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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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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从砖头摔下的地方望去,竟是一间石室,发出亮光的,是石桌上的一盏灯,那盏灯,其实并无灯油火,只是一只石制的灯盘,灯盘之上,镶着一颗老大的照夜明珠,亮光便是那颗明珠所发。

简蒲连忙又扒开砖头,钻了进去,那石室因深处地下,自然冬暖夏凉,简蒲找了一遍,别无所得,只在石榻上发现了一部书。

她幼时父母未死,也曾念过几年书,聪明过人,认识的字也不少,翻了一翻,却并不明白书中讲的是什么,只觉得字并不多,却全是图形。

当时也未放在心上,只觉得此处远比财主家好得多,便爬上石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到半夜,竟然浑身出汗,热醒过来,又怕那明珠放光,给人发现,就取下那颗明珠,塞人井底污泥之中。

自此,她便一个人住在井底,采些小果子,打些兔子,也不敢生火,就那么生吞活剥地吃了,虽然和野人一样,仍觉得舒服,闲来无事,便翻那本书,照着书上的那本图形去学,渐渐地,给她发现那书是教人练武的,而更奇的是那张石床,每睡到半夜,一定热醒,醒来无事,便连夜练武。

不知不觉间,过了七年,那一年夏天,山间出了大虫,财主请了几个武师,到山中来打老虎,走到井边,刚好简蒲在井下取出了明珠练功,被那几个武师发现,在井旁大叫。

那本书,正是前辈武林人物所留,旁门十大内功之一的“峋嵝神书”,简蒲经过七年苦练,已然将书中武功,完全练成,一听到上面有人讲话,而且还有自己当童养媳,稍有做错什么事,便拿铁条抽打自己的一个财主家的管家的声音在内,激起了心头怒火,来到井底,涌身一跃,便直窜出井外。

那些武师一见井中有人窜出,自然纷纷喝打,但怎是简蒲的对手?不出三招,六七个人,已然都身负重伤,简蒲复回石室,将“峋嵝神书”和那颗明珠带了,穿了那管家的一件皮袭,连夜上财主家去,将那财主一家老小,尽皆杀死,才泄了心头之恨。

从此,她便开始在江湖上行走,不到一年,便声名大噪,再加她天生美人胚子,虽然日子过得那么痛苦,却仍是艳光照人,但是也正因为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苦,便不信世上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和人与人之间的同情心理,行事全凭自己高兴,有人来向她追逐求婚的,皆要武功胜过她,才有可能,可怜不知有多少年轻人,死在她的手下,因此江湖上便送了她一个玫瑰仙姑娘的外号。

生平只有在佛门高手,东普陀神尼无我大帅手下,败过一次,也就是这么一次之后,她便极少在江湖上露面,那面旗子,正是她当年信物,号称见旗如见人,江一统和伍中年,那能不惊?

但伍中年虽然吃惊,兄弟堕江之仇,他却不会忘记的!更何况,伍中年自认万难逃脱江心脉的手掌,而且即使逃脱,本门戒律如此之严,以喂毒的兵刃连伤三人,最轻也得受断去双手的惩罚,总是一死,若能在死前亲手报了兄弟的大仇,岂不是九泉下相见,也好交待些?因此他才双眼紧紧地盯住了前面,准备那个女子一到,便不顾一切,跃起应敌。

因为江心派中诸人,一见到两匹马中,有一匹插着白底红玫瑰旗,而讲话的又是女子声音,心中皆存顾忌,知道玫瑰仙姑简蒲此人,万万得罪不得,因此已然全都向旁跃开,而伍中年也已然站了起来。

那两匹马的来势极快,转眼之间,已然跑到了眼前,马上两人,一跃而下,一点也不错,正是那两姐妹,此时已全换上了女装,一个穿一袭湖色皱纱衫,另一个则是宝蓝色的衣衫,更显得美艳出众,那面有红痣的一个,一摇手中旗子,道:“谁都别动,玫瑰仙姑说,这姓伍的和她有一段渊源,江老爷子,你能不能看在玫瑰仙姑面上,不要再难为他?”

一面说,一面走了近来,向着伍中年微微一笑,现出颊上一个深深的梨涡,而那粒红痣,又恰在梨涡之旁,艳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伍中年本来已要一跃而上,在他来说,就算是玫瑰仙姑简蒲亲临,也至多只是一死,但因为怕对方共有两人,自己虽以宝刀,但左肩却已受伤,而且江心派人物,又有可能相阻,一发不中,徒惹笑活,他一向行事慎重,因此才迟疑了一下。

怎知忽然间,对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并且打着玫瑰仙姑简蒲的旗号,救自己来了!这一来,倒叫伍中年呆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是那面有红痣的姑娘,向自己一笑,更觉得心中烦乱,但他究竟是有主意的人,冷笑一下,心中已有主意。

江一统听说要他放人,不禁面有难色,那两姐妹面色一沉,道:“怎么样,你不想放他是不是?那也不打紧,我们这就走!”

一个转身,便想离开,江一统心中大惊,面上失色,忙道:“两位姑娘且慢!”

他情知若是得罪了这个女魔头,只怕不出一个月,江心派三字,便要被她在武林中抹去!从此再也没有江心派!那面有红痣的姑娘冷笑一声,绷紧了俏脸,道:“到底是怎么着?你可快点打定主意,我没有那么空,简前辈也还等着听回音哩!”

江一统的心,确是为难已极,若是不答应,等于是得罪了玫瑰仙姑简蒲,江心派声势虽然浩大,亦非其敌手,若是答应,伍中年连伤江心派三个高手,此仇若是不报,何以服众?这个掌门人也就当不下去,但那两个姑娘面如冷霜,又不等他回答,连考虑都不让他考虑一下,他只得“嗯嗯”地“嗯”了半晌,道:“玫瑰仙姑令旗既到,本应从命,但此人与咱们江心派有极深的仇恨,若是此仇不能报,未免……”

两姐妹一起冷笑道:“哼!实和你说了吧,他既和玫瑰仙姑有渊源,就算杀了你的父母,你也只好抹了抹泪算数,还多废话作甚?”

江一统面上变色,且又不敢发作,正在此时,祝波臣突然走向前去,附耳道:“江老爷子,这事好办,玫瑰仙姑不能老跟着这厮,咱们派人悄悄地跟着他,那怕跟上三年五载,总有报仇的一天!”

水中仙江一统点了点头,道:“好!姓伍的,你跟着那两位姑娘走吧!”

伍中年见江一统枉自为一派掌门,竟然被这样的一面旗子吓窒,连本派的这种深仇,都肯不了了之,以前对他的尊敬之心,不由得丢了好些,冷笑道:“那就再见了!”

话虽出口,但是仍站在当地,却并不动弹,两眼似要冒出火来,紧盯在那两姐妹身上。

祝波臣见师傅听了自己之计,呼喝一声,道:“没事了,咱们走吧!”

五人身形掠起,落在小船之上,小船上人吹起号角,划动船浆,箭也似向江心射出。

伍中年见他们去远了,右手紧紧握住了血魔刃,一字一顿地说:“好哇!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了,一起上吧!”

一个“吧”字才出口,血魔刃“刷”地荡出漫天红影,“一削三才”,左掌“呼”地一掌推出,那一招“一削三才”,迳奔那面有红痣的一个削到。

两姐妹身形也真灵巧,虽然万万想不到伍中年会突然出手,但红光一闪,她们已然向旁疾掠了开去,等到伍中年跟踪而至,刀势已竭,血魔刃锋口过处,只将那面有红痣的一个衣袖削下一小块来,吓得她花容失色,娇叱道:“喂!你手中的刀有毒,可不能胡乱伤人!”

伍中年“哈哈”一笑,那一笑,实则上和号哭差不许多,身形一矮,红光又起,拦腰挥到!那女子又赶紧跃开,道:“且慢,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和你说!”

伍中年冷冷地道:“什么事?”

横刀当胸,左掌向下微按,这本是阴阳剑法中的一个起势,虽然看来身形凝立,但真力早巳凝聚在左掌之上,只要内力一吐,立即可以腾身而起,将招式展开,当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神妙无穷。

那女子道:“你这人,我们好意救了你一命,你怎么不感谢,还要以这种毒刃害人?我们手持玫瑰仙姑令旗,你难道就不怕么?”

伍中年怪笑数声,道:“莫道是一面旗儿,就算她亲临此处,又岂能阻我报杀弟之仇?”

另一个女子在远处叫道:“伍朋友,你这话可讲错了,你兄弟可是自己跌下江去的,并不关咱们的事,就算他跌下江去,是因为我们的不好,如今我们也冒着极大的险,救了你一命,互相之间,难道还抵不过么?你要再动手,也未免太不明事理了!”

伍中年听了一楞,暗忖听她如此说法,这两姐妹似乎又不是邪派中人,倒像是将伍中星逼下江去之后,一直心中不安,想要对自己做点好事,以求弥补那样,但她们两人虽对自己有恩,自己也不知道她们所说“冒着生命危 fsktxt。cōm险”,是所指何事,然而兄弟之仇,又绝无不报之理?正色道:“你们不必花言巧语了!杀弟之仇,我若不报,尚算人么?快亮兵刃!”

这几句话的工夫,两姐妹已会合一起,并肩而立,江风吹来,满头秀发,飘拂不已,衣袂更是随风而动,显得秀丽无比,但两人脸上却掠过了一阵幽怨之色,齐声道:“你当我们是花言巧语来骗你的么?你看,这是什么?”

手一伸,递过了那面旗子来。

伍中年唯恐其中有诈,向后退出一步,并不接取,道:“这不是玫瑰仙姑简蒲的令旗么?”

那面有红痣的女子苦笑一下,道:“像倒是像了,只可惜不是真的!”

把取过旗子来,“嗤嗤”两声,将那瑞旗子撕成片片,向上一抛,齐皆被风吹散,又道:“你兄弟堕江之后,我们也深知不该,无可补救,刚才你追那江心派人物时,我们便知道你定然要出事,才假制了那么一面令旗,赶来救你,这也算是花言巧语么?”

伍中年心中不禁迷茫起来,照这样说来,那两姐妹为了救自己,当真是冒着生命的危 fsktxt。cōm险来行事!因为那玫瑰令旗,简蒲并不轻用,每出一次,江湖上便传为老大的新闻。

如今江心派被这一面旗子逼退,不消多久,江湖上人一定尽皆知闻。

不用说,简蒲本人也一定会听到这件事,有人冒她的名字,假制她的令旗,此事她如何肯善于罢休?追寻之下,一定会发觉是准所为,到这时,只怕天下虽大,她们也没有藏身之地!然而,她们冒着那么大的险,究竟是为了个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要将自己从江心派手中救出来?若真是如此,以自己一个人而言,自然应该铭感五内,视她们为救命恩人才是。

但,兄弟伍中星却又偏偏是死在她们手中的!恩怨纠缠,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僵在那里,不言不语。

那两姐妹对望一眼,道:“咱们走吧,玫瑰仙姑耳目何等灵通,迟些躲藏,只怕没有人能来救咱们了!”

伍中年猛地省起,道:“且慢!我奉了师傅之命,本来就是要到无名岛上去寻你们的,反正一样要动手,迟早也是一样,何不就在江边,决一生死!”

两姐妹脸上,俱都现出惊讶无比的神色,道:“无名岛?什么无名岛?”

伍中年见她们态度,不似作伪,道:“你们不是无名岛上,专养毒蛇的七星子汪寒门下?”

两姐妹脸上现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道:“我们武功再不济,也不致于是汪寒这种东西的门下!”

伍中年一楞,道:“既然不是,那我兄弟两人,和两位可谓素无渊源,为何在醉月楼头,两位处处与我们作对?”

两姐妹对望一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我们只不过见你们两人腰悬长剑,神气活现,因此才不过开一个玩笑罢了!”

伍中年心中一动,道:“那两柄长剑,我们一离醉月楼,便被人偷了去,两位可知其中详情?”

两姐妹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一离醉月楼,便被人点了穴道,若不是你们解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起身哩,但……但……”

讲至此处,两人都红了脸,低下头去,搬弄衣角,益增娇媚之态,道:“但我们因心中有气,面具又被你们撕了去,所以穴道一解,便连攻几招,本意解嘲,绝未料到你兄弟已然身在江边,一个躲避不及,便掉下了江去,只怕师傅知道了,也是不得了哩。”

伍中年听她们讲得诚挚已极,绝不类虚言,而且也已听出她们必定是那一位正派中高人的门下,自己若是动手,她们也一定不会还手的,但自己又怎能对她们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哩!他倒绝不是为了面对着两个美貌的姑娘,心中一软,忘了兄弟的仇恨,而不忍下手。

而是想到兄弟的大仇不报,固然要被江湖上耻笑,就算人家不笑,自己心中的内疚,也无法克服,一闭眼,就会想起伍中星堕江时的惨象。

但如果杀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替伍中星报仇的话,难道就应该了么?她们两人冒着那么大的险,来救自己,自己却要伤害她们,难道是学武之士所应为么!想了半晌,血魔刃一挥,道:“你们走吧!不要再淘气生事了!”

因为此事之生,几乎全足因为那两姐妹淘气而起,伍中年这一声嘱咐,倒是出于肺腑,语气之中,大有长兄叮咛妹妹的味道!那两姐妹面露喜色,道:“多谢伍朋友看得开。”

一转身便要走。

伍中年道:“慢一慢!”

手向那柳树一招,那孩子这半晌来,在树上也玩厌了,正在树下剥树皮,手到处,大块大块的树皮便应手而下,一见伍中年招手,便跑了过来,伍中年一把将他抱起,指着那两姐妹道:“小娃子,你就跟着这两位姑娘去,好不好?”

一面说,一面做手势,看得那两姐妹大为出奇,道:“伍朋友,这小娃子是令郎么?”

伍中年一红脸,道:“我尚未娶妻,那来的孩子?”

两姐妹听了,俏脸也不禁隐泛红云。

伍中年又道:“这孩子来历身世不明,但却又极是不凡,虽是又聋又哑,但若得是名医,又有内功高深的人,从旁相助,通其关穴的话,尚可医治,万望两位当他是亲……”

讲到此处,猛地打了一个突,暗自叫道:“不好!幸而未曾讲出口,人家乃是大姑娘,怎么可用这种话去唐突人家?”

原来他本来想讲“当他是亲生儿子”的,一想到不对,便立即改口,道:“万望两位当他是亲兄弟那样,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两姐妹俱都明慧过人,见伍中年突然住口,也想到了他本来要讲的是什么话,俏脸通红,心儿乱跳,将孩子接了过来,道:“伍朋友放心,我们一定将他送到师傅那儿,看他根骨甚好,也是武林中的一块好材料呢!”

一面说,一面转过身去,飞身上马。

她们两人因为害羞,接过了孩子便走,直到跑出了三四里,两人已同时想起事情有异,不约而同,一齐勒住了马缰,那面有红痣的一个叫道:“妹妹!”

另一个也叫道:“姐姐!”

两人互叫了一声,面有红痣的道:“奇了,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这个孩子,托给我们?”

另一个道:“姐姐,你想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面有红痣的道:“这可难说,他这人心地踏实,看他在未知玫瑰令旗是我们假制的之前,尚且敢不顾玫瑰仙姑简蒲的威名,要和我们动手,以报他兄弟之仇一事,便可知了。但是,当他明白了我们冒险制假旗,全是为了救他的,于他有德之后,他杀我们,便是不仁,不杀我们,却是不义,只怕我们一走,他便会以血魔刃在江边自刎!”

另一个骇然道:“真会?”

面有红痣的道:“自然,不然他将那孩子交给我们做什么?”

一面说,一面已勒转了马头,道:“妹妹,快去!或许还来得及救他!”

一句话说完,马儿已然窜出丈许。

她怀中那孩子一见马掉头而行,像是知道要回去找伍中年似的,高兴得“吐呀”乱叫,就在她怀中跳跃起来。

那姑娘不知他气力竟然有那么大,几乎被他挣下马来,大叫道:“小娃子别动!”

又向后一招手,令妹子快点跟了上来,两匹马旋风也似,向前驰去,比刚才打着假玫瑰旗前来救伍中年时,还要快上几分。

这姐妹两人,姓苏,面有红痣的那个为长,大她妹妹一岁,叫作苏怡,妹妹叫苏慧。

两人自小便在名列寰宇十大高人之末的,在焦山隐居多年,艺成之后,也极少在江湖上走动的一位武林异人,唤作顾文瑜门下学艺。 那顾文瑜原是不第秀才,因为文才太甚,他所为的文章,深奥得连考试官都看不懂,因此屡试不第,便灰了心变卖了家财,浪迹江湖,遨游五湖四海,天下胜迹,到了三十岁那年,才在西域阿尔泰山山麓,得遇与人,学了一身本领。

但他总究是读书人,虽然身怀绝技,却是深藏不露,若不是他离开西域之后,在天门关附近,恰好碰到崆峒六魔,在围攻一家镖局的镖车,路见不平,突然出手,以内家真力,一举手间,便震退了崆峒六魔,只怕江湖上并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他正式与人交手,也只不过是这一次。

因焦山临江,不但风景怡人,而且气势雄浑,居住在此,令人胸襟大开,因此便在焦山结庐而居,江硝上人,因他有举手退六魔之能,虽然未知他真实本领,也将他列入十大高人之中,称之为“儒侠”。

苏怡、苏慧两人,本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被他收了去当徒弟的,顾文瑜依然重文而不重武,因此两人也不知师傅武功到底有多高。

而且,她们两姐妹生性淘气异常,顾文瑜本身又豁达之极,绝不会管束她们,以妨碍她们的天性,因此上,两人实在也没有正经学过什么武功,只是小时候要上树捉雀,便磨着顾文瑜教轻功,大了在外面乱闯,吃了人家的亏,才要顾文瑜教本领,仗着生性聪慧,武功居然不弱。

顾文瑜也不去管她们,只顾自己闲来对江吟诗,但两人若有什么请求,却也从不拒绝。

两人年纪稍大了些,才肯稍为勤心习武,但终为生理所限,因此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好师傅,武功只是和伍氏兄弟,差不了许多。

闲来无事,又制了几十副面具,各色人等模样都有,戴了面具,在镇江城中凑热闹,甚或还离镇江,在江湖上走动,只觉得有趣。

伍氏兄弟在醉月楼上时,姐妹两人,因见人家佩剑不凡,便起了欣羡之心,而顾文瑜因本身和江湖上人物,绝少来往,武林中各大派别,正邪双方的厉害人物,也不和苏怡苏慧两人说起。

两人所知道的一些,只不过是她们自己在江湖上闯荡时所听到的,阴阳派向在阀北,也少来中原,两人却未曾想到这一对宝剑,便是武林知名的阴阳双剑,刚一入眼,感到欣羡,多半还是为了剑鞘华丽好看之故。

因此便想激怒两人,与之动手,到时将剑抢了过来,就算师傅知道了,也不致于责怪自己,因此才处处和仇中星、伍中年两人作对。

那一天,她们两人所戴的面具,偏又是黄发黄须,死眉死眼,看了就叫人讨厌,伍氏昆仲才忍不住和她们约在金山绝顶比武,待临走时,伍中星半空以手指夹断了银子,伍中年仲指疾弹,以银射来,两姐妹才知道人家并不好惹,但既已与人约定,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前去赴约,怎知到了金山绝顶,才一在石坪上站定,便见到两条三尺长短的毒蛇“七星子”,向石缝中游去。

两人全是一般心思,立即抢了过去,将两条蛇擒住,心想自己腰间所挂,只不过是一柄木剑,待会儿要动手,人家有那么好的宝剑,自己却没有兵刃,如何是敌手?一商量,觉得那蛇也可以当兵刃使用,她们两人,虽然淘气之极,但是心地却好,知道那“七星子”奇毒无比,若被咬中,极难幸免,究竟和人家并无冤仇,何苦害人?便抓住了毒蛇的七寸,正要将毒牙拔去之时,苏怡忽然觉得腰际一麻。

其实,她们正面对面坐在临江之处,那“七星子”身子,全在衣袖之中,只余蛇头在外被人封了穴道,连运真气,向穴道冲击,皆未能将穴道冲开。

苏慧在对面看出姐姐的情形有异,忙问道:“姐姐,你……”

一个“你”字刚出口,也觉得腰眼一麻,就此被人定住。

是以伍氏昆仲上到石坪,见两人情形有异,其中一个,还像是张口在说话,才发现她们是被人点了穴道,又因为发现了她们乃是女子,便出手解了苏怡、苏慧,两人的穴道。

但是两姐妹吃了这个亏,心中已然恨极,只当一定是伍氏兄弟早来这儿埋伏了,趁机暗算,然后又来充好人,本来面目,又被人识穿,一时气愤,穴道一解,便立即挥蛇相向,却不知伍氏昆仲确是好人,而且和她们一样,也中了人家的算计,在镇江城中,将本门镇山之宝,阴阳双剑丢失!两人所使招式相同,本来以伍氏昆仲的武功而沦,虽然事生仓猝,但也足可以躲开。

只惜伍中星一时不察,一个空心跟斗翻出之时,竟然身子到了石坪之外,伍中年虽然立即赶过来相救,已然不及,以致堕下江去!苏怡、苏慧两人,一见伍中星堕下江去,便知道闯了大祸,没法溜走之后,尚听得半山腰里,伍中年一掌将凉亭击坍,轰然之声,但是她们却不敢再在金山逗留,悄悄溜回焦山住处,匿藏了七八天,不敢外出一步,唯恐被人寻上门来。

但害了人命,心中总是内疚,又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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