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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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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无惧道:“只怕别人不像大哥所想,未必能推心置腹,和衷共济。”
海一帆微微一笑道:“咱们休存猜忌,开诚相见,至于成败得失,那只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大家又饮了几杯,天色已明,撤去残席略作梳洗,没多久,十名干练庄丁已经整理好马匹行囊,齐集前厅候命行动。
海一帆将十个人分为五组,每组发给一百两银子,并由海一帆面授机宜,当天便分头离庄出发。
接着又会同常无惧和龙元庆,亲自巡视庄院四周,调遣人手,重新加强警戒布置;又在后院密室内外,装设暗门和警铃,围墙顶上添装“倒鱼刺”,花园中撒下“串地锦”,分派机警庄丁日夜轮班巡罗守望。
一连忙了七八天,诸事大体就绪,铁门庄内外一片肃然,白天烟火呼应,入夜刁斗森严,戒备得直如铁桶一般。
海一帆这才满意的笑道:“现在总算减少了后顾之忧,可以开始进行大事了。”
又过了两天,第一组奉派出去的两名壮丁,兴冲冲赶了回来,禀报道:“小的二人奉命往七里海潘庄打听消息,特来回报。”
海一帆道:“听到些什么?一件件详细的说吧!”
那两名壮丁之一道:“九环刀潘老爷子如今已封刀不问外事,大小事务统归大公子潘剑英料理,门下弟子约有二百余人,大都聚居庄上,很少和江湖同道交往。”
海一帆问道:“你们见到过潘老爷子或大公子潘剑英没有?”那庄丁答道:“大公子没有见到,倒是潘老爷子见过四五次。”海一帆惊讶道:“怎么会遇见的呢?”
庄丁道:“潘老爷子封刀退隐,不问琐务,却专喜欢养鹰,每天清早总要领几名门下弟子去郊门溜鸟放鹰消遣,所以遇见过几次”
海一帆轻哦了一声,笑道:“最近潘庄可有什么事故发生么?”庄丁答道:“小的们正是为了此事赶回来禀报,潘庄一向平静,极少与江湖交往,最近却突然热闹起来,据说祖使范家、燕山段家和蓬莱羽山白云观的观主,都先后到了七里海。”
海一帆奋然道:“这是多久的事?”
庄丁道:“就是最近两三天的事,小的们得到消息,便连夜赶回来了。”
海一帆大喜,额首道:“你们打听得很仔细,下去领赏休息吧!”两名在丁退去不久,连续又有两组回庄报告,证实燕山段氏三雄和祖徐山一笔擎天范笠阳都已行后离家,赶往七里海潘在去了。
海一帆拈须笑道:“果然不出愚兄的预料,冀鲁一带武林世家中,七里海潘庄负誉最隆,若有事故,他们一定会去潘家商议的。”
龙元庆道:“大哥莫非有意赶潘庄一行?”
海一帆道:“不错,愚兄欲与冀鲁武林世家共议合作,又恐他们彼此推倭,所以特地命人散播流言,假称祸水双侣已在冀鲁现身,将求某一武林世家庇护。果然,他们就自动向潘庄聚齐了。”
龙元庆沉吟道:“九环刀潘伦声誉虽高,为人却胆小畏事,小弟耽心大哥会徒劳无功。”
海一帆坦然笑道:“胆小的人有时也会变得勇敢的,咱们但尽人力,何必多作担忧。”
于是,留下海云和苹儿守护庄宅,自己和龙元庆、常无惧各跨快马,带领几名干练庄丁,匆匆往七里海而去。
七里海在冀东濒海,他当东引河上游,距离铁门庄四百余里,估计行程,最快也得四五日才能往返,在这段时间中,周大娘的安全重担,就落在海云肩上。
海云不敢懈怠,每日早起晚睡,亲自督促在丁们巡逻戒备,头两天平均无事.不料第三天的深夜,却突然接获一桩惊人消息——那天入夜以后,海云照例巡查全庄,回到卧室已将近子夜,刚想卸衣就寝,忽闻传报说第五组奉派外出的密探有紧急消息赶回禀报,正在前厅候命。
海云披衣来到前厅,果见一各短小精干汉子,满头大汗在厅内徘徊。显得十分焦急的样子。
那汉子一见海云,连忙施礼道:“小的刘诚,现有紧急消息回报,海大爷不在庄中,请公子速作处理。
“你探听到什么消息?”
刘诚道:“是有关祸水双侣的消息……”“慢着!”海云挥水截断他的话头,随即推窗掠身而出,飞快的将加边搜索了一遍,又加派人手在园中守望,以防窃听。
待一切妥当之后,才重回厅内坐下,低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不用性急,慢慢地说得详细些。”
刘诚深吸了一口气,也压低了声音道:“小的和赵七一组,奉海大爷之命,前往山海关要道开了一家茶食店,监视可疑的人物和打听祸水双侣的消息。”
海云点头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人物吗?”
刘诚道:“大前天深夜,关上红叶旅店有一男一女投宿,两人神情十分萎顿,衣衫也很破旧,但身上却携带着很多珠宝,而且是由关外来的。”
海云又点点头,道:“很好,说下去。”
刘诚接道:“红叶旅店就在小的们开设的茶食店隔壁,那男女二人住在后院一间偏僻客房中,整整说了一夜话,更不时低声抽泣,好像正遭遇到什么困难,他们虽从关外来,口音却是南方人,于是,小的和赵七哥便暗中起了疑心。”
海云道:“后来怎么样?”
刘诚道:“他们在旅店内闭门不出,饮食都由伙计送进房里吃,直到第二天夜晚,才结帐离去,临走时,曾到茶食店来买了一大包干粮糕饼,小的就仔细记牢了他们的面貌……”
海云眼中一亮,截口问道:“他们面貌有何特征?”
刘诚道:“两人都在三十岁左右,男的身材魁梧,女的比较瘦小,那男的站得很远,头上戴着一顶宽沿竹笠,大半个脸部邀在阴影下,所以看不十分真切。”
海云道:“那女的生得如何?”
刘诚道:“那女的瓜子险,尖尖的下巴,嘴唇很薄,右嘴角上有颗美人病,两眼哭得红红肿肿的,但眼神却十分锐利,卖东西和付钱都是女的出面,看上去透着极精明的样子。”
海云沉吟了一下,道:“他们是骑马?还是步行?身上可曾带着兵刃?”
刘诚道:“两人都是步行,也没看见兵刃,只是那男的背上背着一个行李包,窄窄长长的,不知里面是否藏着兵器。”
海云道:“买干粮的时候,他们可曾交谈过什么?”
刘诚道:“买的时候没有,但在他们要离去的时候,小的借口漏包了一份炊饼,趁着送过去的机会,听见那女的说了几句话……”
海云忙问:“什么话?”“刘诚道:“那女的说:你放心吧!不到山穷水尽,我也了不愿走那条路的。”那男的没有开口全本umd/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只不停的用袖子试着眼泪。”
海云一面颔首,一面喃喃覆诵着这三句话。过了好一会,才接着问道:“他们入关之后,走的那一条路?”
刘诚道:“他们没走官道,却是沿着长城向西而行,小的和赵七哥商议,由他一路跟踪下去,小的则兼程赶回来报信,途中遇见第四组的陈功和薛超二位,小的也要他们去接应赵七了。”
海云道:“沿长城向西,那不是燕山段家寨么?”
刘诚道:“以小的看,他们可能去燕山段家寨,也可能出居庸关远赴西北荒漠避难。从各种可疑情形猜测,这男女二人,极可能就是武林传闻的祸水双侣。”
海云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推测很正确,处置也很周到,如果咱们这次真能截获祸水双侣,你就是首功第一,定有重赏。”
刘诚拱手道:“不敢,多谢公子夸奖。”
海云道:“现在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另换快马赶去七里海潘庄,将这些情形私下禀告大爷,请他们尽快回来。”
刘诚道:“公子,七里海远在数百里外,往返费时,只怕——”海云道:“这个不用你耽心,我自有妥善的办法。”
刘诚顿了顿,又道:“依行程计算,那男女二人应该已过古北口了,务必要及早行动。”
海云道:“我知道。”刘诚躬身施礼,告退自去。
海云吩咐灭熄了灯火,独自坐在厅中沉思了足有顿饭之久,才起身向后国行去。
进入周大娘疗伤的密室,春花和秋月都由梦中惊醒,诧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海云道:“没有事,我巡夜回来,顺便过来瞧瞧,你们睡着,不用起来了。”
周大娘听到声音,问道:“谁呀?”
“周奶奶,是我”
海云一脚跨进房内,顺手掩上房门,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
周大娘道:“云哥儿深夜来此,必定有事?”
海云肃然道:“正有一件事想请问奶奶。”
周大娘道:“什么事?”
海云道:“奶奶是当今世上,唯一目睹过祸水双侣的人,对他们的面貌,想必还记得一些。”
周大娘恨恨的道:“是的。那怕把他们烧成灰我也记得他们的模样。”
海云道:“请奶奶仔细想一想,那男女二人的身材面貌,有些什么特征?”
周大娘毫米思索便答道:“那男的身裁健壮高大,皮肤黝黑,粗还大眼,额上有一块制钱孔大小的疤痕。”
海云缓缓颔首,没有开口。
周大娘又道:“那女的是个纤小个子,瓜子睑儿,目光深沉,嘴角有粒美人痣。”
海云道:“那粒痣生在哪一边?”
周大娘道:“右边。由正面看不太明显,侧面却瞧得很清楚。”海云心头一震,轻吁道:“这么说,果然就是他们了?’:周大娘急问道:“哥儿莫非已经寻到了那两个祸胎?”
海云道:“还没有,不过已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周大娘突然一把拉住海云的双手,激动的道:“云哥儿,求求你,你外公和舅父满门血海深仇,都是那男女两人引起的,无论如何,你要寻到他们……”
海云点头道:“你放心吧S我会寻到他们的。不过,目下有点困难。”
周大娘道:“什么困难?你快说。”
海云道:“消息来得太突然。据接获的报告,他们的行踪已经人关,而爹爹和龙、常两位叔叔都不在庄中,我想立即出发追截,又顾虑奶奶的安全,若等他们回来,时间上又怕来不及。”
周大娘大声道:“哥儿,你怎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追截这两个祸水,是何等紧急重大的事,机会稍纵即逝,万万不可迟疑,老婆子的安全,你尽可不必放在心上,我一个孤寡老太婆,生死都无谓,只要能寻到那祸水双侣,查出杀害你外公舅父的仇人,老婆子就算立刻死了,也死得瞑目。”
海云叹道:“爹爹离庄的时候,将全庄安全托付给我,如果我擅自离开,万—……”
周大娘道:“你尽管去,庄里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假若你惦记我老婆子,我宁可现在就自杀,先断绝你的后顾之忧。”
海云惊道:“奶奶,你千万不能做这种傻事1”
周大娘额声道:“那你就答应我,快去吧!报仇事大,休为我老婆子误了大事。”
海云忙道:“好!我立刻去准备,天明就走,奶奶务必要保重,假如顺利,三两天内就有好消息。”
周大娘道:“去吧!后园有苹姑娘和两个丫头守护,前庄的事可以交给霍豹,希望你快去快回,把那祸水双侣带回来,让我老婆子临死之前,弄明白谁是屠杀韩家堡的元凶。”
海云连声答应,又安慰了一番,退出密室,又将春花和秋月两个丫环唤到外间,细细叮嘱一遍。
然后返顾前庄,召集霍豹和李荣商议。
霍豹奋然道:“既然事情如此紧急,公干休再犹豫了,庄中事务有属下承担,叫李荣随公子一同去。”
海云道:“我不须人跟随,庄中安全却很重要,你们两个留下来守护,凡事务必谨慎,再有三四天,爹爹他们也就回来了,如果那时侯我没有赶回,可叫李荣随后赶去接应,我会在沿途留下记号的。”
李荣道:“公子已有十年未履中原,路径方向全都不熟,独自一人前去怎么行?还是由属下伴随较好。”
海云道:“你把我看成三岁小孩子吗?我有嘴,可以问,何况那祸水双侣的逃亡路线只在长城附近,且有赵七和陈功、薛超三人跟踪着,只要先跟他们三人会合,就决不会迷路了。”
第九章 塞上惊魂
微顿,又道:“不过。这件事必须瞒着苹姑娘。明天地若问起,你们就说我奉爹爹召唤,连夜到七里海去了,千万注意她,别让她任性乱跑。”
霍豹道:“公子准备今夜就走?”
海云道:“事不宜迟,当然越快越好,你们去替我准备一匹好马,悄悄牵去庄外大路口等候,尽量不要惊动别人,我离庄的事,也不可对人宣扬。”
霍豹和李荣受命而去,海云匆匆返回卧室,取了几件随身衣物,揣些银两,便悄然越窗而出。
他不愿深夜驰马惊动巡夜庄丁,是以按辔徐行,打算等转过山脚之后,再催马赶路。
谁知转过山脚;却突见大路中央站着一个人,双手叉腰,挡住了去路。
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身蓝色劲装,腰是长剑,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那双又大又圆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笑意,冷冷道:“表哥起得好早,天不亮就动身啦?”
这挡路的,敢情正是苹儿。
海云心里叫苦,只好勒住马缰,强颜笑道:“我有急事去办,来不及跟表妹告辞,大约三数天就回来…”
苹儿截口道:“这真是巧破了,我也有件急事要办,咱们或许还是同路哩!”
海云看她那身装束和背上包裹,便知道很难摆脱,略一沉吟,道:“表妹,事情有缓急轻重之分,如今爹爹和两位叔叔都不在庄中,咱们俩再一齐离开,谁来看顾周奶奶呢?”
苹儿道:“这话多奇怪?姑父走的时候,把奶奶的安全交付给你,现在你也抽身一走,却把这担子加在我的肩上?你都不管,我还管得了么?”
海云柔声道:“我是迫不得已,若等爹爹他们回来,恐怕耽误了大事。”
苹儿仰面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事情和我一家血仇有关,难到我能不闻不问吗?”
海云道:“表妹是不肯相信我?”
苹地道:“那倒不是。但表哥若想撇下我,却是办不到的。”
海云情知无法劝她回去,默然良久,只得叹口气道:“算我说不过你,既然你决心要去,怎不准备马匹?须知咱们时间匆促,途中万分不能耽延。”
苹儿笑道:“谁叫你走得这么急,人家来不及嘛,事已如此,只好先委曲一下,进城以后再买一匹了。”
海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伸手道:“那就快些上来.别再耽误赶隔了。”
苹儿欣喜道:“谢谢表哥。”纤手一探,抓住海云的腕肘,一旋身,跃上了马背。
海云低声叫一声:“坐稳了!’,猛抖丝缰,一骑双跨,绝尘向城中驰去。
两人在城里添购一匹马,趁着曙光初现,双骑并辔驰出东直门,取路北上,直奔古北口。
海云根据刘城的密报推断,祸水双侣入关的路线,避开官道沿长城西行,不外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借山区掩蔽行藏,以便逃避追踪。
其二、是掠冀北边塞而过,企图远走西北荒漠,觅地藏身。
是以两人出城,便兼程赶往长城一带,抵达古北口,再折向东行,也沿着长城反迎上去,这条路线虽然难走一些,却是一条捷径而且,边塞人烟稀少,沿途打听陌生人行踪也比较方便。
谁知他们一路绕着荒凉的长城搜索,由嘉峪关折转向南,经过将军关又转向东去,围着兴隆山麓兜了一圈,一直赶到雾灵的马兰关附近,仍然毫无踪迹可见,甚至连赵七等人预定沿途留下的标志,也没有发现一处。
这情形显示了两种可能,如非赵七等人盯脱了线,就是中途发生意外变故,祸水双侣已经改变方向,根本没有朝古北口这边来尤以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海云心里暗暗焦急,偏生苹儿又不停的追问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密报弄错了?你凭什么判断他们一定会朝这条路上来?如果他们不走这条路怎么办……”
她越是问个不停,海云心里越急,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答道:“他们昼伏夜行,一路躲躲藏藏,自然要走得慢些,咱们再迎上前去,一定就会有发现了。”
海云笑道:“不会的,有赵七、陈功、薛超三个人跟踪着他们两个,决不会没有一点消息留下来。”
其实,他口里说得很有把握,自己却毫无信心,皆因自古北口至山海关之间,马兰关是个通冲去处,再往前去,途中只有更荒凉,遭遇祸水双侣的机会也更少。
薄幕时分,两骑并辔进入了马兰关关隘。
苹儿游目四顾,称赞道:“想不到这地方竟这么热闹,表哥,咱们今夜就住在这儿,好么?”
海云怜惜地道:“好的,这~路上也赶得太辛苦了,久未舒舒服服地吃顿饭了,咱们先订好客栈,饱餐一顿,早些歇息。”
两人策马穿过大街,来到一家名叫“高宾”的客店门前,店伙计含笑相迎,接过马缰,躬身肃容道:“公子,姑娘,请里边坐,后院有清静的上房给您留着啦!”
苹儿“嘻”的一笑,轻轻对海云道:“表哥听见了么?这伙计真会说话,倒像早知道咱们会来似的。”
海云笑道:“做生意的,少不了几句客气话,才显得招待亲切偶然一抬头,笑容顿时凝结起来,原来就在客栈门柱上,赫然有个用白粉画的图记。
那是一个小小圆圈,正中有个十字,圆圈下面另画着一条横线。
这图记正是铁门庄密订的连络暗号,圆圈和十字,表示留图的人正在店内,下面那条横杠,是说明留宿店内的位置,一条横杠暗示“第一进院子东首第一间房”
海云又惊又喜,假作脚下一虚,伸手扶住门柱,却暗暗将那白粉图记抹去。
苹儿竟丝毫没有查觉,进入后院上房后,放下行囊,解去佩剑,便长吁一声道:“累死了,真想赶快洗个热水澡,早些躺进被窝里。”
海云顺口道:“谁说不是,路上漫天风沙,弄得入眼睛里全塞满泥灰,是该好好洗涤一番。”
苹儿道:“表哥,既然他们准定要由这条路上来,咱们何不多休息两天,就在这儿等着他们?”
海云漫应道:“也好,你先盥洗换换衣服,等明天再商议吧!”
伙计送来茶水,又准备好洗澡的热水,苹儿自去闭门盥洗,海云却趁机抽身,来到前院。
他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踱至东首第一间客房门外,侧耳倾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海云心里卜卜而跳,暗想:赵七和陈功薛超三人奉命追踪祸水双侣,彼此之间理当互相呼应,协同掩护,如果留下图记的是赵七,陈功和薛超也应该已经到了,怎么三个人都不见露面,房里也没有留人担任连络?难道那祸水双侣也住在这家客店内不成?想到这里,不禁一惊,掠目四下打量,却见这进院子虽有六七间客房,都冷清清不闻人声,只有对面西首第三间房内亮着灯光。
海云沉吟了片刻,便负手缓步行了过去,经过那间客房窗外的时候,脚尖微垫,飞快的向屋内扫了一眼。
屋里只有一床一几,临窗的几案上,放着一盏油灯,灯下铺着纸笔墨砚,一个穿玄色长袍的中年人,正伏案挥笑,不知在写些什么。
海云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单凭衣著,足证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正想轻轻退回去,却听那人口里喃喃念道:“……地骨皮三线,川贝子二钱,硝蜀椒三钱,蛇藏子一钱半,瓦松皮,鲛鱼甲各二钱,甘草一钱,透骨柴四钱…”
敢情那人竟是一个郎中,正在聚精会神开写药方。
海云哑然失笑,身躯刚转,那人忽然叫道:“喂!别走呀,药方就快好了。”
海云一怔,紧接着房门“呀”的一声打开,那入手里捧着一张纸笺,走了出来。
他乍见海云,仿佛也吃了一惊、愣了片刻.才急急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下错认是店里的伙计了.真是失礼得很。”
海云也含笑拱手道:“是小的冒昧,打扰了夫于。”
那人道:“那里话!分子想必也是店里的客人?”
海云道:“正是。敢问先生尊姓?”
那人道:“敞姓胡名寒山.人称‘胡一帖’。”
海云笑道:“原来是胡夫子,久仰。胡夫子在此地悬壶济世么?”胡一帖道:“济世二字不敢当,在下性好歧黄,粗通脉理,不过以此怡情寄趣,并不曾正式悬壶。”
接着又问:“公子贵姓?”
海云道:“小可海云,久慕长城壮伟,特来游历,就住在同店后院中。”
胡一帖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公子苦不以愚鲁见鄙,稍待当专程拜偈聆教。”
海云道:“不敢当,夫子有事请便吧!理当小的前来请教才对。”胡一帖又连声告罪,才擎着药方往店外而去。
海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泛起一丝狐疑,自忖逼才在窗外偷窥,行动可算十分谨慎,这姓胡的耳朵居然如此灵敏,竟发现窗外有人了。
但看他满脸蜡黄,面带病容,既不像个身负绝技的武林人物,甚至连药理也未必精通,怎么可能是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呢?海云困惑的摇摇头,举步穿过天井,回到东首第一间客房外,甩指向门上轻弹了三下,低声问道:“有人在吗?”
屋内悄然无声,不闻回应。
海云微微一皱眉头,轻推门扉,竟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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