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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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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袍人一怔,在丈外止步,朗声道:“柏兄,咱们是朋友。”

他不言不动,准备雷霆一搏。他见过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经验告诉他,生死关头,不可信任别人。他看不见四周的变化,耳听的动静未可信赖。

长袍人踏出一步,柏青山的剑也指出了。

“柏兄,请收剑说话。”长袍人沉静地说。

他哼了一声,强提心神说:“不许任何人接近。”

“咱们是朋友。”

“此时此地,柏某没有朋友。”

“你……”

“退回去!”

长袍人不明白他何以表现得如此乖戾,叫道:“在下姓费名芳,刚才已将那群恶贼赶走了。”

“谢谢。”

“你怎样了?”费芳关心地问,重新举步走近。

“不许再进!退回去。”

“你……”

“再进一步,生死相拼,阁下援子之情,尽付流水。”

“请信任我,你……”

“目子柏某谁也不信任。”

“你……你是否受了伤?”费芳的嗓音在变。

“不要管我。”

“老天!你……你怎能拒绝别人相助的诚意?”

“柏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只是目……目下……”

他双脚一软,滑倒在树下。

费芳大惊,急急抢上。

他一声虎吼,奋余力一剑挥去。

“嗤”一声厉啸,剑尖拂过费芳的左腿外侧。费芳骤不及防,几乎挨了一剑,袍袂被划了一条缝,剑气直迫肌肤,令他大吃一惊,飞退丈外,毛骨悚然。

辟邪剑砍入树中,柏青山已陷入半昏迷境地。

“柏兄,你……你怎么了?”费芳惶然地追问。

柏青山已无法回答,像是僵了,但剑已拨出,谁也不知他是否仍能挥剑自卫,半躺在树干上虎目仍然瞪得大大地。

费芳惶乱地左右移动,进退迟疑,焦急地叫道:“柏兄,回答我,回答我……”

没有回答,他再急促地叫:“我不管,我要帮助你,你如果再动剑,我只好打昏你了。”

他一面说,一面将徐徐接近,将手伸出说道:“柏兄,你需要帮忙,请相信我,把剑交给我吧,我……”

他身形一闪,侧射丈外,然后以神奇的身法向后绕,无声无息如同鬼魅幻形,到了树后倏然伸手,便扣住了柏青山的右手脉门。

柏青山已神智昏迷,本能地左掌急伸,便扭转身躯抱住了费芳,发出一声兽性的咆哮,力道千钧,将费芳拖倒在地,抱得结结实实。

“哎……”费芳惊叫,伸左手便扣住了他的咽喉,但不知怎地,却又不忍下手,急叫道:“放手!放……你……”

他感到柏青山的力道突然消失,不由心中一震。

“柏兄……”他惊叫。

柏青山终于昏迷不醒,失去了知觉。

费芳挣脱了柏青山的手,一摸鼻息,惊叫道:“他已脱力昏迷,糟!”

救人要紧,他收了辟邪剑,将柏青山抱起,跳窗而入。掌起了灯,他发觉柏青山脸色苍白,呼吸不平静,手脚有轻微的痉挛。

“他受伤不轻,老天!”他惊叫,三不管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丹丸塞入柏青山的口中,一捏牙关,吹口气丹丸下喉,再找水灌了两口水,方替柏青山解衣检查伤势。

他大惑不解,不知柏青山为何伤得如此离奇。除了右后肩琵琶骨被钝器击中,有拳大的淤伤外,找不出第二处伤痕。

“是不是中毒?这点点伤绝不会令他昏迷的。”他百思莫解地自语。

他不好替柏青山检查全身,只大略地检查上体而已。下身腰裤毫无异状,不可能有其他的伤痕,只好在房中等候药力行开,看以后有何变化。

这是一间相当雅洁的客房,房中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床上却一塌糊涂,蚊帐已裂如被快刀乱削,一堆碎木与凌乱的衾被,可看出是被锋利的刀剑所毁遗痕。

“这是什么人把此地弄得如此凌乱不堪?他碰上心狠手辣的可怕高手了。”他摇头自语。

当然他并不明白,入侵的人为何拿家具出气?正在检查中,安置在椅上的柏青山徐徐醒来。

他正在察看碎桌的刀口,突听身后的柏青山沉声叫道:“阁下贵姓大名?有何见教?”

他心中狂喜,转身一看,柏青山站在椅前,依然生龙活虎,只是脸色苍白而已。

“谢谢天!你醒了。”他喜悦地大叫。

“你是……”

“我叫费芳。刚才你……”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助在下一臂之力的人,谢谢你,费兄。”柏青山抱拳行礼道。

“柏兄,刚才你……”

“没什么,老毛病发作而已。费兄请坐,兄弟去泡杯茶来。”

房中原准备有茶水,他一面泡茶,一面打量着这位仗义助拳的新朋友,那是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可惜脸色苍黄,小嘴唇上留了稀稀疏疏的两撇小胡子,最引人注目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眉梢眼角涌现着笑意。看身材,大概只有十三四岁,一袭青袍又嫌宽大了些。戴了一顶儒巾佩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坐着那儿不住偷偷地向他打量,似乎在回避他的目光。

费芳确是在回避他的目光,迟疑地说道:“柏兄,刚才你的神情吓坏我了,你真的不曾受伤么?”

“真的,他们虽然很了得,但还伤不了我。”

“不,你就是中了他们的暗算,被他们用毒物所伤。”费芳关心地说。

柏青山心中一跳,问道:“费兄,你对毒物是否学有专精?”

费芳摇摇头,笑道:“我是个门外汉,只知道毒物可怕。但我的家传保元辟毒丹,却可预防一些令人昏眩、麻庳、窒息、呕吐等等剧毒,可是对那些见血封喉的天下奇毒无济于事。刚才我怕你受伤或中毒,所以大胆给你服下了一颗丹丸。”

他将茶奉上,笑道:“谢谢,刚才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相助,我必定栽在他们手上了。”

“柏兄,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老毛病……”

“没什么,刚才接了他们四剑合击,他们的剑上内力出奇浑厚,一时脱力而已,那四个高手的内力修为,至少也下了三十年苦功,我胜得十分吃力,四方聚力合击,我除了硬接之外,连借力打力的机会也抓不住。”

“柏兄,内功是否受损?是否有岔气的可能?脱力而昏眩,不是好现象……”

“呵呵!谢谢你的关注,不要紧,留得命在,已经是不容易了。费兄年岁甚轻,尚带童音,能将那些高手名宿赶走,兄弟自愧不如,请问费兄今年贵庚,仙乡何处?”

“我是浙江人氏,今年方二八,性喜山水,想到武夷九曲开开眼界。”

“呵呵!惭愧!我今年及冠,比你虚长四岁,但艺业却比你相去远甚,令师必定是非常人,方能调教你这位出色的弟子。”

“别骂人了,其实你的根基比我深厚得多,我只是惯于取巧而已。”

“费兄……”

“你比我大,我叫你大哥,可好?”

“这……不嫌我高攀?”

“说这种话的人,该打!”费芳笑着说,颊旁居然出现了笑涡。

柏青山并未留意,笑道:“那么,我称你为贤弟。过几天,我陪你一同游武夷。愚兄平生无所好,只好游山玩水……”

“也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

“最近方不得已管些人间不平事,以武犯禁,不足为法。愚兄寄情山水,涤一已之灵性。论武艺仅略窥堂奥。论学识修养,愚兄反而见长些,虽不敢说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但学富五车,不敢菲薄。”

“小弟深信大哥有此造诣……”

“呵呵!好了,再吹下去,就窘态毕露罗!贤弟,今晚你我一见如故,也是缘分,但不知贤弟落脚在何处?”

“小弟住在西院厢房。”

“哎呀!原来还是同店,我就不留你了。我这儿很乱,你还是回房,休息休息,明天咱们再聚首,我治酒作东。”

“大哥,天快亮了,何不作竟夕谈?”

“这……”

“大哥,床上是怎么回事?”

“喝!你如果早来,便可看到怪事了。愚兄不信妖邪,偏偏接二连三碰上一些令人迷惑的怪事。今晚一个白莲会妖道先遣鬼怪前来闹事,劳而无功,最后以元神幻化妖刀,孤注一掷前来行凶,把这里砍得一塌糊涂。”

“你是说妖术?世间真有妖术?”费芳骇然问。

“我的回答是有,而且千真万确。”

“你……”

“我不怕,邪不胜正,何怕之有。”

“大哥,你在本城是否有困难……”

“呵呵!贤弟不必胡思乱想,与这些小混混周旋,愚兄对付得了。贤弟,你是不是有困难?可不能瞒我,说啦!”

费芳在套他的口风,他却不想将费芳拖下水,转过话锋问费芳是否有困难,义形于色态度诚恳。

费芳摇摇头,笑道:“我没有困难,我很少管闲事哪!哦!我想起来了。”

“贤弟想起什么来了?”

“小弟途经浦城,去访才子江淹祠,想看看这位江郎才尽的才子故里,却碰上了一位利害的人物找麻烦。”

“有人敢找贤弟的麻烦?”

“是的,而且是一位少女。”

“老天!你这点小小年纪便与女娃娃打交道?”

“她找上我,可不是我找她。她有一具瑶琴,老天爷!她的琴音……”

“且慢!她是不是穿一身蓝衣裙?”

“咦!你……你知道?”

“她可用琴音降龙伏虎,可用琴音杀人……”

“咦!你真知道她?”

“知道,贤弟,你与她……”

“小弟败在她手下,大哥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柏青山脸色一变,离座在房中往复走动,剑眉深锁,不胜烦恼。

“大哥,你怎么了?”费芳追问。

他久久不答,最后在费芳面前一站,正色道:“贤弟,愚兄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但这件事,愚兄不能助你,抱歉!”

“大哥……”

“贤弟,不要迫我。”

“她……她是你的朋友?”

他心事重重地摇头,苦涩地一笑道:“不瞒你说,她虽然不是愚兄的朋友,但她曾经三番两次帮了愚兄的忙,在紧要关头曾全力替我解围,我不能负她。”

“这……”

“贤弟,她不是坏人,如果日后再碰上她,我愿替你们化解这段误会,怎样?”

“大哥,你知道她的底细么?”

“不知道。”

“她为人如何?”

“不知道。但我仅知道她心硬如铁,滥用雷琴的琴音杀人,我怕她,女孩子心肠大硬,不宜交之为友。女孩子天性温柔,心肠硬便是天性易变……”

“大哥,那么,你……”

“我不能帮你。”他斩钉截铁地说。

费芳长叹一声,苦笑道:“大哥,我不勉强你。”

“贤弟,原谅我。”他恳求地说。

“大哥……”

他倏然拔剑出鞘,神色凛然。

费芳失惊而起,惊叫道:“大哥,你……你想怎样?”

他冷冷一笑,说:“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欠你一份情,但我不能报答你。在下歃血明心,聊算回报老弟台今夜的情义……”

“大哥,你怎么啦?我与那女郎毫无仇怨,根本不要你帮忙去找她报仇雪恨,只想请你替我引见她,你……”

他吁出一口长气,收剑苦笑道:“贤弟,你怎么说话婆婆妈妈,老天!你何不早说清楚?”

“嘻嘻!大哥,你并未给我说清楚的机会呢!”

柏青山走近费芳,大指头几乎点在对方的额角上,笑道:“你呀!人小鬼大,呵呵1你得小心,那是一条母大虫,日后遇上她,愚兄保证替你引见,但等到你吃到苦头,可不能怨我。”

“大哥,你认为她还有其他的缺点么?”

柏青山回到座椅落坐,沉思片刻慎重地说:“没有,除了心肠硬之外,她可说是个近乎无瑕的好姑娘。我与她虽仅数面之缘,但我相信我的目光和相人术。”

“这个……”

“我们不谈她了,谈谈至武夷的行程。”

“别忙,先谈谈大哥在此地的困难。”

“我没有困难。”

“那些围攻你的人……”

“跳梁小丑,何足道哉?你千万不可过问这些小事,咱们谈谈各地风光,免得让这些不相干的事扫兴。”

费芳大笑离座,笑道:“那么,你我以后再谈,夭色不早,我得回房安歇,免得我那两位小仆担心啦!告辞,明天见。”

“也好,明天见,别忘了明天愚兄作东,你我把盏言谈。”

送走了费芳,他草草就寝,结交了一位朋友,他颇感欣慰,安心沉沉睡去。

一早,店伙送来了一封书信,赫然是费芳的手书。书中说接到浙江来的家书,需立即返家,武夷之行,容图后期。因知大哥夜来辛劳,不愿惊扰,所以匆匆留书而别,幸勿见怪。

他问店伙,知道费芳一主二仆,天未明便已动身走了,不由徒呼奈何,不胜惆怅爽然若失。

“谁知咱们日后是否相见有期呢?贤弟,也许咱们只能来生再见了。”他呆视着书信喃喃自语。

他尽量休息,养精蓄锐,巳牌左右许文琛前来讨信息,他将夜探白云崇梵寺,半途遇道生和尚与一群僧侣拦截,无功而返的事说了,并将店中夜斗的经过略加说明。最后告知白鹤山约会的事,请许文琛速派出眼线在各地守候,以便跟踪赴会人的下落,千万叮咛,切不可贸然出面插手管事。

午牌初,他内穿劲装,外穿青衫,带了辟邪剑,大踏步出城,径赴白鹤山。

他先到白鹤山房走走看看形势,这座一朝名臣杨荣的读书处,已由杨家的子孙整理得焕然一新,是本城学会中的生员子弟们,前来读书游玩的地方。

今早紫极老道失信,未至客店送来紫虚妖道的口供,他认为自己受了骗,太过信任于人。今午罗家坟园的约会,两老道很可能用妖术来对付他。

他找了一条黑狗,宰了将血灌入一根竹筒,准备停当,方向罗家坟园而去。

事先已打听清楚,罗家坟园不难找到。到了坟园,他不住摇头,哪有什么五龙朝日吉地?广大的坟园后,凸起的山丘延伸出五条丘脚,如此而已。他不懂风水之学,但怎么看也不像是龙眠吉地。

有人比他先来,但似乎并未看到熟面孔,是不是对方请来夺墓的人,他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他也一无所知。

但他可以断言,至少有一大半是夺墓主事人请来的打手。

只要有人前来参加,他便成功了一半。

距午正不足一刻时辰,散处在山林荒野中的人逐渐向墓前聚集,三五成群,也有些是落单的人。但不管是落单或结伴,每个人都带了兵刃,有些人扮成村夫,有些人扮成小客商,但大多数扮成游山的人,带了仆从小厮煞有其事。

墓前的祭台甚大,石案重有三千斤,巨大的三足石香炉重量也不下千斤。格局古朴庄严的坟园入口,两行松柏修整得清清爽爽。

他踏入墓园走道,大踏步走近了祭台。打开带来的一包香炉纸马,他从容上香行礼如仪。

祭台上,摆了那只小珍盒,十余颗极品珍珠宝光四射,令人眼花缭乱,珠盒左面,是三颗钱大的祖母绿名贵宝石。右面,是一座其色猩红鲜艳夺目的尺高珊瑚。

这都是无价之宝,真要以时价估计,二千两黄金不算太贵。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方既然花钱买凶手,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重金珍宝寻找凶手又有何不可?以毒攻毒,他想这世间贪财的人多的是。

日正当中,四周已到了三四十名男女群雄。

他跃上祭台,虎目中冷电四射,举目环顾四周,亮声叫道:“日正当中,午正已到。”

四周鸦雀无声,仅松树阵阵涛声。

他发现有人在远处徘徊偷窥,不知外围到底有多少看风色的人。

所有的目光皆向珍宝集中,红、绿、白三色宝光,吸引了无数贪婪的眼神,群雄皆屏息以待。两妖道踪迹不见,大概不敢来了。

他游目四顾,一字一吐地道:“在下山东柏青山,行道江湖初临贵地,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夺墓案。这件事,在下不必多费唇舌,总之,这座墓园是罗家的祖坟,夺坟人不择手段收买凶手,不择手段迫害罗家的人,已经出了不少人命。在下与罗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激于义愤出面打抱不平,所行所做与罗家无关。诸位可曾看到这三色珍宝么?”

那还用说?所有的目光皆投向宝光耀目的珍宝上了。

他冷冷一笑,又道:“在下孤身一人,无法追查夺墓的主事人,因此以这三样珍宝,赎买主事人的首级。极品珍珠十二颗,每颗可值白银三百两以上;祖母绿宝石一双,每颗可值白银千两左右;红玉珊瑚一株,在江南,可值白银四千两,在边疆塞外,可换骏马千乘。”

他说出价值,那些贪婪的眼睛更亮了。

有人跃然欲动,窃窃私语议声四起。

他瞥了众人一眼,稍顿又道:“夺墓人既然能花重金收买凶手,自然是富甲一方,财力雄厚而且与江湖朋友有交情的人。也许在下的财力不如他雄厚,但自信这三样珍品谅他也拿不出来。在下郑重宣布,谁能将那位主事人的脑袋搁在祭台上,他就是这三样宝物的得主。”

他这惊人的消息宣布,立即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人群一阵骚动。

他冷冷一笑,又道:“当然,在下的珍宝不能白给,必须有凭有据,证据确实,不能随随便便捉一个人来,诬指无辜为主事人,天下间哪有这种便宜事?在下于瓯宁客栈等候消息,在此地以人头换珍宝,绝不食言。”

他看出有些人动了贪念,似乎想下手夺珍宝,便跃下祭台,大声道:“如果有人想贪心,觊觎珍宝想不劳而获,在下劝他赶快收起这愚蠢的念头。柏某如无保护珍宝的能耐,岂敢带着这些珍宝走江湖?”

他一手抓住石香炉,一声低叱,石香炉突然凌空而飞,上升两丈余,像山岳般向下压来。

在群雄惊叫声中,他伸右手一把接住香炉脚,大喝一声,又将石香炉掷出两丈以外,在隆然大震声中,陷入地中尺余。

单手飞掷千斤石香炉上升两丈,再单手接住横掷两丈余,没有千斤神力,休想。

他拔出辟邪剑,一声长笑脱手飞掷,“喳”一声剑没入石香炉,尽偃而没。

他拍拍手,大踏步上前伸两指拔出,“喳”一声剑入鞘,从容回到祭台,将珍宝打好包裹大踏步走了,临行挥手道:“在下于瓯宁客栈恭候未来的珍宝得主,再见了。”

有人不死心,上前摸摸石香炉,看是不是石制的。

两个人上前搬,没搬动。

众人目送他扬长而去,没有人敢出面拦截。

绕过里外的山脚,进入一座密林,前面人影纷现,老老少少不下二十之多。

他止步回顾,五个黑衣人正抢出现身截住退路。

一声怪笑,左面又有五个人现身。

“桀桀桀桀……”右面怪笑声刺耳,共出现了八个人。

他陷入重围,终于被他将人诱出来了,有人拦截,尽在他意料之中,因此他毫不感惊讶,从容地将包裹背上。

挪了挪辟邪剑,他哈哈一笑,大踏步向前闯。

前面二十余名男女,看到他沉着冷静的神色,颇感意外,一个个脸上皆涌起怒意。

“此路不通!”拦在路中的一名佩剑花甲老人沉喝。

他哈哈大笑道:“条条大路通长安,世间哪有不通的路?路是人走出来的,在下不是在走了么?”

“站住!”

“是你不准在下走么?”

“此路是老夫所有。”

“哦!你要收买路钱?”

“就算是吧。”

“哈哈!你偌大年纪,收买路钱不嫌年纪太大了?”

“能收钱,就不怕年纪大。”

“哈哈!你太老了,有银子你也搬不动。”

左面踱出一个壮年人,豹头环眼,虎背熊腰,佩了一柄鬼头刀,怪叫道:“好啊!你嫌周老年纪大,我怒豹潘洪如何?”

“很好,很好。”他点头笑道。

“哼!你的眼光不错。在咱们这些人中,我怒豹潘洪是艺业最差的一个。”

“哈哈!搬银子你大概不太差。”

“搬你那三样珍宝,潘某还费不了多大劲。”

“哦!你要珍宝。”

“不错。”

“你该去把夺墓主事人的头拿来交换。”

“废话!快将珍宝丢过来。”

“你真想要?”

“潘某连你的头也要……哎唷!”

话未完,人影一闪,“啪”一声暴响,已被柏青山出其不意欺上,一耳光击得跳撞出丈外,几乎跌倒。

这刹那间的变化,快逾电光石火,柏青山出手之快,神乎其神。

怒豹潘洪大骇,凶焰尽消,如见鬼魅般向后退,左颊上指痕宛然,先是苍白,接着是泛红,泛肿,变紫。

“你怎么不搬取珍宝了?”柏青山扬声问。

怒豹扭头便走,远退出五六丈外了,脚下踉跄,被这神奇快速的一掌吓破了胆,哪敢回嘴?

其他的人,皆被柏青山这一击吓了一大跳。

花甲老人脸色一变,徐徐拔脸沉声道:“好小辈,你的身法像是传说中的浮光掠影。”

柏青山摇摇头,笑道:“在下所学的绝不是浮光掠影,人是不可能与浮光掠影比快的,只知练武讲究一个快字。进退快,闪避快,出手快,反应快,如此而已。因此说学拳千招,不如一快,阁下如果比在下快,当然可能获胜。假使阁下认为骨头硬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就乖乖退开,不然可能断送一生辛辛苦苦获得的名头与声誉,何苦来哉?”

“你小子该知以静制动……”

“哈哈!在下也知道寓快于慢的秘诀,打!”

花甲老人勃然大怒,一剑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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