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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答应[封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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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帘面有哀色:“你亲额娘这些年,因你不知吃了多少苦!若连你都不认她,这叫她情可以堪呢?”
  四阿哥嘴唇微颤,眼睑垂下,嘴里声如蚊子:“额娘……”
  这一句“额娘”,生生叫德妃眼中豆大泪珠飞溅,她难掩激动之色,抱着四阿哥的手臂都在隐隐发颤了,声音亦是颤抖:“好孩子!!”
  苏帘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四阿哥总算认了德妃,日后感情再慢慢培养就是了,反正佟皇贵妃也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没了阻碍,也会更亲近些。这样,想必四阿哥便不会如历史一般,与自己生母形同仇敌了吧?
  历史上的雍正,早年勤勉政务,大力整顿吏治,堪称明君,可是晚年还是渐渐暴戾嗜杀,格外爱大兴文字狱,故而才有暴君之名,这一切,只怕都和他童年享受不到应有的亲情的温暖之故吧?
  回到澹泊敬诚殿,苏帘把这番事儿与玄烨一说,脸上颇带着几分自己做了大功德的成就感。
  玄烨低头批阅着南方六百里快急送来的奏折,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了一句:“要是当年你没有逃宫,或许胤禛就该是你生的了。”
  “额……”苏帘黑线,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怎么还揪着不放啊!
  玄烨执着狼毫,在旁边的兰亭端砚中蘸饱了朱红墨汁,下笔如流水在奏折上落下一串朱批,一边道:“朕这么多儿子,论长相,就胤禛和胤祚最肖似,论面孔,就像双胞兄弟一般。”
  的确,小猴子瘦了些,便和四阿哥有六分相像了,也难怪四阿哥疑心自己和小猴子是一母所出。苏帘低头喝着已经不烫了的熬乳茶,让馨香的味道在口齿间蔓延,徐徐滑入肚腹中,“我对四阿哥好,其实不过想让他在宫里的时候,多照顾照顾小猴子罢了,没想到却惹出如此多怀疑。不过还好,现在他们母子相合了。”
  玄烨轻轻嗯了一声,随口说:“德妃虽然福薄些,但是这些年也还算不错。”
  苏帘笑眯眯着问:“玄烨,你说佟皇贵妃怎么一点也不消停呀?”佟氏真的只是因为憎恨德妃,才有此挑唆之举吗?
  玄烨眉梢轻轻一皱,面颊掀起不悦之色:“她……不必理会她!!”
  看样子,连玄烨也很厌烦佟氏了!唉,其实以佟氏的出身,玄烨不可能会亏待她,就算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也少不得尊位,她这般苦心孜孜,到底是图个啥?到头来,自己的身子弄成这样,玄烨也不喜欢她,鸡飞蛋打,何苦来哉?唉,这种人,苏帘是一辈子也弄不懂啊!
  所谓生恩不及养恩大,纵然四阿哥认了德妃,但是和佟氏这些年的感情也不是白费的!且看佟氏那么轻易就叫胤禛怀疑德妃不是他的生母,便可见佟氏这个养母在四阿哥心中是何等的地位!日后回了宫,怕是还有得闹腾呢!
  玄烨放下手中的狼毫,又净了手,走到苏帘跟前的昼榻上侧坐下,“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你又不需要和她们打交道。”
  苏帘点点头,深有感同:“幸好我不用和她们打交道,否则早晚会累死!”
  玄烨唇角一勾,在苏帘脸颊上刮了一下,面色含了宠溺之色:“朕看你这几日也是无聊极了,怎么也不叫西鲁特氏和纳喇氏进来作陪?”
  苏帘撅起嘴巴:“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给恭亲王指了个好侧福晋,把嫡福晋挤兑得都没地方站住脚了!纳喇氏动了胎气,都不敢走动了!西鲁特福晋隔三差五就去陪伴开解,也没空进行宫来了!”
  玄烨眉梢一蹙,“常宁的性子……还是太不知轻重了些!固然这个阿巴亥的不能冷落了去,可是嫡妻嫡子才是最打紧的!早知道就把她指给福全了!”
  苏帘忙趁机道:“那你赶紧劝劝恭亲王呀,好歹要在意纳喇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呀!”纳喇氏肚子里一个,肚子外还有三个女儿,要是她有个什么差池,这是要命的事儿啊!
  玄烨不悦地瞪了苏帘一眼:“这种后院的事儿,朕劝说个什么?!”
  苏帘一听,顿时嘴巴撅得老高,都快宠妾灭妻了,还一副不管不问的样子!什么玩意儿啊!
  玄烨慢慢捻动着手串,徐徐道:“不过到底是皇室血脉,朕这个做伯父的照拂些也是应该的,朕就赐个太医常驻恭亲王府别院吧。”
  苏帘虽然觉得不是很满意,但是有个太医总比没有好,但愿能对纳喇氏有些帮助吧!且是玄烨赐的太医,想必能对那个阿巴亥的侧福晋有些威慑,常宁大约也会收敛着些吧!
  玄烨又道:“朕也早听说这个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多有无礼之处,只不过现下阿巴亥部的人还在承德,朕也不会加以处罚,一切……等回了京中再说吧。”
  苏帘也知道,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出身甚好,甚至比纳喇福晋都不遑多让,她父兄长辈如今都在承德,受到玄烨的礼遇和厚赐,自然底气很硬朗,自然不把连生了三个格格的纳喇福晋放在眼中!加之她貌美动人,又颇有几分手腕,将常宁笼住,自然对纳喇福晋多有放肆之处。这样的举动,玄烨不可能不知道,可却不方便插手,只能略做威慑罢了。

  ☆、第六十七章、江氏小产(上)

  转眼入了秋,只是天依旧热意未消。木兰秋狩的日期已经定下,玄烨已经着銮仪卫和内大臣准备起驾往木兰的筹备了,约莫半个月后便要起程了。苏帘终究是不能随行的,一则祖制本来不许,二则她也舍不得把儿女都仍在热河行宫,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她可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吃了南方加急送来的大闸蟹,品了菊花酒,中秋便算过去了。阳澄湖的大闸蟹,那叫一个膏腴肥美、肉质鲜嫩,连壳子都有专门擅长此道的太监给肢解开来,苏帘只需要美美地品尝就是了。
  这大闸蟹送到北京,尚且要死大半,送到承德,活蹦乱跳的就更少了,澹泊敬诚殿也只有两大篓不到二十只罢了,自然了,这些口腹之欲的东西,玄烨素来都是让着苏帘的,只是怕她寒着肠胃,所以调配的温补的药材汤汁,来沾着吃。
  苏帘也不是吃独食的,一听说皇子只分给了前头二个大的,后面小的不许吃这样寒凉食物,苏帘便忙连带着汤汁给她的小猴子送去了几只,还嘱咐若当天吃不完就赏赐给下人,因为这蟹子第二天就不能吃了。
  大闸蟹是个稀罕物,一年只能吃一回,三阿哥吃着荣妃的、四阿哥吃着德妃的、五阿哥吃着宜妃的,都能饱一顿美味。
  因德妃要与四阿哥多亲近,故而苏帘从那天之后便没有涉足四阿哥的住处,这一日苏帘做了一身秋日穿着寝衣,正打算送去浮华堂,却正好见德妃与四阿哥并排走在镜湖湖畔。
  既碰上了,自然不能视若无睹,德妃目光柔和,带着几分感激之色,问道:“妹妹这是要去浮华堂吗?”
  苏帘点头,与德妃行了平礼。才道:“刚做了一身杭罗的寝衣,正要送去呢。”中秋是难得的节日,阿哥们也能放三天假,只不过也少不得被布置了一堆练大字的功课。
  德妃颔首微笑:“苏妹妹慈母心肠。”
  苏帘忙自谦道:“我手脚粗笨。也只会做寝衣了……”苏帘目光从四阿哥浑身的那套紫红色软缎衣裳上扫过,不禁道:“瞧着绣纹,是德姐姐的手艺吧?特别是那白头翁鸟,真真栩栩如生。”
  德妃唇角洋溢着欣喜之色,戴着珐琅护甲的手在四阿哥肩膀的褶皱处轻轻拂过,“自打他出生,我年年都做,如今总算能上身,也不枉费我练出了这番手艺。”
  一口气做了六年的衣裳,手艺自然是练出来了。又笑着赞了几句,苏帘却发现四阿哥不是很喜欢着衣裳的样子。这一套紫红色马褂衣裤,绣“长春白头”的吉祥图纹,其实就是长春花和白头翁,是宜男宜女的绣纹。长春花鲜艳,白头纹灵动,自然不错。只不过苏帘隐约记得,四阿哥不喜欢绣花的衣物……
  只是如今德妃这番欢喜模样,苏帘却不好开口告知了。
  刚要开口告别德妃与四阿哥,却见德妃身边的菊簪急急忙忙上来低声禀报道:“大阿哥房中的江格格……小产了!”
  苏帘耳朵尖,听得极为清晰。脱口便问道:“怎么会小产了?昨儿还好端端的呢!”昨晚是合宫中秋夜宴,太后主持,苏帘虽然没去,但是却听说这个江格格挺得脸,不但列席,连太后都赏赐了一尊赤金送子观音呢!
  德妃也惶惑道:“是啊。都三个月的胎了,照理该是胎相稳固的时候了。”
  菊簪回话道:“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好像是误食了性寒的大闸蟹,才会……”
  苏帘顿时不解,大闸蟹性寒。的确为孕妇多忌,江格格不可能不知道,她怎么会误服此物呢?!这点着实叫人费解。
  德妃也蹙着眉头,又看了看苏帘:“妹妹,要不然咱们去瞧瞧吧。”
  苏帘原本不想趟这个浑水,但是德妃开口,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叫小凌子把寝衣送去浮华堂,便同德妃一起扭头去反方向的大阿哥住处了。大阿哥也住在镜湖畔,距离不是很远,不过一刻钟的路程,也就到了。
  这是一处宽敞又气派的院落,尚未入门,便听见女人的哭天抢地之声,这里已经是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个个惶惶然,大气不敢出。苏帘和德妃没通报便径直入内,正堂中,坐着惠妃纳喇氏,她板着一张阴沉的脸,身旁侍立着的是大阿哥,还有两个穿着约莫是侍妾的人,跪在一侧,嘤嘤啜泣。
  苏帘心道,这两个姿色不俗的,应该是大阿哥的侍妾范氏和阮氏了吧,听说是玄烨赏赐的,都是汉军旗秀女出身。
  德妃微笑着忙道:“不告而来,还请惠妃姐姐宽宥。”
  惠妃脸色顿时沉郁了三分:“德妃来这儿做什么?!”
  德妃面带温敦的微笑:“方才在湖畔散步,突然听说大阿哥的江格格小产了,故而特来瞧瞧是怎么回事?这一胎,可是连太后娘娘都格外看重的呢!”
  惠妃哼了一声道:“不劳德妃费心了!本宫自会查个清楚!”
  苏帘就知道,这不是个讨好的事儿,索性站在德妃身后,一言不发。只是惠妃的话刚落音,一旁暖阁里又发出女人尖锐的嚎哭声,声声凄厉,惠妃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一巴掌趴在案上:“怎么一点都不消停!!”
  大阿哥脸上有一抹怜惜之色,忙道:“儿子进去瞧瞧。”
  惠妃却立刻瞪了他一眼:“里头污血冲天的,你进去,冲撞着自己怎么办?!”
  大阿哥立刻顿住了脚步,嘴里顿挫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一位花白胡子的太医走了出来,打千儿回报道:“江格格伤了身子,大损阴元,只怕日后都不能生养了。”
  惠妃身子一颤,随即咬牙恨恨道:“没用的东西!”
  德妃连忙拭泪,一脸哀切之色:“这江氏当真可怜人,没了腹中孩子,更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大阿哥眼中顿时忧伤了三分,虽则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侍妾,但是那到底是他第一个孩子,突然就没了,他如何能不难过呢?他只是没了这一个孩子,江氏却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自然难免就生了三分怜惜之意。
  一旁跪着的一个圆脸的侍妾红着眼睛哀求道:“娘娘要为江妹妹做主啊!”
  大阿哥眼中也红了红:“那蟹肉水饺,原是给儿子吃的。儿子小厨房掌膳的太监,见有剩下没吃完的螃蟹,觉得过了夜不能吃了太可惜,便给做成了蟹肉馅儿的高汤水饺。可偏偏昨晚中秋宴上,太子非要和儿子斗酒,儿子醉的不省人事。江氏过来伺候,看到那水饺,以为是虾肉的,她一时嘴馋,竟给误服食了!”
  大阿哥的话刚落音,里头便传出江如练的哭嚎声:“娘娘,大阿哥!是有人要害奴才啊!是刘格格,一定是刘格格害我!”
  惠妃黑沉着脸色,厉声吩咐道:“还不快挪回后院,在你房里嚎哭,成什么体统?!”刘格格,便是太子的侍妾刘氏,江氏乍然牵扯出此人……这下子可要热闹了。
  这时候德妃上前一步,道:“江氏虽然有失规矩,可她刚失了孩子,哀痛过度也是难免的,还请惠姐姐宽宥几分吧!到底,她是伺候过惠姐姐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惠妃冷着脸色道:“本宫的人,不牢德妃插手!”
  德妃微笑道:“若是惠妃姐姐身边的宫女,自然姐姐随意处置。可是江氏,如今是大阿哥的侍妾,惠妃姐姐也好歹要顾忌些大阿哥的心声吧?”
  大阿哥此刻的确露出几分不忍之色,他忙道:“额娘,儿子会好生规劝江氏的。”
  惠妃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憋得脸都紫红了,自己儿子和自己的对手站在一边,真可够叫惠妃气得够呛。但是人前,惠妃必须保持仪态,她勉力镇定地道:“本宫也是为了江氏好,那屋子满是血污没清理,也不利于养病,反而会叨扰了保清读书!”说着,惠妃目光瞥向躲在德妃背后,装聋作哑的苏帘,道:“苏妹妹,是说,是这个理吧?!”
  苏帘恨不得翻白眼,你们对掐,把老娘揪出来做啥?我特么中立都不成吗?!
  苏帘干笑了笑,道:“我觉得吧,当务之急还是查清此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陷害比较好。”
  惠妃点点头:“苏妹妹果然是明透的人儿!”说着,惠妃寒厉着嗓音吩咐身旁太监道:“把小厨房做了蟹肉水饺的人都给本宫拿下,送去慎行司严刑拷问,一定要给本宫问出个究竟来!!”
  说完,惠妃微笑着看着德妃和苏帘:“二位妹妹想必也是忙人,我这里也不松缓,只怕不能好好招待二位妹妹了。”
  苏帘明白,惠妃这是要送客,对她而言自然再好不过了,便忙微笑道:“是,冒昧登门已经失礼了,便不继续叨扰了。”
  德妃却笑吟吟道:“既然来了一遭,还望惠妃姐姐让妹妹我探视一下江氏。”

  ☆、第六十八章 江氏小产(下)

  惠妃脸色笑容顿时敛去:“里头血污,未免冲撞德妃,德妃还是不要进去了!”
  德妃却笑容灿烂:“都是女人,没什么好忌讳的。”
  惠妃立刻道:“就算德妃不忌讳,本宫也要怜惜江氏,她才刚消停下来,德妃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德妃见里头的确没了声音,一时间没话说了。
  惠妃端起一旁案几上的茶盏,一副送客架势。
  德妃微微一笑,“那妹妹便告辞了,改日在来探望江氏。”
  其实苏帘也瞧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设了个圈套,明眼人都晓得,若是江氏真一举得子,最不高兴的便是太子了。果然,一时间新的流言蜚语冲淡了恭亲王府嫡福晋、侧福晋们的事儿,取而代之的是是不是刘格格害了江格格,是不是太子指使刘格格做了什么云云。
  这种话,自然也传播进了玄烨的耳朵里,玄烨立刻连查都不查,直接下口谕杖毙了十几个私底下嚼舌根子的人!如此雷霆之势,自然一下子就扼住了流言。
  这事儿,苏帘半句话也没插,不管是不是太子做的,这都和她无关。玄烨用他的举动表示自己绝对相信太子,可是苏帘却看得出来,玄烨对太子不满更深了,私底下没人的时候,玄烨也忍不住道:“保成这次做得太过了!!是朕这些年把他宠坏了!!”
  苏帘愣神了半晌,忙问:“真是太子做的?”
  玄烨厌恶地皱起眉头,紧紧抿着发青的嘴唇,一字不发。
  苏帘怅怅然:“太子才十二岁呀……”十二岁便设计着叫兄长的小妾小产……这种事儿,竟然是出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之手!
  玄烨虽然将此事按了下去,但是惠妃又岂是甘心被人算计了,没过几日,惠妃从在慎行司受到拷问的大阿哥膳房太监小罗子屋子里,搜出了刘格格的金簪子。
  刘格格自然大呼冤枉。说那金簪是她一早遭窃了的东西,还拉出自己侍女出来作证说,那簪子一个月前就丢了!
  惠妃出手,自然咬住了不放松。立刻大阿哥的侍妾范格格出来指证说,江氏小产前一天,刘格格来看望的时候,还偷偷摸摸赏赐了小罗子不知道什么贵重东西,瞧着金灿灿的。
  刘格格立刻反击说,范格格是污蔑云云,一时间几个女人之间争吵不休,成了行宫中的一个笑柄。玄烨厌恶极了,随即便叫人赏赐了刘格格一杯鸩酒,算是安抚惠妃和大阿哥。自然了。转头玄烨又赏赐了太子两个更加貌美的侍妾。再度将大阿哥和太子持平起来。
  如此,江氏小产风波,总算是被按了下去。
  翌日的早晨,小猴子和四阿哥来后殿请安,小猴子笑眯眯脸道:“额娘。昨儿大阿哥和太子打起来了!”
  苏帘瞪大了眼睛,她怎么没听说这回事儿呢?
  四四忙正色补充道:“是大阿哥向太子讨教摔跤。”
  苏帘不由好奇,忙问道:“谁赢了?”
  小猴子坏笑道:“太子的帽子被撤烂了,大哥的衣裳被撕碎了,要不是布库奋力拉开,还指不定扭打成什么样儿呢!”布库便是善扑营的少年摔跤力士,进宫陪伴阿哥摔跤。每位阿哥都有八个哈哈珠子,包括四个伴读、四个布库,伴读自然是陪着阿哥读书的,布库则出来摔跤,还要陪阿哥骑马射箭、练习武功,说白了就是文伴读、武伴读。
  大阿哥虽然还没做好当阿玛的心里准备。但是莫名其妙小妾肚子里的孩子被弄掉了,而明摆着就是太子干的好事,大阿哥那样的直肠子,焉能忍受?立刻便在校场挑战太子,以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打一场。而玄烨却装聋作哑。当做不晓得。
  怎么说那也是大阿哥第一个孩子,玄烨这个当爹的也不好从中劝解,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帘摸了摸小猴子的脑门子,“怎么你好像很开心?”
  小猴子嘿嘿道:“太子总找儿子的茬,现在被大哥纠缠着,是没空找茬了!儿子当然开心了!”
  “太子……”苏帘也不禁摇头,太子的性子太傲了,闹得现在没有一个阿哥是真心亲近他!大阿哥不必说了,都已经撕破脸了,三阿哥也和太子不亲近,五阿哥更是活得像个隐形人,至于四四……虽然历史记载他是早期伪太子党,可苏帘真没看出他和太子有多亲近来,只不过是还算敬着罢了!
  也难怪后来太子会下来,和这么多能干的兄弟全都对着干,能不被撬下台吗?!
  承德的秋天,比北京凉得快。玄烨去了木兰,太皇太后因凤体违和便留在了热河行宫里,这些日子,太后和四妃轮流去侍奉,而苏帘窝在澹泊敬诚殿后殿,如乌龟窝在了自己壳里。每天照顾小猪。
  先有敖登之事,接着是太后赐的两个美人被玄烨转手,苏帘也清楚,现在太后看她极不顺眼,所以她也索性不去往太后跟前凑,太皇太后哪儿也根本用不着她区区一个“答应”去侍疾!
  大阿哥和太子都去了木兰,战场转移,一下子热河行宫里便平静了下来,玄烨不在,嫔妃们都没了争斗的乐趣,都卯足了劲儿去太皇太后跟前尽孝去了。
  “额娘,出去玩好不好?”小猪猪黑珍珠般的大眼前直勾勾看着苏帘,水汪汪的神情,叫人万分不忍拒绝。
  可是苏帘只能摇头,抚摸着女儿柔软的乌发道:“外面很危险,咱们不出去好吗?等你汗阿玛回来再说好吗?”苏帘是谨慎惯了,澹泊敬诚殿是处理政务的地方,连太后和太皇太后都不会涉足,更遑论四妃了,这里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玄烨不在,苏帘不想出去惹麻烦。
  小猪猪撅起嘴巴,一副相当不乐意的样子。小孩子都爱玩,小猪猪虽然是女孩子,可并不例外。
  过了几日,苏帘收到了玄烨命人六百里加急送回来的私信,不过内容却不是什么紧急的内容,只是告诉她,他已经到了木兰,木兰的风景好,好山好水好多猎物,信的末尾还附了一首诗:挽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 文治武功真大略,佩文新谱墨林崇。
  苏帘看了,暗啐一口:真特么臭屁!居然自己夸自己如何如何厉害,脸皮厚得都快可以当墙使了!不过这首诗写得还算不错,如果抛开脸皮厚这点来看,的确有些气势。
  给玄烨写了回信,便想着有些时日没见到纳喇福晋了,自从常宁纳了侧福晋,纳喇氏便一直养胎,没有进宫来。西鲁特福晋倒是偶尔来一次,只是苏帘每每提及纳喇氏近况,西鲁特氏只是摇头叹息。
  吩咐小凌子又出行宫一趟,让他再去瞧瞧纳喇氏,若能走动,就请她进宫来一趟,若不身子着实不安稳,就算了。
  原本苏帘也没报什么期望,只不过心里不放心罢了。却没想到,翌日下午,纳喇福晋便递了牌子,彼时苏帘正侧坐在后殿暖和的小香榻上,喂小猪猪吃水蜜桃。
  月余没见,纳喇福晋的憔悴模样,倒是真叫苏帘有些心酸。人也瘦削了许多,反而衬得那肚子格外凸出,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和胭脂,却仍然难掩底下的憔悴之色!
  没等苏帘说些安慰的话,纳喇福晋却故作轻松地道:“娘娘不必担忧,我没事。”
  苏帘听了,顿时心酸不已,眼圈都有些湿润了,忙叫乳母把女儿抱了出去,这才忙伸手拉住纳喇福晋的戴着华丽掐丝金护甲的双手,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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