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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食足良缘-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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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几个丫头们都笑了起来,书玉心底啧舌,好个台家的小姐,竟说自己婆婆是小鬼儿呢!
  衣服穿好了,待丫头们在腰间系带挂物之际,兰纬瞥了书玉一眼,见其头上包着块包头,愈发笑得厉害,指着便道:“你头上什么东西?索性解开来散了倒好!”
  书玉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当真将那包头巾松了下来,一头油黑的长发,便在兰纬眼前一展无疑。
  “要不是嫂子催命似的赶着叫来,我哪有这样狼狈?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能见人就行了。”书玉趁酒儿替自己挽起头发时,对有些看傻眼了的兰纬道。
  兰纬静静站着,这时她方有机会,好好打量眼前这位她早已闻名,却于近日方得一见的,潘家小姐。
  见其身上并无繁复装饰,许是来得急了没顾上,许是天性如此不喜赘饰,不过简单一件蜜色缂金丝绣折枝梅蝶纹青鼠皮袄,一条玉色锦盘金彩绣绫裙,除一条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宫绦,头上身上再无他物。
  面上更是不曾施半点脂粉,虚鬟笼雾,腻颊凝花,淡雅别饶风韵,眉敛春山,含烟如笑,目欺秋水,娇盼欲流,此时正带些好奇地看着兰纬,想是兰纬看了半天,引得书玉不解起来。
  “嫂子看我做什么?头发乱了?酒儿,快快挽了起来,看迟了大*奶笑呢!”书玉一声吩咐,兰纬方醒过神来,赶紧以笑遮羞,又叫拦住酒儿,道:“别这样着急,蝶儿你去,捧我的两个最近常带的头面匣子来,今儿我替妹妹拈花戴玉!”
  书玉笑着让开,口中直道不敢,兰纬不管不顾,手里使劲,硬将书玉拽到镜前,正好蝶儿过来,兰纬开了盖子,便叫书玉自捡。
  开什么玩笑?当我是瑞芬曼英么?
  “不敢不敢,不必不必!”书玉边笑着让开,边从自己怀里,也掏出只小巧精致的剔红龙凤戏珠纹小盒来。
  “回来得急了,不及上头,东西我自带了,酒儿你也别脱懒了,赶紧过来,替我带起来!才我替嫂子捡了衣服,正好,这会子嫂子也看看,替我捡两件首饰吧。”
  兰纬愣了一下,眼光抬起处,正与书玉直视相对,书玉虽是笑脸,目光中却甚是坚决,兰纬情知不可勉强,于是凑过头来,又叫书玉快揭开盖子。
  “我的东西不过一般罢了,不能与嫂子相比,嫂子看了别笑就是。”书玉见兰纬不再坚持,心里松快许多,遂将自己头面匣打开。
  兰纬看时,原来里头是一套赤金镶青金石首饰,式样简单,却高雅大方。原来书玉有意带这套出来,不欲与兰纬争持之意。
  “这套正好,妹妹年纪尚轻,正不合太过复杂富贵的花样,没的白白湮没的如花容貌。”说着,兰纬从里头拈起一支金筐宝钿卷草纹金梳背,细看其上纹路,知道手工必是不凡,成色也好,光泽鲜亮。兰纬也是用过见过的,知道潘家基底,自比钱家不同。看这东西便知,大约与宫中所用之物也不差许多,心里不禁黯然神伤,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人外更有高人在。
  待二人齐齐穿戴好了,书玉便催兰纬快走,后者好奇看她一眼,问道:“走?去哪儿?早饭还不曾用呢!”
  书玉奇道:“嫂子不去给太太请安么?”
  哪有媳妇早上起来,自己先吃了饭,不去给婆婆问早安的?这可是在古代!
  兰纬却笑了,摇头摆手道:“我这里却不讲究这一套。太太也说了,不必每日早起过来,她管家呢!事多人忙,咱们不去给她添乱倒好。”
  书玉听了,便有些犹豫。兰纬看来是嚣张惯了,可她不同,她在钱家是客中,万不能这样不知礼不守规矩,白白给钱太太落下口实。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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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纬看出书玉有些踌躇,招手叫过一个小丫头来,吩咐道:“去太太屋里,就说表小姐在我这儿呢!我留下她了,让表小姐在我这里用早饭。”
  小丫头应声去了,书玉看了看兰纬,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大哥哥走得倒早!这会子工夫,已经出去了?”书玉这时方想起来,没看到钱帆的影子,便无意识地问了一句。
  兰纬听她说起,方叫过蝶儿来,道:“去外书房里,看看大爷起了没有?若起了,叫过蕙儿来,说我还要使她呢!叫她将爷的铺盖收拾好了就过来!”
  书玉心头一冽,心想怎么大爷不歇在自己房里?倒去了外书房?跟兰纬吵架了不成?记起昨晚席之事,书玉不觉有些替兰纬担心。以钱压服婆婆是一回事,可自己丈夫那头,又怎么交待呢?他难道眼看着这样,心里就没有气?
  兰纬却不理会,掉过头来就叫:“看看春娘子好了没有?若好了,传饭吧!”过后想起什么来,便又加上一句:“叫她人也一并过来,表小姐在这里呢!昨儿的故事正好接下去说!”
  丫头们笑着去了。
  一时饭到,几个丫头穿梭不住,瞬间就将外间一张紫檀雕花桌填放地满满当当。
  “妹妹请吧!”兰纬亲热地挽起书玉的手,将其带到桌边,又安排她坐下,自己却站在书玉身边,细看桌上有何食物。
  书玉一眼便瞧见一碟酱渍兔腿,望去柔曼殷红,晶莹凝玉,上头还细细撒了些热气腾腾,显见得是才现炒出锅的花椒盐,配上面前蓝釉小碗里香扑扑的粟米八宝粥,实在太合适不过了。
  “妹妹喜欢这个?”兰纬看出书玉心思来,忙亲自动手,将那一碟子兔腿挪到书玉面前,又拿起筷子来,欲替书玉挟上一块。
  “嫂子不必多礼!”书玉忙拦住了不叫她动手,又嗔酒儿道:“后头站着也不知道伸伸手!难不成咱们就使唤起大*奶来了?”
  兰纬归了座,口中却还在笑道:“这有什么?叫我伺候妹妹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书玉不觉抬头细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有兴趣?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知道,想得到的?
  兰纬似看不懂书玉的眼神,一脸无辜。正好春娘子这时进来,兰纬便赶紧叫她过来:“来来,表小姐有话要对你说呢!”
  书玉知道她在打岔,心想我有什么话说?不是你急着要听我在外头的故事?慢着!书玉忽然想起,兰纬总想知道,自己在外头有什么新鲜事,这话她也不是说过一回两回了。如今借了春娘子之名,她更逼得厉害,难不成,自己在外头有什么,是这钱家大*奶,心心念念,想要一探究竟的?
  忽然书玉脑中灵光闪动,颜这个字,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颜家!
  颜太太和颜大*奶来时,兰纬与她们热烈地互动,颜太太对兰纬说话时的惋惜神态,一时间齐涌上书玉心头,她的心头霍然开朗,兰纬的心思,正于一团迷雾中,隐隐显露出来。
  只是,是颜家大爷还是二爷?
  不,不会是大爷,看兰纬与颜大*奶间,有说有笑,神态自然,且若是大爷,她没必要从自己这里打听消息,自己从来没见过颜家大爷,只听说对方是一早就定了亲的。
  那么,想必就是颜予轩了?
  怎么又是颜予轩!这个长了一双桃花眼的妖怪,要迷死多少女人才肯罢休!
  书玉心中生出恼怒来,却突然又打了个激灵,自己是不是也被他迷住了?
  春娘子早已在书玉面前站了半日,见其就不开口,只好不解地看向兰纬,后者倾身向前,轻轻拍了拍书玉双手,问道:“妹妹,怎么了?”
  书玉正想到可怕之处,不觉被兰纬拍醒,方才想起前情来,又见春娘子一脸疑惑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好意思起来。
  “春妈妈,你这肉酱得太好了,五蕴七香,愈嚼愈有味儿,我竟吃得呆住了呢!”书玉一句混过尴尬,春娘子被恭维得笑出声来,又低头说过奖不迭。
  于是书玉便问些春娘子村里小事,又说些毛娘子与候千户的趣事,春娘子听了,先还摒住,过后忍不得,捂住嘴笑道:“毛婆子还是这个性子不改,好大的胆儿,竟敢跟主子吵架呢!”
  书玉尚不及开口,酒儿抢着就道:“可不是?这还不止呢!她就有本事,强着千户从了她的意思才罢!如今正是毛娘子在东恩馆里打点厨下,候千户也就跟着到店里,一日三餐地用饭了!”
  书玉回身嗔道:“没大没小!在外头这样也就罢了,如今进了府这样还了的?叫大*奶看了笑话!”
  兰纬忙道:“这有什么?我就喜欢听人说话,整日里闲坐也闷得很了,酒儿你别听你家小姐的,多说些于我听才好!对了,你们那个饭馆子,名字叫什么,东恩馆?为什么起这个名儿?”
  终于问到正题了,书玉心里别的一跳,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一双秋水双波,饱含深意,就向兰纬看去。
  兰纬眼中隐隐灼灼,写满了心思,却是笼于迷雾烟水之中,见人一眼望不穿的。
  “是啊,是叫东恩馆。因东家对我们太好,事事都帮衬着,若没有他,咱们那饭馆只怕就难开出来。所以小姐说了,该叫东恩馆才是!”酒儿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见书玉久久没有开口,便又一次抢在了头里,开了腔。
  书玉回身扫过酒儿一眼,后者这才觉出异常来,立刻将嘴嗦住,兰纬深深地盯住书玉,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你们太好?还是只对其中一个人好?她在心里发问。自己是费尽了心思,却不曾得到过一个好字,可眼前端正坐于自己下首的这个姑娘,却得到了他全部的好。
  为什么?!这是她几天来,日思夜想,纠结不已的问题。她究竟比我好在哪里?
  这才是兰纬总要拉书玉过自己院里的真正目的。只因她试图要看清书玉,看清对方,毕竟哪里高过自己。
  “奶奶,蕙儿回来了,说大爷去了给太太请安,就不过来了。”外头丫头进来,打断了屋里安静到有些凝滞的空气。
  兰纬不耐烦地点头,示意知道了。
  书玉注意地看着对方,心里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怜悯。想必兰纬是看不上钱帆的,因此才纵容了对方宠纳自己的丫鬟,只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大房里没有姨娘?若是有个姨娘,再有个孩子,钱太太那头,不也好交待了吗?
  “奶奶!”蕙儿果然跟了进来,看着兰纬,陪笑小心翼翼回道:“昨儿爷喝了一夜的酒,到天亮才打了个盹,我并没有。。。”
  兰纬大怒,手起掌落,只听得啪一声脆响,蕙儿脸上立刻高高红肿起一片来。
  “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正跟表小姐说话?我不要听这种事,你最好叫大爷封了你做姨娘,那我才叫省心咧!”
  蕙儿手捂着脸儿,眼眶中擎着两行泪,再不敢开口,蝶儿上来,将其推出门去,口中只道:“别在这里现眼,惹得奶奶生气!出去出去!”
  书玉默默无语地看着这一场戏,心里愈发明白起来。
  兰纬回眸,正撞见书玉知情善察的目光,心里发慌,脸上作烧,强笑道:“叫妹妹看笑话了!我屋里就是这样没规矩,妹妹当作没看见,别放在心上!”
  书玉摇摇头,微微笑着,话里有话地劝道:“嫂子多心了,妹妹不敢多事。只是想着,过日子,哪家都是一样,哪有不磕个碰着的呢?只是凡事过去了,就该又它过去,总抓住那些无用的,对自己没有好处,就有个善意在眼前,被那旧事挡了,只怕也难以看清。待到错过,再后悔又迟了。 当然,这是妹妹一点儿浅见,听不听的,在嫂子自己。”
  书玉有些担心地将话说完,她不知兰纬会有何反应,便注意地向其看了过去。兰纬却只管将头偏了,本来一双明眸,低眉敛神,只盯住桌上一碟子薄脆,默不开腔。粗看她,整个人如老僧入定,动也不动一下,只是细辨之下,其耳边一双镶宝丁香,如被风吹过一般,左右摇摆不定,正如此刻其主人的心境。
  半晌,总算听见兰纬出声,只听她脉脉含情,幽幽然道:“妹妹说得这样容易,其实做起来,如逆水行舟,但只略起松懈的念头,以前种种努力就全作了泡影。”
  是啊,忘记一个人有多难?书玉再度想起此时不何身在何处的高易雸来。的确,想要忘记一个曾让自己心动的人,实在是太难了。记得歌里不是说?思念是一种病,无药可治的病。

☆、第二百五十二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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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兰纬说起那话头来。蝶儿冲屋里余下几个丫头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知趣,悄悄走了出去。过后蝶儿又叫酒儿:“好妹妹,昨儿我得了块好鞋面子,你帮我看看,怎么用线锁出山头来,方显得花样不俗?”于是也将酒儿带了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书玉与兰纬二人,对面一桌子珍馐美味,却只觉得如噎在喉,食不知味。
  “其实,我是愿意做小的。”静了半天,令书玉想不到的是,兰纬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话。
  “我本是姨娘所出,在台府也因此受气不少,总叫我庶出的丫头,就寻婆家,也不认真。若不是颜夫人喜欢,只怕也没人会动那样的心思,想将我送进颜府。”兰纬此时如中了邪一般,憋了许久不曾吐露的真情,徐徐从她口中流淌出来。
  书玉不想听,却不得不听。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树洞,兰纬要得只是宣泄而已。只是她不想听也得听,只因难得的是,兰纬对自己这般信任。
  “颜夫人虽喜欢我,却也对我身份有所顾忌,便问我可计较名份。我等了多时,总算可等到她这样一句。恕不知在我心里,就算给他做个贴身丫头,也是心甘情愿的。只盼能天天看得到他,与他说得上话,我只这样一个念想,再没别的奢望了。”
  兰纬说着话,那眼里的泪珠儿便顺着杏靥婆娑而下,端得是幽怨不胜,看好似带雨梨花,一树间娇柔欲坠。
  书玉心里明白,这个他,必就是颜予轩无疑了。
  “嫂子,莫非你见过颜家二爷不成?”书玉看兰纬一往情深之态,忍不住开口相问。
  兰纬凄然一笑:“见过?岂止。我与他可算青梅竹马。台家与颜家世代交好,从小轩哥哥便与我家几个兄弟姐妹常来常往,我爹也喜欢他,每回来了必不叫就走,总得住上几日方才许回。”
  “在我幼年,每回与兄弟姐妹们嬉戏,总要做嫁娶的游戏,有轩哥哥在,我便只做新娘,他做新郎。”兰纬的话,一字一字刺进书玉耳中,她几乎分辨不出,对方是有意刺激试探自己,还是无意将心门打开,一吐旧事了。
  小时候的营生,还提他做什么?
  谁说是小时候?我必要做你的新娘,不管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
  撒娇撒痴时说的话,尤在话边,只是说话的那个人,早已不在眼前。
  “既然你二人幼时如此相好,为何长大以后。。。”书玉问到一半处,便被兰纬凄冽的笑挡了回去。
  “我对轩哥哥一往情深,可他只说当我妹妹,从小到大都是一样。游戏只是游戏,游戏里,谁来做他的新娘都是一样。他这样说,也确实是这样行的。听说这京里京外,多少花魁娘子都奉他做圣人,只因他来得匆匆,去更匆匆。没一个能留得住他的心,我自问不是庸人,也一样留不住。”兰纬说得这里,方才抬起红了大半的眼眶,直直向书玉看来。
  “从来只有女人为他留恋,没听说他为哪个动心牵挂,如今,这惯例竟似要被一人,打破了。”
  兰纬的话,和她灼人的目光一样,惹得书玉身抖心颤起来。那日雪夜,她与颜予轩似有默契,一个癫狂发泄,一个默默从旁守候,如今想来,面对兰纬,书玉竟有些抬不起头似的。
  当然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更不必对兰纬愧疚。可不知怎么的,面对那双盈盈欲滴的泪眼,书玉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滋味,涌了上来。
  “你二人这里做什么呢?怎么一个跟的人也没有?丫头们呢?”不知何时,钱帆从外头进来了,见书玉与兰纬默默相对坐着,既不说话也不动筷子,于是奇怪地问道。
  兰纬满心委屈,此时她最不愿意见的就是钱帆,于是任性掉头,不理不睬。
  书玉见她如此,只好自己起来,见过行了礼,又笑对钱帆道:“嫂子跟我说笑话呢,只是我天性愚钝,不知好笑,嫂子生了气,就不理我了!”
  钱帆心头有数,见兰纬性子上来,不好多说,只得一笑而过。书玉见不是事,知道再难留下了,便叫酒儿,又对钱帆道:“我也出来好一会子了,正要回去。大哥哥来得正好,嫂子就交给你了。”
  钱帆听出书玉话里意思,敏锐地抬头,看了书玉一眼。书玉冲他微微一笑,告辞而去。
  钱帆看着书玉出去,又静静等了片刻,方才又问兰纬:“你们说什么了?怎么我一来倒不吭气了?”
  兰纬暗中将泪拭尽,这才转过头来,也不看钱帆,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粥,又皱眉道:“冷了!蝶儿,收下去热热!”
  钱帆慢慢坐在兰纬身边,拉过她的手,含笑再道:“又有谁惹得我们大*奶生气了?”正说着,蕙儿进来收碗,钱帆一看其脸上红肿,便立刻手里一紧。
  兰纬觉得了,抬头冷笑道:“怎么是你?如今我不敢使你,你正经叫蝶儿进来。明儿打发人收拾你的东西,你只去大爷外书房里罢了!”
  钱帆听自家娘子这样说,不怒反喜,当下将兰纬的手紧拉进自己怀中,又冲蕙儿摇头,后者会意,慌不迭就出去了。
  “原来是在下的错,我不过留个丫头伺候一夜,娘子就这样伤心动怒,怪我,怪我!竟不知怜香惜玉,误伤了佳人春心!该打该打!”说着,钱帆嘻嘻笑着,拉住兰纬的手就在自己身上拍了一下。
  不想兰纬暗中用力,这一下竟打得极重,且正打在钱帆心口,钱帆立即就喘不上气来,口中喘着,眼里诧异。
  片刻,钱帆将怀里兰纬的手缓缓放回原处,自己则站起身来,换了一付腔调,冲兰纬冷冷道:“太太说了,晚些时间就该祭祖了。因今年你是头回,特意叫我回来嘱咐你一句,平**弄性也就罢了,今日不可恣意妄为,老爷最看重此事,他是轻易不发火的,若惹急了,却是兔子也要咬人的!”
  兰纬听过后,冷笑回道:“倒叫太太费心了。只不知这话是老爷的意思,还是太太拿了老爷作挡箭牌,借机宣泄昨儿吃饭时的不满?”
  钱帆见兰纬还是这个做派不改,自己对她已是百般忍让,她竟半点不领情,说出话来,硬绷绷冷冰冰,比外头结了冻的石头还没有生气。
  因此他心里也有些火起,只是还强忍着,淡淡回道:“话我反正传到了,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不过初四你要回娘家去,太太也一并要去的,若闹得大了,只怕你脸上也无光,岳丈那里,也不好看。”
  一句话触中兰纬痛处,于是一点红从耳畔起,须臾紫遍了双腮,她将蛾眉紧蹙,双目圆瞪,直冲钱帆就斥道:“我有什么有光无光的?台家上下没人不知道我是姨娘养的,庶出的丫头!如若不然,怎么会被送到这个鸡窝里来?只这样就够招人笑了,还说得上好不好看?若太太再将我给她的衣服头面一齐穿戴起来,跟我过台家去,那才真真招人笑话,也才正经叫你们钱家没脸!”
  钱帆听她这番无理强词之后,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双拳捏得铁紧,左手高高举起,竟要冲兰纬那张俏脸,直落下来。
  兰纬不避不让,直愣愣地看着钱帆,一双秋水双波,盈盈不断地直看进钱帆的双眸中,似在说:“来呀,打呀!
  钱帆不声不响地收了手,回过头去,不肯再看兰纬,也不说话,转身揭了帘子就向外走去。
  兰纬一人独坐于桌前,面对一桌残羹冷炙,只觉浑身乏力,似自己的魂灵已浮然而去,留在此地的,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
  书玉回来院里时,正撞见常妈妈又在骂人,不过这回,书玉不再装聋作哑,而是直接就冲她走了上去。
  “妈妈这是怎么了?大节下的,怎么又在这里骂人?”
  见书玉盘问自己,常妈妈颇感意外。她仗着自己是钱太太的人,在这院里作威作福的惯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质问自己呢。
  “我当是谁?原来是表小姐。表小姐来得正好,你给凭凭这个道理。昨儿刚刚丢了一支凤钗,因小姐说了不计较,也就遮过去了。这几个丫头片子们不知好歹,今日竟又来生事!太太已是早说过了,今年一切节俭,该省能省的,都要省着些才好。二小姐吃穿用度,一应都是全的,如今被几个跟着的小蹄子撺掇着,竟要外头买鞋面子去!且不说如今正值年节,外头没有店铺开门。就有地方买去,哪有多余的银子呢?!”
  书玉一听又是这事,一股气直涌上心头,你这刁奴恶才也太过份了!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常妈妈我问你,既然你管着姑娘用度,正经一月姑娘,有多少银子的份例?”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姐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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