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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食足良缘-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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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菜!全爷点了,我也上了,如何欺诈?”书玉身板挺得笔直,眼神犀利望向钱串儿,答得飞快。
“正是欺诈!什么样的豆芽菜要花上五十两?金子做得吗?你们几个自己有眼也不看看,这不是普通豆芽是什么?要骗人也不捡个老实没本事的,全爷是你们几个惹得起的吗?”钱串儿将关键台词喊了出来,瞬间口水飞去大片,将全福的头发也打湿了不少。
哼!没见识的傻蛋!书玉在心里骂了一句。
“全爷!”她本不去答钱串儿的话,直呼那已坐着嚼了半天,吃傻了的全福,“全爷,您试过菜了,这话请您带小女子回答吧。这是普通的豆芽菜吗?值不值五十两?”
全福此刻魂灵已出了体窍,正在空中盘旋不定,书玉一声轻唤方才令其归位。他眨巴眨巴绿豆小眼儿,恍惚失神地开口,道:“你在里头放了些什么东西?哎!没得说,我的舌头已被鲜掉了!”
此语一出,钱串儿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妈呀!这全福玩得是哪一出呀!忘了是今儿是干嘛来了?!
“全二爷!”钱串儿顾不上那许多了,就算再被爆头他也要说:“二爷忘性真大!早起大小姐说得话,莫不二爷全忘了?还有六麻子。。。”
“你少废话,给我滚一边去!”全福不耐烦地推开钱串儿,依旧紧盯住书玉问道:“喂全爷问你的话,你怎得不答?这里头到底放了些什么?”
书玉笑了,她早知道会是这样,对自己做出来的菜,她是很有信心的。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紫鲍虾仁云腿冬笋,与上好的鱼蓉,拌上小店特制调料与精制蟹油,”书玉话没说完,钱串儿又来劲了。
“打住!你这骗子可让我抓住了!才说了这一堆东西,在哪儿呢?烫里除了豆芽连个屁也没有!”
“自然不在汤里,若那样有什么稀奇?东西都在豆芽里呢!”酒儿得意万分地替书玉回答了,后者点头不已,含笑不语。
“豆,豆芽,里。。。。。”这回别说全福钱串儿,就连已上到楼上的几位全家家丁,也都傻了眼去。
“说穿了也没有什么。的确这些东西都入了豆芽菜内,借了高汤一浸,热气一逼,本身豆芽的清香,再合上内里各菜料的精华,此物望去便如玉脂初齑,吃起来先是清淡,过后各菜滋味泛上来,便觉味永。尤其放入蟹油调和之后,青精玉芝,集于一处,自然是鲜滑渑润,怡曼畅通啦!”书玉说得得意之处,少不得多提了几句,且是秋水双波,闪闪而动,流丹桃靥,隐隐生姿,别说全福看入了神,就钱串儿,也有些恍恍然了。
“怎么样?”刘妈妈见二个呆瓜听过书玉的话,皆不开口,心中自得,遂出声相问,“还说我们欺诈吗?”
钱串儿被这妈妈子一句话逼回神来,真神归位,邪气复又上涌:“一样欺诈!什么紫鲍虾仁云腿冬笋鱼蓉蟹油的,就值了五十两?翠海庄上好的燕翅席也不过只要二十两一桌,你们这里一小碗汤菜,就值五十两了?”
一听这话,那几个家丁又将刚刚褪下的臭脸摆上,手下跃跃欲试地,想要拉人。
“自然值当!”书玉一声怒喝,将众人再度镇住:“我且问你,翠海庄上好的燕翅席一桌要用几只紫鲍几只排翅?且不说我这里全用得是京城老字号里的上品,就只这个,”说着,书玉冲楼下叫了一声:“皮大叔,请将东西送上来!”
皮老怪楼下应了一声,吭哧吭哧地抬着个大竹篓子就上来了,嘴里吆喝道:“让开让开!长眼挡道,不是游魂就是撞尸!”说着便将那几个家丁挤出了门去。
“哪!”书玉指着老怪放在地上的竹篓道:“请爷自己看看,这紫鲍全是去了心的,鱼翅是过了水的,冬笋是去了尖的,鱼肉是去了骨的,蟹油是劈去了浮油的。凡最精华之处,都给这碗菜汲去了,爷自己说说看,值不值五十两?”
说到这里,书玉将自己纤纤玉指,全部冲亮展开坚起:“还有,这些肉糜是如何进入豆芽菜内里的?小女子手上这些针眼,又是如何而来?我们这里许多人,同时忙了一个午晌,到现在还没得空出来,这些人力,又值不值五十两?”
全福钱串儿,连带酒儿良儿柱子喜子,刘妈妈皮老怪,皆清清楚楚地看见,书玉双手,于寒风中微微打着抖,明显是用力过度,有些伤着了。
钱串儿不响了,看看地上被废了许多食料,再看看书玉的手,他空有一肚子坏水,却想不出好招来。
☆、第百八十六章 主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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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东恩馆,虽是新开小店,却也有自己风骨,莫说欺诈,就做坏了的菜,也是不肯端出来放去客人面前的。如今全爷吃也吃过了,见也见到了,若还要说我们欺诈,那没法子,要上公堂,要去见官,小女子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书玉此时完全换了脸色,本是一直笑意盈盈的面容,此时结上薄薄一层寒霜,更面对全福钱串儿这主仆二人,向前走了二步,全福身不由已,抬头看向书玉。
“要拉我去见官?悉听尊便!”书玉整个人如如孤鸾之在烟雾,凛然不容侵犯的模样,笔直地站着,不看全福,却望向钱串儿,冷冷开言。
“实话说于你们,我东恩馆可是京城里有名的东平楼做东家的,你们可别错打了主意!”听到见官二个字,刘妈妈一时心急,明知书玉会不高兴,也还是来不及的将这话吐了出来。
果然书玉听到东家二个字,身子便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不过全福他们是看不出来的,也就刘妈妈和酒儿看进了眼里。
其实东恩馆有来头,钱串儿已略有耳闻,不过没想到,来头那么大。东平楼他是知道的,以他这种专在清浑堂名里打茶围、吃白食、传签打知单,逢时遇节打秋风的清客来说,有名的老爷富贵人家,他心里都是有本帐,记得门清儿的。
不过全家也不弱,小姐将要嫁于京中轻车都尉,夏仁怀,又与黎知县交好,因此才这般于镇上耀武扬威。本想寻个由头,就算东恩馆有来头,只有正经差错,不怕扳不倒。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这蛇是有理由,有证据的。
只是没想到书玉如此厉害,差错竟半点寻不出来,自然也就再无理由闹下去了。若要硬起来瞎闹,明摆着自己是替翠海庄赶人,又怕这里真是东平楼后头撑住,到时候反叫黎知县难做。
思来想去,钱串儿犯难不已,心中便有些怨恨起刘麻子来。早知这事如此麻烦, 别说收了他十两银子,就收了一百两,也不干了!
倒是全福,一点儿没受此事影响,此刻心中唯念一事,那就是,桌上碗里,还余有一小半豆芽呢!
一时书玉们不开口,钱串儿也不说话,雅间也鸦雀无声地,双方正严阵以待,书玉们更是紧紧盯住钱串儿,防止他再出妖蛾子。
正当此时,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书玉眼下传出来,咕兹嘎咋,咕兹嘎咋。
顺着声音来源,书玉定睛一看,顿时就笑了出来。
原来,全福不管不顾,将那碗里剩下的菜全夹了起来,一股脑儿都塞进口中,复又猛然大嚼起来。
“看全爷此举,可知小女子所做无误了。不知这位爷,还有何指教呢?”书玉紧绷了一上午的心情,此刻已放松一半,再看向钱串儿,柳眉晕杀,凤眼含威,逼问了一句。
钱串儿答不上话,暗中捅了全福一把,全福回来脸来,因口中且发不出声来,便反推开他,瞬时就将钱串推开老远,眼里全是不耐,恨不能钱串儿消失。
书玉彻底轻松下来,回脸看看酒儿她们,也都是一脸微笑了。
“既然如此,全爷还请慢慢品味,小的们就下去了,后头还有道新栗桂花糕,稍后便到。”书玉早已是腿酸腰疼,见无事,便要赶紧下楼去。
“慢走不送!”钱串儿恨得牙痒痒,苦无泄处。全福倒一脸自得,唯可惜豆芽太少了些。
“哎呀!”待回到厨房里,刘妈妈便急急抱怨了也来,“刚才吓得我身上小衣也湿尽了!好个刺头儿行货子!看那瘦巴巴的样儿,明日盖个庙儿,立起个旗杆来,就是个谎神爷!什么样的鬼话也说得出口!摆明了就是有意寻事的!左一个全家,右一个翠海庄的!咦,等等!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书玉坐下来,笑道:“可不就是上回跟贵四在街上打架的那个六麻子喽!”
酒儿跳脚,道:“原来是他!我说呢,看那样儿也个不是个好人!怪道那瘦子总说什么麻子麻子的!”
书玉眯起眼睛,累得不想说话。
皮氏听见便有些担心地道:“想是见咱们生意好了,便有意找人来操蛋的!不是听说,麻子的姐姐,是全家大小姐的养娘么?”
酒儿小嘴儿崛得老高,不屑道:“那有什么?咱们东家可是。。。”
“行了行了!以后少提这个!”书玉突然变脸,不满地对酒儿斥道:“东家是东家,咱们是咱们!又跟他没有关系,说起来不过送了些东西在这里,难不成人家就要护你一辈子吗?大事小事都要替你解决吗?他是你哥还是你爹?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事事顺你样样依你!”
众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书玉这火从何而来,难不成小姐真与东家吵架了不成?!
“以后都别再提东家长东家短的了!做得好了,分于他钱就是,总是一有麻烦就去找人家,到底谁是老板?他又不曾欠了咱们!”这话与其说是给众人听的,其实更像是说与书玉自己的。
是啊,凭什么呢?他又不曾欠了自己什么?书玉闭上眼睛,心里百味陈杂。
“小姐,糕备好了,要不要送上去?”刘妈妈见书玉停下来不说了,方才小心地问了一句。
“酒儿,你去送吧!再看看那二位还有什么说的没有?若有什么,你能应就应,不能应了,再来叫我。”说完,书玉站起身来,她是真觉得累了,“我去后头屋里躺一会子。”
众人大气不出,眼看书玉出去了方罢。
一时酒儿去了,回来说全二爷嫌那糕少了不够吃,刘妈妈便又盛上一碟子,酒儿不肯再去,良儿接过手去了。
这里刘妈妈酒儿,并皮氏并凑于一处,说起悄悄话来。
“妈妈你说,咱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提起东家就生气?”皮氏心里忐忑,她是最不愿见书玉与东家闹翻的。
“我哪里知道?那天开张之日,东家来后头寻小姐说话,我跟你不是一块让出去的?也不知他二人在里头说了什么,小姐腿也烫了,人也不高兴了。东家更不提了,出去时我看脸色就大不好,过后也再没来过,连个信儿也没叫人带过。喜子也有几天没去城里了,不知那头怎么样呢!”刘妈妈边摇头,边有些叹息。
酒儿却不开腔,想起高易雸来,心中便隐隐有些明白,只是当着刘妈妈在这里,她不好说得。
“怎么不见你开腔?平日里话最多就是你了!”刘妈妈见酒儿竟难得沉默,心中顿时生出狐疑,拉住小丫头的衣角就问,“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于我知道!”
酒儿被她拉得吓了一跳,忙撇清道:“妈妈这话说岔了!何以见得我就该知道?那日东家与小姐见面,我在楼上,更不在场!要有事,也该你们最清楚才对!妈妈可是病急起来乱投医了,我又不曾单管屋里事儿往外学舌,哪里知道许多?”
刘妈妈听了,半信半疑,只是酒儿说得滴水不漏,她也无法驳回。
“对了,我后头楼上,看看小姐去!她也累了半日,我给小姐送点子蜜水去!”说完,酒儿抽身出来,兑了一杯木樨玫瑰橘蜜水,用个托盘端了,就要过去。
“还是我去,你那头还要叫使唤呢!万一那什么全二爷又闹起来,良儿顶不住的!小姐眼见累坏了,能办得了的,你就替小姐办了,也省得她再麻烦,叫她睡一会子也好!”刘妈妈接过酒儿的托盘,也不等酒儿说不,一径向外走去。
酒儿呆了半日,只得算了,复又向楼上去了。
刘妈妈蹑手蹑足地来到书玉房前,先在窗下听了听,见屋里没有动静,只当书玉睡了,便走去门口,将帘子揭开条细缝向里张了张。
书玉正靠坐在炕上闭目养神,一早便听见刘妈妈细碎的脚步声,见上楼来却不入内,知道必是在外头打量自己,这时便开口道:“是妈妈吧?进来吧,我醒着呢!“
刘妈妈见书玉揭穿自己,只得讪讪然,面带上三分笑,进来了。
“原来小姐没睡?酒儿想着小姐,怕小姐早起忙得上火,叫我冲杯蜜水上来,给小姐润润喉,下下火。”刘妈妈边说,边将个甜白小细瓷杯放到书玉手里。
书玉呷了一口,点头道:“好甜!这会子喝下去,着实舒服得很。”
刘妈妈书玉如此,心便放回一半,也就笑着应道:“可累坏小姐了!那什么全爷也算会折腾人了!好在这会子大势已去,再没什么可闹的了!”
书玉想了想,却摇摇头,道:“这可难说,今儿去了,兴许明儿又来呢?咱们开饭馆的,总归四面都是客,他只管来,我们不好不招呼的。”
刘妈妈哎哟一声,便道:“这样说来,那翠海庄什么六麻子不更得急眼了?偷鸡不成,可不是蚀了把好米了?”
书玉一想也对,便跟着刘妈妈呵呵笑了两声。
☆、第百八十七章 不期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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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见书玉笑了,心里方才松快了些,于是壮起胆子来,问书玉道:“小姐,喜子有几天没去东平楼了,算算还是开张前一天去的。明儿是不是,叫他再跑一趟?也该送些干货过去了。再者,咱们的炭也快没了,也该再买些回来。”
书玉沉默片刻,知道对方是找借口,也不并戳穿,只点了点头。
“小姐,说起这个来,小姐别怪老奴多嘴。如今东家与小姐是怎么了?好好的,倒闹得跟乌眼鸡似的?上回走时东家就不太痛快,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莫非与东家,吵嘴了不成?小姐从小到大,一向有事是不瞒老奴的,就说出来,老奴也好替你们劝和劝和。”刘妈妈见书玉这样,心里不免是疼的,于是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书玉还是不肯开口,又沉默了片刻,方才轻轻摇了摇头。
正当刘妈妈有些不知所措之际,酒儿推门进来,手里端了碗鸡汤索饼,说是皮嫂子下出来,送于小姐充饥。
“看你们这一个个的,当我病人一样伺候起来了?”书玉见状,忙从炕上下来,不过轮不到她动手,刘妈妈早已接过碗放去桌上。
“还烫手呢!小姐等凉了再吃!这鸡烫看着不冒汽儿,吃起来可将人舌头烫出泡来!”刘妈**话,叫书玉想起刚才全福被烫时的窘态,于是微微笑了起来。
“那人赶是走了?”书玉有些担心地问酒儿道,“你怎么不去前头伺候着?良儿一个人行吗?”
酒儿忙回道:“走了走了!才将桌上东西全扫清了,人便走了。不过那个姓钱的跟班走时还丢了句狠话,说要回去查查帐,看看咱们下的食料到底市值多少,若咱们亏了他一分一毫,他还是一样要打上门来,拖小姐去见官的!”
听到最后一句,刘妈妈几不曾暴跳起来,幸好书玉眼明手快,将她按了下来。
“随他去说!”书玉安慰刘妈妈道,“我们天生行得正,怕什么影子歪?他不过今天没占到便宜,嘴上讨个痛快罢了!”
酒儿点头,亦说确实如此,也就是跟班的闹了几句,正经爷倒没说什么,只不住问酒儿,那肉酱是如何弄些豆芽心里去的?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法儿来。
“你怎么回的?”刘妈妈生怕酒儿不知好歹,将书玉的秘诀说了出去,于是赶紧追问。
“我自然说不知道,全是小姐一人弄得,我们只负责备料,小姐才是动手操作的人。他听见这样说,也只得罢了。“酒儿答道,过后想了想,突然扑嗤一下笑出声来,情不自禁又道:
“那爷也不知整日里吃些什么?长得跟个球似的。若是走路上不小心叫人蹭了,就滚起来可怎么是好?”酒儿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将刘妈妈和书玉逗得同时咯咯笑出声来,屋里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立刻便缓和了许多。
“小姐,这全二爷不是个好人,咱们下回还是少招呼他为妙。”笑归笑,酒儿提到今日这二位,到底还是觉得心寒,于是特意正起脸色来,对书玉提道。
“咱们大门开着,还能拦住不叫客人进来?只听过客人挑店,还没听到店挑客人的呢!不过也不用怕,他来总归是为了吃,要吃什么我给他做就是了!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有意捣蛋,我潘书玉也不是好惹的!”说到这里,书玉将自家衣袖向上撸了撸,一付预备干架的样子。
酒儿和刘妈妈笑了,直说还有她二人呢,对付个球还用怕?
三人一起笑了一场,书玉方觉心里好过多了。
“小姐,“趁书玉吃面的时候,酒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旁说得闲话,”不过今儿这菜也玄乎得多。小姐是多哪儿知道,豆芽还有这种做法的?“
书玉笑着向嘴里塞进一口面去,又美美地喝了口汤,心想我会告诉你,我是前世在网上看到的么?
酒儿见书玉吃喝得挺香,不再想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转过脸来冲刘妈妈挤了挤眼睛,后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只得也笑了。
只是她们都不曾想到,这天中午才将刺头送走,到了晚上,东恩馆竟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喜子,楼下还有几桌?”书玉将炒好的肉片递去托盘上,见喜子过来端,便问。
“只得两桌了。一桌也快了,另一桌慢些,才叫烫了一壶土烧,正喝得起劲呢!”喜子匆匆说完,忙忙转身出去送菜了。
“这人也是,大冷的天也不歇着,尽坐在这里喝个没完是怎的!”因楼上无人,酒儿和良儿都坐在厨房里,取暖说话,听了喜子的话,酒儿不禁有些抱怨。
“你这丫头也傻了,人都在家里,咱们还做什么生意?巴不得都出来才好呢!”皮氏有意逗趣,挑着酒儿说笑。
书玉擦擦头上的汗珠,倒有些同意酒儿的话,实在她今天有些累了,就想着早些回房才好。此时正空,于是她走去门口,望望外头,见西北风呼呼扫过,将天井里几杆竹子吹得哗啦啦直作响,有些枯黄的叶子落下,带出些萧瑟寒意来。
“怕是就要下雪了。”刘妈妈见书玉久不开口,便走去她身边,看脸色如何。
“是啊,闷了几日,正是做雪,就下了也好,省得一日愁烦一日,总见天阴阴的,也不得阳光。”书玉口上答道,手却悄悄探进怀里,摸到那双玫瑰色的并蒂莲玉佩。本是冰冷的东西,叫她体温捂得温热起来,捏在手心里,将书玉的心也一并暖起,又似乎有红霞在内闪烁,流火欲燃。
刘妈妈不明其意,只听这话来得奇怪,正待再说,忽见喜子脚下带风地从前头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小姐,来客人了!”
书玉一听腿都软了,又来?
“来就来吧!你伺候着不就完了?点了什么菜?说出来听听。”
“来得不是一般人,是,是高家,高家三爷!”喜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得有些不太利索了,可书玉听到耳里,却如雷震耳,如石惊天,一下就呆住傻了眼。
高易雸来了?总算!!
书玉猛地将手从怀里抽将出来,不等他人再说,脚下如生了风一般,飞一般就窜了出去。刘妈妈是比书玉更急得厉害,听见高家二个字,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见书玉前头走了,忙不迭跟在她后头,也去了。
酒儿却是捏了把冷汗,因见地上落下那对玉佩,心里叫声好险!若叫刘妈妈见到了,还不知小姐怎么回话呢!幸好二人走得皆快,也就没顾得上理会。
于是酒儿趁人眼不见,悄悄将那玉佩拾了起来,藏进了自家衣袖里去。
却说书玉到了前面楼下,果然见高易雸坐在店堂中央一张桌子上,身后跟着的,不是往常所见长随跟班,却是鹂儿丫头。
“三爷!”书玉见自己心心念念,想了多日的人儿,突然就这样出现眼前,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脚下由不得就立住了不得向前,嘴上叫了声,眼里浮起一层薄雾来。
高易雸闻声而起,眼神直寻向书玉这边来,眼见她纤腰约素,莲步凌波,倩影娉婷地站在柜台后头,也情不自禁地将身子顿住了。
二人便这样隔了几步远,默默对视片刻,直到刘妈妈赶上前来,也叫了声:“高三爷!”方才打断二人绮思。
书玉率先回过神来,当了刘妈**面,她且不敢流露感情,于是垂首弯腰,对着高易雸福了一福,低低问声好。
高易雸自是回礼不迭,看出书玉为难来,便复又坐了下去,装做一切如常的模样。
“柱子你去,外头牵过高三爷的马车,后门处卸了,给那马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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