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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食货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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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的一声,屋内混乱的拉扯瞬间停下,一片吵闹回归寂静,故而曹丕低沉冷淡的话语在众人耳中听来,格外清晰:“把他们都给我拖下去,军法处置。”
  闻言,原本站在院里的士兵们,全都不约而同地上前,默不作声地将屋里三五个呆若木鸡的男人拖了出去。
  曹丕四下一扫,目测袁绍家里所有的女眷都在这了。有几个衣衫不整的,也有几个一脸泪痕的,她们个个敢怒不敢言,几乎全都看向站在门口,遮挡了刺眼阳光的曹丕。
  他背光而立,房中又没有点灯,冷峻的面容之上笼着一片黑影,看不真切,只有他的眼神寒意彻骨,清楚可见。许多女子都不敢再看,生怕他给她们带来下一场浩劫。
  泛红的霞光透过窗户,扫射进屋内,映得一个个被夫婿、兄长抛弃的女子楚楚可怜。其中有一个年纪最大的中年女子,还能强作镇定。她似乎才年过三十,保养得当,眼角也少有皱纹,姿色仍在,风韵犹存。
  想必她就是刘氏。
  方才有胆大的士兵作乱,刘氏拿出了所有的胆气与威严,都震慑不住几个起了邪念的男人。不仅如此,他们还调笑她。不过,吃亏的最多的却不是她,刘氏目光一偏,看向了坐在床角的女子。
  自曹丕入门起,刘氏便端正了坐姿,找回仪态,以诸侯夫人的端庄姿态,应对曹丕。曹丕第一眼留意到的,也是刘氏。
  此刻刘氏视线一偏,曹丕也移了移目光,淡淡的看向床角里低着头的婀娜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最先被几个士兵看上的,她身上的丁香色襦裙已被扯坏,好在曹丕来得及时,那女子还没有被占去什么便宜。
  刚收编不足两年的降兵,总不比曹操麾下的主力军队军纪严明,无论那几个人是一时起了色心也好,怀着报复昔日主母的心思也罢,曹丕心底一阵烦躁,也庆幸自己处理及时。
  不然曹操定能重责他带兵不力,有疏军纪。
  面对一众心有余悸,惴惴不安的女眷,曹丕更加心烦气躁,无心搭理,他本欲走后,命人将她们严加看管了事,不料自己随意一瞥,因为床边那一角浅紫色的襦裙定住了脚步。
  他忽然记起少时为郭照试穿过的那条烟紫色的裙子,不知被她丢掉哪里去了。他在她房中翻箱倒柜找了许久,只找到一把木梳子。
  曹丕抿着薄唇,丝毫没留意自己的目光已落在那裙子上许久了,他不出声,屋里也没人出声。
  片刻过后,上座的刘氏不露声色地瞄了曹丕一眼,又瞄了瞄床角里低着头的女子,缓缓开口道:“曹公子既然远道而来,不妨在府上住下吧。”
  她皮笑肉不笑地弯着唇角,仿佛曹丕是来她家作客似的,丝毫不知她们现在的处境。
  也亏刘氏已为人案板上的鱼肉,还能维系自己袁氏主母的架子。
  曹丕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刘氏见他这般惜字如金的德性,除了暗自咬牙,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忽地,她又扬起一抹笑,向坐在床边、穿着紫裙的女子柔声唤道:“甄氏,你过来。”
  甄氏闻声,纤弱的身形微微一动,她微微抬起头,露出肤色凝白的下巴;发髻全都松散地落到了肩上,钗也掉了许多只;她方才慌乱间理好的衣裙有些皱了,却毫不影响美观,像一幅画中的美人,一步一步地向刘氏身边走去。
  “曹公子刚来府上,有诸多不便,你记得去悉心招待他,知晓了?”刘氏噙着笑意,目光一斜,直直看向身段柔美的佳人。
  刘氏目光里的恩威并施之意令曹丕皱眉。
  甄氏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是。”
  “不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妥协,一个拒绝。曹丕干硬的回绝令刘氏的笑意凝结,甄氏闻声侧过身,略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愤怒,也没有惧怕,只有平静。
  她的五官像是画工笔下勾勒出来的,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完美的线条极尽柔和,弯弯的黛眉与含烟般的双眸,即使不露喜怒,也自带风情。但这样的美人,又全然不像个柔弱的女子,她眉眼间暗藏的坚韧,与她柔美的面容两相对比,形成一股强烈的吸引力。
  晚来的曹真一进门,目睹这一幕,脚下就是一顿。
  他目露欣赏之意,将甄氏从头到脚看了三四遍,而她则安静的像只艺术品雕塑,任人欣赏。
  比起刘氏,她的镇定自若才令曹真有些佩服。
  “子桓,这个其实可以收下。”他轻咳一声,凑近曹丕,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不料曹丕毫不给他面子,直言道:“我说不必。”
  霎时间,一屋子的女眷全都看着曹真,什么样儿的眼神都有,使得他心有尴尬,又得强作凶煞。
  曹丕斜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喜欢,就自己留着。不过我奉劝你,最好先等等父亲如何说。”
  说罢,他转身大步地离去了,曹真看着他绝决的背影,气得干瞪眼。
  曹丕冰冷了一句话,让屋里的女眷全都打了个寒颤,他提醒了她们,自己的命运已经全权交在了曹操手上。
  刘氏阴沉着脸,眼底尽是愤愤之色。她何尝听不出曹丕的话外音——她找错了人,曹操才是她要竭心尽力讨好的对象,而他坐不了主。
  甄氏漠然地低头看了刘氏一眼,没有出声。
  曹丕走了,曹真对这一屋子女人也没了兴趣。不过他在临走时,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甄氏一眼。
  的确风姿绝代,令人见之忘俗。
  他们进了邺城,夜里有了宽厚软和的大床,软枕锦被,曹真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了一夜说辞,最后实在憋得难受,忍不住起床出了门,在院子里四下晃悠。
  曹丕的房间离他的不远,他走了没两步,就发现曹丕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他没犹豫,直接上前敲门而入。
  “吓!”曹真堂堂七尺男儿,长得五大三粗,一进门却被吓得丢了三魂六魄。
  只见曹丕穿着单薄的中衣,长发散着披在背后,他坐在镜前,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木梳。
  曹真咽了咽口水,活像见了鬼似的。他磕磕巴巴地问道:“子桓,你大半夜……不睡觉,发了什么病?”
  曹丕淡淡瞥了他一眼,漠然的目光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
  ……曹真忽然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好像白天在哪见到过。
  “好好好,既然你不睡,不妨让我与你说一说你现在的处境。”曹真猛地上前,“啪”地一下将铜镜扣了下来,他大喇喇地坐在木案上,也不顾仪姿。
  曹丕默默将木梳收回袖里,隐蔽的动作瞒过了曹真。
  “不管任氏会不会回来,卞夫人始终是不希望她进门的。即便她回来了,如愿嫁了你,可卞夫人不喜欢她,她在府里的日子定然很难过,你想她受委屈么?”曹真决定从晓之以情说起,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曹丕的反应,见他不反对,他就放心地说了下去。
  曹真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了出来:“你看,你现在还没能入仕,即便入了仕,也不能代表什么……卞夫人可是主公如今最看重的枕边人,何况她又是你与彰、植二人的母亲。为了以后着想,在立嗣这件事上,你至少得想办法让她做到不偏不倚,若她偏袒子文和子建,你岂不是要吃亏?”
  他觉得自己从未这样通晓事理过,眼见话题愈走愈远,他定了定心神,正想再重头说起,不料曹丕动了动眼睫,打断他,问道:
  “你想说什么?”
  “我……我想说,”曹真倒吸了一口气,叹道:“你不能令卞夫人对你有了意见,而任氏就是横亘在你们母子之间最深的根源!”
  “事已至此,我无法让步,至于母亲,她会改变她的看法的。”曹丕沉默了数秒,又道:“人都有喜好,没有人能做到所谓的不偏不倚,她更喜爱彰弟和植弟,是人之常情。”
  “还说!”曹真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看袁氏,不就是因为刘夫人偏爱幼子,兄弟争斗永无宁日,才使得袁绍死后也不得安生?”
  “我们与他们不同。”
  曹真被他噎得一时无话可说,总不能说他们曹家的兄弟和袁氏三个蠢蛋是一路货色。曹真低头沉默了许久,才道:“总之,你今日劝过我了,而我也要奉劝你一句,”他重叹一声,旧事重提:“趁机将那个甄氏讨过来。就算你不喜欢她,不愿碰她,摆那放着好看也无碍。这样好处有三:一,你替卞夫人分了忧,她定然欣慰;二,卞夫人见了甄氏,一定以为你喜新厌旧,就再也不会惦记着任氏了;三,你不要甄氏,自然会有旁人要,主公帐下什么人都有,于她未必是件好事,若是主公自己……咳,有意,那就更糟糕了。”
  曹丕高挺的鼻梁一侧投下重重的阴影,他淡漠地听完曹真的一番话,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最好将今夜这番话忘得一干二净。”
  曹真大为讶异,声调一下子拔高:“怎么,你不同意?”他一时激动,全然忘记自己方才还编排了曹操。
  “你不知内情,”曹丕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仿佛看见了痛苦的过往,他的声音里透露着百般疲倦:“她若是因此而离开我,我就得不偿失了。”
  “你怎知她不是’已经’离开你?!”曹真急得都要拍起了木案。
  窗外忽然骤风大作,依稀能听见树枝折断的脆响,木窗被风刮开一点缝隙,吹得曹丕长发互相纠缠,在他肩头来回扫动。他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将它们死死关好。
  “你说的在理,”他对曹真沉声说道:“而我,也理应未雨绸缪了。”
  屋内的灯油渐渐燃尽,火光黯淡了些许,曹丕的面庞也一点一点暗下来,他像一个已经心死的人,安静的可怕。曹真只当他想通了,会考虑自己的建议,将甄氏娶来。
  “绸缪?绸什么缪?”曹真明显松了一口气,已在心中认定,曹丕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你会知道的。”
  ***
  那日过后,曹丕每日早出晚归,遵循曹操的指示,开始打点邺城的事务。他留在袁府的时间很少,除了曹真和几个手下,他从未见过什么人。袁府的女眷就像一群被遗忘的幽灵,被曹丕禁足于后院之内。
  就在曹真以为曹丕忘记甄氏这个人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曹操不日抵达邺城,并于半月之内返许。
  曹丕放下信,出门踱到院子里,士兵们正在清扫暴雨过后的水渍,和满地凌乱的枯叶红花。他驻足看了一会儿,士兵们见了他无一不战战兢兢,小心谨慎。
  那一日曹丕手段狠辣地处理了几个不守规矩的兵,他们都在一旁看着,被震慑至今,心有余悸。
  “带我去见甄氏。”曹丕点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人,那人拿着笤帚一怔,急忙应是。
  许是曹真的主意,甄氏被单独放在她原本的房间里,与其他女眷隔开,与刘夫人的待遇尽数相同。
  曹丕推门而入时,甄氏正在看书。
  她的乌发全部挽起,梳着标准的夫人髻,而她低头看书的模样却十分似待字闺中的少女,七分静美,三分娇意,令人不忍破坏这样的风致。
  只可惜曹丕突如其来的闯入,令美人蓦然一惊。甄氏抬头,戒备地看向曹丕。
  “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曹丕侧头吩咐,趁这片刻的功夫,甄氏已然悄悄拔下了发髻上的金簪,压在了书简之下。
  门被轻轻关上,曹丕也转过头来,正视着甄氏。
  沦为俘虏之后,她似乎也无心打扮了,一张美丽的脸未施脂粉,身上也穿着最不起眼的藕色衣裙。
  这回,曹丕没有打量她太久,他就站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待父亲到达邺城之后,我会向父亲请求,将你要来。我不会带你回许,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日后我会将你献给我的母亲。”
  起初,甄氏听到他的前半段话,眼底充斥着淡淡的讽刺,她翘了翘唇角,没有开口说话。待曹丕说完之后,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双手放在竹简上,手心的汗浸湿了上面的墨迹。
  曹操攻下冀州之后,已有将权力重心移至邺城的打算。无论地理位置也好,城市资质也罢,邺城总比许都更适合成为帝国的中心。届时,曹操定会举家迁移至邺,许都将彻底成为安置天子的地点。
  甄氏自然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她亦不明曹丕的用意。
  她垂着眼,毫无反应。这副举动非但没有激怒曹丕,反倒教他更为平静。他沉默了许久,又徐徐开口:“你可以拒绝,而我此后也不会再来,一切等父亲到来后,由他定夺。”
  他犹豫了许久,才抛给甄氏另一个选择,令她大感意外。
  甄氏很清楚,这并非出自他的“仁慈”,她苦笑,带着嘲讽之意,清清冷冷地开口道:“我除了答应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答应他,她或许会成为曹操收拢下属的工具,被随便赐给一个贩夫走卒之辈,运气差些,就只是一个供人玩弄的妾。运气好一点,兴许会被曹操看中,仍是个供人玩弄的妾。她如今只是个俘虏,她了解她的丈夫,凭袁熙的本事,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些道理,刘夫人一早就与她说过。唯一不同的是,她还痴心妄想袁家兄弟可以卷土重来,只要利用甄氏的美色,与曹氏父子虚与委蛇,争取时间,就会有无限的机会。
  “昔时越王就是凭借着卧薪尝胆的毅力和决心,以及西施的义举,才使得越国复国啊!”刘夫人当时言辞激动,紧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叮嘱。
  然,破城那一日,几个面相凶悍的士兵疯了似的闯入,对她动粗,言语间尽是蔑视。那样令人气得发颤的羞辱,是她再也不愿回想的感觉。
  甄氏念起当时的情形,出神了许久。她再次回魂时,意外地发现曹丕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作为补偿,我会满足你的任何需求,只要你认清自己的处境。”曹丕漠然地谈着条件,甄氏的识时务似乎并没有令他感到高兴,他的语气也同她一样,但这淡淡的嘲意。
  他给出甄氏第二个选择时,竟然在想,若是她能拒绝,他就再也不必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来回游移。只可惜,她懂得怎样选择。
  “补偿就不必了。”甄氏淡淡地说道,她垂下手,放在身前,而被按在竹简下的金簪已没了它存在的意义。
  “好,很好。”曹丕这般说着,面上却没有一丝满意之色。
  他几近发怒地破门而出,一声巨响又害得甄氏骤然一颤。
  这日,人们都以为曹丕在甄氏房中春风一度,彼此心照不宣地以目光传递着暧昧的讯息。
  因此,曹操来到时,不经多问便准许了曹丕讨要甄氏的请求。风言风语很快传回了许都,彼时丁夫人的车马才过城门,前来迎接的是曹操的亲信,夏侯惇。
  他此番迎接丁夫人,便是将她直接迎进司空府。曹卉一早得到消息,也早就等在了城门前,一同跟来的,还有丁仪。
  “主公临去前就已为您安排得当,您回府后,一切照旧。”夏侯惇早年受过伤,右眼被眼罩遮着,他一言一行极为沉稳,没有因为独眼而显得凶煞,所以曹操也常常命他镇守要地。
  丁夫人久经奔波,略显疲累,她点点头,示意夏侯惇带路。
  等在一旁的曹卉早已望眼欲穿,她待夏侯惇退下之后,便冲上前来,她拉住丁夫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扯开笑容,就看见跟在丁夫人身后的郭照,脸色瞬间一变。
  两年不见,郭照已比离去时出落得更加出挑,尤其是那双不怒自威,自带凌光的桃花目,竟与丁夫人生得一模一样。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襦裙,下了车后站在马前,身形高挑,嘴角含笑,气场不输于丁夫人。曹卉抬眼看着她,挤出一句话:“姊姊竟然真的回来了。”
  跟在曹卉身后赶来的丁仪,面上也是徒然一变,却不似她明显,瞬间之后,他脸上又浮现出善意的表情。
  “郭照见过卉女君,丁先生。”郭照像是与二人初识般,打了招呼,不出意外地见着曹卉杏目一瞪,闹不明白她改名换姓的名堂。
  “先回去再说。”最后,丁夫人开了口,但曹卉仍不免纠结了一路。她时不时地打量着郭照,惊疑的神色变了又变,亏得郭照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曹卉没有注意到的是,郭照坐在那,双手交放在膝前,一手藏在袖里,抚着另一只腕上温凉的珠玉,唇间笑意丝毫不假。
  到了司空府,也有个人早早等在那,翘首以往。他见着丁夫人的马车走近了,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不料走在最前面的夏侯惇眉头一皱,沉声质问道:“楙儿,你在这做什么!”
  听见夏侯楙的名字,曹卉便推开了车门,果然见到个俊秀的青年立在马下。
  夏侯楙见到曹卉,匆匆一颔首,他目光一偏,看见坐在旁边的郭照,两眼立即放了光。他一边看着,一边急忙向夏侯惇说道:“父亲恕罪,儿受二公子所托,在此等候夫人和女君归府,一时急切,才有失礼数。”
  他将曹丕搬出来,夏侯惇便不再说些什么,转身指挥起随从搬运行李。
  丁夫人下车之后,便是曹卉,她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夏侯楙,不料他又是对自己敷衍两句,便急忙走向她身后的郭照。
  曹卉恨恨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连丁仪与她搭话都未听见。
  “子桓他们还要过些时日才回来,阿尚今日被他伯父叫走,所以我就来了。”夏侯楙笑笑,慢条斯理地闲谈。他说完沉吟了片刻,一时不知拣些什么说。
  郭照起初还心存重逢之喜,见他言辞闪烁,不由得问道:“怎么?莫非你们遇上麻烦了?先前我托人给子桓送了信,却一直不见回复,想来曹公事忙,你们也要东奔西走,就没放在心上。”
  “这……”夏侯楙抬手摸了摸鼻子,喃喃道:“原来你给子桓送过信,我和阿尚就说你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郭照敏感地挑挑眉,道:“看来你们定是有事瞒着我,说吧。是不是子桓有事?”
  

  ☆、燕歌行卅四

  “实话实说; 我也不知他出了什么事情; ”夏侯楙不禁苦笑,隽秀的眉眼染着一丝忧愁; 仿佛他生来如此。夏侯楙凤目微垂,轻声道:“阿尚教我告诉你,莫要多想。我们这次都未能随军出征; 也不知子桓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不清楚他是否另有苦衷……”
  郭照听得直皱眉,她按下心中的不耐,想听夏侯楙说完; 不料他再次欲言又止。
  “你倒是告诉我,他出了什么事?”郭照脑中瞬间闪过一万个可能,她每急切一分,心中的冷意便更凉一分。
  她知道曹操这次北上的目的; 是拿下袁绍的冀州老巢,而袁绍家的一干女眷,通通留在邺城。
  其中就有名动天下的美人甄氏。
  郭照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晦暗。
  事到如今;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夏侯楙仍在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措辞; 郭照冷下声音,说道:“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那个在历代文人的作品中流传了千年的薄幸美人; 终于还是跟了那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帝王。
  “你知道了?怎会……?”夏侯楙一愣,又觉这并非重点,想办法解释道:“子桓他定是有苦衷的……”
  一切确定地这样快,快到她来不及体会心一点一点变冷变硬的感觉。
  “有美人在怀,苦衷何在?”郭照语带嘲讽地驳回,说完便撇下夏侯尚,跟着丁夫人进了司空府的大门,任他在后面怎样唤也唤不住。
  曹卉左右看看,她定是知道些内情,看着郭照的目光多了同情的意味,然后便转身走向夏侯楙了。
  “照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叫人将晚膳送到你房里。”丁夫人觉得“照儿”这个称呼,与她先前的名字极为相似,便一直这么唤着。
  郭照动了动嘴唇,终是笑不出来,双手紧紧攥着,似是在攥着自己的心,难受得不能喘气。她艰难地问向丁夫人:“是不是您也知道什么?”
  丁夫人摇摇头,目光慢慢柔和下来。她好言对郭照说道:“我们今日不谈糟心事,待你明日好些了,我们再讨论。若你不想留在这,我也可以为你安排别的去处,去散散心。”
  “好。”郭照点点头,遣走带路的小婢,她的面色十分阴郁,小婢见了,连忙退下。
  她的房间仍用着以前的摆设,只是换了新的帷帘和被褥。窗户半敞着,送来阵阵清风,吹得屋里的迷迭香气愈加飘渺,铜炉里升起的淡淡轻烟缠着紫纱帷帘,随风轻动。
  郭照一把将这浅紫色的纱帷扯下,扔到角落里,又顺手扯下晚上的珠串,丢到妆屉中。还有那把被她随身放着的秋霜刀,也被她扔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去。
  若知如此,她就应该留在江东,不回来了!
  ***
  自孙策有意取豫章郡时,华歆就动了北归的心思。他说服了孙权,以结交曹操为由,使江东与朝廷和平共处为目的,来到了许都,正式投入曹操麾下。
  丁夫人算是半个牵线人,为尽地主之谊,她隔日便请了华歆来府上作客。
  “方才见了曹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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