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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乱世倾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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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无奈才把你留下的。”
“哦。”点点头,清颜并没有很在意。古往今来,军人的纪律从来都是强硬如钢铁,就算是一军主帅,也不得违背。在行军队伍中带上一个昏迷的女子,怎么想都不合理。那兰陵王爷能守她三天,已是仁至义尽了。
看清颜好像还有些不适的模样,刘妈识趣地准备退下:“姑娘,我先去为你做点吃的来,你好生歇着。”说完,她已经转身出了屋。
而她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清颜颇有些郁卒地呼出一口气:“穿越啊,不带这么玩的……”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除了不断适应现在这个缩了水的小身体,消化原主人的记忆,清颜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熟悉自己所处的环境。史上最混乱的南北朝,中原地区被北周、北齐和陈国割据,另有突厥、柔然等强族环伺,战争,随时随地在爆发。
说起来还真倒霉,人家穿越都是做富家千金的命,要穿也穿康乾盛世。偏生就她穿成一父母双亡的孤女,还漂泊乱世,不可谓不惨。不过细论起来倒也蹊跷,这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也叫苏清颜,出生在北齐以杏林之道闻名的苏家。只可惜乱世人命如草芥,苏氏夫妻都死在了不久前的流寇之乱中,唯有这个独生小女被母亲挡在了身下,算是逃过一劫。只是天不遂人愿,兰陵王爷将苏清颜救出之时,原本的小人早就因惊吓过度而香消玉殒,最终便宜的,却是她这个自异世而来的一缕孤魂。也亏得自己父亲是个史学家,还专研南北朝历史,否则让她这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人怎么办。
摸了摸和幼时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孔,清颜想起那天走时苏恒远和她说过的有关苏氏家族史的问题。这下是真追溯到南北朝了,只不知道这苏家小姑娘会不会是自己的前生呢?
正想着,就见刘妈挎着个篮子自里屋出来,似是要出门的样子。看见清颜站在院中,她当下便是笑着开口招呼:“姑娘这么早就起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这两天感觉身体好多了,”清颜回以一笑:“多亏刘妈细心照顾,是清颜叨扰了。”
老妇人憨厚一笑,连连摆手:“姑娘不要客气,小事而已。”
微微颔首,清颜换了个话题:“刘妈这是打算出门?”
“是啊。”提了提自己手中的篮子,刘妈笑道:“趁今儿个天气好,进城一趟,给姑娘买点吃的好好补补。王爷走的时候留了不少银两,老妇人我可不能占这个便宜。”
“进城啊……”清颜想了想,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刘妈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说是城,其实也就是位于北齐边缘地带的一个小镇,小到连名字都没有。不过好在小镇临近两国交界,流动的买卖人比较多,倒也显出几分少有的热闹来。
虽说某人在现代的生活品质极高,可到底是在国外长大的,对眼前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倒也着实稀罕,但也仅仅只是在逛了两圈之后就没了兴趣。特工天生的敏锐和理智尚在,让她时刻谨记着自己今天出来的目的。
眼看着刘妈采购的事情快要收尾,她便提议去茶楼坐坐歇会儿脚。朴实的老妇人不疑有他,笑着听从,压根儿就没想到某人只是为了去探听一下消息。要知道,八卦的人才古往今来都是不缺乏的,而茶楼酒馆,更是这些人存在的风水宝地。深谙此道的清颜大人岂有错过的道理?
而此时,这座无名小镇最大的茶楼内,宇文直和宇文邕正相对而坐,仪态悠然。
“四哥,他既已来了信,那我们是否立刻回去?”二楼用竹帘简单格成的雅座内,宇文宪看着对面正将信纸慢慢折起来的宇文邕,开口询问道。
将信收好,仍旧一袭素白衣衫的宇文邕端起白瓷茶盏,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边回答道:“是该回去了,不过还不急,慢慢来就好。”太过急躁只怕会让那老狐狸起疑,得不偿失。
宇文宪点头,正欲说什么,就听楼下一熟悉的妇人声音响起:“小二,上壶好茶。”
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他不禁扬了扬眉。原来是半月前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妇人,好像是姓刘。
一直瞟着下方大厅的宇文邕也留意到了。不过他看的,却是刘妈边上的那个人。
那人披着一件淡色斗篷,连脸都遮的严严实实,似乎很是畏寒,看其身形,显然是个女子。虽然衣着简单,但那女子身上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淡然,这样的气质,一般人可不会有。宇文邕有些疑惑,这边远之地,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那女子在楼下正对他们方向的位置坐下,只一落座,便生生坐出了一种世人难及的风华。那般寂然独坐之姿,即便是在周遭的喧嚣声中也不曾被打扰分毫,恍若在遍地尘埃中开出的荼蘼花,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浓烈色彩,触之不及,多望一眼都是沾染。
只是短短一瞬的功夫,茶楼内竟有大半的人被她吸引住了视线。
仅仅一个坐姿,已是这般夺人眼球,却不知那遮掩之下的面容该是何等倾国倾城才足以匹配?生平第一次,宇文邕对一个女子的样貌产生了好奇之心。
“呵呵。”身旁传来宇文宪明朗的笑声:“四哥,你觉不觉得她和你很像?”
“哦?”诧异地挑了挑眉,宇文邕这才有些回过味儿来。难怪自己竟会下意识地感觉这女子有些熟悉,却原来是因了她身上那份和自己一样的淡漠与疏离。想到这里,他更加目不转睛地盯住楼下那人,素来沉静的黑眸里波澜四起。
清颜一早就感觉到了茶楼里一众人或惊艳或好奇的目光,但也只是微微翘了翘唇角,并不予理会。她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呢,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因此下,她仍旧一脸平静地端坐桌旁,假作不知地转着手中的杯盏,直到一道分外探究的目光让她倍感压力,她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毫不示弱地看回去,清颜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二楼的翩翩贵公子,那两个长相格外惹眼的男人。一清冷,一阳光,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而引起她注意的,正是那个一身清冷却更为俊美的男子。
楼上楼下,这一刻,两人目光于空中交汇,刹那间风起云涌,错综成万千思网,无相无形,纠缠至深。
只一瞬,清颜复又低下头去。那个人的气场太过迫人,怕不是寻常之辈,此刻出现在这样的小镇之上,更显诡异,她可不想招惹不清不楚的麻烦。
而宇文邕却震惊了。那女子眼中的清冷比自己更甚,竟似浑然没有人的情感。刚才那一眼,自己虽然居高临下,但也被她恍若无视的态度给生生压低了气势。
有意思。第一次由衷地轻笑出声,宇文邕真正被这女子挑起了兴趣。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四章 意外变故
“哎,听说了吗?咱们的兰陵王爷换防黄河沿线了。”茶楼大厅中,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正跟同伴说着自己新近听来的军事动向。声音不大,却被隔桌不远的清颜听了个清楚。敛起心神,她开始专注于那两人的对话。一旁的刘妈虽不懂她的心思,却也识趣地不出声干扰。
“哦?那现在塞外边防是谁在守呢?莫非是斛律光将军?”一个一脸斯文的商人很是不解。
“我说你就是个书呆子。”之前的商人一副瞧不上他的样子,继续道:“斛律光将军镇守洛阳,怎可能轻易调动!现在在边塞的,是他的次子斛律须达,那也是一等一的猛将呢!”
“这样啊。”斯文商人这才有点明白过来:“那兰陵王爷既已到达黄河沿线,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快要和周国开战了?”周国兵马久踞黄河对岸,随时准备进攻齐国,他纵是再不关心时事也是知道的。
“那是自然,总不能任由周人杀过来!”他的同伴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我们还是趁太平的时候早点把货物卖掉回家吧,以后的日子可说不准了。”
“是啊,那我们……”
后面的谈话内容已不是清颜关注的重点,她既已清楚了现在的对战局面,那下一步该怎么走也就了然于心了。扯了扯听得入迷的刘妈,她的眼神亮亮的:“刘妈,我们走吧。”
“我要去洛阳。”走到街角一僻静处,清颜低声对刘妈道。
向来老实巴交的乡野妇人顿时一惊:“姑娘你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王爷说过他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你就安心待在我家等吧。”
清颜闻听,只是一笑:“刚刚你也听到了,两军对垒,战事一触即发,他还有空惦念我?”不是她小看有战神之名的兰陵王爷,只是这冷兵器时代,打个仗往往要一年半载,等待可不是她要做的事。况且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这具身体,乱世虽乱,却还难不倒她这个现代第一特工。
刘妈却仍旧不肯松口:“不行,我答应过王爷要好好照顾你的。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儿家,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我是去洛阳,又不是去冲锋陷阵,没那么可怕的。”清颜不由苦笑:“再说我本来就是要去邺城寻亲的,趁现在还没打起来,赶往洛阳才最安全。”这个时代的苏清颜有一个姑母,是北齐郑熙郑司空之妻,也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原本的苏清颜就是要去找她的。
“可是……”被她说得有些动摇,刘妈开始犹豫起来:“可是……”
拍了拍她的手,清颜像哄小孩一般地轻声道:“刘妈放心,我跟父亲学过一些防身之术,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啊。”
“小心啊!大家快让开!让开!这马受惊了!……让开啊!”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当口,一个焦急而万分洪亮的男声忽然穿透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响了起来。
随着他的叫声,长街的拐角处出现了一匹拉着马车、急速狂奔的马。那马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嘶鸣着扬蹄疾驰,全然不顾主人的奋力呼喊,直朝集市迅猛奔来!
所有人在一瞬间的愣怔之后均反应了过来,急急往一旁闪躲。无奈街边铺位林立,避无可避,加之人流如潮,拥挤不堪。登时,惊呼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整条街上全盘混乱。
就在这须臾之间,惊马已踏过了半条街的摊位,附带着的马车也撞翻了不少人。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它已奔到了清颜所处的街角位置。清颜只是抱臂旁观,她并不认为这马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也无意在畜生蹄下犯险,故而无动于衷。
不料“啪——”的一声,那马车的绳套因为拉力过大承受不了而意外断开!惊马飞驰过街角,可那马车却在侧翻之下直直地压向了站于那处的两人!
“啊!”惊魂甫定的众人见此不由大惊失色,都以为这两人就要血溅当场。没有人注意到有两道身影快速闪过,一道飞向了那跑远的马儿,另一道,却是袭向那断开的马车。
然而,有一人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在那道白影格开马车的前一秒,清颜已将刘妈护在了身下,侧身翻滚而出,远远地避开了那无比致命的倾轧。
“没事吧?”清颜自地上坐起,扶住怀中晕头转向的刘妈询问着。
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生死变故的刘妈已经在半呆滞状态,被清颜一问,立时清醒。只见她一骨碌爬起来,半跪在清颜身边,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眼泪才雨一般地下来:“谢天谢地,姑娘你没事!要是你受伤了,我……我……”
清颜哭笑不得,只好轻拍着刘妈的背,柔声安抚:“好了好了,我没事,你放心,放心啊……”她边说边将刘妈扶起来,以便快点离开。刚才那一下,弄掉了斗篷和面巾,她可不想因为一张脸而节外生枝。
可还没等刘妈反应过来,一双锦靴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抬眸望向那双靴子的主人,清颜眼中闪现一抹了然,果然是他。方才电光火石之间,虽然只是白影一晃,却足以令她看清那个清冷似月的俊美男子,正是先前在茶楼里的那个人。
宇文邕依然居高临下。望着眼前女子那张绝色惊人的脸孔,他忍不住有些发怔。
从未见过美得如此有灵魂的一张脸。容颜静美如暮春之夜的最后一朵荼蘼,色彩鲜明,真诚热烈,让人直觉这个女子是易于亲近的。然而触及她恍若水晶般剔透的眸子,那份刚燃起的希望却被生生地拍散了去。琥珀色的眼瞳,淡漠到近乎残酷的颜色,看似清透却深不见底,一眼沉溺则永世难逃。这个女子,如此矛盾美丽着的同时,也迷人地,危险着。
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宇文邕收回心神,朝着她的方向缓缓伸手,道:“姑娘,还好么?”那嗓音也如他本人一般的清冷疏离,似碎了一地月光。
清颜摇了摇头,朝他浅浅一笑,随即扶着刘妈站起,只低声道:“谢谢。”
见她如此,宇文邕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却也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回以同样浅淡的一笑,他转头看向前方,那里,宇文宪正骑着一匹马回来。惊马已被驯服了。
围观的众人见此,仿佛大梦初醒,这才从初见到那两人绝色姿容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向着宇文宪大力鼓掌。
灿烂一笑,犹如春日暖阳破云而出,宇文宪利索地翻身下马,物归原主后才走到三人跟前。望了望清颜,他的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惊艳,接着却又挽了个大大的笑容,冲着一边尚还有些呆愣的老妇人道:“刘妈,您还记得我们吗?这位姑娘是谁,倒也给我介绍一下啊。”
“文……文宪公子。”被这暖透人心的笑容将将拉回神思,刘妈赶忙连声道谢:“真是多亏两位文公子了,又救老妇人一命。”
宇文邕不在意地侧身,让过她的一礼,神色平静如昔:“刘妈客气了。相逢即是有缘,刚才您和这位姑娘都受了惊,我们不妨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第一卷 浮生若梦 第五章 同行
黄河岸边,周国军营。
主帐中,长相英伟的中年男子正凝神看着桌上的军事布防图,一双犀利如鹰隼的眼眸闪着骇人的精光。
“冢宰大人,经过属下的亲自查探,发现之前斛律光派来的驻军皆已回撤洛阳,现在镇守黄河沿线的是兰陵王高长恭的人。”一副将躬着身子,头也不抬地回禀着。
“高长恭?”视线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停留了一瞬,宇文护的嘴角霎时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在塞外历练了一年,不知道长进了没啊。”
“据我们的探子来报,兰陵王高长恭在塞外一年威震突厥,无人敢犯,比之当年与突厥太子一战时风采更甚,实是我方大敌。”副将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如实说了出来,同时也在暗自为己方捏一把汗。兰陵王高长恭少年英雄,人才了得,若必须一战,只怕胜算不大啊。
冷哼一声,宇文护的眼里满是轻蔑:“再厉害又如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本相还怕了他不成!”放眼整个齐国,能真正让他上心的也就斛律光和段韶两人而已。现在,那两人一个坐镇邺城,一个保有洛阳,他还需要担心什么?
“是,是,冢宰大人所言极是。”副将闻言,唯有诺诺,似是多说一句都怕被寻了错处去。宇文护为人生性多疑且手段阴狠,和他对着干可从来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满意地点点头,宇文护眸光一转,忽而瞥到了放在桌角的一封信。那是他在长安的眼线刚刚送来的,上面详细地记载着大周皇帝在京中的一举一动。宇文毓那家伙,最近似乎不大安分呢,看样子,他是要采取点措施了……
“报!”帐外忽有传令声响起,瞬间扰乱了涌动的思绪:“探子快马来报,四殿下和五殿下已收到信,将于不日返程。”
暂时将刚才的事抛至一边,宇文护大手一挥,对着帐外道:“让他进来!”
话音未落,帐帘一掀,一个长相毫不起眼的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见过大人。”
“两位殿下那边情况如何了?”一旁的副将早在传令声响起之时就退了出去,因此下宇文护把话说的很直白。
“回禀大人,一切正常。两位殿下每天只是出去遛个弯,四处闲逛,并不见有其他任何异样的动静。”低着头,来人将自己调查的结果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此外,两位殿下于不日前救了一个女子,属下估摸着他们会带她一起上路。”
“哦?一个女子?”眉梢上扬,宇文护显然很是意外:“什么来历?”他可不觉得那两个人会好心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属下特意去调查过,只是一介流民。”来人顿了顿,随后才有些迟疑地道:“不过姿容绝世,实属罕见。”
“嗯?”宇文护愣了一下,随即却是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本相知道了,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冢宰大人!”欣喜地叩了几个头,来人消失的速度和他出现的一样快。
而此时独处帐中的宇文护,嘴角的笑容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愈变愈大,眼中算计的光芒大盛,犹如一头贪婪的豺狼。
“宇文邕,宇文宪……嘿嘿……”
“阿嚏——”无名小镇外的一条官道之上,骑在马上的宇文宪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样子。
“怎么了?”骑在他身侧的宇文邕皱眉看他:“莫不是受了风寒?”
这么一说,就连宇文邕身边的清颜都侧头看了过来,那神情似在思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娇弱成这样。
“没有啦。”连连摆手,素来率直的宇文宪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鼻子有点痒而已。”
淡淡一笑,清颜回眸望了望已然快消失在视野里的无名小镇,脸上的神情莫名的有些怀念。她的古代生活,从这里开始,却不知道哪里会是尽头。从今往后,真正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什么呢?”一只手突兀地在她眼前晃了晃,宇文宪的脸凑近了几分,霎时就让清颜回了神。
“没什么。”偏过头,清颜的神情笼在一片阴影中,看起来有些模糊:“我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
宇文宪惊讶:“你不跟我们同行了?”而宇文邕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过那清冷的眼里也执着地要着那同一个答案。
勾了勾唇角,清颜似是有些讥讽:“让一个身份来历都不是那么分明的女子跟着,想必……两位国公大人都不会很方便吧?”
恍如冷月凝霜,宇文邕的眸子刹那间冰寒了起来,一丝杀机在他眼中缓缓浮现:“你究竟是谁?”一旁的宇文宪也在瞬间绷紧了身子,看形势似是随时准备出手。
“怎么,想要杀人灭口了?”清颜注意到两人的变化,不由轻笑出声:“清颜不过是个小女子,难道还值得周国的齐国公和鲁国公动手?”
宇文邕黝黑的眼瞳如同旋涡,只牢牢地锁住她,一字一顿地道:“你的身份?”那森然的语气令人毫不怀疑如果清颜再不开口下一刻就会丧命。
清颜无奈地扬了扬手,作投降状:“好吧,我兄长是兰陵王手下的副将斛律恒伽。”她向刘妈了解过高长恭的一些情况,说斛律恒伽肯定是没错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可这必定和那个梦中的男子有关,说什么她也得去找他。更何况,就算她要去邺城找传说中的姑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方便,还不如想办法跟着高长恭一起,他的王爷身份绝对够威力。
“你是斛律光的女儿?”宇文宪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显然并不相信。
宇文邕的眼神更冷了:“斛律光共有两女,长女昌仪年方十四,此女婉仪则更小,你以为,本国公会信?”
清颜再次笑出了声:“我只说斛律恒伽是我兄长,我有说我是斛律光的女儿么?”说着,她不紧不慢地策马踏前了几步,毫不在意身旁两人那几欲杀人的目光,道:“我是刘妈的远房亲戚,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斛律恒伽收做了义妹。我家原本世代行医,但遭逢乱世,只剩下我一个,迫不得已才要去投奔。”
语音平淡,神情自若,从容至极,完全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可是,宇文邕的眉头狠狠皱起,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所以,你是要去北齐军营找斛律恒伽,和刘妈说与我们同行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让她宽心?”先开口的是宇文宪。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无可挑剔,他已是信了大半,现在想起来问的却是其他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名字。”宇文邕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地响起。他们的名字改的太过简单,原以为平民百姓对北周皇室不会熟悉,却不巧遇上了这么个知道内情的。
耸了耸肩,清颜依旧是一副无比轻松的模样:“你们不是也骗刘妈说要去洛阳么?好了,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两位大人是打算放行呢,还是打算动手?”她在赌,赌那两人对她的好感,更赌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两人,绝非滥杀无辜之辈,即使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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