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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主穿越到男频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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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救不回奄奄一息的少年郎。
  临行前,崔琬收了许多人的谢礼,他们让她好好医治他们的儿子,他们的愿望很简单,不求家中孩子能封爵立功,只求能平安归来。
  蒋冉这次沉默的时间久了些,最后她只长叹一声,说道:“自韦朝时,这天下乱了百年有余,天下人没有时间等了。”
  自从诸侯立国,曾经还能吃上两口饱饭的贫民,到如今已经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了。
  “崔医师,你出身世家,后来你出来行医,见到的也都是我华国的子民。你有亲眼看看这天下吗?你可知,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有多少人被世家夺去了一切?在绝望痛苦中度日死去?”蒋冉想起了小时,她天生力气大,吃得多,而她家有五个兄弟姐妹,母亲还怀着孕,家中没有粮食,一场旱灾,母亲与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死了,她的兄弟姐妹,如今全不见了。
  或是死了,或是成了别人家的奴仆,谁知道呢。
  她幸运的靠着一身力气在山里活下去,若不是蒋将军将她捡回来,她还是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野人。
  “你可怜死在战场上的兵,那你为什么不能可怜可怜,那些吃不上饭,被活活饿死的贫民,还有那些明明认真的过着困苦的日子,却因为一次小事,被世家夺去一切的人。”
  崔琬后退半步,缓缓摇头,“世家,也不全是蠹虫,也有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之人。”
  “我没说他们,我是说有些人,因为战功会封爵,所以妄图阻止战争,明知道这是必打的仗,还一直在后头叫嚣停止,满嘴假仁假义之人,这些人,在世家中也是存在的吧?”
  崔琬听完蒋冉的话后,像逃一般的离开了。
  她和王上同年,上霸崔家是最先投靠王上的世家之一,崔家的人都很明智,他们看得清天下大势,她的嫡兄崔信深受王上重视,是王上跟前的重臣。
  崔琬想起了小时,她喜欢医术,但她是世家女,她不能学这种贱业,母亲心疼她,允许她偷偷私下学。她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光明正大的行医救人。
  这个愿望,是因为王上才实现的。
  王上身边没有亲近之人,为了讨好王上,崔氏选了几个侍女送过去,后来从侍女口中得知王上缺少善于医术之人,崔氏才想起崔琬。
  崔琬不负家族所想,她一直做得很好,比她的嫡兄还要好,她是江尤非常信任的医师。
  她本以为,她能看清这世间生死之事。
  如今才发现,医者,治病救人,却救不了世。
  华魏北三国之战,打了整整两年,这两年,先是两国同时打北,北国被打废了,只剩下一座珠城还顽固抵抗,魏国想要独吞北国地盘,与华国宣战,华魏又打了起来。
  江尤不希望让战争消耗太多兵力,于是拿出了钢铁冶炼技术。
  之前她不拿,是怕死人太多,如今局势几乎稳定了,拿出来正好可以加快结局的到来。
  更为锋利的刀剑,更为坚固的盾牌,更为强大的攻城器,先前几乎势均力敌的局面,在华国的新装备上场后,成为一场带有压倒性的战争。
  技术碾压,让魏国对此毫无反抗之力。
  本想独吞北国的魏国,被华国打的丢兵弃甲,不光没独吞北国,甚至还丢了十座城池,华国的地盘瞬间扩大许多,地图上,已是一片红。
  四年之后,江尤踏上了妫浔走过的城墙,金林,归于她手,正如这天下,也是唾手可得。
  她今日是来见一个人的。
  如果不是这个人,北国不会这么快被打废。
  清隽文雅的公子,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时光并没有在他身上落下太多痕迹,他还是那么夺目。
  江尤在看到北子童时,突然明白了当年妫泱对他说一生只你一人的心,可惜的是,人心易变,音容犹在,爱已不存。
  “恳请南王,允许在下领兵,攻入珠城,诛杀贼首妫泱。”北子童笑着说,他的眼底再也不见曾经的温柔,剩下的是刻骨难消的仇恨。


第68章 奉我为皇
  北国的风光,犹在冬雪之后。
  江尤记得曾有一位伟人作出一首词; 里头写着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她没亲眼见过; 直到她在北国外度过第一个冬天。
  最冷的时候,珠城大雪纷飞,自水路走,还没到珠城; 河面就冻成了冰,那冰极厚,人在上头走的稳稳当当。北国的兵习惯了这样的寒冷,华国的兵即使有棉衣穿着; 也被冻病了不少。
  “不该在冬日陈兵于此; 若不是有棉衣送来; 恐怕会出大事。”蒋文蹲在火堆旁烤火; 小声的同身边的人说着话,他身边蹲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麦色的肌肤; 右脸颊还有一道疤,双眸狠厉,身上气势逼人。
  这是华国唯一的女将军——蒋冉。
  “你还想留北国过年吗?”蒋冉就看不上蒋文犹犹豫豫的样子,蒋震怎么会有个性情如此温和的族弟?
  蒋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看他笑的那么憨傻,蒋冉更气了。
  “北子童之前向王上请命; 要亲自率兵攻下珠城,他还没编入华国的军队,只能带着原来的属下去打。你说,他如果入了城,他手底下的兵,究竟是听他的呢?还是听北王的。”
  蒋冉可没有忘记,北子童曾经也是北国的将军,他手底下的兵大多都是北国人,如今吃着华国的兵粮去打北国,若是他改了主意,又叛变了,谁能拦得住他?
  “不会吧,北子童他和北王反目成仇,北王之前命令窦长愿追杀他时,可是半点没留情面,他对北王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再背叛华国?”蒋文觉得不可能,北子童又不是个傻子,两国交战,他在两国之间来回跳着玩吗?真要是干了这种事,华北两国能活撕了他。
  “那可不一定,若没有爱,何来恨?”蒋冉还是不放心,她对北子童一直颇有成见,尤其是在江尤答应北子童的请求后,她更看北子童不爽了,“我之前碰到花容姑娘,她说北王的嫡子前几天降生了,北子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你去告诉他。”
  “蒋冉,这样不好吧?北后之前污蔑北子童轻薄于她,惹得北王和北子童反目成仇,这消息告诉北子童,北子童会被气疯的。”蒋文总觉得北子童和原攸性子有些像,都是那种看上去温和,实则手段狠辣的人,他怕原攸,也怕北子童。
  “哼,你这瞻前顾后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大将军怎会有你这样懦弱的族弟,你不去,我去!”蒋冉说着就要离开,蒋文赶忙拦下她。
  蒋冉那火爆的脾气,叫她去,就是去结仇的。
  不得已之下,蒋文只得去找北子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惊讶的是,北子童的反应很平淡,就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般。
  “多谢文少将转告,少将可用过午膳了,要不要留下一起吃?”北子童见蒋文傻愣愣的看着他,好脾气的笑了笑,还打算邀请蒋文一起吃饭。
  蒋文这才意识到,他这过来,正好碰上饭点了。
  不怪他碰上,他是下午过来的,这个时间华国还没吃晚膳呢,北国一日两餐,北子童习惯下午早些吃饭,这才碰上了。
  “不了不了,我们都是晚上才吃,北大人你继续吃,在下先走了。”蒋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行礼要走,只是他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北大人,北后生下嫡子,你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我不恨她,也不恨无辜稚儿。”北子童恨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给了他前程锦绣,又给了他刀光剑影。许了他一生平安,又毁了他半生顺遂。
  正如北子童所说,他不恨任何人。一月之后,新年刚过,珠城破了。
  北子童亲手杀了妫泱,江尤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遗憾。
  “既然妫泱已死,王后殉情,那就饶了北国王室其他人吧,至于妫泱的儿子,虽说稚子无辜,但他终究是北国王室唯一的血脉,不能留。”江尤知道,这些和孩子没关系,那孩子刚刚出生一个月,什么都不知道。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必须斩草除根,不能留有后患。孩子不知道,但那些妫泱的心腹,北国宗室其他人,可不会放着一个北国直系血脉而不去利用。
  花容沉默了一瞬,略有迟疑的说道:“北子童杀了妫泱后,就抱着那个孩子,自城楼一跃而下,跳楼自尽了。”
  江尤不知道这年头的人是不是都这样,活着不好吗?一个个的都玩跳城楼自尽的招数。
  “所以我才说,我不喜欢聪明人,聪明人总会想的太多,不把自己当回事。”妫浔是如此,北子童也是如此。
  外人的看法很重要吗?那些难听的话语,各种厌恶复杂的目光,还有别有用心的利用,真的很重要吗?
  江尤不理解,她不是个会为了外人改变自身想法的人,她绝不会因为外人而伤害自己。如果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她,那就是宁叫我负天下人。
  北子童身为妫泱的男宠,如果他为江尤效力,会成为江尤名声上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再者他是用北国的兵杀北国的王,还亲自杀了一国之王,这是世家大族无法容忍的以下犯上。
  同为世家出身的赵赟,因为杀了江白,受尽天下士族唾骂,北子童出身低微,比赵赟又能好到哪儿去?
  前尘往事终随风,江尤命令他人将北子童的尸骨好生收敛,葬于天上京外,这是北子童最大的愿望,他曾说,他喜欢天上京的人,喜欢天上京的糖果,如果有机会,他还想去天上京吃一次糖果铺子的糖果。
  只是这次,他要自己抱木盒子了。
  北国被尽数攻下,江尤的地图上又添了一笔红,接下来,就只剩下魏国了。
  魏国如今南北均被华国围着,东西是一片草原,那边根本就没人,也不适合人类居住。
  但魏王别无他法,华国吞了北国后,就开始修生养息,如今华国已经基本将那些土地消化完了,他听到了华国征兵的消息,坐立难安。若是等华国来攻,魏国肯定是赢不了的,为了不步其他几国君王的后尘,他只能带着亲信家人去往更西的方向,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寻找一线生机。
  江尤是在三年后的一天,突然听到魏王扔下国家奔逃的事的,那会儿天气回暖,阳春三月末,草木已复苏。
  至此,天下,尽归江尤之手。
  “魏王逃了,咱们华国刚刚要兴兵伐魏,魏王就逃了!须水的贾文渊说服了魏国大部分士族,投靠王上。”花容笑的特别灿烂,她从没有笑成这样过,像一朵花,“曾经身负盛名的世家子中,除了庆和窦长愿为北国而亡,其余三人,都已臣服王上,王上,万年!”
  她说着,诚心实意的跪伏在地,行了大礼。
  江尤这才意识到,魏王奔逃意味着什么。
  十五岁的江尤,还是个被幽禁于孟王宫偏僻之地的公主,她即将嫁给自己不想嫁的男人,走上死亡的路。二十五岁的江尤,成了天下共主。
  “将这条消息公布于世吧,去请孔直、崔信、原攸、郑顺、蒋震、蒋冉前来议事,今天下终归一统,该商量商量祭祀之事了。”
  江尤眼角流出一抹笑意,天下一统,她心中轻松了些许。但她知道,更重的挑战在后头,她还不能马上松懈。
  听闻此事后,孔直等人也十分惊喜,魏王奔逃,不用打仗就将魏国收入囊中,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恭贺我王,终成大业!”
  六人分属三门,孔直崔信是官府衙门,象征着大半官场,原攸郑顺是监察司,是另一半官场,蒋震蒋冉是军队,如今他们六人跪在殿下,冲江尤行了大礼。
  “起来吧,这等大礼,还是等着祭祀封禅之时,再行不迟。”江尤想到如今朝中职责分布还不清晰,士族势力庞大依旧是个隐患,就觉得头疼,“为华国国祚绵延,吾有意行祭祀之礼,为华国祈福。天下一统,无有他国,华国应以前朝为鉴,不得分封土地于公候。依诸位看,此法可行?”
  韦朝之所以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诸侯立国,这事儿江尤早前就透露过口风,她一统天下后,不会封他人为公候,然后分地。
  原攸等人自然答应,这事儿损害的是他们的利益,他们却毫不介意。
  只因在追随江尤的那一刻起,他们一生追求的就不止是封侯拜相了,他们跟随一个女子,夺得了天下,史书注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青史留名,后人永记,这才是他们想要的。
  “吾统一中原大地,自认德兼三皇,功盖五帝,自今日起,自号名为皇帝,称始皇帝。”江尤想来想去,还是皇帝这个称呼更适合她。
  既然一统中原了,为何不称皇称帝呢?
  孔直原攸等人行礼,高呼拜见皇帝,以此表认同名号。


第69章 变法前期
  “听说了吗?今年的科举,和往年不一样了。”
  酒楼之中; 两男子对坐; 一人冲另一人说道。
  另一人摇摇头,“科举能与往年有什么不同; 还不是藏书学院和桃李学院的学子去考,考中者为官,考不中回去读书,下一年接着考呗。”
  “一看就知道你不关注这朝堂大事; 自五月封禅之后,咱们华国就成了唯一的王朝,王上自号皇帝,如今朝中大臣都尊称一声皇上; 今年的科考是皇上登基之后第一次开科; 皇上下旨; 无论是否出身学院; 都可以去考,哪怕是贫民奴隶,都能考。”
  奴隶; 这个词在华国算是少见了。
  这年头人都能吃饱饭,除了那些贪慕虚荣的人家,谁家都不舍得当儿当女,大多是去做长工短工。所以华国的奴隶,多数是官奴,也就是其他国家的俘虏; 还有世奴,即父母双方都是奴隶出身,那儿女自然也是奴隶。
  官奴不能自赎己身,其他奴隶是可以赎身的。所以奴隶能考科举,这一规定,应该是指官奴。
  “咱们王上,不对,是皇上。皇上真是位仁德之君,天下刚刚平定,那些官奴就有了出头之日了。”
  “对啊,咱们皇上是始皇帝,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乃千古未有之人。”
  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说华国如今的女皇江尤的功绩,从一开始的天上京,说到了凤栖城,又说到现在四通八达的道路,日益繁盛的生活。
  听的周围百姓连连点头,只是其中一个坐在他们身边的客人,脸色有些奇怪,等两人说话说累了,他插了一句嘴,“你这厮看公文时,是不是没往下看啊?”
  看公文?
  说累了的两人对视一眼,一开始挑起话题的人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这人粗心大意,总会漏些句子,不知下头是什么?”
  他还真没往下看!
  那位陌生的客人脸黑了一瞬,后勉强露出一个笑,说道:“下一句是,废除贱籍,贱籍之子女,均为贫民,可读书入仕。”
  这一句话,叫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都惊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贱籍?仁兄是说,娼妓戏子出身的,也能读书入仕了?”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一层楼气氛,如同油锅里落了水,瞬间炸开。韦朝有规定,民分等级,最高自然是世家贵族的贵籍,其次是普通贫民农家的良籍,再来是奴籍,最差就是娼妓戏子所在的贱籍了。
  商人本有商籍,但因商人多出身世家,所以韦朝没有规定商人究竟属于哪一等级,只以出身而论。
  之前江尤改动奴籍,说奴隶可以自赎己身,这个没什么人去阻止,百姓也觉得没什么,因为奴籍就在百姓所处的良籍之下,两个阶层挨得极近,年头不好时,良籍瞬间就能变成奴籍。
  可贱籍与其他都不一样,贱籍是最低贱的等级啊!
  一想到日后在朝为官者,有一人出身贱籍,是娼妓之子女,甚至本身也曾为娼为妓,连百姓良籍都无法容忍的贵籍世家们,怎么可能忍得了!
  百姓都是受不了这种事。
  这件事引起的纷争,比江尤想象中还要大。
  华国的欢场以及赌场,多是由官府把控,若有人单独去建造,要经过官府重重考核,且如果出现逼良为娼,或迫使他人家破人亡的事,二话不说就会被关,主事者还会被判刑,发到寒苦之地修路去。
  正是因为这方面严格的规定,江尤一直觉得,在华国从事灰色行业的工作者们,是百姓所能接受的。
  与灰色行业接触最多的就是贵籍世家子们,每日与贱籍混迹一处,这些世家子不觉得自己行事低贱,现在给了贱籍一个向上爬的机会,他们就炸了锅。
  江尤只觉得这件事有点儿好笑。
  “皇上,此事不可行,如今民间反对声也越来越大,若真让贱籍子女入仕,定会出现更大的祸端。”
  今天来向江尤谏言的,是江尤没想到的人。
  周阮。
  周阮今年二十,正值风华,她十七岁参加科举,一举夺魁,后进入朝堂,自请外出为官,在地方上兢兢业业的干了两年,今年年初刚回凤栖城。
  江尤封禅之后,有意将首都挪到金林去,金林位处天下中心,也是交通最为便利的平原之地,只是还没来得及挪,且金林的王宫需要修缮,所以她还在凤栖城。
  “你也同那些人一般,看不起贱籍,觉得贱籍之后,不配为官?”江尤这两天被世家出身的家伙气的够呛,连原攸都跟她说,让贱籍为官,太过贬低世家,世家受此大辱,肯定会激烈反抗。
  贱籍为官,不过是世家们的借口,江尤太清楚了,这些家伙一直闹,是因为她说不会分封公候,今后华国王室不会为他人封地。
  世家之所以能那么强大,就是因为他们有封地,在封地上,他们就像是一个王,在一块地盘盘踞千年之久的世家都有,不封地,那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只是前朝之事在前,谁也不敢跳出来反对江尤这项决定,如果他们跳出来反对,不就说明他们有谋逆之心吗?江尤可不是曾经孱弱被世家把控的韦王室,谁敢在她面前蹦跶,她绝对能砍了他们的脚。
  “并非如此,下臣只是觉得,不必操之过急,叫那些世家,抓住皇上的把柄。”周阮出去历练两年,深刻意识到了世家之害,一些有利于民的事,因为牵扯到世家,会变得无比复杂难以推行,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她明白,这么急,会出事的。“前些时日,孟青查到一位原家子弟,那人仗着是原司长族弟,欺男霸女,强抢民间私田公田五百余亩,罪大恶极。此事还压在监察司,一直没有上报给皇上。”
  孟青也是监察司的一员,她能看到这些,却没有权利去处理。监察司的司长是原攸,督查使是郑顺,二人皆出身世家,世家庞大,有好人有坏人,即使原攸没有包庇之心,底下那些同样出身世家的官员,惧怕原攸的官员,也会帮着掩盖这件事。
  江尤一身红衣华服,端坐于上位,她深深看了神态冷静的周阮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朝中大权,还是掌握在世家手上,所以世家若真是齐心协力去阻止江尤的命令,江尤不想国家大乱,就没法坚持执行。
  唯一破局的方法,就是夺权。
  从世家手中,将朝政大权夺过来,给予贫民出身的官员。
  周阮出身商贾之家,她父亲周通虽说也是世家出身,但早已脱离世家,且林州周家早已没落,比贫民强不了多少。
  而孟青,她是真正的贫民出身,她父母和离后,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母亲在天上京有一家糖果铺子,和世家毫无关联。
  两人到现在还没结亲,更是拒绝了无数世家子弟求娶,前些日子一同选择了两个出身贫民的同窗定亲,那两位同窗现如今还没考过科考,显然没什么读书做官的天赋。
  在世人眼中,两人选的夫君除了老实听话外,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标准的鲜花插在牛粪上,许多人不知道为什么,江尤却明白其中含义。就像她一直不成亲那样,周阮孟青选了贫民出身,没有官身的学子为夫君,是怕男方牵扯到她们,让她们的立场,出现转移。
  “周阮,这样做,是对的吗?”江尤鲜少犹豫。
  只是灭了世家,还会有别的世家再生,贫富之差,强弱之别,是国家制度会造成的矛盾,是人类社会本就拥有的矛盾,不可能彻底消除。
  “皇上,下臣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下臣只知,若退后半步,十年之力,一朝尽毁。”
  江尤用了十年争得天下,为的是什么?是让百姓过上安定富足的好日子,让这天下不再有人卖儿卖女,让百姓能吃饱喝足,让每个人能找到自己的信仰,死后不会疑惑,这一生为何而来。
  如果不解决世家的问题,韦朝百年之乱,迟早会降临在华国身上。
  江尤点头,沉默一瞬,“张奇回来了,你看看他带回来的东西。”
  周阮神情一肃,躬身行礼后退下。当年张奇奉命出去远游,如今终于回来了。
  他用了五年时间,著了一册《华国之法》,江尤看过了,张奇规定了许多法律的细节,其中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如今已经在实行中。
  张奇建议推广郡县制,完善户籍制度,凡成年男女皆可立户成户主,提议量私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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