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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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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翠瞪大了眼,终于没忍住惊叫出声,“你疯了吗?!”
  卫檀生的手牢牢地禁锢着她的手,她挣脱不得,眼看刀锋就要深入肌理之中!惜翠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往一旁扭去!
  “呲——”
  刀锋斜斜擦过他眉上,割开了一条窄窄的血线,血珠正顺着伤口往下滑落。
  血液顺着眉角一直落,青年弯唇露出抹笑,眼睫一颤,血珠滚落在他唇侧,将那唇瓣染得更加红。
  血滴顺着唇峰,又落在衣襟前。
  惜翠呼吸急促地高高举着匕首,刀锋上也有血珠正往下落,染红了正紧握着的两人的手。
  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寂静的佛堂中格外清晰。
  卫檀生绀青的眼幽暗,笑意未变,半边脸上的血不断地流。
  “翠翠,”卫檀生攫住她手腕,贴在胸前,沾满了血的手又湿又滑,他循循善诱般地说,“你既爱这马奴,又爱那戏子,你如此放浪,我无法,只能如此对你。你这般聪明,定能很快学会此间的道理。”
  似乎想到了什么,卫檀生又松开了她,低头去解自己的衣襟。
  上半身散落,露出白玉般紧实的腰腹与胸膛,胸前与脊背上皆是累累的伤痕。
  “当啷”
  是匕首落地的声响。
  惜翠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这一幕,带给自己的震撼。
  他背上的伤是当初在瓢儿山上留下的旧伤了,丑陋的铺展着的疤痕,宛如突破脊椎骨与血肉,爆出一蓬血花后,伸展出的蝶翅。
  蝴蝶抖落了翅膀上的血沫与碎肉,在昏黄的佛堂中,振翅欲飞。
  “凡我身上肌肉骨骼筋脉,你都可以尽数剖开,细细地瞧。”
  “我与你,终会像阿难陀与那摩邓女一般,一同证得解脱。”
  “卫檀生。”惜翠深吸一口气。
  扪心自问,她害怕,怕得手都在止不住地抖。从小到大,这还是惜翠她头一次这么害怕。
  但这个时候害怕、挣扎、尖叫、质问和逃跑,除了强化矛盾之外,没有任何用。这小变态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和她脱不了干系,她和他之间的误会必须要说个清楚。
  他将她抱得很高,她低下头看着他。
  看着衣襟散落的青年,昂着脸微微地笑。
  惜翠手还在抖,心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卫檀生,”惜翠垂眸,“你听我说。”
  “我与连朔和顾小秋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惜翠定了定心神,伸出双手,凭借着突如其来的勇气,将他压在了棺木上。
  他脊背重重撞在棺材上,虚弱的身躯,竟一时没来得及反应。
  烛火在佛像含笑丰润的脸上,摇曳不止。
  惜翠沾满了鲜血的手,捧起卫檀生同样鲜血淋漓的脸,俯身低头亲了下去。
  “我爱你。”
  “我爱阿难眼。爱阿难鼻。爱阿难口。爱阿难耳。爱阿难声。爱阿难行步。”
  “我爱的只有你。”


第95章 幡然醒悟
  她曾经是喜欢过卫檀生的。
  当初躺在床上熬夜看的时候,她曾经喜欢过心疼过这个爱女主而不得; 最终选择放手的小菩萨卫三郎。
  成为鲁飞之后; 她同情过那时候狼狈不堪; 身处逆境中依然坚韧的小男孩。
  而当她成为高遗玉时,也曾经对那个年轻的风姿俊秀的僧人; 萌生出一些淡淡的好感。
  样貌生得好看,又瞻博多才的异性,对他产生好感很正常,就算惜翠也不能免俗。
  她对卫檀生并非全无感情。
  只是这感情却还远远没达到; 她能为此放弃父母家人的地步。
  她早就过了想穿越到古代,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年纪。
  她家里普普通通,称不上大富大贵,父母数年如一日的做着平淡而乏味的工作。虽然一家人难免有争吵; 但日子就在油盐酱醋中过去了,算得上幸福和睦。
  惜翠从小就按部就班,没做出什么大事; 也没闯出什么大祸。
  如果没这次穿越; 她不出意料也是平庸而无奇地过完这辈子。
  她不觉得有什么不满。
  考到了一个不错的大学,找到了一份能养活自己和爸妈的工作,平常空下来还能出去玩一趟; 做条幸福的咸鱼她挺满足的。
  从一穿越过来,她就尽量避免在这个世界投入真感情,坚定着一个回家的信念。
  卫檀生是她人生中的意外。
  身下的青年好似怔住了。
  绀青的眼怔怔地望着她,眼中倒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影; 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反倒是惜翠主动捧起他的脸,亲吻他,像是在安抚。卫檀生任由她带着他一起。
  他的呼吸蓦地变得急促了起来,轻喘了一声,唇角那抹笑意散去,眼尾却又泛起了一抹病态的红,回过神来后迎合着她。
  惜翠将他压在漆黑的棺椁上。
  他两只手臂竟难得有些无措,不知该往哪里放,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她腰身上,虚虚地扶着。
  惜翠一边亲吻着他唇角,一边低声重复着,“我爱你,卫檀生。”
  “我和连朔、顾小秋之间没发生过任何事。”
  烛火在她眼中跳跃,少女黑白分明的眼中好像落了星星的湖面。
  他明明恨极了她的浪荡,恨极了她的欺骗。
  却在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睛时,忍不住地浑身颤栗,漫天的星辰都好像在头顶上打着转。
  她说她爱他。
  他伴随着漫天的星子,“噗通噗通”接二连三地坠入湖面,任凭湖水吞没了眼耳口鼻,溺死在了这虚假的温柔中。
  此前从未经历的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如水草一般疯狂滋长,纠缠着他动弹不得。
  越清晰,从而越痛苦,越痛苦,从而越清晰,让他上瘾,偏偏又无法自拔,无可奈何。
  执念深重至此,叫他如何成佛。
  “翠翠……翠翠……”
  唇瓣分开时,卫檀生又主动昂起脸凑上去,轻轻地念着,一声接着一声,那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他犹如一座死墓的人生,好像霎时活了过来,那飘扬在墓前的苍白的灵幡,也好似化为了五颜六色的经幡,有花雨扑簌簌地落下。
  那些人世间再寻常不过的欢愉和痛苦,交织成一阵接一阵的酥麻,使得卫檀生难耐地弓起了脊背,轻声压抑着喘息。激荡在内心的无法言说的感受,统统地化作了诚实的泪水,如同婴儿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
  她是个骗子,或许她还在骗着他,但他如今却不愿再多想。
  这还是惜翠头一次看到有男人,茫然无措地落泪。
  面前清俊的男人,眼眶湿润,半边脸上的血却还在滴答地往下落。
  一时间,惜翠心头猛地一跳,竟也感到一阵慌乱和茫然。
  她突然不敢对上卫檀生的视线,这让她觉得自己为了回家自私不堪。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与他二人之间,确实没发生过任何事。”
  到了这个地步,惜翠已经不再想继续欺骗他。只是她没有办法把和系统有关的事向卫檀生交代个清楚,因此只能删繁就简,一一地将她和连朔、顾小秋之间的相处,交代了清清楚楚。
  “连朔如此,顾小秋也是如此。卫檀生,我和你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上,还有个表弟,他叫吴盛,样貌和顾小秋一模一样。”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惜翠干巴巴地说,“我当时担心于自荣与陶文龙之间的恩怨会牵扯到他,这才出钱将他安置在了一处别院中。我除了去他那儿听了几出戏,吃了几顿饭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说着说着,惜翠也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干涩,便干脆腾出另一只手,抬手盖上了青年的眼睛,继续俯下身亲吻他。
  卫檀生被她蒙着双眼,微微扬起下颌,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
  被泪水濡湿的眼睫,如同羽毛一样,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挠在手心。
  因为潮水般汹涌的欢愉,他喘息得更厉害,去解怀中少女的裙带。
  惜翠将他抵在棺椁上,垂落的裙裳交叠着,也如流云一样悠悠荡荡,起起伏伏,缓缓的交缠中,终于,是他先服了软,嗓音喑哑,“翠翠,不准再骗我了。”
  惜翠将额头抵在他额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
  “卫檀生,”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让我们俩做一对寻常夫妻吧。”
  卫檀生静静地看着她。
  人生一场虚空大梦,众生随业而转,他几乎已经分不清眼前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
  他阖眸,带着半面的鲜血。
  他不成佛了。
  他甘愿轮堕人天,饱受生死轮回之苦。
  如今,他只求任心自在。
  他曾经秉烛相对着壁画上漫天的神佛,细细观摩,遍寻解脱之法,而现在,他的佛就在他怀中,他无需再向外求。
  将脸贴在她颊侧,青年阖上双眼。
  “翠翠,我不成佛了,别离开我。”
  窗外,天色渐渐地黑了,一轮雾蒙蒙的月攀上了窗檐。
  看着月色落在她指尖,凝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
  不知为何,卫檀生突然想到了曾经在空山寺的时候。
  当时恰逢一场山雨,诸位师兄弟都在禅堂中做晚课,他与吴怀翡被困在屋檐下。
  看着春雷滚滚,廊下暴雨如注,雨滴砸落在地面,又高高地弹起,如同无数玉珠自天际倾落,雨线断了又续,续了又断。
  眼见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找来,卫檀生便笑道,“这雨看来也停不了,娘子不如同我一道儿回屋手谈一局,且待雨停。”
  眼看如今除了等雨停,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吴怀翡欣然应允。
  对着窗外夜雨,静听着轻敲棋子的琅琅声,望着面前少女柔美的面颊,他曾经以为这便是爱慕了。
  没有世人那般抵死的纠缠和爱恨嗔痴。
  棋刚下了一半,在那瓢泼的大雨中,却隐隐浮现出了一团朦胧的光晕。
  “那是?”吴怀翡面色惊讶。
  两人俱起身,看向廊下。
  在那暴雨中,有人一撑着伞,一手提着灯,冒雨赶来,伞面被风吹打得左右欹斜,她身上的衣衫湿了大半,乌黑的发散乱地贴在颊侧。
  他与吴怀翡衣角未湿,袍袖飞扬地站在廊下,看着她衣衫尽湿,面色苍白,却依旧撑着伞,扯出抹有礼的笑。
  “今日晚间突然下起了雨,我见娘子与郎君离去前未带伞,”她嗓音刻意压得低沉,“辗转寻至此,总算见到了你俩,想是没有来晚。”
  说罢,便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两把伞递了过去。
  他自是道了声谢,接下了那把桐油伞,步履轻缓地与吴怀翡走在前。
  此时,雨总算小了不少,伞面极大,没了呼啸的山风,握在手中十分稳当,他与少女的衣角都未曾湿上半分。
  夜雨中,他脚踏一地落花,从容不迫,悠闲地与身旁少女交谈着刚刚未尽之局。除了最初那声道谢之外,眼角再未分出半分的余光。
  路上,她便跟在他二人身后。
  一如既往,从未有半分埋怨之色。
  雨幕中传来击破长夜的晚钟,一声接着一声,悠长而清正。
  滂螃沛沛的大雨一直下,顺着鞋底往下交汇,被打落的桃花逐水而流。拳头大的昏黄的亮光,沉默地为他二人照亮了前方的路。
  春日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未走到客堂,云销雨霁,已有一轮迷蒙的月自天际缓缓地升起。
  清冷的月,与灯笼那微黄的一点光晕,落在零落的桃花中,像是对被踩入泥泞中的落花,施予的一丁点可怜的温柔。
  雨后,他便将伞随手搁在了墙角,后来,又被其他师兄弟借走,不知所踪,他也未曾在意。
  时至今日,卫檀生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的从来便不是那马奴与那戏子。
  他害怕的是他自己,那个将她的心意弃如敝履的自己。
  而她会有旁人珍之,重之,爱之,护之。
  他害怕的是被取而代之,害怕的是那没算清的一笔笔账,害怕的是因缘和合的果报。
  如今,她是阿难。
  他爱阿难眼。爱阿难鼻。爱阿难口。爱阿难耳。爱阿难声。爱阿难行步。
  他长跪于佛前,求她,求他的佛怜悯。
  哪怕只有简简单单一个“爱”字,都能使得他的惶惶和癫狂尽数消解。


第96章 桂花糕
  卫檀生将她抱得紧紧的; 呼吸也好似在此刻缠绕成一团一团的线。
  窗外的月升得更高了; 那点黄澄澄的月色; 含着些凄苦的冷白。
  怀中的少女微有疑惑,却好像隐隐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牵着他衣摆与他紧紧相拥,滚烫的肌肤贴在一处; 烫得他心尖儿好像都在发颤。
  他抬眼才发现她单薄得惊人,搂在怀中时好像能摸得见皮肉下的骨骼; 两侧的脸拢作一个尖,头发乌油油的,却愈发映衬的面色的苍白,那点唇只蒙了曾淡淡的粉,好像血液都流干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 正眼凝视着她。
  他此前从未正眼看过她一次。他能看得见吴怀翡的美,看得见她美得温婉如雨中怒放的白茶,他精心呵护着他的白茶,尽心护得她不受一点磋磨。
  但他却不曾照料她半分,那些苦她都一人吞了; 那些风雨她一人受了; 她犹如一朵盛开在红霞中山庙旁的野莲花; 小小的一朵,兀自招摇,被疾风骤雨压得抬不起腰,一直压到了泥里; 但在骤雨初歇之后,又默默地站立了起来,笨拙地在他眼前盛开。
  他曾经杀过她,又曾经怀抱着吴怀翡迁怒于她。
  他才是那场翻脸无情的骤雨。
  这个时候,卫檀生心中又莫名地升腾起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慌。
  她花期快尽了。
  怀中的她好像只要他一松手,就会飘散在这溶溶月色中,再也无处可寻。
  “翠翠。”他哑着声,眼眶通红。那个气定神闲的,华茂春松般的青年僧人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唇角常含着的那抹虚伪至极的悲悯笑意也一点点地暗了下来,垂着眼睫呢喃似地重复着,“对不起,翠翠,对不起,别离开我。”
  他从不奢求什么原谅,因缘本应如此,当初种下的业报,总要他来偿还。
  惜翠虽然不明白卫檀生在说些什么,还是安抚般地低声回答,“好。”
  那轮黄澄澄的月渐渐地开始往西偏移,往下落了,远处的天也像是黄绿斑驳了的铜。
  眼看这小变态终于不再发疯,惜翠心里其实说不上有多么轻松。
  冥冥之中,她似乎有种直觉,她快要离回家不远了。这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玩弄人感情的爱情骗子。
  在卫檀生平静之后,惜翠找了机会,让他将连朔安葬了。
  卫檀生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下来。
  她和连朔之间没有足够的深厚感情,他的死确实和卫檀生无关,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让他入土为安。
  至于其他两口棺材,虽说里面装着的都是她本人,但看着也实在有些阴森。只不过,卫檀生似乎没有打算让她也入土为安的想法,仅仅是将棺材重新合上,吩咐人抬到了别处去。
  佛堂打扫过之后,总算一扫诡谲阴森的气氛。
  卫檀生没有放她离去,惜翠也没有逃跑的想法,安分地在佛堂中待了下来,吃住都在其中。至于卫府那儿,她相信卫檀生他总有解决的办法。
  惜翠每天待得实在有些闷了,就帮着清扫佛堂,将那香炉前的灰扫尽了,把香炉擦干净,凝视着墙壁上那尊彩绘的佛像时,也忍不住在心底问,她是不是快要回去了。
  再等等,再等等她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问出口。
  卫檀生并不常待在佛堂里,他只要空下来,就会抱着她,给她念佛经。他嗓音如金玉相振,听得惜翠有些犯困。卫檀生杏色的发带落在她脸上微微的痒,惜翠去揪那发带将它放到另一侧的肩头,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睡去。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夜雨,如今正值春日,是雨水丰沛的时候。
  望着怀中困倦的少女,昏黄的灯影像陈旧的铜镜一样,蒙了层雾,看不分明。卫檀生蓦地发现他其实不了解她,她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他一概不知。
  甚至于,他对吴怀翡的了解也比对她的了解要更多。他知晓吴怀翡口味清淡,她喜欢吃红糖糍粑,怕黑,喜欢丁香色的衣裙。平日里的兴趣便是收集些散轶的医书。
  而对她,则是茫然的一片空白,空白得令他心惊。
  卫檀生垂眸绞紧了指间的佛珠,一粒接着一粒,佛珠圆滚滚的,从指尖“噗”地滑了出去。
  “翠翠,”她还没完全入睡,他收了佛珠,轻声问,“你可有什么喜欢吃的?”
  惜翠困得意识都不清楚了,隐约间听到这话就像隔着云层一样飘来的,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惜翠含糊不清地应付,“桂花糕罢。”
  她妈小时候就经常做给她吃。
  卫檀生抱紧了她一些。
  “好。”
  翌日一早,他便进了厨房。
  虽然在空山寺长大,农忙时节要和师兄弟一起做农活,挑粪锄地砍柴都算是一把好手,但卫檀生确实没怎么下过厨,对厨房也陌生得很。
  问过这桂花牛乳糕怎么做之后,他试着自己捣鼓了一会儿。
  他对做菜没多少天赋,听着归简单,但做起来还是把握不好要放多少料。端起蒸笼的时候,指尖还被烫出了个小水泡。
  低头尝了一口,味道倒也能入口,只是这牛乳和糖要放多少他却拿不准,不知道是要多放一点好,还是少放一点。
  他竟不知道她是喜欢吃甜一点还是淡一点。
  她曾经特地为他做过这一道桂花糕,他本可根据那时的桂花糕推测出她的口味。
  但那时他不过是给了她几分面子,才多吃了两口。至于这味道,他不曾放在心上,转头也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搁下筷子,青年不由得苦笑,面上沾了些白花花的面粉,看上去分外滑稽。
  他从来不曾在意过旁人心中所想,别人愿意对他好那也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他们若厌倦了他,他也从不强求或是埋怨。
  唯独这一次,这还是他第一次试着如何揣摩旁人的心意。
  再看盘中卖相不错的晶莹的糕点,他低垂着眼,手一扬,将那盘糕点尽数打翻在了地上。
  惜翠其实察觉出了这几天卫檀生的古怪。
  兴致来的时候,他会买来一堆衣裙钗环送给她,这些衣裳惜翠其实没什么兴致去换,禁锢在这间小小的佛堂里,她这几天也有些懒散。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宅在家里的咸鱼生活,只是这儿的娱乐活动和现代相比却少得可怜。
  慢慢地,她活动范围也由一间佛堂扩展到了整间小院,至于院门还是出不去。
  院子本来就不大,惜翠从头到尾转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什么能解闷的。
  自己心甘情愿的宅和为了安抚卫檀生才宅,根本不是同一种感受。
  待得实在无聊了,惜翠干脆就架了梯子,坐在雪白的墙头看,从她坐着的方向,感受着晚风拂面,望着对面一户人家衰败的小院中的野草摇曳。
  看看外面,勉勉强强也算能放松心情,聊以自慰。
  卫檀生回来得比之前要晚上一些。
  推开门,一眼便瞧见少女坐在墙头上,看着巷口那窄窄的灰败的天,暮色下,侧脸看着分外柔软沉静。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静静地看。
  晚来风急,卷起一地零落的叶。
  她裙裳翩翩,好像也随着地上的叶一同飞入无边无际的宽阔的天空。
  “翠翠。”卫檀生轻声唤道。
  惜翠一转头看见卫檀生正站在墙下看着她。
  惜翠:“我马上下来。”
  青年却伸出手,眉眼弯弯地笑,“跳罢。”
  惜翠犹豫了一瞬,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想想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跳了下去。
  耳畔滑过呼啸的急促的晚风,他怀抱着她,往后踉跄了一步,莹白色的佛珠撞出清脆的声响,微微扬起又落回腕上,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将她搂在怀里,他才略感到些许的安心。
  用过晚膳之后,佛堂里点上了灯,卫檀生坐在灯下抄佛经。这是他从小便养成的习惯。
  惜翠看着他运笔誊抄时,指尖轻移,正好露出那小小的水泡。
  “你的手?”
  卫檀生循声低头看了一眼,感受到惜翠的目光,竟难得有些不自在,将指尖拢入袖中,“无事。”
  惜翠看了眼,问:“是烫伤?擦过药了吗?”
  一看卫檀生的反应,她就知道定是没擦过药。好在这间别院里准备的东西倒还算齐全,厨下的人也常备着烫伤用的软膏。问他们拿了一瓶,惜翠让卫檀生伸出手,挤出点红褐色的药膏,慢慢地往他指尖上涂。
  “要是疼的话和我说一声。”
  卫檀生莞尔,眼睫忽地一眨,“确实有些疼。”
  惜翠没搭理他装可怜的模样。
  药抹好了之后,卫檀生突然又问,“方才可是无聊?”
  “还好。”惜翠含蓄地说。
  他今天回来给她带了酒,听了这话,便主动提议,“月色正好,可愿同我去廊下共饮一杯?”
  惜翠想着也没事可干,就陪他一起走到廊下喝酒。
  酒是京城时兴的潘二家酒馆中酿的黄柑酒,度数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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