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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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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婆大骇,倏然止步不敢再追。

柏青山在林内扭头叫:“阎婆,你这三枚五虎断魂钉,在下给你记下了,回头见。老道,记住在下的话,帮助八方风雨那是你的事,只怕令师弟九泉难以瞑目,后会有期,下次在下准不教你失望。”

声落,一声长笑,如飞而去。

矮仙站在骑旁,脸上神色瞬息百变。

阎婆脸色不正常,退回说:“矮仙,你看见老身射中了他么?”

“看见了。”矮仙简要地答。

“他共中了老身三枚可破内家气功的五虎断魂钉。”

“不错。”

“钉皆被震落。”

“是弹落而非震落。”矮仙纠正地说。

“他已练成了金刚不坏身法?”

“不可能,他年纪太轻。”

“但你已经亲眼看见了!”

“这……”

“我们要不要去纪家堡?”

矮仙哼了一声,大声道:“为何不去,敝师弟现在纪家堡隐身,做师兄的怎能不去?”

“那姓柏的小辈……”

“贫道不信任他的话。”

“如果令师弟真不在纪家堡?”

“那……贫道必须查出他的下落。”

“何不先去找紫云庄主?”阎婆善意地说。

“老阎婆,你可以及时退出,贫道已势在必行,非去不可。”

“这个……”

“老实说,那小子如果真练成了不坏金刚奇学,你我去也枉然,多添一个冤鬼,地狱里也不会拥挤。”

阎婆长叹一声道:“老身与八方风雨的交情,不许老身畏死退缩,既然你非去不可,老身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一遭了。”

两人重新上马,老道说:“老阎婆,见了八方风雨,请隐下刚才的事。”

阎婆苦笑道:“说出去丢人么?人有脸,树有皮,提起来并不光彩!走!”

纪家堡事先已得到通知,因此两人距堡门尚有半里地,八方风雨已率堡中三十余名首脑人物,在堡外列队相迎。

两人在十余步外勒住坐骑下马,八方风雨大踏步迎上抱拳行礼笑道:“两位前辈光临,迎接来迟,恕罪恕罪,请移至堡内一叙,请!”

“堡主客气了,接到堡主手书相召,贫道与阎婆昼夜兼程赶来相助,幸而来得及时,希望能为堡主分忧!”矮仙客气地说,目光在人丛中搜视。

显然,他的师弟煞神甘坤并不在内。

八方风雨笑道:“仙长辛苦了,为了晚辈的事,劳动两位前辈披星戴月兼程赶来相助,晚辈铭感五内,也万分惶恐。”

“好说好说。咦!纪堡主,好像敝师弟甘坤并出来相见呢?”

“哦!令师弟带领犬子出门历练,经年未曾返堡了!”八方风雨沉静地说,其实他心中极感不安。

矮仙脸色一变,仍沉着问道:“目下令郎在何处?”

八方风雨心中暗叫不妙,硬着头皮道:“犬子早些天在归德失踪,目下不知在何处……”

“真的?”

“仙长的意思是……”

“敝师弟是否仍在令郎身边?”

八方风雨并不知了了庵所发生的事,只知道爱子带了三四十位亲信高手外出历练,在浙江死了不少人,其中有师爷煞神甘坤。

在集益牧场,爱子下落不明,所带去的人,只逃回两名,也就是说,这次纪志刚带了三四十名高手外出历练经年,只有两个平安返堡,其他的人包括纪志刚,全部死伤殆尽,全军覆没。

纪少堡主对了了庵发生的变故,仅派人返堡概略提及,从集益牧场逃回的两个人,并不知了了庵惨案的经过详情,语焉不详,所知有限,师爷被何人杀了,这两个并不知道。

八方风雨心虚道:“这得等犬子返家后才知道,目下他……”

矮仙走了大半辈子江湖,见多识广人老成精,察言观色便知八方风雨心怀鬼胎,立即不悦地问:“那些前来寻仇的人,是冲令郎来的么?”

“是的,是个姓柏的年轻人,他硬指犬子夺了他的女友,竟然不问情由前来杀人放火……”

“堡主知道了了庵的事么?”

“什么了了庵?”八方风雨讶然问。

“浙江的了了庵。”

“晚辈不知道。”

“敝师弟身死浙江了了庵,堡主竟然不知道?”

八方风雨弄巧成拙,不由心中叫苦,本来,他打算暂且隐下这件事,等柏青山的事情解决之后,乃子返堡再行打算,以免影响老道的心情,他做梦也没料到老道已经知道煞神的死讯,这件事弄糟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糊涂装到底,道:“犬子一直没回来,早些天竟然在归德失踪,犬子的事,晚辈确是一无所知。”

“哦!令郎是不是有了意外?”

“晚辈确是不知道。”

“归德州距此不远,按理如无意外……”

“如无意外,他会赶回来的。”

“哦!希望他赶快回来。”

堡门楼上,一名警哨突然大叫:“里外有一匹马狂奔而来,后面有一个人用轻功追赶,好像比马快。”

八方风雨一怔,叫道:“咱们迎上去,两位前辈请先入堡。”

尘头大起,已可看到人马了。

八方风雨眼尖,大叫道:“后面追的是柏青山,迎上去毙了他。”

双方对进,人马先到,马上的骑士大叫道:“在下是万里孤鸿公孙无咎,快挡住那姓柏的。”

柏青山相距在百步外,止步不追叫道:“万里孤鸿,寄下你一颗狗脑袋。”说完,闪入路侧的树林,冉冉而逝。

矮仙在远处观望,心中一动,向阎婆说:“阎婆,我不进去了。”

“咦!你要走?”阎婆讶然问。

“是的。”

“你……”

“我要去找柏小辈谈谈。”

“但……你这一走,岂不……”

“我去追人,一追不回顺理成章。”

“你真相信柏小辈的话?”

“易地而处,你相信么?”

“这……”

“我走了,目下正是机会。”

“我也跟你走。”

两人说走便走,向桥那边的把门人叫:“贫道去追柏小辈,相烦知会堡主一声。”

由于矮仙的出现,柏青山灵机一动,对方有致命的要害被他抓在手中,为何不好好加以利用呢?

暂且丢开万里飞鸿的事,他在等候机会散布了了庵的惨案始末。

他看到矮仙与阎婆绕道追出,心中大喜。

矮仙是追踪的能手,追出四五十里,便紧蹑在他身后了,一个有心引诱,一个有意追踪,自然各得其所。

接近了南面的车谷山麓,矮仙脚下一紧,向阎婆低声道:“老太婆,贫道绕过去等他。”

“好,老身盯紧他,前后截住,他走不了的。”阎婆欣然同意。

其实,老阎婆有点胆怯,不愿与老道同时现身动手,希望老道打头阵,以便见机行事。如果与老道一同到前面拦截,岂不是必须同时现身么?

老道一打手势,向右一抄。

柏青山有意诱敌,故作不知身后有人,不徐不疾地穿林而走,奔向车谷山。

前面草丛中跃出矮仙,拦住去路冷笑道:“柏小辈,你才来呀!”

他哼了一声,淡淡一笑道:“又是你,是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矮仙撤剑在手,一步步迫进道:“贫道要知道你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如何方能令阁下相信?”

“拔剑就知道了。”

“在下不懂。”

“拔剑!”

他徐徐拔出辟邪剑,冷笑道,“原来你是个迷信武力的人,公理属于强者,你进招吧!老道。”

老道立下门户,点手道:“你说得不错,这世间,强者的话是金科玉律,上,不必迟疑。”

他一声长笑,剑闪电似的吐出,“寒梅吐蕊”招法极为平常,走中宫无畏地进击,吐出的一朵剑花,猛攻老道的胸口要害。

老道先入为主,怎敢大意?把他认作劲敌,剑招虽平常,也不敢贸然拆招,向侧移位让招侧进,剑化长虹急取他的胁肋要害。

他沉剑扭身一拂,“铮”一声封出袭来的剑影,乘势切入,还以颜色招出“飞电沉雷”,猛攻下盘,剑气骤发,攻势如潮。

两人各展所学,展开一场武林罕见的疯狂恶斗,先是平常的试探性招术,不久便奇招迭见,剑上所发的内劲逐次加重。

三十招后,矮仙打出了真火,手上一紧,身法加快,灵活地八方冲错,每一剑皆恶毒地攻击五官与下阴要害,希望能找到柏青山的弱点行致命一击。

柏青山沉着地应付,以不变应万变,并不急于将对方击败,留心对方的剑路,仔细把握几微的空暇反击。

起初,他颇感吃力,几乎难以封锁老道无孔不入凶猛如狂涛的快速狠招,有几次剑已及体方被他封出偏门。

他并不怕对方的剑及体,但在高手名宿的观念中,让对方的剑触体,便等于是栽了,因此他必须凭真本事硬功夫公平与老道决斗,不能倚仗灵犀甲护身取得优势。老道以剑术称霸江湖,名列凶魔之林,他必须令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五十招,六十招……

他稳下来了,最凶险的一刻他挨过去了,他已摸清了老道的剑路,也试出了老道内力修为的火候。一句话:并不足畏。

胜算在握,他该反击了。老道内力火候虽极为深厚,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久斗气虚乃是常情,他年轻力壮后劲足,真力久斗不竭,此长彼消稳操胜券。

他剑势一变,压力渐增,辟邪剑如获神助,开始猛烈地进攻,洒出了重重剑网,吐出了万朵白莲,奇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冲刺再冲刺。

“呔!”他沉叱,凶狠猛烈的奇招“浊浪排空”出手,完全主宰了全局,排空直进,长驱直入。

矮仙感到不起眼的辟邪剑上压力渐增,再发现攻来的剑影如水银泻地般一一钻隙而入,再加以本来就有三分怯念,久攻无能更为心虚,招架不住,赶忙封招自保,大喝一声,以“云封雾消”自卫,也封出了绵绵无尽的重重剑网,护住了全身要害。

短兵相接,强存弱亡。

“铮铮铮……”响起一串铿锵的金铁交鸣,已到了生死关头,谁抢得中宫,谁就是强者。

剑影漫天,人影飘摇。

“铮铮……”辟邪剑已取得了中宫,排空直进。

剑影如潮中,矮仙的叫声倏扬:“老太婆,助我一臂……”

“铮!”火星飞溅。

人影终于分开了,矮仙侧飘八尺。

“接住!”柏青山豪勇地叫,如影附形地迫进,剑虹破空跟到,手下绝情。

矮仙急闪封出一剑,力不从心,一招走空。

“嗤!”辟邪剑击破老道的护身真气,从右肋下一吐一吞,衣破肉伤。

老道脸无人色,飞退丈外。

柏青山不追击,掷剑入鞘冷冷地说:“不管你是否认栽,咱们点到为此。念你成名不易,你走吧!不要做糊涂事,帮助纪家堡,令师弟将难以在九泉瞑目,日后你有何颜面见令师弟于地下?”

阎婆缓步而出,沉声道:“老身也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看了你刚才那招雷霆万钧的‘浊浪排空’,老身不觉技痒。少年人,你能再战么?希望不致令老身失望。”

柏青山冷哼一声,双手叉腰虎目圆瞪,沉声道:“老阎婆,你的话似乎十分中听,表面上情义俱到,但骨子里乘人之危。哼!你一个成名人物,不久前居然从在下的背后用暗器偷袭,你是这样扬名立万的?”

“没有人敢对老身说这种话。”阎婆恼羞成怒地说,老脸泛白。

“在下认为你今天已经尝到被指摘的滋味了。”

“哼!老身……”

“在下曾经说过记下你三枚五虎断魂钉的帐,现在,本利一起算,三加一公平得很,你准备接在下四支铁翎箭。恐怕你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接不下柏某四支箭,便没有与柏青山较量剑术的机会了!”

“老身不是赖帐的人。”阎婆色厉内荏地说。

“好,你准备了,右肩井!”

声落,左手徐招,蓦地寒星脱手,六寸长的铁翎箭幻化为一颗寒星,难辨箭影,可知速度委实惊人。

他在箭中用上了阳罡大真力,箭快得把破空的锐啸抛在后面。

箭一闪即至,射向阎婆的右肩,这是最易躲闪的部位,指名射穴更易事先防范。

阎婆向左一闪,行家身手不等闲,伸手一抄,硬接铁翎箭,有意卖弄。

第二支铁翎箭来势如电,更快,不见寒星,像一道闪光,喝声后至:“手肘!”

阎婆抓住了第一支箭,掌心血汩汩流出指缝,浑身一震,被带动马步向后退。

“嗤!”第二支箭贯入右肘。

阎婆大叫一声,撒腿狂奔逃命。

矮仙的叫声及时传到:“施主手下留情!”

柏青山收了第三支铁翎箭,冷笑道:“大名鼎鼎的阎婆,浪得虚名,委实令人失望得很,她还欠在下两箭。”

矮仙老脸一红,讪讪地道:“施主年轻,后生可畏。”

“你不服老?”

“贫道认栽。”

“那你还不走?”

“贫道要知道了了庵的事,望施主坦诚相告。”

“你真想知道?”

“施主请见告。”老道客气地说。

他将了了庵的经过说了,最后说:“纪少堡主为了惜命,竟然分了令师弟的尸,杀忠仆纪忠灭口,他虽不是直接杀死令师弟的人,但……”

矮仙已不再往下听,撒腿狂奔而去。

他冲老道的背影冷笑一声,自语道:“还得找几个爪牙,把这件故事多说上几遍,不怕纪家堡的走狗不信,八方风雨众叛亲离的局面指日可待。”

他花了半天工夫,拦住五批巡哨,将了了庵的事说了,劝这些爪牙们及早为计,不要为无情无义的主人卖命。

他的话够份量,不需加油添醋,便足以令人信服,纪少堡主所带的人全军覆没是事实,爪牙们不得不信。

大名鼎鼎的阎婆,逃至纪家堡裹伤,说出恶斗的经过,把纪家堡的人吓得人人自危。

矮仙也回来了,向八方风雨公然要求解释了了庵的事,要求和纪少堡主对质。

可是纪少堡主不在,矮仙却认为是八方风雨有意护短,有意将儿子遣走,生死两无对证,有理说不清。

矮仙得不到满意的解释,一怒告辞。

老道等于是在纪家堡埋下一包炸药,引火待发。

夜来了,纪家堡谣言满天飞。三更天,有人开始逃亡,连警哨也开始缒墙向外逃之夭夭。

破晓时分,火箭又从西南角的丛林升起,三四十支火箭暴风雨般落向易燃的楼房。

这次救火的人少了一半,幸而天色很快就亮了,火势较易控制,但已烧毁了六七栋房舍。

八方风雨沉不住气了,派人出外求见柏青山约期解决,由柏青山择定时间地点,务期作一了断。

可是,派出的人找不到柏青山。

柏青山远在天马集的北面丛林中,在隐蔽处埋头大睡,养足精神准备午后大举骚扰纪家堡,迫八方风雨出外决战了断。

八方风雨找不到柏青山,恨得几乎咬断满口钢牙。堡中豢养的百余名爪牙,以及一些前来混迹的食客,偷溜了一半以上,怎不令这位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堡主心焦?

近午时分,北面尘头大起。

堡上空,一对金鹰在四周翱翔,不住盘旋。

一匹健马直奔堡门,老远便大叫道:“中州群雄到了,快禀知堡主应变。”

堡内高手齐出,六七十名高手在门外列阵。

蹄声如雷,到了三十八骑人马。

人马在半里外停止,三十八名男女开始解下马包,在路右侧支起了八具牛皮小帐,有章有法从容安顿。

一群化子从北面急步接近,共有三十名之多。

一声唿峭,八名高手到了路中,拦住去路,中间的是柏明伦,依次是独眼灵官邓星河,中州双奇大悲佛大师与无尘居士、中原车行东主天雨花闻人杰、云中鹰王尉迟英、穷神石玉、年轻人文士打扮的唐璧。

穷神石玉迎出,大叫道:“丐帮四大长老全来了,咱们好好了断。”

四海团头古飞扬叉腰大叫道:“穷神石玉,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咱们丐帮四大长老了断?”

斜刺里跃出少年人柏青岱,沉声喝道:“石叔叔,这些人曾经向我大哥袭击么?”

“是的。”穷神石玉答。

柏青岱一声怒啸,狂风似的向前抢。

无尘居士一惊,叫道:“柏贤侄,不可冒险……”

柏明伦伸手相阻止,淡淡一笑道:“皇甫兄,让小孩子见见世面也好。”

“嘭”一声大震,古飞扬突然掷倒在丈外,只一照面间,便被柏青岱摔翻了。

老四宇内狂乞陆丹大惊,正待扑上抢救,大悲佛一声佛号,掠出叫:“谁要想倚多为胜,贫僧只好超度他。”

古飞扬滚跃而起,伸手探怀要取防身兵刃。

慢了一步,柏青岱一闪即至,大喝一声,一脚踹出,飞跃踹击,势如雷霆。

“砰!”古飞扬再次倒地,跌了个手脚朝天。

另一名中年化子打狗棒一挥,疾射而至,棒如灵蛇急点少年人的胁肋要害。

柏青岱扭身避招,一把抓住了他的打狗棒,顺势一带,“噗”一声响,掌凶狠地落在化子的耳门上。

“嗯……”化子闷声叫,向下挫倒立即昏厥。

独眼灵官扬声叫道:“丐帮的人听清了,限你们立即散去,不然休怪我独眼灵官要得罪你们了!”

柏青岱一脚踏住古飞扬道:“邓伯伯,凡是曾向我大哥递过爪子的人,谁也休想漏网,不能让他们散了。”

唐璧也接口道:“这些人在山东行凶已经不可恕,竟然追踪而至,且欲至纪家堡助拳,情理难容,除恶务尽,杀!”

柏明伦一直得不到爱子柏青山的消息,父子连心,忍耐已至极限,虽然脸上仍看不到怒意,但不阻止次子柏青岱出手,便可证明他心中已油然兴起强烈的报复念头,他脸色一沉,向独眼灵官道:“星河兄,事已至此,不必和他们讲仁义道德了。”

独眼灵官叹口气道:“丐帮中也有好人,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个……”

对面,丐帮的人已潮水般退去。

独眼灵官这位早年的名捕头,一生中专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手面广,交情满天下,官府中人,要人破家易如反掌,那些经常惹麻烦的人,对这位名捕头又敬又怕乃是常理中事。独眼灵官刚才亮出名号,用意就是警告丐帮的人,他独眼灵官在此,你们还不见机退去?

人的名,树的影,丐帮的人,谁不知道独眼灵官大名?因此不敢不见机退走。同时一个少年人柏青岱,举手投足之下,便放翻了两名长老,其他的人还用说?要镇服江湖朋友,真才实学最为可靠。

丐帮的人见机退走,柏明伦也就不为己甚,示意柏青岱退回,向独眼灵官道:“星河兄,咱们到纪家堡讨公道,走!”

可是,纪家堡已闭上了堡门,八方风雨本来准备与中州群雄打交道,但一看情势不妙,一个小后生便把丐帮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真要让对方在大门口撒起野来,岂不脸上无光?他不想受辱,赶忙撤回堡内,闭上了堡门,不加理会。

独眼灵官只带了一名从人,递名贴拜堡。

八方风雨看到名贴吃了一惊,脸上变了颜色。

纪家堡在江湖上称雄,不怕任何江湖朋友前来讨野火,凡是落叶生根的江湖名流,绝不会傻得在当地玩法逞强,以免在官府落案,落了案便站不住脚了,江湖再狠,也狠不过官府。独眼灵官虽是已退休的名捕头,但目下声誉仍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代的江湖成名人物,除非是那些没有根的亡命,不然谁都得卖他三分帐。

从集益牧场逃回来的两个人,只说独眼灵官曾经在牧场出现,与牧场的王场主冲突,这次他带了人光临纪家堡,哪还会有好事?

八方风雨把心一横,按礼数迎客入堡。

大厅中,宾主双方客套一番,独眼灵官神色从容,毫无火气,风度极佳,身在虎穴竟毫无所惧。

八方风雨则神色不豫,客套毕开门见山道:“邓兄难得在江湖上走动,听说在星河庄纳福,不再过问江湖事。今日邓兄前来,枉顾敝庄不知有何指教?”

独眼灵官呵呵一笑道:“冒昧拜望,首先请堡主多多包涵,兄弟确是难得在江湖上走动,可是天生劳碌命,为道义不得不披星戴月奔波,为他人作嫁,好教朋友们失望。堡主既然动问,兄弟为人直肠直肚,也就不客气地直说,请教,堡主可知道集益牧场的事么?”

八方风雨心中早有准备,点头道:“不错,知道,可是所知有限。敝堡的一些朋友,像天凶、地煞、阴山人魅等等,皆是纪某的好朋友,皆不幸命丧集益牧场,不知邓兄一共收拾了纪某几位好友?”

独眼灵官仍然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正相反,邓某只向王场主办交涉,他是大海贼东海神蛟洪淇的亲手足,叫南海之鳌洪海,至于令郎所带的好朋友,兄弟并未见过呢!”

“哼!邓兄的话可信么?”

“邓某为人,固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所说的话倒还能见信于江湖朋友。”

“好,纪某权且相信。邓兄来此,有利于敝堡么?”八方风雨冷冷地问。

“当然,兄弟希望和平解决贵堡与山东柏家的纠纷,彼此能合理地商量化干戈为玉帛。”

“邓兄带了大批人手前来,在堡门外便赶走了兄弟约来助拳的丐帮朋友,这算和平?这算合理?”

独眼灵官也冷冷一笑道:“柏家的人与丐帮有过节,纪兄绝非不知,丐帮的人协助令郎,从黄河北岸追赶柏贤侄至山东泰山,纪兄定有所闻。刚才要不是兄弟做和事佬出面说情,丐帮三十余位朋友,休想有一人全身而退。”

“哼!你阁下到底有何指教,何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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