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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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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失鬼。”

“哼!你就不冒失?”

“好了,别说了,快回去裹伤吧!你不认识我?怪事。”

“天知道,我昨天才来。”

“昨天才来?你是……”

“我叫周三……”他将前来的经过说了。

“哦!难怪。你回去裹伤,我去追查那些人的下落。你听清他们是来找纪少堡主的人?”

“是的,他们说来找纪少堡主算帐,要放火烧仓,要杀人,小可情急只好拼命。”

“很好,今天真是亏了你。”二小姐欣然地说,回身上马,向他粲然一笑,举手一挥,带了男女两随从,循蹄迹向西飞驰而去。

中年牧工在他的搀扶下向屯内走,一面苦笑道:“周兄弟,今天如果没有你,我这条老命准完了,兄弟感激不尽,谢谢老弟再生之德……”

“好说好说。”

“看样子,二小姐对你极有好感呢。”

“好感?我看她横得很,是个很难伺候的人。”

“不错。她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今后你得小心。”

“我要小心?”

“是的,你要小心,老弟,场主一家大小都是怪人,二小姐可能提拔你,你不要高兴,祸福难料呢。”

“谢谢老兄的忠告,小可会小心的。”

“但愿如此。走吧,咱们的人来了,快回去裹伤。”











第二十六章 牧场风云

二小姐带了两名男女从仆,循蹄迹向西追,追了六七里,牧地已尽,便是县城至州城的大道,蹄迹在此地消失,已被南来北往的车马痕迹所掩没了。

大道上不时有车马往来,即使最高明的追踪能手,也无法找出痕迹,何况对方必定有意灭迹因此更是难以寻迹。

车声辚辚,南面县城方向,驰来了一辆轻车,有三匹健马前后护送,不徐不疾向南行。

那是一辆青色双头马车,一看便知不是本地的车辆,轮辐中等,车座不高,车厢没有任何标记,是大户人家而门第不高的自用轻车,车把式是个青衣大汉,雄壮魁梧粗眉大眼,驾车的技术十分高明熟练。

护车的骑士是两男一女,两男一老一少,老的年约半百,一表非俗。小的年仅十五六,英俊健壮但稚气犹在,在车侧的少女骑士穿一身翡翠蓝骑装,年仅十三四,刚发育往上长,小得很,但脸庞秀丽之气外溢,一双明亮的大眼焕发出智慧的光芒,年纪虽小,已出落得清丽脱俗,已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儿。

三老少未带兵刃,小丫头带了一只新百宝囊。

二小姐失去了入侵者的踪迹,颇为暴躁,向从人说:“拦住那些人,问问看。”

男从人应喏一声,驱坐骑当路驻马,迎面拦住去路,高叫道:“慢来,在下有事请教。”

中年骑士举手示意令车停住,独自策马上前,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含笑问:“小哥有何指教?”

“你们曾看到三个人骑了两匹马么?”

“小哥问他们……”

“他们是贼。”

“贼?这……”

“少废话。”男从人不客气地叫。

中年人仍然微笑,不以为忤地说:“他们往南走了,追不上啦!”

后面车旁的少女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厮的态度恶劣极了。”

二小姐杏眼一翻,鞭梢一指,不悦地问:“小丫头,你说什么?”

少女不是好相与的人,也不悦地说:“你耳朵又没聋,听不见本姑娘的话吗?”

中年人扭头叫:“丫头,不可无礼。”

可是,二小姐却哼了一声,驱马向少女冲去,叫道:“本姑娘要教训你。”

少年人大为不满,叫道:“小妹,打她下来。”

双方相距甚近,马一冲便至,谁也无法阻止双方接触,眼看两人难免动手。

高踞车座的车把式突然长鞭一抖,鞭梢夭矫如龙,“叭”一声在二小姐的马额前发出暴晌,手法之准之熟,令人大叹观止。

二小姐的马受惊,突然人立而起。

中年人举手一挥,叫道:“走吧,不许生事。”

车与马几乎同时前冲,向北绝尘而去。

二小姐总算骑术高明,未被摔下马来,勒住坐骑向男从人叫:“跟上去,探明他们的落脚处火速返报。”

男从人应喏一声,策马走了。

二小姐气呼呼地又向女从人叫:“回去,带人来找他们算帐。”

女从人苦笑道:“小姐,这些人……”

“他们跑不远的。”

“小婢是说这些人不好招惹,一个赶车的已经够高明,其他的人……”

“你少废话,走!”

车马过了三槐集,并未停留,向星河庄走了。

三人都发觉有人跟踪,但毫不介意,仍然不徐不疾地赶路,不加理睬。

星河庄在望,大道通过庄西,有一条路岔入西庄门,路两侧槐树成荫。

车马折入岔道,直向西庄门驰去。

庄的栅门外,有一名老苍头把守,看到车马折入,不由一怔,自语道:“定是庄主的客人造访……唔!像是山东地境的轻车,定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车马到了,老苍头迎出叫:“缓下坐骑,诸位是……”

中年人在三丈外下马,牵着坐骑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封拜贴递过说:“在下山东柏明伦率子女,前来拜望庄主邓二爷,相烦通报,感激不尽。”

老苍头接过名贴,拉开栅门笑道:“柏爷请进,先到里面安顿,小老儿即派人前往禀报,请吧。”

“有劳大叔了。”中年人客气地说。

老少三人下马入庄,轻车也灵快地驰入庄门。

一箭外便是庄主邓星河的大宅。

不久,瞎了一只左眼的独眼灵官邓星河,带了两名庄了急急奔来,大叫道:“明伦兄,今天吹的什么风?”

柏明伦呵呵笑,将缰绳交给老苍头,迎上笑道:“呵呵!东北风,兄弟从山东来,多年不见星河兄像是发福了,大概万事如意养尊处优……”

“哈哈!明伦兄,不要挖苦人了,快到屋中相见。”

柏明伦笑向一双少年男女说:“孩子们,过来,见过邓二叔。”又向邓二爷说:“这是小犬青岱,小女绮玉,星河兄请多关照。”

青岱、绮玉双双上前行礼,齐向邓二爷请安。

邓二爷受礼捻须大笑,赞道:“好一对灵秀的金童玉女,明伦兄,我好羡慕你。我只有一只眼睛,已看得心中舒坦万分,衷诚为老友贺。”

“星河兄,你那双佳儿女必定更为出色哩!小孩子嘛,不要奖坏了他们。”

“明伦兄,车中……”

“车中有兄弟一位侄女,不是武林中人,车能进入阶下么?”

“什么话?老天,你尽给我客气。车放内院,贤侄女可先至内院由拙荆招呼,咱们这就到屋里一叙。”

“星河兄,南面六七里地,那一片广大牧地谁是主人?”

邓二爷脸色一变,讶然问:“明伦兄,你与他们有冲突?”

“他们在追贼,一位女郎问话的口气太狂傲,孩子们看不惯顶了她几句,她竟派人跟下来了呢。”

“哦!那倒无所谓。”

“那些人可怕么?”

“没什么。”邓二爷支唔着说。

“呵呵!星河兄,你的脸色都变了,还说没什么?”柏明伦故作轻松地说。

邓二爷吁出一口长气,沉重地说:“那人是南海之鳌洪海,目下改姓王,名环,已落业十余年。”

柏明伦虎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老捕头居然与隐身退休的强盗为邻,你就不怕外界蜚语流长说闲话?哈哈!你们到底谁在计算谁?”

邓二爷一面向堂屋走,一面摇头苦笑道:“老实说,兄弟等于是坐在火山口子上,你老兄还有心情打趣?”

“怎么?他不规矩?”

“在五百里之内,他倒还规矩,但狗怎能不吃屎?”

“在外作案?抑或是坐地分赃?”

“爪牙仍在东南海做强盗买卖,赃物一年半载便往此地送。他一家子改头换面,完全脱身事外。”

“高明。”

“海盗开牧场,这是他成功之处。”

“你不告发?”

“向谁告?向咱们河南告呢,抑或是到江浙去告?”

“在你来说,不难办到。”

“我?退休了的老残废,你抬举我啦!”

“那你担心什么?”

“天网恢恢,他总有一天会事败,等那一天到来,兄弟的处境……”

“你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

“因此兄弟委实日困愁城,日虞大祸之将至。”

“你在姑息养奸。”

“咦!明伦兄,这不像是你平日的口吻。”

“我怎么啦?”

“谁不知道你是个好好先生?懒得过问江湖事,寄情山水与世无争,对武林恩怨的事,你的主意是闭门推出窗前月,吩咐梅花自主张……”

“唉!这叫做事不关己不劳心。”

“你的意思是……”

“兄弟与东海神蛟有过节。”

“咦!你是为南海之鳌而来?”

“非也,兄弟不知南海之鳌在此。”

“那你……”

“犬子柏青山的事!星河兄听说过么?”

“咦!那位名震天下的年轻人,竟是令郎?”

“正是犬子。”

邓二爷欣然叫道:“哈哈!这叫做报应。”

“什么?”

“你一辈子没替江湖做几件好事,欠了江湖一笔道义债,如今由令郎偿还,不是报应么?快哉!我老残废得为此浮三巨觥。”

“星河兄,你知道兄弟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么?”柏明伦神色怆然地说。

“明伦兄,你……”

“他已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邓二爷骇然问。

“他身中东海神蛟一位爪牙的慢性奇毒,已经到了毒发期的最迟期限了。”

“老天!”

“我带了解药出来找他,晚一天便少一天希望。”

“早些天他在山东,与泰山贼冲突……”

“消息是我在郑州接到的,因此往回赶,可能来晚了,不知他是否已动身返家。昨天到达归德,想起你……”

“你总算想起了我这位老朋友。”

“星河兄,不必打趣了。”

“放心啦!令郎可能会走这条路上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独眼灵官造孽太多,退隐后自然有自保的能耐与打算。”

星河庄来了贵宾,一阵子好忙。集益牧场跟踪的人,悄然退去。

当天午后,周三被少庄主从西屯子草料场调回本庄,安置在巡场队中任小领班。这在本庄的牧工中,已是颇不寻常的机遇了。

整座牧场暗桩密布,外弛内张。庄外四屯,则眼线四出,在外地刺探消息,飞骑传信十分快捷。

未牌时分,东屯子派人送来一封拜贴,说是有一僧一俗,投贴请见场主。

王场主看了拜贴的具名,粗眉深锁,但毫不迟疑地派人传话,请来人入庄相见。

拜贴上的署名是心如与皇甫云深,正是中州双奇两位风尘奇人。

半个时辰后,三名庄丁领着中州双奇,飞骑入庄,王场主已在阶下相迎。

大悲佛心如扳鞍下马,稽首为礼神色肃穆地说:“老衲心如,那位是皇甫居士。来得鲁莽施主海涵。”

王场主爽朗地一笑,抱拳施礼客气地说:“弟子王环,大师法驾光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请客厅待茶。”

双方客气一番,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坐,庄丁奉上香茗退去,厅中肃静无哗。

王场主神情镇静,客套毕话锋转入正题,问道:“大师修真中州,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呢?”

大悲佛肃然地说:“老衲此来打扰贵牧场,深感抱歉,只是事非得已,务请施主见谅。”

“大师之意……”

“老衲有一不情之请,尚请施主慨允。”

“区区力所能逮,敢不如命?但不知大师有何吩咐,请见示。”

“老衲有位施主的女眷,落入一群来路不明的女人手中。那群女人经过徐州府的砀山西行,在龙坑口分道不走虞城,便尔失踪,龙坑口距贵牧场仅二十里地,可能潜身贵牧场附近,因此老衲冒昧前来拜候,请求施主协助。”

“哦!有这回事?那位女眷……”

“姓费,名心兰。”

“本牧场占地甚广,周围数十里,其中野林甚多,荒野错落,但本庄牧工甚多,似乎不可能有人潜藏在内,何况一群人,怎藏得住?大师恐怕被那群女人愚弄了,也许她们早已远出数百里外啦!”

无尘居士淡淡一笑,接口道:“王场主猜想她们已远出数百里,但并不知她们何时逸出在下的监视外。如果她们是昨天逃来的,即使有千里驹,也难逃出数百里外。”

王场主脸色一变,冷冷地说:“皇甫兄的话带有弦外之音,到底用意何在?”

无尘居士泰然地说:“在下并无其他用意,只是感到场主的话意,似乎对此事并非毫无所知的。”

“你这是什么话?”王场主不悦地叫。

无尘居士呵呵一笑,说:“王场主请勿误会,在下如果言出不慎,尚请多担待。还有一事,请问场主认识光州天马集的纪少堡主吗?”

“纪少堡主?在下从未听说这个人。”

“王场主……”

“在下不是江湖人,极少在外走动,对这些江湖人物,陌生得很。”

“哦!真的?”

王场主冷笑一声问:“皇甫兄认为在下撒谎?”

“在下怎敢?信口问问而已,休怪。”

大悲佛接口道:“纪少堡主从山东匆匆赶来,定与费心兰姑娘有关,他将一群爪牙留在砀山用金蝉脱壳计偷偷溜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知仍被咱们查出了底。”

“你是说……”

“那厮也逃至贵地来了。”

“不会吧?”

“咱们有人看到他晚上逃来的。”

“抱歉,没发现有人进入本牧场。”

“王场主,能不能襄助在下搜寻这些人?”

王场主略一沉吟,断然拒绝道:“敝牧场养了上千匹马,近两千头牛,散落各处放野,稍一大意便可能出纰漏,不能让陌生的人入内乱闯,以免惊扰牲口,恕难从命。”

“王场主不肯方便……”

“不是在下不肯方便,而是确有不便,这样吧,在下尽可能派人搜遍牧场各处……”

“在下不能伴同前往搜寻了?”

“是的,敝牧场人手众多,为了牲口的安全,从不许外人踏牧地。你知道,那些牧工都是些血气方刚的人,万一引起误会,便难以收拾了。”

大悲佛离座而起,庄容说:“施主既然不肯让陌生人进入,老衲的朋友们,只好自行追索了。”

王场主也冷然离座道:“只要不在本牧场的地段内走动,大师的朋友尽可自由追索。”

“如果不小心误入贵牧场地境……”

“那么,后果自行负责。”

“老衲记住了。”

“送客。”

“告辞。”

王场主送至厅口,抱拳道:“恕在下不送了,两位好走。”

“不劳相送,后会有期。”无尘居士说。

“打扰施主了,再见。”大悲佛也一语双关地说。

两人的语意,已表示不会就此罢手。

无尘居士站在阶上举目四顾,四周有不少牧工打扮的人,有意无意地怒目相向。

左面百步外的一排房舍中,周三与四名巡更的人大踏步外出,目不旁视地向高大的庄门走去,大概是要到外面巡视各处。庄门两侧的栓马桩上经常有已备妥鞍镫的坐骑,五人上马走了。

大悲佛在厅外转身,不死心地问:“王场主,别无商量了么?”

王场主断然地摇头,一字一吐地说:“别无商量,请吧!”

“好,老衲这就走。”

无尘居士淡淡一笑道:“咱们的人暂住在龙坑口,二十里路不算远。”

王场主也淡淡一笑道:“龙坑口距本牧场东屯子,仅只七八里地,那一带禁止外人乱闯,诸位最好留些神。”

“多承关照。”

两人到了庄口,取回坐骑,仍由三名牧工相送,向东驰向东屯子。

集益牧场开会召集首脑人物,自有一番周详的安排。

晚膳罢,二小姐带了一位侍女,悄然从后庄院绕出,飞骑驰向东屯子。

十里路驰马要不了多久,接近东屯便可感到气氛迫人,老远地,便看到高悬在屯中心旗杆上的警号灯,迎风摇曳明灭不定。

天色已尽黑,沿途似乎不见人影。

路两侧栽的有两种树,一种是柳,一种是槐,高度皆有三丈以上。

蹄声急骤,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前面路旁的树影中,突传出一声呼哨。

二小姐缓下坐绮,回了一声短啸,徐徐小驰而进。

“月!”路旁有人低叫。

“黑。”二小姐也低叫答。

一条黑影从沟中窜起,奔近讶然道:“咦!原来是二小姐,小的东屯子陈全。”

“场主来了么?”侍女问。

“来了,副场主也在。”

“有何动静?”二小姐问。

“没有。龙坑口传来的消息说,中州双奇那群人毫无动静,好像没有前来踩探的准备。”

“那就好。本庄派来的巡场队,目下派在何处?”

“哦!场主来时,已命他们撤回本庄去了。来人不来便罢,来了必是艺臻化境的高手名宿,巡场队不但派不上用场,反而碍事,因此场主把他们遣回。”

“走了多久了?”

“刚走不久,是从北小径走的。”

她吩咐侍女自行返回,独自绕走北小径急追。追了两三里,一无动静。

蓦地,马蹶前蹄,只感到马头一沉,重重地向前冲倒,人便在千钧一发间脱离鞍桥,向左飞坠。

由于事出仓促,如换了旁人,绝难逃过厄运,她竟然逃出危境,飘落丈外,落在沟旁身躯一晃,几乎摔倒。

这瞬间,沟中黑影暴起,一把便抱住了她的小蛮腰向沟中栽,喝声震耳:“捉住了!”

她骤不及防,毫无反抗的机会,而且抱她的人力大无穷,抱得她浑身发软,被压在沟中转动困难,压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

这一生当中,她第一次,被人迫得如此狼狈,而且,是被一个大男人压在沟底,令她几乎发疯。

她的手仍可活动,猛地勒住对方的咽喉。

可是,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手指一松,散去真力抱住对方的颈脖娇嗔道:“又是你,你这冒失鬼。”

沟上有人叫:“下去两个人帮忙,要活口。”

沟深六七尺,夜黑如墨,因此上面的人无法看到下面的情形。

抱住她的人是周三,向上大叫道:“不要下来,是二小姐。”

接着,他站起歉然地说:“二小姐,小的该死,咱们五个人听到后面蹄声急骤,以为是贼人因此布下绊马索……”

二小姐在他的扶持下站起,笑骂道:“你呀!真是个笨虫,也不先问问,摔坏了我,看你怎办?”

上面一名大汉期期艾艾地说:“回小姐的话,这件事是小的出的主意,不能怪周三。本来今晚不许单骑乱走……”

“你少给我废话。”二小姐跳上沟说。

“是,小的不说。”

“你们先走吧!”

周三钻入路旁的矮树丛,牵出坐骑,将缰绳递过说:“二小姐骑小可的马走吧!那匹马前蹄已折,不行了。”

二小姐接缰上马,招手叫:“上来,坐在我后面。”

这大胆的召唤,把周三吓住了,退了两步说:“小的与吴二叔同乘……”

“叫你上来就上来。”二小姐泰然地说。

周三略一迟疑,四位同伴已经策马走了。

他不能再反对,手忙脚乱地扳鞍上马。

二小姐缰绳一抖,说:“抱紧我,咱们要赶回庄。”

暖玉温香抱满怀,这一双不算陌生的男女,内心起了剧烈的变化,奔出三四里,默默无言。

终于,二小姐打破了沉默,问道:“周三,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排行三,名也叫三。”他沉着地答。

那年头,平民百姓以排行为名,平常得很。

“你怎不问我?”二小姐问。

“小可……不……不敢。”

“我叫琼瑶。”

“小可……”

“你叫我琼瑶好了。周三,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五年前陈州大饿荒,族里的人都逃荒远走他乡,已没留下几个族人了,我家中没田没地,不然怎会落得做小贩讨口食?”

“大丈夫,何处不可谋口食?你在集益牧场,没有人敢亏待你。”

“那就仰仗二小姐照顾了。”

二小姐的纤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掌背。他只感到心中一跳,极感不安。

他同时感到二小姐的娇躯,起了轻微的痉挛。

远远地,传来了隐隐警锣声。接着北面天际红光烛天,逐渐明亮。

二小姐一惊,脱口叫:“北屯子失火,不好。”

马头一转,脱离小径越野而走。

等他们赶到北屯子,火势已成燎原,据牧工说有三个黑影入侵,伤了四个巡更的人,四面放火溜之大吉,来人以黑巾蒙面,无法分辨面貌,也无法看清身材,他们的身法快极了,飘忽如电火流光,谁也拦阻不住。

回程时,两人仍然同乘一骑。周三似乎受了惊,用不稳定的声音说:“牧场天天有人闹事,我……我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二小姐问。

“小……小可是规规矩矩怕事的人,像这种刀里来枪里去杀人放火的事,小可害怕得很,还是回陈州吃碗太平饭吧,过清苦些小可不在乎。”

“咦!你……”

“明天小可去向少场主辞工,回陈州算了。”

二小姐哼了一声,说:“说来说去,都是纪少堡主惹出来的是非。”

“纪少堡主?是不是那几个杀入西屯子的人,所要找的纪少堡主?”

“是的。”

“人真在牧场?”

“这件事你不可多问。”

周三不肯放过机会,转变话锋问:“今午来的老和尚……”

“他们为了一个姓费的女人而来,也与纪少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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