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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琢玉点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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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午,正值大暑天,街上并没多少行人,连沿街小贩的叫卖声都有些无精打采。
  苏青荷闷头走路,心里还在想那块黄翡的事,那可是整整五十两啊,做成了这单,她便完全不用担心斗石大会那日没钱买毛料了,整个一出翻身农奴把歌唱。
  苏青荷边走边伸手入怀,把玩着那块黄翡,正苦思冥想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争执声,其中一位少年的声音格外的熟悉。
  抬眼看去,竟是之前与她同坐一辆马车的腼腆少年,卢骞。
  此时他右手拎着个水桶,左手拿着水瓢,面色尴尬地低垂着头。一副店小二打扮的矮瘦男人正不耐烦地双手环臂,眼带不屑地审度他。
  “我说卢大少爷,你究竟会不会洒水啊?您把水都撒到客人身上了,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啊!看来您这金贵身子,真不适合做我们奴才的粗活,等下我便回了老爷,您还是回府里享福去吧。”
  说完,那店小二一把夺过卢骞手里的水瓢,扔进水桶里,拎起水桶就要转身进屋。
  卢骞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声如蚊呐:“我能做好,别跟伯父说,刚刚只是不小心……”
  店小二一把挣开了他的手,有意拔高了声调:“您别拉着我啊,我还得招呼客人哪,您也别在门口站着了,哪儿凉快在哪儿呆着吧,别扰了生意。”
  店小二话音方落,另外几个小厮丫鬟打扮的人低声嗤嗤笑了起来,店内大堂中央,有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则像是见怪不怪,低头拨弄着算盘。
  苏青荷抬头看了眼那家店铺的匾额,上书烫金的三个大字:点翠坊。三层的玲珑阁楼,装点得富丽堂皇,屋檐翘起的望兽竟然是拿五色琉璃打造的,在烈烈日头下,折射出如钻石般的光斑,简直要闪花她的眼。
  苏青荷诧然,原来这挖了琳琅轩墙角的点翠坊,竟是卢骞的伯父开的。
  此番看来,卢骞在兖州城的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连店里一个跑腿的小二都敢如此出言讥讽,在卢家府邸还不知怎样被苛待冷遇。
  见卢骞脸色涨红,有些不知所措地袖手站在门口的角落处,苏青荷有些不忍,欲上前和他言语几句,又见刚刚那店小二放回水桶,重新出来迎客,扯着嗓子在门前吆喝。当听清那小二吆喝的内容时,苏青荷刚迈出的脚又定在了原地。
  “客官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啦!本店又出新品,翠鸟牡丹缠枝翡翠花插!各种料子都有,兖州城独一无二,仅此一家!”
  目光越过店小二,可以看到店铺中央的货架上琳琅满目,但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溜儿通体翠绿的翡翠花插,有不少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和小姐们围看着,店内的几个伙计忙得满头大汗,不停从货架上取下花插拿给少爷公子们把玩。
  虽然相隔甚远,苏青荷还是一眼看出,那些翡翠花插与她设计的花样如出一辙,几乎一模一样。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琳琅轩昨日刚做好翡翠花插给韩修白送去,点翠楼今日就出了新品?
  有这样的雷霆手段,点翠楼不愧是现今兖州城首屈一指的玉石店。只是,用这样阴损的竞争手段,其他店家还有活路吗?
  头顶的好似骄阳更艳了,在日头下呆久了,有些眩晕感,是快中暑的症状。苏青荷忽然没了上前和卢骞攀谈的心思,陡然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周遭景物有些恍惚地掠过眼前,苏青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琳琅轩的,好似一眨眼就到了。曹掌柜一如往常那样守着冷冷清清的店铺,趴在案桌上假寐。
  院子里,隐约传来徐伯窸窸窣窣、打磨玉石的声响,应该是在做傅同祯留下的那块水沫玉。水沫玉虽说不值钱,但胜在光泽润,水水嫩嫩的很好看,徐伯说,反正那傅掌柜也不要了,得空做个摆件,摆在店里充个门面。
  徐婶蹲在灶房门口的石阶上在剥玉米,动作很熟练,玉米粒在她粗胖的手指中掉落翻飞。徐景福举着靶子,有些没精打采地把晒着的谷物堆一点点铺开。
  走进屋子,苏庭叶许是见她好久未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拳头里还紧紧攥着毛笔,被他压着的宣纸上好大一摊墨迹。
  看着小包子安静的睡颜,苏青荷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乍看见那事,她心中不是没有气愤感,但她又能如何呢?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相玉师,现今全靠那每月二两银子的工钱过活,若论气愤,曹掌柜才应该是气得跳脚的那个。
  何况要说被偷师被剽窃,她才是剽窃了无数古人的流传下来的结晶、无数21世纪珠宝设计师的构想。
  正是因见过那些古玉新玉的样式,她才能相出那样一件翡翠花插。
  掏出怀中那块冰种黄翡,心思突然就通透了,有一副精美绝伦的画卷在她脑海中徐徐展开,与面前这块黄翡完美地贴合在了一起…
  拿起笔架上的毫最细的笔,直接在沾了墨迹的那张纸上,手腕微动,那线条仿佛活了一般,如同细小的墨蛇在白色汪洋里肆意游走,其所到之处留下若有若无的余香。
  半响,苏青荷搁下笔,却不料轻轻搁笔的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包子。
  鼻间萦绕着淡淡墨香,苏庭叶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从瞌睡中转醒了过来。视线渐渐聚焦,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苏庭叶率先看到了苏青荷那张放大版的脸,条件反射地挺直了小身板。
  紧接着视线下移,落在桌面上那张原本应是一团墨迹的白纸上……
  一瞬间,苏庭叶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翠香囊

  原本应是墨迹的地方,被勾勒出一只托着长羽的凤鸟,凤鸟周围驾着些许祥云,似遨游在霞光氤氲的九天之上,百鸟之王的富贵祥瑞之态毕现,而紧挨着凤鸟的空白部分,好似画着屋檐户牗的纹路,寓意着祥瑞临门、有凤来仪之意。
  整个画面不足手掌心大,状似扇形,有墨迹的半边像是浮雕,空白的半边是镂雕,下方坠着珊瑚米珠串成的流苏穗,穗下系着翠坠角。
  “阿姐,这是……香囊?”小包子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
  “没错。”
  苏青荷微微一笑,为小包子的眼力和机智点了个赞。其实她一开始就想到了香囊,情人之间送信物,香囊和荷包绝对是出镜率最高且最具意义的。
  但她不确定翡翠香囊在这个时代是不是独一无二,方才上街转了一圈,才注意到无论是妇人少女,还是贫民贵族,身上所配的香囊俱是刺绣的,只是布料有优有劣,绣工的精细度不同而已。
  她所设计的这块翡翠香囊,是女人们颇为偏爱的扇形,像个袖珍的小盒子,可扣合,里面用来储存香料。香气会从镂雕的窗户格孔中溢出,配上那祥云瑞凤,以徐伯的雕工和那黄翡本身近似于鸡油黄的色泽,雕成后的成品只怕会比她纸上画的,还要灵动臻美三分。
  苏青荷相信,哪怕是韩修白口中那位寻常物入不得眼的美人,也会为它折腰。
  这翡翠香囊唯一的缺憾就是制作起来有些费玉料,中间掏空的那块料子算是什么也做不成了,但考虑到韩家二少的土豪属性,苏青荷完全把这点小不足给忽略掉了。
  将那张图纸收起,夹进一旁的书页里,此时,院子里准时响起了徐婶招牌时的大嗓门:“开饭啦!”
  众伙计纷纷方向手中的活计,净手进屋,围坐在圆桌旁准备大快朵颐。
  苏青荷刚往碗里添了碗粥,就见曹掌柜远远地走了过来,边走边骂:“那姓卢的一家真不是东西!整天做些挖人墙角、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积积德!早晚有天遭报应!”
  苏青荷眨了眨眼,果然,曹掌柜知道了那翡翠花插的事,点翠楼做得那么招摇,曹掌柜要不知道,那才是稀奇事。
  曹掌柜一屁股坐在条凳上,差点把条凳那头正吸溜着喝粥的苏青荷翘飞了出去,
  曹掌柜丝毫未觉,伸手抓了只大白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接着骂道:“不就有两个臭钱吗?还是靠卖女儿换来的,我呸!”
  在兖州城呆了大半个月,有徐婶这个话篓子在,苏青荷别的没学到,这贵族名流之间的八卦倒听了不少。
  那卢家原本只是个寻常的商贾人家,家主卢远舟年轻是个走石商人,慢慢的有了积蓄才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玉石店。
  卢远舟之所以到现在这般能独揽兖州城明料加工生意的地步,全靠他生了一个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女儿。卢氏夫妇皆是貌不惊人,能生出这么个女儿,也只能说是天意。
  其女在十岁时便美名远扬,被冠以兖州第一美人的称号,后来待其及笄,被当今圣上收入后宫,现居妃位。
  有了一个当宠妃子当靠山,卢家的地位在兖州城顿时变得不一样了,先是卢家的长子被授了七品的官职,远调京都,卢家的性质一下从商家变为了官家,兖州城的贵族乃至知府衙门,都频频向其示好,卢家逐渐步入了上流贵族阶层,直到现在,占了坊市中心最好的一块地皮,开了兖州城最大的玉石店。
  苏青荷初听这八卦时,心中只有一个感叹:原来这也是个看脸的时代啊!一介商家女入宫,凭借美貌和智慧,位及贵妃,简直是小说里才存在的励志情节啊!
  曹掌柜依旧恨骂不止,嘴里的馒头屑四处喷,苏青荷默默地往外挪了挪位置,离他远了一点。
  听闻曹掌柜的老婆,也就是他们老板娘,家规甚严,因此曹掌柜很少晚上留在店里吃饭。
  这次曹掌柜真是气急了,又不敢回家对着老婆甩脸子,便在伙计们面前像是倒豆子一般,把这些日子受的闷气,狠狠地发泄了出来。
  几个年轻伙计识相地没搭茬,低头默默扒饭。
  酒足饭饱后,曹掌柜骂舒畅了,打着饱嗝问苏青荷:“韩家少爷的那块黄翡,你相得怎么样了?”
  苏青荷帮着徐婶收拾碗筷,随口回道:“方有一点头绪,估摸着最快也要十日。”
  曹掌柜起身,清清吃得有些油腻的嗓子:“你且慢慢相着,那韩二少也太强人所难了,要什么独一无二,我没敢应,他便直接去找了你,没想到你倒一口应承了下来。”
  苏青荷作乖宝宝状点头,暗自庆幸曹掌柜一定还不知道她有五十两小费的事。
  一般的相玉师相玉时间短则四五天,长则三个月半年都有,曹掌柜并未觉着苏青荷所说得十日有何不妥。
  相玉其实是一件在翡翠上进行的创作,设计出的图案不仅要符合整块玉的质感纹理,最难得的是体现相玉师个人的思想感情,把他想表达的东西通过玉石传达给众人。
  这时做出来的玉器,便不止被称为玉器,而是一件艺术品。
  不过苏青荷还未达到这程度,她只是把她曾见过的玉器样式直接套用了过来,稀奇在创新、独一无二,成品与玉石的契合度并不高,比如那件翡翠香囊,用拳头大小的玻璃种黄翡,只做出一件空心的香囊,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而苏青荷对此表示很无辜,拳头大小的玉石,又要独一无二,又要表达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她想到的便只有翠香囊了。
  且为了变相告诉韩二少爷,她相这块玉是多么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也为了断绝他再来找自己相独一无二的玉,苏青荷硬是把那翡翠香囊的图样足足拖了二十日,才通过曹掌柜交给了韩修白。
  听曹掌柜说,韩修白看了图样赞不绝口,让徐伯尽快雕琢好,届时他亲自来取。
  直到斗石大会的前夕,那件翡翠凤鸟祥云的香囊才制作完毕,韩修白没有食言,取走翡翠香囊的同时,支走了曹掌柜,递给了她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
  “明日的斗石大会,你可有兴趣去参加?”
  看青荷无比小心地把银票折了对折,妥帖地放进怀中,韩修白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她最初来兖州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斗石大会,这两个月在琳琅轩做事,终究也是为了明日一睹。
  “那你明日不如与我同去?若解出好的翡翠料子,也好让你替我掌掌眼。”韩修白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
  想着韩家门路广,韩修白又酷爱翡翠,这斗石大会的事,他应该能知道不少,于是苏青荷点点头:“也好,我初到兖州城人生地不熟,还要靠韩少爷指点路子。”
  韩修白一向对夸赞的话很受用,尤其是从苏青荷嘴里说出来‘指点’二字,韩修白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术业有专攻,你相玉很有一套,但赌石这块,你还真得跟我学学。都说相玉师往往最不懂赌石,这话果真一点都不假。”韩修白一双桃花眼里满是自得,想着那天自己求她相玉的模样,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喜爱翡翠的人不赌石,赌石的人大都分两种,一是寻求刺激、爱好所致,比如他韩修白,二则是妄图一赌翻身,一夜暴富。
  苏青荷应是属于那第二种人,韩修白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相玉师在大夏国的待遇是非常不错的,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可也足够她一个姑娘家过上安逸的生活了,她为何还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去赌石?
  苏青荷自然不知韩修白此时心中所想,只见他清俊的眉眼似是在审度自己,片刻后欣然起身,留下一句“明早在揽月楼见”便施施然离开了。
  没想到这韩二少爷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事端起

  来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矮胖肥短的身材,黢黑粗糙的皮肤,嘴角左下方还有一颗痦子,吊角眼,塌方鼻,四阔嘴,一看面相,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妇人。
  妇人身穿靛蓝色对襟绣花罩衣,是寻常的中档面料,身后跟着一个有些面黄肌瘦的小丫鬟。小丫鬟神情瑟缩,头垂得很低,显然很惧怕前头这位妇人。
  果然,中年妇人一开口语气便不善,尖锐粗粝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敌意:“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曹显德呢?”
  苏青荷当即猜出了把她的身份,这和曹掌柜如出一辙的圆润身材,定是他的夫人曹氏。
  苏青荷连忙起身答道:“掌柜方才有事出门去了,我是新来的相玉师。”
  “相玉师?呵,我看是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吧!”曹氏凌厉的眼风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细腻的皮肤,乌黑而浓密的睫毛,透着属于少女的干净气息,每一处都让曹氏心里格外不舒服,满满的嫉恨从心里钻出。
  “好你个曹显德,竟然背着我玩了一出金屋藏娇。”曹氏狠狠盯着苏青荷,眼中快要喷出火来,恨不得扑过去划花她的脸。
  “老板娘,我看你是误会了。”苏青荷嘴角抽了抽,欲把话说清,又被曹氏出声喝断。
  “这琳琅轩清一色的男人,你一还未出阁的姑娘家,跑这儿来当相玉师,还说不是狐媚子?呸!真是没羞没臊!”
  曹氏像是听不进半点解释,一门心思认准了苏青荷就是勾引曹显德连续几天晚归家的罪魁祸首。
  这曹氏悍妇之名在外,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清荷尚未及笄,还有一幼弟同住在此,还请曹夫人不要侮我清誉。”
  “还未及笄的相玉师?这话是越说越圆不过来了,乡野丫头见过几块翡翠?别拿相玉当你勾引男人的挡箭牌了!”
  曹氏冷哼一声,扭着肥胖的身材,走到苏青荷面前挑衅地笑:“就算你是新招来的相玉师,但你可要记住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我要你现在就收拾包袱,滚!”
  苏青荷闻声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转身,掀起帘子回屋。
  徐景福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见苏青荷在收拾包袱,似是真的要走,连忙上前:“苏姑娘,你不会真的要走吧?”
  苏青荷点点头,手下动作未停。小包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一向善于看人眼色,没有多问一句,默默地在一旁帮忙收拾被褥。
  “你这是何苦呢?等掌柜回来,跟掌柜夫人解释清楚不就完了吗?何必要走呢…”徐景福有些急了,她一走,他可怎么向掌柜交待!
  “我本来也是准备要走的,不过提前两日罢了,这两个月来,多谢你们的照料了。”
  苏青荷这句话真的是打心眼儿里说,琳琅轩的伙计们都挺不错,平时很照顾她和小包子,突然一走,有些舍不得。
  听苏青荷这么说,徐景福的眼眶都快红了。
  以他一个旁观人的角度来看,苏青荷这两个月做得不比之前那位差,交过去的图纸从没被返工打回过,她空闲的时候,会帮他娘做饭烧菜,手艺出乎意料的好。有时也会和他爹讨论玉雕,连他老爹那样不苟言笑严肃的老头,都时常会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她做事极有耐心,可以坐在那儿教阿弟写上一天的字。她的脾气也极好,他们几个店铺伙计懒散惯了,有时候嘴上没个把门的,几个大老爷们吃饭时好插科打诨的,她听着从没生过气红过脸。
  徐景福打心眼儿里把她当做妹妹看,他嘴笨,此时急得抓耳挠腮,也找不出话来劝她。
  “趁着你爹你娘还没回来,我得赶紧走了,不然怕是不好说了。”
  徐婶上街去采购食材去了,徐伯和曹掌柜一道出得门,许是为了明天斗石大会而忙着奔波。
  收拾好包袱,苏青荷带着小包子,没看坐在大厅喝茶的曹氏一眼,直接大步离去。
  曹氏冷眼瞧着苏青荷姐弟俩人走出门,朝着她二人的背影啐了一口,撇嘴道:“惺惺作态。”
  徐景福见此,强忍住没骂出口。
  苏青荷走后没多久,曹掌柜回来了,一起的还有徐伯徐婶。
  曹氏先是上来一通劈头盖脸把曹掌柜骂了一顿,被骂傻了的曹显德只抓住了一个重点:“苏青荷走了?”
  “你居然还惦记着那个小婊/子?”曹氏哇哇叫道,作势就要扑上去掐他。
  曹掌柜急火攻心,一膀子把她甩开,吼道:“你这妒妇天天除了醋坛子还会干什么?你知道她这两个月给我赚了多少钱吗?她这一走,我上哪去找每月只要二两银子的相玉师!”
  曹氏见曹掌柜那恼怒的样子真不像是心里有鬼装出来的,心下也有些懊恼方才的举动,但曹氏一向跋扈惯了,见丈夫在伙计面前这么不留情面地冲自己大喊大叫,心里冒出一股气,梗着脖子,嘴硬道:“一个月只要二两银子?肯定是别有用心!哪有正经人家的闺女跑玉石店当相玉师的!”
  曹掌柜懒得再与她歪缠,挥挥手,让徐景福赶紧出门去寻苏青荷。
  ***
  日渐黄昏,红日伴着残霞悬在天边。
  苏青荷牵着小包子穿梭在永安街的大道上,望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流,竟有一种初到兖州城的错觉。
  因斗石大会临近,驿站马棚都要人满成灾,街道上随处可见停靠着的高大威仪的四轮马车,来往的行人们操着各种地方的口音,音调古怪,各不相同,聊起天来却十分融洽。
  那些操着京味儿口音的富家公子们嘴里似乎都在谈论着一个内容:明日的斗石大会。
  连问了三家客栈,俱是家家爆满,望着渐渐暗淡的天色,苏青荷不由得脚步加快,暗自着急起来。
  走到坊市的最中心地带,几乎全是林立起的三层阁楼,苏青荷挨个问了过去,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还余几件客房。
  一问价钱,苏青荷心肝颤了颤,一晚上要二两银子!相当于她一个月的月钱!
  见苏青荷愣在那儿,掌柜上下打量了她的衣物穿着,牛气哄哄地催促:“住不起就走开,今晚的客房有的是人抢,不信你出去逛一刻钟再回来看看,那时再多钱都没地住了!”
  曹掌柜虽为人贪财吝啬,但在伙计的月钱上从不拖欠,前日,曹掌柜就已经把她这两月的月钱付给她了,加上韩阔少给的五十两赏钱,苏青荷身上共有五十六两银。
  如果不是带着苏庭叶,苏青荷真想就在外面将就一夜算了。眼下明知被宰,只得老老实实的付钱。
  这客栈的大厅内摆着数张八仙桌,有不少衣着华贵的客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菜,吆五喝六的喧哗声很是吵闹。
  突然间,一个身穿绛紫色长袍的干瘦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有些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腰部四周,口中碎碎念叨:“我的荷包呢?刚刚还在的!他奶奶的!老子的荷包叫人给偷了!”
  本来喧闹的大厅,因为男子的这句叫骂,陡然安静下来,周围的人纷纷放下酒盏,好奇地看了过去。
  那男子气势汹汹,狭长的眼睛扫了客栈一圈,结果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苏庭叶,厉声道:“说,是不是你这小兔崽子偷了我的荷包!”
  苏庭叶毫无准备,被那男子扯了一个踉跄,衣领被那男子紧紧攥住,小包子顿时脸色有些泛红。
  刚在柜台付完押金的苏青荷见状,迅速跑了过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掰开了那男子的手腕,横在二人中间,把小包子牢牢挡在后面,警惕又愤怒的眼神盯着他:“你要对我弟弟干嘛?”
  紫袍男子抬手指着她,哼道:“那小兔崽子是你弟弟?他偷了老子的荷包!让他赶快交出来,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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