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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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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揭开信笺,顿时把陆翰飞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那张信笺上,除了原有的两行行书,写着:
“身后无所谓,古钱两枚,佩之大吉。”
今晚二更,可去痤骨之处,潜伏暗吸,慎匆出手。
知名具”
另外,经浸湿之后,赫然多出八个朱红小字,那是:
“九嶷石城惟宝可通”
陆翰飞差点惊叫出声,令狐老前辈他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好像什么事都会在他预料之中,就以这封信来说,当时也没有发觉中间还另有秘密,要不是经水浸湿,始终不会发现。
再看两张信笺,笔迹丝毫不差,果真出于一人之手!陆翰飞不由恍然大悟,方才那个老樵夫,分明就是他老人家。
难怪他走路之时,显然有点不同!
难怪他要自己离开那里,才能拆信!
那么石鼓山那一幕,只是假戏真做而已,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有死!
江湖上人叫他灵狐仙,他当真亦狐亦仙!
哦,他要自己速去君山,难道君山有什么紧要之事?另外附着的这封密柬,要到了君山,才能拆看,不知又是何事?
心念电转,急急收起信笺,塞入怀中,一面朝姬红薇拱拱手道:“在下另有急事必须立即启程,姬姑娘请恕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话声一落,正待跨步走去!
姬红薇只觉心头一急,叫道:“喂,你等一等!”
他目光和姬红薇一接,只见她一双秋波,含情脉脉,只是怔怔的瞧着自己,状若不胜幽怨!
半晌,没有说话!
陆翰飞心中也有点恍惚,这是一种无可言宣的感觉!
她没有作声,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出来了。
心头多少难言事,尽在秋波一转中。
他同样感到惆怅,会短离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临歧相对同惆怅,只为萧郎是路人。
姬红薇缓缓举起纤手,轻轻摇动了一下,道:“没有什么,你去吧!”
陆翰飞一抱双拳,说道:“姑娘珍重。”
转身迈开大步,朝山下奔去。
山风吹拂着地飘逸的蓝衫,有如一朵出岫轻云,冉冉地在山壑之间浮动,渐渐去远,渐渐消失!
姬红薇如像失去了什么?空虚、寂寞,同时袭上心头,这是十八年来,从未尝到过的滋味!
相思味有甜中苦,尝着苦偏不肯抛!
她怔怔的立在山前,不知是追上去好,还是……
一声轻微的冷笑,起自身后。
姬红薇有如刚自梦中醒来,慕地回过头去。
只见右侧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穿月白儒衫,面目姣好,但散披着一头红发的怪人。
姬红蔽差点惊叫出声,因为这人来得怪异!
不,该说生得怪异,打扮更是古怪!
说他是男的?他面貌姣美,柳眉凤眼,瑶鼻樱唇,和一张桃花似的玉脸,该是女的,说是女的?她身穿月白儒衫,足登薄底快靴,又是男人打扮。
说她美?一头红发,被散两肩,说她丑?又娇媚如花!
姬红薇虽然出身魔教,她几曾见过这般非男非女,又美又丑的怪人?她惊怯却步,两只眼睛瞪着徐徐逼近的红发怪人,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红发怪人两只眼睛同样瞧着姬红薇,口中同样问道:“你是什么人?”
姬红薇心中害怕,不自禁的又后退了一步。
红发怪人冷漠的道:“我问你是什么人,你听到了没有?”
姬红薇听他说话的声音,冷漠之中,甚是娇脆,分明是个女子,心头怯意稍减,抬头道:“我叫姬红薇,你呢?”
红发怪人在她身后站定,依然冷冷的道:“赤发仙子。”
“赤发仙子?”姬红薇瞧瞧她一头赤发,凝眸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赤发仙于格格一笑,道:“仙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姬红薇胆子一壮,笑道:“原来你也是女的?”
赤发仙子并没作答,冷峻的道:“你在什么地方遇上他的?”
“他?”姬红该惊奇的瞧着她,问道:“你是说陆相公?”
赤发仙子鼻孔里“唔”了一声。
姬红薇面有点发烫,低低的道:“石城峰石室里面。”
“他果然在里面!”赤发仙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姬红薇道:“你也认识陆相公?”
赤发仙子两道冷厉的目光,忽然一抬,问道:“你们怎样进去的?”
姬红薇反问道:“你干么,要问得这么清楚,你如果是陆相公的朋友,我就告诉你。”
赤发仙子怔得一怔,接着幽幽叹了口气道:“以前也许是,但现在不是了。”
姬红薇睁大眼睛,疑惑的道:“这话我听不懂,哦,那封信就是你叫人送给陆相公的?”
赤发仙子摇摇头,表示不是,接着又适:“你听不懂就算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懂。”
姬红薇疑惑的瞧着她,说道:“你不是问我怎么进洞去的吗?我去的时候,瞧到大石壁上,开着很大一道石门,我瞧着好奇,就悄悄的走了进去。后来,石门忽然关了起来,我无意之中,在一间石室里,瞧到祖师仙娘天仙娘子的法体……”
赤发仙子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插口问道:“你是魔教门下?”
姬红薇点点头,续道:“后来陆相公也闯进去了,咭,他把我当作妖精呢,后来我们就出来了。”
赤发仙子关心的道:“你可曾发现什么?譬如说,他拿到什么东西?”
姬红薇摇头道:“没有啊,陆相公没有说起。”
赤发仙子疑惑的点点头,沉默有顷,忽然抬头道:“你喜欢他吗?”
“我?”姬红薇吃了一惊,脸上一阵发赧,微微摇头,声音说得极低,道:“我不知道……其实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赤发仙子匀红的脸上,开始绽出一丝笑意,徐徐说道:“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他的,不然,他走了,你为什么瞧着他背影,怔怔的发呆?”
姬红薇被她说得脸上更红,娇羞道:“啊,原来你早就来了,你坏死了?”
赤发仙子用手掠掠红发,格格笑道:“我还知道你想跟他下去,是吗?”
姬红薇小嘴一噘,道:“你怎会知道我心里的事?”
赤发仙子眼珠转动,嗤的笑出声来,道:“我自然瞧得出来,我是……”
无意之中,说出“我是过来人了”,但话一到嘴边,连忙改口道:“这是一件艰苦的事,唉!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你就和我一起去……”
姬红薇陡然眼睛一亮,急急抬头问道:“你知道陆相公到哪里去的?”
赤发仙子心中暗暗叹息,一面点头道:“我自然知道。”
姬红薇脸上忽然露出犹豫之色,低下头去,幽幽的道:“让我想想,我该不该眼下去呢?”
赤发仙子挽着她手臂柔声道:“不用想了,我们跟下去,不会错的!”
于是,两条人影开始在起伏的山林间移动,一起朝山下驰去。
陆翰飞因赛孙膑信上,曾有“见字希速去君山”之言,另外一封密柬,更须赶到君山,才能开拆。
他知道这位神出鬼没的令狐老前辈,既然说得这么神秘,相信一定事关重大,别过姬红薇,立时施展轻功,朝山下跑去。
一口气跑了二十几里路程,赶到一处镇甸,因腹中饥饿,就找了一家面馆走入,坐定之后,唤过店伙一问,才知这里叫庐家铺,到岳阳少说也有千里行程,偏僻小镇,自然买不到马匹,湘南水道交叉,自己不如改走水路,来得方便。心中略一盘算,便朝店伙问道:“你们这里,可有到岳阳的船只吗?”
店伙含笑道:“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镇,相公搭便船,非得到嘉禾才有,不过,从岳阳来的船回程回去,碰凑巧,也是有的,小的去给相公问问就是。”
说着,转身出去。过了一会,那店伙匆匆回来了,笑道:“相公真还凑巧,刚好有一只船,回岳阳去,就要起碇了,相公吃点东西,就好上船。”
陆翰飞听得大喜,连忙称谢,匆匆吃了碗面,和一盘包子,付过店帐,便由店伙领着朝江边走去。
果见一只双桅大船,正在收锚待发!
岸边上,站着一个青衣少女,一手又腰,似在等人。
店伙引着陆翰飞,走近埠头,朝船老大模样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让陆翰飞上船。
陆翰飞谢过店伙,正待往跳板上走去。
那青衣少女忽然伸手一栏,娇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还不走开?”
陆翰飞听得一怔,举目瞧去,只见这青衣少女黛眉如画,星目含光,望去不过十五六岁,秀发披肩,一袭半长不短的青衣,腰束丝条,斜插一柄两尺长的带鞘短刀,不知是何路数?
那青衣少女眼看陆翰飞只是朝自己打量,不禁脸上一红,叱道:“你目光灼灼,姑娘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再不走开,姑娘要不客气了!”
陆翰飞一皱剑眉,抱拳道:“姑娘不可误会,在下是搭船到岳阳去的。”
青衣少女柳眉一挑,道:“不成,这船我们已经包了。”
船老大瞧到青衣少女和一位读书相公争执起来,也连忙钻出蓬来,陪笑道:“姑娘这位相公方才早已和老汉说定了的,我们只是回岳阳的便船,本来早就开了,就是因为这位相公,还在岸上吃面,关照老汉等上一阵……”
青衣少女娇叱道:“不成,我说过要包,就是要包,他早和你说定,你现在告诉他,也来得及呀。”
船老大满脸尴尬的道:“姑娘原谅,老汉这条船,原是搭载乘客的,来的都是官客,姑娘如果先来,说好要包,不准另外搭客,老汉也不会答应这位相公了。只是这位相公,说得在前,老汉怎好再回覆这位相公?依老汉说,大家都是到岳阳去的,好在咱们这条船,船舱宽大,大家将就些,也就好了。”
陆输飞听船老大帮着自己说话,也就含笑道:“在下因急于赶赴岳阳,请姑娘多多包涵。”
青衣少女自知理屈;但她敢情奉命行事,一时急得满脸通红,怒形于色,两只眼睛盯着陆翰飞盛气的道:“你可知道谁要包这条船?”
陆翰飞听她口气极狂,心头也不禁有气,微笑道:“难不成是皇帝老子要包?”
青衣少女冷笑一声,道:“皇帝老子算得什么?告诉你,这条船是我们小姐要包,识相的就快走开。”
陆翰飞朗笑一声,道:“别说这船原是在下先说定的,冲着你这句话,我也非坐不可!”
青衣少女向陈翰飞腰间长剑,瞥了一眼,怒声道:“哼!瞧你带着长剑原来还会上几手。”
话声出口,身形忽然斯近,左手疾伸,向陆翰飞有腕扣去!身法迅速,出手快如闪电!
陆翰飞没到青衣少女会突然出手,向自己抓来,心头微微一怔,但在这一怔之际,对方纤纤玉指,已是快要抓上自己手腕!
试想以陆翰飞此时的功夫,青衣少女哪想抓得到他?五个指头,堪湛要接触到陆翰飞衣袖,陆翰飞微一侧身,刚好让开她一抓之势!
青衣少女瞧他轻轻一闪,便已避开自己一招擒拿,脸上略微飞出一丝诧异之色,口中叫道:“好啊!”
声出人到,第二招擒拿手,随着抓来。
陆翰飞剑眉微微一皱,凭自己的身份,哪好和人家一个丫环动手?她还没攻到,脚下移动,又让了开去!
他虽然两次让开,但心头却也暗暗惊奇,青衣少女只是一个丫环,而且年纪尚幼,这出手两招,竟然快速矫捷,即是江湖上成名高手,也不过如此,要是换了从前的自己,除非出手化解,只怕难以避得开她一招。心中想着,已一连让过青衣少女四手擒拿。
船老大瞧到青衣少女竟然如此泼辣,敢对读书相公动手,站在后梢,直是摇头。
青衣少女连出四手,全被陆翰飞闪开,一时又羞、又急、又怒、手法一变,立时易擒为打,双掌翻动,一口气攻出五招。这一易擒为打,两只雪白的手掌,宛如漫天飞花,掌掌都向陆翰飞要害下手!
陆翰飞看她愈打愈快,出手狠毒,心头不禁大怒,剑眉一剔,大声喝道:“你还不住手。”
他此时内力,何等深厚?这一大喝,声色俱厉,震得青衣少女耳鼓嗡嗡作响,不禁呆得一呆。
忽然一个苍老声音,沉声喝道:“小珠,你怎好对这位相公无礼?”
那青衣少女敢情叫做小珠,她听到喝声不由脸色一变,急忙垂下手来,急着分辨道:“邵公公,你来得正好,我们包了的船,他……他非搭不可,我……我……”
陆翰飞闻声瞧去,只见离自己不远之处,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仆人打扮,弯腰驼背,身穿黑衣的老头!
心头不期一怔,暗想:凭自己的功力,这老仆人到了五丈以内,居然没有发觉,此人轻功之高,可想而知。
这一婢一仆,身手已然如此,他们的主人,不知又是何等人物?
那老仆人向青衣少女叱道:“小姐就要到了,你还不快上船去打扫打扫?”
小珠慌忙答应一声,急急朝船上奔去。
老仆人回过身子,朝陆翰飞拱手道:“无知小婢,冒犯相公,请相公多多原谅。”
陆翰飞还礼道:“老管家好说,在下因有急事,赶去岳阳,早已定好了船,不想这位姑娘坚要包船,才引起误会。”
那船老大立时接口说道:“老管家,这位相公,说得不错,老汉原已答应了这位相公,姑娘来问船之时,老汉是说咱们这条船,船身较大,舱位也有几间,好在搭船的又只有这位相公一个人,也并不妨事,哪知姑娘只是不依,请老管家多多担待点儿。”
老仆人瞧了陆翰飞一眼,脸露为难之色,道:“照说这位相公,既然先已讲定,自然不能勉强,只是……只是……老朽想和这位相公情商,能不能另外再雇一条?”
陆翰飞听得心头冒火,忖道:这当真忒也不通人情,你知道要我另雇一条,难道你们不能另雇一条吗?你们越是如此,我就偏不答应。心念转动,不由朗朗笑道:“老管家既知在下讲定在先,老管家何不另外再雇一条?”
一面回头说道:“船老大,这条船,就算在下包了,你替我开船。”说着,举步朝船上走去。
老仆人脸上神色一变,勉强笑道:“相公且慢,这事老朽也作不了主……”
陆翰飞正待发作,瞥见几个青衣少女,簇拥着一乘暖轿,如飞而来。
老仆人急忙低声道:“相公务请稍待,容老朽禀过敝上。”
这一瞬工夫,那乘暖轿,业已奔近,在江边停住。
陆翰飞因心中有气,背着双手,卓然而立。
老仆人不待陆翰飞回答,慌忙趋近轿前,状极恭敬,低低说了一阵。
双方距离还远,老仆又说得极轻,是以并没听得清楚。
但他话才说完,只听轿中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这条船既是人家相公选定了,怎好勉强?这里如果找不到另外的船,就和那位相公情商,看看能不能让出一间舱位?”
这话说得声音婉转娇脆,柔甜悦耳!
老仆人连连应“是”,立即朝陆翰飞走来,拱手道:“敝上吩咐,要老朽和相公情商,不知能不能让出一间舱位?”
陆翰飞暗想;你早这般说法,我也不会坚待了,心中想着,一面含笑道:“在下原只一人,你们需要多少,只管使用就是。”
老仆人连忙道谢,回身向轿中禀过,软帘启处,三个青衣小婢,从轿中扶出一个身穿白缎绣花衣裙,外披天蓝斗篷的少女,缓缓朝船上行来!
陆翰飞因有使女们挡住视线,没瞧到她面貌,但光从这付娇怯模样瞧去,不像是个练过武功之人!
可是看她身边三个青衣小婢身法,轻捷无比,分明都有一身武功,而且武功还全非弱手,但这些人又不像常在江湖走动的人物,当真使人有莫测深高之感!
陆翰飞心中开始对她们感到惊异,不知那位小姐,究竟是何等人物?
就在他沉思之际,三个小婢已像捧凤凰似的簇拥着她们小姐,进入舱去。
陆翰飞傲然一笑,跨步上船,但当他一脚跨进船舱,不期大吃一惊!
第十六章 神秘公主
原来这间前舱,此刻不但打扫得纤尘不染,四周全以紫绫幔壁,就是舱中原有的几椅,也都张上了绣花披垫,舱顶垂吊一盏白绫宫灯。
靠壁一张小桌上,供了一尊羊脂白玉雕成的观音大士像,左右两边,摆设着两件玉器古玩,像前还供着四式京果,和一只精致的古铜香炉,正冒着袅袅轻烟。
这间宽敞的前舱,经这一布置,顿时有如富豪人家的佛堂,也有点像小型中堂。
陆翰飞乍看之下,暗想:“她们布置得好快!”
脚下才一踌蜘,突然间,中舱门帘起处,一阵风似的闪出一个青衣小婢,一下拦在自己面前。
那正是方才和自己动过手的小珠,此时脸含娇美,扬着黛眉,轻声说道:“对不起,这前面两间,都是我们用了,相公委屈点儿,住到后舱去吧!”
陆翰飞认为她们小姐方才要老仆人和自己情商,说能不能让出一间舱位,自己因他们人数较多,而且又是女流之辈,原也有意让她们占用中舱和后舱两间。
因为这条船,总究是自己先讲定的,她们至少也该把前舱留给自己,哪知她们居然毫不客气,上船之后,就占去前舱,却要自己住到后舱去。心中微感不快,但人家既已占用,说也无益,当下一声不作,回身退出,朝甲板上走去。
那叫做小珠的小婢,忽然追上一步,低声叫道:“相公。”
陆翰飞住足回头,问道:“你可是叫我?”
小珠面上挂着娇笑,她笑得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女孩子羞赧之态,缓缓走近陆翰飞身边,道:“这船上除了你,还有谁叫相公的?”
陆翰飞被她问得一怔道:“有什么好吗?”
小珠眨眨眼睛,抬头问道:“相公可知道这里到岳阳,要走多少天?”
陆翰飞道:“少说也要三两天工夫。”
小珠略一沉思,堆笑道:“就是咯,在一条船上,要过三两天,你一定会碰上我们小姐的。”
陆翰飞不知道她此话用意何在,正想开口。
小珠忽然凑上一步,轻声说道:“相公如果遇上我们小姐,就说你自己愿意住到后舱去的?”
陆翰飞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们占去前舱、中船,居然还要自己说愿意住到后舱去的。但他瞧到小珠睁着眼睛,脸上一片娇憨,只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小珠喜形于色,笑道:“相公,你真好,谢谢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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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扭头,往舱里跑去。
此时船已离岸,缓缓朝江心驶去。
陆翰飞绕过甲板,跨进后舱,只觉这间后舱,地方倒也不小,足有六七尺宽阔,收拾得极是干净,敢情就是准备给官宦人家的下人们住的,通舱的一道门户,业已闩住,舱中除了四壁木板,连几椅都没有一张,想来都被她们搬到前面去了。
陆翰飞摇摇头,只好在舱板上席地坐下。
这后舱,两边没有窗户,可供远眺,只听一阵轴轮辗转之声,敢情舟子们正在顺风张帆!
不大工夫,两边水声哗哗大响,舟行渐速!
陆翰飞一个人坐得甚是无聊,不觉动了睡意,正待和身躺下!
忽听前面舱中,传出一个娇柔的声音,曼声清吟:“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晕脉脉水悠悠,肠断白濒洲。”
这正是温飞卿的“梦江南”词的本身,已极清丽温婉,再加佳人擅口轻吟,长短错落,有如珠走玉盘,低通之中,娇脆悦耳,听来使人悠然神往!
陆翰飞暗想:这大概就是那个小姐的吟声了,方才自己虽没瞧到她面貌,但光从她走路的娇怯模样瞧去,就不像是个练过武功的人。
此刻听她低声吟诵,敢清正在凭栏远眺,触景而发,那么她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姑娘……
心中想着,忽觉舱门前面,已经有人悄然走近,急忙回过头去!
原来正是那个弯腰驼背的老仆人,手上掌着一支旱烟管,童近门口,含笑道:“相公一个人闷在舱里,不觉得寂寞吗?”
陆翰飞心中忽的一动,暗想:他既然兜搭上来,自己正好趁机探探地口气,到底是何来历,立即拱手招呼道:“老管家请坐。”
老仆人吸了一口旱烟,果然走进船来,在陆翰飞对面坐下,陪笑道:“相公定好的船,如今反叫相公惆处后舱,老朽真是过意不去。”
陆翰飞淡淡一笑,道:“在下原只一人,只要住得下就好。”
老仆人道:“相公真是明书达理之人。”
说着,目光斜斜的打量了陆翰飞身边解下的那柄元龟剑一眼,干咳两声,才抬头道:“相公尊姓大名,他乡何处?”
陆翰飞暗暗“哦”了一声,心想原来你是盘问我的身世来的,敢情自己和他们同搭一船,感到不大放心,一面随口答道:“在下陆翰飞,祖籍河南。”
老仆人神色之间,似乎微微一怔,堆笑道:“原来是陆相公,老朽失敬之至,陆相公允文允武,身手非凡,不知是哪一门派高弟?”
陆翰飞淡淡一笑道:“在下南岳门下。”
老仆人吃惊的道:“原来陆相公是南岳简大先生的高足,难怪不同凡俗,老朽久闻南岳简大先生之名,今日得见相公,真是幸事。”
陆翰飞微晒道:“老管家身手也大是不弱呀!”
老仆人惶恐的道:“相公取笑了,老朽几手庄稼把式,只不过看看院落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身手?小珠她们,平目跟着老朽,胡乱练练,别叫相公笑话。”
陆翰飞暗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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