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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锦绣如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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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如心斜倚在船舷上,静静的听不知何处传来的箫声,却是一曲《梧桐月》,呜呜咽咽,颇为应景。颜如心微侧了身,看向水中波光粼粼,映衬着碧蓝如洗的晴空和铺天盖地的红叶,美得令人不忍挪开视线。
  小船轻轻巧巧的在湖面上拐了个弯,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五角小亭。
  一个白衫少年正凭风而立,手执一管翠玉洞箫,吹的入神。
  “阿祥。”颜如心忍不住低声唤了出来。虽然想过会与他在一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重逢,但现在这个时机却仿佛有些糟糕。
  先不说她满身的酒气,又该如何向姐姐她们解释她与他的初识?
  颜如心扯身欲往回走,正撞上九阿哥从船舱出来,见她本来微醺的脸色竟隐隐泛白,便问道,“怎么了?” 抬眼一望,见亭中竟是太子等人。拉住颜如心的胳膊,笑容叵测不明,“害怕了?”
  他只以为颜如心知晓太子算计如玉一事,心存忌惮。“有我在,他必不敢像对你姐姐那般对你。”
  胤禟多喝了两杯酒,脸上带了浅浅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多情。颜如心并不在意胤禟的许诺,她并不以为太子会比眼前这人难缠,但胤禟如此说,她也不妨将错就错,“如此,请九爷放手。”
  船愈行愈近,胤禟低低的笑了起来,带了几许慵懒和恣肆,他贴近颜如心的耳边,“你的人情薄子上又添了我一笔,我看你怎么还。”倒是给她让开了一条路。颜如心连忙一掀帘子进了船舱。 
  甫一进去,就见姐姐冲她摆手示意别出声。八阿哥等人也具是正襟危坐,一脸的凝重之色。颜如心挨着姐姐坐了下来,就听外面一把清润的少年声音,“九哥。”正是十三阿哥胤祥。
  胤禟斜倚在栏杆上,一脸的桀骜不羁,“我道是谁有如此雅兴,原来是十三弟。”
  胤祥清润的笑声远远传来,“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让九哥见笑了。”
  画舫停在离小亭一二十米远的湖面上,胤禟拂了拂衣袖上的水珠,略带惊讶的道“咦,四哥和太子殿下也在么?”
  四阿哥胤禛微颌了首算是打了招呼。太子胤礽却缓缓踱到亭边,他生性多疑,这湖上突然出现一艘小船更叫他心生不满。见是与十阿哥亲厚的九阿哥胤禟,面色不觉愈发沉了几分,“老九,你怎么会在这儿?”
  “呃,”胤禟故意含笑欲言,“太子殿下知道我的,不过是瞎玩罢了。”他看向亭中人,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俱若无其事坐在那儿品茶,“没想到会碰巧遇见太子殿下和四哥,十三弟。”
  胤礽心下一紧,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结党营私可是大罪,更遑论他刚刚算计不成老十的侧福晋反折损了不少人力,指不定有什么把柄拉在他们手中。对上胤禟了然含笑的眸子,顿觉讪讪,也只得强撑道,“是很巧,难道只许你风流快活,就不许我们自个儿找乐了?”
  胤禟唇角含笑,指了指船舱道,“不过是个小丫头,见了生人便害羞,无趣的很。”语气轻佻,倒颇和他往日的浪荡。
  胤礽心中烦恼,趁势挥了挥手,“那还不快走。”
  小船掉了个头,按着原路划回了岸边。一路上大家心思各异,皆沉默不语。颜如心因为记挂着胤祥,有些郁郁不欢,索性装醉睡了过去。
  
    
    ☆、纵使相逢应不识19

  
  十月十一是十阿哥胤誐的生辰。胤誐的意思是要大办一场的。
  一来呢,自如玉重新掌权理事之后,底下总有几个偷懒耍滑不服气的,好趁这个机会整治整治。二来呢,他是出了一口恶气,只是这个哑巴亏不知太子肯不肯咽下去,总得试探一番。
  所以这日,整个贝勒府张灯结彩,熙来攘往,好不热闹。酒宴设在'望月摘星',乃是两幢一模一样的竹子楼,东西而立,中间隔了一条潺潺溪流。戏台便搭在这流水之上,小巧而精致。如此既不耽误吃饭喝酒也能一饱耳福,看得出来姐姐是花了不少心思。
  颜如心信步上了楼,这竹子水阁一曰'望月',一曰'摘星',乃是贝勒府地势最高之处。颜如心初来之时也曾登高眺望,这阁内本就布置的典雅大方,如今换了新的水红流云纱帐,越发清新不俗。楠梨木的椅子上铺了成套的银红撒花椅搭,桌子上陈设了各式各样时令瓜果和精致糕点。
  颜如心替姐姐四处察看了一番,见一切打点妥当,又叮嘱了两个丫鬟小心伺候着就要转身下楼。正遇上海棠捧了一件丁香刻丝刺绣芍药的斗篷来寻她,颜如心披了衣服便顺势向外走去。
  海棠不解,跟在后面絮絮的道,“二小姐,大小姐不是说让你在这替她照看,你又要去哪儿?”
  颜如心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看场子这种小活,你就搞定了,对吧?小糖糖!”
  海棠被自家主子的如丝媚眼电的咬牙切齿,“二!小!姐!”偏偏佳人早已飘然离去。
  府里有一株木芙蓉,这几日盛开了,远远望去,灿若朝霞。
  颜如心自是明白姐姐心思的,不过想让自己和那些福晋夫人们多打打照面,好混个脸儿熟。可是这样,不真那应了郭络罗。馥敏的话,这算什么呢?
  颜如心扯了一朵开的正艳的芙蓉花凑到鼻端,却并没有嗅出什么香味。抬脚欲行,却见前方花团锦簇的两个贵妇人人正在丫鬟的簇拥下迆迆而来,俱披了一样的大红羽纱斗篷,愈发衬得面容精致娇艳。颜如心一时进退不得,只得站在路边等着行礼。
  八福晋郭络罗。馥敏正与都统家的董鄂。琇蕊并着肩说些体己话儿,冷不防一抬头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颜如心。一身浅色银丝团绣宫装,披了丁香色的斗篷,袅袅婷婷,如一株清丽出尘的曼陀罗,竟将身边灿烂怒放的木芙蓉也比了下去。
  馥敏心念一动,面上含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来是颜二小姐。”
  话音未落,董鄂。琇蕊的脸已沉了下去,她上个月刚接了赐婚的圣旨,名义上的九福晋。怎料转眼皇亲贵胄间都在传的却是胤禟陪着十阿哥的小姨子游湖的事,人人都道九阿哥生性风流,不过一笑了知。可是她还没过门,便这般抓不住丈夫的心,面子又往哪儿搁呢?
  董鄂氏唇角略弯,带了一点笑的弧度,面色却是冰冷。也不叫颜如心起身,却用戴了镶金镂空彩蓝护甲的右手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看到颜如心吃痛的眼神,神情这才温柔了些,“倒是个妙人儿。”
  颜如心见她与馥敏那般亲密,又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多少知晓了她的身份。便垂了眼帘,不卑不亢的道:“董鄂小姐谬赞,如心不敢当。”说到底还未成亲,她也担不起一声九福晋。
  董鄂绣蕊面色变了又变,一甩袖子,尖尖的护甲在颜如心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少跟我来欲擒故纵这一套!待会儿我便向十爷讨了你去!”
  颜如心只觉面颊火辣辣的,怒极反笑,“董鄂小姐可要想好了。今日太子,大阿哥等人都在。您要去向十爷讨我,敢问您是何身份,我又是何身份,十爷该怎么回复?”
  这几句话软中带刺,一时到教人不好拿捏。董鄂绣蕊神情阴沉,却没想到甫一开口便碰了钉子。待要厮闹,身后的郭络罗馥敏拉住她的衣襟,“来日方长。”
  郭络罗馥敏冷眼瞧了半天,颜如心沉静守章,董鄂绣蕊急躁冲动,两相对比,高下立现。可惜了,再优秀,也轮不到跟她们平起平坐。馥敏沉下脸对周围的丫鬟们说道:“刚才的话,都给我烂到肚子里,谁要是敢传出去,小心他的舌头!”她又转头去看跪在地上的颜如心,眼神澄净,含着笑,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便嗤笑一声,“我想颜二小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颜如心低着头不语,  董鄂。琇蕊却有些不解,“八嫂,你怎么?”
  馥敏轻轻挽起董鄂氏的胳膊,向前行去,“琇蕊,何必急于一时?”
  “可是她,”董鄂氏犹不甘心,回头望。“不让那小贱人出丑,我岂能解气!”
  “绣蕊,”馥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摇了摇头,“你可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待选秀女。” 
  董鄂氏先头只想着女子间的拈酸吃醋,经由馥敏这么一说,豁然醒悟。颜如心是秀女,是皇阿玛的女人。纵然胤禟真心喜欢他,也万万不可表露出来。而自己倘若贸贸然去向老十讨要,就像颜如心说的,胤誐该怎么回应呢?
  两人远去了好一会儿,颜如心才慢慢的站起来,跪的时间太久,膝盖都已经发麻,好容易扶着旁边的花枝站稳。抚了抚脸颊,指尖竟有一丝血迹,显见这未来的九福晋脾气不小。
  颜如心苦笑了一下。今日这府里人来人往,她并不愿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索性专拣花间林里的小径走。不多时,绕到一个偏僻的湖边水台上。
  这水台建在湖中三分之一位置,两边有雕花木栏,对着湖心的一面却是完全敞开,设了石凳,石桌,铺了厚厚的葱青色锦缎百福图案的垫子。已经坐了一个人,正与身边站着的丫鬟说着什么,抬头见颜如心走近,也只是微微含笑,眸子里带了一丝了然。  颜如心走过去,见了礼,“给福晋请安。”
  堇莲身边的大丫鬟翡翠将她扶起来,打趣道,“福晋正和奴婢说呢,今天府里必然有一个人和她一样避席而走,奴婢怎么猜也猜不上来,哪有人不爱热闹呢,谁承想颜二小姐就出现了。”
  说话间看见她脸上的血痕,忙回头用眼神询问堇莲,堇莲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如心姑娘一路走过来想必累了,你去泡壶茶来吧。”翡翠连忙应了下去了。  
  颜如心静默的坐在石凳上,望向远处湖面,良久说道,“多谢福晋。”
  堇莲不以为意,淡然笑道,“侧福晋想来也是为你打算。”
  “是呀,”颜如心柔柔的叹了口气,“所以我不能埋怨。”
  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儿,颜如心觉得好受些了,正要起身回玉谰苑。
  堇莲站了起来,向着她身后方向道,“十三阿哥。”
  胤祥方才在酒席上多饮了几杯,偶然间听九阿哥和十阿哥提起颜如心的名字,顿时心如擂鼓。直觉认为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连忙撒了个谎偷偷溜了出来。奈何他对十贝勒府的地形并不熟悉,走着走着竟然迷了路,绕到这水塘边来。
  心灰意冷之际,听见有人叫他,抬眼一看,“十嫂。”他习惯性的微笑起来,又注意到堇莲身边还有一个人,浅色宫装,丁香色斗篷,温婉美好,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那边堇莲见胤祥面色绯红,也轻笑了起来,“怎么竟喝了这许多,你十哥他们也不管你?”
  胤祥连忙告饶,抱拳作揖道,“嫂嫂莫怪。不关十哥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贪杯了。”
  堇莲‘扑哧’笑出声来,“你既这样说,我也得去看看十爷了。”又转头对颜如心道,“颜二小姐可否替我照看十三弟一会儿?”话毕也不待颜如心回答已经徐徐远去。
  胤祥面带微醺,含笑望向颜如心,年轻俊朗的面孔因了醉意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迷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四处寻觅的佳人便是十哥福晋的妹妹,更想不到两人会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面。对视良久,终是颜如心承受不住他目光里的脉脉情意别开了脸。胤祥慢慢走近,低低唤道,“颜颜。”
  这一声带了些许无奈惆怅又有隐忍不发的喜悦。颜如心只觉得自己的心便如那湖面上漂着的浮萍,游游荡荡,终于随着这一声低低的叹息找到了终点。
  
    
    ☆、纵使相逢应不识20

  
  今日本是十阿哥寿诞,整个府里迎来送往,热闹异常。独独这水塘边十分安静。
  十月的天气,满湖的莲花都已开败,徒留枯枝落叶,伴着瑟瑟秋风,更添萧索。颜如心一时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她是希冀与胤祥见面的,这个少年,纯净明朗,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吸引力。可是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世,她又莫名的排斥起皇族的人,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他们而起,更何况还有个态度叵测的康熙。颜如心很矛盾,她并不敢回应胤祥热烈的目光。
  胤祥见颜如心一直低头不语,脸上也有伤痕,情不自禁的的伸出手去想要触摸,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颜如心乍然抬头,见他如此不觉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十三爷,请自重。”
  胤祥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颇有些无可奈何,“颜颜,我们需要如此生分么?”
  颜如心也意识到话说重了,别过脸,垂了眸子,“这里是贝勒府,比不得旁处。”想了想,又狠狠心道,“更何况我与十三爷并不熟。”
  这样说,原也是迫不得已,康熙的目的不明,自己是福是祸尚不得而知。如果胤祥足够聪明,就应该和自己保持距离才对。
  颜如心到底是低估了这傻小子的执着。胤祥听她如此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整洁的牙齿在秋日的暖阳下白的耀眼。他步步逼近,眼里也是毫不掩饰的咄咄的欲望。
  颜如心退无可退,后背已经靠在木栏边上的嵌楠木角柱上。一直平静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十三,”颜如心将手抵在胤祥胸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胤祥,盛气凌人却又光芒万丈,仿若天生的王者。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胤祥,他或许单纯,或许倔强,可是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爱新觉罗氏人,天之骄子。
  颜如心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胤祥贴在她耳边说:“我会让我们变得很熟。”说完不等颜如心反应过来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颜如心惊骇的捂住了嘴,扶着身边的柱子才不至于倒下。她万没想到胤祥竟然疯狂至此。他明显是不会水的,在湖里挣扎了一阵子,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一下就慢慢的沉了下去。颜如心跌跌撞撞跑到水阁外面,看见远远的有一个小厮路过,连忙大喊:“快去叫人,十三阿哥落水了!”
  那小厮一听急忙飞奔而去。颜如心又回到亭子里,湖面上已经没有了胤祥的踪影。颜如心的心跳顿时停了,手忙脚乱的解了披风,脱了花盆底,也跳到水里。
  湖底的视线并不好,多得是嶙峋怪石和水草浮萍,颜如心扒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胤祥,正鼓着腮,瞪着眼珠子,明显气息不够用了。见颜如心过来,跟见了鬼似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让她靠近,让她快走。
  也难怪,那时的人会游泳的很少,更遑论女子了。胤祥跳湖大概只是想让颜如心做个单纯的好人,帮忙在岸上喊喊人神马的也就够了,也称得上是半个救命恩人,能拉近关系就行。可没想到颜如心竟然亲自跳下来救他,情急之下竟然推了颜如心一把,颜如心没防备,一下子撞在身后的一块尖石上,右肩处顿时有血渗了出来,丝丝缕缕,染红了周围的湖水。
  胤祥内疚极了,连忙过来抱着她想说‘对不起’,熟料一开口就给呛晕了过去。颜如心顺势揪住他的衣裳,慢慢往岸边游去。
  众人闻讯赶来的时候,颜如心已经在周围仆从的帮助下将胤祥拖上了岸。
  大阿哥三阿哥等早已经散了,太子也喝得大醉。颜如心扫了一眼人群,正与四阿哥胤禛的视线不期而遇。他的目光里有惊讶,有惊奇,或许还有一丝惊喜。
  颜如心低下头,她浑身湿透,右肩处还有血迹斑斑,不可谓不狼狈。颜如玉见她这副模样又是急又是心痛,连忙解下身上的浮云锦氅衣给她披上,低声问道:心儿,发生什么事了?”
  颜如心还未回答。九福晋董鄂。琇蕊却已沉不住气,冷笑了一声,“真是怪事,十三弟好好的喝着酒怎么会到了这偏僻的亭子里,还落了水!”
  “可是我的错,”堇莲淡淡接过话茬,不紧不慢的的说道,“方才我和颜姑娘正在这儿闲话,十三弟恰好走了过来。我见他面带醉意,便叫住了他。又急着去赴宴,就嘱咐颜姑娘照看他一二。我只以为十三弟的随身侍从一会儿便会寻来,谁知出了这样的事。”
  这番话都是真的没错,只是在有心人听来却都是漏洞。
  果然,董鄂氏抓着话柄便发作道:“这么说,方才这里可只有十三弟和颜二小姐两个人了?那十三弟是怎么掉进湖里去的,可否请颜二小姐仔细讲讲呢?”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颜如心,话里的含意不言而喻。
  颜如玉刹那间变了脸色,谋害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更何况她相信如心不会,“九嫂,话不可以乱说。大家都看到了,十三弟可是如心救上来的。”
  董鄂。琇蕊掠了掠鬓角,面色愈发不屑,“你这一声嫂子我可不敢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当着堇莲和府里其他几个侍妾的面,颜如玉被噎得满脸通红,却又无话可驳。本来她以侧福晋之位代行福晋之职就是逾居了,现在又妄想着和她们平起平坐?
  馥敏冷看了一眼,笑着说,“琇蕊,颜福晋不过是救妹心切,你何苦来的。”只这一句话,就堵住了刚要张口的九阿哥十阿哥,又坐实了颜如心的罪名,不可谓不毒辣。
  颜如心轻扯了一下姐姐的手,让她稍安勿躁。这边八阿哥轻描淡写的说道,“如心姑娘一直不作声,难道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夫妻俩当真是一唱一和,专挑好时机下手。颜如心抬起头,唇边的笑意缓缓绽放,“有,”她的目光掠过醉意阑珊的十阿哥,心思不明的九阿哥,平静无波的堇莲,咄咄逼人的董鄂氏和隐有敌意的胤禩夫妇,最后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四阿哥胤禛身上,幽幽说道,“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可否让我先去换身衣服来?还有,十三阿哥呛了水,最好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众人皆以为她开口不是辩解就是求饶,万没想到她竟如此从容不迫,一时皆有些讶然。
  九阿哥锋利的眼神制止了董鄂氏的再次挑衅,馥敏和胤禩对望了一眼,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堇莲已退居人后。颜如玉求助的看向胤誐,胤誐好似刚清醒了一些,干咳了两声,正要说话。四阿哥胤禛身边一着品蓝色宫装的女子轻轻笑道,“颜姑娘说得在理,十三弟也不能老这么躺在地上,不成样子。你说是不是,四爷?”这话看似是征询四阿哥意见,其实说的是八阿哥一群人只想着指责颜如心,却忘了顾及皇家的体面。偏偏声音柔和悦耳,让人挑不出差错。
  “是,四嫂说得对,”十阿哥作揖赔笑道,“是我疏忽了。”连忙招呼小厮们过来挪动胤祥。偏这时胤祥咳了两口水竟幽幽醒了过来。拉住颜如心的衣角便问,“你怎么样?”
  一言既出,众人面色各异。胤禛的脸上更是沉得能拧出水来。
  许是察觉不对,胤祥扫了一眼周围,方回了神,唇边笑意更浓,“谢谢你救了我。”他逐字逐句,清清楚楚的说道。
    
    ☆、十月好风光

  
  十月底的一天,颜如心正窝在屋子里写字。太阳难得的好,透过半新不旧的窗纱打在她的侧脸,笼出淡淡的光晕。新来的小丫头浅儿看呆了,偷偷的和海棠咬耳朵,"二小姐这么漂亮,将来可不知要害得多少人神魂颠倒呢!"
  "小蹄子,胡说什么呢!"海棠啐了她一口,"我们小姐可是要进宫的!"正说着,颜如玉身边的大丫鬟清溪来了,两人连忙闭了嘴。
  清溪冲颜如心行了礼,小心翼翼的道,"侧福晋请二小姐过去一趟。"
  "什么事?"颜如心并未停下手中的笔势,随口问道。
  "听说是要去四贝勒府。"
  "知道了。"颜如心仿似毫不在意,搁下手中的白玉小狼毫,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换好衣服就来。"
  颜如心和姐姐到四贝勒府时,以近晌午。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涵沁穿着一身家常的淡蓝色百花团纹缎织衣褂,襟前挂了一串朱色流苏的碧玺珠,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较之那日更显温婉。待颜如心行完礼,便一把拉住她的手,细细打量,"果真是个可人儿。"又笑向颜如玉道,:”我素日瞧你也是好的,谁知令妹竟也如此出挑!"
  颜如玉拢了拢发鬓,浅浅福了半身,"四嫂可别惯着她,我们今日就是赔罪来了。"
  “这是从何说起?”乌拉那拉涵沁也是个心思通透的,连忙将她们让进了府。
  胤禛崇尚素简,府内布置也多以实用大方为主。沿途所见,庭院所植多为平常花木,与十阿哥喜好奢华,府内遍布名花异草,金玉珠贝截然相反。整个前厅,也并无多余的摆饰,略显冷清了些。倒是一张花梨木高凳上放了一个鸭蛋青的脱胎耸肩薄瓷,不带一丝杂色,插了几枝粉白的山茶花,分外应景。
  乌拉那拉正与颜如玉寒暄,为的不过是前几日发生的那场闹剧。明明自己是救人的一方,怎奈他胤祥身份高贵,又碰巧染上了风寒半死不活赖在这四贝勒府养病,不然哪个要来看他呢?不作死就不会死听说过吗?
  颜如心托着腮,一只手在桌上抚来抚去,看着那几只山茶,若有所思。乌拉那拉涵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颜姑娘好眼光!那花瓶可是四爷亲手做的呢。"
  "哦?"一旁的颜如玉接过话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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