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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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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鼻孔中轻轻哼了一声,自顾自任门外走去。

陆翰飞走到柜上,说出赔偿茶壶之事。

掌柜的哪里肯收,陪笑道:“一把茶壶能值几文,何况又是在小店丢的,哪有叫相公赔偿之理?”

陆翰飞没有理他,把碎银放到柜台上,走出店门,白衣少女早已坐在车上,老仆人也高踞座前,引缰待发,一眼瞧到陆翰飞走出,点点头,阴笑道:“陆相公好!”

陆翰飞朝他拱手道:“老管家好,在下又打扰了。”

白衣少女招手道:“你快上来吧!”

陆翰飞跨上车子,白衣少女让出一半座位,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老仆人放下车帘,随手抖动通绳,车身起了一阵颠簸,缓缓行动。

车厢地方不大,一共只有两个坐位,陆翰飞和白衣少女肩并着肩,坐在一起,一阵阵幽香,只是往鼻孔中直钻,心下不禁大感局促,踞坐一隅,连看也不敢朝她看上一眼。

白衣少女掠掠鬓发,侧脸娇笑道:“陆相公到含山去,有问贵干?”

陆翰飞暗哼一声:“来了!”一面笑道:“在下和一位友人约在含山相见。”话声一收,目中“噢”了一声,失笑道:“在下一路叨扰,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白衣少女眨了下眼睛,徐徐道:“我叫白婧婧。”

陆翰飞其实早知她姓白,但有心套话,故意瞧了她一眼,道:“原来是白姑娘,难怪姑娘喜欢白色。”

白婧婧抿嘴笑道:“难道只有姓白的,才喜欢白色?你怎会知道我喜欢白色?”

陆翰飞道:“行,入港了!”于是说道:“在下两次遇见姑娘,都穿着一身白衣,白之为色,表示光明纯洁,崇高无邪,只有像姑娘这般天仙佳人,才配穿白色。”

白婧婧始笑了,她笑得很甜,左脸颊上,又浮现出那个醉人的小酒涡,脆声道:“瞧不出你真会说话!”

陆翰飞又道“在下听珠儿说过,姑娘住在合黎山白云峡,姑娘又喜爱雪峰茶,雪字也含着白的意义,试想姑娘住的地方,有一个白字,喝的茶,有白的含义,又时常穿白衣裳,是以猜测姑娘,定然喜欢白色无疑。”

白婧婧忽然哼道:“你倒知道得不少!”

陆翰飞早已留上了意,心中不期暗暗一惊,付退:“她这句话的口气,果然极像白衣教主!难道她真是白衣教主?自己和她同坐一车,真可大意不得!”

心念闪电一转,立即暗暗运起“先天真气”,护住全身,但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形迹,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只是猜想罢了,不知猜得对也不对?”

白婧婧点点头道:“给你猜对啦,我真还喜欢白色呢!”

陆翰飞哪肯放松,又道:“在下有一件事,要想请教姑娘,不知姑娘肯不肯见告?

白婧婧目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随即娇声道:“你要问我什么?”

陆翰飞故意沉吟一下,才道:“姑娘住在合黎山,地居西陲,想必听说过白衣教?”

白好媳仰着脸道:“白衣教?晤,我听邵公公说过,要不问问他?”

她纤手一伸,正待掀帘,叫住老仆人问话!

她这一举动,丝毫不加思索,纯出自然,陆翰飞不禁微感失望,暗道:“自己满以为她就是白衣教主,但这一情形看来,又似乎有点不像,套了半天,结果又等于零,该多冤枉?”

忽然,他心中一动,摇摇手,漫不经意地笑道:“在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老管家正在驾车,姑娘不可扰了他。”

白婧婧果然依言缩回手去,偏头想了想,道:“我听邵公公说起过白衣教,只是我知道的并不多,好像源出天竺,据说佛家称在家俗人,叫做白衣,盛行于青海一带,哦,你问我,是不是因为我也穿着白衣?”

陆翰飞听她这么单刀直入的这么一问,一时倒感到不好回答,忽然智珠一朗,摇头笑道:“姑娘只猎对了一半?”

“一半?”白婧婧睁大眼睛,问道:“那么还有一半呢?”

陆翰飞心中暗喜,忙道:“在下听人传说,最近出现江湖的白衣教主,不仅善于用蛊,而且所下蛊毒,叫做‘终身蛊’。据说普天之下,无药可解……因此,在下想起前几天被老管家暗中下蛊,多蒙姑娘慨赐的一粒‘消蛊丹’……”

白婧婧似乎娇躯一震,一张春花似的脸上,陡然之间,现出无比愤怒,双目同时射出冷厉之色,哼道:“她敢……”

陆翰飞不知她何以会如此盛怒,心头方自一怔!

白婧婧敢情也已经发觉自己失态,话到一半,忽然顿注,接着道:“他……敢……用‘终身蛊’!”

陆翰飞问道:“终身蛊可是十分厉害?”

“晤!”白婧婧好像怒意未消,只“唔”了一声。

陆翰飞又道:“姑娘曾说‘消蛊丹’是令堂精心练制,专解各种蛊毒,不知对‘终身蛊’是否有效?”

白婧婧冷笑道:“‘终身蛊’如有药可解,也就不叫‘终身蛊’了。”

陆翰飞听得大失所望,但依然希冀的道:“替姑娘驾车的这位老管家,善于下蛊,姑娘令堂,又精于解蛊,想来姑娘也一定精于此道了?”

白始好别转头去,冷冷的道:“我不会。”

陆翰飞知道她这句不会,只是不愿多说而已!

她转过头去,只是望着车外景色,许久也没有说话,陆翰飞弄不懂何以自己提起“终身蛊”,她会如此愤怒!

但她没有再说,也没有回过头来,自己也不好多问,呆了一阵,也就闭上眼睛在车中养神。

这一阵工夫,差不多已有一个时辰,离潜山少说也驰出几十里路程了。

这一带山峦起伏,马车只是盘着山脚而行,得得蹄声,和鞭键车轮,走在这条名为大路。实是山径的黄泥和石块之上,车身不住的颠簸。

车中两人,沉寂了一段路,白好好忽然转过头来,叫道:“喂,陆相公……。

陆翰飞睁眼瞧去,只见她脸上笑意甚浓,一双俏目,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单然一惊,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白婧婧娇笑道:“你知道‘终身蛊’有什么东西可解?”

陆翰飞听得一喜,不禁笑道:“原来姑娘是在思索着‘终身蛊’的解药?”

“嗯!白婧婧眼珠向车外溜了一下,低声道:“告诉你,‘终身蛊’唯一的解药,就在含山!”

陆翰飞故作吃惊的道:“含山?”

白婧婧娇躯朝陆翰飞偎近了些,“唔”道:“是啊,只有赤焰山火烧观的朱果,才……”

她软绵绵的娇躯,靠在他肩头,耳环厮磨,吐气如兰,陆翰飞只觉心头一荡!

不,她话还没有说完,陆翰飞瞥见林前一条人影,直向车子扑来!

“姓陆的小子,你纳命吧!”

“嗤”“嗤”“嗤”“嗤”!

一大篷蓝晶晶的飞针,密如细雨,闪电朝车中打来!

事起仓碎,陆翰飞明知这篷淬毒飞针,非同小可,但车厢之中,一共只有两个座位,此时白婧婧又紧靠着自己左肩,简直连动都无法稍动,逼论躲闪?

情急之下,右手本能的便了一记“流云飞袖”,向前拂去!

他方才因白婧婧无意之中,露出来的口气,极像白衣教主,是以一直暗中运气戒备,这一记“流云飞袖”,虽然纯出下意识的动作,但他从“公孙笔录”上学来的“先天真气”,却随着衣袖一挥,立时暴涨,满布车厢,把打来的飞针,悉数震落!

白婧婧话没说完,瞥见一大篷飞针,激射而来,敢情心头一慌,口中惊“啊”一声,左手一扬,身躯迅速向左缩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陆翰飞连自己也想不到这一记“流云飞袖”居然会把飞针击落,方自一怔!

再向车外瞧去,那发针之人,已一闪而逝,掠入路例材中,心头不期大怒,冷哼一声道:“奸贼子,你往哪里逃?”

话声出口,正待跟踪追去!

忽觉手背上~阵刺痛,低头一瞧,只见手臂上赫然斜刺着一支全身发蓝的蝎尾毒针,一滴黑血,正从针目绽出,沿着手背流下!

心头不由起疑,从车外打来的一蓬飞针,分明已被自己无意之中使出的“先天真气”悉数震落,何以仅仅这支金针,会打在自己手背?

而且按一般情理来说,从车外打入,该是直的,而这支金针,却由左而右,斜刺手背。

莫非是她……

白婧婧缩在一角,也似乎被他一记“流云飞袖”,居然把所有飞针悉数震落,而感到无比惊诧,睁着一双大眼,只是朝陆翰飞直瞧!

因为一个武功精湛的人,虽可随着衣袖一拂,把金针卷飞,但决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把金针挡在车厢之外!

她看得十分清楚,方才这一蓬淬毒飞针,并不是被陆翰飞拂出的袖风所卷飞,而是每一支金针,都在车帘之外,纷纷垂直下落,那除非是遇上玄门罡气一类功夫,才有这种现象!

但当目光接触到陆翰飞手背上那支金针时,口中不期惊叫出声:“蝎尾针!你……中了‘蝎尾针’!这……怎么好?”

她似乎惊惶失措!

陆翰飞心头又有点疑虑:“难道不是她?”

他自然认识斜插手背上的,正是五毒教见血封喉的“蝎尾针”,他猜想方才暗算自己的可能是五毒教的人,但据说五毒教授到白衣教旗帜之下了!心念疾转,一面抬目道:“姑娘说得不错,这是‘蝎尾针’,五毒教最歹毒的暗器……”

说着,正待伸手去拔!

白婧婧惊叫道:“不,不,你动不得,这针见血封喉,快闭住大道!”

陆翰飞暗道:“照这情形看来,可能不是她打出来的了,那么这支针当其来得大以奇怪!”他剑眉微微一扬,笑道:“‘不要紧,血早已见了,要封喉,也早已封喉了呢!”

边说,徐徐从手背上起下了带有倒刺的毒针,随手丢出车外,被针扎过之处,还在渗着黑血,他用左手食指,按住创口,轻轻摩着。

白婧婧瞧得目瞪口呆,惊奇问道:“你不怕毒?”

陆翰飞用手指摩了一会,血已止住,回头道:“在下以前曾在无意之中服下剧毒,从此不怕毒物,前几天又蒙姑娘赐了一粒‘消蛊丹’,如今下蛊下毒,对在下可说已全无用处了。”

白婧婧听得脸色一变!“嗯,陆相公,瞧不出你身怀旷世绝艺,方才使的,可是久已失传的玄门罡气功夫?”

陆翰飞笑了笑道:“在下方才使的,实是先师传授的‘流云飞掌’。”

白婧婧吟道:“你不肯说拉倒。”

陆翰飞道:“在下说的确是真话。”

“哼!”她又别过头去!

中午在桐城打了个尖,就继续上路,这一路倒是没再发生什么事故,傍晚时分,赶抵庐江。老仆人好像对城中路径极熟,一连穿过几条街道,把车子停到一家叫鸿安栈的客店门口。

陆翰飞、白婧婧下车之后,早有店伙引到上房,两人各自要了一个房间。

陆翰飞虽觉可疑,因为大街上有的是客店,他们何以要找到鸿安栈来?但继而一想,自己老是这般疑神疑鬼的,岂非自陷困扰之境?

晚餐之后,陆翰飞回到房中,倒了一盅香茗,在窗口坐下,心中只是想着这一天来的情形,除了已知道白衣少女名叫白婧婧之外,简直一无所获。

她有时笑靥生春,有时又流露出冷峻之色,尤其在她冷笑之时,声音口气,都极像白衣教主,但自己何以一提起白衣教“终身蛊”之时,她好像极为愤怒?

就以那篷“蝎尾针”来说,也有许多地方使人可疑:

第一、她和自己说话之时,目光至少有两次溜向车外,是不是她已经知道有人要暗算自己,而故意向自己靠近,也等于说把自己挤到车厢右边。

第二、自己虽然没想到会在举手之间,把飞针悉数击落,但既然全数被挡在车外,何以打上手背的一支,会不被震飞,而且从打中手背的方向角度,分明是从左方打出,并非来自车外。

第三、驾车的老仆人部公公身手大是不弱,有人向车中暗袭,他何以并不出手拦阻,当然可以说事出仓碎,等他发现时已凑手不及,何以连叱喝之声都没有,任人发射暗器,从容逃去?

何况老仆人在船上之时,曾暗向自己下蛊,他何以无缘无故要对自己下蛊,也始终是不解之谜。

再证以这三点可疑之处,路上偷袭自己的人,分明和他们主仆有关,至少也和老仆人邵公公有关。

“哦”陆翰飞突然想起自己方才说出任何下蛊下毒,对自己全无用处,她脸上神色,似乎有异。

那么……不错,昨晚房中的那阵香气,正和她身上的香味相同,阴风煞老前辈临行之时,嘱咐自己酒菜茶饭,都得特别小心。

再从昨晚留条示警的人,平白无故的取走茶壶。茶蛊,那么她的潜入自己房中,莫非就在茶中下毒?

她因下毒未成,是以又使人在中途偷袭,这一次又告失败,不知她还有什么毒辣的手段,对付自己?

陆翰飞终究是绝顶聪明之人,前因后果,渐渐被他想通。但使他弄不懂的,是她何以一再要向自己下手?

他眼前不期浮起在船上之时,她那脉脉含情的娇怯模样,她既要暗算自己,那天何用偷偷的给自己眼下解蛊之药?

他耳边也同时依稀响起她那娇柔的声音,“……你行走江湖,以后多多保重吧……”

陆翰飞里然一惊,继而恍然大悟!

不是她!她分明不是船上的白衣公主!

她除了面貌衣着和白衣公主相同而外,声音、举止。根本完全不像!

她……陆翰飞蓦地想起那晚自己曾听小玲叫她“二公主”,有二公主,当然也有大公主,莫非白婧婧会是大公主不成?

他一念及此,心头疑云,登时清朗了不少,目前,自己只要弄清这位大公主究竟是不是白衣教主,自己就算不虚此行了。

于是缓缓站起,放下茶盅,吹熄油灯,准备就寝,但为了应付变故连衣衫都没有脱下,只是在床上盘膝运功。

大约二更才过,正在行功之际,突然如有所感,那只是好像有人从远处欺近,但还在一二十丈之外、决不是耳朵所能听到!

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今晚还是第一次才有,如果不是幻觉,那么就是自己“先天气功”的火候,已到了某种程度,耳目之灵,超出视听之外了。

陆翰飞不期大感惊喜,但就在他警兆乍生的刹那工夫,果然发觉有人及窗而止!

陆翰飞心头又是一震,暗想此人居然能在行动之际,没有丝毫声息,不让自己察觉,而且又来得这般快法,武功之高,已可想见!

这会是谁?

白衣教主?

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注,轻轻睁开一条眼缝,向窗外瞧去!黑暗之中,正有一对闪烁发光的阴隼眼神,正朝自己床上瞧来!

目光乍对,陆翰飞登时心头一紧,他觉得这对眼光,自己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窗外那人,似乎也已察觉,口中不期发出一声阴森冷笑!

他这一出声,陆翰飞只觉心头热血沸腾,这阴森冷笑,自己死也不会忘记,他丕是自己杀师仇人夏侯律,还有谁来?

就在此时,猛觉一缕指风,已同时透窗而入,朝自己眉心点到!

“透骨阴指!”

陆翰飞双眉陡轩,左手隔窗打出东方矮朔公羊叔传给他的一记“无形神掌”,身形一跃而起,疾如箭射,破窗飞出!

“好小子,你果然比简子真强得多了!”

话声阴森森的从远处传来,人影已渺!

“老贼,你给小爷站住!”

陆翰飞大喝一声,抖臂纵上屋脊,举目四顾,哪里还有夏侯律的影子?

他心知夏侯律身擅魔教“传音散声”之术,和“木石遁形”身法,故意淆乱自己听觉,但对方哪知自己的功力,已非昔比,“传音散声”之术,岂能瞒得过自己耳朵?

当即在屋上略一凝神,纵目朝话声尾音飞去的方向瞧去,果然发现二十立外,正有一条灰影朝北飞掠!

陆翰飞哪肯让他轻易逃走,猛吸一口真气,施展“八步追风”,轻功,衔尾急追!

就在陆翰飞急起直追,才一离开客店,屋瓦上同时飞起两条人影,一个身穿白衣,脸蒙白纱,另一个身穿金农,脸蒙金纱。

这两人才一出现,金衣人忽然趋近白衣人身边,低低说了两句。

白衣人微微点头,挥了挥手,两条人影同时飞起,朝北赶去!

但就在两人走后,屋面上又闪出一个身形高大,面罩金纱。身穿金衣的人,他瞧瞧两人那飞逝身形,正待跟踪追去。

“嗤!”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发出一声轻笑!

金衣人猛地一个转身,朝身后瞧去,敢情四周静悄悄的并没瞧到什么,他不禁向四周一阵打量,冷哼道:“什么人?”

“是我。”有人侵吞吞的答应一声,弯着腰从暗瞰钻将出来,那是一个又瘦又小,身穿一袭白衣,脸上也居然蒙着一块白纱!

金衣人不期微微一怔,从蒙面金纱中,射出两道棱校眼神,沉声喝道:“尊驾何人?”

瘦小白衣人耸耸肩,笑叱道:“你身为白衣教金衣护卫,难道连本教主都不认识了?”

金衣人狂笑道:“尊驾这付模样,自问像不像白衣教主?”

瘦小白衣人干笑了声,忽然凑过身去,道:“你阁下倒扮得挺像,哈哈,反正都是西贝货,像不像似乎并不重要。”

金衣人倏然退后一步,右手蓄势,喝道:“你还不站住?”

话声出口,只觉一阵浓重酒气,扑鼻欲呕。

瘦小白衣人耸耸肩,笑道:“别紧张,咱们算来总该是友非敌,何况咱此刻还是教主身份,你阁下不过是护卫罢了!”

金衣人被他缠得又好气又好笑,凝目道:“尊驾到底是谁?”

瘦小老人“嗤”的笑道:“本教主有位朋友,叫做千面怪侠倪汝霖,你阁下总听人说过吧?”

金衣人身子一震,急忙拱手道:“老哥是谁?恕兄弟眼拙。”

瘦小白衣人道:“行,那么有屈倪大侠替本教主暂时做个护卫吧,走,时间不早,咱们该办正经事去了!”

话声才落,身子突然一躬,闪电朝屋面上奔去!

金衣人满腹狐疑,但对方说得不错,此时确实已无暇多说,双脚一顿,跟在瘦小白衣人身后,向北赶去。

月明星稀,鸟鹊南飞!

月当上弦,月光清而不明,星星倒确是流朗朗的,稀而不繁。

荒野上,正有两点黑影,有若浮失掠空而过。

但那可不是鸟鹊,是两个身怀上乘武功的人,在街尾追逐;不是南飞,是向北疾驰!

庐江北面,北峡山脉群峰造道,此时望去,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但这两点黑影,却一前一后朝山中奔去。

前面一个贴地低飞,恍如一溜轻烟,目力较差之人,简直无法瞧清人影,一身轻功,委实已臻绝顶。

后面一个,纵掠如飞,起落之间,丝毫不闻声息,轻功也不逊前面的人,经过这一阵工夫,双方距离,还是保持着二十来文远近。

前面黑影才一掠近山脚,口中忽然阴森一笑,人如投林飞鸟,奇疾无比朝一片密林中投入!

月黑风高,深山人寂,这一声阴沉冷笑,听来分外刺耳,但在他笑声未落,后面那人已跟踪追到,泻落林前,大喝一声:“恶贼,你还往哪里走?”

他右手紧握着一柄灰黯得丝毫不见光芒的长剑,喝声才落,竖剑护胸,正待纵身扑起,朝林中追入!

蓦地,林前白影闪动,多出一个身穿白衣,面蒙白纱的人,一下挡在前面,拦住去路。

这人一身打扮,一望而知正是白衣教主,黑夜之中,陆翰飞双目厉芒电闪,长笑道:“哈哈,原来夏侯老贼果然投入了白衣教,陆某师仇如海,识相的还不让开?”

长剑一横,脚下一个箭步,向前斯去!

白衣教主敢情被他神威所慑,身不由主,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口中叫道:“陆相公且慢卜’

话声出口,倏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柄晶莹玉尺,一下已轻轻压住陆翰飞剑尖!

他这一手奇快无比,灵巧已极,陆翰飞心头猛然一震,脚下不禁后退半步,目光隐蕴寒电,急急朝白衣教主瞧去!

白衣教主玉尺一松,忽然幽幽的道:“你去不得!”

陆翰飞感到震惊的,可并不是自己长剑,一下被对方五尺压住,而是被对方这一声“陆相公”,叫得惊骇不止,因为这声音,娇柔温婉,正是自己在船上遇到的白衣公主的声音!

他先前还怀疑自己听错,但这第二句话,声音极幽,不是她还是谁?

她果然是白衣教主?

陆翰飞星目一眨不眨的直盯着她,骇异的道:“你是白姑娘?”

白衣教生口中“嗯”了一声,急促的道:“你……千万不能去!”

陆翰飞道:“为什么?”

白衣教主不住的向左右打量,她蒙着脸纱,瞧不到神色,但已可从她的举止看出内心显得万分紧张,低低的道:“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你快离开这里,快……”

陆翰飞疑信参半,不待她说完,皱着剑眉,问道:“姑娘到底是不是白衣教主,你说的……”

白衣教主跺脚道:“我不克久留,请……你相信我……”

陆翰飞这机会哪肯放过,急忙叫道:“姑娘……”

他“留步”两字,还没出口!

白衣教主忽然用手向来路一指,陆翰飞迅疾回头瞧去,哪有什么人影?

“刷!”但在这一瞬之间,白衣教主已身形晃动,一闪而逃!

陆翰飞怔怔的站在当地,心头疑云丛生,白衣教主自己已不止遇到一次,其人冷漠高傲,心狠手辣,和她温婉娇柔的性格,截然不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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