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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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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黎忙道:“那不是垫碗的纸,是给娘亲看的,容叔叔,那黄纸呢?”
  容棱看向柳蔚,柳蔚顿了下,纳纳的回:“我擦手用掉了。”
  小黎生气了:“怎么能擦手!那是我特意拿回来的!”
  柳蔚忙安抚儿子:“不就是一张黄纸吗?那是什么,你从哪儿拿回来的。”
  小黎撅着嘴,气呼呼的把昨晚的事说了,说完后正想下楼去问小二把黄纸要回来,就被娘亲揪住了衣领:“你说你昨晚,跑去了清风镇的祠堂?”
  小黎回过头来,看娘亲的表情非常严肃,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扭捏的揪住手指,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是我要去的,是,是珍珠非要我去的……”
  柳蔚皱起眉:“珍珠呢?”
  小黎急忙摇头:“不,不知道,我也没看到它……”
  柳蔚吐了口气,起身就往外走。
  她前脚一走,小黎立马扑到容叔叔身上,惊恐的道歉:“容叔叔,我错了!”
  容棱哪能看不出这熊孩子的小心思,他抿了抿唇,用手指杵着小黎脑门,将他推开:“同你娘说去。”
  小黎拼命摇头:“娘会揍我!”
  容棱冷漠:“知法犯法?”
  小黎苦着一张脸,抱住容叔叔的腰,撒娇:“容叔叔最好了,最喜欢容叔叔了,容叔叔,容叔叔……”
  容棱让他缠得没完没了,曲指弹了弹他的脑门,道:“去把那张黄纸找回来。”
  黄纸拿回来时,柳蔚已经回了房,肩上还站着一只横眉竖目的小黑鸟。
  珍珠一看到小黎,就飞过去,跳到小黎头顶,用隼啄他的脑门。
  小黎被他啄疼了,用手捂住头,委屈的望着他娘。
  柳蔚板着脸,沉默半晌,对他伸出手。
  小黎忙屁颠屁颠的把黄纸送上去。
  黄纸上还有污渍,脏兮兮的,但展开勉强还是能看出这是一张符咒,符文横七竖八,且的确是用血画出来的。
  将黄纸拿开,柳蔚看向小黎:“将昨晚的经过,仔仔细细,再说一遍。”
  小黎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说到翻找汤琴儿尸身的柳玥时,更是拿起那张黄纸格外强调:“她肯定就是在找这个,但是娘,这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张符箓?”
  柳蔚冷笑一声,单手捻起那张黄纸,又看了一遍,道:“自然不是什么符箓,这是,一封信。”
  小黎眼前一亮,立马点头:“对,我昨晚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像文字,可这一笔成画,我又瞧不出上头写的是什么,娘你看得出吗?”
  柳蔚没做声,将黄纸推给容棱。
  容棱在看的第一眼便知道了,他道:“一种密信文字,以进三退三之法破译,通常为潜伏细作上奏回报所用。”
  小黎没听明白,但还是不明觉厉的点头:“哦哦,那容叔叔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容棱抬手:“纸笔。”
  小黎立马把文房四宝送上,还亲自研磨。
  容棱在宣纸上先模拟符文,画出模样,然后在旁注解。
  “上行一横,下行为“十”,进三为‘土’,中行为‘千’。”然后换下一行,继续道:“东侧为七,西为东进,进三退二,进一退四’……”
  一番笔画,他将繁复错乱的一张图符,硬生生解成了十一大小不一的文字,再将其按照逻辑组列一遍,便成了——鲛人珠可成,七日后京城见。
  “鲛人珠?”小黎没听过这个词,纳纳的琢磨。
  柳蔚道:“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小黎呆呆的张着嘴:“啊?”
  “一个传说。”柳蔚盯着那张黄纸看了又看:“先古大作《山海经》内言,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简而言之,鲛人,人鱼。”


第1436章 一眼便能瞧出的假,但有人,信了
  “世上并无鲛人。”容棱搁下纸笔,视线转向柳蔚:“但鲛人珠,存在。”
  柳蔚微楞一下,看向他:“你也知道?”
  容棱语气有些清冷:“这很奇怪?”
  柳蔚笑了声,忙走到他背后,手挽住他的脖子,细声道:“你博览群书,知道也正常。”
  这个吹捧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容棱的表情还是一板一眼,但神态明显舒缓不少。
  小黎目光在娘亲和容叔叔间转了好一会儿,见两人都不说了,忙急躁的问:“那鲛人珠到底是什么?”
  “桀桀桀。”珍珠突然出声,且鄙视的哼唧起来。
  小黎听完,惊讶极了:“什么,连珍珠都知道?药?还有这种名字的药,我可从未听过!”
  “不是药,或者说,不完全是。”柳蔚解释起来:“鲛人乃是先古传说中,生活在海洋深处的水族,数千年前的人类,对海洋的探索一窍不通,他们将海中一类水生哺乳动物错认为人鱼,以讹传讹之下,拥有奇怪上身,与宽大尾鳍的儒艮,便成了古人口中的鲛人,鲛人最初的出现只是民间流传的流言,但通过这个神秘的流言,人类衍生出了无数幻想,在不同的朝代,均有不同的诗人、词人,对此展开臆想,渐渐的,长相其丑无比的儒艮,便成了温柔美丽的人鱼,他们甚至拥有很多能力,泣泪成珠,绡纱成绢,其实这些不过是先早人类的妄言,人鱼并不存在,鲛人也不存在,儒艮倒是一直存在。”
  小黎听得一头雾水:“那鲛人珠……”
  “儒艮的眼球,一种极具药用价值的蛋白生物。”
  “生物?”小黎愣住:“活的?”
  “寄生物。”柳蔚道:“儒艮常居深海,它们浑身是宝,食肉榨油,骨可雕物,皮可制革,而眼,则可入药,这个说法并不常见,我也是在家中一本医书孤本上偶然瞧见,儒艮的眼廓较宽,里面易滋生活物,而这类寄生物吸收了儒艮皮下组织的营养,经过后期培育,能形成为一种有效的混合型蛋白元素,此类元素,用于某些器官癌病上,有奇效。”
  小黎听出了几分,他又拿起那张黄纸,问:“所以这里面提到的鲛人珠,便是儒艮的眼睛?清风镇有?”
  “不一定。”柳蔚道:“我口中的鲛人珠为儒艮的眼珠,但其他人口中的鲛人珠,并不见得也是这个。”
  她说着,看向了容棱:“你眼中的鲛人珠,是什么?”
  容棱说,鲛人不存在,但鲛人珠存在,柳蔚不记得自己与他说过这类话题,也就是说,鲛人就是儒艮的说法,仅限于她,或是她所在的现代概念中,但容棱不是现代人,他生于古代,在古代人眼中,鲛人珠就是人鱼的眼泪,但容棱又说,没有鲛人,只有鲛人珠,那么他对鲛人珠一词,又是怎么理解的?他的理解,与这封密信中的理解,是否一致?
  容棱站起身来,直接出门,隔了三间房,敲响了那扇房门。
  开门的是纪南峥,睡得迷迷糊糊的老人家披着外袍,开门看到门外是他特不待见的外孙女婿,板着脸问:“有事?”
  容棱湛黑的眼眸看向老人家的身后。
  纪南峥回头,看向了容棱在看的方向,是他房间的圆桌,桌上有一摞小山似的书册,这都是他昨日逛书斋买的,没办法,职业病,看到书就爱买。
  老毛病了,昨日白天买了书后他拿不回来,还是傍晚前外孙女使唤外孙女婿与那个姓魏的,帮他搬回来的。
  “作甚?”纪南峥还是没明白。
  ……
  片刻后,容棱拿着一本叫《异乡奇册》的书回来,递给柳蔚。
  柳蔚翻开一看,简介上写着,这是一本囊括了仙燕国各地风俗民情的百科全书,但实际上,这上头描述的,多半是一些穷乡僻壤的神鬼怪志,而这本书之所以在清风镇售卖,则是因为,书上第一个案例,就是数百年前,清风镇还没建立起来的更早之前,这片土地上曾发生过的故事。
  几百年前的事,还能有什么真实性?
  可就因为没有真实性,所以怎么编造,仿佛都不过分。
  容棱漫不经心的道:“昨日,那书斋的伙计说,两年来,此书只卖出过两本。”
  因为一看就知道是神神鬼鬼胡说八道的东西,所以这类书向来没什么人买,近两年来,只卖出了两本,一本是两年前卖的,一本,则是昨日纪南峥买的。
  纪南峥心中对刘喜娘之事惶惶不安,来到清风镇后,下意识的想看这种书并不奇怪,因此也就是他凑巧买了,容棱昨晚带回来时,顺手翻了两页。
  “鲛人珠?”柳蔚看到书册的第二页时,“鲛人珠”三个字,映入眼帘。
  再往下看,便是一则一看就子虚乌有的传说,相传,这仙燕国在两百年前并不是现在这样。
  当时陆地与海洋的结构并非如此,现在的江南,当初,是一整片的汪洋大海,而大海之中,便居住了一群鲛人,与先古传说不同,这里的鲛人,没有那么多特殊能力,不会纺纱,泪不成珠,但他们本身就是宝,他们阴阳结合,并无性别,他们是天生的孕器,用他们的身体孕育出的孩子,无论体质还是脑力,都是最好的,只要与他们交合,你便能诞下最为杰出的后代,鲛人珠,鲛人珠,鲛人的子/宫,便是那卓绝非凡的宝珠。
  鲛人珍贵,但人类贪婪。
  很快,因为人类无休止的捕杀,鲛人逐渐灭绝,在历史记录中最后一只鲛人,他被人类豢养起来,斩断双鳍,供人生育,后他死后,他的血肉尸骨还被人类以药物结合,祈求吞噬掉他后,会让正常人,也生出他这样的能力。
  柳蔚把长达三页的鲛人传说看完,兴致已是缺缺:“两百年前?地壳与海洋的震荡?天地万物,衍生衍变,短短两百年,要从深海变成陆地,不是不可能,但范围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到两百亩,整个江南?几千亩的面积,别说两百年了,五百年都变不出来,所以这里的描述,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这是一个人为编造的传说,毫无真实性。”
  容棱将那本书拿过来,手指点着书册封面:“一眼便能瞧出的假,但有人,信了。”
  是的,有人信,所以那张黄符中,才会提到——鲛人珠可成。
  但是成,要如何成?


第1437章 柳蔚隔岸看着这一切
  长久的沉默后,柳蔚倏地问了句:“今日京城可会来人?”
  汤琴儿当街身亡,昨日案发后,清风镇派人进京报官,京城衙门一旦受理,会尽快赶赴事发地,那么今日,人应该到了?
  “你要做什么?”容棱看向柳蔚。
  柳蔚眼睛却又看向那张黄符:“我在考虑,这张密信既然贴身藏在汤琴儿的尸身之上,那这封信是谁所写?又打算交给谁?”
  容棱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理解:“你认为,与京中有关?”
  “这是在合乎逻辑的情况下,进行的逆向推理。”柳蔚说:“汤琴儿属于被害身亡,她的尸身理应由官家保管,就连她的母亲吴氏也无权带走,所以这封密信在贴身藏于她棺木中后,第一个靠近棺木,且靠近汤琴儿尸体的人,最有机会发现,那么那个发现的人,是否就是密信所要交付的人?”
  容棱沉下眸来,起身,往后走去。
  小黎不解的问:“容叔叔去哪儿?”
  “去买黄纸。”柳蔚说道:“这封密信是有人在传递信息,但密信却在中途被你意外发现,且还被搞成现在这个脏兮兮的样子,所以,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推断一般,密信是有人专门写给京城衙门中某人的,那么在人抵达之前,我们需要将密信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只有如此,才能在关键时刻,人赃并获,得到我们想要的确凿答案。”
  小黎呆呆的听了一会儿,又不懂了:“难道,难道不是写给昨晚那个女人吗?娘,那个女人我认识,在青云国我见过她。”
  柳蔚点头:“她叫柳玥,你的确见过她,但她不是接收密信的那个人,如果是,她不会在翻遍汤琴儿尸身后却无功而返,但她的确知道有这件事,或许她也想中途截获密信,但手段不够,眼力不够,最终一无所获。”
  小黎撅着小嘴:“我不喜欢她,我觉得她很坏。”
  柳蔚笑了声,摸摸儿子的脑袋:“柳玥做事向来有目的性,以前是,现在应该也是,我不清楚她冒充另一个人的原因,但她性子太奸,的确不善,如非必要,我不想与她有太多牵扯。”
  容棱离开了一会儿便回来,他拿了一摞黄纸,对照着原本的符文图样,再次绘制一遍,绘制完毕后,他仔细同小黎确认过黄纸之前具体藏在汤琴儿身上哪个部位,得到答案后,再次离开。
  这次离开,柳蔚与他一起。
  实际上只是去放个东西,柳蔚不必同行,但或许因这封密信,对汤琴儿的死有了一些捉摸不定的怀疑,柳蔚打算亲自去看看。
  清风镇的祠堂,立于清风镇镇口向北的第一个弯道,两人从正街过去,绕过背后的大片荷塘,打算过近路到祠堂后门。
  树木将这片小路遮掩的清幽孤寂,两人疾步行走,并未打算欣赏这沿途的风光,可在即将离开这条小径时,柳蔚却突然驻步,回头往荷塘对面看去。
  荷塘对面比临着一条小街的巷道,位置深远,整片荷塘水光碧绿,青苔茂密,倒映出的波光,却正好将荷塘岸边,那佝偻黯然的褐色身影彰显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愁眉苦脸,精神不济,他手上拿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了几样轻便的东西,他蹲在荷塘边,从篮子里慢慢拿出一些事物,柳蔚凝视一看,一眼看出,那是香烛纸钱。
  容棱在旁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边,侧身躲避。
  这时柳蔚才看到,那小巷子后还跟着一人,来的却是个熟人,正是他们第一天到达清风镇时,见过的那个刘大姐,前镇长刘广的姐姐。
  “今日是她的生忌,你就带这么点东西给她?刘广,她可是你的亲闺女,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刘大姐对前头那褐色男子一阵数落,听到一半,柳蔚已明白了,今日是刘喜娘的生忌,那褐色衣物男子正是他们一开始要找的前镇长刘广,而他们眼前的这片荷塘……
  便是当年,刘喜娘落水,溺毙之处。
  此时树影摇曳,四周草木发出淅淅声响,对面的刘广沉默的为自己亡故的女儿点起了香火,他的神色很差,女儿的早亡,身上的债务,甚至家中妻子的嫌弃,都让这个本就历经沧桑的男人,更显悲凉,身后还是有姐姐的责骂,一字一句,让他日渐麻木的心,更加疲惫。
  柳蔚隔岸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看来,刘喜娘是被她父亲献祭而亡的传闻,果真是假的。”
  一个人的行为可以作假,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做不了假,两岸相望,柳蔚能看出,至少此时此刻,刘广对他亡故的女儿,是思念的。
  刘广早年丧妻,与女儿相依为命,后由人介绍,娶了续弦,却不想娶妻不贤,家宅不宁,女儿死了,续弦为他生下了儿子,可儿子也病重卧榻,日子过得清贫,镇长之位也遭到取代,生活如一潭死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句狠心话,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只是可惜了刘喜娘,大好姑娘,红颜薄命。
  时辰已经不早了,不知京中官务何时会来,容棱看着柳蔚,示意她该走了。
  柳蔚回过头来,轻应一声,如事先想好的路,出了小径,见到了祠堂后门。
  祠堂是镇上的公家地方,并无阻拦,但如今时辰还早,后门并没有开,柳蔚瞧了瞧周遭,确定无人过往,与容棱一跃而上,翻了墙头。
  汤琴儿的尸身被搁放在正堂,两人进去后,直奔大厅,便见大堂中央,硕大的棺材,打横而摆。
  容棱拿出那张黄符,柳蔚亲自去放。
  挪动汤琴儿尸体时,她却愣了一下,目光有些狐疑的盯向汤琴儿的腿。
  “怎么了?”容棱轻问。
  柳蔚眯了眯眼,伸手,去将汤琴儿的裙子掀开,裙子下,是穿了亵裤的双脚,因为昨日吴氏来过,给汤琴儿换过衣衫,汤琴儿现在穿的并不是昨日遇害时那套衣裳,但昨日她的双腿被厉婆扎捅过,应该有血迹渗出,可换了衣裤后,这血迹也不可能不泄露出来。
  柳蔚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握了握拳,她猛地,将汤琴儿的裤子扒下。
  容棱第一时间转开视线。
  柳蔚却看着汤琴儿缠满布的双腿,目瞪口呆!


第1438章 柳蔚这人是比较护短的!
  已经亡故的人,却有人,为她包扎了伤口。
  汤琴儿浑身是伤,致命伤在胸口、腹腔,但偏偏,她的双腿,被人小心翼翼的包扎了。
  解开绳结,撕开绷布,柳蔚看到了一双满目疮痍的腿,那厉婆下手真的狠。
  柳蔚抚摸那些伤口,手指沾到些微白霜,她捻起嗅闻,闻出了药味。
  “金疮药。”容棱也闻到了,相比起柳蔚,武将对于金疮药的味道,更为敏感。
  柳蔚神色冷凛:“给死人包扎,是不正常的行为,我勉强可以理解为这是镇上的人惧怕刘喜娘割腿的传说,在汤琴儿死后,为她包扎好双腿,掩盖什么,以期待她能逃过刘喜娘的侵害,那么做这种事的人,最大的可能,是汤琴儿的母亲,但是……这药不对,所以我无法勉强这样理解。”
  容棱不解。
  柳蔚道:“这药太好了,这不是普通药铺能买到的药,这里面有百惠粒子的味道,从发现仙燕国的草本文化优胜青云国数倍之后,我便对此特地研究过,其中百惠粒子,我在云席那里也见过,但云席说,那是贡品。”
  容棱面色冷了下来:“你是说,此事还有玄机?”
  柳蔚单手握拳,拳尖抵住自己的额头,轻敲两下,突然笑起来:“我想我知道这清风镇的秘密是什么了。”
  容棱不太明白:“嗯?”
  柳蔚看着他解释:“厉婆此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的信息在清风镇并不是秘密,汤琴儿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厉婆就是凶手,这没有任何虚假可质疑的地方。汤琴儿的死因是由于厉婆,但汤琴儿的尸身,却是另一个人的目标,你还记得这清风镇的传说吗?有人说,这五年来,无论是何种方式死亡的女子,她们的双腿,在死后都会消失,不管是何种意义上的消失,这都被归咎在了刘喜娘身上,可是容棱,这世上没有鬼,我始终认为,有的,只是装神弄鬼。”
  “所以你看出了什么?”容棱直接问道。
  “目的。”柳蔚道:“这些女子的死因都不存疑,疑问在于,她们死后,是什么人,会对她们的双腿产生兴趣?鲛人珠可成,鲛人珠是什么?真的只是一本怪志言说上的荒唐故事吗?对,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可对另一个人来说,他是相信的,不止相信,还为此做过一些事情,比如,将死人的腿带走。”
  “意义是什么?”带走双腿,然后呢?
  “这就是问题,我们不知道腿会被谁带走,带到哪里去,但如果我推测的没错,这些都是为了鲛人珠在服务,那么现在汤琴儿的这双腿还在,我们就还有窥探的机会,汤琴儿的腿被仔仔细细的保护了起来,贡品啊,慷慨到用贡品去保存一双死人的腿,这双腿的作用,在那人眼中,必然是巨大的,现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一切很快就有答案了。”
  说到这里,柳蔚又不着痕迹地笑了起来:“倒是刘喜娘,你不觉得如果一切真如我所言,那么有人在对清风镇女子尸身下功夫的同时,偏偏这里出现一个割腿水鬼刘喜娘的传说,太凑巧了?刘喜娘死后,就传出诡异的流言,都说这些女子的腿是被她带走了,那,为什么是在刘喜娘死后呢?她的死代表了什么?我方才就说了,世上没有鬼,只有人在装神弄鬼,利用刘喜娘的死,伪造了一个水鬼的传说,用传说作为掩饰,五年来不断的对清风镇一些女子的尸首加以侵害,你认为我这个说法,是否成立?”
  容棱沉默了片刻,看着柳蔚的眼睛,道:“若按你所言,刘喜娘的死,便不是意外。”
  “有人在利用迷信作为伪装,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这个迷信的前提,是他们制造的,还是机缘巧合之下被他们发现的?这里面含有不确定性。也就是说,有可能是有人害死了刘喜娘,利用她编织了一个鬼神论,也有可能是在刘喜娘死后,有人福至心灵,利用了她的死,编造了这样一个故事,这两种都是有可能的,但我比较倾向于第一种,因为,对方是京城的人,且还是能出入皇宫,有得到贡品资格的人,这类人做事,向来都是目标明确,不择手段,故,我偏向于刘喜娘的死,是人为,且有计划的。”
  ……
  将一切恢复原状,从祠堂后门离开,再路过那片荷塘时,对岸的刘广姐弟已经不见了。
  柳蔚绕过去,看到岸上还未熄灭的香烛,与旁边冒着灰烟的铜盆,她眯起眼睛,再次看向那片绿色的荷塘,神色严肃起来。
  她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刘喜娘也好,汤琴儿也好,这清风镇里的其他女子也好,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她没有立场去过问她们,她没有身份去为她们平反什么。
  但是,她还有一个理由,这些人吓到她的外祖父了!
  既然不是闹鬼,而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招摇撞骗的把一切甩锅给鬼,那外祖父被吓到,就不是因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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