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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从懿而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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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是真这样,奴……奴才愿侍奉公主一辈子!”
听康熙这样说,耿直的乌尔衮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开腔求起亲来。
“皇上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佟懿儿见这两个孩子脸红的样子,登时会意了,走到乌尔衮身边替他正了正头盔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句俗语?你愿意侍奉,还得问问皇上、公主答应不答应呢!”
“皇贵妃额涅,孩儿……孩儿愿意。”这乌尔衮救二公主逃离熊口在先,替二公主揽罪在后,她心里早已认定这就是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看着佟懿儿温柔如水的眸子,二公主不由想起当日因康熙指婚、荣妃舍不得而坐在御花园里哭的往事,一时倒十分不好意思了。
“您瞧,懿儿说什么来着?”因这段小插曲发生时淑慧公主与伊尔哈正好前来朝贺,康熙当即决定次日就在行宫正式赐婚。入夜佟懿儿与康熙预备安歇时,穿着一身翡翠绿的丝绸衬衣衬裤坐在妆镜台前边梳头边笑道,“指婚的事终究要水到渠成,急不得的。”
“朕怀疑你是不是未卜先知啊?”康熙轻轻走到佟懿儿身后,拿过佟懿儿手中的象牙梳子替她篦头,“你怎么知道宝音丫头迟早会喜欢乌尔衮!”
“乌尔衮这孩子憨厚实诚,又有担当,二公主喜欢他很奇怪吗?”佟懿儿当然不会说这是她预先已经知道的历史轨迹,何况所谓的“历史轨迹”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她很少会认真拿来参考了,“有缘分的话,无论如何都会相遇相知的,懿儿觉得乌尔衮配得上二公主。”
“就像……朕跟懿儿?”康熙忽然将梳子停住,贪恋地看着镜子里佟懿儿纯净如水的眸子,“朕当初只是一时任性将你带入宫中的,一晃你已经陪了朕快二十年了——”
康熙这句话触动了佟懿儿的心弦——从五岁到二十四岁,可不就有二十年了么?过去她还总记得自己是童佳意,总记得自己的毕业论文,自从生下胤禛,真正爱上康熙之后,她渐渐把许多前尘万事抛到脑后去了,完全没了时间概念。她的眼睛忽然微微泛红,握住康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通过他手的温度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圈怎么红了——这才二十年,咱们还有好多二十年呢!”康熙绕到佟懿儿身前,蹲下身子吻了吻她的手道,“看看镜子里的你,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一点儿也不像两个孩子的额涅!”
“少哄懿儿了,人哪儿有不老的——倒是您,将来若是嫌弃懿儿了,还可以找那些莺莺燕燕来伺候呢!”佟懿儿觉得康熙的“恭维”实在是拙劣,拍了拍康熙的手打趣道,“后宫佳丽三千,您是最有福气的了!”
“朕给你改名懿儿,就是只对你动心的意思。”这话康熙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是他现在用手捂着佟懿儿的嘴巴又说了一次,显得郑重其事,“她们是朕的女人,为朕生儿育女,朕要对她们负责——但是朕的心永远只有你能收着,你……可要收好它。”
“您的心里可装着天下,装着苍生呐,太重了……懿儿可有点儿怕。”这么多年过去,佟懿儿当然明了康熙对自己的心意,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她一点一点融入这个时代,佟懿儿渐渐也尝到了如履薄冰的滋味。现在她不只是他的表妹,更是康熙皇帝的皇贵妃,是被太皇太后寄予厚望的“准国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二十多年前初来乍到的童佳意始料未及的。
“可你若是不肯收,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都知道做皇帝就是做孤家寡人,可是康熙不愿意做,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有个真正的家——富有四海,看似权力无限的人,连有家的权利也要被剥夺吗?
“懿儿……懿儿一定好好收着。”抚摸着康熙脸上因天花留下的沟壑,想着这些年经历的坎坷,佟懿儿终于下定决心接过这颗烫手山芋般的真心,再不退缩。
第70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我姐姐来信说, 皇上当着淑慧公主的面儿已经把二公主指婚乌尔衮了!”这日济兰刚刚踏入永寿宫后殿,便见和卓拿着一封烫金的信笺站在梨花木案前兴奋不已, “这下可算尘埃落定了!”
“臣妾恭贺贵妃娘娘心愿达成。”济兰的脸色和她身上的桃红色暗纹衬衣一般鲜艳动人, 心头里却不禁飘来一抹乌云——济兰当然知道和卓撮合乌尔衮与二公主是为了拉拢荣妃, 可如果荣妃真的因此与和卓亲近, 那济兰和胤禟对和卓的重要性就会大打折扣。
“皇上的公主本来就少, 眼看那厄鲁特的噶尔丹蠢蠢欲动, 皇上势必要动联姻的心思, 这事儿原本我就有九成把握, 如今正式下旨, 我和姐姐也就安心了。”和卓此次让乌尔衮随驾, 也是存着心思让乌尔衮有更多崭露头角的机会, 没想到事情进展地如此顺利。坐回贵妃榻上的和卓不免舒了舒筋骨,接过济兰双手奉上的莲心茶轻啜了一口,“你放心,我和卓绝不会厚此薄彼的,你我的孩子都换着养了, 跟荣妃能一样么?”
“臣……臣妾万不敢生嫉妒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奉茶时济兰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的缘故, 她的微妙心思就这样被和卓察觉了, 和卓的“安慰”让济兰一时无地自容,只得下跪叩首道, “臣妾跟随娘娘, 是感念娘娘与先皇后对臣妾的关照提携之恩, 绝无半分私心杂念——”
“起来起来!”和卓见济兰这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 不由掩面一笑,抬手吩咐宫婢将她扶起坐下,和颜悦色道,“人生在世,哪儿找得着全无私心杂念的人呢?你对我的心是真的,你想为胤禟谋个未来,想给自己留个指望也是真的,何必隐瞒?”
“娘娘……”和卓这话是笑着说的,却硬生生说下了济兰的眼泪,她坐在杌子上低头用绣花帕子擦眼睛,当下只觉得自己有眼无珠,竟不知和卓竟这般与自己推心置腹,包容她那些欲望,“臣妾日后定当好生陪伴娘娘左右,尽心照料八阿哥,绝不辜负娘娘隆恩!”
“这便是了,倘若我不信任你,又岂会将亲子与你换养?”与济兰相处多年,和卓早知济兰是个敏感多思的小心眼,要想让她毫无顾虑地忠于自己,和卓当然要拿出一百二十万分的诚意来换。
订婚筵席就在行宫简单操办了。在淑慧公主、伊尔哈以及各位蒙古王公的见证下,康熙亲自将二公主指婚给巴林郡王之子乌尔衮,太皇太后得知消息,特遣人送来黄金丝帛等礼物表达心意。
“臣妾给娘娘请安。”翌日晨起,佟懿儿即在行宫见到了着妃夏朝服袍前来请安的荣妃。佟懿儿忙吩咐玉衡将荣妃扶起赐坐,又端上茶水点心。
“昨日忙了一天,姐姐辛苦了。”见荣妃面部难掩忧色,佟懿儿已知她此番来意,但她只微微笑着并不说破,“行宫简陋,这盏碧螺春是我特意从宫里带出来的,姐姐尝尝看?”
“臣妾……臣妾感念皇上赐婚,只是——”想着女儿未来要远嫁异族他乡,宫女出身、见识粗浅的荣妃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但面对佟懿儿,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才说了前半句便咽下了后半句。
“我也刚有了女儿,能体会姐姐的心思。”佟懿儿举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一口方道,“可这回的姻缘,是老天爷注定的,两个孩子两情相悦,做母亲的不该让女儿幸福么?”
“臣妾……臣妾看得出来宝音丫头喜欢乌尔衮——”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与二公主朝夕相处的荣妃当然看得出女儿对乌尔衮动了心。但想到如今蒙古尚未平定,她仍旧心存顾虑。
“昨儿只不过是指婚,两个孩子还小,总得等些时日才会办喜事。姐姐不必顾虑太多,相信一切自会水到渠成。”佟懿儿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一般使荣妃一时轻松了不少,她点头表示同意,决心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定会得到最好的安排。
“乌尔衮哥哥,你这回可真是抱得美人归啊!”返京途中,成为准额驸的乌尔衮一时春风得意,不再只是木讷地坐着不苟言笑,坐在佟懿儿身边的胤禛看在眼里,不由打趣道,“想不到你看起来像呆头鹅一样,关键时候还挺灵的呢——”
“小小年纪,说什么浑话呢!”佟懿儿没想到在这个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的年代,七岁的胤禛竟也能因为参加一次订婚筵席而变得如此“早熟”,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向乌尔衮道歉,“你别介意啊,四阿哥童言无忌——”
“皇贵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是乌尔衮莽撞了……”想起当日自主“求婚”的窘状被包括胤禛在内的众人亲眼见证,乌尔衮一时十分不好意思了,抓了抓后脑勺冲佟懿儿与胤禛憨笑道,“奴才与公主一见如故,所以动了照顾她一辈子的心思,听皇上说起‘男女授受不亲’的话,一时情急,想着祸是奴才惹的,总要有个担当精神才是……”
“小小年纪懂得保护女子,不愧是铁木真的子孙。”听乌尔衮这样说,佟懿儿已料定二公主未来一定会幸福,这男孩虽然平日话不多,可是心却极细,且是个有担当的。说完此话,佟懿儿立刻一脸严肃地转身向胤禛□□道,“方才你乌尔衮哥哥说的那番话,‘担当’二字最是要紧,你要好好记在心里才是!”
“担当……担当是什么啊?”方才乌尔衮说的一通话胤禛实在一知半解,他现下刚开始开蒙学习四书五经,每日只是背诵默写,认得许多字,却还不能懂得书中的道理,“乌尔衮娶了二公主姐姐,不就做了额驸么?还可以做大官呢!”
“娶一个女子回家,就要照顾她一辈子,她为你生儿育女,你就要照顾妻儿一生一世。还要做国家的栋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七岁的孩子果然还没有责任意识,佟懿儿撩开车帘望了望前面康熙的銮舆,不由会心一笑,“你是皇上的儿子,你乌尔衮哥哥是皇上的女婿,就要担当起国家的责任,明白吗?”
“是不是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胤禛恍惚想起背过《大学》里的句子,若有所思。
“对啊,就是这句话!”小孩子一时无知,佟懿儿也不着急,她只觉得倘若有耐心循循善诱,一张白纸迟早会成为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简简单单一句话,要身体力行可不容易呢!”
“孩儿知道了!孩儿是个好汉子,就该有担当,保护额涅,保护妹妹,替汗阿玛分忧!”得到肯定的胤禛一时振奋了精神,拍着胸脯道,“以后孩儿再也不会害怕早起,害怕暑热了——孩儿要好好‘修身’,努力长本事!”
“乌尔衮,你可听见了啊,给他做个见证!”胤禛的脑回路让佟懿儿大为惊讶,她忍不住扶额自语道,“这孩子真是——”
回京之后康熙又开始了每日临朝听政的忙碌生活。因决定九月即将南巡,佟懿儿亦忙得不得空闲,终日预备着出行事宜,二人直到靖月满周岁那日才得好生见面谈心。
“记得当初胤禛抓了个‘为君难’的印章,靖月这回抓了什么?”康熙今日到承乾宫来给靖月送了周岁贺礼,又哄靖月睡下了方才与佟懿儿携手回到卧房。望着窗前一轮满月,怀中佳人在侧,康熙一时疲惫全消。
“也不知是不是胤禛调皮,竟偷偷把乌尔衮送他的弹弓放进抓周的盘子里了。”转眼女儿已满了周岁,开始牙牙学语。提起靖月,佟懿儿眉眼间全是藏不住的喜悦,“靖月这丫头在我肚子里就不老实,长大了八成也是个活泼好动的!”
“汉人的女儿家才讲那些琴棋书画呢,咱们满洲的姑奶奶们可不一般!”康熙最佩服的女性自然是祖母,因此他倒不像旁人一般“重男轻女”,“就说皇祖母的女儿淑慧公主,她老人家在巴林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姑父在外出征,大小事务全是姑姑操持的。”
“相信二公主嫁到这样的家里,也一样可以巾帼不让须眉了。”听康熙这样说,佟懿儿由衷羡慕起即将嫁到巴林部的二公主来,“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荣妃姐姐毕竟是二公主的亲生额涅,想着女儿要远嫁终究会有些不舍。”
“荣妃真是多虑了——前儿个接到萨布素的前线战报,说那噶尔丹勾结罗刹,又在那儿蠢蠢欲动了。再说二公主和乌尔衮年纪还小,朕也不着急让他们完婚。”康熙的女儿本来就不多,物以稀为贵,他对女儿的重视程度自然不逊于儿子,“等他们过了弱冠之年再说罢!”
“懿儿记得,您可是十二岁就大婚了——”听康熙在那里说着自己要让女儿们“晚婚晚育”的打算,佟懿儿不禁想起往事,踮起脚尖在康熙耳边低语,“轮到自己做了阿玛,竟舍不得早早把女儿嫁出去了?”
“那……那不过是皇祖母的权宜之计,朕……朕那时还少不经事呢!”佟懿儿这样一开玩笑,康熙的耳根瞬间又红又烫,“朕现在就很懊悔自己年幼无知伤害了尼楚贺,可惜她人已经不在了……”
“懿儿……懿儿不该提您的伤心往事的——”看见康熙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佟懿儿忽然有些自责了。当初为了与鳌拜抗衡,尼楚贺、塔娜和康熙早早结为夫妇,猝不及防闯入成年人的世界,其实他们都是某种程度上的可怜人。如今海晏河清,下一辈的人终于可以在长辈们的保护下有一个完完整整的童年了。
“唉,若是她还在,看到如今的保成应该会很欣慰罢!”虽然康熙有佟懿儿陪伴,但每次看到胤礽那双酷似尼楚贺的眼睛,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尼楚贺她们陪着朕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如今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她们却香消玉殒了……”
“姐姐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为您开枝散叶,现在太子已经成人,她地下有知一定会倍感欣慰的。”
时间过得真快,佟懿儿这才发现尼楚贺已经去世十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康熙一直不曾忘记太子的生母。如果康熙二十八年“孝懿仁皇后”真的撒手人寰,对康熙而言会是多大的打击,佟懿儿根本无法想象。
第71章 与子偕老
十月康熙启程东巡, 走水路由山东一路向南。这是生长在南方的童佳意成为佟懿儿后首次回到南方,她的心情自然与旁人不同。一路上銮舆、御舟来回调换, 虽然比不得二十一世纪的高铁往返节省时间, 但沿途经过曲阜、泰山、济南等地, 见识了一路风景与风土人情, 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臣靳辅恭请皇上圣安!”此时此刻, 佟懿儿一身侍卫打扮, 正与康熙一同站在河堤上实地考察。命靳辅为河道总督已有数年, 但康熙自北向南一路行来, 尤其是亲眼见到高邮湖因黄淮改道一事致使两岸民居、田亩被水淹没, 心中实有不忍。康熙看着江水滔滔, 听见靳辅请安的声音, 面色愈发沉重了许多。
“如今你提出以堤坝泄洪的法子使堤岸免于冲决,不过是暂缓眼下的燃眉之急罢了,但若因泄洪毁坏民田民居,朕实有不忍啊!”康熙一向留心黄河改道的事,但以往都是听大臣们奏报, 不过是纸上谈兵。此次亲眼目睹靳辅、王新命等大臣如何治河, 看见老百姓因水患流离失所的惨状, 康熙心里很受触动。
康熙依旧没有转过身来,佟懿儿看见他放在背后的双手握着辫子上的明黄穗子, 这是他满腹心事的表现。
“启禀皇上, 自南宋杜充扒开黄河大堤抵御金人之后, 黄河流入淮河, 致使水患不断。因此当务之急应是使黄河复道,臣不得不舍小顾大。”靳辅的回话使包括佟懿儿在内的众人心中一惊——靳辅提及黄河改道的原因,竟追溯到金宋纷争之时,这正是以“后金”自称的清朝一大忌。
“放肆!你难道不知道本朝又称后金,与金人同为女真人么?”在康熙还未龙颜大怒之前,侍奉在侧的南书房大臣高士奇弓着身子小声训斥了一句,四下静极了,湍急的水流声显得十分突出。
“臣……臣只是征引旧事阐明事理,绝无二心,请皇上恕臣口无遮拦之罪!”靳辅一介书生,平日里一心扑在治河上,人情世故方面极不灵通,在朝中树敌颇多,现在高士奇这样说他,吓得他赶紧匍伏于地叩头不止。
“朕知道你的意思,起来说话。”
佟懿儿知道康熙是绝不会为这一两句话降罪于靳辅的。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康熙终于转身面对靳辅,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容。
“谢……皇上——”现在虽是隆冬十月,靳辅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起身时来不及拂去膝上的尘土,先伸手擦了擦马上就要流到眼睫毛上的汗珠。
“昔日那杜充扒开黄河大堤,也没挡住金人南下,反而给咱们这些后来人留下了难题,实在是引人深思啊!”康熙拍了拍靳辅的肩膀,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在佟懿儿温柔如水的目光处停了下来,“靳辅自康熙十六年起担任河道总督,这些年来虽有些许不尽人意之处,却也是劳苦功高。知道舍小就大是好事,说明目光长远,朕需要这样的能臣!”
“皇上圣明!”康熙这番议论大大出乎在场众人的意料,高士奇一时面如死灰,却也不得不佩服康熙的容人雅量。
“只是朕这回亲眼所见,沿途百姓的确因泄洪苦不堪言,虽然朕能体谅你胸有全局的苦心,可老百姓一时的安稳却也还是不能不顾及的——”“漕运”、“河工”是康熙当年与佟懿儿一道写在承乾宫柱子上的宏伟志愿。此番初到南方,康熙毫无游山玩水的心思,心心念念都是亲眼看一看争议巨大的黄河治理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话说到此处,康熙拿着董其昌真迹的诗扇敲了敲左手手心,“传朕旨意,修堤沿线百姓俱免三年赋税,对无力安置者,着官府拨银资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靳辅方才以为自己的仕途生涯就要画上句号了,康熙一句话就让他生出了不少新的希望。与众人一道谢恩时,靳辅不禁老泪纵横。
“夫人,朕今日表现得如何呀?”正事办完已是午时以后,康熙与佟懿儿共进午膳后又让她换了一身粉色百蝶绣花对襟大袖袄并百裥裙,自穿了一袭宝蓝色黑貂毛常服袍一道微服出去。见了集市上一派欣欣向荣,康熙一扫方才在河堤上的不愉快,与佟懿儿谈笑起来。
“老爷知人识人,所以能服众。”现在佟懿儿牵着康熙的手走在县城的集市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懿儿对老爷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滚滚不绝。”
“打住,打住——”康熙忽然在一处包子铺前停住,伸手拦住佟懿儿的嘴惊呼,“打今儿起别再用什么江啊湖啊的字眼夸朕,这黄河的事一日不解决,朕担不起这样的夸赞!”
“那……老爷的圣主美名,就像这面前的包子一般香飘四溢,可以了吧?”佟懿儿一眼瞧见有白发苍苍的夫妻二人正看着一笼冒着热气的包子,一时觉得有些饿了,拉着康熙的手撒娇道,“懿儿饿了,咱们去吃个包子吧?”
“子清,你们在这儿候着,我去买一笼包子!”其实不只是佟懿儿饿了,方才心事重重的康熙其实根本就没吃饱。他转身冲跟在后面的曹寅等侍卫吩咐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与佟懿儿一同向包子铺走去。
“老人家,拿两笼包子!”包子铺里坐着一对俱以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康熙生怕二人年事已高听不清,特意提高了音量。
“客官宽坐,包子马上就好。”穿一身灰色葛布袄衣袄裤的老妪笑盈盈地向他们点头问好,起身走到一张桌椅前用抹布擦了擦方让道,“小地方简陋,二位贵客别嫌弃。”
“老人家客气,敢问您二位今年高寿?”康熙与佟懿儿一同坐下时,老妪即往他们面前的陶瓷碗里倒了些清水。康熙心中惦记着民生,来不及品尝清冽的泉水。
“老身今年九十有三了,老头子比老身年长四岁。”老妪答话时,康熙与佟懿儿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这对老夫妻看上去不过古稀之年,没想到竟已九旬高龄了。
“老人家身子可真硬朗啊,真是有福之人!”康熙喝了一口老妪倒给他的甘泉,竟比他在趵突泉喝的还要清甜爽口,“包子铺一向都是早上生意好,何以现在夕阳即将西下,你们还不收摊?”
“我们开这包子铺,是为了等孙子和曾孙修河堤回来,也让来往的行人累了饿了有个落脚的地方。”老妪见老叟那边的包子蒸好了,便过去与他一同将包子取下来布置上桌,“包子好了,客官慢用。”
“那咱们只吃一笼罢!堤上做工辛苦,多留些给他们吃。”听了老妪的讲述,康熙心中充满暖意,“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不用不用,我们都给他们留好了!”忙碌了一天,老叟终于可以坐下歇一会儿了,老妪扶他坐在康熙与佟懿儿对面,替他揉了揉肩膀。老叟冲康熙摆了摆手,发出爽朗的笑声,“刚好卖给你们两笼,不多也不少!”
“看您二位夫妻恩爱,真是好令人羡慕呢!”佟懿儿没想到在这里竟能见到这样携手白头的夫妻,一时激动不已,完全忘了自己饥肠辘辘是来吃包子的,“想来二位定是年少夫妻罢?”
“老身十六岁就嫁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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