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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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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前锋营来回禀,宫门已破,六王挥军而入。
皇面如漆墨,咬牙切齿!
营兵离开,又过半个时辰,再次回来。
不出预料,五千精锐不敌数万宫兵,六王已落败象,虽闯入了西宫门,但又被打了出去,兵力损失过百。
“该是速战速决才好!”
皇还未发令,看不下去的辛丞相已肃声说道。
皇看他一眼,冷漠的将目光移开,不做声响。
百官们知道皇生气了。
兵戎相见,哪有速战之说,若真图个“速”,便是一方将另一方碾压打杀,辛丞相这是主张朝廷军将乱党全数诛灭,一个不留。
可,这是否太残忍了?
明可胜,擒叛军便是,哪里非要血流成河才罢休,说到底都是仙燕国的子民,不到万不得已,能留一命总是好的。
宫门前的战事,到底打成什么样,百官们不知,但一道又一道的讯息传来,又都是喜讯。
终于,未时二刻,骄阳高照时,殿外传来了大批脚步声。
骁骑营的将士禀,言,乱军已经尽数擒获,始作俑者六王,也已伏诛,此时正押解殿前,等待皇发落。
皇再是不愿,最后也只能闭着眼睛,疲惫的说了一句:“带来。”
被押朝殿的,不止六王一个,还有他手下的几位令官。
六王走在最前,他帽子没了,盔甲也被扒了,浑身狼狈不已,落魄得像个乞丐。
皇看着他,高高在的目光,对六王冷睿狠戾的眼,六王先“呸”了一声。
皇脸色更黑!
听六王冷笑着说:“给老子一把刀,现在杀了你!”
皇只觉头晕眼花,整个人摇摇欲坠,宣战的奏里写得如何大逆不道,也抵不这句当面挑衅,对他造成的冲击来的大。
后面的令官有六个,两名官,是六王的军师,四位武官,是五千精锐的统领。
六王辱了皇,六名令官当即瑟瑟发抖,跪得五体投地。
千孟尧站得较靠前,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几位令官的全貌。
现在他定睛看着这六人,方才下跪前惊鸿一瞥,他总觉得最右边那个清瘦小兵,有些怪。
“你这么恨朕?”皇沉痛的问向六王。六王却是哈哈大笑,笑够之后,他目光冰冷的打量着这位九五之尊,眼轻蔑:“恨?不恨!贪财,好色,无能,昏庸,胆怯,懦弱,这是你,若非生在帝王之家,你这样的性子,怕是连媳妇都讨不到,
我恨你?你配吗!”
“大胆!”气急而怒的辛丞相厉呵一声。
六王瞥着他,言道:“老不死的狗东西,都这把年纪了,少发点脾气,回头进棺材都不安宁!”
“你,你……”辛丞相气得浑身发抖。六王却满嘴的恶言:“我说错了吗?倚老卖老,狐假虎威,不仗着先帝倚重你,便当这万里江山都是你辛家的了!几位元老,也你赖着这丞相之位,久不致仕,这是什么意思?挟天子以令诸侯?你敢说
,你没动过造反的念头?你敢说,你不觉得皇位坐着的这个,太废物了吗?”
这句话可谓诛心,辛丞相扑通一声跪下,对着皇重重磕头:“老臣忠君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还请皇明鉴!莫要听信奸人挑拨离间的胡言!”
皇沉着脸,瞪视着六王,心再找不到借口为这人开脱。
死到临头,六王也不忍了,平日不敢说的怨言,一股脑全吐为快,先骂了皇,又骂了丞相,视线所及,看到谁骂谁,骂完他又笑,笑得畅快淋漓,跟个疯子似的!
终于,百官们都被他激怒了,全数跪地请旨,请求皇重判六王,以儆效尤!
一句“秋后问斩”绕在口间,皇知道六王必须死,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
可他说不出口,那是他的弟弟,亲弟弟,是这世,他最亲最亲的亲人。
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的通禀。
“皇,国师求见。”
“国师?”皇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位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
汝降王弹劾国师,国师进宫对峙,途遭六王府暗卫刺杀,之后六王起兵,兵临城下。
一连发生诸多事故,倒让人忘了一开始涉事其的国师,只是六王府的暗卫将御前军都杀了,这国师竟还能保住性命?倒是让人讶异。
千孟尧听到国师求见时,脸色变了,怎么回事?国师不是被容棱暂囚城外吗?为何会进宫?还殿?难道宫外出了事?还是容棱那里没有安排妥当?
一连串问题在心环绕,千孟尧不禁额冒冷汗,后背凉透。
没过一会儿,国师被带进来,缠着的手,与脸的伤,让他看起来尤其脆弱,他低垂着眉眼走到殿前,站到六王身边,慢慢跪下。
六王双手被缚,冷冷的看着他,口发出讥讽:“竟没杀了你,叛徒!”
国师没看他,只扑在地,扬声说道:“臣有罪!”
从六王这句“叛徒”,到国师这句“有罪”,谁还瞧不出他们的关系?
百官们心思忖,原来汝绛王说的没错,这二人,果然关系匪浅。
六王死猪不怕开水烫,见了国师,心的愤懑也不再压制,一股脑的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
国师岿然不动,像没听到一般,超然世外,带着几分脱俗。
六王恨得咬牙切齿,盯着国师,又盯着皇,疯狂的咒骂:“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的确该死。”正在这时,一直跪在六王后面的六名令官,其一位清瘦武将突然暴起,明明已经被束住双手,那人却还能动弹,只见那人自腰间一抽,一柄短刀握在手,之后,他脚尖一点,已从殿到了殿前,刀头朝,竟是打算当殿行刺皇!
第1548章 柳蔚容棱早就想弄死对方了!
危险来得太突然,仿佛只是眨眼!
短刀已袭御前,眼看着要刺到皇!
千钧一发之际,殿内的侍卫忙拔剑相向,与那令官缠斗起来!
几人打得火热,殿外的御前军也被惊动了,纷纷赶来护驾!
皇被太监百官护在身后,也已吓得面无人色!
千孟尧这会儿神色也不好,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身手矫健的清瘦小将,只觉得不明所以,头重脚轻。
尽管做了一些打扮,贴了胡子和浓眉,可他还是一下瞧出,这分明是柳蔚啊。
但昨晚计划里,可没说有行刺这一茬。
柳蔚这是做什么?
这个刺客没有想象那么好对付,他游龙摆尾,神气活现,在打斗的过程,忽忽下,几次跳房梁,又凌空越步,刀尖从头到尾,都着皇的方向。
还跪在殿前的六王此时已是满面潮红,他不认得这位小将,但却被对方游刃有余的身手给迷住了,从不知自己军竟有这样的人才,六王自认惜才,却不知自己何时看走了眼,竟错过了这样一个活宝贝!
眼看着手下将士几次险象环生,要夺去皇性命,六王兴奋不已,他站起来,甚至为那小将呐喊:“杀了他,替本王杀了他!本王封你为将军,护国大将军,杀了他!”
皇听得愤恨难当,他双目发红的瞪着六王,心痛不已的问:“你怎会如此执迷不悟?!”
六王理都没理他,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将,还在喊着:“快杀了他!本王命令你,杀了他!”
小将又躲过致命一剑,抽空对六王点点头,振奋的回:“是,末将谨遵圣命!”
“圣命……哈哈哈,圣命……”六王笑得仿若疯癫,他看那小将越看越顺眼,仿佛自己已是九五之尊,而那小将也已是自己的护国大将军。
这一对主仆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皇的表情也越来越寒!
突然之间,那小将凭着一把短刀,劈手掠过了袭击他的一名侍卫,那侍卫吃痛松了手,小将抢走他的长剑,身形一晃,踏到殿,挥剑将束缚六王的铁链砍断!
六王恢复自由,小将便将长剑递给他。
六王握住剑柄,身子一转,已朝百官冲去,目标很明确,刺杀圣!
可小将身手了得,六王却没有这个本事,几个侍卫这要将他再擒,却冷不防的见到人群之内的国师,突然抽走一名御前军的腰刀,然后长刀一挥,直接插入六王腹内!
冰凉的刀身将这位贵胄王爵刺了个对穿,鲜血“噗嗤”一声喷出,染红了国师素白的衣衫与鞋子!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抽气声此起彼伏。
六王不可置信的盯着国师,脖子扭着,又低头去看自己肚子的长刃。
“哗啦”一下,国师面无表情的将长刀拔出!
只听“唔”的一声,六王身体失重,脚下疲软,人便仰躺着,倒在地。
肚子里的血水还在源源不断的冒出,六王抽搐的看着国师,浑身都在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皇震惊的望着六王倒下的身影,而后,他猛地往前冲去,要去看他,可百官哪里肯让他走,殿内那小将还没被抓到,皇一旦暴露人前,小将必会一刀斩向他!
皇握住身前两名官员的肩膀,死死盯着六王的身影,不断的摇头,显然还不敢置信。
“哐当”的一声,国师将长刀丢在地,转身,沉默的对着皇跪下。
六王谋逆弑君,众目睽睽,根本死有余辜!
可他真的死了,这么突然的死了,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国师!国师!”皇几乎咆哮的吼着国师!
国师却只是跪在那里,一句辩解都没有。
那边的打斗还在继续,小将见六王被杀,似乎被激出了怒火,之前仅是游走闪躲,现下却开始反击,只见他刀尖一挥,已在一名侍卫胸前刺了一刀,鲜血一涌而出。
千孟尧整个人都是慌的,他急得跳脚,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到底想怎么样,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辛丞相在他旁边,听他叽里咕噜,以为他是害怕,便安慰一句:“这么多人,任凭这令官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别担心。”
千孟尧被他说的更担心了!
手控制不住的放在嘴边,焦躁的咬着自己的指甲!
正在这时,前锋营的高手也赶来了,御前军与骁骑卫虽然人多,但却不是个个都身怀武艺,但前锋营内却有不少能人,他们身法高超,擅长飞檐走壁,跟能以一抵十!
千孟尧一看前锋营的人也来了,差点绝望了,再一看,其一个营兵却有些眼熟,不是容棱还是谁?
他不禁一愣,看看容棱,又看看柳蔚,只觉得焦头烂额,神志不清。
容棱代表着前锋营,柳蔚却是六王党羽,殿内贵人多,打斗施展不开,容棱一个前,在柳蔚与护卫打斗时,长枪却对准柳蔚背心。
千孟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杀妻夺命”四个字,在脑一晃而过。
却见柳蔚利落的将对峙的护卫踢飞,转身,掌心一握,抓住容棱的枪头,生生一扭,再力道一松。
只见长枪刺到她的耳畔,击碎她鬓角长发,再环回一绕,叩向她的后脑。
柳蔚后腰一弯,保住了后脑,朝左一个跳跃,踩了龙椅!
容棱枪劲不改,一击不,步步紧逼!
柳蔚为躲尖刃,从龙椅跳下,窜到梁柱之后!
容棱追,长枪浑然一刺,将那实木梁柱扎了个对穿,枪头正柳蔚的眼球!
柳蔚神色一敛,往后一撤,反手抢过一护卫的利剑,在长枪再次扎来时,飞身而起,踩着梁柱凌空一跃,再向下一劈,只听“哐当”一声,两刃相接,柳蔚滑着利剑往前一捅,正容棱手腕!
容棱当机立断的松开手指,避开那一剑,长枪也应声而落!
柳蔚将利剑一扔,插在右边墙壁,再伸脚一踢,同时踢起长枪,反手一握枪柄。
容棱身子前倾,按住枪头,往回一拉!
二人像拔河一般,一人捏着一头,凌厉对峙!
千孟尧在后面随着两人的步伐,左摇右摆的晃着看,看到最后,已是汗如雨下,浑身湿淋。
辛丞相吃惊的问他:“汝降王,你这是怎么了?”
千孟尧捏着袖子,猛的擦着额头,摇头道:“受惊不小,受惊不小。”
辛丞相看不眼的“啧”了一声:“年纪轻轻,定力这般差,不是个刺客,这都被围住了,不成什么气候。”
千孟尧苦笑一声,再往前看去,容棱和柳蔚又打起来了,柳蔚专攻容棱的三路,出手招招狠厉,每一下都捅人家要害之处。
容棱也不甘示弱,回招之时,还施彼身,柳蔚怎么击来,他怎么回击,有两次机会恰当,打得柳蔚失手了枪柄,他用枪柄顺势一推,直击柳蔚咽喉!千孟尧强烈怀疑,这对夫妻貌合神离,肯定早想弄死对方了,不然怎么可能打得这么投入,这分明是不死一个不罢休啊!
第1549章 容棱一枪,将柳蔚插死了……
千孟尧看得心慌,那边打得也越发紧迫!
容棱打脱柳蔚的武器,便伸手要擒她肩胛!
柳蔚肩头一晃,绕着容棱的手腕,滑走了自己的身子,却不妨刚一转身,背后便有人突袭!
她忙腰身一弯,动作快速的避开自己,却让身后侍卫的长剑失了准头,直直朝容棱刺去!
容棱在侍卫惊恐的目光,曲指击飞剑身!
长剑脱手,刺入地面,玉瓷般的地砖当即裂了几道!
侍卫刚松了口气,庆幸没有误伤自己人,但低头想捡起自己武器时,却被那裂痕惊住!
好深的内力!
再抬头时,二人又缠斗起来。
从地打到空,从龙椅打到顶梁,二人蹿下跳,重影翻飞,其他侍卫目瞪口呆,渐渐体力不支,跟不了。
而这时,在众人看不到的地,只听“唔”的一声,接着,房梁之,一道瘦小身影直直坠落,“哐当”一声,砸在地!
殿内其他人,这么眼睁睁看着那瘦小令官从天而降,他摔在地后,还想爬起来,但应是伤得很重,不止爬不起来,嘴一张,还呕出大口鲜血!
辛丞相见此,要喊人羁押。
却见那与贼人打得昏天黑地的营兵也跟着从房梁跳起来,只见他目光清泠,神色冰凉,然后脚尖一点,挑起地长枪,捏着枪柄,往下一插,尖锐的枪头正小令官的胸口!
“噗嗤”一声,血涌而出!
那小令官临死之前,还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然后慢慢将目光阖,颓然的一动不动。
千孟尧现在整个人都是木的,他拼命地揉眼睛,再揉眼睛!
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那小令官是柳蔚,千真万确的柳蔚!
那营兵是容棱,实实在在的容棱!
然后,容棱一枪,将柳蔚插死了……
插死了……
千孟尧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脑袋充血,人歪歪扭扭的,要摔倒。
辛丞相眼疾手快,忙将他拉住,语气却满是嫌弃:“怎么这般没用,想你父亲当年骁勇善战,披荆斩棘,何等威风,岂料虎父犬子……你这模样,当真辱没你爹的威名!”
千孟尧要哭了,他双眼红红的望着辛丞相,嘴扁了又扁:“真死了……”
辛丞相一拍他的肩膀,喝道:“死死!行刺皇,株连之罪,死他一个便宜他了!”
千孟尧不想说话,他捂住脸,虚弱的蹲在地,无助,可怜,瑟瑟发抖,他是想不明白,容棱是真没认出那是柳蔚吗?那可是他的妻子,连他一个外人都一眼认出,同床共寝的枕边人竟然认不出?
还是认出了,故意杀她?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一直觉得容棱不是什么好人……
千孟尧陷入了自我沉思,他的受惊程度,完全不亚于皇对于六王之死的震撼。
朝殿鲜血淋漓,一连死个两个人,那小令官倒好说,拖出去处理了便是,可六王的遗体,却没人敢乱碰。
六王是乱党,按理说他的尸首该悬挂城门三日,以昭民告,以儆效尤才是。
可他偏又是皇的亲弟弟。
大家都偷偷去瞥皇的表情,皇现在的确是愤怒的,但愤怒之余,却又涌出一股冷静。
生死面前,谁又能谈笑风生?
那是他的弟弟,被他宠了一辈子,疼了一辈子的亲弟弟,可这个弟弟,方才却握着一柄长刀,要杀他这个哥哥。兵临城下,挥军逼宫,隔着数十官员,隔着偌大宫门,皇并没有多么深刻的感受到六王的威胁,在场所有人,谁不知道,五千精锐宛若儿戏,根本不可能伤到帝王分毫,皇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
还是那个悲悯弟弟的好哥哥,他还有闲暇去给他的弟弟找借口,找理由,想大事化小。
可方才,近在咫尺的那刀,几乎划到他的脖子。
皇醒神了。
他发现,原来死亡也有离他这么近的时候。
原来六王不是毫无威胁。
针不扎到肉,是不晓得疼的。
当利益涉及自身,任何人都会变得自私起来。
在没有生命威胁时,皇还是一个好哥哥,但当出现了二者只能活一个的局面时,这个好哥哥,便会消失了。
若方才那令官的一刀,真的刺了皇,六王真的弑君成功了,皇临死之前,又会如何看待六王?
还会怜悯他,疼爱他吗?
不,他会恨他,恨自己没有提前杀了他。
故此,现在的皇,心情是复杂的。
冰凉的地,两具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一具,那个令官微不足道,只是有些身手,最后却还是落了个血溅当场的下场,不值得任何人多看一眼。
至于六王……
在冗长的寂静后,皇开了口:“国师以下犯,于御前执凶,杀害六王,其罪当诛,但念其护驾有功,保其朕之安危,故先收押,容后再议。”
话落时,便有御前军将国师带走,暂押刑部大牢。
国师在被推走时,又回了个头,眉头微蹙的看着地那两摊鲜血。
一滩是六王的,一滩是那令官的。
国师阅人无数,自然也瞧出了那令官是谁,只是他不懂,那人不是要害自己吗?为何最后又救了自己?
杀害六王,宛如挖去皇心头肉,国师来时已做好了身首分家,一同陪葬的准备。
可偏偏,那柳蔚提前动手,行刺了皇,甚至解开六王锁链,如此一来,他再杀六王,虽仍有悖意,却好歹担个名正言顺的护驾之名,如皇方才所言,他该是其罪当诛,但却又护驾有功。
护驾有功四个字,足矣保他一条性命。
那人明明说得绝情绝义,最后又为了他,甘冒其险。
国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难受。
那人为了他,竟死了。
他自己或许也没料到吧?敢行刺皇,为他造势,必然是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可他却死了……
从房梁摔下来,那一下,足够一个正常人支离破碎,筋骨其断。
之后那营兵又一枪直插,他看得真真切切,枪头埋入了那人的胸口,血一涌而出,定然是必死无疑的。
国师只觉得心烦意乱。
明明那人狡猾阴鸷,他该恨不得他死才对,但他偏偏又是为了救自己才死,平白让他多了那么一些愧疚。
烦乱之时,国师只余长叹,最后随着御前军,去了刑部大牢。
却说另一边,柳蔚被拖出朝殿后,便被前锋营的人接手,要被带去火场焚烧,进了火场,前锋营的数十兵将见周遭没了旁人,忙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架子的那人肩膀。
柳蔚被唤了一声,睁开一只眼,左右瞅瞅,然后蹦起来,拍拍身的灰,问:“成了?”
穿着前锋营衣服的汝降王府府兵点头,指了指火场后面,道:“岳大人在那儿。”
柳蔚便跑了过去,一过去,对岳单笙冷厉的眼。
柳蔚咳了一声,问:“那什么,不是说是你动手吗?怎么是容棱?不是说别告诉他……”
岳单笙脸色漆黑的瞪着她:“他没杀了你,已是定力好,你倒还有闲情嬉皮笑脸?”
柳蔚抿了抿嘴,讨笑道:“回头你可得帮我说说情,我们是亲戚。”“哼!”岳单笙理都不想理她,转头走!
第1550章 你怎这般不要脸!
柳蔚这会儿也顾不岳单笙生气,只得追去,说道:“方才你是没瞧着,他招招狠毒,像是非置我于死地,你看我这手,是不是出血了。 ”
岳单笙侧眸瞄了一眼,看柳蔚煞有其事的撸起半截袖管,将手腕杵到他眼皮底下。
岳单笙皱起眉头:“血?”
柳蔚指着关节那儿的红印:“这里!”
岳单笙无语:“打个嗝都你伤得重。”
柳蔚不依不饶,又把手腕递过去点:“你看仔细了,瞧着是不重,但他击我手肘,断我武器,的确是落了伤根,那还是众目睽睽,有所收敛,这要一会儿不收敛,他寻我秋后算账怎么办?”
岳单笙深吸一口气:“那你要如何?”
柳蔚鬼鬼祟祟的凑近:“我先回云府,你把他拉着,劝他两句,劝好了再带回来。”
“若劝不好呢?”岳单笙问。
柳蔚摸着下巴,琢磨一下:“汝降王府空房应该不少,表哥你看……”
岳单笙冷笑:“谁是你表哥?”
柳蔚笑着一张脸:“不是说了是亲戚吗?虽亲缘隔得远了些,但于情于理,这声表哥您都是当得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妹是福是祸,可仰仗表哥了。”
岳单笙盯了柳蔚一会儿,摇头叹道:“你怎这般不要脸!”
柳蔚打了个响指:“那便如此说定,有赖表哥费心,小妹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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