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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嫡女奋斗史-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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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路疾走,先去了西厢房,青麦说小姐去看采丝,又赶到这边,终于见到了小姐。不待气息喘匀,笑道:“奴婢先恭喜小姐!大理寺遣人来报,说今日就可将大老爷和大少爷接回家了!无罪开释。”
  “真的?!”突然听到这个好消息,徐婉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美目中闪着喜悦的光芒,霍然站立而起。
  但她身子还未大好,站的猛了只觉一阵头晕。桑梓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道:“小姐您别急,这是好事儿!不着急。”
  玉露连连点头,道:“对对,大小姐您别操心。老夫人都吩咐好了,让我跟您讲一声。城里的宅子已命徐管家去拾掇一二,这几日大老爷和大少爷先住在观云阁里。此事已禀报过涂老太爷,林老夫人那边也安排了。”
  徐老夫人带着孙女住在娘家自然没什么不妥,但徐昌宗父子则不同。他们是徐家人,有徐家自己的祖宗和产业,莫说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就算是没有,去赁一个小院,也没有住在母亲娘家的道理。
  只是眼下情况特殊,短短住在客院几日,还是可以的。
  听她说完这一大堆安排,徐婉真一颗心,才慢慢的定住了。由衷的喜悦从心底里泛出,逐渐将她淹没。有种久违的情绪,使她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她知道,这是灵魂深处残存下来的意识,属于原来那位徐婉真。
  原来,你就算逝去,也仍然牵挂着自己的父兄么?这下能安心去了,你好好去投胎吧。
  她心中默念,只觉这股意识一阵雀跃,在她心中打了个圈,消失不见。
  徐婉真觉得胸中仿佛一轻,总算实现了自己上京的目标。这喜悦来得实在太突然,到底是何人相助?这种皇嗣大案,在押的人犯绝不可能没有任何缘由,无故释放。
  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牡丹花会前的那一夜,武正翔深夜来见自己谈过此事。难道,是他设法将真凶告诉了皇上?才有了今日父兄的无罪释放。
  那夜他说要等待时机,不知他在宫中是否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徐婉真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面上的泪落的更急。他如今怎么样?会不会因此事而触怒皇上?那史婕妤乃是宫妃,又和皇嗣相关,一个不好会变成大罪。
  首次见到一向沉稳温和的小姐如此失态,吓了桑梓一跳,忙拿出手帕为她拭泪。
  玉露只当她喜极而泣,上前劝慰道:“大小姐,这是喜事。您可要好好养着身体,不可悲喜太过,令大老爷担心。”
  采丝急道:“青萝,你快去打水给小姐净面。”遇到这样的大事,青竹苑接下来必会忙碌一番,偏偏她养伤在床无能为力,只能暗自着急。
  先是极喜,接着又为他揪心,饶是徐婉真两世为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情绪。半晌后,方才平复。
  待她净了面,采丝忙道:“小姐,您快回去。这里您不必担心,婢子定然好好养伤,早日来领差事。”
  ……
  大理寺牢狱里,胡老三拿着钥匙来到关押徐昌宗父子的监牢前,笑道:“恭喜二位了!今儿就可出狱,无罪开释!司大人已命人前去告知你们的家人,估摸着下午就能来接你们了。”
  他对这二人印象极好,上有司大人关照,下有银钱开道。特别是那徐家姐弟和老夫人,令他印象深刻。
  那徐家大小姐,有着高贵的风仪,跟他说话之际,他却看到了真诚与尊重。
  胡老三在这里阅人无数,是真心还是伪装一看便知,他这样污泥一般的人,她竟能如此对待,教他如何不动容?

  ☆、第251章 出狱

  听到胡老三的声音,徐文敏霍然起身,冲到牢门前,扯得身上的镣铐哗啦作响。
  他双手紧紧的握住粗如儿臂的栅栏,嘶声问道:“胡三爷,这可是真的?”
  胡老三嘿嘿一笑,打开铁锁:“可不是真的?这样的大事,我胡老三哪里敢胡诌。”
  徐文敏返回身,去扶躺在干草床褥上的徐昌宗,神色激动:“阿爹!我们可以出去了!”
  徐昌宗浑身乏力的躺在上面,他早已听到胡老三的话,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能出狱的一天。思及因此事而病逝的妻子,一颗浑浊的泪从眼角滴出,落入身下的干草堆中,消失不见。
  他膝盖疼痛僵硬,身上还有些发烫,呼出一口热气:“好!好!”
  徐文敏扶着父亲,迈出了牢门。看着这久违的天光,眼睛微微眯起,这自由的感觉真好!
  胡老三给他们两人打开镣铐,徐昌宗身上的症状他见得多了。这牢中常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年纪大一些或者体虚之人便经受不住,坐监久了就会出现这种病症。
  他对徐文敏道:“不必担心你父亲的病,出去了慢慢就会好一些。”
  徐文敏感激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多谢你时常照顾着,回头请你去醉白楼吃酒。”
  胡老三一乐,跟这徐家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人家从来就没觉得他这种狱卒是贱业。醉白楼啊,他这辈子也没去过两次。
  “一定一定。”
  胡老三帮忙拿着包袱,在前面引着路,徐文敏扶着徐昌宗慢慢走在后面。
  “往这边走,我们有个值守的房间。如不嫌弃,先去那里简单梳洗一下,等你们家来接。”这却是他私底下,给两人的特殊关照了。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纵然司大人有吩咐,但如何执行还是他说了算。若不是看徐家人顺眼,他大可不必管他们,像对甄家那样赶出牢门便是。
  徐文敏经此一劫,在牢中反复思量他犯下的过错,将那些过往在心中反复咀嚼。于人情世故上一改往日的急躁冲动,愈发练达起来。
  听到此话,便知道胡老三是给他们特殊照顾,忙道:“得胡三爷这般关照,怎会嫌弃?这份人情,我徐家记下了。”
  这个房间是给众狱卒值守换班时使用,虽然简陋却地方宽敞,后面就是净房。
  见胡老三带了两人进来,在此歇息的刘大道:“我听刘大人说了,恭喜二位今日出狱。”
  徐昌宗微微一笑,他一向与人为善。这些狱卒虽为贱业,但在牢中得他们照顾,相处久了也有几分情面在。此时出了狱,看着他们更是多了几分亲切。他拱手为礼:“这些日子,徐某多谢二位的照顾。”
  刘大摆摆手,浑不在意的笑道:“哪里谈的上什么照顾,就是看你们顺眼。换了那些鼻孔朝天的官老爷,哥几个还不耐烦跟他们瞎磨叽。”
  胡老三带着他们转入后面的净房,将地上的木桶、脸盆、猪鬃做的刷子、剃刀指给他们:“这桶里的水你们只管用,不够我再去提。这刷子别看粗粝,拿来洗刷身子最是管用。”
  徐文敏感激不已,连连道谢。
  胡老三转出净房,虽说是他好心助人,并不指望着什么报答。但对方的识相和感激,让他心情飘飘然。
  这被关押的牢中之人,对他们不是冷言辱骂,就是明显目的来谄媚讨好。像徐家这样,能和他们进行平等的相交之人,少之又少。
  徐文敏先伺候着父亲净身。眼下虽是五月份,但桶里水凉,父亲眼下还病者,只能用湿毛巾慢慢擦拭。擦拭完毕,再用剃刀修理了胡须,重新挽了发髻。拿出包袱中一件干净的春衫换上,整个人便清爽许多。
  他自己则脱了那污秽不堪的衣衫,仗着年轻身体好,跳到那木桶中,痛痛快快的用猪鬃刷洗刷起来,直洗的身上皮肤发红。
  入狱大半年来,还没有沐浴过一次,木桶上浮起厚厚一层黑灰污垢。
  徐文敏跳出木桶,又就着脸盆将头发粗略的洗过一遍。擦干身子换上洁净的春衫,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听到他们洗漱完毕,胡老三踱着步子转进来,不由眼前一亮。
  只是简单的梳洗,两人的气质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徐昌宗坐在一旁,身形瘦削,那春衫挂在身子空荡荡无处着力。但在他的脸上,找不到刚出狱之人常见的忧虑、狠厉、愤怒、沮丧等神色,反而面容和蔼,嘴角含笑,有一种处之坦然的气质。
  徐文敏和父亲有几分相似,同样身量不高。平日里蓬头垢面,这时洗净了脸,方才觉出他的俊朗来。
  由于多日不见阳光,面色苍白。面如清峰、目似远山,薄唇上噙着一丝暖暖的笑意。不是那种夺目的男子,却有一种让人舒适的气质。头发湿湿的披散在肩上,给他增添了几分不羁。
  “你们的家人还没来,先在这里歇一会。”徐文敏再次谢过。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大进来唤道:“徐家来人了!”
  终于可以见到亲人了!徐文敏掩住内心激动,忙扶着父亲往外走去。临走之前不忘道:“胡三爷、刘大爷,文敏过两日在醉白楼设宴,请务必赏光。”
  牢狱大门不远处,徐老夫人牵着徐文宇,神情期盼的在马车前等待。
  看见长孙扶着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徐老夫人快走几步,伸手握住徐昌宗的手,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出来了就好啊。”
  徐文宇欢快的迎上去,抱住父亲的小腿,扬起小脸问道:“阿爹!祖母说以后都能见到你啦,是不是真的?”
  徐昌宗吃力的弯下腰,摸着幼子的头顶,微笑道:“当然是真的,祖母怎么会骗宇儿呢。”
  亲耳听到父亲的确认,徐文宇欢呼雀跃起来。
  徐乐安上前扶住徐昌宗,徐文敏“嘭”地一声跪下来:“是孙儿不孝,让祖母操心了!”
  徐老夫人让玉露将他扶起,摸了摸他的脸:“这不怪你。人心难测,在往后啊,多长个心眼。凡事多问自己一句,万不可再轻信与人。”
  徐文敏哽咽着抬起头:“孙儿记住了!谨遵祖母教诲。”

  ☆、第252章 庆贺

  徐昌宗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长女的身影,问道:“真儿呢?怎么没见着人。”
  徐文宇歪着头,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回答父亲的疑问:“阿姐生病啦,小舅舅说阿姐不能出门,要好好休息。”
  “怎么突然病了,严重吗?”徐文敏忙问道。
  徐老夫人不欲让二人担心,道:“不过是伤了风,休养一段时间便好。先上车,回去了细说。”
  ……
  想着父兄就要回来,徐婉真精心装扮一番,用粉掩了面色的苍白,又上了胭脂,问道:“瞧着还行?”
  桑梓脆声道:“小姐只是乏力,这样看起来脸色红润多啦!”
  徐婉真凝眉问道:“观云阁那边的院子,准备好了吗?”
  “方才青麦去看了,说已经收拾停当。”
  “小舅舅呢?打发人去瞧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夫人已经打发韩羿去请了,想必此时快到了。”桑梓手机麻溜的将她扶在窗边软榻上躺下,道:“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就安安生生的躺着,别再操心啦!等大老爷回来了,自然有人来禀报的。”
  徐婉真莞尔一笑,自己来到这高芒王朝之后,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已然实现。
  到现在,她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跟做梦一样。只有一遍遍的吩咐,才觉得这些都是真实的。
  窗外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只觉暖洋洋的,如被温暖的海洋包裹。
  许是放下了心事的缘故,徐婉真慢慢沉睡过去。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为她柔美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色光华,肤色如玉般莹润细腻。
  桑梓轻手轻脚的为她盖上一张薄被,拿了针线在软榻旁边做起来,守护着她。
  马车在涂家侧门停下,按规矩,徐昌宗父子先行拜见了涂老太爷,才回到青竹苑。
  苏良智已经到了,为徐昌宗诊了脉,道:“姐夫的身体底子不错。只是在牢里受了寒,如今寒气入侵关节,变成风湿之症。”
  “病情如何?何时能痊愈?”徐文敏神色紧张的问道。
  “风湿之症一旦患上,万难痊愈。不过,若是好好调养着,让病不再发作却是不难。但天气寒冷之时,关节就会疼痛,这个是免不了的。”
  苏良智走到书桌前,写下脉案,道:“我先开个方子,按这个吃上两副。”
  徐文敏忙接过方子,拿去按方抓药。
  苏良智拿出针灸包,用手按着徐昌宗的膝盖道:“姐夫,我按几处,痛的厉害之处,你便告诉我。”
  一番按捏下来,苏良智确认了几个穴位,拿处银针进行针灸:“先拔一些寒气出来,可以缓解下疼痛。连着做三日,看看效果如何。”
  桑梓扶着徐婉真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担忧的问道:“阿爹,痛吗?”
  徐昌宗含笑摇摇头:“傻丫头,这有什么痛的?”
  徐老夫人道:“回来就好,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说罢又想起病逝的儿媳,悲从中来。眼下就差她一人了!
  夜幕渐浓,青竹苑内欢声笑语,庆祝徐昌宗、徐文敏终于逃脱大难。
  奉了徐老夫人之命,碧螺给内外的所有丫鬟、长随、婆子等都发了赏钱,连涂家的下人也不例外。
  这非年非节的,能有赏钱拿,一个个欢喜得跟过节似的。
  林氏进了门,扯下头上的赤金如意红珊瑚发簪用力往桌上一放,酸溜溜道:“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显摆什么?”
  巧兰将发簪放入梳妆盒内,为林氏拆掉发髻,温言劝道:“徐家举家上京,就是为了救徐大老爷他们出狱。这种大事,自然是要庆贺一下的。”
  青竹苑发出来的赏钱人人有份,她也不例外。拿人手短嘛,她不介意适当为徐家说几句好话。
  这个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但看见那些下人一副没见过钱的嘴脸,林氏便一阵气闷。
  巧兰手上不停,拿过发梳为她一下下的梳着:“徐家哪里能跟我们涂家比?就说徐老夫人吧,只是个无品级的商妇而已。而您呢,堂堂国子监博士夫人,多清贵。在这京中,谁不高看您一样?”
  这几句话一说,林氏跟吃了蜜一般甜到心底,便也不计较了。
  ……
  亥时,夜幕低垂。
  皇宫中各殿都落了锁,庆隆帝带着吴光启朝影卫偏殿走去。
  影卫雨、雷、电三组统领齐聚,隐隐以武正翔为首。他们心中明白,今日之后,他就正式成为了“影”。
  “见过主上!”
  庆隆帝缓步踱了进来,见这四人齐聚,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四人各有各的本事,都是一时俊彦。更难得的是,他们的忠心日月可鉴。
  “‘影’的任命,本应早早定下来。因着江南动荡,便拖到了今日。期间雨失踪,朕命风暂代‘影’一职。”说到这里,庆隆帝环视一圈,将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武正翔站立如松,神情恭敬;影雨、影雷两人之间不再冷战,气氛变得暧昧微妙,对这个任命却不甚在意。只有影电,神色上对这个任命颇有些意见。
  “在风的周密布置下,童华池落网,并成功救出雨。朕在此宣布,风正式担任影卫统领,成为第三代‘影’。”
  “是!主上。”四人齐声应下。
  庆隆帝又道:“这头一件事,便是论功行赏。影,你将之前你们四人的统领争夺任务、和此次童华池抓捕任务中,根据立功情况,拟个条陈出来给朕。”
  武正翔应下,问道:“风组统领一职,属下推荐风一继任。”
  根据影卫的晋升规则,除非有特别突出的贡献,否则按序号往前晋位。
  风一作为他的助手,当在不在京中时都是他在风组主持大局。无论是按资历,还是凭能力,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接替人员。
  庆隆帝点点头,道:“你们各组的人员变动,也都拟出来。”
  出了偏殿,影雷笑着恭喜:“属下恭喜‘影’大人。”
  是在武正翔的周密布局之下,才顺利将影雨解救出来。因此,在他心中,认为风升任统领,乃是实至名归。
  然而影电并不这样想,他呈上的那块表,代表着制造业的变革,竟然不能为自己获取统领之位?虽然他心中明白,作为一名“影”,所要求的绝不单单只是这样的能力。

  ☆、第253章 夜探佳人

  影电背着手,冷哼一声,并不与其他三人打招呼,竟自顾自走了。
  影雨瞧着他的背影,娇笑一声,道:“影大人,要不要小女子为您效劳呢?”
  武正翔轻笑一声,这个影雨啊。比他大了六七岁,总爱调笑他,哪怕如今和影雷重归于好,也改不过来这个习惯。
  影雷一把揽过影雨,眼眸微眯泄出危险的光芒。他如今恨不得对所有人昭告,影雨是他的禁脔,哪怕是对着“影”,他也不会有半点退让。
  “此事我自会解决。接下来,你们二人将雷、雨两组的伤亡名单,和晋升名单报上来。”武正翔道。
  影电是有真本事傍身,才会恃才傲物。何况以往四人平级相处,现在自己陡然变成他的上司,一时间难以接受。对这样的人,不能强硬折服,只能徐徐图之。
  听到他说正事,影雷、影雨均拱手听令:“是!影大人。”
  出了皇宫,几人分头行事。
  武正翔瞧了一眼夜色,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就要落锁。想到午后看过的一条消息,转到南市买了两匣子玫瑰酥,用油纸包好,策马出城直奔北郊而去。
  到了松溪书院,只见灯火点点,学子们还在秉烛读书。
  他无奈一笑,还是来得太早了些。看来,只要是跟婉真相关的事,自己还是那么容易处在失控边缘。比如这次,明明知道来早了无济于事,但总想着离她近一些也好。
  武正翔拨转马头,朝邙山上信马由缰而去。
  ……
  徐婉真在今日见到了父兄,心情激荡。
  郑嬷嬷服侍着她泡了药浴,用熏过香的毛巾包住她的长发,笑道:“小姐的皮肤是越来越好了。这些日子需多泡一刻钟,对驱寒有好处。”
  徐婉真点点头,叹气道:“劳烦嬷嬷了,也不知这病什么时候能大好。”她心中还有好些事未曾处理,这样拖着只怕错过时机。
  “病去如抽丝,何况小姐当日如此凶险。”郑嬷嬷试了水温,加入准备好的热水,道:“小姐且耐着性子,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懂?但她实在是心急。皇上圣寿已过,昭阳公主若有什么动作,估计近日就会出手了。
  但身子骨实在是弱,莫说今后的子嗣。就是眼下,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
  喉咙虽不再肿痛,但头晕乏力,稍一思虑头便会阵阵抽痛。身子比以往倦怠许多,常常拿着书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想起小舅舅的和太医的诊断,定然不是普通的感冒这么简单。
  那媚药的事,只有采丝、武正翔知道,她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估计她身上的症状,不止是被井水浸泡后的寒气入体,与那媚药的药力太霸道也大有关系。
  泡完药浴擦了香膏,换上一件秋香色薄绸寝衣,徐婉真只觉通身舒泰。拿过徐文宇给她带来的话本子,半躺在软榻上看起来。
  郑嬷嬷拿过一个锦锻大迎枕,塞道她的腰下,嘱咐道:“小姐不可看久了。一来烛火伤眼,二来正该多多休息才是。”
  徐婉真笑着点点头:“嬷嬷放心,我知道分寸。”
  郑嬷嬷退了出去,青麦进来收拾了浴桶等物。
  桑梓端了汤药迈步进来:“小姐,该喝药了。”
  汤药虽苦,但徐婉真并不介意。比起她经历的凶险,这区区汤药算的了什么?哪里还需要什么蜜饯下药。
  端过来一口气喝了,漱过口,道:“你们都去歇着吧,我再看个半刻钟,也就睡了。”
  桑梓微微一笑,口中却道:“婢子等小姐睡了再走。”
  徐婉真无奈扶额,打她这次生病以来,桑梓便每日都盯着她睡觉。随她怎么说,她也不改。
  自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徐婉真放下手中的话本子,道:“那我也不看了,这就睡。”
  桑梓扶着徐婉真到床上躺好,道:“小姐,婢子还是睡在脚榻上值夜吧。万一半夜里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值夜这事她已经请求过多次,无奈徐婉真就是不同意。
  这次也不例外,徐婉真仍然坚决的摇头。她来到这里大半年,已经慢慢融入了这个时代。但有些事情,是她依然不能习惯的,比如让丫鬟值夜。
  一来,她习惯了要有自己的隐私空间。二来她无法做到这样使唤奴婢。若不是身份所致,很多事她都想要亲力亲为。
  在这里,她若是坚持什么“人人平等”那就是个笑话,会被当做异类不说,也无法挑战这整个社会制度。但在她的心中,并未将奴婢或其他地位低下的人,看做低人一等。
  这也是为什么,采丝的兄长杜才志愿意将采丝放到她身边、那狱卒会感到被尊重的原因。
  桑梓将茶水温在外间的炉子中,熄了烛火,无奈的退下掩好房门。
  徐婉真如今神思倦怠,只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
  夜渐渐深了,武正翔站在邙山峰顶。这个时间他也没闲着,借着天上月色,吐纳运功了一个大周天,方才收功。
  看着山下松溪书院和涂家大宅中的灯火逐渐熄灭,他提气纵身掠下。到半山腰解开马缰,策马而下。
  到了涂家大宅不远处,将马拴好,自己则几个起落,熟门熟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竹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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