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快穿]分手!和离!离婚!-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从龙连身上割舍出来的一部分,早就是独立于他本人之外的个体。
而拂柔仙子的话,让她意识到,或许她一直都想错了。
谢君来和龙连,不仅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而且可能还半点关系都没有。
桃圆自石英下山游历后,第一次传讯于他。
【石英,你眼下身在何处?】
石英很快回复了她:“往生河畔,姻缘镜前。”
“我等了她太久,都不记得她什么样子,又姓谁名谁。”
“嘴上说不等了,放下了,可我终归有些不甘心,想来看看……这姻缘镜里,能不能照得出我和她的前尘今生。”
【那你……见到她了么?】
石英这次回复地有些慢,许久才传来一句灵讯——
“见到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看得桃圆眼眶发酸,心里一阵涩苦,没人知道,为了这三个字,石英等了多久,只有她清楚石英曾为了这三个字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要去找她么?】
石英回道:“不了。”
她一直都在他身边,从不曾走远,都是他不好,把她给忘了,没认出她来……
桃圆看到他回的这一句,只觉心里陡然一空,仿佛生生被人剜去了一块。
她最后看了一眼峰顶的巨岩和桃木碑,转身走入本体桃花神木之中。
原本灼绽的桃花瓣,纷纷合拢,再无之前的秾艳芳菲。
当石英穿过守山阵,回到桃灵峰峰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棵瑟缩起来,难过地连花都不开了的大桃树。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走到桃圆本体前,抬手缓缓抚过她的树干,动作轻柔,带着积攒了两世的温柔深情。
“我都还没骂你这小骗子说话不算话,害我苦等那么多年,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桃圆树枝一抖,蔫蔫地落下一地花瓣来。
石英俯身把那些花瓣,一片片都捡起,珍而重之地放入怀里。那小心翼翼地模样,仿佛怀里揣着的是这天下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谢君来?”
“我在。”
“石英?”
“我在。”
“我失言于你,害你苦等这么久,还移情别恋,我这么坏,你别喜欢我了。”话虽如此,那桃树的枝叶花苞,却不住地簌簌颤抖。
石英叹气:“那可不行。”
桃圆逐渐化出人形来,从树中走出,眼睛红红的,似是才哭过。
他朝她张开双臂。
“你知道的,我生来便是是顽石一块。”
生而为磐石,磐石无转移。
第34章 第三拆·桃花厌(完)
石英曾被桃圆稳固神魂,续过一次命,所以他恐怕是这天地间唯一跟桃圆寿命比肩的存在。
桃灵峰被桃圆辟出凡间,自成一界。成了天界、人间、地府之外的第四界,桃花源。
龙连曾以天界至尊、东域域主的身份给桃圆下拜帖,却被桃圆拒收,返了回去。
这些年来天界并不太平,诸大天域面上和气,实则私下里摩擦不断。
众仙家甚至天帝,都上书奏请龙连立凌华上仙为神后,只是不知为何,龙连一直迟迟没有下诏书。
天帝司掌中央天域,原本地位应在龙连之上,无奈近年中央天域式微,天帝地位一落千丈,连带着雪域、甚至佛域等天域都不得不向东域皇天俯首称臣。
数千年过去,神后之位依然无主,而凌华上仙却有了一个孩子,有传言说那孩子是凌华上仙私通凡人所生,也有人说,那孩子就是龙连大帝之子。
总之三界之内流言四起,然而不管是凌华上仙还是龙连大帝都没有现身澄清。
一时间天界地位最高的两人,反倒成了他人私底下茶后笑谈。
随着凌华上仙之子凤朱,一日日长大,天界局势越发微妙。
终有一日,凌华上仙伙同中央天域叛出东域皇天,凤朱为领兵大将,直攻东域皇天域门。
一时间,天界硝烟四起,上万年未有过的仙界内战开启,连周边的佛域,乃至下界人间、地府都受到了波及。
这一战中,凤朱和龙连大帝同归于尽,凌华上仙痛失爱子,迁怒于半路做了逃兵的雪域域主拂柔神女,痛怒之下和拂柔神女战了个天昏地暗,最后二人双双陨落,魂归天地。
中央天域成了最大的赢家,天帝重临尊位,诸方天域纷纷来贺。
连佛域佛母都差人送去了一份贺礼。
唯有这新立不久的第四界桃花源,无甚反应,连派人道贺都没有。
天帝只听说桃花源的主人乃是一株桃花神木,实力却远超诸天神佛,连佛母都不敢得罪于她,思虑之下便也没计较桃花源主人的失礼,并吩咐下去,天界和桃花源井水不犯河水,任何仙家不得擅入第四界。
对于天界的势力更替,桃圆和石英在桃花源里一概不怎么关心,左右他们斗地再厉害,也斗不到这桃花源里来。
偶尔他们在桃花源里待地腻了,便出来到人间或者乔装改扮到地府逛上一逛。
只是石英从来不让桃圆上天界,哪怕昔日的龙连大帝早就陨落不在那九霄之上了,也不行。
白蛇仙和黄大仙都没了前世记忆,这一世倒成了修炼狂妖,等闲不会出桃花源,索性便当起了这一界的管家,人称白、黄二圣。
善娘修出了仙佛体,明了佛子蓄起烦恼丝还了俗,还养育了一双儿女,男孩听朝是兄长,拜了石英为师,学术法,女孩听暮是妹妹,平日里随在桃圆身边学幻术法阵。
一日听朝自外界捡了个受伤的凡人进来,乃是一个清矜俊美的书生。听说那书生已有了举人功名,正要赴京下场春闱,不料半路遇了劫匪,掉下山崖,也不知怎地竟是没死,反而滚到了这桃花源界外。
恰巧被外出的听朝碰上,捡了回来。
桃圆一见那书生,便觉得熟悉,测算了一番,得出的结果未出所料,正是那人。
“这人竟还敢跑到你面前来!阿桃,你莫要拦我……”
桃圆见一向冷静沉着的石英变了脸色,顿时忍不住笑了:“都过去多少年了,当初你我虽未直接插手天界争端,却也算出了口气。龙连已死,如今这书生不过一介凡人,又身无半分仙缘,我们在桃花源里喝一杯茶的功夫,他在外界便已寿数终了入了轮回。”
“既然他是误打误撞被听朝带进来的,那便还让听朝把这人带走便是。”
“这里也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当日那书生一醒,便被听朝带走了,临走时,他频频回望峰顶的那株参天入云的桃花神木。
总觉得这神木,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阵微风吹来,不知从哪儿飘来了一片桃瓣,落在书生的肩头。
他正要抬手去将它拾进手心,不料在碰到它的一瞬间,整片桃瓣化为一片绯色花末,随风散入空中,再无踪迹。
听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书生心里划过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迎上听朝的眼神,语气和笑容里颇带了几分伤惘道:“很奇怪吧……”
“听我娘说,我自出生起,就不得这些桃花喜欢。”
“但凡被我碰触到的桃花,都会化为粉末,消散天地。”
“偏偏这世间万千娇株,姹紫嫣红里,我独爱这桃花。”
听朝闻言道:“这桃花既是不喜你,自有它的理由,你也莫要执着了。”
“前面便是出口,且出界去罢。”
书生朝他作揖称是,只是回身走了两步,终究还是回头看了眼那满是桃花盛开的仙灵神地。
那片片桃粉绯红,宛如云火在烧,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书生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似是也拥有这漫山遍野灼灼而绽的桃花。
可是后来,又如何失去了?
想来……是他前世未做好那惜花人,今生便惹了那桃花厌罢。
第35章 第四拆·旧人哭(1)
一着紫色宫服,上绣折枝葵,梳着双髻的婢女上前,将怀萝手里捧着的茶盏挪了去。
“这茶已凉了,奴婢给小主再换一杯热的来罢。”
怀萝恍然回神,朝她笑了笑:“不换也罢,这热天里,饮些凉茶也好。”
怀萝是大隆朝嘉帝后宫一名小小的常在,底下还有选侍、采女、更衣若干,在这后宫里,勉强算得一位小主。
她入宫时年方十六,因出身寒微,仅是一名最末等的更衣。
怀萝初入宫那阵子很是得了一段时日的恩宠,被擢升为常在。
如今十年过去,新人旧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怀萝这个常在,依然是常在。
青扇是怀萝贴身宫婢,是十年前怀萝得宠那会儿,从一位安美人手里救下来的小宫女。
而今那位安美人早已香消玉殒,怀萝则是十年如一日,待在这翠溪宫偏殿小院里,做着她的常在。
怀萝位分不高,身边侍候的人也有限,目前也只有青扇一个得用贴心的,十年相处,两人名为主仆,私下里感情却很深。
“小主,您早些歇了罢,御医说了您得多休息,莫伤神,少忧思……”
从好几年前起,怀萝的身子就不大好,她手上银钱不多,大都还是当年得宠时攒下的家底,这些年纵是再怎么节省着,用地也七七八八了。
“我再坐一会。”怀萝轻声道,她隔着窗棂,望着院子里成荫的绿树,静静地出神。
许久以前,她常在午后梳洗了坐在窗边,等着那个明黄的身影步入她的庭院。
他有时会早来,有时很晚才来,但只要有时间总会来的。
慢慢的,宫里进了新人,各个年轻貌美,多才多艺,渐渐地,他来的就少了,后来便再也等不到了。
可怀萝还是改不了这习惯,每日午后都会让青扇,备上一壶茶,坐在窗边,等着那个不知何时会来的身影。
青扇曾问过她,后悔随他进这深宫里来么?
怀萝当时没能给她一个回答,她想啊想,想了这十年,几千个日日夜夜,终于想明白了答案。
她不后悔跟着他进宫,因为他那时是真的喜欢她,她亦然。两情相悦,情至浓处,怀萝为了他,便是刀山火海也去得。
但若让她再选一次,怀萝想,她是不愿意再进这宫里来的。
因这深宫内院,终究把那些两情相悦,都变成了曾经的回忆。把两个人的相守,都变成了,一个人漫长、孤寂的等待。
怀萝时常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玉萝山,还是山上那个不谙世事的采萝女,每每采了绿萝,便拿到山下去换些吃用的,一个人住在山上,养些山鸡野兔,闲来绣花种菜,侍花弄草,安宁闲适地过了一辈子。
梦里她没遇见那个人,也不曾有过那份浓烈、刻骨铭心的喜欢。
在梦里,她过得平淡静好,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怀萝一直以为她是极其渴望回到当初,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可做了这么多年的梦,她渐渐明白,其实不是的。
这些年来,纵已习惯了新人换旧人,习惯了帝王薄幸,深宫冷寂,但她心底深处到底还是……意难平。
心有不甘。
第36章 第四拆·旧人哭(2)
玉萝山,位于计州城外东南三十里,山势险峻,走兽众多,连经验最老道的猎人,也甚少会往玉萝山深处去。
传闻能轻易出入玉萝山,而毫发无损的,只有历代独居于山中的采萝女。
有人说那采萝女是山神后裔,也有人说采萝女本身便是这山中守护神,因而能驾驭百兽,号令飞禽,但凡山中生灵,无一不亲近听命于这采萝女。
怀萝边曾是玉萝山唯一的采萝女。她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便去世了,父亲在她七岁时,也因病而逝。
玉萝山每一代采萝女都只有一人,若是和外界男子定了终身,要么她放弃采萝女的身份和能力,入世下山,和那男子在一起,将二人生下来的长女送回玉萝山;要么让那男子住到这玉萝山上来,如采萝女一样永远不能离开计州城地界。
怀萝的父母选了后者,所以她母亲在生下她后便去世了,因为这山里的采萝女只能有一个。
她父亲到死都不知道这条山中规定,还是怀萝及笄以后觉醒了血脉里的记忆,才知道母亲为了她的出生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这也是怀萝后来为何会跟着杨玹离开的原因之一,她不想步母亲的后尘,让自己将来的孩子背负着母亲的性命出生;也不想让杨玹像她父亲那样,在母亲死后便垮了身子,不到三十便抑郁早逝。
怀萝见了父亲对母亲的一往情深,便以为这天下的男子都和她的父亲一般,一生只会爱一人。
所以在遇到杨玹,两人互许了终身后,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放弃了一切随他离山入世。
可当她来来到京城,入了这皇宫,见了后宫里一位又一位美人,方才明白过来,这世上原来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她父亲那般痴情。
甚至在这京城里,有妻有妾的人家才是常见,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的,不是穷地纳不起妾,就是妻家有财有势,不敢纳妾。
因钟爱妻子不肯纳妾的,外人反而会说是妻子善妒,或者男人夫纲不振,畏妻如虎,被人耻笑。
怀萝对这外界了解地越多,就越明白自己曾经的想法多天真。
可她还是自欺欺人,想着万一杨玹就是例外,他和她在一起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呢?
直到宫里一个又一个妃嫔怀上龙嗣,怀萝也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
采萝女生下的孩子必然是女儿,可杨玹是这大隆的帝王,他们若是有了女儿便是公主,自然不能送回山里做山野村女。
怀萝甚至不敢让自己有孕,所幸杨玹每次来过之后,都会赐下避子汤,也没有让她怀孕的打算。
怀萝在宫里,总会听到一些人谈论自己的出身,那些人说她出身卑微,便是再受宠,皇帝也不会让她怀上子嗣。
其实怀萝并不奢求子嗣,也不理解他们对子嗣的执着,可那些人的说法,还是让她心中难受地很。
怀萝已经明白,作为皇帝的杨玹,已经不是当初玉萝山上能陪她一起过粗茶淡饭日子的人,曾经一伸手便能触碰到的男人,早就不在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怀萝发鬓多了银丝,眼角爬上了皱纹,院中的花草树木早就变了样,翠溪宫的主位妃嫔,也换了一任又一任。
“小主……”青扇看起来也不再年轻,“您还在等着陛下么?”
怀萝坐在窗边,慢慢梳着长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会?陛下金尊玉贵,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常在能等得的,我只是在等一个故人。”
怀萝说这话时,恰巧有人路过她的院子,原本准备往翠溪宫主殿去,听到这话,却顿住了脚步。
“大胆……”上了年纪的太监一甩手中拂尘,正准备出声呵斥,却见嘉帝抬手制止。
嘉帝望着那个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梳发绾髻的女子,一时间竟想不起她姓谁名谁。
瞧身上服饰,品级并不高,那一头长发里也掺杂着些许银丝,看来年纪并不小了。
“那是谁?”嘉帝问身边的李德年,“朕瞧着她的背影熟悉地很,就是想不起来名姓。”
李德年这种能常年伴驾的內侍,多少都有些记人的本事,他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
“似乎是丽嫔宫里的玉常在,丙申年秋末进的宫。”
嘉帝还是没想起来,又问道:“进宫前是哪家送进来的秀女?玉姓并不多见,朕怎么不记得……”
说到最后,嘉帝突然没了声音。
他想起来了。
丙申年秋末,他年方十八,正是年少意气的时候,在朝堂上跟几个老臣起了争执,心中憋闷,便私自微服去了京城附近的计州玉萝山秋猎,不料在山上被狼群围攻,险些丧命狼口,幸得一少女相救……
当时那少女一身青裙,不施粉黛,绝丽出尘,只朝那狼群一声轻斥,前一刻还凶猛躁怒的狼群,便缩着尾巴退散了去。
那时的杨玹年少多情,只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那少女便是他梦中神女,一眼便沦陷了下去。
杨玹腿上受了伤,在少女的照料下,于山中住了月余,这期间他与少女互相吸引,定了终身。金羽卫几次来寻他,劝他离开,他都没有答应。
后来实在拖延不得了,杨玹不得不跟少女说明了情况,却未标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家中下人来寻,不得不回家去。
让他惊喜万分的是,从未离开过计州城的玉怀萝,竟然愿意为了他下山入世前去京城。
就这样杨玹把她带回了宫里……
“陛下?”李德年轻唤了一声沉浸在回忆里的杨玹。
杨玹陡然回神,看了眼那窗畔的身影,随即垂下眼睑,转身也不再往翠溪宫丽嫔所居的主宫过去,不顾身后的帝驾随侍,逃也似的匆匆出了翠溪宫宫门。
“我在等一个故人。”
半夜,杨玹在寝殿中碾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里不停回放着这句话。
只要闭上眼,就是当年他和玉怀萝初遇时的情景。
有那么几刻,他都从床上翻身坐起,准备起身前去翠溪宫,再看一眼那人,临到穿鞋袜时,却又颓然地放弃。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负了她、忘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又急着过去见她,这算什么呢?
杨玹问自己,这往后能保证他一直对她好,不再辜负她么?
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他能,当年他就不会把她抛之脑后,还一忘就是几十年。
他已经欺她、骗她、负她这许多年,眼瞧着他们都不年轻了,也再经不得什么撕心裂肺轰轰烈烈的感情,他又何苦去扰她清宁?
杨玹翻来覆去想了几日,他每日都会到翠溪宫偏殿院口作路过一般,站上片刻,再到丽嫔宫里坐上一会儿。
有一次他不慎被坐在窗前的怀萝瞧见,当时杨玹脑子里一片混乱,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老了,但那双眼睛却还像是年轻时那般好看,清凌凌的,干净剔透,一点也不像在这深宫里待了二十多年的模样。”
“她还认得朕么?是恨朕,还是……仍旧心悦于朕?”
“朕该不该走进去,和她说说话?”
然而不等杨玹想出个结果,他便看到,怀萝伸手将那对着院口的木窗,给关上了。
“小主?您今日不在这坐了么?这外头不冷不热,天气正正好啊。”
怀萝转过身来,眼角隐隐带着泪光:“不了。”
“今日他不会来的。”
“扶我去榻上歇一会罢,我有些累。”
青扇见状心里叹了口气,忙上前扶着怀萝去了内室榻上休息。
青扇见那木窗有一细缝没关严实,便走过去打算把它拉上,视线扫过窗间缝隙时,却不经意瞥见一丝明黄色的袍摆在院口一闪而过。
那是……
青扇愣了一下,突然明白怀萝方才为何那般反常。
原来是在院中看到了陛下?
可是陛下又怎会来这偏殿小院?许是路过,要去丽嫔娘娘宫里罢。
想到这,青扇心底深处涌上一股形容不出的心酸难受,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年怀萝是怎么熬过来的。
青扇替主子不值,却又无可奈何。
榻上,怀萝侧身向内闭着眼,也不知睡着了没有,青扇放轻了手脚,在她身边坐下,用手替她赶着蝇蚊。
良久,怀萝眼角流出一行泪水缓缓浸入鬓发。
一连好几日,杨玹都没有再往翠溪宫那边去,外人还道丽嫔失宠,殊不知,杨玹这几日心神不宁皆因当日怀萝那一个关窗的举动。
这后宫佳丽无数,杨玹早已练就一身逢场作戏的本领,便是对着自己不喜的妃嫔,他也能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杨玹曾以为患得患失、心痛苦涩这类的情绪,早在许多年前便已离他而去,直到那天怀萝看到他后,反应平淡而疏冷地关了窗,他抚着微疼的心口意识到,其实他这里还是有知觉的。
李德年察觉到皇帝的反常情绪,思前想后,也只能想到那个早已失宠的玉常在身上。
当年这玉常在很是得宠过一阵,李德年对此记忆尤深,莫非……陛下这是又想起了往昔情分,想要复宠旧人?
李德年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意外,每年都有人新人失宠成旧人,也有旧人想尽法子在皇帝面前露脸再沐恩宠。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这深宫内院里上演。李德年早已司空见惯。
只是让他觉得疑惑的是,陛下如今这态度似宠非宠,倒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第37章 第四拆·旧人哭(3)
自那天后,怀萝便不再到窗前坐等,原先如何也改不掉的习惯,竟一夜之间便改了去。青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看样子怀萝终究是放下了一些。
只是这厢怀萝情绪和身子将有好转,那头杨玹便似想通了一般,也不再犹豫,时不时便会道翠溪宫来走一趟。
有时是将翠溪宫上下,从丽嫔到底下的采女更衣都略施赏赐,有时从丽嫔宫中出来,又到怀萝的院子里站上一会儿。
他也不让人摆驾相扰,无声而来,默然而去。
就这么过了一两个月,杨玹头一次踏进了怀萝的房里。
当时天色已晚,怀萝正要歇下,听到外头內侍高唱帝驾莅临,忙从里面出来行礼迎驾。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