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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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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咧。”

那梁剑秋却大笑道:“你既敢从褒城二次出来,难道就没打听过,这一趟出场的有些什么人吗?”

接着又道:“我夫妇一不占山,二不立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人物,业说不上什么万儿,不过你既有一双耳朵,总该知道武当北宗的奇门剑梁刚和子母金梭何湘云夫妇,如今我们既然见面总算有缘,你当年所欠的那笔血债,这也就该算一算总帐咧。”

天雄在旁一听来的竟是武当北宗有名的梁氏夫妇双侠,不由心中暗想,这夫妇二人论辈份虽非各老前辈可比,但为武当北宗传人,不但那奇门剑和子母金梭,极少有人能敌,便那内家功夫也有惊人造诣,较之了因大师周浔等人只不过略逊一筹而已,但不知何以这次也请来相助,想着,忙向那黑骡上坐的何湘云一拱手道:“在下陕西马天雄偶随敝友年双峰入川赴任,却想不到秦岭群贼迭加暗算,幸蒙贤伉俪拔刀相助,不胜感激,不过这位蒙面朋友,也因暗加援助,致受重伤,这老贼阴手伤人极其厉害,不容不从速医治,还望代挡一阵,容我将他背送后面车上,再为设法才好。”

那何湘云忙道:“马爷不必着急,这位蒙面朋友之所以受伤,实因愚夫妇来迟一步所致,只等我那外子将这老贼料理之后,少不得设法医治,你如此刻将他送到车上,倒反缓不济急了。”

说着,猛然秀眉一耸,把手一抬,娇喝一声打,接着又高声道:“无知老贼婆,竟敢不仗真实功夫取胜,暗下毒手,天下有你这等不要脸的江湖道吗。”

天雄再掉头一看,那卞太婆已被另一蒙面人逼向石梁上退去,那石梁不过二尺来宽,却有四五丈长,下面水流湍急,一眼看去何止百尺高下,卞太婆看着退到石梁中间,等那蒙面人也追过二丈来远,猛然连招呼也未打,突然身子一挫棍交左手,右手一扬打出三支天狼钉来,那三钉齐发,偏又全是打的下三路,只中上一钉,倒下石梁必死无疑,所以何湘云也吃一大惊,一声娇喝,忙将平生仗以成名子母金梭打去,那梭长只不过三寸有零,指头粗细但却内藏弹簧,暗顶着三支子梭,细薄如针,不过寸许长短,只一打中敌人,那弹簧受顶,母梭尖端一开,子梭立穿皮肉,随血运行,即使无毒,时间一长也非死不可。如果遇上劲敌用手来接或者用兵刃一格,触动弹簧,子棱也会自己打出,照样穿皮透肉,制人死命,如再喂毒,那便越发难救。但何湘云那一梭虽然打出,卞太婆三钉均已脱手,那蒙面人,蓦然叫声哎呀,便向石梁下面倒去。卞太婆一见得手,正在桀桀大笑,却不料那子母金梭也到,卞太婆也久经大敌,深知厉害,一听梁刚报上姓名,便防有此着,忙将身子向后一仰,在石梁上,使出铁板桥功夫,那一梭,原向她胸腹之间打来,那狭的石梁,本难闪避,这一下却好擦身而过,卞太婆正在又桀桀一笑,翻了起来,谁知那蒙面人也未中钉,只不过因为那三钉来得太急,又毫无闪避之余地,这才用了一个倒垂莲的架式,双脚钩紧石梁倒翻了下去,那一声哎呀原是诱敌之计,这时候,却用了一个倒卷珠帘,翻身上来,抡剑在手大喝道:“该死贼婆,还不与我滚了下去。”

一声喝罢,手起剑落,拦腰砍去,这一下不仅出乎卞太婆意料之外,便连何湘云马天雄以及正在搏斗的巴大魁和梁刚也不由一怔。那卞太婆,人方站起,上半身尚未伸直,剑锋已到身边,虽有铁棍在手,却无如来势太快,接招不得,便足下也无由闪避,又是一个折腰新起之势,连退后全办不到,只得把牙一咬,身子一侧倒将下去,只听得卜咚一声,下面水花飞溅,人便不知去向,那蒙面人不由哈哈大笑,转向石梁这面踅了回来。那巴大魁初闻来的是梁家双侠,也自一怔,但自恃退隐褒城以来,功夫并未丢下,手底阴劲更加练得炉火纯青,忙又阴恻恻一笑,用一双碧眼看着梁刚道:“原来你们就是什么梁家双侠,老夫虽然也有个耳闻,但我自洗手以来,对于新出道的后生小子,却不甚留心,你既来此打算接这一场是非,那是想在老夫眼前露上一两手了,不过我自洗手以来,从不带兵刃,你既以奇门剑得名,想必精于此道,不妨就用你那门剑来和老夫这双肉掌较量较量如何?”

梁刚大笑道:“无知老贼,你不过仗着那一双鬼手,自以为比用兵刃还强,所以落得大方,激人以拳脚来和你动手,便可稳操必胜之算,既如此说,梁爷也先凭拳脚和你走上两趟便了。”

说罢,双手抱拳一拱,道了一声请,却卓然而立,并不动手,巴大魁忙也略一拱手道了一声请,一面道:“你既愿以空手较量拳脚,为何却不动手,还等什么?”

梁刚笑道:“你既以老卖老,就该先发招才是,我如一动手,便轮不到你还招咧。”

巴大魁不由大怒,猛翻碧眼道:“你这娃儿就当真看得老夫这样不济吗?”

说着猛伸双手,一个推山式扑来,梁刚却哈哈一笑,身子一闪,已经到了他身后,劈头一拳向后脑斫下,巴大魁双掌推空,忽听脑后生风,慌忙身子一转,一个魁星踢斗,右手来刁手腕,左手一并二指,便向胸膛点去,这双手几乎是同时并用,梁刚猛收右掌,身子一侧,掌势一沉,便向他左掌腕上横切过去,巴大魁左掌一收,右掌一翻,转向梁刚肘上切下,双方动作均如闪电,一转眼已经连拆七八招,巴大魁虽然掌风逼人,却全被梁刚从容化去,有时一掌明明打上,却只差分许,依然伤他不得,最奇的是他那追魂掌,常人当之只掌风所及,不死也非重伤不可,梁刚却若无其事,巴大魁转觉得奇怪,只一近身,必被一种潜力逼回,好像对方除拳脚而外,浑身皮肉全有真力反击一般,心下正在诧异,猛听那蒙面人一声吆喝,卞太婆已被打下石梁去,不由心中一惊,同时他因卞太婆系属昔年相好,被逼不过,才重又出来做这下车冯妇,却想不到,亲眼看见旧日情妇竟自当场丧命,这一来连惊带怒,那手下更加凶狠毒辣,竟成了拼命相搏,那梁刚却越发从容,索性使出一路本门绝艺八卦连环掌来,不但绝不容他近身,便想照面全难,老是像一个纸人儿一般,跟在他身后转着,一会儿巴大魁便竟头晕眼花,出手渐缓,猛听梁刚一声长啸,接着大喝道:“老贼还不躺下,今天便是你死期咧。”

一声喝罢,乘着巴大魁一掌打空,左掌一沉护定自己胸腹,右掌却向他左乳下一按,只听得巴大魁一声惨叫,便直挫了下去,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就这巴大魁中掌倒地之际,那蒙面人也将先前受伤倒地身穿青绸短褂的另一蒙面人扶了起来道:“贤弟你怎么着咧,这老贼鬼手厉害,不至伤残吗?”

那人不语,只把头连摇,梁刚却笑道:“方兄不必着急,这老贼鬼手虽然厉害,其实只不被震伤脏腑,点中要穴却无大碍,决无残损之理,如果真不放心,不妨由小弟代为一看就便医治便了。”

天雄闻言忙道:“这位受伤的是谁,既不便露面,必有难言之隐,小弟也不敢勉强叩问,不过梁爷如精伤科,还望从速医治,我们后面车仗少时必到,上药包扎之后,便可先请上车咧。”

那穿紫花标布褂裤的蒙面人闻言忙道:“马兄但请放心,弟等决无隐瞒兄等之理,所以要藏去本来面目,只不过为了不令群贼得知才好一网打尽而已,如今这也就快到黄草坡,前面不远便当露面了。”

说着,便一面将穿青绸短褂的蒙面人又平放在地上,解下中衣,露出大腿来,只见那一掌,正斜切在左侧,四五寸长,一掌来宽的一道伤痕全作青紫色,毛孔已经沁出血来,梁刚一见,微笑道:“人说老贼鬼手厉害,原来也没到家。”

接着又道:“贤弟不必强运真气,加以封闭,只忍痛须臾,便可无害了。”

说着,回顾那巴大魁冷笑道:“你以为你这双鬼手伤人,便无法救治吗?我且在你未死之前,教你看个稀奇便了。”

那巴大魁自挫了下去之后,便呕血不止,胸臆奇痛如裂,闻言猛瞪凶睛,挣扎道:“姓梁的休说便宜话,你巴老太爷只因有话还想问他,才留他活口,你当老夫手下真有不到之处吗?”

接着又呕血不止,连耳鼻全冒出血来,昏晕了过去,梁刚只微笑了一下,忙从身边取出一口小刀来,在那受伤的蒙面人伤痕上一划,开了一道口子,一面在伤痕外面,用手轻轻按摩着,刀划口子便冒出紫血来,那受伤蒙面人不一会,也略闻呻吟,接着紫血也不断的流了出来,梁刚那手底下也愈着力,这里各人正在注意着那蒙面人的伤势,忽见费虎疾驰而来道:

“马爷,二爷又几乎遇刺咧,这真险极了,怎么您在这前面反不知道咧?”

天雄不由大惊道:“当真吗,那刺客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二爷受伤没有?”

费虎下马喘息着道:“还好,不过如非那位谢老太太和二奶奶来得快,香姑那一手梅花针打得又正是时候,也就真险得很。”

接着一看各人和地下躺着的蒙面人,忙又道:“这里也出了事吗?这位受伤的是谁咧?”

那穿紫花标布褂裤的蒙面人闻言忙也道:“那刺客是个什么长相,你们二爷现在又在哪里?”

费虎道:“那刺客一共二人,一个自称三眼天王,是个没有胡子的老头儿,活像是个老太监,一个是那李元豹的老婆林琼仙,如今全跑了,我们二爷这也就来咧。只因谢老太太和二奶奶怕前面也出了事,所以才着我赶来,这里到底怎么一会事咧?”

梁刚忙道:“那没胡子的老头儿既自称三眼天王,是一张通红的大脸,秃头顶,两眉中间有一处伤痕,像一只竖着的眼睛吗?”

费虎点头道:“正是此人,爷台,您认得他吗?”

梁刚忙道:“我虽认不得,却知道他叫三眼天王廖树声,原也流寇出身,素精铁布衫功夫,本也凶淫已极,更擅采补之术,妇女只被看中非死不可,只因有一次被一位前辈侠僧遇上擒住划破印堂,破了功夫,又将他阉成老公,训诫了一顿方才放去,却不料这贼虽然得命,却记恨在心,竟择地隐藏,痛下苦功,又练成一身惊人绝艺,二次出世寻仇,虽然那位侠僧已经坐化,无从报复,他却又纵横江湖,名震一时,转因那眉心伤痕,得了三眼天王的外号,只是人已阉废,无法再向妇女为恶,但性情愈加暴戾,嗜杀更甚,后来探得那侠僧遗蜕埋在江南,竟自南下,打算用死人骸骨出气,因此怒恼了孤峰上人,两下在四明山中较量起来,他被打中了一掌,才又逃回天水老家,从此便有二三十年没有再出世,此番不知又如何被秦岭群贼邀了出来,果系此人却颇难缠,还须妥慎防范才好。”

话犹未完,那巴大魁躺在地下又冷笑一声道:“姓梁的娃儿,你也知道厉害吗?告诉你别做梦,廖老前辈是侯威的师叔,那破他铁布衫功夫的便是你们武当派的龙象贼秃,他老人家老少三辈,全吃了武当派的大亏,能饶了你们这群驴秃的松娃吗?你瞧着吧,他老人家可不比我,做事向来做澈,不把你们这些松娃杀尽,将龙象孤峰两个老贼秃的骷髅拿来当夜壶,也决不会歇手。”

这话才出口,那穿紫花标布褂裤的蒙面人,早跳了过去,一弯腰,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大喝道:“该死老贼,竟敢信口胡说,老子这就宰了你,用你的脑袋当夜壶咧。”

说着,掣剑在手,便待砍下,那费虎连忙赶上大笑道:“你这老贼,倚仗着没寮子的老王八,便打算吓唬人吗?小太爷告诉你老实话,那老王八来势倒是不错,只可惜太没后劲,不但吃了那谢老太太一劈空掌,又中了我香姑一把梅花针,此刻想已找地方挺尸咧。”

第十七章 黄 草 坡

巴大魁闻言,又一瞪凶眼,乘着蒙面人抡剑来砍之势,冷不防,倏然从地下一跃而起,劈面一掌打去,那蒙面人猝不及防,本非被打中不可,这时,那骡上的何湘云,恰好也已纵落,正在一旁,一见情形不对,便先喝道:“老贼情急拼命,还须留意。”

一面却掏了一支子母金梭在手,巴大魁才一纵起,便被打中咽喉,又倒了下去,那蒙面人怒极,手起一剑,将人头取下挽在手中,怒道:“这老贼端的歹毒已极,临死还要伤人,如非大嫂看出,小弟便非又遭毒手不可咧。”

何湘云笑道:“这全是你梁师兄不好,他早将这老贼宰了不就好了吗?”

这时梁刚已将那受伤蒙面人瘀血放完,取出秘制伤药上好,又撕了一幅衣服包扎好了,那受伤的蒙面人不由长嘘了一口气,道声:“好厉害!”勉强撑了起来,天雄一听那口音,分明是单辰无疑,一面扶着,一面低声道:“单兄真是一位热肠奇士,前日小弟倒不免失言了。”

单辰忙道:“小弟谋事无状,致累年老弟和马兄这次受惊,实深惭愧,但所以如此做法,实有不得已苦衷,容待事完,当再奉告,此时贼党遍地,实属防不胜防,还望不必张扬。”

说着,梁刚已将小刀伤药收好,一面向何湘云笑道:“你知道什么?我所以留这老贼活口,便是因为他这双鬼手在铁砂掌之外,自成一家,下手更极有分寸,适才那一掌,虽然打在大腿肉厚之处,不是要穴也未伤及内脏,但如阴劲入骨,也极讨厌,打算连激带将,逼出他一句话来才好放心,否则方才手下略重,还能容他活到现在吗?”何湘云忙又笑道:“你休得说嘴,我们的差事是接应他两位开路,直到黄草坡为止,如今两位已经伤了一位,并且那个三眼天王廖树声和一个女贼藏在路上,我们竟未看见,也算丢人到家了,前面还有一段路呢!难道就停在这里,等人家年老弟来,再仗胆子结伴同行吗?”

梁刚笑道:“你休激我,人虽丢了,这开路之责,焉有中途放下之理,他两位虽然伤了一位,我们便只好前队做后队咧。”

那穿紫花标褂裤的蒙面人,正是方兆雄,忙道:“单贤弟虽然受伤,小弟自信还可独负开路之责,如今还由小弟先行,二位接应便了,至于单贤弟,只好托马兄照料了。”

说着向天雄略一拱手,一手提了巴大魁人头,一手仗剑,径向石梁上大踏步而去,梁刚忙也上了白骡,向天雄和单辰说声行再相见,便也跟着冲过石梁,那何湘云也上了黑骡,一面道:“单叔叔保重,少时再见。”又向天雄福了一福,便也赶过石梁,穿过一丛树林一闪而没,这里天雄扶了单辰道:“单兄不妨稍为在崖上小坐,只车仗一来,便可在车中歇息咧。”

说着又问费虎羹尧遇刺经过,费虎忙将详情说了。原来羹尧自出村口,便迭据周再兴和费虎不断回报,虽未料定方单二人代为开路,却已知道自己这一面已经有人代为布置,心下更觉安然,一路前进,等到了那埋伏弩箭火弹的崖上,一见那烧痕血迹,和一地兵刃弩匣,正想着,如非有人事前代为开路也许就非伤人不可,忽见那峭壁顶上有人厉声喝道:“武当门下小辈休走,这里便是尔等绝命之地了。”

说着,只见一个长大黑影,竟从那五七丈高的峭壁上面直扑下来,便似一只大鸟凌空向羹尧头上罩下,接着又见那峭壁上老松丛中,白影一闪,一点寒星也向中凤咽喉打到,两人虽然猝不及防,那两匹龙马却灵异非常,竟双双霍的一声纵出老远,那片长大黑影倏就空中一翻,又大喝道:“姓年的小子待向哪里走,我三眼天王今天要不在这里将你活毙了,也枉自出来这一趟。”

说着人已落地,却是一个秃顶无须,一身黄麻衣衫的赤红脸老者,那白影也从松树背后一个石洞之中一纵而下,抡刀在手大喝道:“云中凤贱妇,今天你须还我丈夫命来。”

众人一看,却是那李元豹之妻林琼仙,中凤正在准备答话,那老者,猛分双掌,又待向羹尧扑到,这时谢五娘在马上连忙一声清叱道:“你这老鬼两次幸逃不死,竟敢又来找死,待我谢五娘来成全你便了。”

说着,就马背上一提真气,斜掠了过去,两下还相隔二丈来远,便似闪电也似的声随人至,落在羹尧马前,右手一起一个丹凤朝阳架式,迎着那老者扑来之势,当头劈下,双方全来得极快,而且掌出各带劲风,那老者也是一个猝不及防,又全神都贯注在羹尧一人身上,用足潜力,贯在两掌上面,原打算将羹尧立毙掌下,却不料谢五娘自斜掠过来,只因轻敌过甚,又想一下成功,把招用老,在空中急切间,竟闹了不容转身收招,虽然使了一个神龙掉尾,勉强避过头颅,那一掌却好扫中左肩,他虽功力精纯,那一掌又被卸去七成力量,但五娘那掌也是用足全力,不由叫声啊呀,二次又落在地上,偏那马小香因为心系羹尧安危,竟将生平练而未用的五毒梅花针,取了五根也同时打出,那针细如牛毛,不用针筒机簧,全凭内功真力打出,七步以内,人畜遇上决难闪避,老者人方站定,这五针全打在左边肩臂之上,这一来,便铁石人也受不得,立刻厉吼一声,向林琼仙大喝一声走,竟单伸右臂一把挟了,从那崖上向山下小径,纵了下去,众人一见他身带两次重伤,竟能挟了一个人,从那高悬崖上窜了下去,也不禁为之骇然,再向崖下一看,那老头已经落在小径之上,只回头向崖上狞笑一声,便携了林琼仙径去,这虽是一刹那间的事,羹尧却不禁摇首咋舌道:“江湖之上真是艺无止境,这老贼较之那侯威卞太婆等人功夫又高多了,今天如非谢老前辈随行,我辈却真无人能敌咧。”

五娘也摇头道:“方才我也侥幸出其不意,才勉强打了他一掌,如非小香打他一把五毒梅花针,却也未必便能制他,看来此人不除,却恐从此更多事了。”

马小香忙道:“我那梅花针也全曾喂毒,对人虽然未曾用过,但是飞鸟野兽只打中一根,从无一活,难道这老贼是铜筋铁骨吗?”

五娘又摇头道:“这老贼昔年便是专用毒药暗器的著名淫贼,又有一身横练功夫,虽然曾经一位老前辈放血破去,但这数十年来他未必无法再练,也未必便无解毒之法,你不见他负伤之后,仍能挟人飞遁吗?”

说着,不由寿眉微耸,似有隐忧,羹尧忙命周再兴将那崖上又仔细查看了一会,又命费虎前行,以防前面出事,天雄也遇不测,又恐后面车仗遭人截击,便索性稍停等二罗来到再走,费虎说罢,天雄忙命回报,不一会羹尧也飞马赶到,一见单辰受伤,连忙翻身下马,拜伏在地道:“为了小弟一人致劳二位师兄如此出力,已是不当,更使单师兄受此重伤,却教小弟如何心安。”

说着又详问伤势,单辰含笑撑持答礼,一面道:“此乃恩师和诸长老所命,并非只为老弟一人,愚兄稍尽绵薄,亦系应尽之责,何必挂齿,只我学艺不精,又百密一疏,致令贤弟受惊,自己也被那老贼打了一掌,却未免丢人咧。”

说罢又笑道:“我这伤势虽也险恶,但那梁兄颇为内行,医治又快,如今也已无妨,只是此番出力,却非只我和方师兄,还有几位老前辈数千里奔驰而来,无非为了未来大计,贤弟日后行事还须善体此意才好。”

羹尧忙也慨然道:“师兄放心,小弟自蒙恩师训诲,即誓以身许国,今后更当仍本夙志做去,决不会便因富贵而改行。”

接着又问来者是哪几位师伯叔?单辰一看四面丛林密着,又道:“贼人狡诈异常,这一条路上几乎遍地全有暗桩埋伏,贤弟说话千万留意,那几位老前辈便在前面,少时定必现身相见,此时却无庸问得。”

说着中凤小香谢五娘也到,一问情形之下,五娘略看伤处便笑道:“这老贼虽然手黑,但所练却和那侯威不同,这一掌又是斜劈而下,阴劲卸却不少,既未伤骨,瘀血一去,便与寻常伤势无异,却无须过虑咧。”

羹尧忙又问道:“单兄此伤,老前辈那归元散能用吗?”

五娘笑道:“我那归元散专治脏腑气血受伤亏损,他还用不着,只将休息几天便可无虑了。”

羹尧闻言,连忙命人匀出一辆车来,收拾好了,亲自扶着单辰上车,这才又前进,仍由天雄先行,周再兴费虎来往策应报讯,但除中凤和羹尧所乘二马而外,牲口均须蒙上双目,才能牵过去,那车辆更非抬过石梁不可,因此费了不少时间,天雄先过石梁一连走过去三五里,虽然小径极为崎岖,也未见厮杀痕迹,又下去七八里,日色已经傍午,那山势渐开又转平衍,走了一程,忽见道旁一处新搭松棚,上面用红纸大书着,钦点四川大主考年行馆,棚外雁翅也似的,站着十二名身穿青布大衫的壮汉,一见天雄马到,一齐躬身道:“小人等现奉雍王爷之命,在此伺候年大人打尖,还请马老爷转请大人就此歇马,稍用酒饭再为上路。”

天雄不由十分诧异,再一细看,却又一个也不认得,连忙控马问道:“诸位既奉王爷所差,在此迎接,是哪位差官在此,有王爷书信谕帖吗?”那站得最近的一人笑道:“马爷放心,小人等决无说谎欺瞒之理,且请松棚落座,少时,自然有人陈明一切。”

天雄闻言愈加狐疑,再下马向棚内一看,虽然仓猝搭成,极其简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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