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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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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向蟠蛇砦而来,才到城外,便见盛晟率着十来个精壮猎户,各执钢叉,背着火枪弓弩,缓步在前面走着,彼此并未交谈,只一现身便转向一条山径而去,接着又见二罗也率了十来个人,各自背着药囊兽皮等物,便如赶集一般,在官道上走着,只不见罗天生和马镇山二人,等到山口,忽然一匹小川马,疾驰而来,那马上端坐着一个少年汉子,一见羹尧等一行,便翻身下马,把手一拱道:“在下玉哪吒秦勇,奉了秦岭侯老前辈和川中各老前辈之命,恭请年大人和云夫人,还有静一道长,前往蟠蛇谷一叙。”
接着又道:“各位老前辈本拟在山口相迎,只因此间主人刘长林不便接待,所以在谷中恭候各位大驾。”
羹尧一看那秦勇年在三十不到,二十有余,白净面皮一脸精悍之色,忙在马上大笑道:
“秦岭诸位,大抵均曾相识,何必远迎,相烦寄语,少时谷中相见便了。”
那人也冷笑一声,便拨转马头回去,羹尧等一行,又策马前进,果然一入山口,便是羊肠小道,二面山峰欲合,像螺旋似的向里面转了进去,有些地方,乱山重叠,几疑无路,但一转折又复豁然开朗。
入山之初,还有山民居住,等绕了进去,便不见再有人家,那丛林密菁之中,却时见人影闪灼,约莫走到辰牌时分,倏见一个白发盈巅的老婆婆,挑着一付担子,从一座山峰之上走将下来,后面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提着一把大锡壶,另外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背子,等来得较近,羹尧一看,那男孩子正是那盛小七,女孩子却是前夜所见玲姑,心料那老婆婆必是盛晟之母无疑,正待招呼,静一道人已经策马而前笑道:
“喂,老婆婆,有吃的东西卖吗?我们是进山打猎的,如果有,匀些给我们,价钱听算。”
那老婆婆将担子一放,也笑道:“我们是入山祭神的,现在祭完正待回去,酒菜米饭全有,你们要匀也行,只多给几钱银子便行咧,不过这山路上却不好用得,那山神庙不远,便跟我们上去好吗?”说着一指山峰上面,静一道人会意,立即跟了上去,方到峰腰,那山径一转,果见一座悬崖之上,有一座山神庙,等到庙前,忽见盛昌明迎了出来大笑道:“时候还早,年大人和诸位且请在此间稍进饮食再去,尽来得及打发那些龟儿子回去,却无须太急咧。”
静一道人忙道:“你这一手可不对,我因你身家全在此地,惟恐露面受累,才向那匹老马借了三副人皮面具给你,你这么一来,不让人家全知道了吗?”
盛昌明一摸胡子笑道:“你放心,这地方他决来不了,除了我们自己人,谁一打算上那山峰便算是到了姥姥家咧,至于事后那刘长林知道,我也有法子对付他。”
说着又道:“这地方他们本来也有一个卡子,一共驻了十来个人,如今全在庙后林子里,少时你便知道了。”
说罢,且不进庙,转从庙西绕了过去,果然北边是一座树林,再看那地下一片血迹,斑斑点点直达林中,还有折断的弓弩兵刃,零落的肢体内脏和衣服,等到林边一看,众人不禁全吃了一惊,原来打林中一个接着一个,直躺了一地死尸,而且死状极惨,断头折臂之外,大都是胸腹之间,裂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脏腑尽见,有的连头颅也全碎裂,脑浆洒了一地,静一道人不由一皱眉道:“你是怎么搞的?这些贼人虽然死有余辜,这么一来不太惨吗?”
盛昌明大笑道:“我何尝愿意把活人弄成这样,这全是玲姑这孩子撮弄那两个狒狒干的,这些贼崽子遇上那两个东西,能不身首碎裂吗?”
那玲姑方才进庙闻言忙又掉头道:“爷爷,你老人家可别这么说,方才为了这个奶奶已经数说了我一顿,我也不愿意这么做,谁让那一群混虫胡说八道,又打算动手动脚来。”
静一道人这才知道是两头猛兽所为,心料群贼在这庙中和玲姑遇上,必有轻薄举动,才惹得二兽卫主动手,忙也笑道:“你们难道连那两个狒狒也带来了?这却难怪咧。”
正说着,只听林中一声厉啸,一团黄影一闪,那只金毛狒狒已经纵来,看着众人,越过静一道人和羹尧一伸长爪,便做欲扑之势,盛明昌连忙喝道:“这全是自己人,不得无礼,你还不快干你的去。”
那狒狒低啸一声,一耸扁鼻挨着各人连嗅,便又向林中纵去,一晃便不见踪影。
盛明昌又大笑道:“如今阿金看着崖下动静,阿紫守在峰侧,不但寻常贼人无法上来,便那几个知名老贼也未必便能一下伤它,有这两个东西,还不放心吗?”
说着,又引了众人一同穿林而入,等到林外一看,只见那下面正当谷底,东边是一座峭壁,壁上满布藤萝苔藓之属,看去便似一座绿锦屏一般,盛昌明一指那壁下一株斜出老松道:
“那地道入口,便在松树下面。”
羹尧忙向下面一看,谷口转在南边,正当对面,那擂台便设在足下,但那山势非常险峻,怪石嵯峨,便似狼牙一般转折而西,离开谷底,何止数十丈,却无法可下,只下面山麓之上,却较为倾斜,林麓之中,也人影憧憧时露衣物,便南边谷门二面山上也有人守着,那擂台二面,全搭有芦篷,东篷已有多人,西篷却空着,似乎留待自己这边人去,不由骇然道:“果然又是一块绝地,如非有人泄机却也可虑,如今还须先将他山上埋兵破掉才好,要不然万弩齐发,再有火器,我们即便获胜,也非损伤不可。”
静一道人笑道:“昨夜你没听这位老猎户说,他已全担了过去吗?他既将此崖先占了,又有两只狒狒,再加上他父子祖孙几杆神枪,这些贼人便再多些也不愁死不了,你还担什么心思?他既替我们备下了饮食,大家且赶快扰他一餐,不比咽那干粮好吗?”
说着,便又一同回到那山神庙内,那玲姑兄妹和盛昌明之妻已代将酒菜饭食在神前供桌上放好,连马也备了草料,吃喝完了之后,盛昌明又每人给上一枝白鹅毛笑道:“这东西可别忘插在鬓边,否则火枪难免误伤。”
众人接过藏好,便别过盛老夫妇和玲姑兄妹,一同绕过山峰,到了山下仍循山径绕了进去,又走了一会,只见峰回路转山势忽合,中分一线,便似天然一座雄关一般,那万云龙仍旧一身道服,背插长剑,携了凶僧无戒一同迎了出来,拱手笑道:“久闻年二公子好客任侠,门下每多奇士,却想不到,才一入川,便连静一道长和罗大侠全在罗致之中,怎贫道前此不揣冒昧,夤夜往谒,转避而不见,反命旁人出来咧?”
羹尧也一拱手大笑道:“道长当真以此见怪吗?那倒是年某有失迎迓了,不过道长同去并非一人,年某却难一一招呼,未免顾此失彼,否则当日也许便屈留待茶,当面谢过了。”
正说着,忽听那无戒大喝道:“姓年的小子休得装模做样,果真手底下明白,少时,再由我这老和尚向你请教便了。”
说犹未完,万云龙连忙拦着道:“道友不必如此,二公子远来是客,我们分属主人,还应以礼相见才是。”
说着,便肃客前进,羹尧又哈哈一笑道:“道长果能如此足证高明,自与淫贼剧盗不同,年某倒非多亲近不可了。”
说着翻鞍下马,又一拱手,略微谦逊,便自昂然入谷,后面各人也纷纷下马,跟着一同进去,方走不到三五十步,那谷口便尽,到了里面,万云龙又笑道:“那西边芦篷,专为待客,二公子且请入篷少歇,再向擂台相见,贫道恕不奉陪了。”
羹尧忙也拱手道:“老道长且请自便,行再相见。”
说罢,便率着众人,径向西篷而入,再一看那芦篷,搭盖虽然简陋,内面却甚宽大,足可容得百数十人,几案坐具无一不备,再看对面东篷之中男女老少,至少也在五六十人,均各执兵刃,看着这边怒目而视,众人方才坐定,便见万云龙又从东篷缓步而出,微笑道:
“今日之会,虽然以武会友,但这其中还藏着若干恩怨是非在内,秦岭诸位,固然与二公子从立足之日起,即有若干不解之仇,便贫道前晚也承一位老施主见教,只可惜当时月暗灯昏,未克识荆,也拟当面声谢,凡此种种,均不妨借此做个了断,年二公子,能不以贫道为干犯大清法纪吗?”
羹尧忙也一拱手道:“老道长乃平南王麾下,如论违纪犯法,也非自今日始,今日之事,大家既以江湖面目相见,却不必顾及此点,要不然,年某便不便来了。”
说罢,又笑道:“至于说到秦岭诸位,结怨诚不能免,还说不上是非,如果谈到这两个字,那便又难说咧,今日之事,既在擂台相见,便只有胜者为强,此外却不必多言了。”
万云龙也笑了笑道:“二公子毕竟不失为顾肯堂先生门下,如此说来倒也爽快,贫道遵命便了。”
说着回头篷内笑道:“既如此说,各位便不妨指名叫阵各了恩怨,权由贫道做个见证便了。”
话犹未完,便见一道白影,从东篷之中,斜飘了出来,一跃便上了擂台大叫道:“云中凤贱妇,你既杀我丈夫,还不快来纳命。”
羹尧再看时,那出来的却是林琼仙,一身白衣,手中提着一口苗刀,满脸杀气,站在台口,正待纵身出去,倏听身后一声娇叱,接着人影一闪,中凤已似彩霞一般,飞纵了出去,一下恰好落在那擂台西角上,右手挺剑,左手一指娇喝道:“你这贱妇助夫作恶,本该早已杀却,我因念你丈夫已死,才姑留一命,迭次遇上全不深较,放你过去,竟又敢这等不知死活,这次可再没有那等便宜咧。”
那林琼仙闻言也提刀喝道:“杀夫之仇如何不报?今日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何必多言?”
说着,劈面便是一刀砍来,中凤冷笑一声,也举剑相迎,一来一往,杀在一处,中凤剑法固然深得越女天遁两种秘奥,但那林琼仙却一死相拼,有时,明明看见中凤剑到,却不闪不架,转将那口刀向中凤要害砍去,只图个同归于尽,中凤见状不由冷笑连声,一连十余招过去,猛听林琼仙叫声哎呀,似乎足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侧身倒了下去,中凤忙将身子纵向一边娇喝道:“我向来不捡现成便宜,你如不服,不妨起来再打。”
说犹未完,只见林琼仙躺在地下,猛然把手一扬,一篷飞针,便迎面打来,中凤一下纵起丈余,那针完全打空,接着身子一旋,便似一片彩霞挟着一道白光直泻而下,又喝道:
“无知贱妇,你只仗这个,焉能伤我。”
说犹未完,林琼仙就地一滚,将左手一抬,又向上面打出一篷飞针,这一下中凤猝不及防,还几乎真被打中,幸而她年来功夫更加精纯,一见林琼仙左手方一抬起,便使了一个千斤坠,猛然翻落,那左手的一筒针,虽也没打中,却间不容发,只惊出一身冷汗来,忙又喝道:“如今你两筒飞针均已打完,还有第三筒没有?我委实不愿杀你,真逼急了,那我便说不得赶尽杀绝,着你去见你那丈夫咧。”
林琼仙仗着已经练得双手全能打那飞针,才敢出场,闻言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纵了起来,把牙一咬道:“云中凤,你休得逞能,是好的,只你不死,我们三年之后再见。”
说着提刀便向台下纵去,中凤更不追赶,转又笑道:“东篷各位看清,我云中凤,可又饶过这贱妇一次咧。”
说罢,收剑入鞘,正待下台纵回西篷,猛听那凶僧无戒一声怒吼大喝道:“云中凤贱妇休得卖狂,待我佛爷前来宰你。”
说着,只听呛啷啷一响,一抡九环方便铲,便纵上台来。
中凤方待举剑相迎,倏听静一道人也大喝道:“云夫人岂屑与这贼秃动手,你不是要找我吗?待我送你回去便了。”
说着,从西篷斜窜了出去,只人影一闪,便声随人到,恰好从中凤头上纵落,正拦在面前,无戒抬头一看,连忙向后退出一大步,横铲在手,冷笑连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方大侠驾到,在下昔年多承赐教,迄今未忘,想不到又有今日一会,你再看我这多年不见,长进了没有。”
静一道人也大笑道:“你既敢二次又出面现眼,定必自己以为有了新鲜玩艺,我们不妨再试上一下,不过我已年迈力衰,手下也许没有昔年那么有分寸,万一收招不住,那可与我无关。”
说着掣剑在手,又大笑道:“你快发招罢,我们这才第二场,好戏还在后面,可别耽误人家。”
凶僧闻言不由大怒,抡铲在手,狞笑一声道:“你休得自己以为天下无敌,佛爷今天便须一了夙愿咧。”
说着,劈头一铲打下,静一道人只略一闪身,那一铲便自打空,也举剑相迎,这两下斗在一处,只听铲声呛啷啷直响,剑光上下飞翻,便似闪电一般,云中凤在静一道人出场便已退回西篷,一见静一道人那口剑,简直将凶僧裹定,不由娇笑道:“这位方老前辈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同是一路三才剑法,这一到了他手里,简直变化莫测,这真令人钦佩无已。”
羹尧见状忙也笑道:“他老人家这路剑法,是正反互用,虚实相间,如论真力,也许稍逊凶僧一筹,所以全以巧招制敌,但不知天盘何以不用。”
倏听简峻笑道:“他哪里是不用,你没见那凶僧腰下系着革囊吗?那里面也许便有极厉害的暗器亦未可知,这位方大侠,大概想逗得他把那东西使出来才下杀手亦未可知。”
说犹未完,猛听凶僧大喝一声跳出圈子,左手提铲,右手在那革囊之中掏了一把,又喝道:“方天觉老儿,你且再瞧这个。”
一声喝罢,便见十来粒黑星脱手而出,向静一道人当头打下,静一道人哈哈一笑,略提真气,腾身而起,那十来粒菩提子全从脚底过去,接着就空中一挥长剑,竟飞纵了过来,那凶僧连忙双手抡铲来迎,静一道人容他那一铲打来,用剑尖在那铲头上一点,借劲使劲,身子一旋,便到了凶僧顶上,倒扑了下来,凶僧慌忙一转身,把头一偏那一剑正刺在左肩头上,只听得一声惨叫,立即撒手扔铲,倒了下去,遥闻静一道人一声长啸,身子一翻,人也落地,那东篷之中,立刻一阵大乱,又窜出一个人来,静一道人忙将长剑向下一挥,先将无戒一颗脑袋砍下,那人也似轻燕一般,到了台上,应声道:“久闻方大侠仁义如天,怎也这等心狠手辣,这无戒大师人已重伤,为何却又伤他性命?”
静一道人抬头一看,那来的竟是万云龙,忙一拱手道:“贫道此举决非心狠手辣,万道友只一打听这贼秃便知我这一手,实出情非得已了。”
说着又道:“闻得万道友颇明大义,怎也来踏这片浑水,难道竟也乐与这等下流淫贼,闯逆余孽为伍吗?须知前夜之事,那位简兄也情非得已,并非有意冒犯,果真道友认为那一掌是奇耻大辱,贫道却愿为你二人解和,容我谢罪如何?”
万云龙未及开言,只听一声叱咤,金花娘已经提刀一跃上台大喝道:“方道长且请少歇,待我来牵这牛鼻子。”
说着苗刀一起,便向万云龙砍去,万云龙忙一闪身,也掣剑在手,也大喝道:“哪里来的老婆子,竟敢出口伤人。”
说着又哈哈一笑道:“哪怕你两个一齐上来,你万道爷也一样打发。”
金花娘却不答话,抡刀又上,静一道人只有又退在一旁大叫道:“大嫂且慢,我与这位万道友还有话说。”
金花娘哪里肯听,手中那一口刀,拨风也似的直卷了上去。
万云龙哈哈一笑也举剑相迎,两下斗在一处,那金花娘挟着一股愤气,刀刀俱向要害进逼,万云龙那口宝剑却应付裕如,但只招架,并不还手,一切以静制动,一面笑道:“万某自归隐以来,极少开罪正人君子,大嫂为何挟忿而来,我们且把话说明再打不好吗?”
金花娘大叫道:“老杂毛,你休推醒里梦,你忘记了前晚在年大人公馆那一掌了吗?你既伤了我们老庄主,我焉能饶你?”
说着,那一口刀更越发卷了上来,万云龙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便是那刘长庆之妻,刘长林的大嫂,贫道前晚已经手下留情,否则焉有他的命在?不信,前晚在场不少行家,你一问也就明白了。”
金花娘大怒道:“老贼道,你休得卖狂,我今天决不会饶你。”
说着,那口刀迫得更紧,静一道人正高叫:“大嫂你快回去,仍由我来向这位万道友请教。”
倏见万云龙寿眉微耸道:“这是你这无知老婆子迫了出来的,可不能怪我。”
说着剑法一变,出手带风,静一道人方说得一声“万道友手下留情”,蓦听刀剑相触,呛啷一声,金花娘那口苗刀竟脱手飞去,虎口也全震裂,万云龙却大笑道:“刘大嫂且请回去,贫道一时失手,多多得罪了。”
金花娘不由脸上挂不住,正在急怒之下,猛听那西篷中一声大吼,便似晴空打了一个霹雷,接着有人高叫道:“老姐姐,你且请回去,待我来看他到底有多大本领。”
说着,便见一个高大人影,一下纵落台上,再看时,却是商不弃,忙道:“这老贼道委实厉害,商姐千万留心。”
商不弃大笑道:“你放心,他这点能耐,我已知道,你但请先回去便了。”
说罢,一抖手便从腰间掣出一件奇怪兵刃,看去长才三尺,乍看便似一条竹节钢鞭,每节长才寸许,四面起棱,那鞭梢上却带着一只铁掌,下面更多一个护手,又每节皆有连锁,可以围在腰间,只将铁掌中指向护手上一搭,再将弹簧揿上,便拟一条腰带,一经掣出将那篷掌一旋,立刻笔直,便可应用,那万云龙一看,那出来的,却是一位奇丑老妇人,个儿却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一个头,手中那件兵刃又为兵器谱所不载,一望而知便是一位出色能手,忙先一拱手道:“大嫂且慢动手,贫道生平对妇人女子,无不相让,还请回去,容我向静一道人请教便了。”
商不弃一举那仙人掌大喝道:“放屁,方才你不是对我那老姐姐逞能吗?怎又打算缩头?
我要赢不了你,再找静一道长不迟。”
说着便是一掌打去,万云龙一手仗剑,一手捋着修髯大笑道:“这样也好,你接招便了。”
说着长剑一起,一个拨云见日,便向上一架,商不弃也哈哈一笑,猛一收那仙人掌,接着手腕一翻,又向咽喉点到,万云龙也一翻手腕,一剑便向铁掌柄上横推了过去,商不弃手掌一翻,铁掌便找万云龙手腕,万云龙剑锋一转,又来找她兵刃,商不弃见他一连三招,均系硬接,不由又是哈哈一笑,忙用铁掌向上一迎,那一剑正滑在铁掌食中二指之间,只听得铮铮连响,火星直冒,那剑竟被铁掌锁定,双方互喝了一声撒手,但谁也没有得手,两件兵刃也分不开来,万云龙不由大吃一惊,暗想:“我这内功潜力从未遇上敌手,这老妇人却真可畏。”商不弃也因那柄仙人掌只一将敌人兵刃锁上,从无不撒手之理,此番不但未能将那宝剑夺了过来,转觉右臂微麻,不免暗中吃惊,忙将丹田之气一提,单臂又一扯一夺,那万云龙却乘势足下一换步,右手一夺那剑,左手一并二指,便向商不弃肩井穴上点去,商不弃身子一侧,连忙避开,右手的仙人掌,却乘势又一使劲,双方全是用足了内功潜力,只听得呛啷一响,那柄宝剑竟齐铁掌锁处,折为两段,万云龙不由面红耳赤,一掷利剑,猛分双掌,便又向商不弃扑来,静一道人虽然连声叫唤,但双方哪里肯听,羹尧见状,忙从西篷之中一个窜步,纵上了擂台,大叫道:“二位老前辈且慢动手,容我年某一言。”
万云龙连忙跳出圈子喝道:“难道年大人也打算赐教吗?
只你命这老婆子停手,贫道奉陪便了。”
商不弃也叫道:“年大人且退,这老贼宝剑既毁,我也愿以一双赤手再教训他一顿。”
羹尧忙将双手二面一拱,先向万云龙笑道:“道长超然物外已久,清高绝俗,人所共知,此番虽因那刘长林曾有小惠在前,不容不报,但那刘某近在咫尺,本人并未到场,即以此一点而言,已非江湖道义所应有。揆诸实际,今日一会,只是秦岭诸贼为了对付年某而设,和与刘某无关,即使道长受了刘某之托不容不来。那刘某已经有言在前,只为对付静一道长,也与旁人无关,果真道长已经受了秦岭之聘,甘与淫贼打成一片,年某自无话说,否则还望三思才好。”
万云龙闻言寿眉微耸冷笑道:“年大人不必用言语将我,贫道生平,从不受人驱使,但却恩怨分明,无德不报,那刘长林确实于我有恩,那静一道长既然一再对他相迫,贫道自不得不借此一会,做个了断,此外前晚既承一位朋友赐我一掌,也不容不当面申谢,只此二事一了,便当他去,至于秦岭诸位对大人那场恩怨,贫道只愿做个在场干证,你两家胜负却与我无关。”
羹尧微笑道:“道长此说虽极有理,但胜负之数难以逆料,道长如果幸而获胜,自可如愿,恩怨了了,但如不胜,又待如何咧?”
万云龙倏然两目顿露奇光,一捋长须大笑道:“大人这一句话问得极是,彼此动手,胜负自难一定,贫道如果为静一道友和昨夜那位所败,那是怨我学艺不精,决无怨尤抖手一走,今后便当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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