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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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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挂牌拒客……

等下不准进也得进,说不定闹一个尸横遍地,鬼哭狼嚎……

接着,侧首朝仲玉低声道:“玉哥,我们既不是客,不如闯进去,看里面有些什么鬼名堂!”

仲玉答道:“先不要惊动他们,我俩且绕道至那绿火闪烁之处,察看到底作何勾当……”

陡地,铁栅门里面,传出一声苍老的长笑,宛若雷鸣九霄,震得铁木幌动摇。

笑声突然谒止,即发话道:“何方胎毛未干,乳嗅尚在轻的小娃儿,黑夜闯入禁地,若不即返归途,嘿,嘿!年纪轻轻地,短命倒怪可惜的。”

仲玉甫闻笑声,已握慎芳隐身树后,待听一席狂妄之言,本想现身,但为了要暗察究竟,乃强忍冲动屏息不出,慎芳是沉不住气的人,几次想飞身出去,都被仲玉拦着了。

两人一见铁栅门里,白影闪处,横梁上已立定,一个白袍老人,仔细打量之下,只见那老者,满脸紫气,细目方嘴,颔下一部白须,其眉毛特长,成八字形搁在脸上,正闪着亮晶晶眼睛,向这边巨射。

少顷,那紫面老人,哈哈一笑,又道:“老夫且饶你们年幼无知,赶快离去,以后不得再来。”

语毕,身形平空倒射,快如星移,轻如柳絮,消失于院落之中。

慎芳一见老人轻功竟至平空倒射的境界,暗里惊讶不已,乃低声道:“玉哥,这老头的身法好快!想其内力也十分了得哩。”

仲玉冷哼一声,傲然答道:“管他内力外力如何了得,不犯我则已,若再迫在我头上,倒要试试崆峒派的武学,来,我们且到那边去……。”

说着,两人同时身形暴退,跃步如飞,绕过怪石围墙,已至那绿火闪烁,怪人围生之处,隐身岩石后面,启眼望去。

这时,中间里层的怪人,仍坐地未动,最外层的那群怪人,已分成数条人龙,每人手托磁碗,在三角台四周团团的走,同时,吸一口碗中的液体,齐向三个老少男女身上喷去。

如此一来,人象走马灯一般,交叉游走,宛如蚂蚁翻窝似的,呼吸声喷吐声,那三个老少男女的笑哭声,响成一片。

仲玉和慎芳躲在墙后,偷看了约末盏茶的工夫,仍夫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见眼前人影幢幢,鬼哭神嚎,直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二人几乎忘了置身何处。

突然,由人墙的中央,一道红光闪起,一柄飞剑腾翻转了几下,直朝两人藏身之处射来。

慎芳惊叫一声,很本能的朝旁翻滚而去,及时的躲开了擦身而过的利器,但是飞剑并没有落地,反而像是长了翅膀似的,朝两人继续追击。

说时进,那时快,飞剑不知何时已牢牢地握在白袍老人手中。

“听着,娃儿,偷窃本武武功,乃是犯了大忌,姑念你们尚无恶意,快快走吧!若是让人逮着,老夫也救不了你们!”

讨了这场没趣,仲玉拉着慎芳,怏快离去。

二人找到洞口,出了死峡,沿着山凹缓缓而行。到了叉路口,慎芳说是继续寻王文正的下落,就此和仲玉道扬镳。

仲玉沿着郊道走了好一阵子,只见远山更加朦咙,偶而有几只飞鸟从天空掠过,平添了几许苍凉的感觉,他不禁想起自己的亲娘,心中难过了好一会儿。

走着走着,忽闻一股嘶杀声,隐隐约约地从树丛中传予过来。

仲玉飞身窜入林中,果然瞧见一对男女正在打斗,女的显然是突遭偷袭,落在下风。

“好不要脸的老贼,正趁姑娘运功调息之际偷袭,这算什么行径?”

仲玉定眼一瞧,说话的正是言姣蓉,那个男的却是金灵道长,他立即放声喝道:“杂毛老道,休得放肆,小爷今天决不放过你!”

第四十一章 覆地钟内困娇娃

仲玉的喝声方落,一道银虹闪处,快如电射,直向木灵道长头顶飞去,随之“嗤”地一声,银芒飞拉,木灵道长头上道上发,已被连皮带肉铲去。

当时,木灵以重伤残身,自不敢有以牙还牙的动作,只强忍奇疼摸了摸头顶披着满头鲜血,没命的直朝“怡心院”狂奔。

仲玉面浮胜利的微笑,目送木灵跄踉的背影消失,转过面来,见言姣蓉楞立那里,如同一株追风婀娜的杏树,正睁着余悸扰存,深含迷惑的秀目,呆呆瞧着自己。

当即忙赴向前去,挽着她幌幌动摇的娇躯,轻声道:“蓉妹,适才这番恶斗,想已惊吓你行功调息了!

“没有”,言姣蓉脸浮浅笑,正经地接道:“我早巳行功完结,一点也没有被惊吓,适才我还瞧了一会儿呢?”

仲玉见她毫无疲惫的形相,满怀兴奋的神情,料其伤已不妨事,可是她的小脸蛋,仍然气色可虑,苍白中尚带着吓人的黑气,尤其是双目深陷,眸珠无神显见她的身体是极待安心调养,否则她将会病到,终身甚至天寿。

这现象不由得仲玉不因而由衷疼爱,紧索着双眉,满脸关注之色,伸手着捧着她的腮颊,只默默地瞧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言姣蓉不知仲玉为什么愁眉苦脸,而且尽在盯着自己发呆,于是眨几下睫毛,即道:“玉哥哥,你怎么忽然又伤心了!有什么烦恼么?……你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变了……其实还是和从前一样呢……”

仲玉听她纯朴之言,当即微微一笑,随之满面凝重之色,道:你没有变,乃如从前那么娇丽,可是你的气色非常坏,所以愚兄为你的身躯担心!”

言姣蓉闻听此言,芳心顿即一寒,由之一种可怕的预感,直涌心头,而致娇态毕露,珠泪倒挂眼前,脸色也随之更加惨白,想不到伤后的身体,在仲玉的眼中竟会虚弱得这么严重,是以,骤然以浮惨痛,尽自默然流泪望着仲玉。

她之所以伤心落泪,一则有感于仲玉对的关切,充分显露情深义重,因而把仲玉对她的手足之爱,误为男女间的情爱,喜极而生悲。再则她怕自己的身体,真会如此虚弱下去,慢慢接近死亡,若然,情孽未了即短命辞世,那将是千古遗恨。

这时,由于两种一喜一悲的意念互相纠缠,反而造成她心里的恐惧,越感到身体形将凋萎,直至弱不禁风……

少顷,她轻轻避开仲玉,侧身走去寻丈,缓缓双膝跪地,翘首望月,合掌喃喃祝道:“天呵!请发慈悲吧!保佑我多活几年,了却尘世春梦,我言姣蓉并不怕死,人生在世总不过是一杯青家,可是,此生恩情未酬,孽缘未偿,我岂能含恨九泉…”

说话中,亮晶晶的泪珠,巳点点顺颊滑落,接着伏身下地,低声悲声……

人就是这样,一生心灵空虚,有情无处寄,固很可悲。而心底已种下甜美的种子,情已倾向于兴,又恐惧此生短命,正凝结成的悲哀,更能置人于消沉,或促具死亡。

言姣蓉即是如此,她纯洁的时候,死心塌地的向着仲玉,虽未得到什么肯定的表示,但在仲玉的爱护和照顾之下,她错觉以为两已至相印,殊不知仲玉对她仍出于挚诚的同胞之爱。

如今,由于喜极生悲的心理作用,致令她悲苦丛生,哀切切开始遗憾,此生将万事皆休……

仲玉见她由于一片痴情,和患得患失的心理,而使之感慨万千,哀伤痛哭,顿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皆因他对劝慰女人这一道,的确很低能,只楞在当地缄默无言,其心中也正被情感的剑插戮着……

此刻,倏闻幻影罗刹一声长叹,随见已从地上慢慢坐起来,那几经伤残憔悴的模样,面目中已表露出她心理的彻悟,那就是人生际会风云,若干杀伐过去,因逞一时之雄,而所获得的只是一条残命……

仲玉瞥见幻影罗刹已醒转过来,忙跃过去躬身一揖,道:“师伯,玉儿迟来救援,致使您身受重伤,殊为罪过!”

幻影罗刹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仲玉脸上掠过一丝惨笑,但眼中仍露出惊疑的神色,乃低声道:“原来是你救了师伯,结束这场危机倾刻的恶斗!”

仲玉欠身道:“玉儿救援来迟,望师伯恕罪!”

幻影罗刹笑道:“若非你即时来临,师伯恐怕早已没命了,论理我应该谢你才是,还有什么罪可念……!如今那恶道何在……!”

仲玉答道:“那恶道已被玉儿断去一臂一指,放他逃生了!”

幻影罗刹颔首道:“适可而止理应如此,师伯一生行道江湖,虽是义正武林惯除宵小,但行为间遂性而为,又何尚全是对的……如今,被切断这条略膊,也可说是因果报应……”

言词中,吐出人性的真言,脸上也现出对过往岁月的行迹,开始由衷的忏悔。

仲玉眼看幻影罗刹那种慈婉坦然言态,大反运过去的为人,竟自责行道江湖的过错,心中好不奇怪,暗道:“师伯是何等刚烈逆性的人,居然因为断去一臂,而悔悟从前不正不邪之非……炫怪,一个人的天性,还能老来改变的么?……”

接着,幻影罗刹又道:“从今以后,师伯也只有陪伴青灯古佛,以了残生了……前几天我到你家,与‘血雨寒电’,订下端午节的约会,到时你要谨守天道,不可多造杀孽,须以我为列……”

说着,启目环视一周,待瞥见言效蓉,仍伏在那旁啼哭,略为一怔,脸上突现黯然之色,频频摇首不止,叹道:“玉儿,你师妹身世凄惨,孤苦伶仃,尤其这孩子本性良善德容兼备,你以后要好好待她,这件事我已和你娘提过了……”

仲玉闻言心里猛地一跳,狐疑骤生,暗忖:师伯为何说出这些话来?既不是永别在即,也不是弥留眼前,怎么突然要我好好对待容妹?……她和娘提过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莫非又是婚事!……那怎么可以呢!已经有了两未婚妻室!还能再添一房?

但是,如果这件事是真,受命于高堂,还能出言推辞?悟此,顿而脸庞羞赧,内心忐忑,怔然望着伏地啼哭的言姣蓉,忘记了回答幻影罗刹的话……

此刻,他正徘徊于淡喜与遗憾的纠缠中,喜的是姣容德容兼备,温静可爱能与自己并蒂连理,将来必然幸福无穷,而遗憾的是,他本来对姣蓉一片同胞之情,则为婚盟染上了彩色,同时将来与绣纹慎芳共处,以她纯真善良坚忍的性情,虽不致发生裂痕,但总是吃亏的,这不由得他不事先挂虑,因而面露愁容。

少顷,幻影罗刹见仲玉,尽望着言姣蓉,默默无语,以为心存不悦,乃沉声言道:“玉儿,你和蓉儿的事,是否还有不可明告的隐衷?”

这话直问得仲玉心裂胆寒,真是太已突然,语出何意!良久才欠身连声答道:“没有……没有?”

幻影罗刹冷笑一声,满面怒容电目光暴射,盯着仲玉怒道:“既然没有隐衷,为何置于可否之间,面露愁容默不作声是何道理?难道你师妹的艺容,比不上纹儿?也比不上那姓温的姑娘么!……你说,为什么?……”

幻影罗刹虽在伤残之下,生起气来威义仍在,凛然的表情,和几个为何的追问,只把仲玉逼得面红耳赤,呐呐答不出话来,良久,才嗫嚅答道:“师伯,您不要发怒,免得恶化伤扫……玉儿对这件事,既没有难言之隐,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更不敢看轻蓉妹,您可必这样!……”

“我怎么样?”幻影罗刹一声叱喝,细目圆睁插道:“长辈对晚辈,要怎样才成,何况师伯什么地方对你坏了……好哇,你娘天性奇傲,也不敢对我顶撞,你刚悖逆伦常,这还得了,我去找你娘评评理……”

说着,强忍伤痛,勉力站起来,但由于体力亏损过失,尽在跄踉不已,一脸苍白,气喘呼呼。

仲玉一见只急得冷汗直流,想不到因为面逞顾虑没吭气,竟逗得师伯如此发怒,不管她是否真欲往桃花源,找乃母评理结果如何,即是以其重伤之躯,大发肝火,亦是受害非浅。

于是匆忙间,趋近幻影罗刹,用手挽扶,低声道:“师伯保重身子要紧,您这是何苦?”

幻影罗刹横睇仲玉一眼,蚀臂一抖,挣脱仲玉的挽,恨声道:“你还认我是你的师伯,好劣儿,你……”

“师伯”仲玉扑地跪了下去,流泪插道:“您如此说来可要拍煞玉儿了,师伯您的身体要紧……”

“不要管我”,幻影罗刹一拂陆大声叱喝之中,扭身跄踉移步前行,似要真的准备走。

这时,倏闻言姣蓉一声凄呼:“师傅啊!……”

娇声颤抖中,白影疾射,乳燕投林般地直扑到幻影罗刹面前跪在地上,手拉着乃师的衣角,抽噎道:“您真是老糊涂了!平白无故就对玉哥这么大的气,适才你们谈的,我都听到……玉哥他对我不但百依百顺,而且也非常疼我,这件婚事既已和师叔提过,您还要玉哥如何表示?……您偌大年纪,还不知年青人害噪?”

俏丫头这一席话,真是衣实据理,颇具功效,顿把幻影罗刹给说楞了,才因而启开茅塞,于是木然一笑,用手挽起言姣蓉,亲偎道:“蓉儿为师是为了你的终身,才糊里糊涂,生这场冤枉气,需知,为师以残废之身,还能照顾你多久?只要你将来终身有托,而且幸福无穷,也不辜负为师养你一场!……?”

“师傅!”姣蓉嘤声泣道:“您不要说这些伤心话,蓉儿已经很难过了……再歇一会儿,我们就回玉峰山吧!……”

幻影罗刹惨笑一声,道:“好,好,为师不说就是了,至于回玉峰山,你不必去了,就和玉儿回桃花源吧,反正那里将是你的家!”

言姣蓉一闻此,粉面顿即双飞红霞,芳心则涌起去与不去的矛盾,沉吟片刻,秀面倏现坚毅之色,朝仲玉瞄了一眼,道:“师傅,您先让玉哥起来吧,他还在跪着呢!……。”

幻影罗刹一经提醒,才抬手示意,叫仲玉站起来。

接着,言姣蓉继道:“我不是想去桃花源了!……”

她此言一出,把幻影罗刹和仲玉,听得一震,这简直是突如其来的大转变,不但仲玉惊愕不已,两眼发楞,幻影罗刹尤其愠怒于面,当即沉声道:“为什么,傻丫头!”

言姣蓉一声轻叹,道:“蓉儿不为什么,只因适才一阵感触,顿悟人生的遇合,原是一场春梦,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张白纸,婚姻原是梦境中的一刻,我已无意留恋,虽然在婚后,玉哥会对我好,但是我不愿破坏他和绣纹慎芳姐之间的情爱……”

柔语中,她已泪披满面,兼笼幽愁……

幻影罗刹抚养她,将近十八年,了解她最深,这一番逃避红尘的言语,的确出之意外,估不出为什么变得如此快,于是接道:“你如此说来,岂不负为师一片苦心,你的终身又将何托……”

仲玉也黯然伤怀,继插道:“蓉妹,你是不是暗怪愚兄,未先表明心意,因而启萌遁世之念!……”

言姣蓉凄然一笑,洁白的睑上,掠过一线羞涩,然后朝仲玉深情地一瞥,道:“玉哥哥,你这样说我会遗恨终生……幸喜你没表明心意,使我悟出脱尘的想法,但以后我会记着你……。”

说到此,略顿一下,又道:“师傅,幸蒙您抚育长大成人,恩同再造,蓉儿自当长侍膝前,您既打算以青灯石佛,消渡残年,蓉儿便以暮鼓晨钟,陪您一辈子……”

幻影罗刹见她词意坚决,难得挽回倾向人间欢乐,不由一声浩叹,接着说道:“蓉儿,你这样作法,真使为师痛在心里,万念俱灰……”

“师傅!”言姣蓉道:“蓉儿是一心归佛,不修今生修来世呵!”

仲玉由之更是感慨万千,偎近姣蓉身前,道:“蓉妹妹,你如果真要削发为尼,愚兄也只得为你出家为僧了!”

言效蓉闻言,芳心一惨,激动得几乎放声大哭,忍不住涕泪交流,把身子徐徐紧偎在仲玉胸前,道:“玉哥哥,你千万不能那样,否则,我只有先你而死,我们名份已定,言效蓉仍是你的妻室,不过不能长相厮守罢了,为了酬报你的恩情,我带发修行二十年,二十年后的四月十五日,你去玉峰山,我会交件东西给你……”

说着,轻轻挣脱仲玉的怀抱,朝幻影罗刹道:“师傅,乘此月色我们慢慢走吧!”

幻影罗刹满面凝重之色,木然地点一点头,道:“你既然坚意修禅,为师也不好勉强,我们回山吧!……玉儿回家之后跟你娘说一声,师伯和你蓉妹妹,回玉峰山而去了!”/言姣蓉一睑愁容,嘴角浅浮凄笑,也接道:“玉哥哥,就此告别了,记着我说的话,并代我向绣纹姐姐和慎芳姐姐请安……”

娇声甫落,迅即扭身挽着幻影罗刹,徐徐沿溪流落荒而去。

这一幕意外的诀别,使仲玉在情感上,受到莫大的打击,平日心里最钟爱的蓉妹妹,想不到自愿落于这种下场,他木立当地,满腹难以割舍的衷情,致令深心处,阵阵悲痛,泪水滚滚双流,望着两条渐渐远去的身影,正在吞声饮泣……

倏地,他想到幻影罗刹师徒,都是身负重伤的人,虽经过师门治妙品“龙骨髓香丸”,但其伤势尚未复原,孤零零地跋泼数百里,漫说体力不胜支持,若遇着歹人如何能应付?思此,越觉不对,于是,身形猛起,朝前直扑,嘴里则叫道:“师伯,蓉妹,我来送你们回玉峰山!”

接着,闻幻影罗刹回道:“不需你送,不要再跟来!”

“玉哥哥,你回去吧!”姣蓉也高声回道,但声音则充满了凄凉的音味,而且有点颤抖。

仲玉闻之当然只得止步,可是言姣蓉的凄声,却在其脑中回旋不已,更使之伤心落泪,迎风伫立,眼望朦胧月光之下,两条模糊远去的人影,暗自嗟呀悲叹。

渐渐地,幻影罗刹和言姣蓉,已消失在石竹草叶中,留下难以平静的快快忧愁……

仲玉呆了少顷,想到仍在“怡心院”,与人恶斗的慎芳此刻不知胜败如何,于是,一声喟叹,转身循着一条荒迳,直向“怡心院”

扑去。

一路上,他仍猜疑言姣蓉突然逃避红尘的因由,是她怪自己末表明爱心,那么话一说开,她应该回心转意才对,若说她不愿相偕白首,为什·么适才跪地祷告之时,道出一片痴心,深怕自己短命,而难偿孽缘?……这真是揣不透的迷……

其实,他不知言姣蓉,在跪祷上天,伏地哀哭时,省悟一人世的欢聚,也只是过眼云烟,同时,听乃师与仲玉的谈话,悉知幻影罗刹也将看破红尘出家,更促成她对人世间的看法,之后,又听已与仲玉订亲,虽然芳心因惊喜如愿已偿,但待闻知仲玉,非仅绣纹已是未婚妻室,而慎芳也是,是一下她又冷心了。

皆因她想一个男人,固可有三妻四妾,可是情爱方面,终难周全,尤其她真怕慎芳,那种翻脸不认人的睥气,如果相处一起,难免发生龃龉,与其到时进退两难,大家不愉快,不如乘早回避,以暮鼓晨钟虚渡一生还好,故此坚意拒婚。

而她那遁入空门的动机,慢说乃师无法测知,仲玉难以知晓,就连自己,也是偶她一念之间的决定。

仲玉边走边想,左思右想,仍猜不出言姣蓉的心意,不知不觉间,已到“怡心院”后院墙下,停身启眼四望,那里还有慎芳的影子,这下他有点急闻,暗道:适才她不是和哪紫面老人,在此地交手么?怎会不见了,而且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莫非遭了毒手?

……不会的,她的武功并非江湖上一般顶尖高手可比,这番定有蹊跷……

于是,他低下头眼瞩地上,察看是否有异象可寻。

陡然,发现地上有一点一点的血迹,几乎洒遍五丈方圆之地,随之,又在墙根下,见一块白凌布条,拾起一看,正与慎芳的罗裳布料一样。

根据现况推测,八成已遭遇不测,至少已是身受重伤。由之,他不但心慌意乱,而且痛心追悔,不该让慎芳单身冒险,适才的情感伤痕扰在疚痛,再经如此情景,这时,他几乎急疯了。

只见他呆若石柱,立地墙下,双手捧着那块白布,满脸悲愤,双眉紧皱,凤目圆睁,正哑然流泪……

霍地,仰天一声凄啸,朗声语道:“崆峒禁地的贼道,尔等若敢动她一根毫发,我必大发杀心,斩尽除绝,火焚院落……”

语毕,把那块白布,往怀中一揣,双脚点地一弹,跃向墙头,里面是数层屋詹栉比的院房,寂无人声,而许多间房舍的窗口,露出点点灯光,照射出来,看情形并不像,少无人迹。

这时,他已横发恨心,不管眼前如何危 fsktxt。cōm险,就是刀山油锅,也不惜以身去试,当即瞩目一会,没发现动静,于是飞身而下,飘叶似的直向对面的天井落去。

但刚当他落立尘埃,忽闻一声暴喝:“何人大胆,深夜擅闯。”

接着,“哗哪”连声,天井四周地下,钻出四排铁栅,鸟笼似的把仲玉罩在当中,而且上空也盖着了,一块厚铁板,这真是名符其实的樊笼。

同时,叱喝声中,天井两侧已列开两队,手执火炬的壮汉。仲玉地面贴站定一位身穿银灰色长袍,斜肩披着尺宽方格丝巾,须发皤白的老道,头戴八方折折软冠,满脸红光,浓眉巨石,正端详着仲玉,发出嘿嘿的冷笑。

仲玉身在铁笼中,回目回望,除了十六个手执火把的壮汉之外,别无其他人迹,再仔细打量铁栅,都是姆指粗的铁条,并连而成,以他的功力来说,这小小的铁笼,这困不住他,所顾及的是,惟恐另有察觉不出的机关危 fsktxt。cōm险,一时疏忽将遭致可怕的恶果。

少顷,那仲玉冷笑一声,言道:“小爷奉自己差遣而来,要寻此地掌院问话。”

“哈,哈!”那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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