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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从懿而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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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客气了,奴才一向不拘小节,只希望别把十三阿哥带歪了才好。”佟法海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在紫禁城这样一个讲究规矩礼数的地方,他一向不受人待见。就连康熙与佟懿儿对他的赏识,也被人说成是与皇室沾亲带故的缘故。久而久之,这些风言风语已经让佟法海麻木了。佟懿儿这样真诚的夸赞倒让他颇有些无所适从了。
“明日朕要为杭州的官员以及随行的文武百官御赐文墨,胤祥跟着一块儿去吧!”用晚膳时,对胤祥功课颇为满意的康熙不断地往胤祥碗里夹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来,这是杭州最有名的西湖醋鱼,多吃点儿!”
“胤祥还小,那种场合还是先别让他去了吧!”佟懿儿想起临走前和卓那恳切的眼神,心中颇有不忍,“八阿哥九阿哥他们年岁大了,倒是需要多给些机会表现,胤祥还小,再练练才能成气候呢!”
“胤禟倒是跟在朕身边老老实实,那胤俄——哼哼。”提起胤俄,康熙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朕不想提他!”
“既然如此……那胤祥跟着去也就罢了。只是他毕竟还小,跟着兄长们涨涨见识也就是了,您可千万别让他太得意。”佟懿儿这才知道康熙让胤祥跟在身边实际上是为了填补胤俄的空缺,于是也就不再阻止了。
“额涅放心,儿臣知道应该向三哥、九哥他们学习,儿臣还差得远呢!”吃饱了的胤祥从侍从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立刻笑嘻嘻地表态,“要不是四哥来不了,肯定轮不到儿臣的!”
“哟哟哟,这么快就自称儿臣了!”坐在一旁的靖月听胤祥这样一本正经地答话,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你们这些男人官瘾真大!”
“什么叫‘你们这些男人’?你汗阿玛也是男人呐!”康熙佯装生气,嘟囔一声道,“原来朕在靖月丫头的眼里是这等形象啊!”
“哦……不不不!汗阿玛是鞠躬尽瘁,不是一般人的!”靖月意识到自己的打击范围似乎确实是太大了,连忙起身走到康熙身后替他揉肩陪笑道,“靖月说错了,靖月跟您赔罪!”
“那你的策凌哥哥有没有官瘾啊?”佟懿儿刮了刮靖月的鼻梁,也跟着开起玩笑来。
“好好好——你们都没官瘾,是我说错了!”提起策凌,平日风风火火的靖月一听到策凌的名字,立刻就有了闺阁女儿的娇羞,声音也小了许多,“十三弟,对不起啊——”
“汗阿玛、额涅,您二位就别开姐姐的玩笑了,姐姐也是提醒孩儿不该得意忘形。”胤祥见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儿臣”便惹来这样一段插曲,顿时有些自责,忙改口道,“孩儿还没有资格自称儿臣呢,以后不会了!”
“嗯,胤祥能有这样的胸襟,朕心甚慰!”康熙见胤祥这般谦和,心里更疼爱他了,暗自发誓日后定要好好栽培。
“明日你汗阿玛带着你们几个阿哥在百官面前秀书法学问,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得知明日陪驾的有自己的儿子胤禟,济兰不由趁夜多嘱咐他几句,“你八哥也不知去哪儿野了,你千万别受他影响。”
“儿臣听说……听说八哥最近喜欢去那种地方——”胤禟红着脸,支支吾吾说着自己听来的传闻,“他的侍从说他水土不服病了,其实——”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也相信?”济兰恶狠狠地盯了胤禟一眼,严厉警告道,“你八哥病了就病了,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好好表现!”
“儿……儿臣知错了!”胤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再不敢提胤俄半句。
“懿儿冒昧问一句,八阿哥这些日子究竟怎么了?”入夜侍奉康熙睡下,佟懿儿仍旧不禁担心起数日未见的胤俄来,“说他病了,他到底是什么病啊——”
“朕昨日得知,阿灵阿竟在一处歌姬云集的画舫找到他——一夜笙歌,烂醉如泥,你说叫朕如何带他到百官面前去?”家丑不可外扬,当着孩子们的面,康熙自然不得不有所保留。现在与佟懿儿说着私房话,康熙终于不必藏着掖着了,“什么病?桃花病!”
“是懿儿没看好八阿哥,让您操心了——”佟懿儿没料到胤俄来到苏杭一带竟放纵至斯,一时深感自责,“原本顺着和卓妹妹的意思让他随驾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没想到……”
“他是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的,别说你了,朕也是刚知道!”康熙将佟懿儿揽入怀中宽慰道,“现在朕将他软禁在行宫中,派人时刻盯着他,料想暂时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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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和卓妹妹知道,她的身子——”佟懿儿现在觉得让胤俄来江南简直是个馊主意,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只能尽量降低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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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朕知道,能瞒一时是一时吧——那座画舫朕已经查封了,所有的歌姬已经被控制。现在除了带她们养起来与世隔绝,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康熙苦笑一声道,“查封画舫的事在杭州城内引起舆论,甚至有人传说朕要在苏杭选妃,弄得人心惶惶,闹出拉郎配的闹剧来呢!”
“那……您不想法子解释澄清一下么?”佟懿儿这些日子在行宫看胤祥写字,听康熙这样一说才知道惹出那么大的风浪来,顿时有些担心,“您此次南巡原本是为了聚集人心,现在来这么一出,可是不好收场啊——”
“怎么能越抹越黑呢?朕只能让地方官员张贴安民告示,朕一句话也不能说,清者自清。”面对突发情况,康熙如今倒也淡定了许多,“那些听信谣言给朕送来美女的,全被朕骂回去了——朕有了你,哪里还需要其他美色呢?”
“少来了——懿儿已经半老徐娘了,可不如那些苏杭美女!”佟懿儿见康熙将脸贴上来,不由羞红了脸,“您要想接几个进宫去,懿儿也没有拦着的道理呀!”
“再漂亮的花也有花容失色的时候,但朕与懿儿多年的情谊却是弥足珍贵,常开不败的。”作为一个男人,康熙并不是不懂得欣赏如花美眷,他喜欢听昆腔,看戏里的杜丽娘、杨贵妃演绎美丽凄婉的爱情故事,但回到现实,他知道只有佟懿儿能与他两心相知,能与他相互扶持。于康熙而言,这种相濡以沫的夫妻情分胜过一切。
“朕的这些阿哥里面,如今大阿哥的武功有目共睹,二阿哥、四阿哥的诗书功夫了得。三阿哥胤祉精通音律与数学,书法也以已入佳境。九阿哥与十三阿哥,今日看来也是大有前途的。”翌日康熙在湖心亭赏赐诸位大臣御笔完毕后,便让大臣们与自己一同观看阿哥们笔走龙蛇,一面观察,一面仔细评点。
“皇上诸子聪慧,我大清未来可期!”这是康熙废撤储君之后首次南巡,大臣们自然知道康熙的用意,纷纷借此表态。阿灵阿虽然憋着一肚子气,却也只得跟着旁人一道附和。
“阿灵阿,看好八阿哥,千万不能让他再离开行宫半步!”离开湖心亭前,康熙经过阿灵阿身前,还是忍不住附在他耳边严厉叮嘱,“贵妃的身子你知道,如果不想让她折寿的话,就让那个孽子给朕老实点!”
“奴……奴才遵旨!”阿灵阿知道康熙如今宁愿自己受人非议也要维护胤俄,无非是看着和卓的面子,他忽然很害怕和卓离开人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第188章 往事难忘
“奴才曹寅给皇上请安!”因此次是康熙奉母南巡, 又兼遇上胤俄惹出一段麻烦事康熙一行抵达江宁时已是三月了。曹寅率江宁上下文武百官在太平门前迎接,一时华盖连天,遍地红毯, 极尽气派。
“子清请起——朕不是说了不必铺张么?怎么还搞得如此隆重?”康熙上前扶起曹寅,环顾四周笑道, “有银子了就是不一样啊!”
“回皇上, 这些都是噶礼一心筹划的,奴才只是从旁协助而已。”上次接驾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此次康熙再度驾临江宁府城,曹寅心中自然莫可名状。
“是么?对了——噶礼, 噶礼在何处?”康熙听曹寅提起噶礼, 立刻扫视曹寅身后的官员,搜寻噶礼的踪迹。
只见一身着白鹇补子的瘦高男子毕恭毕敬走到康熙跟前行礼道,“奴才噶礼恭请圣安!”
“噶礼啊——还记得你的奇里哥哥么?”康熙扶起噶礼的双臂时, 眼眶渐渐湿润了, “想不到今生今世咱们还有机会重逢——”
“奴……奴才听曹大人说起, 才知道小时候记忆里的奇里阿哥竟是当今圣上……奴、奴才何德何能!”噶礼见康熙落泪,自己更是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皇上主子万岁, 便是奴才的福报了!”
“唉……说来也是惭愧, 朕登基之后也没能护住你生父一家, 让他们受了苏克萨哈的连累——这是朕一辈子的伤心事, 朕一直都不敢提起。连皇后都不知道这件事呢!”看见噶礼, 康熙忍不住又想起当年的往事, 不禁一阵自责。
“这件事是当时鳌拜专权,不怪皇上主子——”噶礼对拐卖前的生父早已印象模糊,但他反而十分感激被满门抄斩的完颜氏,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今日噶礼飞黄腾达的机会了。
“朕除去鳌拜后,已经替你生父一家平反,现在你是他们唯一的血脉。不知你可愿意到山西做个巡抚,继承你阿玛的遗志,替朕分忧啊?”在路上深思熟虑了许久,康熙最终还是决定让噶礼做一方大员,正好山西巡抚出缺,不如让噶礼历练一番,也算是康熙顾念旧情。
“奴才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皇恩!”知道自己与当今圣上这段奇缘以来,噶礼倒时常做那升官发财的美梦,但第一次见康熙便能官居二品,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他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才确信自己不是做梦。
“额涅,今天那个噶礼他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他哭了汗阿玛也哭了?”去往行宫的路上,在康熙身边看到全程的胤祥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佟懿儿发问。
“他是你汗阿玛失散多年的发小,现在久别重逢,当然激动了。”佟懿儿看那噶礼的面部神态,总觉得这人恐怕不是省油的灯,但想到他与康熙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佟懿儿却还是愿意把这噶礼尽量往好的地方想。
“哦……原来汗阿玛也有小时候啊——”胤祥有记忆的时候,康熙已经是一位英明圣君了,他自然想象不到康熙还是小孩子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不会以为汗阿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他怎么可能没有小时候呢?”胤祥的话把靖月笑得直不起腰来,“你真逗,回头我一定要告诉胤禛哥哥去!”
“靖月,这可是在江宁城里呢!你矜持一点儿!”佟懿儿见靖月哈哈大笑,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小声提醒道,“堂堂大清公主,也不怕别人笑话!”
听佟懿儿这样说,靖月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收敛了一些,跟着佟懿儿进了织造府衙门的门槛。
“今日在座的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姐妹,大家不必拘礼啊!”晚膳设在织造府衙门的院子里,玉衡与曹寅的夫人孟冬团聚,二人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康熙起身举起杯盏,向大家致意道,“自上次江宁一别,已是十载光阴,大家都辛苦了!”
“奴才等替皇上效劳是份内之事,皇上不必放在心上。”曹寅等人赶紧躬身回敬,心中激动不已,拿着杯盏的手似乎都在颤抖。
“我尤其要感谢曹大人夫妇一家当年的帮助,如今玉衡家的曹颀和胤祥都长大成人,就是咱们最大的安慰了!”佟懿儿举起金尊向曹荃、玉衡夫妇及曹寅、孟冬夫妇致意,十年过去大家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使佟懿儿深感宽慰。
“胤祥感谢两位曹大人当年的恩德,感谢两位夫人的照顾,先干为敬!”胤祥早听佟懿儿说起当年的曲折,今天诸位长辈齐聚一堂,胤祥自然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即使不胜酒力亦一饮而尽。
“娘娘和阿哥客气了,吃点儿鲥鱼罢!”机警的玉衡发现噶礼对他们的往事似乎颇有好奇心,连忙转移话题,推荐起这一桌美味佳肴来。大家开始动了筷子,自然也就不再展开其他话题了。
酒足饭饱后,孟冬领着几个孩子先回去歇着了,玉衡则忙着烹茶,亲手将江宁特产的雨花茶一一奉上。
“子清啊,这茶的味道朕总觉得似曾相识啊——”康熙轻啜一口,又向噶礼问道,“噶礼,你可也有类似的感觉?”
“奴才当年初到江宁为官,喝到这雨花茶便想起小时候也喝过类似的味道——后来与曹大人相认,到了织造府才知道,这雨花茶是当年孙嬷嬷从家乡带来的。”噶礼还没来得及喝,听康熙问话,连忙端着茶盏回答。
“是啊,真想不到四十年前一块儿在京城喝到雨花茶的三个小孩子,现在能一块儿在这种茶叶的发源地相遇!”康熙回头望了佟懿儿一眼道,“你说这巧不巧!”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是皇上应得的报偿。”佟懿儿从康熙的眼神中看出了小孩子天真的眼神,她也跟着会心一笑。
“这样吧,一会儿让顾问行传旨下去,明日朕暂时就不去明孝陵了,你们陪朕去向孙嬷嬷请个安,如何?”喝了一杯暖心的雨花茶,康熙心中越发思念起许久未见的保母,一时感性改变了既定计划。
“奴才谢皇上恩典!”曹寅没想到惊喜来得这样突然,起身谢恩时险些把桌上的缠枝纹青花瓷盏碰碎了。
“舅舅您怎么来了?”自打在杭州惹事后,胤俄便被康熙着人严加看管软禁起来,今日看着一大桌酒馔亦没有食欲,阿灵阿的突然造访却令他眼前一亮,“莫非……汗阿玛允许我出去了?!”
“八阿哥啊八阿哥,您……您叫奴才说您什么好哇!”阿灵阿摇摇头,一脸无奈道,“您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贝勒的样子——”
“舅舅,现在您说这些干什么,关键是怎么让您外甥出去要紧啊!”胤俄拉着阿灵阿的手走向八仙桌前,替他斟满一杯酒道,“您吃好喝好,我可只望着您呢!”
“现在倒是有个法子让您离开这儿,您听是不听?”阿灵阿显然根本没有食欲,只严肃地望着胤俄道。
“听!当然听——您说!”胤俄竖起耳朵,弯下身子凑近阿灵阿的嘴唇。
“太医院来消息说,贵妃娘娘身子又不好了——明日皇上不去明孝陵了,要先去探望当年养育过他的孙嬷嬷。您明日跟皇上说要回去照顾贵妃娘娘,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每一次收到和卓身体转差的消息,对阿灵阿而言都是一次煎熬,但这次他竟难得有一丝庆幸之感,觉得和卓病得很是时候。
“明白了,多谢舅舅指点!”胤俄对和卓生病的事已经近乎麻木了,但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不免产生了一点点孝敬母亲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和卓简直是自己的大恩人了。
“孙嬷嬷不必多礼——您是自家老人!”翌日康熙与佟懿儿在曹寅、噶礼的陪同下到孙氏的住处探望,孙氏出来迎时,康熙在她跪地请安前将她扶住了,转头向曹寅、噶礼道,“咱仨一块儿向老人家磕个头吧!谢谢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
曹寅还没来得及劝阻,康熙便已经跪下了,曹寅与噶礼亦只能跟着行礼。
也许天下人很难明白康熙为何要这样做,但目睹一切的佟懿儿知道,这是幼失怙恃的康熙发自内心的渴望。
“皇上……您起来吧,奴才……奴才担不起啊!”孙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泪眼模糊地扶住康熙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
“您担得起,要是当年没有您的照顾,就没有今日的朕了!”康熙缓缓起身,将孙氏扶进屋内坐下,“看到您身子现在还硬朗,朕就放心了——子清,拿纸笔来!”
曹寅一听便知道是康熙要赐御笔,赶忙与手下一同忙碌起来,噶礼亦开始帮忙收拾书桌,研磨墨汁。
一切准备妥当后,只见康熙走到几案前,提笔写下“萱瑞堂”三个大字,又盖上“康熙宸翰”的印章,众人皆惊叹不已。
“子清啊,你着人将这字刻在匾上,今后老太太的住处就有名字了!”康熙给许多大臣都赐过字,但这样给一个老妇人赐字却是尚属首次,内包括噶礼在内的众人皆向曹寅投去歆羨的目光,弄得曹寅很不自在。
“不知奴才可否为奴才的养母也讨个恩典?”噶礼灵机一动,忽然站出来腆着脸提议道,“奴才的额涅待奴才如亲子一般,十几年含辛茹苦,奴才想起来就不免坠泪了。”
见噶礼这般恳切,康熙亦欣然题写“松鹤延年”四字送给噶礼之母,噶礼见康熙对自己几乎有求必应,心中更是一阵狂喜。
第189章 只合江南老
“草民佟世南恭请皇上圣安, 皇后娘娘万福!”祭拜明孝陵完毕,康熙听曹寅奏报称佟国器已病危,当即决定翌日即往僻园探视。已辞官在家照顾父亲的佟世南在府院门前迎驾, 心情十分激动。
“世南兄平身吧,今日是微服, 不必拘礼——佟中丞他……”见佟世南脸色阴沉了下去, 康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跟着佟世南进入园内佟国器的住所。
“佟中丞, 您躺着歇息吧,不必请安了!”浓烈的中草药味扑鼻而来, 康熙见年逾九旬的佟国器竭力想要起身行礼, 忙三步并两步上前扶住他温柔道,“您是朕和皇后的恩人,该是咱们谢您才是啊!”
“胤祥, 快给佟中丞磕个头!”佟懿儿朝身后的胤祥招了招手, 将他引导佟国器跟前介绍道, “堂伯,这是当年在您府上出生的十三阿哥,已经长大成人了!”
“祝佟中丞寿比南山!”胤祥总听佟懿儿说起的这位“恩人”, 今日终于得见, 他却已经病入膏肓, 胤祥心中不免深感遗憾。
“梅……梅岑, 快把十三阿哥扶起来……咱们、咱们担不起呀!”佟国器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面前康熙与佟懿儿这一家和和美美的景象, 让气若游丝的佟国器不免流下欣慰的泪水。
“十三阿哥请起来坐下吧!”佟世南将胤祥扶起安置在一只黄梨木杌子上坐了,又引侍女奉上新烹制的碧螺春给众人品尝,“这是用今年年初的雪水烹煮的,不知皇上、皇后娘娘和阿哥公主们可还喝得惯。”
“世南兄不必客气,好茶叶宫里有的是,今儿是特意来探望老人家,和老人家说说话。”康熙将茶盏搁在凭几上,搓了搓手望向佟国器道,“中丞这僻园还真是风水宝地啊,朕是真羡慕您!”
“皇上说笑了,老朽只是在这儿苟延残喘罢了!”佟国器坐起身来靠在软枕上,整个人已瘦成皮包骨头,显得十分孱弱,“老朽本以为自己十五年前就要离开人世了,没想到因为您赏赐的金鸡纳霜又多看了几年江南好风景,值啦……”
“要不是您当初先用过这个药,朕现在没准都没法儿来见您这一面了!”想起康熙三十二年的九死一生,康熙不禁感慨万千,“您不但救了皇后,护住了十三阿哥的周全,您也救了朕呐!”
“这些……这些都仰赖皇上和主的庇护——”佟国器先是双手合十,又在胸前划起十字,佟世南觉得这样似乎有些欠妥,想要阻拦似乎有些晚了。
“不妨事,毕竟是传教士的药治好了中丞的病,他老人家有自个儿的信仰也很正常。朕不会干涉的。”康熙见佟世南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忙笑着抬抬手让他放轻松,“前儿朕收到传教士白晋他们的来信,再过些时日他们就该在京口登岸了,带着法兰西皇上的礼物回京城见朕。”
“谢皇上体恤。”在这样一个以程朱理学为主流文化的国家,思维开阔的佟国器常常被人视作异类,佟世南听见康熙这一番宽慰,心里的石头才算渐渐落下了。
“老朽的祖籍在东北,可是老朽却从未回过北方。”或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佟国器忽然好像来了精神似的,两眼放光地与康熙说起话来,“听说……您去年往北方祭祖,那边一切可还好啊?”
“好着呢,您放心!”康熙笑着答应他一声道,“朕听懿儿说过,您的阿玛明朝时是在湖广考中的进士,只可惜后来被奸佞所害,您的额涅含辛茹苦把您抚养成人,着实不易。”
“大概是皇后娘娘与老朽有缘吧,竟知道这么多与老朽有关的事。”佟国器当然不知道佟懿儿在穿越之前曾经皓首穷经只为寻找他的下落以完成毕业论文,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佟国维告诉她的,“说来也许是天意,娘娘出生那会儿老朽因亲善传教士而被辅臣问罪,那时候老朽并未皈依天主,只是对他们感兴趣而已。没想到如今,洋人救了老朽的命,老朽倒真皈依了……”
“朕记得——直到扳倒鳌拜之后,朕才得到机会将您彻底平反,要不是康熙四年那场地震,或许您和汤玛法就该被问斩了!”原来康熙与佟国器之间早有渊源,只是佟懿儿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竟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老朽是佟图赖老大人赏识,在江宁城投奔他老人家踏上仕途,这一辈子在南方四处为官,现在能够回到这里养老,实在是皇上的恩赐——或许……也是天意吧!”回首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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