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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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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之,当他的话还没说完,孙同仇,桂承模,公克己三人,已纷纷一步一步,向他走近,而每个人俱是眼透凶光,面藏杀机,其态势之紧张,又将是一场血战的潜机。但仲玉似浑如不觉,不仅不慎于戒备,应付危机,而且连正眼也不向他们瞟一下,的确也顾得太自负了。

而喜怒无常狄仕伦,此刻,正闷不吭地,朝落剑处慢慢走去,看样子却颐得出奇的大主。

但还未走过去两丈,倏地急骤扭身,一声大喝:“小子休狂,老爷赏给你两颗点心。”

喝声中,兜手一扬,已打出两颗子母铁弹,疾化乌影,夹着呼呼劲风,直向仲玉当胸射到。

仲玉陡见乌影飞来,心中暗笑:老家伙技窍无用了!当即冷哦一声,同时,闪身横挪“碰”地一声,第一颗已擦臂击过,迅即长剑一封指向前面第二颗铁弹磕去。

小狂物哪里知道,喜怒无常伙仕伦的子母铁弹,是大山冰河底,寒钢母所铸,功能袭金断卡,洞石穿岩,乃目下江湖中,有名的怪毒暗器之一,岂可用普通长剑去碰的?但,他到底去碰了,剑瞻相击,只见银虹疾闪,乌影互天,“卡呛”声中,火花爆射,仲卡的长剑,顿即断飞十截。

这一下,仲玉被五雷轰顶似的,楞楞的立着,脸上布满悲愤,和重重杀气,星有泪火交即,怔怔地瞧着手中大半截长剑,好像顿时着了魔,呆昏了。

仲玉反常的现象—露,孙、狄、桂、公四个老家伙,也弄得莫明其妙,不知仲玉为何在断剑,而出现如此神态,即像伤心又像恨,宛似感慨又兼愁,莫非他那柄剑上面,牵连什么复难的问题。若然,大风暴之前,必有一股奇寂的时间,于是,一个抱剑着势暗自留神戒备,但很奇怪,他们却按兵不动,似乎也已忘了,他们准备采取个个击破的行动,只虎眈眈地瞧着,仲玉那种痴呆的样子。

此刻仲玉确是既伤心又愤恨,自出道以来,短短的六个月,仅两次用剑,不是被削断,便是被击断,虽然并不是自己武功小的疏忽,可是在江湖上,被判断兵刃,是一件很难看的事,因是应该抱怨师门,没有一柄奇刃宝剑,传赐下来,但为什么自己曾经常遇着呢?”

前几天在桃花源,已被玉面神童文子正,削断了乃师赐与的兵刃,羞愤扰存,如今,又把鄢乡纹婚盟交换信物的长剑,给击断了,心中怎不愤恨若痴。

尤其,这几日,由于对绣纹在“欲仙幽苑”产生蒙羞的误会,致令她负气而去,心下正懊丧不已,尚好有她一柄长剑在身,睹物思人,也可作深心的憾悔,可是,一柄完美的长剑,只剩下半截,由之,伤心与怒火的交织之下,竟睚楞然木立。

少顷,他徐徐抬起头来,怒目一扫四人,咬牙恨道:“今日我与你们誓不两立!”

语毕,身形飘如惊动,断剑猛翻,洒出朵朵残虹,“呼”地人影一闪,宛如黑烟疾绕,接着“呛,呛,呛,呛”,连声四响,已与四进士的长剑,各磕掠了一下。

其快捷的程度,当今是神乎其技,仅这单身挑战的雄心,和身剑合一的轻功,也不禁使得四进士,心中暗佩万分。

但是潜山石府四进士,在江湖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虽然心中对仲玉赞佩不迭,可是总不能以长者身份,猛然间,便被这小家伙,在各人兵刃上,挑战式的磕了一下,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于是,“当,当”,声中,身形已自纷纷移动。

而仲玉未得四人身形散开,黑影闪处,断剑化式“枉风暴雨”,顿时匹练横空,宛如群星动荡,疾朝四老临头罩下。

同时发话道:“今番四老一少,奇逢胜会,不伤不休,不死不散!”

四进上一见朵朵残虹,龙光布幕的疾洒而下,当即各起身形,抖动长剑,人化灰影,剑吐寒芒,递出不现招式,齐向仲玉扫到,有的挥剑削腕,有的斜劈单肩,有的反指下腑,则有的挺臂掣腹,真是精妙绝世,凌厉无伦。

并且各自回话道:“年纪轻劝的,怎地如此狂妄!……”

“满遭损,谦受益,娃儿,你可听到过这名言。”

“既是与潜山石府为敌,今天休想沾到便宜!”

“嘿……嘿……少时管教你血溅衣裳……”

“哈哈……”仲玉狂笑接道:“文仲玉一则为偿还前怨,二则为母雪辱,虽伤不恨,虽死无憾……”

说话声中身形巧似惊蝶,穿梭般地,在层层剑光之中,翩翩飞舞,而手中断剑,则散出条条白色匹练,向周身凌芒疾迎。

四进土振剑飞虹,身起流云,各自抖出奇招绝式,化成无数条银虹,有如大雪密雨,把仲玉团团包在中央。

人影浮动,剑气氤氲中,义发话道:“我们四进士,行走多年,从来没有连手与人对过,今天倒是第一次,娃儿,你可是小心些……”

“今天看是胜不了你,潜山四进士,从此消迹江湖……但是,你如溅血此地,可得认命了!……”

仲玉只是冷哼连声,游身出招,并不答言,其实在这种情形之下,也再没有容他回话的空暇,因为,四进士单凭各人的武功,已名噪江湖十余年,一人应付四手,也不见得强弱立判,如今,单身力敌四人,而且手中又是一柄断剑,安能有闪心磨牙齿?是以,益自慎守心神,护身运剑,施展出本身绝学,在—团光幕劲风之中,身随剑走,飘舞不定。

当然,四进士也全使出了浑身解数,向仲玉着着猛攻,需知,他们也明知这小煞星,实非江湖上一股高手可比,数十年来,真还没见过这样出奇的人物,何况,对手不但是五奇之苜万形客的弟子,武学当非凡俗,而且,还是名震武林的女魔头云霄的爱子,其身手自然已登峰造极,以故,全是拚力施为,恨不能把仲玉,立即分尸剑下。

刹时,只见灰影幢幢,银虹交射之中,响起—片金器交鸣的声音,远远看去,则根本分不出人影,仿是重重白森森的光幕,构成一个偌大半圆形的晶球,而晶球外面,则锐起呼呼劲风,把四周的花草,卷得漫天乱飞。

仲玉这一番冒险的拚斗实非与五洞观音,黔北七怪拚斗的那种情势可比,也是他出道以来,首次全力拚出本身修为,但是,任他诡招异式叠出,竟未占到丝丝上风,相反地俱在万条银蛇之中,渐渐处于被动,甚至有落于下风之势。

到底人家四进士,在江湖上并非泛泛之辈,一个已是俱集数十年功力,全力施为,这番雄霸霸的威势,饶他仲玉技承武林奇人,身怀盖代绝艺,那些不吃力制?何况,他已然拚命的斗过了一场。

果然,四十招过去,仲玉已是沐汗如雨,劲弱精疲。尤其,生性倨傲,一见胜不了对方,心急之下,更是意颂气燥,如此一来,那些不被迫落于下风。

忽地,那银虹构成的半圆晶球,骤起剧烈变化,几道白色匹练,自球幕中爆出,同时两条人影倏合倏分,随之,二声金嚣交鸣,夹着一声暴喝:“撒手。”

接着,凌空飞起一条人影,殒星堕丸般的摔落在地。

第 十 章 遭重创玉女施妙手

顿时,银虹构成的半圆晶球,破减而后消失,人影突敛,仲玉带着浑身血迹,颓然停立一旁,手中断剑则也已丢弃,尤其,大腿上被割破—道弧线,鲜血已浸透半条裤脚,形状十分狼狈。

而潜山四魔也是披散着头发,灰色长袍裂破了好儿处,正提剑怒视而立,而涔汗珠,—脸倦容,看情形也没讨到多大便宜。

当此之时在这两方面又成了沉默的对峙,而各人心中同时在计划着,下一个步骤……

在仲玉来说,他几曾吃过这样的亏!今番不但未泄断剑雪辱之愤,反而落利润衣破体伤,想他为人何等自负!简直就是目空一切,如何能忍受这场恨憾的结果?因而,他正在启萌毒恶的念头,必欲把潜山四魔般于技下。

潜山四魔何尝不是与他—般想法!尤其凭他们各人的各号与武功,在目下江湖之中,已算得是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合四人之力,也只能使对方,略带伤痕,如果不把此子制服,将来传扬出去,不仅潜山四杰之名,从此没落江湖,无颜见人,而且以后连安身之地,也恐怕有意外的恶果!

是以,个个都在暗地行功运劲,准备施行独门绝技,孤注一掷,其中尤以喜怒无常狄仕伦,和山野村夫公克己,最为急切,只见他俩怒发冲天,凶目古睛外突,牙齿咬得咯咯响,看那恶霸霸的样子,几乎要把仲玉,活活地生吃下去。

这时,倏闻仲玉一声狂笑,迈步向四魔慢慢走去,冷冷言道:“今天是我出道以来,初次负伤,可见你们这般老家伙,并不太浓包没有替你们师门丢脸,但是,如此而已确不可能,我不决放过你们,因为……”

“因为什么?”喜怒无常狄仕伦,怒喝一声,随着走出两步,接道:“小魔头,你当真以为我们收拾不了你么?”

说着,身形猛欺,同时脚尖用力一弹,凌空虎扑而上,手中长剑急撩,抖出朵朵剑花,直朝仲玉当头罩下。

仲玉鼻中冷哼一声,飘身回步,突出对方剑幕,随之,右手反臂屈指连挥,弹出五条刚猛锐劲,快若光射,疾向狄仕伦胸前逼到,并且发话道:“我既是小魔头,就不容许你这老魔头存在。”

喜怒无常狄仕伦几曾见识过武林四大禁艺之一的“追魂兰花拂”是个什么亦象,因之压根儿没有防着,仲玉反臂弹出的刚劲,便是百不爽一夺命追魂的奇技。

待见小煞星反手扬处,霍感五条锐如针尖,沉若山崩的劲势,已迫体袭到,心生警觉,方想滑步回避,但胸前“期门”,“丹田”,“气海”三大穴,顿时如同遭受千斤重击,掣中一样,身形随被摔去数丈。

喜怒无常狄仕伦,果不愧潜山四杰之一,虽然身受重伤,但仍强压腾涌的血气,连接几个跄踉,甫定身形,旋即提集全身余力,倏地,右臂猛挥,兜手掷出长剑,化成一股耀眼银虹,疾如龙蛇,朝仲玉胸前投去。

随之,双手连扬,又打出八颗子母铁胆,乌光含劲,直向仲玉上中下射去,但铁弹刚刚出手,人也颓然伏地,嘴巴一张,已自喷吐鲜血不止。

其他三魔,一见这瞬息间的变化,竟落得如此结果,忽猛地想起,必然是中小煞星的“追魂兰花拂”所致。

于是,暴喝声中,忘记了一切,拼命似的同把手中长剑,抖力齐向仲玉掷截而去。

仲玉此刻已非先前可比,皆因经过两番恶斗,而且褪部伤口流血过多,不但身躯已失灵巧,甚至轻移徐挪,都非要拼出生命的余力不可,到底人是血肉之躯,纵有天大的本领,在最后关头,也往往无消于事。

因之,他刚避过狄仕伦飞来长剑,陡见数道乌芒爽劲袭来,当即身形微侧,旋又点足腾高一丈,饶是如此,肩膀上已被一颗子母铁弹,扫劲而过,裂帛声中,顿感奇痛难忍。

方当沉身落地之际,其他三魔暴喝连声,三柄飞剑已向面门,胸部,丹田掷到,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朝横里避让之外,别无他法,但他正要身空中,脚下无物着力,又怎能变式?如果,他不经过连番拼斗,或者不受创伤,也许尚能借脚背互点之力,再腾高五尺,便避过这狠命的一击,可是,他此刻确是精疲力尽,窍途末路了。

然而,人类求生的本能,往往是挽救自己的潜力,在那样惊险的情急中,分明已无可闪避,但仲玉毕竟是天生异秉,监危不乱,待三道剑芒刚刚迫体,倏地,猛提一口真气,身躯迅即往后一倒,竟然使出一种轻功绝技——“卧看巧云”,“草桥横渡”,同时,猛力迫使躯体,直往下沉。

而那三柄飞剑,却如三道电光,霍然消失在对面草丛之中,这时,仲玉已平卧落地。

然而,其他三魔,掷出手中长剑,原是想孤注一击,从不能把仲玉分尸剑下,至少也落得个伤残结果,谁知竟被他出奇的避过了,但是,三魔又岂再容他安逸脱逃,然则,目前虽不至使他斩尽杀绝,以后岂不是祸患无穷,何况他万一再施出“追魂兰花拂”绝技,怎么办!

于是,未待仲玉挺身跃起,遂各自加足劲力,双掌猛挥,排出数股巨无俦的劲道,纷向仲玉卷去,而巳在他们掌势之中,尚夹有各自不没的成名绝技——潜山派的“弹指神通”,“武当派”的“阴阳玄天勺”,长白派的“寒水血指”,其态势非把对方毁于此地不可。

如此一来,顿见狂风大起,里面夹带呼呼锐风声响,四周花草竟被卷得,嗦嗦乱飞,尘土扬起半空,宛如层层黄雾……

而仲玉则在那掌风黄雾之中,身躯不停翻滚,同时两掌吐劲挥拍,双腿夺空扫荡,仅是背面贴地,操纵整个躯体。

很奇怪,在他师门的全部武学中,并没有这一套诡异的技能,也根本不是任何武艺中的一种,而他竟当危急之时,别出心裁的像玩把戏一样,来应付当前险象,这简直是幼稚的邪门,不过,就凭他那样没路没轨的翻滚挥扫,三魔的掌风绝技,在短时间内,真还无法奈何他,但是,时间一久,也难免落个得溅血伤残……

这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照晚,吐出万道光华,把整个云天,染成宛如少女酒醉后的脸蛋,既红又艳,笼着山野叠翠,真民绮比诗情,瑰美昼意,而那石门旁侧的草地上,仍是怪叱连声,劲风呼呼,黄雾与花草飞腾。

但闻一声闷哼,夹着“蓬”地一声,两条人影骤然爆分,公克己与仲玉,同被震摔丈远,而那横行松花江近二十年的巨盗——公克已,则为数股如丝锐劲,穿透了内腑心脏,连大气出没吭一声,便自倒地魂游地府,而仲玉也被对方如潮掌势击中肩呷,顿感半条身子麻木。

就当人影爆分之时,仲玉被震退的身形,恰又遇着孙同仇凌厉的掌风,在这时,仲玉已失去应变的能力,狂飙卷处,身体又复被往回震飞两丈,但当他甫将落地之时,真虚羽士桂承横,肩头微幌,赶上前去呼呼拍出两股奇劲,又把仲玉摔飞两丈,“拍”一声叭在地上,由于这连番重挫,加以先前受伤不轻,已然伏地昏迷。

想那赤面修罗孙同仇,与真虚羽上佳承摸,是何等阴毒的魔头?既见自己潜山四杰,已死亡两人,这血海似的深仇大恨,如何善予罢休?于是,怒啸声中,身形双双已腾起,凌空发掌,又向仲玉身上击去。

就在这危机瞬间之际,倏闻一声清脆的娇叱:“贼辈敢尔!”

跟着,一条白影在孙桂二人身前,一闪即逝,同时骤起巨沉猛的柔劲,直把二人逼退数步,连着几个跄踉,方使稳身驻步,惊悸之下,抬眼四望,那里还有半点人迹!

这一下,可把孙桂二人,弄得惶惑不已,心中自在狐疑不解,为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分明看到眼前白色人影一闪,待抬起头来四周瞩目,又无半点人迹!莫非当真是神仙者流,蓦然阻挠……由然顿生悸怖之心,慢说不是神仙,既是一个凡人,就恁适才这出奇的轻劲,和那份功力,以二人之力还能以卵击石?……

是以,这两个老家伙,竟自你望我,我望你发起呆来了,狼狈的形象,又多了一种既惊悸又痛恨的表情,看样子走又不甘心,不走也不敢蓦然下手。

少顷,见四野并没有任何动静,雄心顿又勃起,到底他们不愿放弃,原来的企图,也就是说仲玉不死在他们手里,他们实在心有未甘。

于是两人气也没敢吭,只用眼睛交换一个意见,偷偷摸摸的神情,好像准备进行一项机密庄务似的,同时已然力聚双臂,旋即提轻步子,向仲玉身旁走去。

待走至仲玉身边,突被眼前奇迹又楞着了,只见他身上覆盖着一块尺长见方,白色的绫帕,上面书着一把满月形的罗扇,扇柄之端坠着一颗小的骷髅头,罗扇中央写着:“若动他分毫,即留命此地。”

孙同仇与桂承模看罢,顿把满腔恶念,冷冰冰地降了下去,脸上不但现出意外的惊奇,而且露着万分恐惧的神色,心道:奇怪!江湖早有传言,四十年前纵横武林,五方煞神之一的傲霜玉姬蓝问梅,不是死去二十年了?怎么还在?……这个家伙与那女煞,又是什么关系……如此一来,更是不能惹他了……这笔血债,岂不……

忽地,一声脆雷似叱喝,接着是连串银铃般的冷笑,自左边沈阴处传来,孙桂二人顿时一惊,扭头望去,那浓悴密阴之中,隐约伫立一个白色人形,宛如隐身在绿云中的女神一般。

他俩没有看清。这四十年前曾经叱咤风云的女煞,到底是什么风彩,于是,竟忘了自身的安危,偏阒头扭着颈子向浓阴中,极目的打量着。

“贼辈!”陡闻一声娇喝,顿把他俩人吓得—震,接着喝道:“你们看什么!还不与我滚!”

真奇怪,这赤面修罗孙同仇,与真虚羽士桂承模,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了,而且在江湖中的辈也极高,平日何等自尊自大,如今却乖乖地听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旋又向仲玉投以狠狠地一瞥,然后朝来路扑去。

未走多远,又听一声娇喝:“回来!”

这一声叱喝,似乎具有无比威势,不由得孙桂二人不服从,于是,又乖乖地走了回来。

继间那浓荫中发话道:“如何不把这两条死尸带走?快与我背着滚……”

孙桂二人像囚犯听命于狱官一样,闷不吭声各自扛着—具尸体,展开身形,向来路急跃而去。

少顷,隐我在浓荫中的白衣人影,莲步轻移,姗姗走了出来,其走路的风姿,和身材的扭款,无不美妙俏曼,简直如同仙女步浮云似的,那么轻捷那么俊美。

但遗憾的是,看不见她的面容,头上乌云高挽一个如意髻,而后脑与前额,却垂覆着一排发丝,恰好遮住容貌如后颈,头上没有带任何饰物,只是黑亮亮地,松蓬蓬地—头云发。

那白衣女子走到仲玉身前,慢慢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搬过他的躯体,使之舒畅地仰卧着。

此刻,仲玉由于精力损耗过大,腿背伤处流血过多,加以孙徒二人,予以狠命的重击,如今,仍自昏迷不醒,但见他长眉紧绉,丹凤眼自然阖闭,嘴唇紧闭,玉面泛白,然而,却仍显露出美的健丰姿,和一种男性的诱惑力。

因之,顿使得耶白衣女子,惊见之下,芳心猛跳不已,但她似乎没有任何恶意,也没表露任何善意,只悄悄地蹲在仲玉身畔,秦首来回微侧,朝他浑身上下打量不休,看情形,她好象从来没见少年男人一样。

突然,她喟叹一声,玉手双举,把覆在脸上的发帘,掠至耳后,露出一付千娇百媚的花容,只见她两弯蛾眉笼黛,一双秋水泛波,挺直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配着圆形的脸,真是天生丽质,娇苦春花。

可是,她的俏丽苍白,眉宇间透着淡淡寥愁,因而失去少女原有的光辉,看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却不知如何隐现久信,会是从她那文静温和的人,口中所发出。

这少女也是一代武林奇人的弟子,乃师正是名震武林数十年的女煞——傲霜玉姬蓝问梅,她名叫温慎芳,其武学已乃师真传,只因久处深山,加在蓝问梅管教甚严,从不准远离跟前,而且限制暴露其重容,是以,她被那里不合理违反人性的管教,约束得如同机械,而有失正常。

此刻,温慎芳似于忘了一切,然抱膝而坐,下颔搁在膝盖上,痴痴地瞧着仲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其神情却现出亦忧亦喜,亦惊亦疑的复杂成分……

陡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在怀中掏出一颗淡黄色药丸,赶进仲玉胸前,塞入他的口中,随之又取出另一种药丸,在掌心里研成细粉,涂抹在仲玉浑身的伤处,然后立起身来,又把头发覆在面上,恢复原来的装扮,继朝仲玉望了一下,旋即扭身展开绝顶轻功,穿入石门,缘着白色石地,径向荆藤红篱的转湾处疾射而去,瞬间,便消失不见。

这时,已是夜幕底部乖,黯淡的天光下,四野的景物,也隐入模糊的山雾中,天下没有月亮,也没有繁星,只有一团团的乌云,忽凝忽散的慢慢蠕动。

隔了一会,仲玉已苏醒过来,睁眼一看,只见一片迷蒙,霍然挺身坐起,环视四周,空旷旷地那还有半个人影!

潜山四魔已了无踪迹,只有轻烟似的淡雾,在空间氲氤缭绕。

这一下他糊涂了,分明记得被人家连番掌击,便自失去知觉,照当时情形来说,万无估生的道理,居然没有死?岂不是奇迹!然而,心中转念暗道:“只要我有生之日,誓必血洗潜山石府……”

于是,慢慢立起身子,舒了舒四肢,陡然想到褪上的伤处,忙低头察看,见浑身伤口均已涂上一层白粉,而且已然阔肤生机,奇怪,这是谁义伸援手,救回自己一命,将来如何报答呢?……

陡然,他发现地上那条白色绫帕,拾起看了一会,见其字迹的标帜已知是救自己之人所留,但不知此人今在何处,心想:莫非是这绝命庐里的人?……再不然或是飞叶示警的人?……反正今日天色已夜,不免往里面去探询一番,一则前去投宿,二则询问有否使用香罗扇作兵刃的人,也好顺便拜谢救命之恩……

忖罢,逐自暴起身形,宛如御风追云一艘,穿入石门,驰过白色石地,直往前面一排高大的篱栅扑去。

未几,仲玉已来至篱栅之前,他周眼打量着,这怪异的结构,只见那篱栅,高有五丈宽有四丈,比碗蜒的藤篱,要高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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