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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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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鸣道:“本座在南阳镇时,亲眼看见叛徒姚超被一个名叫海云的小辈,使用双头怪剑所败,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海云“哦”了一声,脸上流露出惊骇之色,心里却直想笑。
包鸣又道:“返宫之后,本座曾详禀宫主和聂总护法,他们苦思了很久,也认为双头怪剑可能正是本宫‘追风快斩’的克星,现在正筹思破解之法。这条铁链,就是用来悬挂双头怪剑的。”
麻德成道:“可是,咱们先前并没有发现这条铁链……”
海云接口道:“一定是早就掉在这里了,被草堆遮住,咱们才没有发现。”
包鸣摇头道:“这是佩挂兵刃的链子,怎么会掉落在地上?”
海云道:“统领会不会认错了?真是悬挂双头怪剑的铁链吗?”
包鸣肯定地道:“绝不会错,本座亲眼见过的东西,一辈子都记得,不然凭什么号称‘鬼眼包鸣’。”
他吹得好像真的一样,却不知道眼前这位“李顺”就是个冒牌货。
海云几乎要笑出来,低头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包鸣大声道:“一点也不奇怪。双头怪剑的铁链在此地出现,那名叫海云的小辈一定也到了阿尔金山,姓颜的所留字句,一定就是给海云看的,他们一定勾结在一起了。”
麻德成说道:“聂总护法已有应变布置,让他们都来,正好一网打尽。”
包鸣正色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海云如跟姓颜的勾结,神州四杰和武林三大怪也可能都来了,加上姓颜的深知本宫虚实,最近又发现企图卧底的奸细……种种迹象,证明人家是大举来犯,这可不是等闲小事。”
海云道:“难怪姓颜的留字约定在这里会合,他的目的,敢情是想堵塞咱们后山的出口?”
包鸣道:“很有可能。”
海云道:“包统领,咱们应该怎么对付呢?”
包鸣想了想,道:“他们既然约定天明之前在这里会合,此地已经没有留守的价值了,咱们必须撤退回宫,立即将这儿的入口封闭,以免被对方所乘,同时要尽快飞报宫主,商议应敌的方法。”
海云正盼望这一句话,连忙应诺道:“遵命。”
包鸣又下令毁去“传音话筒”,清理地面的断枝残羽,直待一切收拾完毕,又亲自巡视了一遍,才领着两人向石穴入口走去。
海云走在最后,暗暗留心打量,只见那石穴内空荡荡的,仿佛像个铁铸的盒子,顶壁上有几支钢环,大约可容得下四五人。
包鸣和麻德成进入铁屋之后,各自伸手抓住一支钢环,海云忙也如法炮制,刚举手拉着钢环,石门便自行掩闭,接着便听见“叮叮”两声铃响。
猛然间,脚下一虚,胸口一紧,整个人就像突然飘浮起来——海云如非拉着钢环,险些当场摔倒。
原来铁屋正如星丸曳落般向下飞坠……屋中一片漆黑,伸手难辨五指;耳旁劲风呼啸,挟着沉闷的“隆隆”声音;使人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是不停地向下沉落、沉落、沉落……
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也难估计经过了多久时间,事实上,在这段时间中,人的脑海已变成一片空白,除了昏眩之感,便是“提心吊胆”,哪儿还能兼顾其他!
海云手心里紧捏着一把冷汗,索性闭上了眼睛。
渐渐,下坠速度减缓,然后又感到铁屋已由下沉改为平驶,再由平驶变成上升,后又听见“叮叮”两声铃响,铁屋终于完全静止下来。
屋门启开,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炫目的灯光。
海云定一定神,低头跨出铁屋,这才发现置身处是一条狭长的甬道,附近灯火通明,站着四名黄衣剑手。
为首一人衣镶黑边,也是“统领”身份,正向包鸣诧异地问道:“包兄,怎么将后山警卫全撤回来了?”
包鸣点点头道:“宫外发生了紧急情况,请杨兄从现在起,截断入口通路,小弟必须立即呈报聂总护法。”
那姓杨的统领吃惊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包鸣拱拱手道:“此时无暇详谈,稍待再行奉告。”
又向麻德成和海云一招手,道:“你们随我来。”
匆匆往甬道尽头行去。
海云和麻德成紧随在后面,穿过甬道,进入一道石门,门内是一间宽大的石室,里面或坐或立,聚集着七八名黄衣剑手,似在休息待命。
大伙儿见了三人,都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包鸣不答,领着海云和麻德成由人丛中穿了过去,向左一转,又进入另一条甬道。
麻德成向大伙儿摊了摊手,做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海云怕人识破,尽自低垂着头。
这条甬道足有二十余丈,两壁插着火炬,甬道尽头没有门户,却并肩站着两名黄衣剑手。
包鸣走到近前,由怀中取出一面金质圆牌扬了扬,道:“请谢关主答话。”
两名黄衣剑手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面露苦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包统领能不能稍晚再来?现在不是时候……”
包鸣沉声道:“我有急事必须面谒总护法,片刻也不能耽误。”
那名黄衣剑手耸肩笑道:“天大的事,也得委屈略待一会,总护法现在正忙着哩!”
包鸣道:“你是说——”
黄衣剑手压低声音道:“包统领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时候,总护法正和咱们关主在……嘻!嘻嘻……”
包鸣轻哦了一声,顿足道:“唉!什么时候不好温存,偏偏在这要紧的关头!”
那黄衣剑手暧昧地笑道:“谁说不是要紧关头呢?不过,这话包统领可以对咱们说,咱们可没有胆量对上头说。”
包鸣眉峰紧皱,沉吟了一会,又道:“总护法和谢关主已经……有多少时间了?”
黄衣剑手道:“刚进去没一会工夫,但总护法交待过,无论什么人,都不许打扰。”
包鸣道:“可是,我有急事非见不可,你们只管通报进去,如有怪罪,由我负责。”
那黄衣剑手缓缓道:“包统领一定要通报,咱们当然遵办,待会儿关主总座发了脾气,可不干咱们的事了。”
包鸣道:“我知道,你赶快通报吧!”
那黄衣剑手懒洋洋回过身去,举手在石壁上按了一下,只听“呼”的一声,石壁上竟启开一个小窗口。
海云暗暗称奇,偷眼注视那小窗孔,只见小窗孔内透出朦胧柔和的灯光,虽然看不十分真切,隐约可辨里面是一间大厅。
接着,一阵环佩声响,窗孔内出现一张俏丽的女子面庞,问道:“什么事?”
那黄衣剑手答道:“后山护卫包统领有紧急大事,要见总护法。”
女子双眉一蹙,不悦地道:“不是交待过你们吗?天大的事也不许打扰……”
包鸣大声接口道:“烦小云姑娘代为通报一声,如今后山发生了重大变故,必须立即面谒总护法。”
那女子闪目向外打量了一眼,又问:“什么重大变故,不能稍候一会么?”
包鸣陪笑道:“如能等侯,在下万万也不敢此时来打扰姑娘了,目下宫外迭现敌踪,后山出入门户已遭截断,事关重大,实在不能不急报……”
那女子似乎不耐烦再听下去,冷冷说了声:“候着!”
啪的便将窗孔关了。
旁边黄衣剑手幸灾乐祸地向包鸣笑道:“我说等一会吧!统领不相信,何苦硬拿头往钉子上碰!”
包鸣冷哼了两声,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海云冷眼旁观,不禁暗自庆幸,忖道:“金蚯蚓宫关防森严,与世隔绝,本不易被外人发觉,更不可能被外敌攻破,幸好有这些只图纵欲享乐的的妖人混迹其间,才使武林同道有所警觉,似这般小人妇女掌权,金蚯蚓宫覆灭的日子不会久了。”
思忖间,忽听一阵机盘隆隆声,前面石壁已缓缓向两侧退开,现出一道门户。
两名青衣女婢迎门而立,高声道:“关主吩咐,叫包统领进来。”
语气傲慢,连个“请”字也没有。
包鸣哼了一声,举步而入。
海云和麻德成正要跟随进去,却被两名婢女伸手拦住道:“关主只命包统领进去,其他的人不得擅入。”
包鸣大声道:“他们是刚由后山撤回来的值夜剑手,须向总护法当面陈述经过。”
两名婢女摇头道:“本宫的规矩,后山剑手未获允准,是不能随便进入关门的……”
包鸣双眉一挑,正要争辩,厅内有人沉声道:“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听声音,正是聂开泰。
两名婢女侧身让路,海云和麻德成这才鱼贯进入大厅,触目所及,但见大厅四周全是门户,不下十二三处之多,每道门户前,都有一名劲装佩剑少女把守,那些少女也穿着黄色剑衣,腰间也系着豹皮革囊。
厅中两张太师椅上,坐着总护法聂开泰和一位三十来岁的黄衣丽人,聂开泰脸上阴沉沉的毫无表情,那黄衣丽人却云鬓松斜,珠钗不正,低着头把玩一条绸汗巾,上齿轻咬着下唇,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海云猜想这女人一定就是“谢关主”了,他本来以为“关主”的职位必在“统领”以上,这时才发觉黄衣丽人衣边镶的也是黑边,并不比“统领”的地位高。
同样是“黄衣黑边”,女人的权势却比男人大得多,看来金蚯蚓宫早已被“刺花门”妖女完全控制了。
包鸣抱拳躬身,道:“属下见过总护法和谢关主!”
聂开泰点点头,算是还了礼。那位黄衣丽人,却连头也没抬,只从鼻孔里冷冷嗤了一声,说道:“不敢当,包统领现在是总护法面前的红人,哪儿还把我这小小的关主放在眼里呀!”
包鸣忙道:“属下不敢……”
黄衣丽人道:“幸亏你不敢,你若敢,不把后山十几名剑手全带了来才怪呢!”
包鸣呐呐道:“这——”
聂开泰笑道:“金铃,这怎能怪他,他也是为了公事嘛!”
黄衣丽人突然仰起头来,冷笑道:“他为公事?我就是为的私事?难道这宫规是我谢金铃订的不成?今天你破了规矩不要紧,叫我以后拿什么再约束别人?”
聂开泰道:“好!好!好!只此一遭,下不为例,总可以了吧?”
谢金铃一按椅柄,站了起来,说道:“宫规也不是为我订的,随你高兴瞧着办好了,我有这些工夫争长论短,不如睡觉养神,谁耐烦坐在这儿熬夜。”
说着,向两名青衣婢女一挥手,转身向右侧一道门户走去。
聂开泰想拉她又不便伸手,只得笑道:“你也的确累了,先去歇着吧,我一会儿就来……”
谢金铃冷冷道:“不稀罕!”领着两名婢女径自去了。
聂开泰望着拂动的门帘,无可奈何地若笑了一声,叹口气,回过头来,突然脸上一沉,笑容尽敛。
他阴森的目光向包鸣扫了一眼,寒着脸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你居然擅自将宫外警卫全撤回来,出了事谁负责?”
包鸣垂手道:“启禀总座,宫外发现强敌,后山出入暗门已经被堵塞,属下迫不得已,才……”
聂开泰喝道:“发现了什么强敌?把你吓成这般模样?”
包鸣呈上那半截铁链,同时将前后经过,细说一遍,最后道:“颜枫勾结外敌进窥本宫,此事非同小可,属下怕他利用后山通路棍进宫来,故下令封闭入口,撤回警卫,此中详情,请总座面询两名剑手。”
聂开泰端详着半截铁链,脸色越见阴沉,好半晌,才喃喃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终于把大觉和尚扇惑出山了。”
这话听来好像很欣慰自得,语气间却对大觉和尚流露出明显的忌惮意味。
第六十五章 风流阵仗
包鸣道:“如非姚超那厮临阵反叛,咱们早已将大觉禅院荡为平地,哪有今天这些麻烦。”
聂开泰摇摇头道:“不!这只怪本座当初没有当机立断,把那和尚除去,才致替本宫留下了后患。但是,现在要除去他也并不太困难。”
话锋一转,问道:“这条铁链是谁最先发现的。”
包鸣躬身道:“属下闻报后山发现颜枫的留字,亲去探查,在清理山顶杂物时,才见到这条铁链。”
聂开泰道:“这是说,在你未去之前,铁链已经在那儿了?”
包鸣道:“是的。”
聂开事又问道:“当时留守山顶的是谁?”
包鸣答道:“是李顺。”
海云连忙叉手道:“当时麻德成返宫报讯,是属下留在山顶戒备。”
聂开泰点点头,道:“你和麻德成发现山顶留字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这条铁链?”
海云道:“因为铁链被压在树枝下面,所以没有看见。”
聂开泰道:“麻德成返宫以后,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后山,是吗?”
海云应道:“是的。”
聂开泰注目道:“那段时间,你在山顶干了些什么?”
海云怔了怔,道:“属下奉命留在山顶守望,并没有做什么,没多久,包统领就亲自赶到了。”
聂开泰忽然露齿一笑,道:“很好,你在后山护卫队里,一向表现不错,本座有意调你到内宫来,你可愿意?”
海云急忙抱拳道:“谢总座恩典。”
聂开泰笑道:“现在你去地牢中把咱们昨天擒获的奸细带来,本座要亲自审问。”
海云应了声:“遵命!”施礼转身,却不觉愣住了。
原来大厅四周门户共有十余处,他根本不知道哪一道才是通往地牢的门户。
聂开泰嘿嘿冷笑道:“怎么?路径不熟?是不是?”
海云心里突生警惕,聂开泰这番做作,必然是发觉自己的破绽了,可是,自己对答得很谨慎,什么地方露了破绽呢?
他心念电转,连忙力持镇静,一面暗暗运功戒备,一面侧身抱拳笑道:“属下一向在后山服勤,很少进入内宫,求总座指示。”
聂开泰脸色忽然一沉,冷哼道:“你倒是机警,可惜运气不佳,遇见了老夫。”
大袖一挥,喝道:“擒下了!”
一声令下,十余名劲装少女同时飞身围了过来。
“慢着!”
海云明知已经没有脱身的希望,却不甘心束手待缚,抗声道:“总护法怎知我是假冒的?”
聂开泰冷笑道:“你一进来,老夫便发觉你可疑,略加测探,果然证实你不是李顺。”
海云道:“我有什么可疑?”
聂开泰道:“你假作恭谨,一直垂着头站在阴暗处,已经使人动疑;这条铁链分明是被剑锋削断的,你却诓称后山并未发生过事故,这是可疑之二;李顺本来就是由内宫调往后山的,你却不认识出入路径,这是可疑之三;最明显的证据,还是你自己身上露出的破绽,如果后山真未发生变故,你左肘和足踝的伤痕血迹从何面来?”
海云低头看时,衣袖和裤脚果然有两处裂缝,那是自己和苹儿夹击李顺之际,留下的痕迹,想不到竟因此被聂开泰看出了破绽。
既然已经败露,索性大方一些,微笑道:“聂开泰,你不愧是只老狐狸,可惜金蚯蚓宫末日将近,迟早难逃报应。”
聂开泰喝道:“你自己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海云哂道:“生死小事,我既敢只身进入金蚯蚓宫,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只是遗憾壮志未酬,没有眼看着你这老狐狸遭报应的下场。”
聂开泰嘿嘿笑道:“老夫不想和你这小辈斗口,事到如今,你是自愿弃剑受擒?还是要劳动老夫动手?”
海云向四面望了一眼,耸耸肩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解剑任凭处置好了,但有一点,杀剐悉听尊便,希望你们不要使用凌辱的手段。”
聂开泰道:“好!只要你解剑受擒,老夫保证不会折辱你。”
海云道声:“多谢!”果然自己解下长剑,抛在地上。
聂开泰沉声喝道:“把他穴道闭住,先囚在地牢里,听候审讯。”
麻德成一声应诺,大步走了过来。
海云挥手道:“不用急,让我先把这身衣服奉还,别连霉气带进地牢去了。”
说着,便开始解卸身上的黄色剑衣。
麻德成叱道:“快点脱下来,堂堂黄衫被你穿进牢里,那才霉气哩!”
海云笑道:“彼此,彼此,你嫌我霉气,我也嫌它肮脏,喏!拿去吧——”
最后一个“吧”字出口,突然一掀黄衫衣角,探手撤出贴身所藏“双镝剑”。
麻德成首当其冲,猝不及防,一声惊呼尚未叫出,前胸早中了一剑,仰面便倒。
海云趁机上步,左掌飞出,一把抓住麻德成的衣领,抡了起来,猛向前面十多名黄衣少女掷去。
那些黄衣少女再也想不到他会突起发难,登时慌了手脚,有的娇叱拔剑,有的惊呼闪避……
海云一塌腰,身随剑进,冲过了包围,顾不得方向和路径,看到前面有座门户,便低头闯了进去。
只听身后呼喝声乱成一片,聂开泰更是大声喝呼道:“赶快截住他,不能让他……”
门内又是一条甬道,向左一弯,另有一道门。
但是这甬道和门户,都和他处不同,甬道内有极精致的壁饰,地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毡,房门虚掩着,门口垂着晶莹闪亮的珠帘子。
海云全没留意这些华丽的陈设,撩开帘子,一头闯了进去,急忙转身掩上房门……
“啊呀——”
房里一声惊叫,倒把他吓了一跳,扭头看时,才发觉这是一间春意盎然的卧室。
锦榻上,斜躺着一位肌肤半裸的丽人,正是后关关主谢金铃,两名青衣婢女,身上也仅穿着亵衣,一个在替谢金铃捶腿,一个在替她修剪指甲。
三个妖女突见海云衣衫不整,持剑闯了进来,一时都惊呆了,忘了取衣遮体,只知道惊惶大叫。
海云也顾不得非礼避嫌,飞步掠到锦榻前,左掌疾落,点闭了两名婢女的穴道,剑尖直抵在谢金铃的咽喉上,沉声道:“要命就不许动。”
这时,房门外已传来急迫的推撞声音。
海云低喝道:“告诉他们不许撞门,门一破,我就先宰了你。”
谢金铃只得大声道:“外面不许再推门了,我已经落在人家手中,你们想害死我吗?”
撞门之声停了下来,却听聂开泰焦急地问道:“金铃,你怎么样了?”
谢金铃哼道:“怎么样了,剑尖抵在咽喉上,一动就会送命,你是不是要进来看看才相信?”
聂开泰急道:“海云,你若敢伤她一片皮肉,老夫发誓要把你碎尸万段!”
海云冷笑道:“你若敢撞门进来,我就把她一块块剁碎,不信你就试试。”
聂开泰连忙改口道:“只要你不伤她,什么事都好商量,老夫答应放你出宫,绝不留难,你看如何?”
海云道:“现在我倒不急着想出去了,这儿挺不错的,有酒有菜,还有人侍候,我得先吃饱了,再与你慢慢谈条件。”
聂开泰道:“海云,你是正人君子,自命侠义之士,胁迫女流,算什么英雄?”
海云笑道:“英雄也要吃饭,你再另外啰嗦,惹得我不耐烦,条件就不用谈了。”
聂开泰无奈道:“好吧,老夫不多说了,等你吃饱之后,咱们再商议,只盼你别伤她就行了。”
他空有满腹计谋,但投鼠忌器,只得忍气低头,毫无办法。
海云将剑略略放松,低喝道:“起来穿了衣服。不过,我警告你,最好安分点,别打什么歪主意。”
谢金铃却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直发呆,身子动也不动。
海云喝道:“叫你起来,你听见了没有?”
谢金铃道:“听见了。”
海云道:“那你为什么不动?”
谢金铃用手指了指双镝剑,怯生生道:“少侠,你这个硬东西顶在人家身上,叫人家怎么动嘛?”
海云手腕一转,移开了剑锋,叱道:“快些起来。”
谢金铃轻吁一口气,缓缓撑起半截身子,两眼仍然直勾勾望着海云,颤声道:“衣服放在少侠后面那张椅子上,我够不着,拜托递给我一下好不好?”
她那一双眼神中,似畏似痴,仿佛有一层雾样的光芒,语气带颤,吹气如兰,使人聆听之下,竟有一种晕眩酥麻的感觉。
海云心头微震,连忙横跨一步,冷喝道:“自己去拿,快些!”
谢金铃好像有点失望,移身下床,披上了外衣,一面系着衣带,一面却吃吃低笑不已。
海云哼道:“你笑什么?”
谢金铃道:“我笑你们男人都是胆小鬼,刚才还凶霸霸拿剑逼着人家,现在却连女人的衣服也不敢碰了。”
海云冷笑一声,道:“你若以为我不敢杀你,那就想错了。”
谢金铃扬眉笑道:“我相信少侠不会那么傻,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呢?倒不如留着我当人质,金蚯蚓宫谁也不敢留难。少侠选中我,的确是明智之举。”
海云道:“你要弄清楚,我本来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不过误闯了进来,即使没有人质,我也不怕。”
谢金铃笑道:“这么说,我与少侠竟是注定要有这段缘份了?”
海云叱道:“少废话,去拿些吃的东西来。”
谢金铃忙应道:“酒菜都是现成,我这就亲自去取,陪少侠喝一怀。”
卧房右侧有间小厨房,美酒佳肴,应有尽有,谢金铃就像个殷勤待客的女主人,连酒带菜捧出一大盘,而且亲自安放好,备了两副杯筷,笑眯眯和海云对席而坐,斟满了酒。
海云已有半天一夜未进饮食,委实是饿极了,但也不敢喝酒,只将那些现成的卤肉熏鸡,狠狠塞下几大块。
谢金铃居然也不劝他喝酒,自己擎着酒杯,浅尝相陪,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一线,瞬也不瞬地直望着海云。
那笑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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