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路_梦箩-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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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寿生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如今女儿也是有官职，吃皇粮的人了，暂且压下怒气，大马金刀的坐到首座上，没好气道：“那你说说你的理由。”
　　刘曼云本觉得商讨这些重要的事情，该抱着孩子离开的，但是再坐长辈都无这个意思，加上生产过后刘太太跟她说了一番秦家和刘家是不同的，她作为秦家长媳自然也要拿出未来主母的做派来，也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眼见再坐长辈都无异议，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秦雨鸾阖上青花瓷茶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说道：“第一，今时不同往日，生产机器跟药房里面做药丸不同，做药丸只要门一关，当家人一人就可把比例调好了，记在脑子里的配方谁也拿不走。可每一台机器却是最少要经过起码二三十人，这可能还算是少的，更何况还有几个外国的工程师，那就更不让人放心了。”
　　“你前些时候不是让人去国外谈专利了吗？”秦寿生拍桌子问道：“你派人去国外我当父亲的半个多月后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也难得秦家这一辈的曾孙有福气，他祖父这样拍桌子，他在母亲怀里仍旧睡得香。可是傅元姝还是怕吵醒了她，就让儿媳妇先抱着他下去了。
　　离开前刘曼云见秦雨鸾的表情有些淡了下来，她只听小姑子说道：“原先女儿对谈下专利的事情并没有把握，怕说出来让祖母、父亲跟着一起操心，索性想着就不说了。”
　　接下来说什么刘曼云就听不见了，可是头却频频往回看。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有福气的，嫁到了高门，虽然是续弦，可是原配并没有留下子嗣。而她一进门一举得男，牢牢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家中几个姐妹谁也比不上她。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刚刚见了小姑子面对长辈父亲也丝毫不怯的样子让她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直到怀中的孩子突然醒了，咿咿呀呀的叫着，才连忙抱着他摇了摇，将刚刚的思绪抛到脑后。
　　书房中眼见气氛凝重，秦浩然不想妹妹和父亲就此争论，连忙问道：“那你现在是有把握了？”
　　“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比之前肯定多了几成的，这都是因为这块牌匾的缘故。”
　　秦老夫人终于发话了，对着秦雨鸾说道：“那就好好跟你父亲说说，别让他糊里糊涂的，也让我们明白明白。”她一向知道这个儿子是怎么样子的，前半生靠父母，后半生靠儿女，也算顺风顺水没出什么大事，这份家业好歹保住了。更兼儿女有出息，他这样，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秦雨鸾缓声说道：“前些时候，咱们华国跟着同盟国明明是战胜国，可是那些狼子野心的联军还不是想要瓜分山东的倾销权，外交部那边不知道扯断了多少领口袖子，差点上演全武行了，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未让他们得逞。”
　　“这跟你说的这事有何关系？”
　　“那些欧洲国家一向视咱们华国人为二等公民，连战胜了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对待咱们平头百姓，没了陛下的势力保驾护航，对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外国人该如何是好。更何况，手中有这么一块蛋糕，不找个靠山如何怎么能行？”
　　秦寿生是笨，但笨不是蠢，他也听出一点眉目了，皱着的眉头也一点点松开了，而且，找靠山直接找到皇帝头上，这也算是本事了。
　　“陛下原先只是嘉奖一番的，可是父亲您瞧，我提了建医学院之后，不止赐我官职，还派了人前往欧洲去谈专利的事情。”说罢秦雨鸾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有了陛下的话，咱们机器这一块，可没人敢轻易夺去。”
　　现在秦寿生的心放下去大半，摆摆手说道：“现在陛下励精图治，除了有外敌，华国也算清明，夺人家业哪有这么容易，你年纪小，就是爱胡思乱想。”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屋子里面的人都看的真真的，听了这话后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了。
　　屋子里的人都败给他了，什么叫除了有外敌，这最严重的就是华国有外敌好吗？
　　秦雨鸾抿嘴一笑：“我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女儿让父母长辈劳累诸多，这些也要想到前头去的。”
　　一台机器就能卖一万多，想必还能支撑的住一个学校的花费的，但是这么大一块肥肉花出去，秦寿生还是有一些肉疼的。秦雨鸾看出他心中所想，笑了下继续说道：“况且这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秦寿生刚想问就听长子说道：“妹妹说的可是华南军？”
　　秦雨鸾点点头：“正是，陛下是咱们华国最大的靠山，可是天高皇帝远，咱们挂个名，也不好真正麻烦到京里去。但是女儿现在办了医学院，以后得益最多的可就是华南军了，看在这个面子上，华南军也愿意照顾我们秦家一二。”
　　现在秦寿生是彻底放下心来了，只是今晚在几个小辈面前失了面子，到底有些不太好看，秦雨鸾也算是摸清楚了这个父亲的脾气，她也不介意说些恭维的话：“女儿知道父亲只是爱之深、责之切，为了秦家才跟女儿生了这么大的气，这都是女儿的错，让您跟着操心，以后万不敢再这样了。”
　　秦寿生哈哈大笑道：“你懂为父的心就好了，以后万不可如此莽撞，一切都要三思而后行才对。”
　　秦雨鸾点头受教。
　　不要说秦父现在还没惦记上秦雨鸾手中的机械厂，就算惦记上了，只要一想到它身后还有一座不知道要填多少钱进去的医学院，也要慎重了。
　　秦雨鸾和秦浩然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去，身边的仆人侍女不远不近的跟着，秦浩然半响才说道：“以前我担心你会跟父亲呛声，但是今天见了你的言行，我就放心了。”
　　秦雨鸾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哥哥在外做生意并不轻松，以后还有小侄子要教导，要是雨鸾还让你操心，那也太不懂事了。”
　　这话一出，秦浩然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啧啧称奇道：“果然长进了，难道进京一趟还有这个好处，那我以后该多往北平跑几次才好。”
　　秦雨鸾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福气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是帝后齐齐渡了一口仙气给我，大哥你就不要想了。”
　　秦浩然瞪了她一眼，说道：“刚说你长进了，原来都是装模作样的。”
　　秦雨鸾低声叹气：“看来这口仙气渡的还不够，这装模作样也支撑不了多久。”
　　离竹苑越来越近了，秦浩然才再度说道：“父亲一向都是这个性格，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你也不要去跟他争论，跟今晚一样顺着他就很好了。”
　　秦雨鸾站在长兄面前，低着头说道：“我明白的，我们做子女的，孝顺长辈本就是应该的。”
　　秦雨鸾初见秦寿生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父亲兴许是靠不上的，而且家中不论祖母、母亲还是两位兄长，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想必就算是原主，有这样的亲人，也是觉得圆满的。
　　秦浩然听了她的话，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想的开就是最好了的，哥哥就送你到这里了，早些休息。”
　　？

☆、第　79　章

？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秋老虎的炎热渐渐远去，白薇已经开始准备缝大小姐初冬穿的夹袄了，等她做好的时候，刚刚可以穿上。
　　秦雨鸾支着额头想了想，还是派人出去，说是将跟在秦传瑞身边的柳如叫了回来，然后把大哥给她的几个助手中划出了两个人去跟着他，大哥给她的几个人在这个时代素质本来就不低，只是尚且不能独当一面，委以重任，想必跟着秦传瑞，这几人也是能有所得的。
　　等传话的人下去之后，白薇才颇有些忧心忡忡的对着她说道：“小姐为何如此信任秦先生？”
　　秦雨鸾怔了一下，没想到问出这种话的是白薇，但是她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说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用他，自然是信他的。”白薇只知道她太信重秦传瑞，却没发现大方向都在她的掌控中，如果有小动作她可能无法察觉，但是出了大问题她一定会知道的，而且不肯放权事事亲力亲为那不得累死了。
　　而且秦传瑞这人一看就心机敏锐，她要是有所防备，对方肯定有感觉，损失这样一个人才，并不是她想要的。
　　秦雨鸾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在外响起，却是秦传瑞带着柳如大步走了进来，声响越来越近，室内两人只听秦传瑞笑道：“刚进来就听见大小姐有事要吩咐，这是正赶巧了。”
　　白薇的脸有些发白，怕自己的话被听了去，但又镇定了下来，朝着秦传瑞扶了扶，下去捧了茶盏进来。
　　秦雨鸾示意两人坐下，说道：“我决定让戴安娜。丹尼尔任学校的教授。”戴安娜。丹尼尔就是她手下一个外国工程师的妻子，担任过战地医生的那一位。
　　两人依言坐下，秦传瑞说道：“我好似听你提过这么一回，怎么，她拒绝了？”
　　这的确是提过了的，就在秦雨鸾收到封大帅划给她建学校的地契之后。封大帅在资金上并未想过支持秦家，但是他作为一方军阀，划出一块地来送个秦雨鸾，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个时候两人就已经准备挑选老师了，只不过学校地契在江城，但这正合她意，毕竟安县格局太小了，恐怕招生也有难处。
　　不过学校建好之后秦雨鸾以后肯定是要定居在那里的，就算不定居哪里，也是要过去住个一年半载的。
　　“她同意了，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秦雨鸾一双黑亮的眼睛看向柳如：“柳如，我要你去一趟江城女中，请国学大家郭伯愈来担任医学院的讲师。”
　　柳如愣了一下，说道：“郭大家在女中任教已有十余年，而且，江城女中也是郭大家原配付出了半生心血的地方，据说两人感情甚笃，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作为江城女中出来的学生，柳如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真情深意重，妾室又是哪里来的，还扶正了。”说完秦雨鸾顿了一下，觉得这样非议别人有些不妥，继而说道：“无妨，郭大家曾经对我有愧，他不一定会拒绝，剩下的，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柳如一凛，明白此事不仅仅是为了请郭大家任课，恐怕还有考验她意味在里面，很慎重的应承了下来。
　　“郭大家一大把年纪，你又何必去为难他。”秦传瑞说道，脸上完全没有不赞同的表情。
　　秦雨鸾说道：“他要是拒绝，难道我还派人去将他绑来不成。”
　　秦传瑞笑了笑，转而说起他今天的来意：“王厂长今日来机械厂，说是大当家让他来要三台机器。”
　　秦雨鸾愣了一下道：“怎么，纺织厂的机器不够用了？”
　　“自然不是，而且这种事情按理我该拒绝的，但是大当家毕竟是您的父亲，到时候要是拒绝了惹得你家中不宁了，该如何是好。”说罢仔细盯着秦雨鸾的表情看，有些失望的发现她并没有他想象中该出现的羞恼和沮丧。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纺织厂如果要购买机器，就拟出合同来，按市价来。”秦雨鸾站了起来。
　　秦传瑞倒是没想到她是一点都不怕麻烦的，见她站起来便同样起身，只听她说道：“过几日你陪我去一趟江城，这边的章程好好整理一番，以后恐怕要就留江城了。”
　　秦传瑞倒是笑了：“这还不简单，用不了两日就可以了。”
　　秦雨鸾看着他道：“我自然知道公事上你花不了多少时间，私下有什么事，一起整理了便是。”
　　秦传瑞看着她大步走出花厅，才低声自嘲道：“我一个孤家寡人，茕茕孑立，又有什么好整理的。”
　　话说另外一边，王厂长之前被秦雨鸾一个女子压得抬不起头来，又有秦传瑞后来者居上，知自己才干平平，不敢有丝毫不妥。纺织厂自从交还到了秦父手上，他有种扬眉吐气之感，拿着鸡毛当令箭，秦父的一点意动他都能当十分来做。
　　谁知道听了机械厂那边的回话又愣了一下，说道：“大小姐真的敢拒绝大当家的意思？”
　　报信的人诺诺的回了一句，千真万确。
　　这人也是王厂长特地挑出来的，并不很上的了台面，目的是为了羞辱秦雨鸾，让她有苦说不出。此时他虽然十分不耐，觉得此人果然如传言一般说的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但还是忍下性子问道：“大小姐是怎么说的。”
　　“我并没有见到大小姐。”见王厂长虎目一瞪，他马上就萎了气势继续说道：“但是我见到了秦先生。”
　　“秦先生说，大小姐曾经对着想要分一杯羹的秦家族亲说过，就算是大当家，想要机械厂的机器，也是明码标价的，不好这么轻易就食言了。”秦传瑞的原话还有，王厂长不该这样两面三刀，陷大当家于不慈，大小姐于不孝，但这话他并不敢说出来。他想了想又道：“我听说秦先生曾经是大当家身边十几年的心腹，这样一位心腹放在大小姐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大当家有什么用意。”
　　这最后一句话，听得王厂长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自己恐怕做了蠢事，心中七上八下的喘喘不安，可是也不愿让这样的蠢货看出来，只得气道：“还用你说，滚滚滚。”
　　三日后，秦雨鸾辞别秦家亲长，带着一干人前往江城，傅元姝知道，现在她已经拦不了这个女儿了，等到秦家大门口再见不到他们的身影，她才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对着身边的大丫头说道：“青叶，你说一个人，她的变化真的会这么大吗？”
　　青叶柔柔的笑了一下：“大小姐变化确实大，但是奴婢看着，大小姐骨子里还是像了舅老爷，只是以前未能显出来而已。”
　　傅元姝眉头一松，说道：“是呢？人说外甥似舅，雨鸾这样，的确像哥哥，可我宁愿，她永远显不出这份本事来。”
　　走到岔路口的脚步一顿，转而往松园走去，青叶见了连忙跟上：“夫人要是喜爱孙少爷，何不把孙少爷养在正院里。”
　　傅元姝此时已经看不出刚刚一丝的惆怅，笑道：“我又何苦让曼云他们母子分离，反正不远，不过走几步的事情。”
　　而且，身边带着孩子才不会更加胡思乱想，刘曼云满以为她的心思藏得很好，却没发现大家都将她看的透透的。连秦浩然这次原想带她去上海的想法都打消了，连自己的心思都藏不好，去了上海又能如何呢？
　　秦浩熙现在虽然在南京，但是他在江城特区有一套独立的花园小洋房，特地叫人收拾出来给秦雨鸾入住，并将地契送到了秦雨鸾的手上。
　　秦雨鸾拿着地契，倒是笑了：“我倒是不知道我二哥还是个有钱的，早知道我就什么都不干了，只管打他的秋风就好了。”只不过她还未能好好看一看这房子，马不停蹄的就带着秦传瑞去了学校，学校说是建好了，但是并不像是后世那样，只不过是两排低矮的平房，和一排宿舍，都不好意思称之为学校，更不用说还有宪宗皇帝的题字。
　　未曾有一位学生，四位老师，就是日后华南医学院的雏形。
　　连秦传瑞都露出了忧心之色，秦雨鸾倒是乐观，而且她内心也明白，要是连她都心生退意，别人恐怕要溃不成军了。
　　于是拍手道：“不错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又问白薇：“对了，之前柳如如何说的。”
　　白薇说道：“柳小姐说，郭大家已经同意了，但是郭大家要求，再过一两个月才能出发。”
　　秦雨鸾不在意道：“无妨，反正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两个月学校也不一定能正常开课。”
　　而秦传瑞现在虽说挂了副校长的名头，但是他目前的重心还是留在机械厂上，特别是这些机械会不会烂在手中。
　　不过好在秦雨鸾受了帝后的表彰，又是华国稍有的女性官员，知晓她名头的人不少，不管这名头是好是坏。
　　而且秦家的机器价格上虽说不比外国机器便宜多少，但是性能比外国的机器优秀，又是保证保教包会的，出了问题一年内还负责上门维修。现在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根本不懂什么叫保修服务，只觉得这钱花的还是值的。
　　加上现在的民族企业家大多是爱国且有血性的，要是能和本国人做生意，又怎么会去贴外国人的冷脸呢？
　　秦传瑞看着销售量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快三个月卖出了将近二十台，全国各地都有，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华北地区的。看来大小姐说的在运输范围内所有地区登报纸，打广告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些地区的订单就占了三分之一。
　　有了这十几万的利润。想必一个大学前期还是支撑的起的，想到大学，不知道为什么，秦传瑞的眉头又是一跳，头又痛起来了。
　　？

☆、第　80　章

？　　秦传瑞没想到，两年前，秦雨鸾之前被她前夫在报纸上羞辱至此，现在她倒是将报纸利用的更加彻底了。先是打机械厂的广告，现在又是招生广告，现在报社一看到秦家人过去，首先就笑成了一朵花，财神爷不少见，长久的财神爷还是要好好巴结的。
　　瞧瞧这广告打的，不从学校本身入手，而是从民族大义上。前线士兵为华国的稳定浴血奋战，又说了前线的艰苦，缺医少药的现状，情感真挚唏嘘，连他都想去上课了，更不用说那些容易被蛊惑的年轻人。
　　秦雨鸾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能说是蛊惑呢？我华国现在内忧外患，作为年轻人，本该如此才是。而且，我这不是让大家知道，安稳，来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与其在国内对着我一个弱女子口诛笔伐，倒不如想想怎么对那些侵略者去。”
　　秦传瑞木然的看着她：“你果然是因为那些无能之人又将你非议一番，才骂人不吐脏话的将他们在文章中鞭挞一番。”
　　秦雨鸾回道：“我管这些人干什么，他们是哪个排位上的人，需要我费这个心思。”
　　秦传瑞一哂，然后在她面前坐下，说道：“这些算不上什么，而是有关于助学金的事，免费让学生入学就算了，每个月还发半元钱，我知道你素来心善，可是这样下去，再多的钱都不够花的。你目光一向长远，不会想不到这些问题。”
　　秦雨鸾笑了一下，抽出了一份文稿递给他，然后说道：“我自然想到了这些问题，可是说句不好听的，我华国四万万人，识字的不足十之一二，想要将学校办好，阻力太大，起码，不能让他们因为没钱而放弃吧，这可是人生一大憾事。”
　　秦传瑞简直要败给她了，冷笑一声：“那之前真是我看错了，你还真是大善人。”
　　“况且，我这个钱，可不是白付的。”秦雨鸾对他的态度并不为意。
　　秦传瑞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学生每个月半元钱不是白拿的，想要免费上学，首先医生起码要中学毕业，护理的低一等，也要认得两千字左右。医生可男可女，护理必须为女性，这是免费入学的基本条件，除此之外，学校每个月考核必须达到优秀等等十余条规定。
　　还有一种要求更高，每月可拿两块银元，要知道现在多少掌柜账房一个月也就一个大洋，这条件可真是不低了。而他往下翻了一番，其中单单考核要求就有十几条规定，而最让秦传瑞注意的是，这个还有一条特别规定，特别加了横线，毕业之后，必须听从学校的分配就职五年以上，大多是会上前线的，而另外一种，前线后方都有。
　　秦传瑞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这是你拟的，这份协议，对你可能会有危险。”
　　秦雨鸾笑了一下：“你看的观点果然和别人不同，”她低头伸出手抚摸这宫裙上繁复的云纹，声音中有着轻微的凛冽：“这份文稿，我先是给二哥看过的，二哥的意思是，他会办好，但是我不得插手，想必过几天，莫中校就该到江城，跟我商量此事了。”
　　说罢她歪头看了眼秦传瑞：“现在你觉得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秦雨鸾，秦传瑞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排，呼吸不由一窒，半响后他才吐出胸口摒着的一口气，也许是日日熬夜，今天觉得困顿了。他心中对自己这么说道。然后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秦雨鸾拿起金纹玫瑰骨瓷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暖茶。
　　“为什么护理，只要女生？”
　　秦传瑞只见秦雨鸾的手顿了一下，要不是他观察仔细，恐怕都看不出来。
　　“那当然是因为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细心的啊。”
　　秦传瑞看着她像是偷腥的小猫一样狡黠的笑了一下，突然不想去追根究底了。秦雨鸾的这个举动，相比那位被逐出秦家的秦雨鹃在报纸上宣扬女权思想，做的更要润物细无声一些，影响恐怕也要更大一些。
　　那位思想太过极端，恐怕会遭到多数人的反感，而秦雨鸾的举动虽说影响好些，恐怕很难短时间见效。
　　南京大帅府。
　　封大帅原先给秦雨鸾划这块地，是看在宪宗皇帝对她有过嘉奖，加之这块地也不值钱，表示表示而已，心中并不觉得她会做出什么成就来。
　　但是看到亲信送上来的一份协议，他倒是有些惊讶了，写这封文稿的人真是不简单，起码对未来时局的眼光，是非常准的，起码近来几年，华国不会太平，而其中也提到了。于是问身边的副官：“这是谁拟的。”
　　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