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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女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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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很蹩脚,很难说服别人,更加难以说服钟砚。
傍晚日光昏黄,晚风和煦。
微开的门,泄露了几分灿烂金光,柔风过脸,异常柔和。
青年直面着日光,脸庞依然苍白,听完她说的话,神色却还是很平静柔和,看不出半点不悦的迹象。
哪怕是他动怒,也鲜少会让人瞧出来。
他哑着嗓子问:“放在哪里了?”
顾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抽屉里。”
钟砚起身,顺利从抽屉里找到她上午才摘下来的饰品,走回床边,捉着纤细的脚踝,低下头,低垂眉目时神情平和,他的指尖比冬日里的冰碴还要冷上几分,穿戴回去时难以避免要碰上她的肌肤。
顾盼被他的手指冰的想缩回脚,她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又戴回去做什么?”
钟砚说:“窈窈,莫要胡来。”
他喜欢听话的。
所以碰上顾盼这么个不太安分的小姑娘也很头疼,说过好几次让她听话,每次她都乖乖的应下来,隔天就给忘记了。
看起来,顾盼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让钟砚有些不太满意。
这个女人浑身已经沾满了他的气息,逃脱不开。
男人的眼神看似温柔,却暗藏锋芒,犹如两道寒光,冷厉穿透她的内心。
顾盼觉得自己有勇气摘第二次,也会被钟砚重新戴上,可能那时候他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她没有忘记,钟砚从来不是脾气好耐心足的人。
他是个手段近乎粗/暴、心理又极度扭曲不正常的男人。
钟砚能看出女人的不安,她攥紧了自己的五根手指头,白着脸低头,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模样看起来不安又可怜
顾盼咬着下唇,皱着眉,稍显紧张。
近来她越发觉得钟砚看她的眼神、对她说的话都越来越可怕。
她赌气,小声说道:“随你吧,反正我的想法从来不重要。”
说完她抬眼很小心的观察他的表情。
钟砚这次对她显然有多余的足够好的耐心,手掌轻搁在她红肿的脚踝上,语气听上去像在哄她:“不是脚疼吗?夫君帮你揉一揉,好不好?”
宠溺的语气,刻意压低的笑意,听的人骨头都酥了酥。
顾盼被迫被他抓去双脚,一动不能动,抿紧唇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尽管她低着眼睛,还是忍不住会时不时瞟他一眼。
钟砚笑着问:“难道窈窈的脚不疼了吗?”
顾盼头皮发麻,声音轻轻的,骗他:“脚还疼。”
钟砚亲亲她的嘴角,“那不肯说话,就是在和夫君生气了。”
顾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存着试探底线的心思,这会儿倒硬气,垂着小脑袋,不给他亲,“对啊,我生你的气,所以今天不想理你。”
“你别碰我的脚。”
“烦。”
第四十六章
男人这次却很大方没和她计较这些话; 手法轻和,极富耐心的帮她揉了揉红肿的脚踝。
顾盼脚指头蜷缩起来; 被迫坐在他的腿上; 少女绸缎般的长发随意散开; 面颊粉红透亮,像敷了一层淡淡的粉,柔软的耳垂渐渐爬上一抹红晕,整个人香香软软,看着就很好欺负。
她在钟砚面前从来都没什么攻击力,娇纵撒泼都像是刻意撒娇。
头发乱糟糟的,眼尾红红的; 乌黑眼眸中渗着湿漉漉的水汽; 她好像被这个强硬的姿势抱的很不舒服。
钟砚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发自内心觉得她羞怯的模样有几分可爱。
他捉住顾盼的手腕,皓白的腕部印着清晰可见的青色指痕,钟砚眼神一顿,“谁又欺负你了?”
李都济方才是用了狠劲的; 留下的指痕一时半会压根就消不下去。
“也没什么,遇见了个疯子罢了。”
顾盼实在不想这件事拿出来被小题大作; 她早就摸清楚了钟砚是什么脾气; 李都济这次发疯难免会波及连累了她。
她自己都没想到; 几个月过去李都济竟然对她存了这种心思。
她不回答,不代表钟砚猜不出来,他轻而易举就说出了名字。
顾盼犹犹豫豫; “你怎么知道?”
钟砚边替她穿上白袜,边说:“方才在主持的院子里碰见了他的母亲。”
钟砚从前便见识过顾盼和李都济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场面,他并没有将李都济放在眼里,连个威胁都谈不上,对他也没多大的感觉,不至于当成敌人要他死。
不过现下钟砚盯着顾盼的腕部,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起了杀心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觊觎他的女人呢?
不管顾盼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她嘴上说过,只爱他一个人。
钟砚有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顾盼口口声声毫不吝啬在他面前表达的爱意,浅薄而又廉价,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欢喜而已。
她心里面从来都不止他一人。
钟砚觉得自己可能是绝情了些,可是顾盼就是没心没肺。
“他掐你作甚?”
“我哪知道。”
顾盼自觉无辜,天降一口大锅不知如何是好。
李都济从前可都是点着她的鼻子臭骂的,什么下作的话都说得出口,从没有好脸色,谁知道今天发什么疯呢?
钟砚的呼吸声略沉,“喜欢你吧。”
他笑了起来,看似没什么恶意,也好像没有生气,抱着她的腰,亲亲她的下巴,边说:“我们窈窈天资绝色,喜欢你的人前仆后继,成亲之后也没有变少呢,可真是招人喜欢。”
顾盼听的直起鸡皮疙瘩,手脚冰冰凉凉,并不是很舒服。
钟砚想起来赵焕章给她写过的那几封字字真心的情书,又想起来好像李都济每次和她争吵,眼睛也没法子从她脸上移开,如今看来是他没当回事,若是李都济真的足够厌恶她,又怎么会耗费时间浪费在与她斗唇舌。
怕是企图引起她的目光。
“我又不喜欢他,你也不用生气。”顾盼伸手,拇指抚过他的眉心,满眼只看得见他这个人,“你多对我笑笑呀,你笑起来才好看。”
冷着脸的样子严肃镇定,笑眼弯弯时,眼睛里盛满了天空中最亮的星星,骨子里透出的淡漠都一并消失不见。
钟砚多数时候拿她没有办法,她赤诚天真,但是她满腔赤诚天真的爱意又不止是面对他一人。
他知道自己对顾盼日渐多出来的喜欢,她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的越来越深。
“这样我才会想给你生孩子啊。”顾盼摸了摸她的肚子,这孩子长的还算安稳,没有使劲去折腾她。
钟砚听见这话果不其然真的笑了起来,很漂亮,“窈窈真的是心甘情愿想给我生孩子吗?”
如果不是他暗中让人换了她的药,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
顾盼心虚,厚着脸皮撒谎,“当然是心甘情愿。”
钟砚也将掌心搭在她的小腹上,没再说话。
从寺庙祈福回去之后,又过了两个月,顾盼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孩子刚过五个月,该闹腾的月份都已经过去了,她吃得好睡的饱,气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钟砚因为办了两个大案,直升为都督佥事,步步登高的速度令人望尘莫及,京城中早就再没有敢小看他的人,有脑子的也看出来庆元帝对他颇为偏爱,连着对侯府都多了些好脸色。
钟砚的冷血手段为人津津乐道,同样被人所好奇的是他同顾盼的关系,外边传的扑朔迷离,一会儿说好,过了没多久又传出不和。
不过自从他们只知道自从顾盼怀孕之后,便再也没见她出过门。
依照顾六小姐随心所欲的性子,这回不该如此安分。
顾盼对外边的风言风语毫无察觉,也没人敢找晦气去她面前说这些,随着产期越近,她心里其实越不安。
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前兆。
可是明明一切都在好转,钟砚没有对她甩过冷脸,尖锐的锋芒自觉收敛,柔和平静,也不会动不动就说些威胁吓唬她的话。
钟砚每日下朝,还会特意给她捎带上喜欢吃的糕点,提起兴致还会说些笑话来逗她开心。
他是个漂亮的美人,若是有意蛊惑,没人能逃开他的圈套。
顾盼越陷越深,对他的依赖也一天比一天高。
半夜腿脚抽筋,醒来也能看见男人披着外衫坐在床头,耐心十足给她按摩,灯盏全灭,只能透过依稀细碎的月光才能看见他朦胧的轮廓。
顾盼不知不觉看的眼睛有点酸,虽然小病/娇是个神经病,但是这段时间是真心实意待她好,处处维护她,连老太爷每月要她抄写的文章字帖都全部代写了。
她从身后抱住钟砚,吸了吸鼻子,嗓音听起来闷闷的,她说:“累不累啊?”
半夜不能睡,还得伺候她。
钟砚上半身僵了僵,五官掩藏在黑暗中,神情未明,“不累,你继续睡吧。”
感情润物细无声,悄悄的发了芽。
顾盼犯困,乖乖松开他,迷迷糊糊抱着被子接着睡了。
怀孕后的日子比之前清净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钟砚特意敲打过,博平郡主再也没有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把她叫过去。
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顾盼如愿以偿回了一次顾家。
彼时顾止行这个弟弟总算没有继续不务正业,而是走关系去禁卫军里混了一官半职。
三姨娘许久未见自己的女儿,心中想念,好在这次没有哭。
转眼间,当初抱着自己的小腿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自己也要当娘了,她心中也是百般滋味都有。
“如今这样尘埃落定再好不过了,娘看钟砚待你也算上心,这么久也没有纳妾,性格看上去也还不错,你好好同他过日子,娘心里头也就放心了。”
三姨娘所求无它,只愿一双儿女都能过上安稳日子。
顾盼垂着眼帘,“尘埃落定”四个字忽然让她更觉得不安,若是真的尘埃落定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攻略成功完成任务了呢?
可是系统还在装死,一个屁都不放。
剧情才刚刚过了一小半,后面高潮迭起的情节都还没有发生。
顾盼有时候觉得那些会将她伤害的体无完肤的情节永远不会发生,但有时大梦初醒又觉得是她太过乐观。
“娘,你怎么都说他的好话啊?好像我在你眼里很不靠谱似的。”
顾盼在三姨娘眼中的确不怎么靠谱,横行霸道任性妄为,想一出是一出,光是她和其他人的传言她就只听了不下三次。
她也会头疼,女子名声在外,太难听也非好事。
“但凡你听话一些,娘也不会担心成这样。”
顾盼小声嚷嚷着说:“我还不够听话吗?我可太委屈了。”她叹息,蔫了似的没精神气,说:“娘,其实我有点怕钟砚。”
三姨娘握紧她的手,语气紧张起来,问:“怎么回事?他打你骂你了?”
顾盼摇头,“那倒不是。”
她觉得钟砚喜欢她,但又担忧钟砚什么事都做得出。
三姨娘松了一口气,“没打你骂你就好,窈窈不怕,娘虽然盼着你和他过好日子,但若他真的欺负你,你离开他便是,娘没本事,你小舅舅还有点本事。”
广生靠着好人缘在京城结交了一众好友,若是顾盼真的没了活路,他也能帮帮她。
“说起小舅舅,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满春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三姨娘叹气,也不知该不该说,广生好几回都想去见顾盼,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来不让进。
想了想,她还是没说,转移话题问:“这孩子闹不闹人?” 顾盼摇头,“不闹。”
“你喜欢吃辣还是吃酸?都说酸儿辣女,你这胎最好是个男孩,这样博平郡主才没有话说。”
顾盼心知这胎若是没有意外就是男孩,还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崽崽。
书里这孩子还很可怜,从小跟着外祖母身边长大,父亲慈爱却不在身边,甚至还没记住母亲什么模样,母亲就死了。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疼他的。”
顾盼说的是真心话,她渐渐也觉得孩子可爱,软软香香不哭不闹的乖宝宝更可爱。
傍晚时,顾盼坐上马车从顾府离开,和三姨娘说了半天的话,这会儿才觉得累了,靠着窗轻阖上眼眸,阳光落在她脸上,她安静趴着的模样乖巧动人。
一觉醒来,顾盼记不清梦见了什么,茫然擦干净脸颊上的湿痕,后知后觉她哭过了。
虽然记不得具体了,但一定不是个好梦。
不过应该不是顾六小姐被捅死的画面,见得多了就不觉得疼了。
钟砚还没有回来,顾盼有点饿,提前用了晚膳,吃的多了便想着消食,碧青眼神尖锐,小心翼翼的问:“夫人今日哭过了吗?”
顾盼愣了下,“嗯,太久没见我母亲了,难免动情。”
碧青没有怀疑她的话,“用不用奴婢拿块帕子敷一敷眼?”
“不必了。”
顾盼用手撑着腰,慢吞吞走到院落里,刚在秋千上坐定,青瓦红墙之上忽然冒出个脑袋,广生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跳了进来。
小舅舅英姿依旧,风流倜傥,潇潇洒洒。
他猫着腰靠近顾盼,压低了声音,“见你一面可真是太难了。”
她自己或许没有察觉,但是广生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今天才能闯进来,钟砚简直就是个疯子,里里外外都安插了眼线,跟看管犯人似的。
广生是怕小外甥女在里面遭罪,担心的吃不下饭,如今见她面颊红润,勉强放下心。
“小舅舅,好好的大门不走,你翻墙进来做什么?吓我一跳。”
“我走大门根本见不到你。”
钟砚这厮太过精明,恭恭敬敬让人把他请进来,只管让他喝茶,下人用一句“夫人在睡觉”将他打发了,不会让他进内院。
防贼一样防着他。
“小舅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
广生沉默几秒,随后将他袖子里的一枚平安符拿出来塞到她的掌心,“都说女人生孩子无异于进一次鬼门关,舅舅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也就是想把我花了高价求来的平安符递到你手里,保佑你平平安安。”
他看了眼她的肚子,想伸手去摸,又不敢真的碰上,半道收回手,“你好好养胎,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等孩子出生了,我再送你和孩子一个好宝贝。”
顾盼心下感动,“你下次不要爬墙了,我让她们不准拦你。”
广生心想这个家你说了也不算啊,她傻傻蒙在鼓里,只有她自己以为她活的自由畅快。
他不忍心打击她,烦躁道:“知道了。”
顾盼哪怕怀孕后这张脸也是没多大变化的,漂漂亮亮一尘不染,他心中不是滋味,想告诉她长点心眼不要把钟砚当作温润公子,她的丈夫私下里去见了秦州驻守的将军,手握十万兵权的将军,还杀了一批锦衣卫,打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这件事也是广生偶然撞见,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你丈夫图谋不轨,有造反的心,你赶紧收拾细软准备跑吧?
顾盼没怀孕前这话他随便怎么说,如今她有了身子,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谁想的到钟砚狼子野心,谋的是江山,想想都不寒而栗。
广生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你就是太傻。”
再多的暗示他也不敢说,昨儿亲眼见钟砚提剑杀了好几个锦衣卫,割喉无声,血溅当场,吓的他满地找头。
可怜他的小外甥女,这是嫁了个杀人不眨眼的祖宗啊。
第四十七章
广生也不打算在侯府多留; 买来的平安符送到顾盼手里就已达到目的,至于那些多余的话; 他就算告诉了她也没什么用; 只能添堵。
“我走了。”
顾盼本来还想留他吃顿晚饭; 见他兴致不高,就没有好意思开口,又眼睁睁看着小舅舅翻墙爬走。
晚间的风泛着凉意,顾盼坐在秋千上晃了两圈,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致,碧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往她肩上加了件披风; 生怕她冷着。
顾盼心里奇怪; 她的小舅舅怎么就被逼到翻墙进门的地步了?也不知道方才他们说话谈天有没有被碧青或者其他人瞧见。
她打了个哈欠; 站起来的同时边问:“碧青,你一直在屋里吗?”
顾盼默默的想,应该没看见她小舅舅吧。
碧青顿了一下,点头道:“奴婢方才没有出来。”
顾盼轻易相信了她说的话; 脚下步子又轻又慢,“我先回屋睡一觉; 等我睡醒了再吃饭。”
时辰还早; 她又着实没什么胃口; 困倦懒怠,只想先睡一会儿。
黄昏的日光浅淡,层层金光穿透窗纸; 均匀打落在地面,光线支离破碎,裹挟着阵阵的清香。
顾盼侧躺在床榻上,睡颜安静,原本透白的脸颊此时像敷了一层粉,染着红晕,她睡着时整张脸看上去柔和宁静许多,乖乖巧巧白白嫩嫩,唇瓣微张,唇红齿白,漂亮亮眼。
夜色渐深,钟砚回来时,顾盼还在睡。
正如广生所见,他这几天杀了不少的人,不乏庆元帝的眼线,哪怕衣服上没有沾到鲜血,身上也染了些难闻的血腥气。
白净无瑕的衣衫,身形高挑,安静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盯着顾盼看了良久。
男人背影冷然,敛起煞气,低垂的眼帘,渐渐将视线从她隆起的肚子转移到她的脸上,她长了张艳丽的脸,素净着一张脸,就显得格外青涩,带着天然的羞怯,乖软可欺,看着也有几分清纯水嫩。
钟砚沉默良久后,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纤细的脖子,指尖微顿,轻笑了声,玩心四起,用食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脸颊,低着嗓子轻唤她的小名,“窈窈,起来用膳。”
语气似挚爱情人间的呢喃。
他近来是越发喜欢望着顾盼这张脸看,不自觉的开始包容她,或者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又或许是没有关系。
顾盼懒洋洋的连姿势都懒得换,默默拉高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被人戳了这么一下还是些恼怒,觉得他烦。
她感觉自己被人从被子里提出来,男人身上伴随着冷冽的清香,气息微深,沉沉目光并未从她脸上移开,轻笑了声,将她抱在怀中,颇有低声下气的姿态,哄她说:“窈窈,别把自己饿着了,吃饱了我们再睡好不好?”
顾盼被他烦的不行,疲倦睁开了眼睛,愣愣看了一会儿他,青年面色白皙,如玉温和,逆光看起来皮肤很白,他不厌其烦低声哄她起床吃饭,像世间最体贴的爱人。
她眨了眨眼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拱了拱,姿态亲昵,说话时还有些困倦,“还想睡。”
钟砚掀开被子,边给她穿衣裳,边说:“吃完再睡。”
她每日有一大半的时辰都在睡觉,前几个月脾气不小,近来反而收敛起来,没跑出去跟人一起胡闹,也没有再去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乖乖待在家里面,吃饱了就睡,偶尔会去他的书房捣乱,或是捡起毛笔随便画上两笔,不过也无伤大雅。
顾盼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懒懒伸出胳膊乖乖让他帮自己穿衣服,被他抱到桌前,看着满桌子她爱吃的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钟砚先是给她盛了碗汤,见她喝了个一干二净,笑了笑说:“窈窈还是胖些好看。”
皮肤好气色也好,白里透着红,头发松松散散盘在脑后,露出一张水嫩干净的脸,清纯又艳丽。
顾盼也知道怀孕后她胖了不少,肉都长在脸上,好在她底子好,脸圆了一圈也不丑,水灵灵的看着健康许多,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情很好,朝钟砚笑了一下,“也多亏他我才能吃下这么多。”
平时顶多吃半碗饭,有了孩子后食欲好一顿能吃两碗。
久而久之,顾盼的身板看着也就没有细瘦了。
钟砚比她先放下筷子,每样菜都夹了两口,吃的不多也不算少,穿书以来这么久,顾盼就没摸透过他到底喜欢吃些什么,怎么看也都看不出来。
因为这个自制力好到可怕的青年,每次吃的都差不太多。
他低眸,余光瞥见袖口上的血渍,短短的厌恶自眼中闪过,不过一瞬,他恢复如常,眼神落在顾盼身上,饶有兴致看着她吃饭。
顾盼打了个嗝,觉得有些撑,还剩半碗乌鸡汤就这么倒了也有点可惜,她将自己面前的碗往钟砚面前一推,“你喝了吧。”
这已经不是钟砚第一次吃她吃剩下的东西,顾盼亦不觉得这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钟砚自然而然接过碗,洁癖如此严重的男人此时竟然没觉得嫌弃,端起碗,慢慢将剩下的半碗咽进肚子里,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忽的一顿,瞥见她腰间戴着的平安符,随口一问:“这个平安符是哪里来的?之前未见你佩戴过。”
顾盼下意识拿手去挡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想了想还是打算隐瞒,“自己做的。”
她不擅长说谎,每次说谎都不敢抬头看他,心虚脸红。
侯府里已经没有什么事能瞒过钟砚的眼睛,四处都布下他的人,顾盼的一言一行几乎都如数报到他的耳里,什么都藏不住。
广生今日能顺利爬墙从外面溜进来,是个意外。
钟砚是真的从心里厌恶顾盼同这些人纠缠不清,他何尝不知她讨人喜欢,也知道她从前有不少合得来的知心好友,其中不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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