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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从懿而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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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玛,衡阳是哪儿啊——额涅不是在江宁吗?”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很直观的,靖月认得了不少字,却并不知道多少词语典故。看见这个陌生的地名,靖月不由仰头望向康熙困惑道,“胤禛哥哥告诉靖月,江宁也没有海,只有扬子江啊!”
“唔……这些用词都是有典故的,知道吗?”康熙心头的紧张感在靖月的这几句一本正经却令人捧腹的问话中疏解了不少。他搁下笔抱着靖月走出冷冷清清的乾清宫,踏过门槛,一轮明月就在眼前,“阿玛问你,‘蓝田日暖玉生烟’的上一句是什么?”
“嗯……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这首李商隐的《锦瑟》很多年前佟懿儿已经教靖月背过了,她当然记得。
“懂了吗,这就叫典故。”靖月还小,康熙也不能把知识讲得太深奥,“衡阳是吴三桂称帝败北的地方,当初消息传来时,你胤禛哥哥还没有出生呢!那里有座回雁峰,很久很久以前的人,都是依靠鸿雁传信的。”
“汗阿玛不是在畅春园里也养了大雁么,我们把这首诗托鸿雁寄给额涅好不好?再远她也会收到的!”听康熙这样解释,靖月一时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一扫思念母亲的愁绪,一双眼睛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看到汗阿玛的诗,额涅一定会‘马作的卢飞快’,飞奔回来的!”
“你这孩子,倒是会活学活用!”康熙一时忍俊不禁,见时候也不早了,忙将靖月抱回暖阁床铺上躺好,“早点儿睡罢,阿玛答应你,这就派‘鸿雁’给你额涅去信。”
所谓君无戏言,康熙当然不会欺骗自己的宝贝女儿。只不过替他将诗句带给佟懿儿的并不是真正的大雁,而是康熙的特别信使曹寅。当曹寅将康熙的诗与书信通过随驾保护在佟懿儿左右的弟弟曹荃交与她时,佟懿儿与新婚燕尔的曹荃、玉衡夫妇已在赶往尼布楚的路上了。
“娘娘,您这一路带着张诚神父他们去尼布楚,实在是太冒险了,皇上肯定很担心您罢——”曹荃眼瞧着女扮男装、改容移貌穿着二品官服的佟懿儿读完康熙的来信,从容地将信笺收入袖口,不禁担心道,“其实这事儿让奴才去办就好,您留在江宁才是最安全的……”
“现在我已经成了大行皇后,是已经‘死’了的人,你还叫我娘娘么?”佟懿儿过去还是童佳意时,就读过康熙写给孝懿皇后的四首诗,现在这四首诗被她收在袖口里,却已经不是“悼诗”了。只见佟懿儿起身理了理官服的袍脚从容道,“现在关于大行皇后的谣言满天飞,我留在江宁反而不安全。正好这张诚神父带了他们法兰西的药水可以使我一段时间之内如同男子一般,不如借此机会深入虎穴了。”
“您的所指的‘虎’是……索额图,索大人么?”尽管现在船舱内只有曹荃夫妇与佟懿儿三个人,大家依旧十分谨慎,都是压低了嗓子说话。
“不错——倘若不是我三舅此番对我这般‘关爱有加’,我也不至于铤而走险——”佟懿儿一路乘舟北上,看着江水滔滔,佟懿儿不由思念起在宫中的胤禛、靖月与尚在僻园寄养的胤祥来,“他这般忌惮我生下嫡子,我这回倒要引蛇出洞试试看。”
“听兄长说过,这索大人一向贪得无厌,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早已是盘根错节,普通的贪腐罪名怕是奈何不得他。”曹荃年纪尚轻,还未涉足官场,光听其兄曹寅说起朝廷复杂的人际关系已经觉得头大。见佟懿儿这般迎难而上,心里十分佩服。
“像他这等人物,不仅会贪财,更会贪权,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总会原形毕露的。”与其让大家在康熙四十二年才发现索额图是“本朝第一罪人”的事实,不如让索额图的野心在得以实施之前暴露。这是佟懿儿早就想好的计策,胤礽的提醒给了她这个机会,她不会放弃。
“娘……大人英明!”在与玉衡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里,曹荃没少听说过佟懿儿的事迹,只是玉衡口中的佟懿儿只让曹荃觉得这是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人选。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女人不但能够平衡六宫、母仪天下,更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
“这次之所以让你跟在我身边,主要是考虑到你尚未涉足官场,索额图不会认得易容后的我,也不会认得你。”玉衡端来煮好的粳米粥与窝头,三人就着一碟酱菜简单地吃着,“咱们送去传教士,正好可解他们谈判目前遇到的僵局,这样的雪中送炭,索额图大概不会拒绝让我待在他身边。”
搁下碗筷,佟懿儿从左手袖口中掏出一面宫中令牌双手奉与曹荃道,“这是这次皇上寄过来的,两副令牌你我各收一块——索额图知道皇上一向在江南寻找传教士,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替皇上送江宁府传教士驰援谈判使团的钦差,记住了?”
“奴才记住了!”曹荃将令牌仔细收好,向佟懿儿打了个秋千儿。
第110章 谣言攻心
“特派钦差奇里、曹荃, 见过索大人、佟大人!”佟懿儿记得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尼布楚条约》应该是阳历九月初签订的。由于沿途雨水颇多, 道路泥泞, 佟懿儿一行赶往尼布楚使团驻地时已是阳历八月末了。由于双方语言不通, 谈判一时陷入僵局。
“大人请起——后面那几个洋人,他们懂满文、俄文吗?”张诚的易容药水使佟懿儿这一路上长出了浓密的胡须,声音也粗犷了不少, 扶起“奇里”的索额图当然认不出眼前人就是自己时刻提防的外甥女。只兴奋地看着佟懿儿身后穿着黑色长褂, 胸前佩戴金属十字架的几位洋人兴奋道, “皇上圣明,真是雪中送炭啊——”
“现在才刚入秋, 可这尼布楚还真是冷啊——”思念康熙的佟懿儿特意用了康熙登极前的乳名作为自己的化名。她穿着从织造府带出来的冬朝服,起身搓了搓手笑道,“皇上还真是这么说的, 这些洋人还真能让二位大人暖和暖和!”
佟懿儿转身向身后两位神父招了招手,他们即上前向索额图与佟国纲鞠躬致意, 佟懿儿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来自法兰西的张诚神父, 这位是白晋神父,他们都精通俄文、满文以及汉语,请二位大人放心。”
“这……这可真是太好了!”索额图这些日子正苦于语言不通致使谈判无法推进的困境,在这荒无人迹的地方, 他已经和外界几乎没什么联系了。现在他最关心的, 当然是佟懿儿有没有生下皇子。看了看仍旧面无表情的佟国纲, 索额图讪笑着低声问道,“不知皇贵妃娘娘她——”
“这件事……在这儿说不方便,您一会儿将我留在您的身边,我再跟您说实话——”佟懿儿见机会终于来了,先是故作神秘地在索额图耳边嘀咕了几句,又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皇上说了——皇贵妃娘娘母子平安,还请两位大人放心,好生办你们的差事。”
“奴才遵旨!”听佟懿儿这样说,索额图倒起了十二万分的好奇心,心想这个素昧平生的“奇里”倒是有趣,竟像是一心向着他似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奉承,这位钦差这样与他套近乎,多半也是有求于他。
“佟兄,不如这样——那个曹荃和白晋,就跟着你;奇里和张诚呢,就跟着我。”叩首完毕,索额图对着佟国纲耳语一声。这佟国纲原本就觉得屈居于索额图之下出来谈判是一件糟心事,这些日子俱十分消极,不愿管事。索额图既有了主意,他也懒得去多费唇舌,只随便点了点头,便算是答应了。
“奇里大人,你说罢——”进了索额图的营帐,他屏退左右,只留佟懿儿一人在蒙古包内,眼见炉灶上的奶茶汩汩冒着热气,索额图谄媚地取了茶壶,倒了一杯奶茶递给佟懿儿后方才坐下。
“其实……皇贵妃娘娘上个月已经崩逝了,皇上在娘娘崩逝的前一日将她册立为皇后——可惜啊,老天爷不开眼,娘娘年纪轻轻还是去了——”佟懿儿一面说着,一面佯装落泪,“皇上吩咐过,娘娘去世的消息不能透露给国舅爷,怕他会伤心。”
“真……真崩逝了?!”索额图咽了一口唾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一时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娘娘的孩子——”
“唉……没活下来,早产……一尸两命呐!”佟懿儿低头叹气,眼睛一瞥便发现了索额图眼角划过一丝喜悦,这喜悦让佟懿儿厌恶至极。
“这事儿的确不该当着国舅爷的面儿说,大人考虑得周全——”索额图打量眼前这人倒真是个识时务的,越发觉得应该拉拢,拍了拍手笑道,“像大人这样年轻有为的才俊,我大清可是不多见了!这次你若好好助我,回头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夸夸你——有朝一日入了内阁,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才是!”
“承蒙索大人抬爱,奴才定当尽心竭力!”见索额图果真上了圈套,佟懿儿更卖力地“演”起奇里来,她的表情中饱含着对进入内阁的渴望,这种无休无止的欲望正是索额图想要的。她甚至不惜以“奴才”自称——哪怕在康熙面前,佟懿儿也从未用过这样的字眼。
“奇里啊——你来看!”有了传教士的翻译,两国使团的交流突飞猛进。这日索额图正在看着地图,沉吟半晌,忽然招手向佟懿儿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咱们把这块原本就有争议的地方让了罗刹,会怎么样?”
佟懿儿凑近前去看了看,索额图所指的就是从前在历史课本里经常提到的乌第河待议地区,而事实上大清早在多年前便向罗刹宣誓过自己对该地的主权。
“恕奴才愚钝,不知可是那些罗刹人许了您什么好处?”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索额图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奇里”是自己人了,这个年轻人总是躲着佟国纲,而和他寸步不离,还把内地的许多“新闻”讲给他听。佟懿儿觉得现在应该就是向他套话的好时机。
“这个……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吧——”姜还是老的辣,索额图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戒备的,他挠了挠头,狡黠一笑道,“你只说——倘若让了,皇上会不会怪罪?”
“奴才不是皇上身边的人,揣摩圣意……那还是比不上您——”佟懿儿点头哈腰,一副奉承模样,忽然灵机一动,故作焦虑似的附在索额图耳边道,“不过奴才倒觉得,您要是真为太子着想,可得先下手为强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佟懿儿故弄玄虚的语气激起了索额图的紧张情绪,他扭头直视佟懿儿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大行皇后去世之后,京中传闻四阿哥胤禛并非德妃所生,而是大行皇后的亲子——皇上与大行皇后感情甚笃,难保有朝一日——”佟懿儿看着索额图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声音也越发微弱了,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怎……怎么可能?!我外甥女为什么要骗我?”其实索额图心里很早就有这个疑窦,只是他一直觉得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胤禛一日还在如吉名下,就绝不会是胤礽的威胁。现在听“奇里”这样说,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皇宫里面,亲情哪里还能作数呢?您就想想——当年先帝爷是如何对待皇父摄政王的?”劝说索额图时,佟懿儿只打心底里觉得索额图实在是可笑。就是这样一个忌惮着亲外甥女成为皇后,还企图谋害皇嗣的人,居然也在这里质疑起帝王之家的亲情来了。
“那依你的意思——”索额图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追究佟懿儿是否瞒过他的事了,现在正是箭在弦上,他恨不得马上跟罗刹使团签约,换取他们对自己的支持——他甚至愿意许诺,倘若胤礽登基,将会给他们更加优惠的贸易政策。他等不及了。
“大人您拿主意就好——张诚神父那边,奴才会替您打点妥当。”所谓利令智昏,天高皇帝远的索额图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佟懿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奴才听说,现在京城里流散着四阿哥是大行皇后之子的传闻,消息沿路传播开来,现在连传教士白晋他们都听说了,相信过不出明日索额图也会知道。”夜半时分,佟懿儿如约在草丛中着便衣与曹荃见面——他当然不知道这个“传闻”是事实,也不会知道这“传闻”是佟懿儿计划中的一环,因此只忧心忡忡道,“您可千万要当心啊!”
“你放心,我现在是奇里,已经离什么大行皇后越来越远了。”佟懿儿笑着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她这几日每日都服用药水,已经完全看不出女儿身。她只是没有想到索额图竟不等她布好渔网,自己主动暴露了野心和把柄,就灵机一动索性让他提前知道了京城里的流言蜚语。
“额涅……为什么这些日子八阿哥他们总是嘲笑孩儿?”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受影响最大的当然是胤禛。这些日子他甚至都不乐意去上书房读书了。晚膳时胡乱扒了几口,胤禛便放下筷子,抬眼望着只顾低头喝鱼汤的如吉道,“孩儿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他们说……说孩儿是宫外抱回来的野孩子——”
“八阿哥他们原本就嫉妒你养在承乾宫里,他们编的胡话,也是能随便信的?!”喝下一口滚烫的鱼汤,如吉的心更清明了一些。她不急不慢地搁下汤碗汤匙,将身子前倾握住胤禛的一双胳膊道,“记住,你永远是额涅的孩子,是皇后的养子。皇后是我的主子,对我恩情深重,对你也是一样。”
“那……她到底在哪里?孩儿只想知道,她在哪里——”胤禛每每想到佟懿儿,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以为佟懿儿离开以后自己可以经受住一切,但真正经历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他不能哭,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哭,除了如吉。
“她在这儿。”如吉将身子挺直,指了指胤禛的胸口笃定道,“她一直都在你心里,只要你足够勇敢,就一定能把她等回来。”
“这儿?”胤禛擦了擦眼睛,把手覆在自己扑通直跳的心口上,那样强而有力的心跳,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软弱了。
“只是在你见到胤祥之前,可能要经历一些事情。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淅淅沥沥的秋雨惊扰了胤禛的睡梦——睁眼前他似乎看见佟懿儿笑盈盈地抱着一个婴孩对他说话,他想追上去时,却扑了个空。
“胤祥……我不是在做梦!”一向相信神秘力量的胤禛想起梦中听到的名字,忽然觉得犹如柳暗花明一般。在那一瞬间,他飘飘忽忽的心霎时就有了着落。
如果是为了保护胤祥,再多的流言蜚语他也不怕。
第111章 金蝉脱壳
“好你个索额图!”从曹荃那里得知索额图预备将乌第河区域让与罗刹的佟国纲毕竟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曹荃话音刚落, 五大三粗的佟国纲便提了一把蒙古刀阔步进了索额图的帐篷,把佟懿儿与张诚吓了一大跳。只见他怒目圆瞪, 破口大骂道, “咱们前线的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打赢跟罗刹的这场仗, 你倒好!就这么私底下答应把咱们的地给出去了……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佟兄……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我几时答应把乌第河那片地方给他们了?你可别冤枉我啊!”索额图一面讪笑着上前稳住佟国纲的情绪,一面在心里琢磨消息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他与罗刹的使者私底下都是通过奸细接触,而心思简单的佟国纲是绝不会想到他们的。因此问题只可能出在新来的这两个钦差身上。
“你真没答应?”佟国纲满脸狐疑, 放下蒙古刀指着索额图的鼻梁道, “你给我对天发誓, 过几日谈判的时候,不许答应他们!”
“好好好, 我要是真干过此等苟且的勾当,就不得好死!”一介武夫的佟国纲拿起刀枪棍棒来肯定能把索额图打个满地找牙,但论起虚情假意, 却绝不是索额图的对手。听索额图发下如此毒誓,佟国纲便料定他不敢胡来, 嘟囔着离开了。
因着这么一段插曲,隔日谈判时, 面对罗刹使团的咄咄相逼,索额图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翻脸不认账。加上佟国纲强硬的态度,最终双方只得同意将乌第河地方划为争议待定地区, 在达成统一意见以前谁都不许占有。
“谈判顺利结束, 二位大人与二位神父辛苦了!”双方既已签订条约, 大家也就放下心来围在篝火前烤肉喝酒,索额图满脸堆笑地走到佟懿儿跟前,递给她一盏奶酒道,“奇里大人一定要喝下这杯酒啊,这次咱可多亏了你!”
佟懿儿知道,这是索额图秋后算账来了。接过这盏多半有毒的酒,她只拿袖子遮住口鼻,将酒悄悄倒进衣袖里,放下酒杯装作头晕状道,“奴……奴才不胜酒力,还请大人见谅——奴才想去将息……”
“啊,去吧去吧!如此良辰美景,真是可惜了——”眼见这“奇里”就要毒性发作,索额图心里涌上一股快感,抬抬手目送她跌跌撞撞栽进帐篷里。
使团正在返京途中时,紫禁城中的康熙接到奏报——索额图毒杀钦差奇里,现已被佟国纲索拿。一同寄送到康熙面前的,还有沾染了毒酒的二品官服以及一封信笺。
“椒殿清寂暂落空,夜虫鸣律已难同。雨沾君泪千行下,红粉窗前亦发胧。龙在天涯无信息,凤栖梧子待飞鸿。伊人总入衷肠梦,花落时分会相逢。懿安,盼晤。己巳秋七月廿日。”
“这个懿儿,诗技长进不少啊!”见了佟懿儿亲笔写的和诗,康熙挂着两汪热泪放下心来。抬头望望窗外散落一地的银杏叶,他相信重逢的一日很快就会到来了。
“你这臭丫头,连大伯我也瞒过了!”离京师还有三十里路,天色已昏,大队人马安营扎寨,预备休息一夜再赶路。已经停药的佟懿儿此时此刻已逐渐恢复本貌,正坐在佟国纲的营帐内大口喝着奶茶,佟国纲从佟懿儿身后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方才张诚神父才告诉我,听说宫里正在办孝懿皇后的丧事,要不是你这会子‘金蝉脱壳’,我可要哭死了!”
“懿儿……懿儿也是随机应变——若不是保成提醒,只怕您就真再也见不着懿儿了!”现在索额图已经被关在一辆囚车内动惮不得,佟懿儿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做梦一般——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扳倒了这个对她和康熙而言最大的隐患。
“太子?太子不该向着他那叔姥爷么?”佟国纲在佟懿儿对面的杌子上坐下来,点了一袋旱烟猛吸一口,“他竟肯向着你?”
“还不是懿儿诚心待他,仁孝皇后不在,懿儿便拿他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疼——三舅这样不择手段,根本不是帮他,反而是害了他。”现在索额图野心暴露证据确凿,相信胤礽看到索额图的罪证,是再也不会相信他了。佟懿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还肯叫他一声‘三舅’,只怕他回头会恨死你!”佟国纲拿旱烟袋敲了敲铜制的痰盂,咳嗽两声道,“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小阿哥呢?”
“曹寅曹大人他们应该已经从江宁出发往京城了,接下来懿儿会以阿玛幼女的身份重返宫中,带着十三阿哥。”佟懿儿的计划环环相扣,听得头脑简单的佟国纲目瞪口呆——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冲动的个性也是佟懿儿计划内的关键一环。冲动的佟国纲嫉恶如仇,听不得任何猫腻。他的耿直正是揭发索额图所需要的关键动力。
“我原以为,你阿玛读了那么多汉人的书,又交了那样一帮汉人朋友,该是我见过肚子里弯弯绕绕最多的人了——没想到,这会子真是青出于蓝了——”佟国纲摇了摇头叹道,“咱们这小丫头果真是母仪天下的料啊,回头皇上不封你个皇后,大伯我头一个不答应!”
“做皇后有什么好的,懿儿才不想做皇后呢!”佟懿儿知道这次重返紫禁城,一个皇后之位肯定是跑不掉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是皇后了。
“让额涅好好儿看看你!”翌日返回灯市口佟府,泪流满面的赫舍里氏早早便在佟府夹道的路口翘首以盼。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赫舍里氏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抚摸着女儿的脸泣不成声,“你……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额涅……进屋说罢——”现在还是凌晨,四下幸好还没什么人,佟懿儿扶着赫舍里氏进了狭长的巷子,想着现在一定要不被人发现才好。
“奴婢孟冬给娘娘请安!”入得府门绕过影壁,孟冬已抱着胤祥在门前恭迎了。佟懿儿抬手免了孟冬的礼节,激动地抱起四个月大的儿子亲了好几口方才进屋。
“二弟,人既然平安送回来了,我这就进宫去——”女眷们围着胤祥左瞧右瞧时,佟国纲将佟国维拉到一边低声道,“你那不省心的妻兄,这回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弟妹那边,你可得稳住啊——”
“这个你放心,现在全家都知道索额图对懿儿的歹心,谁还会认他?”现在坐实了索额图的害人之心,佟国维夫妇除了怜惜女儿外孙之外,也没有其他心思了,“就是皇上要把他五马分尸,咱们也没意见!”
“这可不像你这个‘大善人’说出来的话——我走啦!”佟国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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