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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食货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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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个早上,本是饥饿辘辘的任昭容也不觉得饿了,对面的少年倒是一阵风卷残云,很快放下了著。然后,他又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她吃,好似她脸上开满了葡萄花儿。
纵使是食欲再好的人也没了胃口。
她默不作声地放下碗,瞥见一片阴影覆了上来,再一抬头,看到原本在对面坐得老老实实的曹丕走到了她跟前。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无需细看也知这又是一把昂贵奢侈的物件。
“收下。”他的“命令”言简意赅,根本不像是送人礼物的态度。
他先前来给她送葡萄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
她接过来一看,这把短刀与他先前向她展示过的那把不尽相同,皆是白如积雪,利如秋霜。驳犀标首,玉琢中央。那块镶在中央的白玉如同羊脂滑腻,泛着淡淡的乳黄色。如若她没有记错,曹丕那把刀上的玉是泛着淡青色的。
“那块玉,想来想去还是镶在这上面最为合适。”曹丕语速极慢地解释道:“……那天在金玉坊看到的,我以为你喜欢。”
任昭容定了定,重新看向那块莹润的白玉,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喜欢,当然喜欢。”她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谎话,却丝毫不觉得违心,反而感到妥帖极了。
“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曹丕见她目露惊叹,语气轻快了不少。
“哦?”任昭容觉得有趣,轻笑出了声。
“步霜。”他道。
拇指摩挲着凸起的弧面,滑腻的质感令人十分愉悦。曹丕勾了勾唇角,说道:“我那把刀,名为陌露。”
两把刀从名字到样式,都般配极了。
其中的寓意也在明显不过了。
任昭容收起刀,道:“可是……”
“我不会娶孙氏的。”曹丕打断她,他耐着性子坐到她身侧来,正色解释道:“我会同父亲说的,而他也会尊重我的意见。”
等到今天曹操与丁夫人的会谈结束之后,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曹操是不缺儿子,用哪一个来联姻都可以,最大的难题是丁夫人。
若是曹操和丁夫人彻底决裂,老死不相往来,曹丕那一点点旖旎的小心思也都会变成泡沫。
“你为什么不娶孙氏?”任昭容垂下眼睑,心想有些话还是问清楚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瞒育儿园''群聊'
'曹家四聪'曹植:我很好奇二哥在马上看到了什么“美景”
'曹家大帅'曹昂:+1
'曹家三痴'曹彰:+2
'右白虎'夏侯尚:+3
'曹家二傻'曹丕:你不是很聪明机智吗,自己猜咯
'曹家四聪'曹植:……哦,马背。avi!二哥你这是要把我逼到YY小嫂子这条绝路上去吗?!
'曹家二傻'曹丕:……
'曹家二傻'曹丕:当我没说
泥萌可不要想歪→_→除了少女白嫩嫩的脖颈什么都木有哦
“白如积雪,利如秋霜。”“驳犀标首,玉琢中央。”都是二丕名篇里的句子,偷懒拿来用。
他个人蛮喜欢造一些宝刀宝剑的(二代的爱好),还取一些文艺至极的名字=。=比如陌露刀,然后步霜是我自己编的咳咳
不过造陌露刀的年份应该是在他成年以后啦,被我改动了
☆、燕歌行十一
11。
孙玪算是出身名门的女子,相貌不错,品性应当也不差,配得上曹丕。
当任昭容问起曹丕不愿娶她的理由,他道:“我不喜欢她。”
他皱着眉,或许是想起了初见孙玪时的情景。他们只见过一次,曹丕对孙玪的印象谈不上好,也没有孙玪对他那般复杂。
任昭容只知道,每当他们谈论起曹丕时,坐在一旁的孙玪便目光闪烁,一面紧张,一面又想知道更多。若是她先入为主,认定曹丕将会是她的夫婿,于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妙事。
因此任昭容总是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配合她的还有孙权。他似乎也不乐意鼓励孙玪对嫁到曹家的婚姻生活产生美好的幻想,但他也控制不了少女萌动而纠结的心。
也许神女有意,但襄王无情。
曹丕不经考虑便答出了不愿娶孙玪的理由,他不像是个会反对政治婚姻的人,但他的理由却如此遵循本心。
“大半生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很痛苦。”他一边解释,一边又皱了皱眉:“也很烦心。”
说得他好像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似的。
任昭容发觉,自他从宛城回来之后,简直成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她低头搅了搅半凉的粥,随意说道:“可你以后总会有别的女人……喜欢谁就娶谁,又不总是对着她一个。”
曹丕听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语气坚硬道:“如果真这么好办就好了。”
喜欢谁就娶谁,谈何容易?
任昭容想了想,又道:“或者相处久了,你就对其日久生情了。”
“这不失为是一种可能。”曹丕说道。
低头搅粥的任昭容动作一顿,又听他低声说道:“可我已经对另一个人日久生情了。”
他似乎将头低到了她的耳边,就像方才在马背上那样对她说话似的,亲密无比。
“我都把话说得这样明白了,你还想要我娶她么?”
以他近日的表述方式的显明程度而言,他方才的话确实说得够“清楚明白”了。
任昭容侧过身面对着他,先是抬目向上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弯唇笑了笑,也低声道:“本来也不想么……”
“否则我又为什么收下你的刀呢?”她眼里带着逗弄的笑意,看得曹丕心里闷着一团炽热的火,烤得心底都焦了——逗弄了他,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又不给他解痒。
她早就表了态,可他却忽视了。
曹丕眼眸深处暗了暗,哑声道:“你算计我。”
既然早就明白了他的心意,也看透了他的心思,还问了这么多问题,骗他说了那么多话。
“这也叫算计……?”任昭容失言,她还有更多的话没套出来呢……
曹丕抿唇,不满:“如何不算。”
她没了话说,低头吃了一口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说:“怕我变成父亲那样。”
“曹公?”任昭容咽下一口粥,却因忽视了粥里的蜜豆噎了一下,她抚了抚胸口,费力地咽了下去。
她不知道曹操家里有多少美妾,甚至外面也有他的情人。他不缺女人,也不在乎拥有更多的女人,哪怕如今丁夫人这座家里的红旗“倒下了”,也还有个卞夫人乐于接替下这个使命。
有个这样的父亲当榜样,曹丕作为他的儿子,也很难变成一个痴情种吧。
这是他头一次看透她的小心思,或者是头一次点破。
“但如果我说到做到,不娶孙氏,你就得相信我。”曹丕平静地看着她,从容有度。仿佛他已经赢得了战争,并且胸有成竹地坐到了谈判桌上。
任昭容哑然。
这真是一条不平等合约,他不娶孙玪就能保证他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了么?
“你得相信孙氏和其他女子一样,都是’别的女人’。”他又极为镇定地补充了他的条件。
“凭什么?”任昭容蹙眉,似是极为不悦。
曹丕不知怎的,有恃无恐地低下头,凑到她嘴边轻啄一下,如上次夜袭时那样突然,让人来不及反应。
“凭你收下了我的刀。”
她润了润唇,觉得自己收下了一包炸药。
“可不管怎样,你总是会见到她的。”这对孙玪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如果曹丕不打算娶她,她也要嫁给他的兄弟。
曹丕显然没有忘记这点,他“唔”了一声,道:“那么在父亲同意之前,我不会再来这了。”
任昭容抿唇。
“或者像上次那样,我可以以不打扰任何人的方式进去。”他又提起那次夜袭闺房的冒险经历,且是极为认真地征求着她的意见,将男女之间的幽会说得如同求婚一样隆重。
任昭容抖了抖嘴唇,最终说道:“若是那样,姨母一定会把你赶出去,并且这辈子都没有人愿意娶我了。”
后半句是她闹着玩儿的,谁知曹丕却不知为何黑了脸。
“好了,不与你闹了,”任昭容提着裙裾站起来,揣测曹操与丁夫人的谈话时间差不多结束了,她道:“莫非伯仁还未告诉你,他替你与孙权约好了比试骑射?”
曹丕沉默地跟着站起来。
“他与我说了。”曹丕沉着脸,逐字逐句地说道。
任昭容看着他堪称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那么,孙玪也一定会去观战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食肆,停在两匹骏马面前。这回曹丕无需征得她的同意,直接带人上马,对她的话也不置可否。
他道:“无妨,反正你也要去的。”
任昭容刚坐到马背上,还未消化他的话。他夹了一下马肚,同时说道:“宣示主权的时候到了。”
原来他是想趁着与孙权比试骑射的机会,在众人面前展示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
她无奈道:“在孙玪面前吗?”
这样幼稚的示威在政治婚姻面前未免太过无力,也很不明智。
“不止,”曹丕沉声道:“孙家的人应当知道何为’知难而退’。”
无论是插足他的婚事,还是妄想染指北方。
作者有话要说: 预热章~因为接下来我几天要日均更四千惹
觉得二傻画风越来越……五十度灰,扶墙
而我本想写个男总裁x女痴汉的组合,但好像反转了=。=
☆、燕歌行十二
曹操与丁夫人谈了许久,至少任昭容与曹丕回去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未结束。
哪怕仅仅是出于维护脸面的原因,曹操也是希望丁夫人回到司空府的。
但是曹操离去时的脸色很糟,曹丕为他牵马时也一脸肃然。
曹家父子走后,丁夫人一直躺在床上,连午饭也没有吃。任昭容不敢打搅她,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去敲门。
丁夫人起身后与寻常无异,似乎只是睡了一个冗长的午觉。晚饭过后,她叫住任昭容,道:“昭容,你可怪我?”
“怪您?”任昭容心中一突,看来今日丁夫人与曹操的谈话内容也涉及了她。
“不错,”丁夫人颔首,证实了她心中所想:“今日孟德来时与我提到了你。我想,一定是丕儿同他说了什么。”
任昭容垂首沉默。
曹丕竟然早就有所动作了。怪不得曹操今日多看了她一眼,还让她出去找曹丕,与他一同“转转”。
……或许曹丕已然顺着曹操的心意,表达出了他想娶她的愿望。而这桩悬而未定的婚事正中曹操下怀,为他请丁夫人回府的打算多添加了一个砝码。
若是丁夫人肯为了这桩婚事妥协,跟曹操回到司空府,那么任昭容与曹丕的婚事也就办得顺理成章。若她不肯,任昭容在曹府中将无法自处,或者婚事作废,曹丕需得另娶她人。
看曹操今日的反应也知,丁夫人没有答应他,甚至说了许多令人伤心气愤的话。
“我不怪您,”任昭容交握的手间沁出了汗,她道:“我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我不确定,若是我嫁到曹府去,会不会变得和您一样,甚至比您还要强势?”任昭容坦诚地说着,这番话并未惹怒丁夫人,反倒引得她不停地笑了起来。
任昭容本以为她与曹丕不过才确立了“恋爱关系”,谁知两人的“婚姻关系”确立的时间比这还要早,且是他瞒着她擅自做主的。
不止如此,他的决定中还带有迎合曹操的意味。
“我也是这样同他说的,结果把他气走了。”丁夫人勾了勾嘴角,她道:“自从听你说起过’男人不该纳妾’的说法,我便知道,你这孩子即使嫁到他们家去,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只是极有可能变成第二个我。”
“您当真是对曹公这么说的?”任昭容微微讶异。
曹操定然受不了这样的挑衅,他府里可容不下两个“丁夫人”。
丁夫人不笑了,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是啊,所以他又气急了。他走时背对着我,竟叱道’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难道只有我辜负了别人,没有人辜负了我吗?
丁夫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门槛上,沉思不语。彼时的曹操或许是无力的,或许是愤慨的,甚至是失望的,只可惜任昭容无从得知。她只知道丁夫人又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自曹昂死后,丁夫人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是他曹操负了我,可在那一刻,我却错觉是自己负了他,真是荒谬。”丁夫人嗤笑着重叹一句,闭上眼睛。
她长叹道:“我又想昂儿了……”
任昭容打量着她眼角越来越深的皱纹,缓缓启齿道:“……若是阿兄劝您回去,您会答应曹公吗?”
“我会,”丁夫人掀开眼帘,喃喃道:“只要他还能告诉我。”
*
曹卉来时怒气冲冲的,发髻上的步摇都晃得厉害。夏侯兄弟紧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进了丁夫人的院子。
夏侯尚进来后摸了摸鼻子,小声对任昭容说道:“阿丕来不了啦。”
“眼下这般情形,他还是不来的好。”任昭容一手还扶在门上,她木着脸,没有表情。
夏侯尚看了看消失在丁夫人房门边的曹卉,再看看面色不善的任昭容,心焦得很:“出了何事?我只知道……咳,丁夫人不愿回去……莫非阿丕他又做错事情了?”
“何为’又’做错事情了?”任昭容凝眉。
夏侯尚紧了紧嘴巴,他看着任昭容撇下他,径自去了兔子窝边上喂起了兔子。他也拿了根草,跟着坐到一边,神色复杂道:“总之是因为孙家的事情。但曹公不表态,卞夫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卞夫人是想他娶了孙氏的。”任昭容思忖。
脚边的兔子窝作一团,嚼完了她手上的苜宿草,便睁着水汪汪的红眼睛看她。
卞夫人定然知道一些曹家父子的心思,无论她是否想取代丁夫人,曹丕娶了孙玪的最大受益人就是她。
任昭容又拾了一把草,看着两只兔子吃得正欢。夏侯尚不否认她的话,他“嗯”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但是阿丕不会娶她的,你可莫忘了我们的赌约。”
“没忘,”她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她道:“你总要跟我说一说,子桓要如何使曹公转变心意,不娶孙氏?”
“毕竟这事还未定下,曹公也未曾示意要选哪位公子,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夏侯尚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只要阿丕他抢先向曹公说明自己已有属意的女子,那么与孙家联姻的对象也就不是非他不可了。”
他说完,又立即反驳道:“不,本来就不是非他不可……这回,是卞夫人过于上心了。”
如此,才使得曹丕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卞夫人想早日成为曹公真正的贤内助,我们无从指摘。”任昭容淡淡地说道。她将兔子们塞回窝里,待她起身时,高大的夏侯尚挡住了她的去路,强迫她听他解释道:“也并非如此,毕竟阿丕已经到了可以许婚的年纪,卞夫人是该操心……”
他苦口婆心的一番话还没说完,任昭容冷不丁地身形一错,绕过他进了屋。
“……那过些时日,你可得去看阿丕和孙家老二之间的比试啊!”夏侯尚顾及孙权就住在隔壁,不敢喊得太大声,只得挤眉弄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写不出小剧场了。。。。。。。。。
☆、燕歌行十三
曹丕与孙权比试的日子到临之前,曹氏与孙氏的联姻也确立下来。孙玪被许配给曹丕的同母兄弟曹彰,两人一般年纪,须得等到女方及笄之后完婚。
此前夏侯尚又来了一次,摩拳擦掌地提醒着任昭容,他们的赌约到了兑现的时刻了。
“你这副模样,只让我想到一个词,”她瞥了他一眼,吐字清晰道:“奸计得逞。”
夏侯尚微微一哂,乌亮的鬓角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他催促着任昭容快些走,走慢了就赶不上看“热闹”了。
听说他们兵分两路,曹丕与夏侯楙带着曹卉从曹府出发,而夏侯尚则过来接上任昭容。
“幸好不在一处走,否则……”孙权悠哉悠哉地坐在马上,话说到半截时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瞅了瞅夏侯尚。
夏侯尚与他并肩而驱,鲜衣怒马的贵公子打扮,想必曹丕他们也插不了多少。若是这样一队非凡少年在城中结伴而行,不知得吸引多少好奇的目光。
听闻孙权的话,夏侯尚摸了摸鼻子,亦但笑不语。
孙玪骑在一匹小白马上,跟在孙权身侧,一身乳白色的衣裙显得她素净极了。
任昭容坐在夏侯尚的马背上,默不作声地瞥了她一眼,见她鲜少参与他们的对话,只顾抿着唇看着前方的风景,偶有清风撩起少女耳边的发丝,此时景色亦美如画作。
不想曹丕见到他们时,脸色颇黑。
城郊开阔的平地上,夏侯楙正陪着曹卉闲话,曹丕立在他的骏马前,等着他们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站在他身后,她脚边有个篮子,盖着薄布。
夏侯尚看见曹丕身后的女子,“哟”了一声,任昭容坐在前面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在震动,似乎兴奋地不得了。
待他下马后,曹丕二话不说地甩了他一个冷脸。
“你这是做什么,连这种醋你都吃?”夏侯尚与他勾肩搭背了好一会儿,知道是自己带着任昭容共乘一骑惹他不快了。
曹丕抿唇不答。
夏侯尚很是无辜:“那你总不能让我把她交给孙家老二吧。”
曹丕睨了他一眼。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把她带来了?”夏侯尚降低了音量,拿眼神瞥了瞥曹丕身后的女孩子。
“母亲的要求,我不能再驳了她的好意。”曹丕皱了皱眉,也不情愿带个小尾巴出来。
那女子比他小些,一身婢子打扮,面容清秀,笑容也很甜美。她与众人见了礼,任昭容这才知道这个眼熟的婢女名为芙华。
“什么’好意’,莫不是防着你乱来的罢!”夏侯尚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把位置腾出来留给孙权,让他们俩针锋相对去了。
“今日该叫我三弟一同前来,他的马上功夫也很好。”曹丕笑了笑,对孙氏叔侄说道。
夏侯尚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真想不到,他也会说笑。”任昭容站在夏侯尚旁边,瞅着孙玪尴尬羞赧了一瞬,而孙权神色不崩,三言两语又说到了今日的骑射活动上。
自他们来到起,曹卉就站在边上冷眼旁观。这还是她头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孙氏叔侄,见曹丕拿曹彰做文章,她也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孙玪两颊微红,却仍是冷着一张芙蓉面,强装镇静。
曹卉见状对着夏侯楙吐了吐舌头,换来少年好脾气的笑。
或许是为了调和剑拔弩张的比试气氛,夏侯兄弟双双欲盖弥彰般的下了场,将一场比试淡化成了公子哥们寻乐的日常。
但像曹卉孙玪,就只得坐在一旁“观战”。任昭容也坐在其中,她听着曹卉指挥着曹丕带来的小婢子:“芙华,阿兄命你带来的葡萄呢?快拿出来给两位女君尝鲜。”
“喏。”芙华应声,从篮子里取出了漆盘,和圆润剔透的碧玉葡萄。
有了葡萄做引子,孙玪与曹卉之间能聊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曹卉身着一袭浅海棠色的衣裙,珠玉环髻,明眸皓齿,灿如山花。她以女主人般的姿态同孙玪聊天,瞧见孙玪的小白马之后,还跃跃欲试地同她比一场。
直到远方几个手持弓箭的少年堆里发出一支冷箭,稳准地射中了一只孤雁,可怜的雁子直直坠落,看得曹卉低呼一声。
任昭容眯了眯眼,看清那个才放下弓的颀长身影,正是他们当中身形最为挺拔的孙权。
曹卉捏了捏裙角,笑着对孙玪赞道:“你叔叔真厉害。”
“令兄也不差。”孙玪淡淡的一句话,险些把曹卉呕死。
她那“不差”的兄长已被人夺了头筹,着实令人看不过眼!
“任姊姊,你说呢?”曹卉皮笑肉不笑地转向任昭容,见她正心无旁骛地剥葡萄吃,又险些背过一口气去。
任昭容抬了抬眼皮,道:“令兄烤雁的手艺确实不错的。”
孙玪闻之微讶,而曹卉只得咬牙再次问向芙华:“我们可带了野炊用具?”
*
最终曹丕和孙权也没有比试出个所以然来,两人一同归来时都带着盈盈笑意,若非众人旁观了狩猎的全过程,否则还以为两人偷偷拜了把子。
暮色将临前,他们起好了火堆,曹丕不知任昭容在背地里将他评头论足了一番,心甘情愿地将雁子处理好,手法娴熟地将整只雁放在木架上翻烤,曹卉和孙玪在一边看着,油脂渐渐从金黄色的炙肉上溢出,滴到火堆里,“噼里啪啦”地作响。待整只雁烤好后,任昭容从怀中掏出一把刀,而曹丕正打算用手撕。
“你把我送你的刀用来割肉?”曹丕的脸被跳动的火光照映着,显得难看极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刀的模样,眼见利如秋霜的刀刃就要□□油腻腻的烤肉中,他心头一堵,再也不愿看到这只烤雁。
任昭容熟练的手法体现在切肉上,她三两下就将整只雁瓜分好,曹卉和孙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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