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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嫡女奋斗史-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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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他是主,他们是仆。较真起来,这些奴仆没有任何立场。
何妈妈脸色发白,二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一句句的压下来,她毫无还口之力。服软给他见礼更是不可能,她可是陈氏的心腹。
何妈妈此刻只想把这尊大神赶紧请走,婆子丫鬟需要处置,地上的碎片也要收拾。有他杵在这里,就什么也干不下去。
前车之鉴犹在,方才陈氏要打云儿是假,敲打武正翔是真,但却闹得了这个地步。
一时间,气氛僵持了起来,谁也不敢说话。连抱住武正翔的云儿,也吓傻了眼,止住了哭泣。
这个时候,陈氏不能不出来说话了,这个残局,也只有她能来收拾。
按住突突跳的额头,她也懒得上演母慈子孝那一套,冷冷道:“何事找我?说了就赶紧走。”
武正翔一把拎起他脚下的云儿,笑道:“孩儿来找母亲,是来恭喜母亲的。母亲千挑万选出来的儿媳妇,果然贤良淑德,竟然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母亲慧眼识珠,让孩儿捡到了一个好妻子哩,特此来谢过。”
他一口一个母亲喊得亲热,却让何妈妈心头发寒。
这番话,要是搁在别人家里,那是再正常不过。但在此情此景下听来,只觉无比荒谬讽刺。
说罢,他又深施一礼,笑道如沐春风一般:“母亲既然如此为孩儿着想,孩儿自然也要为母亲分忧。这个小丫鬟如此不听母亲教诲,孩儿带回去严加管教,定要让她知道母亲的厉害才好。”
说罢,也不看陈氏一眼,施施然拎着云儿走出了房。
他此时的心情愉悦之极,也不掩饰嘴边的笑意,出了门“哈哈哈”大笑三声,不紧不慢的走了。
看到他走了,何妈妈松了一口气,正要让人来收拾残局,突然听到春山一声惊叫“夫人,夫人!”
她连忙回身一看,陈氏晕倒在大迎枕上,面白如纸。
当下也顾不得收拾那两个办事不力的婆子,忙吩咐:“你们,赶紧去请胡太医来!快。”
两个婆子如蒙大赦,飞一般的退出了出去。
……
争春院中。在雪竹的伺候下,卢氏刚卸下了钗环,散了发髻,准备净了面安歇。
武胜只逢初一、十五才有休沐时间。他负责皇城安危,懈怠不得,除了休沐时间,他吃住都在北衙。
不用等他回来,卢氏睡的早。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从陈氏居住的正院方向,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开门关门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晰。
她皱了皱眉,吩咐:“雪影,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雪影正在给她熏着被褥,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银质镂空香薰球,应下出门去。
只片刻功夫,她就返身回禀,声音有些急:“禀大少夫人,夫人晕倒了,您快瞧瞧去。”
“什么?”
卢氏猛然起身,晚间她去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忙让雪竹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圆髻,顾不得上妆,脚步匆匆往正院里走去。
进了房,何妈妈抹了抹泪,迎上来:“婢子大少夫人。”
卢氏打量了四周一眼,瞧见墙角处还有碎瓷未收拾干净。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当差的,这么不经心。只不过毕竟是婆婆房中的人,她不好插手去管。皱眉道:“发生何事?母亲怎会突然晕倒。”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何妈妈心头一凛,这一番忙乱下来,竟然将这一茬都给忘了。好在卢氏脾气好,否则也得吃一通排头不可。
忙恭恭敬敬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又叫了小丫鬟进来将这碎片给收拾干净。
“请太医了吗?”
“已经请了。”
卢氏蹙眉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婆婆昏迷不醒,她这个做儿媳的就要在这里伺奉汤药。
脑中想着何妈妈刚才说过的事,徐婉真竟然得了太后喜欢?不但盘桓了一下午,还用了晚膳。虽然太后没赏她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下却是不妙。
有了太后撑腰,徐婉真嫁进来就算是不能生育,也不是好拿捏的主。大不了她为武正翔多纳几个妾,婆婆也不能伸手管到庶子的房里去,他就总会有生儿子的时候。
倒是,她有儿子傍身,又有太后撑腰,在这府里岂不是就可耀武扬威?
卢氏此刻,只觉得无比憋屈。这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太后这一层。这徐婉真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得了肖太后欢心?
估摸着,婆婆也是因为这个正生着气。气还没消,武正翔就来了,因着一个小丫鬟,甚至不惜在房里大打出手。
但是,导致陈氏昏迷的,应该是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自己都如此憋屈了,何况一心想要借儿媳拿捏住武正翔的婆婆?卢氏摇摇头,她知道婆婆一向不喜这个庶子,但没想到在意到这个地步!
她正想着心事,忠国公武烈大步迈了进来,她忙上前见了礼。
武烈沉着脸,淡淡的点点头,扫了一眼屋中伺候的仆妇。
他是征战沙场的老将,在刀口上舔过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陈氏再错,那也是他的嫡妻,这些仆妇到底是如何伺候的?
淡淡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吓得何妈妈簌簌发抖,忙跪下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她虽然有心想要添油加醋,但那时房里房外都有人伺候。再说那云儿也被武正翔带走,嘴巴长在他们身上,要是说了谎被忠国公知晓,后果难料。
卢氏站在一侧,也是心惊。嫁进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公这样生气。
听完了事情始末,武烈心头微微叹气。
☆、第505章 闹剧
石静玉略略知道一点父母的打算,闻言笑道:“那要恭喜二妹妹了,能得太后娘娘喜欢,殊为不易。”
石静芙则一派天真浪漫:“那真好,下次二姐再进宫,芙儿也要一道。”她对养在宝林苑的孔雀念念不忘。
庄夫人笑而不语,这总归是好事,但还轮不到闺阁女儿来操心。这其中的微妙,女儿们还不懂。
晚上安国公回了房,庄夫人将这个喜讯告诉他:“看来我们是赌对了。”
安国公也听说了此事,叮嘱道:“在往后,这个义女我们可得精心些。还好对待她一向尊重。”想了想又道:“等这次的时疫过去,你邀她去别院小住一段时间。”
打铁要趁热,就算是嫡亲血脉,久了不来往也会淡下来。何况只是义女的关系,需得趁热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得,安国公府的重新起复,就系在这女子身上。
庄夫人伺候着他脱去外裳,笑道:“妾身省得。”
……
与安国公府的一派和乐融融不同,忠国公府的后院,一片死寂。
从得了消息,陈氏便面沉如水,随手摔了一个釉上彩的茶杯。屋内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俱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声。
何妈妈心知肚明,也不敢相劝,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等陈氏自己消了气。
这时,却有脚步声从外面快步走来,武正翔一把掀了帘子踏进屋中。在外面守院门的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扑通”一声跪下:“夫人,二少爷非要进来,奴婢拦不住他。”
二少爷?听到这个称呼,陈氏只觉得头突突的跳得生痛。
看了一眼一脸兴师问罪的武正翔,她半阴不阳的骂道:“什么贱种也敢往我屋里闯?你是什么东西!拉下去,就在廊下按了,给我打二十大板!”
武正翔心头轻轻一笑,她也只会这样指桑骂槐罢了!幼时受她虐待时,只觉她无比强大,等到如今,也只剩下了色厉内茬。
反正责罚的是她自己的人,他就当做看好戏。当下抱着胸,一言不发。
那小丫鬟不过十来岁,平日都不得到陈氏房里伺候的。知道她的厉害,哪里想到本不是她的错,也会受了牵连!这二十板子下去,自己哪里还有小命在?
吓得冷汗直流,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涕泗横流。
“求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她的额头都磕出了血,混着眼泪鼻涕流下来,淌到了地上铺陈的明砖之上。陈氏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这么个东西!还不快拉下去。”
见陈氏不松口,何妈妈挥挥手,进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架着她就往外走去。
人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总是能爆发出无穷的潜能。
瞧着她细胳膊细腿,整个人都没长开,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猛然挣脱了两个婆子的钳制,一下子扑到武正翔的脚下,抱住她的小腿哭求道:“二少年,求你救命!”
陈氏脸都气白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不长眼,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求武正翔!
武正翔抚着下巴,这个小丫鬟不知道是聪明呢,还是不聪明?
这样挑战陈氏的权威,原本还有一线生机,这下定然会被活活打死了。
他来找陈氏,也是因为知道了徐婉真得了太后喜欢,特意来气一下陈氏而已。看来不用自己出手,陈氏已经气得半死了,这小丫鬟功不可没。
见陈氏气急,何妈妈忙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拉下去!”
两个婆子原有些顾忌武正翔,他毕竟是府里的二少爷,从三品的云麾将军。他要是不高兴,弄死她们就跟玩一样。
但被何妈妈一催,想起陈氏的厉害来,不敢在这当口再惹陈氏不快,忙上前拉扯起那小丫鬟。
奈何那小丫鬟就跟粘在了武正翔的腿上似的,死活就扯不下来。
僵持了盏茶功夫,眼看陈氏的脸色越来越差。婆子也顾不得了,告罪道:“老奴得罪二少爷了。”
两人上前使了蛮力,将那小丫鬟的手指,一根一根从武正翔腿上掰开。眼看自己要被扯出去,小丫鬟口中悲呼:“求二少爷救命!云儿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二少爷的恩情!”
云儿?武正翔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抬腿就将那婆子踢了出去。
以他的武功,踢出一脚的劲道有多大?
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那婆子飞出了两丈远,撞到墙角的紫檀雕花高几上。还没回过神来,那上面摆放的矾红描金缠枝花觚“咕咚”一声摔下来,砸到了那婆子的头上,又“哐当”一声摔到地上,碎成了几瓣。
好一趟热闹的稀里哗啦。
受了武正翔的一脚,那婆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被花觚砸到的地方,隐隐流下血来。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花觚是陈氏的珍藏,爱得不得了。前几日刚出库房里拿出来摆上,虽然不是自己摔碎的。但陈氏是讲理的人吗?!
她不是云儿小丫鬟,知道陈氏的性子,求饶只会适得其反。连忙爬起来,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求饶。
另一个婆子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到,不知所措,也赶紧伏到地面上,听候发落。
陈氏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贱种是愈加无法无天了!
此时房里一片狼藉,高几倒了、花觚碎了。两个婆子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那惹祸的云儿在巴在武正翔的腿上不下来。
武正翔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愉快之极。
何妈妈知道,她再不赶紧收拾残局,恐怕连她也落不了好去。
当下厉声道:“二少爷!您无故闯入嫡母房中,殴打母亲房中的奴仆,可知不孝之极?”
武正翔觉得好笑,陈氏都奈何不了他,一个嬷嬷倒要来治他来了!
两手抱胸,他淡淡道:“方才,她弄痛我了。”
何妈妈在心头翻了个白眼,就那婆子的力气,能弄痛这皮糙肉厚的二少爷?找借口也不知找像样一点。
正要说话,却听到武正翔道:“何况,今日我也不是无故闯入,是来找母亲有事。”
☆、第507章 荒院
他这辈子最错的,就是纳了云卿。
不但辜负了兄弟的托付,导致云卿惨死。还让陈氏闹个不休,后宅不宁。
为了避让,也为了不祸害别的女子,此后他没有再纳过一个妾室。连起居,都搬到了前院,干脆和陈氏来个眼不见心不净。
但恶因已经种下,云卿诞下的翔哥儿对自己和陈氏恨之入骨,还好有胜哥儿在,他才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眼下这都叫什么事儿?
武烈就不明白了。好好的婚事,又是陈氏亲自去太后那里求的赐婚。徐婉真得了太后欢心,这有什么不好?怎么就要闹腾到这个地步?
闭了闭眼,一阵疲惫袭上心头,他不想再管这摊子事了。
武烈摆摆手,嘱咐卢氏:“等胡太医来了,你好生问问病情,有结果了打发人来告诉我一声便是。这些伺候不周的奴仆,你来做主发落。”
卢氏恭声应下,施礼送他出门。
……
武正翔没有去前院,他就坐在后院属于他的房中,静静沉思着。
房中没有掌灯,远远的灯火映进来,他一口白牙在黑暗中闪着森然的光芒,仿佛一头饿狼,要将人择人而噬。
这个院子很大,跟卢氏所住的争春院不相上下。但是,他在府中的时间少,陈氏更不可能好心为他收拾院子。只拨了两个粗使婆子过来,敷衍了事。
偌大一个的院子,两个婆子又怎么顾得过来?院中杂草丛生,好多房里都落满了尘埃。只有在他起居的正房和每日经过的游廊,还算干净。
这个房间,是生母温云卿住过的地方。那时,这里只是个小小院落。
温云卿死后,武烈心头愧疚,为了弥补亏欠,将原来小院和后花园之间的墙给拆了,将后花园圈了一大片进来。连同原先那个小院,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院子后方,有一大片梅林,还有一个莲花池,养了好些不同品种的睡莲。在当年景致绝佳。可惜,这么多年下来无人料理,梅林仍然一到冬天就吐露芬芳,但莲池却是荒废了。
武正翔自嘲的笑笑,荒废的岂止是莲池?还有人心。
温云卿被害死时,他还不记事。
陈氏让人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都扔掉,连她曾经用过的家具都全部拉出去烧掉。在这个忠国公府,找不到属于她生活过的一丝痕迹。
除了,他正置身其中的这个房间。
明明是她生养了自己,可是却从来没有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幼时他哭着问过那些下人,却无人理会他,被陈氏知道了,只会换来更恶毒的对待。
慢慢的,他不问了。
学会跟自己独处,学会找大哥求助。甚至,会在明明知道大哥就要回府的时候,故意去惹怒陈氏,让大哥亲眼见到亲生母亲的凶残。
慢慢的,大哥看着陈氏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警惕。父亲,也搬到了前院起居。陈氏,在这个寂寥的后院中,越来越疯狂。
那时的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陪陈氏在这样疯狂的绝望中沉沦到底。
直到成为了影卫,在无数的腥风血雨中成为了影风。他才动用了手中的力量,查到了自己生母惨死的真相。
陈氏那么嚣张,自认为发落一个妾室没什么大不了,灭口也就灭得不够干净。
那些当初被她遣走的婆子,嫁得远远的丫鬟,只看了一眼影卫的刑具,便都招供了出来。他这才知道,原来生母在死前,经历过那样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在知道那一刻,他恨不得冲进去将陈氏杀了解恨。费了好大的劲,才劝住自己。
这那个时候,他发誓要让陈氏经历生不如死的折磨、比温云卿还痛苦的凌虐,在万般悔恨中死去。一刀斩了,实在是太便宜了她。
抬头看了看黑暗中的承尘,听到从正房传来的喧嚣,武正翔的嘴角勾起满意的笑意。
母亲,你可看见了?儿子正在给你报仇。这只是刚刚开始,让陈氏付出少许利息而已。
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走到房外停下。
武烈深深叹息了一声,道:“翔哥儿,为父知道你在里面,就听我说几句话。无论如何,她总是你的嫡母,你父亲的发妻,我本没有资格来要求你。你也是就要成亲的人了,等有了孩子,当知道为父的一片苦心。眼下,就不要再与她计较了罢!”
武正翔静静听完,答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话意虽然恭敬,语气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武烈苦笑,这哪里是父子,分明是仇人。
但对武正翔,他愧疚至极,是他的一错再错,才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父子间相处的时间极少,难得有个机会,他不想只是来质问他。想了想,他关心道:“这院子也实在太荒芜了,怎么能住人。明日我让谢管事给你带些人来,你挑一下,看中的就留下使唤。”
谢管事是外院的管事,他也知道陈氏的人都对武正翔不善。
武正翔答得很快,语带嘲讽:“不劳父亲关心,这个不能住人的院子,孩儿也住了十多年了。现在觉得,清净些也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到这里,武烈再也无法说下去了。是啊,早的时候他干嘛去了?再多的解释也只是苍白无力。
父子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院中,沉默良久无言。
许久,武烈才颓然的转身离去。
听到武烈远去的脚步声,武正翔从中听出了一丝疲惫。父亲才四十五岁,正当壮年的时候,却被家中的恩怨拖住了脚步,不复锐气。
武正翔忙止住了脑中的念头,不能同情他,更加不能原谅他。
武烈走后不久,云儿手中拿着一盏八角风灯,小心翼翼的从偏房中过来。
院中黑漆漆的,正房中也没有灯火,未经修剪的树木经过远远的灯光照着,张牙舞爪的将黑影映在地上。
来的时候有二少爷一道,她心底正为捡得一条小命而欣喜,没顾得上害怕。二少爷并未吩咐她做什么,她心底有些不踏实,在偏房中找水洗了面上的污迹,她便想着去问问二少爷。
☆、第508章 小草
但走出来才发现,除了她之位,四下无人,黑影重重的令人心生恐惧。
将手中的风灯握得更紧了一些,云儿吞了一口口水,走到正房门外,轻声问道:“二少爷?您在吗?”
过了片刻,无人回答。
难道这个时辰,二少爷竟然出去了?算了,回去歇下,明日在想。
正想举步,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武正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风灯的灯火微弱,照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只听他淡淡问道:“何事?”
见到他,云儿马上就不害怕了,提着灯走过去,笑道:“婢子还当二少爷睡着了,也不掌个灯。”
进了房间,她点亮了几处烛台,温暖的灯光亮了起来,使这间空荡荡的屋子也多了几许生机。
“这么晚了,二少爷要歇息了吧。婢子是来给二少爷道谢的,感谢您救了婢子的性命。”她后怕的吐了吐舌头,拍拍胸脯道:“云儿还以为,逃不过今夜了呢。”
说着找到了后面的净房,拿了铜盆出来:“二少爷,婢子方才找到厨房,烧了热水。这就打来伺候您歇下。”
看着这个小丫鬟自说自话的走来走去,武正翔觉得颇为有趣。她在陈氏院里时,估摸着就是个洒扫丫头,也没人调教于她。连自称都变来变去,一会婢子,一会云儿。
不过,在陈氏屋里时,也多亏得她这混乱的自称。他是听到了“云儿”这个名字,才临时起意救她一命的,自己母亲的名字,也有个“云”字。
“不着急。我来问你,你的名字是谁给起的?”
云儿的眼中一片茫然,回忆道:“婢子也不知。从记事起,就在范婆婆那里养着,她就管我叫云儿,别人也这样叫我。”
武正翔点点头,范婆婆应该府里常用的人伢子。
“你何时进的府?”
“十岁那年,范婆婆说我能做些活了,长得也还齐整。正好府里采买小丫鬟,她就带我来了。”
“云儿这个名字,以后不要叫了。”虽然是因为这个名字才救的她,但毕竟犯了母亲的忌讳。看了眼外面院中疯长的野草,武正翔道:“就叫小草吧。”
“小草谢谢二少爷。”被他赐了名,小草高兴的只想蹦起来。
她之前自说自话,努力找些事情来做,就是心头不安定。生怕被二少爷嫌弃,那她又能去哪里呢?眼下赐了名,就是归到二少爷名下了,再也不用担心。
她还稚嫩的很,才十一二岁,又没什么经历,好多事都不大懂得。但二少爷救了她,她就把他当做救命恩人来看。
那范婆婆说的不错,她确实长得齐整。方才乱哄哄的,也没看清楚。眼下她洗干净了脸,就算额头上因磕头落下了淤青,也不影响她的清秀五官。
她这一笑,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分外干净。
武正翔一怔,小草笑起来,有几分徐婉真的神韵在里面。不由得多嘱咐了几句:“夫人病了,这段时日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一般很少回来歇着,白日里你就跟着那两个婆子吃饭。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有人来寻你的不是,你就机灵点,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他说一句,小草就点头一次,等他说完,她忙道:“小草刚刚看了,这院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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