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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嫡女奋斗史-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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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饭下来,宾主尽欢。
徐老夫人漱了口,道:“难得回来一回,真儿等吃了晚饭再走吧。”这个时辰,家里的男人们都在外面。
徐婉真笑道:“这次我回来,打算着多住上几日。”
重新见到这些亲人,她又怎么舍得重重见一面就走?只有她的心里才明白,为了眼前这些人,她是有多不容易。
左右武正翔还没回京,忠国公府里陈氏偏瘫管不了她,卢氏和她的关系也日趋平静,不会过多过问她的事。
听她这么说,徐老夫人固然是高兴,但也有些担忧。
“你婆母还瘫在床上。你这刚出宫,就回娘家住,就怕婆家有什么意见,传出什么闲话。”
徐婉真笑笑道:“祖母放心,真儿心头有数。”
昨日郑嬷嬷已经将京里那些传言都如数告诉了她,眼下也不在乎再多一条。
什么媳妇不孝,这些话确实对这个时代的女子伤害极大,偏偏徐婉真身体里住了一个现代的灵魂。
娘家亲人和睦,武正翔对她又极好,她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越是传得离谱,就越是消散得快,毕竟全是凭空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少女,流言蜚语会直接影响到她的终身大事。
此时对流言最好的态度,就是置之不理视而不见。
至于不孝?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对陈氏孝顺,不过是做些面子功夫而已。她性情狠毒,又差点害死武正翔。对这样的女人,徐婉真没有那起宽大为怀的心肠。
陈氏苛待庶子的往事,京中人尽皆知。如果这样仍然有人嚼舌,那就让他们说去吧!她不在乎。
见她态度坚决,胸有成竹的样子,徐老夫人便不再多问。自己这个孙女一向有主见,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徐老夫人笑着吩咐朱氏,去将徐婉真的闺房整理出来。
朱氏道:“不消母亲吩咐,大小姐的院子,我是日日都遣人在打扫的,干净的很。”
徐婉真抿嘴一笑,谢过了朱氏,才带着白瑶等人去她的院子里午休。
☆、第854章 教训
许久没有回这座院子,不知是否刚刚经历了一段惊险的历程,刚一踏入,便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扑面而来。
这次她要来小住几日,便将留采丝、桑梓二人都留在了致远居,让她们安心备嫁。
离过年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两人的婚事都定在年后。此时,是最忙的时候。
白瑶、青萝、青麦三人跟了过来,将带着的箱笼打开,铺上寝具,用银质香薰球为被子熏香。
徐婉真在书案前坐下,顺手拿起一支湖笔。
这些她曾经惯用的物件,样样都还留在熟悉的位置,且保养得宜。丝毫没因为失去了主人的使用,而丧失光彩。
从窗户看出去,她喜欢的那些树木花草仍在。除了在冬季显得萧瑟一些,没有别的变化。
“少夫人,先安歇吧。”白瑶带着两人准备好了卧具,伺候着她就寝。
刚刚沾到枕头,闻着鼻端的清香,徐婉真舒服的进入了梦乡。
快到酉时,徐家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回到了家中。徐昌宗听见了女儿回娘家的消息,乐得连连抚摸胡子,催着宋姨娘去厨房加菜。
徐昌荣访友回来。在官场上,同年同窗都是以后的资本。他可能成为御史的消息也放了出去,目前他正在为以后的道路编织网络。
徐文敏笑着点头。宁先生到商号里来过,他知道妹妹已经回京,此时便不急于一时。
最激动的,莫过于徐文宇了。
他听见阿姐回来的消息,激动的扔下书包,蹭蹭蹭的跑去后罩房。弄墨接过他的书包,一时追赶不及,他便跑得连影子都见不着。
好在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弄墨便气喘吁吁地跟着去了。
“阿姐,阿姐!”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徐婉真连忙起身迎了出去。徐文宇似一头小牛犊子一般,一头扑到她的怀中,使她连连退了几步,在白瑶的搀扶下才稳住的身形。
徐文宇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
徐婉真轻柔的拍着他的背,连连哄着:“宇儿乖,阿姐没事。都过去了,别哭了,啊?”
徐文宇也不想再哭。他已经九岁了,自己认为是个男子汉了。可是,眼睁睁差点失去阿姐的痛苦,让他无法释怀。
他如此努力读书,就是想要保护阿姐。但是,却由于他的缘故,令徐婉真陷入险地。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
温沐兰将他救回来,交给徐文敏之后,这便成了两兄弟共同的秘密。他才九岁,在心底压了这样大的事,还要在祖母、父亲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太难为了他。
徐婉真如往常一样,抱着他在软榻上靠着,捧起这张哭花了的小脸,用罗帕轻柔的给他拭去眼泪。
“宇儿,那个时候是有坏人在后面算计。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所以,你千万不要自责。”
“不!”徐文宇固执的摇摇头道:“是我太弱小了,他们才选我下手。”
“傻孩子……”徐婉真无奈的笑笑,道:“这不是你的错。以有心算无心,就算是成年人,也抵挡不住。”
“你是我最重视的家人,所以,你一定不要责怪自己。”徐婉真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道:“答应我,好吗?”
徐文宇迟疑片刻。他在心底认为这件事就是他造成的,但徐婉真要让他答应,他便不忍拂了她的要求。
他点点头,“好。”
见姐弟二人说得差不多,白瑶便端了茶水上来,两人便喝茶便聊着一些闲话。
徐文宇毕竟还是个孩子。徐大夫人过世的时候,他还小不懂得究竟失去了什么。但又知道阿娘不能在自己身边了,伤心之余将徐婉真作为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抓住。
后来略大一些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徐婉真也离他而去。
所以,发生了这件事,才令他如此恐慌和自责。
但此时徐婉真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眼前,孩子天性,很快就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情绪。
说起学堂的课业来,他眉飞色舞,两手比划着。他的功课一向很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但是,就在他比划之间,徐婉真眼尖的发现他手掌的伤痕。
她一把抓住,问道:“怎么了?”
徐文宇飞快的缩回手,呐呐道:“没,没什么。阿姐我们去荣晖堂吧,大家应该都去了。”
他如此生硬的转开话题,徐婉真岂会上他的当?
她蹙眉道:“拿出来。”
徐文宇这才将双手从背后拿出来,低垂着头,等着挨批评。
徐婉真打开他的手掌,只见上面有薄薄的茧子,也有留下的新伤旧痕。怪不得,他怕让自己看见。若是好好在书院上学了,怎么会留下这些痕迹?
“你干什么去了?”徐婉真神色严肃。
徐文宇低着头,道:“我找武超习武。”
“你这双手,是用来执笔而不是握剑。”徐婉真痛心疾首道:“超哥儿自幼习武,跟你怎么一样?你去找他习武,又哪里有时间好好做功课?”
“书院里教习骑射,是让你们强身健体,并不是让你以此为生。”
徐婉真说得有些生气,气得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武超是要袭爵的,勋贵世家以军功立足,武艺是他立身的根本。而普通老百姓习武,好一些的能当个镖师,差一些的只能做个护院、街头把式之流,登不得大雅之堂。
参军,从士卒做起?别开玩笑了,那就是炮灰。能有韩羿那样机运的人少之又少。
见徐文宇弃文从武,如何让徐婉真不气?
徐婉真说完了这一大段,徐文宇看着自己的脚尖,头越埋越低,也不分辨。
看到他的模样,徐婉真益发生气。方才姐弟二人的温馨气氛,此时变成了尴尬的沉默。
白瑶几人看在眼底,急在心里。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徐婉真发这样大的火,还是冲着徐文宇。
在以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镇定自若。就算白珊背叛了她,也没发过脾气。
就在此时,弄墨匆匆从外面赶来,噗通一声在徐婉真面前跪下,道:“大小姐,您错怪少爷了!”
☆、第855章 相思
弄墨急急禀道:“少爷他说,他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会被人用来要挟大小姐您,才去找小世子习武。”
伺候了徐文宇几年,弄墨看他就跟看自己的弟弟一样。如今见到他被冤枉,也顾不得主人之间说话,奴婢不得插嘴的规矩,继续往下说。
“而且,少爷他也没有耽误功课。每天都半夜才睡,他说要将习武用掉的时间补回来。”
说完心头的话,弄墨将头埋到地上,等着降罪。
听了她所说的话,徐婉真一时有些怔住,待反应过来后,又心痛得无以复加。
将低头站着的徐文宇一把搂进自己的怀中,徐婉真的脸庞上流下两行无声的泪。“傻弟弟,你真傻。”
“阿姐教训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吭声呢?”
“只要阿姐在,就算被你教训,宇儿也很开心。”
听见他如此天真无邪的话,徐婉真忍不住破涕为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你还是长身子的时候,这样晚睡早起,长期下去是吃不消的。”徐婉真道:“你要是真想学一些功夫防身,我让你姐夫给你找个正经的武师来。”
徐文宇眼睛一亮,问道:“当真?阿姐可不许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只是练一些防身的武艺,足以自保就行。”他长期坚持练习苏良智教的“两禽戏”,身子比同龄人要灵活柔韧。
徐文宇连连点头,他只要有自保之力便好。
放开徐文宇,徐婉真转向弄墨,道:“起来吧。忠心护主,其心可嘉,赏。”有这么一个丫鬟在徐文宇身边,她放心不少。
白瑶上前搀扶起弄墨,拿了一个荷包给她。
弄墨屈膝施礼,道:“谢大小姐赏。”她原以为会被罚,虽然是为徐文宇考虑,但却是犯了规矩。
徐婉真却想起一事,道:“宇儿,你先回房去换衣服,我留弄墨说几句话。”
哭了这一趟,徐文宇衣襟弄出许多褶皱,四方巾也有些歪了。这幅模样去荣晖堂,可算是失礼。
徐文宇点点头,书院里不允许丫鬟进入,他也习惯了一个人。
白瑶也找了一套衣服出来,给徐婉真换上。
“弄墨,你今年多大了?”
“禀大小姐的话,婢子今年十六了。”
徐婉真点点头,当初她就是看弄墨年纪大一些,处事周到,才将她拨过去徐文宇房中,照顾他的起居。
但随着徐文宇的年纪见长,有些事便不得不提前考虑。
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子从十四五岁就开始相看亲事。而同样的,这个年纪,有些权贵之家就开始往子弟身边,放专门教导男女之事的丫鬟。
弄墨如今十六,按说应该说亲了。这个时候,她要是有了什么歪心思,就怕过两年勾得徐文宇坏了身子。
徐婉真略略沉默,她在组织着言辞,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但弄墨心思玲珑,听到她问年纪,就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噗通一声跪下道:“大小姐,婢子把大少爷当做弟弟,绝不会有什么其他不该有的念头。”
若是换作其他人,弄墨是绝对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区区奴婢,竟然敢把少爷当做亲弟弟?必定会招来严厉的惩罚。
但弄墨知道,徐婉真不是视奴婢为草芥的主子。她身边的人,哪怕是丫鬟,也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看看采丝、桑梓二人的婚事,便知道她的态度。
因此,她便大着胆子讲出心头的想法,紧张不安的等待着判决。
徐婉真却是笑了,道:“地上凉,快起来。”
“你既然一心为宇儿考虑,我也就对你直话直说。你的年纪不小了,是该说亲的时候。我让嫂子为你好好相看一门亲事,成了亲你也好继续留在宇儿身边。”
待成了亲,她就是妇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担心。只是,自己该寻两个小厮长随,跟在徐文宇的身边。
他年纪越长,丫鬟就越不方便。有很多时候,诸如学子之间的聚会,丫鬟都不方便参与。
弄墨喜出望外,连连磕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来,道:“只要能继续伺候少爷,婢子做什么都行。”
……
天色渐晚,徐宅里如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朱氏命人在荣晖堂里摆下两桌酒席,分男、女客各一座。
徐婉真难得回娘家小住,徐老夫人发了话,无须遵守那些规矩。一顿饭吃下来,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席间,有老人的慈祥笑容,也有幼子的童言稚语。徐婉仪成了最快乐的那个小福星,她咯咯咯的笑声,为席间带来许多欢乐。
徐婉真发自内心的笑出来,看着这样一大家子人,徐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都说家和万事兴,古人诚不欺我。
只是在这样的时刻,唯一的遗憾便是少了他。
算算日子,武正翔是十月底离开的,眼下已经将近两个月。二叔一家回来,他都还没见过。
望着天上月明星稀,徐婉真不由自嘲的笑笑,自己果然是个贪心的人。不仅想要娘家亲人幸福美满,还想要他陪伴在身侧。
在这样的月色下,他又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像我思念着他一样,也在思念着我呢?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武正翔拍着栏杆,深恨路长水远。只能望着天上朦胧的月光,遥遥的思念起心中的佳人来。
回想两人的相遇,一直伴随着各种危机。好不容易成了亲,她也醒了过来,却厮守了不到两个月,就各自分离。
这一别,就是一个多月。想起她经历过的那些风险,他就心痛无比,深恨自己不能伴随在她身边。
就算成功的破了江尘的局,协助太子做了空城计,这么大的功劳,都不能令他的心安定半分。
“江尘。”他在心头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他的身份极其可疑。他所自称的雍太子之孙的身份,虽说从高度气度来看毫无破绽,可绝不可能是如此简单。
这个江尘,究竟是什么人?
他隐在胡家戏园时,武正翔便觉得他身份成谜。这次面对面的见到他,明明此人就在眼前,但却仿佛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
☆、第856章 得失(满15张月票加更)
只要是人,就会有亲属关系,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个世上。只要有这些关系,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出此人的动机。
骁骑卫破了不少大案,都凭借他对人心的洞察。
再复杂离奇的案件,只要抽丝剥茧找到背后的受益者,那么十有八九都和那人脱不开关系。
但是,江尘和他手下的人,个个都好像从石头缝中冒出来的。
莫说他们的亲属人脉,他们连彼此之间的联系都很少。朝廷抓住的人,都是受江尘遥控指挥的人,或是被利益收买,或是拿钱办事,有些甚至是谁雇了他们,都不知道。
江尘的庄园,武正翔逃出后,骁骑卫就已经领人扫荡过一次。
可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连一张纸都没有留下。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才相隔仅仅一天的功夫,连武正翔也想不到,他是如何办到的。
找不到亲属,除了知道江尘自称的身份,和他图谋天下的野心之外,再没有任何线索。
这让武正翔颇为头痛。
右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栏杆,木屑噗嗤噗嗤的从他手边掉过。江尘!他敢将徐婉真做人质,定要誓杀此人。
徐婉真,就是武正翔的逆鳞。
就在此时,有下属匆匆呈上一卷消息,道:“大人,晋阳大捷!”
“好!”武正翔哈哈大笑,巴家军落入了太子布下的陷阱,这实在是很好。
接过来一看,巴坤林中计攻城,发现中计后又匆匆撤离。太子率军将他逼入空城,夜里割了他的首级,立在墙下示威。
最后,所有的俘虏加起来,竟然多达四万多名!巴家军一共才八万,这比一半还多。
这实在是一件很大的功劳,可为眼下不稳的局势,打上一剂强心针。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在看到这样的捷报和太子的仁慈之后,想必会安分下来。
在消息的最后面,附上了他最关心的江尘下落。
他在离开晋阳之前,留下了足够的骁骑卫,令他们在乱军中伺机捉拿江尘。
这次起事,江尘和巴坤林是两大罪魁祸首。而且,如果没有江尘的背后煽动,恐怕巴坤林还不会这样贸然起事。
江尘身上,还背着庆功宴刺杀一案。于公于私,武正翔都不打算放过他。
但是江尘此人实在是太过狡猾。骁骑卫留在军中,一直盯着巴家军的动静,却没有发现江尘的踪迹。
还是战后韩羿上报,他遇见了江尘逃走,曾弯弓将他射伤。但为了不贻误战机,未能紧追下去。派了两名士卒前往跟踪,还没有获得后续消息。
这真是好坏参半的消息。
武正翔将纸条在手中团成一团,心情复杂。
晋阳大捷,使北地安定。幸好现在已经进入冬季,突厥不会在冬季出兵。否则,新兴不久的高芒王朝,说不定真会陷入一片混乱。
可江尘却望风而逃,留了这条祸根,也不知道何时会再起波澜。
武正翔有种感觉,江尘绝不会轻易罢休。
……
他所料不差,江尘岂会就此罢休?
此刻,他已经化身为山东豪商,在剑南道益州一座华美的园林中,成为在当地富商的座上宾。
若是武正翔在此,一定认不出他。
对挟持为人质的徐婉真,江尘都能拿出一张丑陋的人皮面具,何况是对自己?
一张约莫四十左右,留着美髯的儒雅男子面具,再加上适当的装扮,江尘硬生生大了二十余岁。
就连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也被他收了起来。此时,他就是一名挥金如土,又心向风雅的商人。
但在举手投足间,又忍不住会露出一种爆发户的气质。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底蕴。明明是逃窜来到益州,此刻却见不着一丝狼狈,谈笑自若。
夜已深,盛宴也接近尾声,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江尘告别了主家,回到郊外属于他自己的别院。
进了院子,他便好像换了一个人。脱下狐裘,他并不惧这寒冷,在院中练了一趟剑法。
直到头上蒸腾出白气,他才收剑站立。
下人递上茶水,阿大担忧的劝道:“主子,您的箭伤还没好完,别崩了伤口。”
江尘满不在意的一笑,道:“怕什么,我自有分寸。”
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一动,就会隐隐作痛。然而,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会让他牢记此刻的失败。
他们从北地出发,日夜兼程,这次刚刚到益州不过两日。
江尘招呼阿大随他进去,盘点此次的得失。其实,巴家军被这样干净利落的围剿,他谋划了两年的事情,最终毁于一旦,什么也没有得到。
然而,他的意志坚定,并未受到失败而影响太多。
找出失败的原因,这也算是一种收获。
毒蛇、元三,仅仅是心腹手下就损失了足足两名。他的人,死一个便少一个,这让江尘痛心不已。
还有北地埋的暗线已废,在逃亡路上,为掩藏行踪也废了几处宅院。这件事,江尘可谓损失惨重。
将此事重新推演一遍,林兴朝游说太子、他游说巴坤林都很成功。甚至,连起事的时机都配合的很好。
唯一出问题的,便是以徐婉真为质,迫使武正翔合作一事了。
若是将徐婉真送到武正翔身边,让他投鼠忌器,便不会如此轻易的逃出庄园。他在怎么厉害,也无法携一名不会武功的女子逃出。
如何他下定决心合作,骁骑卫能为自己所用,最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这件事,失败的原因有二:一是他低估了徐婉真,以为她只是等人解救的弱女子;二是他也低估了武正翔的武功,为了取信于他,没有给他下药,最后才令他轻易逃出。
他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在深闺中的小妇人,竟然能逃出元三的控制?
由于她的重要性,他从未轻视过她。先是派了阿大接应,后来又让元三接手。住处也是一再辗转,处处设防。
谁知道,就这样谨慎小心,仍然是被她逃了出去,还躲进了五台山清凉寺。
“徐婉真。”江尘用食指敲击着桌面,问道:“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第857章 坐立不安
阿大拱手道:“属下只看管了她不到十日,有些看不透她。她性情沉稳,也很配合,不慌不忙的,从未惊慌哭泣。”
“在她身边待的久的,要数班家媳妇子。”他口中的班家媳妇子,正是一直在徐婉真身边的那名哑巴妇人。
当日在清凉寺,她听见前门有了动静,便躲起来悄悄查看。
见元三身死,他带的人也被骁骑卫或杀死或生擒,她便悄悄的躲在一旁。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才偷偷回到恒州,又通过消息找到阿大。
阿大此时提起她,也有存着转移话题的意思。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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