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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从懿而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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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现在才觉得自己仍然低估了康熙对胤禛的挂心程度。
“所以今儿的事不许在他面前透露半个字,知道吗?”康熙知道严格教子的重要性,再三叮嘱佟懿儿一定要跟自己“统一口径”。
“您放心吧,等过几日他活蹦乱跳了,该怎么练还怎么练,绝不跟您打折扣!”佟懿儿抬起头将右手举过头顶,一板一眼地向康熙宣誓道,“如果您回来时他还不能用三力的弓箭射中箭靶,懿儿甘愿听凭圣上发落!”
“他的谙达都不敢跟朕立军令状,你的胆子倒不小哇!”康熙笑着伸头去贴佟懿儿的鼻梁,悄声道,“那你可不许欺君呐!”
“听见了吗,如果你在你汗阿玛回来之前射不中箭靶,额涅就会被你汗阿玛打板子的——”这会子康熙已重新出发数日了,胤禛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在他即将恢复课业的前一日晚上,佟懿儿使了一招“苦肉计”,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胤禛看,“你汗阿玛说,你这回生病都是因为平日里缺乏锻炼,是我太骄纵你的缘故……”
“额涅别哭,孩儿……孩儿用心学就是了!”胤禛见佟懿儿拿丝帕擦眼睛,一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小毛病竟会影响到佟懿儿,“孩儿是男子汉,应该保护额涅才对,现在却让您为孩儿操心,还要因为孩儿被汗阿玛责骂,实在是孩儿不孝!”
说罢,他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朝佟懿儿叩了三个头。
“你好好练习就是了,这次你的病就是从你喜静不喜动的毛病上来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汗阿玛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不要误会了他才是。”佟懿儿见胤禛如此严肃,便知他也有所醒悟,一面笑着扶他起身,一面趁热打铁多说了两句。
胤禛自被佟懿儿教育了一阵后,果真愈发认真地学起骑射功夫来,不出一两个月就能够射到箭靶了,虽说离把心尚有一定的距离,却也足以令佟懿儿欣慰。
“启禀娘娘,武太医求见。”
入秋以来胤禛一直用心学习,后宫诸妃嫔亦各守本分,让佟懿儿好不容易有了喘息读书的时间。这日她正读一本诗话,却听王嬷嬷用十分凝重的语气跟她说话。她瞬间会意定是慈宁宫那边有事,立即将书册搁在一旁让武太医进来说话。
“可是太皇太后有什么不妥么?”武太医甫入殿内,佟懿儿即摆手示意他免礼,急问道,“还请武太医一定如实禀报,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回娘娘的话,太皇太后自午膳后一直小便不利,还有尿血症候,怕是不好。”现在宫中能够做主的就是佟懿儿了,康熙尚未回銮,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武太医要制定医疗方案,自然应该找佟懿儿商量。
“利尿……芨芨草——”武太医话音未落,佟懿儿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尼楚贺告诉她芨芨草利尿的事,忙问道,“武太医拟方子时,可考虑过芨芨草么?”
“芨芨草是民间土方,太皇太后千金贵体,臣——”显而易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野生植物在紫禁城这种地方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听佟懿儿提起芨芨草来,武太医显得有些惊讶,“臣不敢贸然使用!”
“武太医用了太医院常用的方子,可见成效了么?”佟懿儿知道太皇太后是康熙最重要的亲人,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康熙一定会崩溃。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康熙回宫之前稳住太皇太后的病情,不让他抱憾终身。
“臣……臣无能……”太皇太后毕竟年事已高,武太医越来越有一种无力感,秋夜凉风习习,豆大的汗珠却从他的额头上不断渗出。
“既然如此,立刻遣人往景山去找些芨芨草来,现在只要是能用上的药,无论贵贱,一概不能放弃!”佟懿儿当机立断,向武太医做出指示,“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如果用出了问题,我自会向皇上请罪,绝不会连累你。”
“娘娘言重了……臣这就去预备——”武太医在宫中服务多年,虽说经验丰富,但遇到束手无策的情况时一向不敢冒进,今日看到佟懿儿如此斩钉截铁地要求试一试芨芨草,让武太医很受震撼——民间土方他一向只敢用在无关痛痒的小人物身上,因为这样一来即使医治无效他也可以平安无事。
“听说……慈宁宫那边今儿夜里慌慌张张的。”一向善于打探宫中消息的济兰听说慈宁宫有异动后即刻匆匆忙忙赶到永寿宫向和卓汇报。此时胤禟已经睡了,两个女人只在后殿中窃窃私语,亦屏退左右。
“太皇太后……不行了?”和卓一向为太皇太后更偏袒佟懿儿的事感到不悦,现在听说太皇太后危在旦夕,她脸上显露着忧色,心里却有一丝期待。
“听说武太医都没辙了……不过——”济兰一向喜欢卖关子,刚刚停在这里,她便见和卓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于是不疾不徐地说下去,“不过皇贵妃娘娘似乎挺有主意,连夜遣人去景山寻芨芨草呢!”
“芨芨草?她疯了么?”在和卓看来,找芨芨草还不如找僧人或道士到慈宁宫去做几场法事来得稳妥,“这下可有好戏看咯——”
第79章 以史为镜
“臣等给皇上请安——”翌日巳时, 当武太医领着一众医官在慈宁宫前殿研药,抬眼看见康熙急匆匆闯入, 因熬夜而懈怠的精神瞬间被提起。他放下手中的捣药棒与瓷碗, 向康熙叩首。
“起来起来, 太皇太后现在情形如何?”康熙在回銮途中惊闻太皇太后病重, 立即放弃了车马銮驾, 要了沿途几匹最快的马驹一路奔回京城。康熙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一把抓起武太医的官服袖子急问道, “用的什么药?”
“回……回皇上的话, 先前用过的药没能止住太皇太后尿血的症状, 先下用的是芨芨草配合臣拟的方子, 已经好些了——”经过大半个晚上的亲自实践, 武太医心中悬着的石头已经落下了大半。康熙听他如是说,也慢慢将手松了,使他能转身将几案上的芨芨草粉奉与康熙检视。
“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么?”康熙将那药粉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眼神中透露出对他能够想出这种方案的惊讶之意,“朕倒是对这芨芨草略有耳闻, 不过仿佛是在一些旁门左道的书里看到的。”
“回皇上的话, 臣虽知道芨芨草的功效, 但此次能够敲定这一治疗方案臣却不敢居功。”武太医鞠躬作揖,向康熙如实禀告道, “昨夜情况危急, 全赖皇贵妃娘娘一锤定音。”
“皇贵妃?她现在人在何处?”印象中佟懿儿对医理之事并无钻研, 武太医脱口而出的回答着实令康熙大吃一惊。
“娘娘衣不解带照顾太皇太后, 如今正在后殿呢。”
听了武太医的回话,康熙即刻转身踏入后殿的大红门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太皇太后与佟懿儿。
“皇——”走近太皇太后熟悉的紫檀木大雕花床边,只见忙了大半宿的佟懿儿已坐在太皇太后身边打起瞌睡来。站在一旁侍奉的玉衡轻启朱唇,预备向康熙请安,却被他伸手拦住了。她知趣地行了个蹲安,蹑手蹑脚地掩门出去了。
“皇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当康熙将床头衣架上挂着的一袭浅粉色披风覆在佟懿儿肩头,她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从浅眠中醒来。
“刚到,要不你先回承乾宫歇着吧,朕在这里守着就是。”见太皇太后面色安详地睡着,康熙料想太皇太后应当已经转危为安了,因此他的语气也温柔平和了许多,“昨儿夜里害你替朕拿主意,真是难为你了。”
“懿儿擅作主张用了芨芨草,也是一时无奈,还请皇上见谅。”听康熙说到“拿主意”三个字,佟懿儿猛地站起身来行礼道,“事发突然,懿儿实在来不及请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是朕这个做皇上的在外,家里的事自然是你全权处理。”康熙笑着将佟懿儿扶起来,冲着她耳语,“若是武太医问朕,朕八成也会提议试试芨芨草的,宫里名贵的药材都不灵了,可不得试试旁门左道么!”
“皇上一路奔波也辛苦,不如您先歇歇罢!懿儿方才打了一会儿盹,已经精神多了。”佟懿儿瞧见康熙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等歇了中觉您再来侍奉怕也不迟。”
“朕要太皇太后醒来时第一时间看见朕,不然也不至于连夜赶回来了。”康熙坐到佟懿儿坐过的杌子上“抢占先机”,冲佟懿儿莞尔,“你就别坚持了,靖月没准正找你呢——”
“懿儿遵旨。”佟懿儿当然知道自己拗不过康熙,也就没有再执意留下,只顺意成全了康熙的孝心。
“皇祖母,您好些了么?”太皇太后醒来已是午时,康熙见她缓缓张开眼睛,立刻起身握住她的手激动不已,“孙儿这就传太医去——”
“不忙,我好多了。”见到数月未曾谋面的康熙,太皇太后自然十分欣慰,“懿儿昨儿个照顾了我一晚上,想来也是累坏了——”
“孙儿已经让她回承乾宫歇着了。”见太皇太后精神尚可,康熙便未从杌子上起身,想着一会儿再传太医来看亦无妨。
“懿儿这孩子真是成熟了……临危不惧还是个有主意的,你得仔细考虑考虑立后之事啊!”太皇太后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佟懿儿指挥上下人等忙里忙外,虽无康熙在这里坐镇,太皇太后心里依旧觉得万分踏实,“一晃又是四年过去,她是何等样人你也瞧见了。”
“现在懿儿当着皇贵妃,当初册封诏书就是比着皇后的册文写的。”康熙虽早就有立后的心思,但想起前两任皇后的事来,他难免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万事俱备,始终欠了那么一点点东风。
“皇贵妃是皇贵妃,皇后是皇后,差一步始终不能母仪天下。”太皇太后想起当年的孝献皇后,顺治甚至为了这个女人停了中宫笺表,把她生的儿子视为“第一子”,然而现在又如何?在后宫沉浮数十年,太皇太后深知女人的名分有时候比皇帝的恩宠更加重要——她在丈夫那里原有的宠爱最终落在了姐姐海兰珠的身上,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海兰珠了。
“孙儿明白……孙儿迟早有一天会给懿儿她该有的名分,请皇祖母放心。”康熙何尝不想这一日早些到来,可是他不能让自己深爱的女子重蹈覆辙。帝王的爱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帝王的爱却格外容易伤及无辜,做了二十四年皇帝的康熙在很多时候都很勇敢。但在太皇太后问他是否立后的此刻,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如履薄冰之感。
“但愿你能让我活着看到这一天……”看着康熙写满犹豫与忧郁的眸子,太皇太后忽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一定会的——皇祖母,您要千岁千千岁啊!”康熙将太皇太后枯槁的右手贴在脸上,两行热泪齐刷刷涌出眼眶,沾湿了太皇太后的指甲,“孙儿愿意匀十年阳寿给您——”
“呸呸呸!”康熙话音未落,太皇太后即轻轻拍了拍康熙的脸佯怒道,“你汗阿玛已经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伤透了心,你可得好好的——无论为了谁,也不许减自个儿的阳寿,听见没有?”
“孙儿记住了……”康熙与太皇太后是风雨同舟的亲人,谁也不能失去谁,康熙在心里暗暗发誓,为了让太皇太后放心,以后再也不随便拿自己的寿数起誓了。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翌日太皇太后身子大安的消息传遍紫禁城上下,和卓率各宫姐妹向佟懿儿请安时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殷勤神色,“太皇太后凤体大安,皆赖祖宗、皇上保佑,更有皇贵妃娘娘临危不惧,当机立断,娘娘实乃臣妾等之楷模!”
“姐妹们请起,实在是各位谬赞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和卓一番夸赞令佟懿儿无所适从——佟懿儿原本一向低调,凡事不愿张扬惹出是非。但此次太皇太后发病是情急之中,佟懿儿不得不站出来挑大梁,这番恭维怕是躲也躲不过了。
“臣妾身为贵妃,本该从旁协助,请恕臣妾失职之罪!”听佟懿儿说了一句“分内之事”,原本打算入座喝茶的和卓即刻放下黄底绿龙纹的茶盏半蹲请罪,“照顾太皇太后也是臣妾的应尽责任,臣妾未获传召,也该到慈宁宫门口看看才是。”
“事发突然,我没有通知各位,不怪大家。”佟懿儿当然知道即使她不去通知,太皇太后生病这么重要的事不出半个时辰便可传遍六宫,和卓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和卓主动请罪,佟懿儿却必须给大家一个台阶下,毕竟六宫和睦才是她最重要的目的。她从紫檀木屏风宝座上起身,亲自走到和卓身边将她扶起,“妹妹千万不要自责,照顾好九阿哥他们,你也不容易。”
“谢皇贵妃娘娘体恤!”和卓原以为佟懿儿提“分内之事”是暗里指责和卓当日不曾过问慈宁宫的状况,因此噤若寒蝉主动起身请罪,哪知佟懿儿并无这等城府,倒是她小人之心了,一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端了几乎凉透了的茶轻啜几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今后姐妹们若得空时,还是多关注着她老人家为好。虽然她老人家不喜欢被人打扰,但你们的关心与挂念,想必她老人家也会知道。”此次太皇太后大病一场,后宫诸人皆意识到她大概时日无多,尤其“知晓”历史的佟懿儿更是掰着指头眼睁睁看着那个既定的日子步步逼近,不由情不自禁向大家发出这番感慨。
“臣妾等定当日夜为太皇太后焚香祷祝,祈盼她老人家福寿安康!”和卓想起自己曾有过希望太皇太后去世的念头,一时觉得心如火炙——虽然太皇太后偏袒佟懿儿,但她毕竟是康熙的祖母,倘若没有她,无论是塔娜或是和卓只怕都没有进宫的机会。这次下跪应承时,和卓终于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真心实意。
“娘娘您说……经此次这一遭,太皇太后该不会更急着让皇上立后了吧?”回永寿宫的路上,心事重重的济兰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燃起和卓心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团火。
“怕……怕什么!她又没有正儿八经的儿子——”和卓看着胤俄渐渐长成,每过一年心里的欲望就增长一寸,“何况有太子在,赫舍里家的人也不能轻易让她当成!”
“可是……那索额图不是皇贵妃娘娘的舅舅么——”济兰觉得既然是亲戚,必定很容易一个鼻孔出气,“打断骨头连着筋,未必会冲突罢?”
“莫说是舅舅,就算是叔叔又如何?”走到永寿宫门口,和卓不跨过门槛,却转身冲济兰摆出意味深长的一笑,“把位子让出去了又不甘心,还让人家叫自己一声‘皇父’,闹出满城风雨来——你还以为帝王将相家会有亲情么?”
济兰脑中闪过太皇太后与多尔衮的传闻,立刻瞪大眼睛不再说话了。
第80章 卷土重来
“可恶, 这个噶尔丹果然跟罗刹人搅和到一块儿去了!”转眼又是岁末,这一年康熙虽在雅克萨大捷, 却未能永绝后患。这日佟懿儿往乾清宫送夜宵时, 还未踏入门槛便听康熙将瓷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娘娘——”正伏在地上清理残渣的顾问行见佟懿儿进来, 忙起身相迎, 低声叹道, “主子怕是又遇着什么烦心事儿了, 您给劝劝罢——”
“你先下去, 这儿有我呢。”佟懿儿倒不慌乱, 只将食盒搁在案旁, 吩咐顾问行出去。
“懿儿你怎么来了?”康熙听见佟懿儿的声音转身一看, 两面脸颊一时绯红——这些年来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愈发沉稳, 今儿屋子里原本只有康熙与顾问行,他才一时“原形毕露”。这会子见佟懿儿袅袅婷婷站在那里,他倒一时心虚起来了。
“刚去给皇祖母请安,她老人家说您这些时似乎清减了不少,说要我这个做媳妇儿的多体贴体贴。”佟懿儿打开桌上那三层高的漆木食盒, 鸡丝粥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懿儿一听可吓坏了, 这要是再不尽责任,回头在皇祖母那儿可不好交代了!”
“明明是自个儿想来瞧朕, 别拿她老人家来遮羞!”康熙这些时又是拜祭孝陵, 又是忙于国家大事, 总与佟懿儿聚少离多。今日见了穿着浅紫色白狐毛镶边袄袍的佟懿儿站在橙黄色的烛火下, 那衣裳仿佛烫了金的茄子一般好看,一扫他晦暗无光的心情,牵了她的手嗔笑两声,“这是新做的衣裳罢,第一次见你穿!”
“那您哪回立后封妃不都是说奉了皇祖母的旨意?其实您心里不知有多乐意呢!”佟懿儿见这么一说康熙的情绪已缓和了不少,也就彻底放下心来,顺势坐到康熙膝上端起碗勺来喂他,“你这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啊!”
“天……天地良心!”康熙咽下一口粥,将右手举过头顶发誓道,“除了你佟懿儿,其他妃嫔可的的确确是奉了她老人家的旨意才封的——”
“哦……懿儿想起来了,您当初带懿儿进宫还是‘先斩后奏’——”佟懿儿将康熙的手放下来时不禁想起当初他为她改名,又执意将她带入宫中的往事,“懿儿头回见了皇祖母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她要把懿儿赶回家去呢!”
“皇祖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从前朕不懂事,也以为皇祖母处处嫌弃朕,就是要跟朕过不去,现在才知道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康熙允许佟懿儿将头枕在自己肩上,佟懿儿一瞥便见他眼角划过一丝忧虑的神色。近来太皇太后的身体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康熙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再度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但他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些到来。
“皇上方才将杯盏砸了,是生谁的气呢?”佟懿儿见康熙的情绪渐渐缓和,觉得也是时候让他直面问题了。
“还不是那厄鲁特的噶尔丹,最近罗刹来犯,他又不老实了——”康熙看看桌上堆积如山的案牍,拿手指敲了敲紫檀木案道,“江南那边河堤的事,靳辅于成龙二人尚有分歧,北边又不安分起来……做皇帝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啊!”
“那么大一个国家,哪里有一劳永逸的好事?”佟懿儿起身拿起手边的一匣清凉油往指尖抹了抹,见康熙一脸疲态,便替他按摩起太阳穴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不必着急,以后都会好的。”
“如今朝中能带兵的不少,嘴皮子利索的却没有几个。”康熙将头靠在佟懿儿的腰上,仿佛是一叶扁舟找到了岸,“若是真跟噶尔丹打起来了,你大伯倒是个不错的带兵人选。”
听康熙提到佟国纲,佟懿儿的手忽然颤抖着停住了——熟知康熙朝历史的她当然对乌兰布统的“将军泡子”毫不陌生,那里就是佟国纲为国捐躯的地方。
“懿儿你怎么了?”康熙最终还是觉察出了异样,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仰头看见佟懿儿若有所思的脸,感到十分意外,“你觉得大舅舅不合适么?”
“怎……怎么会呢——”佟懿儿如梦初醒,将手从康熙的太阳穴上放下来,尴尬地摇头搪塞了两句,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改变佟国纲的命运。
“你那三舅索额图也赋闲得够久了,朕虽不喜欢他贪婪,但朝廷现在需要他这等油滑的人,朕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听康熙提到索额图的名字,佟懿儿更是不得不绷紧神经——这些年索额图丢了官职,也把狐狸尾巴藏起来了,没再一天到晚“教育”胤礽,如果索额图重回官场,他的野心也会回来。
“您的意思是……用三舅‘油滑’的性子去对付那帮毛子?”佟懿儿此话一出口,康熙立刻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知我者懿儿也!”康熙拍了拍大腿站起身来,双手搭在佟懿儿的肩膀上笑道,“你那三舅跟你外祖父一样闲不住,这几年一直给朕上书希望朕给他机会将功折过,朕没搭理他——京城的官场被他搅得乌烟瘴气,让他去外头跟毛子勾心斗角罢!”
“三舅也是个可用之才,皇上能物尽其用,也是我大清之福。”佟懿儿知道起用索额图是一招险棋,尤其对她而言更意味着变数重重,但她不害怕。危机危机,危险中孕育着机会,即将到来的挑战未必是一件坏事。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我今儿用三力半的弓射中箭靶了!”这日晌午,得到降级入朝列班恩旨的索额图进宫谢恩,顺便探望胤礽,二人在御花园堆秀山前漫步,忽见胤禛挥着小手疾步跑来,习惯性地瞬间抓住胤礽的手得意道,“汗阿玛夸我有进步呢!”
“咳咳!”身着官服的索额图瞧见身着绛色暗纹常服的胤禛攥着胤礽明黄色的衣袖,立刻皱着眉头咳嗽了两声,引得胤禛瞪大眼睛看他。
“太子哥哥,他是谁呀?”胤禛未曾见过索额图,自然十分纳罕。
“奴才索额图乃太子的叔姥爷,四阿哥似乎应该先跟太子爷行礼才是。”未等胤礽开口,索额图即躬身作揖,向胤禛一本正经地说,“直接拉扯太子爷的衣袖,恐怕有僭越的嫌疑。”
“哦……我忘了——”胤禛憨憨一笑,即刻向胤礽行了秋千礼。他今日实在是太兴奋了,才会忘乎所以上来就对胤礽有亲昵举动。
“不碍事,四弟起来说话!”见胤礽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索额图的脸色渐渐暗沉下去。然而胤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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