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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大明:秋香点伯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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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受伤的人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兰芷若和颜蓁蓁带着萃芳阁的那些姑娘们,为伤员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秋香在照顾着唐伯虎。
张永指挥众人,弄了些树枝做成简易的担架,抬着伤员,穿过山林走回了马车停留处。
来时,只有护卫们步行。下山时,却有更多的人步行。受伤的护卫和朱宸濠、唐伯虎,被安排到了马车上。除了每辆马车留下两三个人照料他们,其余众人,都步行下山了。
朱厚照、谷大用、张永三人坐在朱宸濠的马车里,照料着朱宸濠。
也许是受伤带来的疲倦,朱宸濠躺在马车里,很安静的睡着了。
“那些杀手究竟是什么来头?”张永低着头,若有所思。
“大概是山匪吧。”谷大用说道。
张永抬起头,望向谷大用:“老谷,要是在别的山头,你说那些人是山匪我信,可在这紫金山上,咱们居然能遇到山匪?”
“对呀,紫金山可是太祖皇帝和孝慈皇后的陵墓所在地,我大明的很多开国文武功臣,也都陪葬孝陵,紫金山还有一卫官兵守护,哪来的山匪有那么大的胆子!”谷大用也一下回过神,自己否决了先前的推断。
张永想了想,又说道:“那些人袭击咱们的目的也很可疑,不像是为财,可咱们也没跟人结过仇啊!”
“难道,是有人想刺杀皇上!”谷大用脸色大变。
朱厚照轻咳一声,说道:“要是单单为了刺杀朕,那他们就该不顾一切的冲着朕发力了。可你俩想想那帮人现身后的样子,他们似乎并没有确切的目标。”
“对,他们当时的目标很散乱,遇上谁就攻击谁,倒像是单纯为了杀人而杀人。”张永点头附和朱厚照的话。
谷大用摇了摇头,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忽然,谷大用眼神一亮,“不会是……那些人看中了咱们带着的姑娘们吧?”
张永和朱厚照同时一怔。随即,张永就摇头道:“他们要是真的为了掳人,那怎么也该带点麻袋、绳索什么的吧。你可曾看到这些东西?”
“没有。”谷大用丧气了。
张永又继续说道:“如果那些人真是为了掳人,就不会对秋香动刀子了,唐寅也就不会受伤了。”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袭击咱们?”谷大用反问张永。
“我这不是也在琢磨这事么!”张永没好气道。
朱厚照忽然眼冒寒光:“朕不管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都决不允许他们就此逍遥。张永,你明日……不,下山后立即去趟应天府,亮明旗号,限应天府的官员三天之内查清此事。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奴才遵旨!”
……
秋香和兰芷若、祝枝山,还有受伤的唐伯虎同坐一辆马车。唐伯虎也睡着了,他伤在后背,却是趴着睡的。
秋香坐在唐伯虎身边,红着眼睛紧盯着唐伯虎,一只手时不时的将唐伯虎后颈的头发撩到一边,生怕因为马车的颠簸,散乱的头发会触碰到伤口。
“唉,伯虎贤弟这也算因祸得福了。”祝枝山像是感叹,又像是在嫉妒唐伯虎。
“祝胖子,你给我闭嘴!”秋香抬起头,对祝枝山怒目而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要不是你只顾着自己逃命,他怎么可能受伤!”
“我又成祝胖子了。”祝枝山摇头苦笑,“秋香姑娘啊,我都跟你解释多少遍了,不是我只顾着自己逃命,是伯虎贤弟非要去捡那具古琴,这才耽误了时间。你要是还不信,你可以问芷若姑娘嘛,当时的情况,芷若姑娘看得一清二楚。”
祝枝山看向兰芷若,却见兰芷若正在低头沉思,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话。
“兰姐姐,你在想什么?”秋香也发现了兰芷若的异状,便出声相问。
“哦,没想什么。”兰芷若回过神,淡淡的应了一句。
其实,刚才兰芷若也在思考那些杀手的真实身份,以及袭击他们的真实目的。
刚刚遇袭时,兰芷若下意识的就怀疑那些杀手是朱宸濠的人。她以为,朱宸濠是想刺杀朱厚照。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兰芷若的判断动摇了。那些杀手并不是冲着朱厚照去的。
直到朱宸濠受伤,兰芷若就更不怀疑那些杀手是朱宸濠的人了。
等到坐上马车下山,兰芷若静下心来,仔细回想起了他们遇袭的前后经过。最后,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像朱宸濠从始至终,一直紧跟着朱厚照。不对劲,很不对劲!要是别的官员,紧跟着朱厚照是为了护驾,可朱宸濠却不会。对于朱宸濠的反心,兰芷若可是比谁都明白,他怎么会对朱厚照的安危那么在意?
再说了,朱宸濠并不会武艺,他难道就不担心那些杀手会伤害到他?更别说,关键时刻,他居然奋不顾身的挡下那两个杀手了。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王爷,怎会有如此勇武之心?
兰芷若又想起了昨日在街上遇到朱宸濠一事,她清晰的记得,朱宸濠在听说朱厚照今日邀请唐伯虎和祝枝山去萃芳阁后,曾经沉思了那么一会儿。他当时在想什么?又为何决定要去萃芳阁凑热闹?他今日又是如何得知我们来了紫金山的?那些杀手,又为何在朱宸濠受伤后就立即撤退了?
要说那些杀手真是被后来赶到的那两个护卫吓走的,兰芷若是坚决不信的。因为她当时看得很清楚,那些杀手已经占了上风了。眼看胜利在望,他们怎会轻易放弃。
还有,兰芷若对那些杀手袭击他们的真实目的,也很茫然。既不像劫财,又不像是刺杀。更不像是为了劫色。
一个个疑点,在兰芷若脑海中闪现。也就是在这时,秋香一声叫喊,打断了她的思索。
秋香见兰芷若不想多说话,也没在意。她又低下头,深情的注视起了唐伯虎。
“这个傻子!要不是他,我此刻恐怕命都没了。”秋香又感慨起来,“还有宁王爷,朱寿不是还欠过他的钱嘛,按说,他应该对朱寿有气才对,可关键时刻,却正是他救了朱寿。宁王爷也是好人呢!”
“秋香妹妹,你说什么?”兰芷若惊然问道。
“我说宁王是好人呀。怎么了?”
“哦,没什么。宁王救下朱公子,的确挺出人意料的。”兰芷若像是很随意的说道。
可此刻,她已经心如明镜了。明白了,那些杀手,的确是宁王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危险的情况。然后,宁王便趁机扮演忠臣的角色,替朱厚照挡刀。这一切,宁王都是为了麻痹朱厚照呀!
如果,今日不是出游的话,恐怕遇袭的戏码,就会在萃芳阁上演了吧。宁王肯定也同样会为朱厚照挡刀。这个宁王,为了他的谋反大业,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这一刻,兰芷若对于宁王的阴险和筹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同时,她也对她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更加为难了。她既不想违抗师父紫云道姑的命令,跟宁王反目,又不想继续替宁王做事,给朱厚照制造麻烦。
看了秋香一眼,兰芷若心下对秋香羡慕不已。还是这丫头的日子过得痛快呀,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想爱便爱……她和唐伯虎,经历了今日之事,也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第100章 魔怔了

柳蝶衣因为是坐着她自己的马车上山的,朱厚照也不好意思让她将马车让给伤员,只能委屈受伤不重的护卫们步行下山了。
柳蝶衣的马车中,除了她和冬儿,比上山时还多出了一人,那就是华文。
华文也是养尊处优惯了,让他步行下山,他哪儿吃得了那个苦。所以,他就厚着脸皮钻进了柳蝶衣的马车。
“今日还真是惊险呢,早知如此,我就不跟着宁王爷来凑这个热闹了。”
直到上车许久了,华文还心有余悸。
“是呀,宁王爷居然还受伤了。”柳蝶衣也感叹起来,“真不知道那个朱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宁王居然如此看重他。”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华文卖弄起来,“他是北京城中一个姓朱的大臣的儿子。”
“华公子是如何知道的?”柳蝶衣诧异道。
“我听宁王爷说的。这个朱寿,曾经在北京城跟宁王耍过钱,还欠了宁王两千两银子的赌债。”
“妈呀,两千两银子!那得买多少馒头啊,怪不得宁王爷要救朱公子呢。”冬雪一脸震惊之色。
柳蝶衣和华文奇怪的看向冬雪。“冬雪呀,宁王爷救朱寿,跟买多少馒头……跟两千两银子有什么关系?”华文问冬雪。
“你们想啊,要是朱公子死了,那宁王的赌债不就找不到人还了嘛。那可是两千两银子诶。换成我,别人要是欠我这么多钱,我也不敢让他死了。”冬雪煞有介事的解释。
华文和柳蝶衣一听,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闭上你的嘴吧!”柳蝶衣伸出一根手指,点了冬雪的额头一下,笑着说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不怕人家华公子笑话。”
“我哪儿没见过世面了?”冬雪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华文笑道:“冬雪姑娘,两千两银子对宁王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之所以救了朱公子,纯粹是当时的本能反应。宁王这个人,人品向来不错。”
说到这儿,华文又望向柳蝶衣,有意说道:“其实换成是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会……”
“难道华公子也有胆子像宁王那样,迎着两片刀锋而上?”柳蝶衣一脸玩味的问华文。
“呃,这个嘛……嘿嘿,救朱寿我大概没那个胆子。可要是救蝶衣姑娘,小可那绝对毫不犹豫的迎着刀锋而上!”
“哼,信你才怪!”柳蝶衣风情万种的白了华文一眼。这一娇嗔,顿时让华文像失了魂一般,看呆了。
……
众人进城之后,先将伤员安顿好,黑子立刻跑出去请大夫。
朱宸濠也被安顿在了萃芳阁之中,华文主动表示,由他去通知王府的人来接朱宸濠。随即,华文就离开了萃芳阁。
柳蝶衣也向朱厚照告辞。
红‘袖’招离着萃芳阁不远,没一会儿工夫,柳蝶衣就回到了红‘袖’招。她立刻去见孟香雪。
“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都快天黑了。”
孟香雪坐在一张圆桌后面,一见到柳蝶衣,开口就问。
柳蝶衣叹了口气,说道:“我随他们去紫金山游玩了。”
边说着,柳蝶衣一屁股坐到了孟香雪对面。
“怪不得呢。”孟香雪点了点头,又问柳蝶衣:“那你可曾探得秋香她们的底细了?”
“别提了,我和冬雪差点死在紫金山上。”柳蝶衣一脸惊恐之色的说道。
孟香雪眉头一皱:“你这话何意?说的那么吓人。”
柳蝶衣便把遇袭的事,对孟香雪说了一遍。
听完柳蝶衣的讲述,孟香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怎会发生这种事情?金陵城的治安,向来不错的。那紫金山可是孝陵所在地,又怎会出了凶徒?”
“这个问题,您还是问问南墙吧。我又不是抓差办案的官员,哪里知道怎么回事!”柳蝶衣抓起孟香雪面前的茶壶,边给自己倒着茶水边说道。
孟香雪瞅了柳蝶衣一眼,又问:“你刚才说,那些人是突然出现的?”
“对呀,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柳蝶衣灌了一大口茶水,随后说道。
放下茶杯,柳蝶衣又道:“又怪,就怪秋香那是煞星。”
“这与秋香何干?”
“都怪她唱歌鬼哭狼嚎的,那些凶徒就是被她的歌声……不,是被她的鬼叫引去的。”
孟香雪冷冷一笑:“我看你是魔怔了,这种事也能怪到秋香头上。”
……
“我看你是魔怔了。”
萃芳阁二楼,一间客房之内,兰芷若摇着头,一脸苦笑的对秋香说道。
此时,她俩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离桌子五尺之外,唐伯虎躺在‘床’上,紧闭双目,呼吸均匀。
“我哪儿魔怔了?”秋香愣愣的问兰芷若。
“小姑奶奶,你都问了我八十遍了,‘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对呀,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
“又来了!”兰芷若快要被秋香逼疯了。“小姑奶奶,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大夫说了,唐公子是失血过多,这才昏迷的。他的伤势并无大碍,过了今夜,定然会醒过来的。”
“那他为什么现在就不能醒过来,非要等上一夜!”
“我……服了你了!”兰芷若一脑门官司了,“唉,陷入情事的姑娘,果然傻乎乎的不可理喻啊!”
“我哪有陷入情事。”秋香脸红了,说出的话如蚊子哼哼,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说完,她又望向兰芷若,张开了嘴。
“打住!”兰芷若赶紧阻止秋香继续开口,“你要是再问我‘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我就该疯了。”
“我又没说要问你这个。”秋香委屈道。
“你果然又有问题要问我。”兰芷若双手抱住脑袋,咚的一下栽到面前的桌子上。
秋香起身,走到兰芷若面前,掀起她的脑袋,说道:“兰姐姐,你别这么烦我嘛。我是想问问你,贡院那边,什么时候放榜。”
“你终于有点正事可想了。”兰芷若见秋香果然没再问让她发疯的那句话,不由的暗松了口气。“按说,乡试结束后是三天后放榜,也就是后天。”

☆、第101章 天意

华观从乡试的前几天进入贡院后,就一直没有离开。实际上,不光是华观这位主试官没有离开贡院,一应参与乡试的官吏、负责守卫贡院的官兵,在张榜之前,也都不允许离开贡院。
对于应试的考生来说,乡试只是三天时间,实际上真正的答卷时间,只有两天。考生们结束了答卷,当天夜里,贡院中的官员们便各负其责,将考生们的答卷进行糊名备案,再另行誊录一份。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朱厚照他们出游的这一天,贡院之中,便开始了阅卷工作。
阅卷并非是直接由主试官华观负责的。
先是由八组初审官对考生们的答卷进行圈阅,每组取中一定数量的考卷。
然后,再将取中的考卷和落选的考卷全部汇总到两个副主试官之处。
一名副主试官带领一组官员,对于落选的考卷进行复审,看是否有比较好的答卷被落选了。这称为“拾遗”。
另一名副主试官也带领一组官员,对取中的考卷进行复审。看有无错漏,或者是初审官有无偏袒,将不好的答卷圈中。这称为“补阙”。
经过拾遗补阙,最后所有取中的考卷,汇总到主试官之处。然后再由主试官会同两个副主试官,评定名次。
到这一步,整个阅卷过程还未结束。还要再将已经评定出名次的考卷,发回由各组初审官的组长组成的复核小组,征求他们的意见。
再经过讨论调整后,所有取中的考卷最后的排名,便确定了下来。最后,再由专人对照档案,找出考生们的原始答卷,掀开糊名,进行对照审核,写出榜单,再经过主试官确认后,对榜单进行公示。
整个阅卷过程,繁琐而又严格。可以说,明朝的科举制度,其严格程度,比后世的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
头一天的阅卷工作,并无华观的事情,但他也不轻松。身为本届乡试的主试官,乡试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华观都难辞其咎。
另外,让华观揪心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唐伯虎和祝枝山这两个人。
朱厚照来贡院的那天,华观很明显的看出来了,朱厚照对唐伯虎和祝枝山寄予希望。
可是,华观又不能徇私舞弊,直接点取唐伯虎和祝枝山中举。如果这两人被录中了,一切都好说。可要是这两人落第了,华观就得考虑朱厚照的心情了。
一天时间,就在华观的忐忑不安中过去了。
到了第二日,终于轮到华观亲自批阅考卷了。
华观的记忆力很好,那一日,他有意看了唐伯虎和祝枝山的答卷几眼,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他就记住了唐祝二人答卷中的几句话。
其实,按照规定,所有参与阅卷的官员,是不允许进考场巡场的。为的,就是防止阅卷官员与考生勾结,得以提前看到考生的答卷。但是,那一天朱厚照亲临考场,华观身为主试官,却不得不亲自陪同朱厚照巡场了。
这就不能说华观坏了规矩了。皇帝亲临科举考场,之前也无例可循,规矩在这儿,还真就得给君臣之仪让路了。总不能派个巡场的小吏陪同皇帝吧。
也许是天意使然吧,华观无心舞弊,却做了舞弊的事情,别人还说不出什么。
就这样,当华观看到一份考卷时,眼前就是一亮:嗯,这应该是那个跟皇上说话的瘦瘦的考生的答卷。
没错,华观这会儿看的,正是唐伯虎的考卷。自然,这份考卷是经过誊录之后的。考卷上的字迹,并非唐伯虎写的,华观是看了答卷的头几句话,认出来的。
认出了唐伯虎的考卷,华观不由的犹豫起来了。一方面,他为唐伯虎的考卷被初审官取中而感到欣慰。可另一方面,他也有了心理挣扎。
看,还是不看?看,自己问心有愧;可要不看,又该以什么理由将这份考卷交给别人代劳呢?
唉,为什么偏偏这份考卷到了老夫手里?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不成?
华观思虑良久,最后还是看起了唐伯虎的考卷。就算交给别人,最后也还要经我过目。既如此,我只需秉公阅卷就是了,至于他能排名第几,就看他的文章写的如何了。
华观想通了,便逐字逐句的看起了考卷。这一看之下,不由的精神大振。
“妙!妙啊!老夫很多年没有看到此等精彩绝伦的文章了!”华观忍不住赞叹出声。
同一屋办公的两名副主试一听华观发声,都抬头望了过来。
“太师,是何等妙文,竟能让太师如此赞誉!”一个副主试好奇的问道。
“哈哈,二位贤弟且过来,与吾一同观此妙文。”华观欣然相邀。
两个副主试对视一眼,同时放下手中正在审阅的考卷,起身走到了华观身旁。
华观将唐伯虎的考卷放在桌面上摊平,竟出声朗读起来。
那两个副主试一边观看考卷,一边听着华观的朗读,眼神越来越亮。
待华观朗读完考卷,一个副主试说道:“果然是篇精彩绝伦的妙文啊,此子文采,世所罕见。”
另一个副主试说道:“以某看,此文当列本届头名。”
华观手捋胡须,轻笑道:“那老夫就暂将此文列为头名,待二位贤弟阅完了手头的考卷,我们再碰头合计一下。”
“好!”两个副主试欣然点头。
华观提起笔,将这份考卷的编号写在了纸上,又在编号后写了个“壹”字。
两个副主试回到各自书桌后,继续阅卷。
华观又看了几分考卷,忽然,他又看到一份考卷上出现了眼熟的几句话。
这是那个胖考生的答卷吧?难道真有天意不成?皇上特意关照的两个考生的答卷,竟都落在了我的手里!
这会儿,华观再不犹豫,心安理得的看起了祝枝山的考卷。
嗯,这文章写的也不错。但比起那位瘦考生的文章,还是有差距的。
华观想了想,便将祝枝山考卷上的编号写在纸上,并在编号后注了个“叁”字。
天近午时,华观和两个副主试,都看完了考卷。用过午饭后,三人碰头,又经过一下午的汇总商讨,最后列出了榜单排名。
唐伯虎的编号排名,仍居榜首,祝枝山却被往后调了两个名次,成为第五名。
晚上,贡院中通宵达旦,官员们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近子时许,华观在大红榜单上用印。今年的乡试,至此总算是结束了。如果,张榜后也不出乱子的话,那么今年的乡试就可称之为圆满结束了。

☆、第102章 看榜

八月二十八,是南直隶省乡试张榜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贡院门口的告示牌前,就已经人头攒动了。
来的人,除了今年应试的考生,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以及爱打听消息凑热闹的金陵城百姓。
乡试虽然不像会试的影响力那么大,但对读书人来说,也是一个里程碑。乡试若能考中,便是举人了。举人虽然只比秀才高了一个档次,但待遇和社会地位的差别,却非常巨大。
成为秀才,只是踏入了士人的门槛,朝廷对秀才的优待,除了政治地位上的虚名,实际的东西,也只是免除田捐赋税。
而成为举人,不但有了参加会试的资格,而且,朝廷对身有举人功名的读书人,每月还有一定的粮米、菜蔬及金钱补助。更重要的是,举人如果能得到官员的举荐,也可以在地方衙门出仕为官了。
虽然,大多数举人都没有出仕的机会,但到衙门里当个师爷或吏员,又或者到官员家中,当个幕僚食客,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们所熟悉的白话小说《范进中举》,就真实的反应了明代秀才和举人身份地位的差别。当范进还是秀才时,他的老丈人一点都不拿他当回事,也从不给范进好脸色。但当范进中举之后,他老丈人对他的态度,就一下变得恭谨起来,简直对范进敬若神明。
正因为乡试对读书人的前程影响巨大,所以,不光是应试的考生,就连闲杂人等,也对今日的张榜格外关注。
贡院门口的读书人,相识的,不相识的,都互相闲谈着,不时的往贡院门口张望,期盼着能早一时看到榜单。每个人脸上,都一脸的紧张之色。即使偶尔笑一下,也是强装镇定。
倒是那些前来凑热闹打听消息的百姓,一个个一脸的兴奋,大声谈笑着。好像他们才是今日的主角。
一直等到辰时,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贡院的大门才打开。贡院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聚焦到贡院大门。
四个身穿皂衣的衙役,手拿长长的竹竿,各挑着一挂鞭炮率先出门。那四挂鞭炮的引信,已被点燃,滋滋冒着青烟。
四个皂役刚走出大门没几步,鞭炮便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有挤到贡院门口的人,立刻往一边躲闪。原来这鞭炮既有庆贺的意义,又起了驱赶闲杂人等的作用。
挑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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