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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玄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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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望去,前面仍然是一片黝暗,这条山腹的甬道,不知有多深多远,也不知通往何处……
    沉默使这山腹甬道中,加重不少恐怖气氛。
    又转过两个弯子,葛伟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这山腹通道,到此之后,突然分为三条岔路。
    葛伟回过来问道:“方兄,咱们走那一条路?”
    方兆南看三条岔道的宽度,都在伯仲之间,一时之间,实难决定走那一条才对,不禁的呆在当地。
    葛煌轻轻叹息声,说道:“方兄也不必太觉为难,不论走那条岔道,都是一样生死由命,纵然遇上凶险,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方兆南沉吟了一阵,道:“这三条岔道内决不会完全一样。
    刚才吹来的热风,定然从这三条岔道中的一条吹来。
    唉!适才那隆隆不绝的震声,现在怎的也不响了,如果还在响着,倒是可以帮我们……”
    忽觉一股冷风,从正中一条道中,吹了出来。
    这山腹之中,热温甚高,几人都已在不知不党中,运气抗拒着那热度。
    此刻,突然吹来一阵冷风,在极高的热度中,这阵风特别阴寒,四个人都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葛煌喜道:“方兄,不用想啦,这中间雨道既有冷风吹来。
    咱们就走这一条岔路好了!”
    方兆南忽觉脑际灵光一闪,盘膝坐了下来,说道:“这阵冷风,十分阴寒,咱们一直在热度甚高中赶路,这一冷风只怕不是身体能够抗拒。
    兄弟之意,先请静坐下来,运气调息一下,咱们再向前赶路不迟,在这等生机渺茫的绝地,要是再生起病来,那可是一件麻烦之事。”
    陈玄霜微微一笑,道:“是啊!忽冷忽热,最易生病,南哥哥说的不错,两位快请坐下来吧!”
    她即靠着方兆南身旁,坐了下去。
    葛伟,葛煌都觉得身上有些寒意,依言盘膝而坐闭目运气调息。
    方兆南却借静坐的机会,暗暗忖道:“这火山腹内,那来的寒冷之风,这显然是一处十分奇怪的地方……”
    正忖思间,突觉身上一阵灼热,一股热气,从左面一条岔道上吹了出来。
    几人虽有一身武功,身体也有着强烈的反应,只觉全身一热,出了一身大汗。
    抬头望去,只见左面那条甬道之中,红光闪动,似是冒出的火焰一般。
    不禁心头一震,暗道:“糟啦!这火山真要爆发不成?”
    葛伟。葛煌还在闭目调息,因那突来热气十分强猛,两人正自运气抗拒,对身后冲来的火焰,竟然毫无所觉。
    这突变,打断了方兆南的思潮,一跃而起,大声叫道:“火!
    快些躲避,火山要爆发了……”
    就这说两句话的工夫,那炽烈的火焰已疾扑而到。
    葛伟匆忙中拉抓住哥哥,纵身一跃,直向正中一道岔道窜去方兆南因顾及葛氏兄弟的安危,运集毕生功力,对着那疾冲而来的强烈火焰,猛发两掌。
    那疾冲过来的火焰,被方兆南强猛的掌力一挡,来势果然微微一缓。
    但一缓之后,来势更加迅猛,方兆南还未来得及发出第二次掌力,那火焰已疾掩而到,封住了中间一条岔路的人口。
    方兆南原想逃入正中一条岔道,但形势一变,迫的他不得不向后退去,进入了右面岔路。
    这条山腹中的甬道,和初入山腹来路大不相同,曲曲弯弯,没有两丈以上的直径。
    后面强烈的火焰灼热迫人,逼的陈玄霜,方兆南,不得不冒险施展飞行功夫,纵身向前疾跃猛冲。
    但因那甬道直径过短,两人联袂跃奔的距离,常常超过甬道直径的长度,撞在壁上,碰的头晕目眩……
    一种强烈的求生本能,使他们暂时忘去了撞在壁上的伤疼,一味疾跃急奔,也不知撞了几次,已不觉身后的灼热相迫,才停下身子。
    方兆南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霜师妹,你撞伤了没有?”
    陈玄霜忽然探手入怀,摸出一条手帕,娇声说道:“还问人家哩,瞧你自己头上撞破了。……
    举起了绢帕,向他额角之上擦去,情意款款,无限温柔。
    方兆南喘了两口气,伸出双手,抓住陈玄霜肩头,在她脸上仔细瞧了一阵,道:“师妹,你当真没有受一点伤吗?”
    陈玄霜点头笑道:“是啊!第一次我撞上石壁之后,以后就小心啦,那里还会再撞上去?”
    方兆南啊了一声,笑道:“那很好,师妹只要没有伤着,我就放心了……”
    陈玄霜无限关心的问道:“你可是很累吗?”
    方兆南道:“我伤着的几处关节很疼,唉!我要不带你来冥岳,你也不会吃这些苦了。”
    陈玄霜柔媚一笑,道:“和你在一起,就是再多吃些苦头,我也很快乐……”
    她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你那里疼了,我替你活动一下筋骨好吗?”
    不待方兆南回答,伸手出去,轻轻在他双膝关节上面推拿。
    方兆南只觉一双柔软的玉掌,在双膝关节之上慢慢滑动,丝丝热气,由她手掌上传了过来,伤疼登时大减,不知不觉间,熟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光,才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睁眼看时,只见陈玄霜微闭双目、盘膝而坐,正在运气调息。
    他心中忽泛起甚大的愧咎,暗暗叹道:“她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这茫茫世界上,又把我视作她唯一的亲人,我不但未能给她慰藉,使她快快乐乐的生活、反而带着她跋涉关山,涉险冥岳。
    如今又把她带入这等生机渺渺的绝地中,但她却没有一点怨我恨我之心,此等情意,是何等的真挚,何等的感人……”
    想到伤心之处,不禁黯然一叹。
    这叹息声虽然低微,但陈玄霜却已被惊醒过来,霍然睁开星目,微微一笑,道:“南哥哥,你睡醒了吗?”
    方兆南道:“不知我睡了多久啦!”
    陈玄霜偏头想了一下,道:“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吧……”
    她微一沉吟,深情的问道:“南哥哥,你刚才叹什么气?”
    方兆南本想说出心中感想之事,但话到口中,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她对我用情已深,这番话说将出来,只怕又要引起她的误会。”
    当下随口说道:“我想到葛氏兄弟,不知他们两人怎么样。”
    陈玄霜道:“他们两人躲入的岔道,寒冷侵肌,决难冲过寒气阻挡。”
    方兆南道:“那条岔道阴寒之气,特别强烈,只怕也非人所能忍受!”
    陈玄霜道:“咱们这条岔道中倒是满好的啊!既不觉阴寒侵入,也无灼热迫人。”
    方兆南缓缓站起身来,道:“走吧!前面尚不知还要遇到些什么凶险,也不知要几时才能出此山腹甬道,重见天日。
    此地既无可食水果,又无飞鸟走兽,咱们多耽误一点时间,就减少一分生机!”大步向前走去。
    陈玄霜紧紧随他身后,说道:“南哥哥,不论前面遇上什么凶险,咱们可别走散了,唉!要是让我一个人,走在这等黑暗如漆的甬道中,心里定然会十分害怕!”
    方兆南笑道:“怕什么?这等地方,决不会生什么毒蛇,蜈蚣之类。”
    两人谈谈笑笑,行速甚快,不知不觉间,已走出甚远路程。
    转过了两道陡急的弯子,耳际忽然响起了一种强劲呼呼之声,有如海涛怒啸一般。
    陈玄霜惊愕的说道:“南哥哥,你会游水吗?”
    方兆南摇摇头,道:“不是!这声音不像激流澎湃之声。”
    陈玄霜道:“不是水声,是什么?”
    方兆南道:“像是风声。”
    陈玄霜奇道:“这山腹之内,那里会吹来这样强劲的大风呢?”
    方兆南道:“这声音极像大风吹过的声音,那来的大风,就叫人费疑猜了!”
    陈玄霜想了一阵,忽然跳起脚来,笑道:“是啦,咱们快出这山腹了。”
    方兆南道:“为什么?”
    陈玄霜道:“既然能听到风声,定然离出这山腹之口,不会大远了!”
    方兆南叹道:“奇怪的是咱们既能听到这等强劲的风声,怎么却毫无一点感觉?”
    陈玄霜牵起他的一只手,笑道:“不用想啦,咱们到前面瞧瞧去吧!”拉着他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那呼呼狂啸之声,响的更是强烈,有如狂涛激流,排山而下,单听那威势,已够吓人了。
    陈玄霜不自觉的被那股威势所慑,放慢了脚步。
    又转过了一条急弯,前路突然中断,只见一坐黑黝黝的石壁,拦住去路。
    这条甬道,只不过三四尺宽,一眼之下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前面是一道山壁。
    行至绝地,方兆南闷在胸中的疑团,却突然开朗干胸,暗暗忖道:“原来这甬道至此而断,有前面一条石壁拦住去路,那狂啸之声,自然是无法破壁吹来,是故,只闻其声,不觉吹来。”
    只听陈玄霜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哥哥,咱们得回头走了,前面走不通啦!”
    方兆南只觉脑际灵光一闪,喜道:“咱们可能就要脱险了!”
    陈玄霜茫然答道:“面临绝地,走都走不通了,怎么就要脱险呢?”
    方兆南笑道:“咱们坐下来养息一下体力,打通这一道拦路的石壁,就可生脱此险!”
    陈玄霜柔婉一笑,依着他身旁坐了下来,说道:“快些说吧!
    我心里急死了!”
    方兆南道:“这山腹之中,深入地下,那里有狂风吹来,但我们现下听到的绝对是狂啸的风声……”
    陈玄霜本是异常聪明之人,日中啊了一声,道:“你可说这石壁之外,是一道露天绝壑……”
    方兆南道:“是啊,而且这道石壁还不会很厚!”
    陈玄霜笑道:“要是很厚,咱们就听不到风声了!”
    方兆南点头笑道:“不错,咱们休息一会,想法子打通这道石壁,就可以脱此险地了。”
    陈玄霜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南哥哥,咱们脱此险地之后,到那里去呢?”
    方兆南怔了一怔,笑道:“这是一场千古浩劫,咱们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把这凶讯,传达各派,免得他们临时措手不及。”
    陈玄霜突然一跃而起,道:“你想的虽然和我大相背逆,但我还是要依你心意去做。”
    举手一掌,击在石壁之上,但闻一阵嗡嗡之声,由近而远,逐渐散失,陈玄霜的强劲掌力,却被挡了回来。
    方兆南霍然站起,道:“这是什么声音?”
    拔出长剑,疾向那石壁上面点去。
    只听当的一声,有如金铁相击,又响起一阵嗡嗡之声。
    陈玄霜也似听出了这声音,不是山石所发,轻扬纤指,在壁上一弹,果然又是一阵轻微的嗡嗡之声。
    她低声说道:“南哥哥,这山壁不是石头啊!”
    方兆南沉吟了一阵,道:“倒像铜。铁之类铸筑的墙壁,只是这等火山腹内,那来的铁铸之壁,实在叫人费解?”
    陈玄霜默然不言,暗暗想道:“是啊!这地方决然不会有人来过,这道拦路墙壁,也不似经过人工筑成……。”
    方兆南忖思了良久,想不出脱身之法,,心中甚是烦恼,举手一掌,向那山壁之上拍去。
    他在急虑之中,这一掌用力甚大,一掌击在壁上,除了重响那嗡嗡之声外,忽觉那山壁似被自己这一掌震落了甚多沙子。
    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如这山壁真是铁铸成的,如何能被我一掌击落沙石下来。”赶忙捡了几粒,暗运指力一捏,只觉那落下的几粒沙石,坚硬异常,而且也较一般石粒重些。
    仔细一瞧,那落下的几粒沙石,竟是铁沙。
    陈玄霜被他掌击山壁,打乱了思潮,急急问道:“南哥哥,你在瞧什么?”
    方兆南笑道:“咱们有了一线生机啦!”
    陈玄霜道:“为什么?”
    刘匕南道:“这山壁并非生铁铸成,乃是地下自然所含的铁沙结成,这铁沙虽然坚硬,但它究竟是散粒组成,不似生铁聚成的那等坚牢,如若咱们慢慢用宝剑挖掘,不难把它打穿!”
    陈玄霜道:“不知这山壁有多深多厚……”
    方兆南道:“依我推想,这山壁决然不会太厚,刚才咱们听到那狂啸之声,分明是一种怒吼的风声,如若这山壁很厚,只怕难以听到……”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师妹,也许咱们尚未挖穿出壁。
    已经饿的没有气力了,但咱们只有这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别无可循之途!”
    陈玄霜婉然一笑,道:“不论什么事,我总是要听你的话。”
    她拔出背上宝剑,暗运功力,一剑刺向山壁。
    这一剑她用了七成劲力,寒芒到处,又响起一阵嗡嗡之声。
    一片铁沙,应手而下。
    方兆南忽然觉着眼前这位任性,倔强的少女,有些变了,变得无限的温柔,楚楚可怜。
    陈玄霜刺出一剑,击落甚多铁沙,侧脸望着方兆南嫣然一笑,又是一剑刺去。
    方兆南也拔出背上宝剑向那铁沙上刺去。
    两人的功力都已十分深厚,两剑此起彼落,铁沙纷纷滚落,片刻之间,已打了三寸多深,两尺方圆的一个壁穴。
    陈玄霜停下手瞧瞧手中宝剑,只见剑尖锋刃处,缺痕斑斑。
    不禁嗤的一笑,道:“南哥哥,咱们把这山壁打穿之时,只怕这两柄宝剑也没有用了!”
    方兆南道:“只要把这石壁打穿,纵然没了兵刃,也不要紧。”
    这等昼夜不分,难见天光的山腹之内,也无法分辨时间。
    两人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那山壁已被打了两尺多深,手中两柄百炼成钢的长剑,形体已变,地上堆满了一大堆铁沙。
    这时,两人的腹中,都已甚感饥饿,但谁也不肯提出腹中饥饿之事。
    方兆南原想这山壁不会超过两尺,那知打了两尺多深,仍然不见一点洞穿的迹象。
    口中虽然不言,但心中却是甚为忧虑。
    万一此望断绝,两人势非被活活饿死在这山腹之中不可。
    陈玄霜似是看出了他的忧虑,反而不时出言慰藉,低语浅笑,毫无愁苦之感。
    方兆南只觉心中对她有着无比的愧咎,她愈是深情款款,笑语慰劝,愈觉着愧疚加深。
    这时,两人都刚刚运气调息完毕,一起拿起了宝剑准备动手击打山壁。
    方兆南轻轻一拂陈玄霜秀发,说道:“咱们再打一尺,如若仍难洞穿这石壁,那就不用再打了,唉!我把你带到这九死一生的绝地之中,让你忍受饥饿之苦,想来心中愧恨至极,如何能对住陈老前辈在天之灵……”
    陈玄霜婉然一笑,柔声说道:“我现在很快乐,我爷爷把我交给了你,这一生我都不会离开你啦,生死同命,福祸与共。”
    她举手一剑,直向那山壁面刺去。
    这一剑用足了她全身劲力,只觉阻力大减,全身不自主的向前一倾,直没及剑柄之处,先是一怔,继而喜道:“南哥哥,咱们打穿这山壁了!”
    方兆南喜道:“当真吗?”
    他们再举剑猛力向壁上刺去,果然阻力大减,一剑洞穿。
    陈玄霜拔出了洞穿石壁的长剑,凝目向外瞧去,只见壁外一片黑暗,仍然不见一点天光,心中登时暗道:“这石壁之外,也不知是什么所在,既然不见天光,只怕尚未脱出山腹。”
    方兆南不见天光由那洞穿山壁中透射进来,心中已凉了一半。
    但他仍存万一之想,暗自忖道:“也许山腹之外,正值深夜。
    难见天光透入。”
    他们再拔出剑来,一阵猛刺横削,那一片快被削通的山壁,砂屑纷纷,片刻被削了一个尺许见方的圆洞。
    练武之人,筋骨大都要比常人柔软,这洞口虽是不大,但已足可容两人通过,方兆南当先探头出去,爬出洞壁,只感一脚踏空,身子直向下面摔去。
    外面一片沉沉黑暗,难见景物,不知这洞外山谷,究有多深,他怕陈玄霜也和自己一般,跌了下来,一面提气,伸手向四面乱抓。
    一面高声叫道:“霜师妹小心了,这洞外是一片悬崖洞谷只听碰然一声,身子撞在一片坚硬之处,幸得他早已运气护身,暗中戒备,这一摔虽是不轻,但人并未受伤。
    但闻陈玄霜娇脆而又充满着焦急的声音,道:“南哥哥,你在那里?”
    方兆南站起身来,长长吁了一口气,应道:“我在这里……”
    只觉一阵急风,扑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喝止,陈玄霜已落到了他的身侧,笑道:“南哥哥,你没摔着吗?”
    方兆甫道:“不要紧,也不知这是一处什么所在,刚才咱们听到的狂啸之声,现在却是一点也听不到了。”
    陈玄霜凝目看去,只见两面都是山壁,中间是丈余宽窄的甬道,极似幽深的山谷,只是上面不见天光。
    忽然间,狂啸重起,两面山壁,都响起了嗡嗡之声,有如千军万马,遥遥的奔来,声势十分吓人。
    方兆南不闻那狂啸声时,心中惘惘若失,但听到这等吓人的声势,不禁又有些惊怯,缓缓向后退去,准备依靠在山壁之上。
    身子还未触及山壁,那狂啸之声,已挟着无比的威势吹到,方兆南只觉全身被那一股排山倒海的疾劲之力,吹了起来,不禁心头大为震骇。
    这股狂飚力道之猛,足以拔树起鼎,耳际间只听陈玄霜尖厉的惊叫,但立时被狂风怒啸掩去。
    方兆南刚叫一声:“霜师妹……”
    他身子突然撞在山壁之上,一阵头晕眼花,知觉顿失。
    原来这甬道并非直径,方兆南被那疾猛无比的狂风,吹了起来,撞在转变的坚壁上,任他武功再高,也难抗拒这等大自然的惊世威力。
    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当他神智恢复,茫然睁开眼睛时,耳际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道:“可怜的孩子,你醒过来了?”
    方兆南缓缓转动着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布衣妪,坐在一张竹椅上,自己却仰卧在榻上。
    她脸上泛起着慈爱的光辉,眼睛中满蕴着儒儒泪光,世界上大多数是慈爱善良的人,属于冷酷残忍的究竟不多。
    这是一所山草结成的茅屋,但室内却打扫的十分干净,阳光从竹帘掩遮的窗门中透射进来。
    他茫然啊了一声,道:“老伯母,这是什么地方,我还活在世上吗?”
    那老妪和蔼的笑道:“你伤的很重,已经在这里睡了一天一夜啦,唉!年轻人身体强壮,换了我那老头子伤成这样,只怕早就不行了。”
    方兆南想挣扎着起来,却被老妪伸手拦住,说道:“你人刚刚醒来,不要乱动,还是躺着休息,我去替你煮面来吃吧!”
    说完,拿起靠在榻边的竹杖,策杖缓步而起。
    他缓缓举起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只觉头上包着很厚的纱布,膝背之处,都有些隐隐作痛……”
    他轻轻叹息一声,耳际间恍似缭绕着陈玄霜那惊骇尖叫之声,也不知她现在被那狂急的风势吹落在何处?……
    只觉一阵热血沸腾,强忍着伤疼,挺身坐了起来,缓步向室外走去。
    茅屋外是一坐植满花树的小巧庭院,翠竹作篱,山风拂面,山居茅芦,给人别有一番清雅而出尘的感受。
    那老妪入厨煮面,庭院中悄然无人,方兆南一心想念着陈玄霜的安危,缓步出了篱门。
    抬头看山色凝翠,耳际中小溪潺潺,这一处山居人家,似是风雅人士选居之地,景物甚是优美。
    方兆南挣扎着向前走了一段,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山道崎岖,我又满身重伤,行动不易,这样辽阔的大山中,如果茫然无绪,那里去扑,该回去问问那位老妪才是。”
    正待转身重返茅舍,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转脸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五旬,身披蓝布大褂,留有花白胡须的樵人,急急地奔了过来,说道:“公子受伤未愈,怎能随便乱跑,唉!我那老伴也未免太不经心了。”
    方兆南摇摇头说道:“我借老伯母下厨之机,偷溜出来,她怎么能够知道,老伯伯休要错怪人。”
    他满口伯伯妈妈,叫的那樵人心花怒放,呵呵连声的笑道:
    “你们年轻人,身体当真是强壮,我昨天救你时,你到处伤痕,满身鲜血,唉!当时看去,复生之望甚是渺茫,想不到你今天竟然可以行动了。”
    方兆南急道:“老伯伯可否带我到救我之处瞧瞧?”
    那樵人沉吟一阵,道:“此去不下数里之遥,而且都是崎岖的山道,你满身重伤,如何能够走得?”
    方兆南道:“不要紧,晚辈习过武功,这点皮肉之伤,还可忍受得住。”
    那樵人沉吟不语,但他禁不住方兆南苦苦相求,终于点头说道:“你在此等我片刻,我回去告诉老伴一声,咱们再去。”
    说完话,他挑起柴担,赶回茅舍。
    片刻之后,拿了一支竹杖而来,笑道:“你伤口都未长合,虽然习过武功,只怕行动起来,也不很方便,用这竹杖借点力吧!”
    方兆南称谢一声,接过竹杖,暗中运气,紧随那樵人身后,向前行去。
    他内功已有深厚的基础,此刻气脉已畅,皮肉伤疼大减,行动逐渐灵活,翻越两座山岭,到了一处山势异常险恶的所在。
    那老樵子伸手指着一道深谷说道:“这道山谷,就是闻名全省的阴风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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