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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食货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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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华应声退下,屋子里就只剩下卞夫人和曹节母女两人。
  曹节转过身来坐着,仰脸问道:“阿母,您不是叫我们离得母亲和任家女君远一些,别惹父亲不高兴吗?怎么又让芙华去听她们谈话呢?”
  称丁夫人为“母亲”令曹节感到有些别扭,可丁夫人正室的身份就那么紧紧压着所有人。
  卞夫人和煦地笑笑,柔声道:“现在就要离得她们更远一些了。”
  “可是您为什么不管二兄?还同意他随父亲出征?却不许彰弟和植弟去,明明他们比二兄更得父亲欢心。”曹节还是不懂。
  只是可惜两个弟弟还小,不能立军功,比不上曹昂。
  卞夫人与她解释不清,只问道:“阿节以为你二兄如何?”
  曹节撇撇嘴,道:“不如何,就是长兄的影子罢了。”
  她平时只和年纪相当的曹彰曹植在一起玩儿,而曹丕年纪过长,兄妹两个接触甚少,并不亲近。况且曹丕不知怎的,极其宠爱曹卉,对曹节这个同母胞妹反而和其他妹妹一样,一碗水端平,不咸不淡。曹节喜欢两个弟弟多些,也是因为曹操常称赞他们颇像自己,日后能成大器。
  曹丕简直不像是卞夫人的孩子,不仅如此,曹节也不曾在他身上看到一丝属于父亲的影子。
  卞夫人听了她的描述,无声地叹了口气。除此之外,她并无不悦,只是神色严肃地告诫道:“千万不可把这话说给别人听,尤其是你父亲。”
  曹节重重点头。
  *
  任昭容仍会每日到书房看书,尽管她看的速度慢了许多倍,大部分时候都在走神。
  她一手抚着不停在跳动的眼皮,手肘撑在桌案上,一手拾起从窗外飘进来的枯叶,静静地看着叶片干枯的脉络发呆。
  “这手钏是二兄特地去金玉坊挑了玉石给我串的,好看吗?”
  曹卉脆生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飘到任昭容的耳朵里。
  对了,上次听见她和曹苏吵架,也是在这儿。
  “真好看,二兄对姊姊真好。”回应曹卉的,是一道糯糯的声音,有那么一点儿熟悉。
  任昭容坐直身子,余光向外一瞥,看见曹卉身边跟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那……竟然是曹苏。
  任昭容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可那半月前还与曹卉针锋相对的曹苏却忽然变得唯唯诺诺了。
  “当然了,二兄最喜欢我了,节妹都及不上我。”曹卉笑得开心极了,满目灿光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珠串,碧绿色的玉石毫无瑕疵,颗颗圆润。她欢快地晃了晃白皙的手腕,那碧色的玉石也跟着晃,色泽鲜亮,十分夺目。
  任昭容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上的枯叶。
  原来曹丕也不是那么忙,还特地给曹卉串了手钏。
  她将手中枯叶弹了出去,与此同时,书房内响起一阵竹简相撞的“啪啪”声,她转头,瞥见个身姿颀长的少年,神色清冷地走出门去,佩环叮铛,衣袂轻扬。
  何晏依旧我行我素,她偶尔会在这里碰到他,却未曾有过任何交谈。若是有一点声响吵闹到他,他就会立刻拂袖而去,甚至不收拾他扫乱的书卷,任由它们摊在地上。
  今日是曹卉与曹苏的谈话吵着他了,待他出门后与姊妹两人打了个照面,一声不吭地走了。两个少女像是被他震慑住了,面面相觑了一瞬,齐齐看着他俊逸的背影远去。
  曹卉的脸色不大好,与曹丕一样,她也不怎么喜欢何晏。
  这一切尽收任昭容的眼底。
  她摇着头将案上的竹简卷好捆了,暗道:真是一出成长的烦恼。
  她等曹卉姊妹两个走了,才从书房里出去。
  此时才过了未时,天色转阴。她甫一出门,一股干涩的风迎面吹来,吹得人嘴上干巴巴的。
  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在院子里巧遇曹昂时才没有立刻问声好。
  他手上拿着一只绛紫色的玉石串,与曹卉那只碧绿的很像。
  任昭容的目光先被紫色的珠串吸引,然后才看向曹昂——只因那只珠串被递到她眼前。在深秋的季节里,圆润的紫玉石像盛夏的果实,从天而降,令人忍不住欣喜。
  “阿兄这是……?”她迟了一秒才对上曹昂淡笑着的脸。
  他道:“送你的。”
  “方才我也在书房里,听到阿卉说话,才记起我这里还有一串,未来得及送你。”曹昂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
  “兄长送给妹妹的礼物。”他拉起任昭容的手掌,自己手上一松,紫玉串落到了她手上,凉凉的。
  任昭容顺手将它戴到腕上,笑道:“多谢阿兄。”
  曹昂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还要去校场,不能耽搁,下次再见就是从南阳回来了。”他沉吟了一瞬,又道:“母亲就暂时拜托昭容代为照顾了。”
  他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任昭容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她急忙转过身,曹昂已然出了院门,不知拐往了哪个方向。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她心神不定地向外疾走,寻找着曹昂的身影。
  可就算真的追上了他,除了说一句“多加小心”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丁夫人心力交瘁,也没能阻止他随父出征的决心,她又如何才能做到说服他留下来呢?仅是因为自己一时的慌神?
  曹操此次发兵南阳,只是为了收服张绣各部,是场稳妥的胜仗。
  她放慢了脚步,却在一不留神之间踩上了什么软物,脚下一歪,天旋地转。
  “当心。”低沉的嗓音近在耳郭边上,淡淡的迷迭香与结实的臂膀一起包围了她。
  “……二公子。”任昭容惊魂未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正被他半搂住坐在地上,他身后还靠着一根廊柱。
  “我在这里午憩,没想到会碰上女君。”少年虽然松开了手,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乐意两人衣角凌乱的坐在地上,相隔咫尺。
  ……是没想到会绊着她吧。
  她一手撑地站了起来,拍去手上的灰尘时露出了腕上的珠串,绛紫夺目。曹丕像没看见似的,背倚着廊柱,垂下眼眸。
  “二公子也要准备出发了罢。”任昭容道。
  曹丕就这么坐在地上,一腿支起,另一条懒散地平放着,毫无仪态。这反倒教她不好意思居高临下地同他说话,只好跟着半蹲下来。
  “嗯。”
  “万事小心。”她诚恳地说道,又不知怎的补了一句:“夜里莫睡得太熟。”
  曹丕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觉得曹节这姑娘挺逗的……
她是献帝的皇后,一边对献帝说你要感谢我父亲的恩德blabla一边又把曹丕骂了个狗血淋头篡汉之仇不共戴天的样子
虽然曹操父子都对献帝造成了或这样或那样的伤害,但是我感觉在献帝心里一定恨曹操多过曹丕,他听曹节那么说一定心塞死了
所以曹节这姑娘胳膊肘往哪里拐呢,摊手
话说很难找出比汉献帝结局更好的亡国之君了,比二丕还多活了八年……所以我觉得曹丕还是蛮善待他的(不禁YY这个妹控是不是为了妹妹和妹夫的幸福呢=x=……我知道我想太多了)
【备忘】
已出场三个曹家闺女:
1。曹卉,曹昂胞妹,日后是清河公主,被许配给夏侯惇的儿子夏侯楙
2。曹苏,杜夫人生(当然这个不重要),日后是金乡公主,何晏的媳妇
3。曹节,卞夫人长女(据说),妹控杀手,后来嫁给献帝做皇后

  ☆、燕歌行一

  “万事小心。”任昭容诚恳地说道,又不知怎的补了一句:“夜里莫睡得太熟。”
  曹丕一怔。
  “安心,我不仅夜里睡不熟,还贴身带了刀。”他从腰间变出一把精美的短刀,刀鞘精美,雕纹细致,亦镶嵌着流光溢彩的宝石。
  他将短刀递向任昭容,意在要她检查检查似的,还不忘提醒:“短刃锋利,女君切莫伤了手。”说着,他瞄了一眼她放在裙边的纤纤玉指。
  任昭容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这哪里是防身之物,说是馈赠权贵的礼品也不为过。曹丕平时衣着打扮如同寻常公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拿出这样的奢侈品来。
  当然了,那些凉州的羊羹和西域的葡萄都是不算数的。
  “尽管如此……也请二公子不要大意,谨慎为上。”她将短刀递回去,见着曹丕微微漾起的笑意收敛了些。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徐徐开口,视线落到自己的指节上,沉声道:“女君也莫要一个人去书房了,或是……让植弟与你一同去。”
  这是何意?
  “我与阿兄不在,常去那的人就只剩下那个假子了。”曹丕漆黑如墨的眼眸缓缓对上她的,话语意味深长。
  任昭容沉默了三秒,回过味来。“假子”说的是何晏无误了,曹丕甚至讨厌他到看不起他,更看不起他在曹府尴尬的身份,此刻在她面前,也毫不掩饰地展露着自己对他的厌恶。
  他是为她着想,不要她一个人与何晏孤男寡女地留在书房里,还是想把她和何晏隔绝开来呢?
  “好。”任昭容答应得同样干脆,没有一丝疑惑或是不愿,更不需要他解释些什么。
  *
  曹操的军队出征后,阖府上下继续相安无事地过着日子,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多大的影响。
  任昭容听了曹丕的话,没有再去过书房。
  有一日,她为丁夫人端了一碗安神药,从厨房回来的途中偶遇见曹彰曹植两兄弟。他们面对面坐在亭子里,曹彰正苦着脸背书,负责检查他的则是弟弟曹植。
  “任姊姊明日随我们一起去念书吧。”曹植第一个看到她。
  “我不去。”曹彰下意识拒绝。
  面对曹植的邀请,任昭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不知曹丕本着什么样的心思,竟提议让曹植和她作伴。她非但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想到曹植会听他兄长的话,来了。
  前些日子卞夫人看她的神色,她还记忆犹新。那抹藏在笑意中的审度,她也印象深刻。
  曹植是她最宝贝的儿子,应当敬而远之得好。
  “任姊姊,去吧。”曹植身姿敏捷地从亭中跳下来,走到任昭容身边,对她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她微微俯下身,听得曹植在她耳边咕哝了几句,迟疑一下,答应了。
  曹彰见他们两个说悄悄话,脸上一副老不乐意的神情,无奈他又不想随曹植一起去读书,此时也无话可说。
  “二兄给你带了东西。”
  这是曹植在她耳边说的话。
  她半信半疑地等来了一支干枯的白茅。
  怎么会有人在行军途中采下一支白茅往回送的?
  “虽然二兄未说明这白茅是作何用的,但却并不难猜——”曹植将白茅递给她时,胸中有数。
  除了以物寄情,馈与佳人,还能干什么用?
  光滑的枯茎被任昭容拈在指尖,又听身前的男童念道:“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
  佳人离我远去,使我孤独如斯。
  她头一次收到这样稀奇古怪的“礼物”,却没想到其中夹杂的含义如此暧昧不明。
  曹植两手收回身后,稚气未脱的嗓音念着哀婉的弃妇诗,竟能吐露出一丝思念的美好。
  “四公子……”任昭容闻之讷讷。
  这个曹植,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日后长大了还得了?
  人道才子总多情,从无例外。
  曹植俊俏地眨眨眼,不再调侃她与曹丕,转而摊开一本书,做起正事来。任昭容也将白茅收起,放在看不见的地方,省得心神不定。
  “这一卷,是二兄抄的。”曹植很快阅完一本,还将手上的书简向任昭容分享。
  “抄的?”
  “原本是钟元常钟先生的作品,父亲曾讨来借阅,二兄趁机手抄了一份,以便日后翻看。”钟繇是当朝名士,在文学与书法等诸多领域多有造诣,颇受人敬仰。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与钟繇交好的皆是俊彦雅士,其中就有尚书令荀彧。
  曹丕喜欢他,并不令人意外。
  任昭容将书简接过,正要看起,听得门“吱”声轻响,是何晏走了进来。他一袭宽大锦衣,照旧往自己的小角落里走去,似乎并没有看见他们。
  曹植抬目看了一眼他这个名义上“兄长”,没有言语。
  “二兄似乎很反感别人亲近他讨厌的人,”曹植意味深长道:“所以我们都离他远些好了。”
  他后半句话像是开玩笑说的,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狡黠。可任昭容知道这并不是玩笑话。
  那个寡言的少年有多沉默就有多霸道。
  “二公子为何如此讨厌他?”她早将曹丕讨厌何晏的理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却还是想听一听官方的解释。
  “二兄讨厌的人太多了,我可摸不清他的想法。”曹植挑挑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书简上。
  “不过,他喜欢的人也很多。”半晌,他又抬头,说得高深莫测。
  听了这句话,她沉默了。
  本以为自己闯进了桑拿室,殊不知那却是个巨大的冰箱。这样忽冷忽热的心情,都只是因为曹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她看着曹植稚嫩却精致的侧脸,这个小男孩随口的一句玩笑,搅得她心神不安。
  而这玩笑的源头,是因为曹丕。
  她没忘记曹丕是个要成为帝王的人,可他同时也是个普通的凡人。他喜欢曹卉,因为他们是家人;他喜欢夏侯兄弟,因为他们是挚友;他日后还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幕僚和可以倚重的能臣,当然也不乏各色各式的美人。
  “任姊姊放心,二兄他那么挑剔,自然只喜欢好看的人。”众人都夸曹植小小年纪能说会道,随口一句就能赞得别人心里舒服受用,而任昭容听了,则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当然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那个被后人称赞同情,芳名流传千古的美人甄氏,就是个很好看很好看的人。
  她思绪一转,目光落到竹简上一个个板正的字体上,少年的字就像他本人干净而沉默的面庞,正与她两两相对。
  看着这些字,她无奈地笑了笑,又想起那句“之子之远,俾我独兮”。
  现在想那些事真是庸人自扰。
  暮色将临时,任昭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那支白茅插在了桌案上的漆瓶里。下一刻,由南阳而来的噩耗也传进了司空府里。
  原本受降的张绣于数日前起意反叛,曹军无备,受损惨重。大将典韦及曹操族子曹安民战死,长子曹昂与次子曹丕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新标题!本来想一直沿用足风流的但是不想再被吐槽看成“足球风流”了=。=
燕歌行是曹丕先生所作的著名的怨妇诗,也是我国最早的七言诗,我以前最喜欢“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这句(笑)
现在最喜欢这句“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捧脸
于是这一部分的主题大概也暴露了什么………………
'首脑会议''群聊'
'昭烈帝'刘备:曹二最近越来越霸道了,你改名叫曹霸道得了
'魏文帝'曹丕:那是俺爹的江湖名号,俺不能抢
'晋宣帝'司马懿:……
'吴大帝'孙权:这浓浓的河南口音也是够了
'晋宣帝'司马懿:+1
'昭烈帝'刘备:反正你比你爹会把妹
'魏文帝'曹丕:叔你错了,俺只是追求质量,不像俺爹追求数量
'吴大帝'孙权:……竟无法反驳
'昭烈帝'刘备:@魏武帝
'阿瞒育儿园''群聊'
'曹家四聪'曹植:某人就是那种平时穿着无印花的白T恤,然后在大家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时候,掏出一只意呆利某大师の高级定制
'左青龙'夏侯楙:二傻专属
'右白虎'夏侯尚:尽显逼格
'我脸上没擦粉'何晏:心机婊
'曹家二傻'曹丕:↑素颜婊
对了我有没有宣传过【阿瞒幼儿园(332736587)】这个神奇的读者群?
(因为郭嘉篇不更新了,番外直接放群里当福利=3=)

  ☆、燕歌行二

  任昭容第一时间去了丁夫人那,却没想到她是超乎寻常的冷静。如若不是任昭容确信整个司空府都得到了南阳的消息、来往进出的小婢也皆是一脸惶恐不安,她恐怕还以为丁夫人仍被蒙在鼓里。
  “姨母。”任昭容握住丁夫人的手,发觉她手心冰凉。
  “等吧。”丁夫人侧头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如同她的语气一样生硬寡淡。
  眼下除了等,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每逢战事,都是女人们最受煎熬的时候。也许一战结束后,她们就成了丧夫的寡妇,或是失独的母亲。
  没多一会儿,曹卉红着眼睛奔过来,她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姜氏,脸上的神情亦很焦灼难过。
  “阿母!我要见那个回来送信的人!我要问清楚!”曹卉伸手拉住丁夫人的袖子,露出她洁白的手腕和那串碧绿的珠钏。
  任昭容下意识向自己的左腕探去,摸到那串珠子,竟仍是冰凉的。
  “带她去。”丁夫人抬了抬眼皮,对姜氏说道。
  不等姜氏作答,曹卉已然再次咬着唇奔出去。
  “竟然是因为一个野女人。”待她们都走后,丁夫人攥着的拳头又紧了紧。
  她话语中的恨意令任昭容心头一凛。
  提及张绣叛变的原因,来报信的人语焉不详。凡是涉及了曹操的私事,他们都是不敢妄议的,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告诉卞夫人,也不能告诉丁夫人。
  只是当报信人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张绣的婶母”,丁夫人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这等事,任昭容是无处得知的。此刻听到丁夫人这样说,她仍有些不敢置信。
  招降张绣之后,曹操在营中春宵一度,对象是张绣的婶母。因此,张绣临时反叛,师出有名,一副势要血洗曹营的架势。众人心照不宣地认定,必是曹操一时得意忘形,色心大起,才强占了张绣的婶母。毕竟,谁会拿个寡妇的贞节名声当出兵的噱头呢?
  丁夫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恨不得曹操吃上成百上千个教训令他知道追悔莫及,哪怕是被张绣乱刀砍死也好,都没道理让曹昂的牺牲成为他上课的代价。
  然而曹操还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带着曹昂的灵柩。
  任昭容同丁夫人惴惴不安地等了数日,终究没能等来曹昂的笑颜。那日陌上匆匆一别,竟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有谁能想到呢。
  腕上的紫玉石如同千年寒冰制成的桎梏,将人的血液都冻住、锁住了似的,令人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怔怔地看着暗淡无光的棺木。
  她真的没想到曹昂会死。他常说自己最为崇拜霍嫖姚,到头来只有早亡的命运与他相似。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大笑着调侃自己:“当真讽刺。”
  “可是我救了一个英雄,也算死得其所。”
  她仿佛看见曹昂用释然地口吻笑着说道。
  据说那一夜里混乱地分不清敌我,他在慌忙中将曹操推上了马,同近侍一起顽强抵抗。然,敌众我寡,青年终究不敌,死于乱军之中。
  干涩的眼眶里忽然聚起泪水,任昭容眨了一下眼睛,将它们挤了出来,视野再次恢复清明时,一个穿着戎装的少年出现在焦点位置。
  他的披风有些旧了,肩上还有未来得及扫去的尘土。他的侧脸像是也被冻住了,雕塑一样的看着前方的嘈杂混乱,仿佛事不关己。直到他感觉到她的视线,才微微动了动头,转过面来正对她的同时,也露出他右边面颊上的伤疤。
  微斜的伤疤一路到靠近下颌骨的地方,足有三四寸长,此刻已经结疤,醒目地挂在那张木然的脸上。
  有时,在一夜之间褪去稚嫩并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曹丕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
  两人谁都没有在意这匆匆一瞥,任昭容拿起绢帕抹掉泪渍,趁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她时收了回去,攥着绢帕的手将它扯得变了形。
  如果她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如果她能……
  曹操回来后,随丁夫人去了她的住处。任何人都没有靠近那儿,他们站在远处都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嘶喊声和器具破碎的声音,那是尘埃落定的声音。
  他们这对夫妻终于在今日做了一个了结,曹操任由丁夫人发泄,可是无论怎样,曹昂都不会回来了。
  任昭容躲在回廊后面等了许久,最终等到了曹操落荒而逃的背影。虽然她没有上过战场,可她莫名地就敢作誓,即便是被叛军穷追,他也不曾逃得这样落魄。
  与她一同等的,还有风尘仆仆的曹丕。
  她找了一个无人的死角,靠着廊柱坐在地上,双膝向前屈起,毫无坐姿。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情讲什么规矩。
  故此,刚归家的曹丕只是换了一身衣服,似乎连卞夫人那里都没来得及去,就寻到了这里。
  “去看看卉女君吧。”任昭容推了推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有一个人同他们一样难过,甚至过而无不及。丁夫人现在是顾不上曹卉的,任昭容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个少年是可以救命的依靠。
  “我会去的。”他应下来了,却没有立即走开。
  任昭容仰头看看他,他脸上的伤疤瞩目极了。
  “会留疤吗?”不知为何,她莫名地在意,就连曹丕都略微吃了一惊。
  “不知道,”他生硬地回答,道:“这几日梳洗时,那夜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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