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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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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东方白仍在迷惘中。
  “我是说你应该走了。”
  “在下……应该走?”东方白清醒了些。
  “是的,你不该再逗留下去。”祝彩虹的声韵一样轻柔,但轻柔之中透着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决断。
  “为什么?”
  走字使东方白唤回了自我,走就是离开,离开她便会在自己眼前消尖,下意识中便自然产生了抗拒,他不愿五彩流亮的彩虹在自己眼中消失,而同时也想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所以他发出反问。
  “因为你无法达到目的。”
  “在下不轻易改变主意!”东方白完全恢复了自我。
  “愿意听一则寓言么?”祝彩虹声音突然放低。
  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要说寓言,的确很新鲜。
  “愿意!”东方白点点头。
  “有个乡下人,扛了根竹竿进城,城门洞太低,进不去,乡下人非要竖着进去不可,结果非但进不去,竹年也折断了……”
  声音低得只能让东方白听到。
  “……”东方白若有所悟。
  “那乡下人没想到横下来进去。”她又加了一句。
  东方白脸上发了热,他一味急进,却没想到改弦易辙,用其他的方法。他顿时觉察到祝彩虹不但美,而且有很高的智慧,她这一则极通俗的寓言,暗示自已该怎么做,当下红着脸抱着拳道:“谢姑娘提醒,在下十分感激!”
  “很好!”笑笑,转身姗姗没入精舍。
  东方白木立着,笑容似乎仍在眼前,只是佳人已沓,他感到一阵失落,像从一个五彩多姿的梦中一下跌回了现实,留下无边的惘然。
  她会再出现么?当然不会。
  能再见到她么?有此可能。
  最后,他在幻灭般的心情下离开了。
  黄昏。
  徐家集——依山傍道的小镇,由于地处山内外交通枢纽,虽是山城,倒也相当繁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旅商贩云集,茶楼酒肆栈店应运而兴,在所有钱店中,数徐家老店最具规模,生意也最好,它的特色是酒店与客栈合并经营,客旅称便。
  东方白也是这老店的客人。
  食堂里约莫上了八成座,东方白是其中之一,一个人占了一个座头独饮,喧嚣声像不息的风浪,此起彼落,波波相连,为了使彼此能听到话声,竞相把嗓门放大,因循助长的结果,食堂变成了沸腾的鼎。
  然而在这市集般的喧闹震颤里,东方白却静得像风雨中的石翁仲,完全无感于鼎沸的侵袭,封闭在他的思想囿圈成的小天地里,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的心里也在鼎沸,但与身外的绝对无关。
  不为老人和祝彩蚯的影子不断在脑海里叠现,挥之不去,不为老人的反常行径,祝彩虹超尘脱俗的美,加上他自已极欲达成的心愿,交织成一张缠结的网,把他牢牢缚住,他不得不奋力挣扎以求突破。
  不为老人是个关键人物,问题在于要挖出埋在地下百丈的东西容易,想发掘藏在一个人方寸之间的秘密很难,他不但不说,连接触到问题的边缘都严厉排斥,事实上对他又不能不择手段,祝彩虹提醒自己用别的方式,该用什么方式呢?
  祝彩虹美绝天人,真像是雨后晴霁的天际彩虹,她说她是不为老人的客人,简直的不可思议,她的话可信么?
  母亲临终的遗命非达成不可,刚一着手使碰了壁,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他猛灌了一杯酒,又斟上,眉头已打了结。
  祝彩虹,祝彩虹本身便是路,利用这条路便可达到目的。
  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郁结的眉头舒开了,精神也随之振作起来,他啜了一口酒,夹了一片薰鹿脯放在口里,到现在,他才吃出酒味菜味。
  突地,他发觉食堂里的空气有些异样。起初,他囿于本身的重重心事,对周遭的喧嚣听而不闻。现在,心结稍解,对身外事物自然回复感应,一个相当波动的场面在骤然之间静止下来,给人的感受并不亚于在静境中突发的波动。
  他抬起了眼,只见所有的食客全部闷头吃喝,全堂静得落针可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封堵了食客的嘴,也抑制了他们的逸兴?
  目光转处,他也怔住了。
  进门的地方俏生生站了两名青衣少女,人长得相清秀,打扮得也很利落,着上去并没什么特别出奇之处。
  食堂气氛的转变是因为这两名青衣少女么?
  这可是怪事,两名少女又不是什么罗刹夜叉。
  仔细再看,两名少女的左边耳垂下方各长了一粒黄豆大的红痣,部位大小完全一样,看上去很醒目,另外一个共同点是面色冷若冰霜。
  年近花甲的老掌柜在一旁哈着腰直不起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东方白瞧料了几分,这两名青衣少女当然算不上什么人物,但必然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手下,所以才会有这等震慑的力量,可能不会是什么好路道。
  邻座传来悄语声——
  “老大,这两个妞什么路道?”
  “喝酒,少开口。”
  “连问问都不可以?”问话的声调高了起来,是个二十来岁的粗犷小队。
  “嘘!嘘!”答话的是个三角脸汉子,以手搭口,连发嘘声制止。“小蛮子,你不要命我还想活,千万拜托请你闭上嘴。”
  “你不说我还要嚷嚷。”被称做小蛮子的看来有副牛劲,发横追问。
  “你小子狠,老子过后再收拾你!”
  三角脸的没敢扬头,偏着脸狠瞪了小蛮牛一眼,咬牙低声道:“看到她们耳垂下的红痣了?那是记号,她们的来路没人知道,但作风和杀人的手段却远近闻名,被称为‘女执事’!”
  “女执事,什么意思?”
  “你小子他妈的得寸进尺,执事是对官府刽子手的称呼,她们是江湖人,而且是女的,这你应该听得懂了?”
  “简单一句话,女刽子手!”小蛮子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了。
  “女执事”这称呼东方白是头一次听说,但可以想见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眉清目秀的少女,说什么也不像是江湖刽子手。
  掌柜的仍弯着腰。
  两对水汪汪的眼睛在座间溜扫,似乎在找什么人。
  东方白抬起头,行所无事地朝两名青衣少女瞄了过去,少女之一的目光正好扫到,四目交投,女的面色微微一变目光胶着在东方白的脸上,另一个少女的目光也跟着扫到,停住。东方自心中一动,收回目光,用手转动酒杯,心里在想,难道这两个女的目标是自己?刚刚这么想,便发觉有身影移近,目光微抬,青色衣裤映入眼帘。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什么?东方白大为困惑,但他故作不知,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然后又举起筷子……
  “公子上姓是东方?”少女开了口,声音冷得刺耳。
  东方白缓缓放下筷子,抬头,冷眼望着对方。
  “不错!”心虽惊疑,脸上却一无表情。
  “大号是‘无肠’?”
  “对!”东方白漫应着。
  座间依然很静,掌柜的已退到柜台边,另一个少女仍站在原来的位置,目光盯着这边。
  东方白在欣赏当面少女耳垂下的红痣记号,既是记号,当然是点上去的,但看起来却像长出来的一样。“女执事”,多古怪的称呼,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自己是初来乍到,徐家集也不是大地方……
  青衣女子冰声道:“请公子随小女子走一趟。”
  东方白剑眉一轩,道:“姑娘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在下跟你走?”
  青衣女子道:“奉命相请,到时公子就知道。”
  东方白道:“如果在下不接受呢?”
  青衣女子纷腮一沉道:“希望公子不要说不,在这种场合众目睽睽,动手不方便,对公子的名声也不好。”
  东方白莞尔道:“姑娘这是威胁么?”
  青衣女子道:“小女子已经说了个请字。”
  东方白缓缓站起身来,正要招呼小二算帐,青衣女子微一侧身道:“酒钱不必付,会有人代结,请!”
  另一名少女已退到食堂门外。
  东方白从容举步,青衣女子后随,出了食堂门,后面已响起嗡嗡之声。
  在两名神秘的青衣女子伴随下离开了镇集,走的是小路,行进的方向是山边。
  月光如练,林野山峦全浴在银光里,一路之上,两名青衣少女始终保持缄默,东方白也懒得开口,两女一男默默行进。
  东方白满腹狐疑,但却没有惧意,踏着琼玉似的月华,他不期然地又想到了美赛天仙的祝彩虹,如果她此刻出现,岂非就是月光之神!她美得像画家笔下的倩女,仿佛已不是尘世中人,如果能与她结为……
  不!下意识中发出了抗议,我不能,我已丧失了资格,除非……他的心意开弩紊乱了,像突然投入了茫茫。
  眼前出现一片莽林,小路到此已变得若有似无,莽林沿着山麓迤逦出去,林子上空是银辉,林梢以下一片乌黑,很明显地两个层次。
  东方白在想,她们究竟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顾盼之间巳到了林缘,两名少女连头都不转便穿进林中,前望一片漆黑,像是投入了另一个世界,东方白顿时生出了警惕之念。但他仍不开口。
  前面丈许之处突站亮起了一盏白纱灯,灯晕里隐约可以看出提灯的也是个青衣少女,一望而知是引路的灯笼。
  灯笼开始前浮。
  原先的两名青衣少女变成一前一后把东方白夹在中间,都不吭声,与灯笼保持固定距离以等速前进。
  林木茂密而丛杂,方向不时变幻,幽暗中不知道是否有路可循。
  东方白相当纳闷,他不能不想——
  自己将被带到什么地方?
  对方到底是何来路?
  对方找上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从两名少女出现徐家老店时酒客的反应看来,对方无疑地是一个神秘而恐怖的门户,而且在徐家集一带是妇孺皆知,自已事先何以毫无所闻呢?
  他有些后悔不该托大,应该先追问下来龙去脉,现在已经上了路,而且深人腹地,再问已嫌迟了,但眼前的情势看,如果没了纱灯,要想平安退出这黑森林还真不容易,天知道这林子里隐藏了多少凶险。
  行行重行行,不知走了多远,林顶微露月光,想见林木已稀,但高远深邃的光影,充分显示这林子的古老幽森,即使是大白天,恐怕也难见天日。
  由于传讯的和引路的都是少女,更加重了气氛的诡秘。
  照酒客的说法,这些女的号称“女执事”,换句话说就是江湖刽子手,现在等于是伴虎狼而行,这批虎狼的巢穴又将是什么景况呢?她们的首领头头又是什么形象?
  眼前现出一片白,是林空。
  一幢灰色的屋子,缩踞在林空中,前端是块隙地,左右后方仍然是巨木围峙,使屋子显得很渺小。
  屋门是洞开的,纱灯迳自隐入不见。
  穿过隙地,到了屋前,前面的女子侧在一边。
  “到了!”她第一次开口,而且只两个字。
  谜底就要揭晓,东方白下意识地感到一阵紧张。
  人停在屋门外。
  屋里没灯,但借着月光的反射,隐隐可以看出是堂屋的布置,暗影中可见桌椅的轮廓。
  “请进!”女的第二次开口。
  “这是什么地方?”
  东方白不能不问了。
  “你进去就知道。”
  “在下要知道了再进去。”
  “东方白,你怕了么?”口气已经很不友善。
  “笑话,怕就不会来了!”
  “那就进去!”
  “哈哈哈哈!”东方白昂起头,朗笑了一声,豪雄地道:“别说是一间小屋子,即使是龙潭虎穴,我无肠公子又何惧之有!”
  脚步一提,跨了进去。
  山于外面有月光反射,再加上原本超人的视力,虽然没灯,但里面的情况却看得一清二楚,三开间,左右有房门,正面是长供桌配合八仙桌,两侧各想了两椅一几,供果后面是屏帐,此外没任何摆设。
  东方白兀立在堂屋门内三步之处。
  两名青衣少女悄然隐了开去。
  里外一片死寂,气氛在冷森中透着诡谲。
  “你就是无肠公子?”
  声音从屏帐之后传出,而且是个女的,听声调对方年纪不大,很可能是个少女。
  “不错!”东方白气定神闲:“你是准?”对方既然如此大刺刺地,他也就不必讲究什么礼貌称呼。
  “你不必问我是准,现在我问你,你到这边乡小镇来是为了什么?”
  “办点私事,恕不便奉告。”
  “恐怕你非交代不可。”
  “这是逼问口供么?”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非交代不可。”
  “在下一向不喜欢被人逼迫,更不喜欢听这种语气,一句话,无可奉告。”
  “哼!东方白,你放明白些,此地可是来时有门,去时无路,别倚恃你那点剑上的小小功夫,否则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
  女人的声音突转冷厉。
  东方白心念由转:“这地方很邪门,定然是这帮女子的据点无疑,她们无端端地找上自己是为了什么?凭几个少女当然不可能开门立户,真正的主宰是谁?”
  “在下一向不信邪!”
  “很好,会让你见识的。”
  “姑娘为什么不先介绍身份?”
  他听出对方年纪不大,所以用了姑娘这两个字的称呼。
  “我的身份你毋须知道,现在先让你看样东西,咱们谈起来便顺当了,你自已进右首房里去看看!”
  东方白的目光移向右首房门,暗忖,到底要自己看什么东西,该不是诡计吧?
  房里突然亮起了灯火。
  “请!”女人的声音在催促。
  既来之,则变之,即使这间小小房间里有毒蛇恶兽在等着也不能示怯,何况事实上没有选择的余地。东方白徐徐侧身,面向房门,房门是虚掩的,看不到房里的情况,只有灯光从门缝透出,定定神,缓步上前,手半抬,隔空以真力把房门推开,一看,脚步不由钉住了。
  房里一桌一床,桌上有灯,床上有个人蒙头而卧,此外什么也没有,对方要自己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进去?”女的又出声。
  “要在下看什么?”
  “床上的人!”
  “人?”东方白一怔,“什么人?”
  “你看了就知道。”
  “人,天天看,时时瞧,有什么好看的?”
  “非常好看,你进去揭开被子就知道。”
  揭开被子,被子里蒙的是男是女?
  是老是少?
  是丑还是妍?
  为什么躺在床上蒙在被子里等着人去揭?这当中究有什么蹊跷?一连串的疑问在东方白的脑海里打旋,进房、掀起被子,后果将是什么?他经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情况,但没有比这一次更令他困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进入房间。
  面对着床,他有些犹豫,掀开被子很容易,但掀开之后是什么情况便无法想象了。
  如果是刀剑相对,明知凶险他也会坦然应付,可是身当这种诡谲的场面,任他功力通玄仍然免不了踌躇,人,所恐惧顾忌的是未知的事物。
  “东方白,为什么站着不动。”女声又响起。
  “……”东方白无言。
  “堂堂无肠公子,对别人残忍,对自已可相当顾惜。”语意充满了不屑。
  “……”东方白向床前挪近两步。
  “想不到你胆小如鼠,放心,掀开被子看看,不会有任何凶险,要你命的时辰还没到。”接着是一声冷笑。
  要你命的时辰还没到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样子对方的目的是要自己的命了,什么理由呢?东方白并没动气,反而更镇定,这种诡谲的情况只有沉稳才能应付,想不透的事用不着白花脑筋,眼前的问题是掀开被子,也许谜底就在被子里,假设被子里藏着阴谋,如何使凶险减低到最小限度?……
  心意连转之间,他有了主意,身形朝床尾一个横移,用极快的手法抓起被角,朝床头方向倒撤回去,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如果床上人预谋猝袭,在被子倒卷的不意情况下,定然会措手不及而影响原定行动,他便有应付的余格。
  被子翻飞开去,床上人赫然呈现,但没动静。
  被翻人现只是一瞬,东方白也在这瞬间换了位置,动作的迅俐着实惊人。
  定神一看,全身的肌肉突然抽紧,目光也直了。
  床上是个人没错,但只是具备人形,实是一堆烂肉,血液已经凝固泛黑。
  这种惨象,即使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看了也会心寒。
  是什么人竟然用这种残忍无伦的手段杀人?
  被杀的是什么人?
  东方白一向冷静超逾常人,可以说已经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可是现在也免不了感到一阵心悸,但他明白这只是开端,还有不可期的下文,所以他在极短暂的一阵悸动之后。又回复了平素的冷静。
  从残留的须髭看来,被零宰碎割的是个男人,年纪应该是中年以上。
  照尸体的情状判断,人是被杀之后移来此间的,因为地上床上都没有血迹。
  现在的问题是对方为什么巴巴地引自己到此地来看这具残尸?
  “东方白,你看清楚了?”女人的声音又传来。
  “看到了,但不清楚。”
  “哼!你还有什么不清楚?”
  “这死人跟在下有什么关系?”
  “你杀了人不敢承认?”
  “什么?”东方白意外地一震,转过身,面对房门,竭力保持情绪的平静,沉声道:
  “你指在下是凶手?”
  “你本来就是!”
  “什么证据?”
  “要我一一指出来,你才肯承认?”
  “说说看!”
  沉寂了片刻,女声再起,冷厉得像利刃快刀。
  “听着,第一,停留在徐家集的你是唯一的生人。第二,你曾经到听竹居拜访过不为老人,而死者被杀的地点就在听竹居到徐家集的路上。第三,死者是拔尖的剑道高手,鼎鼎大名的‘太行之鹰’苏飞,只有你无肠公子有能耐杀得了他。”
  东方自心想,自己到徐家集来的行止,对方摸得一清二楚,看来她们对每一个外来人都会加以密切监视,这顶杀人的帽子怎会扣到自己头上来呢?对方所列举的理由,全是莫须有之词,当下自顾自笑了笑。
  “这样就能证明在下是凶手?”
  “还有!”
  “噢!还有什么?”
  “南阳‘金狮子’刘陵跟你决斗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你对付他的手段和现在床上人一模一样,你救得了么?”
  东方白打了一个寒颤,他想起来了,这是两年前的事。自己初履南阳,巧救了一个准备在路边自尽的老人,细问之下,知道这老人是江湖卖艺的,儿子不幸得急症死亡,带着媳妇继续这行当,到了南阳才三天,媳妇便被当地的恶霸“金狮子”刘陵的手下抢了去,还把老人打个半死,老人在投诉无门之下只好走绝路,自己一时激于义愤,约斗南阳无人敢惹的金狮子,一剑折服了对方,救出老人的媳妇。
  当时自已抱着不为己甚的宗旨,没要金狮子的命,不料第二天便传出金狮子惨死的消息,自己也被冠上了“无肠公子”的外号,这公案至今是个谜,想不到对方竟以此判断自己是凶手。
  这是无法解释的事。
  “在下没杀人!”他只能说这么一句。
  “就凭你一句话?”
  “足够了!”
  “哈哈哈哈,东方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门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你既然用这种酷毒的手段杀了‘太行之鹰’,不管你杀人的理由是什么,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十倍的代价。”
  东方白不想辩白,事实上也无从辩白起。
  “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把你生撕活剐。”
  “可以,那要看你们的能耐,不过,在下可以请教一下你们的门户派别么?”东方白依然保持他的和平风度。
  “多余。”
  “在下再郑重声明一句,不是杀人者。”
  “鬼才相信。”
  “那就现身动手吧,否则在下就要告辞了。”
  “哼!想走?做梦!”
  “来见得!”东方白脚步一挪……
  就在东方白脚步一挪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有东西从头顶闪电般罩下,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定定神,发觉自已已被罩在栅笼之中,这栅笼四周与壁齐,上面距头顶不及半尺,栅枝粗如儿臂。
  房里会装有这种机关是始料所不及的。
  突然的变故使东方白脸上失色,但瞬即回复正常。
  铁栅罩地的余音久久方歇。
  一条人影幽然出现在房门外。
  房里的灯还亮着,透过铁栅,照见了门外的人,是个月白色劲装的少女,体态在婀娜中透出刚健,极美,像一朵盛夏的玫瑰,有一股灼人的娇艳,如果定要找出她美中不足之点,那便是眉宇间隐藏微露的煞气,也许,这便是江湖儿女的特色,可以解释为另一种美。
  她就是刚才暗中发话的女子么?
  她的美与祝彩虹相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同样诱人,但给人的感受不一样,一个是婉约,一个是刚健。
  东方白似已忘了置身何地,在仔细欣赏对方。
  “东方白!”声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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