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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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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他们，青妖出现了什么异物吗？与其它妖族相遇时，有什么异样的状况？」
璃欢一次次询问，一次次把答案告诉斩风。透过璃欢的嘴，斩风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青妖界的状况……
◇◇◇◇
另一边，在冥人的努力下，一百多名昏迷的冥武士终于苏醒了。
事实上，他们只是心神被迷才昏倒，妖人撤走后迷乱之状渐渐消失，人自然便醒来。
看到同伴兴奋的目光，一百多人都愣住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无不惊出一身冷汗，同时出现的还有劫后余生的笑容。
布扬兴奋极了，像个小童跑来跑去，让人照顾好他们后便兴高采烈地找到斩风，目光扫见那一大片妖人也有些吃惊。论数目至少数千，自己这五百人能全身而退着实难得。
「老弟，这些妖人居然都被你镇住了。」
「他们完全没有恶意，只是受命来此除毒。」
「除毒？谁没事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吃饱了撑着？」布扬一阵戏谑，又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却一时想不出什么。
斩风沉吟道：「妖军在这一带有大行动。」
「你是说——」
布扬捕捉到要点，脸色刷的白了。这一带早已没有鬼人，斩风所谓的大行动，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相隔不远的冥界入口。如果妖军想要大举入侵冥界，这一带将是最好的基地。
「你们怎么了？脸色都不好看。」
布扬苦笑道：「看来冥界的麻烦到了，从冥界通道到这里，只有这么一片水域，只要除去毒性，对妖人将是极大的帮助。」
「你是说，妖人的行动不是针对鬼界，而是针对冥界？」流千雪的脸也白了。妖军把目标转向冥界，就意味着他们认为鬼界大势已定，鬼人根本无法逃过被歼灭的命运。
「璃欢，妖界的总体实力如何？」
「如果他们可以团结一致，力量非常可怕，光是人数，数以亿计的妖人可以像洪水一样淹没任何地方。」
「这么厉害！」布扬勃然变色。
「不过，这是如果。」璃欢轻松地笑了笑，又道：「妖族太多，数以千计的妖族各有地盘，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因此妖界内部的争斗远比任何一界更加复杂。他们不太可能团结一致，但几个顶级妖族联合起来，实力也不容小觑。」
在场的人都没见过妖军最初杀入鬼界时的情景，无法知道那时的妖军是否团结一心，至少现在看来，控制了鬼界的妖军开始寻找各自的利益。
「妖族分成七等，按照实力划分，不是指整体实力，而是单体实力。十大顶级妖族中有一支很出名的凛鳞妖族，数目不过数千，然而族内无一弱者，连刚出生的小童都有横扫千军的实力，几乎没有哪一族敢惹他们。」
「如何分辨呢？」流千雪问。
「很简单，妖族虽多，但可以用颜色来分。兽系妖族以红色为上等，树系则是以绿色为上等，人系是黄色，而像链石妖族这类石系妖族，则以白色为上，其它色彩都属于杂类次等。
「你们看这些铃兰花妖，身上白色为主，色调纯正但很单薄，这便是末等妖族的象征。」
璃欢丰富的阅历折服了众冥武士，也让斩风大为欣慰。他很庆幸能遇上星华二子，除了语言上和战斗上的协助外，还有知识方面的帮助，否则他们对妖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布扬还是担心妖军进攻冥界的计划，扯着斩风的衣服小声道：「事情必须尽快通知冥皇大人，早做准备方为上策。」
「冥界的事情，你安排就好。」
布扬点点头，闪身回到部队中安排使者回去禀报，紧张的气氛也随着他带给了每一位冥武士。
◇◇◇◇
林中，璃欢忽然把斩风扯到树群中，小声提醒道：「虽然这批妖人没有敌意，但如果他们慑于链石妖族的压力，把我们的消息泄漏出来，我们会有被二十万大军包围的危险，必须小心。」
「二十万大军就在北面，难道我们不过去？」
「你的意思是……」璃欢突然领悟到斩风的意思，脸色一变，惊得说不出话来。
斩风知道他已经懂了，也不解释，依在树旁看着慌乱准备的冥人们。
与大批妖军相逢是迟早的事情，当初派遣这支部队时，冥界的领袖们都很清楚，这五百勇士也是心知肚明。
然而，黑水沼泽发生的事，可以看出冥人不缺勇，也不缺实力，缺的是临战的心理素质和坚定的信念。要想培养这些，只有与庞大的敌军交手。
既然厉磔城是目的，北面一线非过不可，利用这个机会狙击妖军，锻炼冥人，不失为一次良机。
光之树林内，流千雪与花妖们玩在一起，虽然言语不通，不过两方都被对方的魅力和气质所吸引，相处极为融洽，也让她对这三支妖族的处境深感忧虑。
流千雪面带忧虑的问道：「风，如果妖人真的是要进攻冥界，他们怎么办？」
斩风有些愕然，望着花妖们平实的身影后越发茫然。他们是妖界的隐士，与世无争，却被强权拖入战争，说他们是敌人并不为过，但这样的敌人并不可怕，反而有些可爱，让人无法下杀手。
「如果可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把他们带走？」
斩风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妻子的确经历了战争。不过用了一个「带」字而不是「杀」字，同样说明妻子的仁善。
璃欢插嘴道：「青妖界是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空间，失败就意味着淘汰。现在他们是敌人，为了我们的目标，像对付黑云花妖一样杀光才最安全。」
「不行！」流千雪急得脸都红了，瞪着璃欢，满眼怒气，倒把璃欢吓了一跳。
斩风揽住妻子的肩头，安置这批妖族的确是头疼的事情，杀了心中不安，不杀又会有麻烦。
「风，你的意思呢？」
「我没意见，杀与赶的选择权在布扬手上。」
正当流千雪惊讶于斩风的冷漠时，斩风忽然又道：「璃欢，告诉花妖，这里即将发生战争，不想灭族就想办法离开吧。」
闻言，流千雪笑了，他还是那个面冷心善的斩风。
璃欢非常惊讶斩风的举动，屠杀这些花妖并不困难，即便不动手也没有理由劝他们逃生。但他一个字也没有问，把话一字不漏地告诉花妖。
花妖们听了这话，惊得说不出话，反应与璃欢一模一样。
斩风忽然又问：「沼泽面积极大，不可能只有这几个妖族，一定还有其它妖族，替我问清楚。」
经过仔细询问，花妖诚实地指出，整个黑水沼泽区域进驻了至少二十八支妖族，都是清一色的植物系。大部分都和他们一样，作用是去除水中的毒质，极少数负责巡视，例如黑云花妖。
闻言，斩风的眉头皱了起来，迁移一、两族妖人尚能可行，如果要一次迁移二十几支妖族根本不可行。何况冥人才五百人，二十八支妖族加起来至少数万，五百人带着几万人行军，简直就是笑话！
「首领，还是让他们自行散去吧，我们没有这个能力，而且会限制我们的行动，迟缓调查的进度，得不偿失啊！」
流千雪没有说话，她明白斩风的难处，却又不想看着这些可爱天真的花妖因为其它妖族而在此丧命。她灼热的目光比说话还厉害，斩风几乎不忍与她对视。
沉吟了一会，斩风才道：「请花妖代我们传话，告诉其它人，冥鬼联军将要收复家园，这里会被战火包围。在毒水没有解除前，其它妖族无法增援，他们的处境非常危险，请他们尽快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是不是太强硬了点？」
「非强硬不可。一次动用二十八支妖族，显然统治者对这次行动极为重视，必须打乱他们的行动。除了杀光，只能恐吓他们，逼他们主动离开。」
「二十八支妖族真会被我们这么点人吓走吗？」璃欢苦笑着望向冥武士群，实力虽然不弱，但对手是二十八个妖族，万一引来了其它妖军，后果非同小可。
「阿雪，把布扬请过来。」
「是！」
流千雪很快就把布扬带了回来。冥界的危机让布扬坐立不安，后面有苍冥界的压力，前面是妖界的威胁，刚刚萌发出新生命嫩芽的冥界，似乎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
听了斩风的问题，布扬轻叹了一口气，才道：「使者派出去了，我在考虑是不是回去准备防御战，可就这么回去，实在心有不甘。」
「不急。」斩风拉着布扬走到光之树林的边缘，「整个黑水沼泽有二十八支妖族。」
「二……二十八！」布扬惊得说不出话来，冥界只有一族，二十八个种族待在同一片地域，对他而言是很难想象的事情，「这片黑水沼泽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太多，我看还是回去比较好。就算他们是较为温和的妖族，但毕竟都是妖族，我可不指望他们协助我们跟敌人作战。」
没想到布扬的态度突然坚决起来，斩风颇感意外，退回冥界虽然没错，但此行的意义就完全失去了。
凝视布扬片刻后，斩风神色一正，一字一句地道：「我们不能等闲视之，如何处理这片沼泽，将关系到我们，乃至于冥界的未来。」
「你还想战？」
斩风点头道：「若一战成功，妖族必然要考虑攻击冥界的成本和代价，而鬼界也会知道我们的出现。」
布扬被斩风的勇气所折服，北方是二十万甚至更多的妖人，而身边却只有五百人。以五百敌二十万，敢于挑战的人不是疯子便是勇士，斩风是哪一类，几十年前就早已有了定论。
俗话说，伟人的话就是力量，斩风的话让布扬陷入了为难。留下来即便能胜也会是惨胜，这五百多人不知道回去的能有几人，赌注和筹码不成正比，下注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沉吟道：「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一想……」
◇◇◇◇
毒水没有停下冥人的脚步，小小的一片白花却把他们留了下来。经过协商，闪击小队停下休整，陪同他们的还有三族妖人。
为了防止妖人通风报信，布扬把冥人编成小组，在树林边缘设置了一圈监视点，同时也是训练每一个小组的整体作战经验和能力。
斩风没有参与冥人的行动，而是带着流千雪和星华二子待在林中，与铃兰花妖、素梅花妖、声红花妖三支妖族成了朋友，透过闲聊了解更多资料。
「我明白，就把这里当成妖城就是了。」布扬突然道：「第一，我们现在停止行动，商量如何应付这二十八支妖族；第二，冥武士必须组织性训练，训练他们协同作战的能力，刚才的表现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应该，我同意。」顿了顿，斩风凝视着布扬，似乎在犹豫用词，片刻后才道：「你也要训练。」
「我？哎，说的也是，面对这么一批小妖竟然束手无策，实在太不像话了。」布扬苦笑了一下道。
◇◇◇◇
时间长河永远在流动，一点一滴地向前走，而世界也在滚动，沿着看不到的轨迹，向没有人知道的未来滚动。当斩风在鬼界踌躇不前之时，各界的纷争与战斗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就连没有卷入战火的冥界，也渐渐陷入麻烦之中，原因只有一个——苍冥界。
自从布扬领着精英战队出征之后，断戈就没有一日清闲过。苍冥界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头疼的便是举行在即的「圣武典」，大批苍冥人走了，却又派来一个使团，天天督促着断戈准备参加圣武典，让冥人既愤怒又无奈。
「不知道布扬他们打到哪里了，一定要把人都带回来。苍冥人如此咄咄逼人、桀骛不驯，迟早有一天会将剑插在我们的土地上。」
看到断戈拍着桌子厉色断喝，凛然之气浩瀚如海，元苏不禁轻叹，冥皇什么时候都气势非凡，只可惜做事大多有些过硬，人说无欲则刚，但无一丝私欲就是过刚了。
「冥皇大人不是不打算去圣武典吗？」元苏开口道。
「苍冥界等着打一架，决定两界合并之事，我就算不去，他们也会上门来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力量，绝不容有失。」
元苏忽然感觉到断戈变了，变得有些陌生。数十年冥界濒临灭亡的压力、苍冥界要求合并的压力、冥界权力旁落的压力……在这些压力之下，断戈身上似乎出现了崩溃的前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元苏，你来处理吧！我要全心修炼，无论如何都不能败给那些家伙！」断戈晃着身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顾有没有人，一直在说。
元苏看着揪心，冥界再没有起色，只怕连冥皇都会被逼疯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念道：「斩风、布扬，你们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大事可不妙了！」
一名侍从突然急奔而来，目光扫了一眼，见冥皇不在，问道：「冥相大人，冥皇大人呢？」
元苏整了整心绪，平静地道：「冥皇大人去修炼了，你有什么事？」
「布扬大人遣使送信回来了。」
「快拿来！」元苏一个箭步冲到侍从身边，直接抢下信件，用力一甩，一封短信便出现在眼前。只扫了几眼，他的脸色刷的白了，仿佛鲜血一瞬间被抽干，身子也不禁晃了一晃。
「大、大人！」侍从连忙伸手扶住元苏。
元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仰头向天，心中默默念道：「妖军竟然也敢觊觎我冥界大地，前有苍冥界咄咄逼人，后有青妖界虎视眈眈，看来和平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第六章 鬼人伏兵
布扬的信件在冥都皇宫引起轩然大波。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异界觊觎冥界之地，即便是四界之战战败之日，仙鬼人三界对于势弱的冥界也没有侵吞之心，没想到妖人竟有这份野心。
断戈闻知消息，气得大吼而起，不但中断了修炼，还召集众臣于皇宫殿堂之中商议对策。面对冥界重臣一张张焦虑的脸，他又忍不住一声大吼：「各位！现在真的到了冥界存亡之际，生死在此一搏，存亡在此一战，苍冥人在看着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妖人得逞！」
「妖人几番来袭，被我们杀得大败而回，此番再来，也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紫级冥帅肃武曾与妖人交锋，多少有些认知，又知道斩风和布扬已经在妖境，妖军固然势大，但要过他们那关也不容易。
肃武的自信鼓舞了众人，疑心尽去，都露出强烈的战意。冥界数百年来无战事，这或许是他们此生唯一参加战争的机会，想到这一点都兴奋了。
「没错，我们大可封锁冥鬼通道，在那片狭窄的通道里，纵使有千万大军也无济于事。」
看到部下群情汹涌，战意高昂，断戈相当满意，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士气旺盛的冥界，只有这样的冥界，才有机会恢复冥界最辉煌的时代。
他罕有地朝众臣笑了笑，道：「苍冥人正看着我们，期盼我们的失败，然后一举吞并冥界，我们就让他们看看，冥界不可欺，冥人不可欺！」
刚才还一愁莫展的大殿，此时已经云开月明，仿佛一切不祥尽去，然而大殿之中唯有一人默然不语，正是冥相元苏。
他深知斩风与布扬的性格，若是等闲的妖军，他们二人便想办法处理了，特意遣使归来，分明是妖军势大，连他们都要避其锋芒，冥界万万不可大意，何况身后还有苍冥界虎视眈眈。
断戈很快察觉到元苏的异常，忧心忡忡的脸色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开口问道：「冥相有何想法？」
众臣都闭上嘴巴，等待元苏的意见。在这座宫殿之内，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冥皇固然是最强者，但谋略、策应、政论都数元苏第一。这数十年没有元苏力挽狂澜，冥界早已不知道衰落成什么样子了。
元苏知道自己的影响力，正了正心神，坦言叙道：「妖人来犯本就是预料中的事，前番肃武击溃之妖军不过是试探。若无野心，也用不着试探，因此妖人之心早已可度。冥界如今的问题不在于要不要守，而是在于如何守，其中的变化差异之大，恐非诸君所能明了。」
平平淡淡的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沉默了，妖军来侵的确没有什么好说了，兵来将挡，但现在苍冥界一直在背后盯着，如何作战，又如何应对苍冥界，这才是重中之重。
「苍冥使团一直都在城中吧？这事要不要让他们知道？」断戈皱着眉头问道。
元苏一直在思索这事，只是事情突然，一时也没有完善的思路，见冥皇询问，沉吟片刻应道：「我们与妖人素无往来，也不了解，布扬信中也没有说太多消息，一切恐怕都要等他回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封锁冥鬼通道，防止妖人潜入冥界。」
◇◇◇◇
布扬很清楚自己的一封信，会给冥界带去怎样的混乱，却无暇多想，单是一个黑水沼泽已经弄得他焦头烂额，差一点全军覆没了。
鬼界这池深水恐怕不易涉，偏偏他最依赖的斩风有意无意间避开商议军务，整日都与妖人们混在一起谈天说地，他也无可奈何。
冥武士们可不认识斩风，虽然对他的手段颇为敬服，但对于他对妖人的举动却不敢苟同，常常暗自嘀咕，有些话甚至传到了布扬的耳中。布扬听了既可气又可笑，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他在停留了七日后找上了斩风。
「老弟，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
斩风坐在群妖之中，正学着妖语，听到布扬的质问后，只是静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口里轻轻的吐出一字——等。
「等？等什么？」
想到冥界现在危机重重，想到元苏和断戈每天承受的压力，想到咄咄逼人的苍冥界，布扬的声音一下便扯高了。他咆哮的声音打断正在说话的妖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斩风这才缓缓转身。他并不是有意怠慢，只是不想把整个冥界的存亡背在自己肩上，那会与任务发生冲击。而且，布扬也需要自己的判断力，不能全依靠他。
「二十八支妖族，我们现在已经络上十五族，他们都愿意主动避开冥妖之间的战争。」斩风淡淡地开口道。
闻言，布扬有些目瞪口呆地道：「十、十五？我怎么不知道？」
流千雪抿嘴一笑，「在你跳着脚训练部下的时候，三位族长已经派人去办了。」
「这么说，你在等剩下的十三族？」布扬道。
「不。」
斩风斩钉截铁地回应，让布扬为之愕然，瞪着斩风看了半天，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缩在这毒水深处，不为了化解麻烦难道在等麻烦？
斩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才淡淡地道：「我在等鬼人。」
「鬼人？」布扬傻眼，虽然他听说鬼人伏击队的事情，但那样的小股鬼人根本没多少作用，否则鬼界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即便鬼人到来也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至少北面的那二十几万妖军不会在乎一、两支鬼军。
斩风知道他不懂，也知道他本就不是个喜欢用脑子的人。这位心胸宽广、作风豪爽的挚友是游荡天下、任侠除暴的料子，现在让他坐在统帅的位置上为千万人思考出路，实在有些难为他了。
于是，斩风朝璃欢使了个眼色。
璃欢心领神会，含笑应道：「那批鬼人实力不俗，领军者必是一位能人，他们游走于黑水沼泽，绝不是只为了击杀几个妖人，否则这里的妖族早就风声鹤唳，也就意味着那支鬼军另有任务。」
「说清楚一点，他们有什么任务？」
「我们。」璃欢微微一笑。
「我、我们？这是什么意思？」布扬越听越胡涂，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璃欢。
「鬼人势危，若无外力，恐怕难以起死回生。这支鬼军徘徊在黑水沼泽附近，目的大概只有一个，就是监视冥鬼通道的动静。之前妖人用巨墙封死出口，如今出口已开，大人您又带着部下过来，他们必然不会再等。」璃欢解释道。
布扬不解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出来与我们相会？都这么多天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应该也很清楚才是啊。」
璃欢淡然一笑，朝妖人一方努了努嘴。
布扬也不是蠢人，目光扫及妖人，豁然开朗，却有新的疑问产生：「既然鬼人碍于妖人不肯出现，我们为何还要在此等候？」
斩风也道：「老哥，鬼人是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作事素来谨慎小心，没有把握之前绝不肯露底。」
「难道你是想？」
「数日以来，这些妖人温和守礼、纯朴老实，本不该陷入战乱，鬼人必须明白这一点。」斩风道。
布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既然自己没有任何办法，也只能听斩风的。
不过没等他转身，一个黑影已经悄然无息地出现在枝头，冷冰冰地道：「有见识。」
斩风似乎早就知道鬼人潜伏在侧，扬眉扫了一眼，也不多言，这种场面交给布扬去说会更加得体。
布扬迎着鬼人走去，抱了抱拳，正色道：「我是冥界统帅布扬，阁下是？」
「我是魆冰魂。」鬼人全身包裹在黑衣中，只露着一双眼睛，看不清样貌，不过贴身黑衣把她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竟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让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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