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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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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手,西门朝午笑道:“我完全同意掌门之言。”
荆忍芜尔道:“西门当家的同意,在下不赞成也不行了……”两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而在他们的笑声中,两个身高七尺有余,腰粗膀阔的彪形大汉已飞也似的卷到!
当先一个脸孔平板、大眼、扁鼻、巨口、肤色泛着古”铜般的光辉,两条手臂伸出来有寻常人的大腿那么粗,而肌肉块块虬突如粟,坚实挺硬,站在那里,活像一座万年不动的山岳!
旁边这位同样也是个巨人,浓眉、隆渠、黑发披肩,手握的一根“行者棍”竟有儿臂般粗细,乌油油的闪亮泛光,脸上有表示强健的红润气色,一口白牙,森森的,看见他令人想起野兽在噬人前一刹……铁独行向那脸孔平板的大汉一指,道:“项老弟,他叫黎东,是飞字门所属的最得力弟子之一。”
点点手执行者棍的那位,铁独行又道:“这是鲁浩,莽字门下的一把硬手。”
项真抱拳笑道:“能与二位合作,颇感荣幸。”
这二位仁兄,显然俱是十分拙于言词,一时竟险些答不出话来,两张面孔涨得通红,嗫嚅了好一会,还是那黎东咬了咬牙,呐呐的道:“不,不客气,项叔叔,我们都很笨……”铁独行笑斥道:“罢了,看你们两个这种憨像我就有气,跟着项师叔前去,一切都须听从项师叔及西门当家,荆大侠的调遣,不得稍有违悻,知道么?”
二人忙道:“知道了,我们一定听令行事……”项真望望天色,正要说话,褐石涧的左右,后面,已响起了一片凄凉而悲壮的号角声,角声澈亮,直达对岸,在角声里,可以听到战马长嘶,人声叱呼,脚步奔跑的种种,声息,唔,飞字门与莽字门的所属已在调兵,准备展开行动了。
立刻,铁独行朝身边的屠远功挥手,屠远功又加速奔了出去,片刻后,褐石涧忽然响起了同样的号角长鸣之声。
铁独行深沉的道:“借着此机,三位可以一观本派火器的威力。”
项真一笑道:“必定惊人无疑。”
唇边浮着一抹冷酷的笑意,铁独行没有作声,这时,褐石涧内人影奔掠走动,兵器撞击闪晃,须臾之间“狮”字门的人马已挺持于前,总坛属下则卫守在后,条理有序,井然不乱。
对面——
可以看见隐隐的人影移动,或是红衫一现,黑衣微晃,偶而,也可看见一些穿着灰裘的汉子在往来奔跑,他们也像是极为紧张呢。
现在,项真已注意到无双派在前面涧边的弟子,每人手中全持着三只连在一起的黑色圆简,筒尾尚有之状翼,圆筒的前端,正对着敌方,后面无双派总坛的人马,却在这短促的时刻里已安置好十处钢架,钢架呈四方形钉于地下固牢,中间一只铁梁离地三寸,铁梁上有一根银色的钢条被用力倒压向后,这银色钢条上便嵌连着一个碗状物,碗状物的里面早已安放好一枚头大的黑色浑圆物体,现在,一只铁钩紧紧扣在那向后压张的钢条上,即会令人明白,一脚踢开铁钩,那钢条立将猛力弹回,而碗状物内的黑色圆球也会夹着强烈的去势投掷而出!
每具钢架前都已静静卓立着四名白衣弟子,他们的脚下,堆集着数十枚黑球,随时皆可立即行动。
那种带着方状翼的黑筒,项真曾经见过,但这钢架上的玩意他却十分陌生,但是,不论见过也好,陌生亦罢,他都晓得这不是做要子的东西,这,是要人老命的杀人利器哪!
铁独行安详的笑了笑,沉缓的道:“项老弟,涧前狮字门弟子所执之物,称为‘火标’以黑筒后面的弓弦之力发射,标身细长尖锐,涂满赤烯甘油,见见即燃,若可射出百步左右,手劲大的,甚至可达两百步外。”
顿了顿,他又道:“后面总坛弟子所架设着,他们称它‘巨拿’可以凌空弹出‘烈焰弹’,这种‘烈焰弹’乃火药、硝石、硫磺、与白磷混合制成,威力特强,一旦爆开,十丈之内,草木人畜俱难幸免,用‘巨拿’弹出,可达八十丈之外,此等火器因为太过狠毒本派很少使用,除非是敌人顽冥不驯,或者遇到了深仇大恨。”
他幽深了吐了口气,接着道:“现在,对方却全占齐了。”
项真笑笑,道:“开始么?”
铁独行道:“当然。”
说着,这位无双派的大掌门缓缓举起了右手,又猛力挥落!
早已屏息注视这边的何向月,在十丈之外蓦地大吼出声:“放!”
十具钢架侧旁的十名无双弟子齐一动作,干净利落的同时伸出右脚迅速向那紧扣钢条的铁钩一投一拨,于是“嘣——哗。”
“嘣——哗。”
强力的弹射之声立即响起,振振钢条猛然向前俯弹,钢条顶端碗状物内所盛的黑色圆球“烈焰弹”便成群的,滴溜溜的飞抛向褐石涧的对岸!
眼看着黑球曳空而过,又眼看着击落对岸,刹时“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火焰四射,流星迸窜,烟硝滚滚滚弥漫,一层浓厚的白色云雾,更随风笼罩,宛如一面巨大的罗网。
同一时间——
前面狮字门的无双弟子也展开了攻击,只听弓弦之声“砰”“砰”起落不息,千万条闪耀着红芒的流光仿佛千万条毒蛇的舌信,又像是无数颗殒星的曳尾,那么密集而犀利的尖啸着飞射到了对面,眨眼间,但见火光熊熊,火苗乱舞,黑烟白雾滚荡翻腾,褐石涧的对岸,已在这瞬息里变成了焰海火场,人间炼狱!
无动于衷的卓立着,铁独行沉稳的道:“本派有精练娴熟的第一流射手,他们对这些火器的使用发射,至少皆经历过三年以上的演练,能在一眼之下即可判断出落弹的准确距离及安全位置,是百不失一,无虑误伤……”项真有些动容的道:“这些火器的威力实在惊人……”微拂黑髯,铁独行静静的道:“本派有巧匠五人,专门负责构思与制造此等利器,关外地广原平,尤其本派所在之地,极少天险,制此火器,主为防己,次为攻敌,昔日——”他的话刚刚说到这里,一声几乎能将天地裂开的霹雳之声响起,在这声是令日月变色的巨响中,大地呻吟似的摇晃震动,沙石飞舞,尘土漫天,一股浓黑的,夹着火柱的烟雾直冲汉霄,而褐石涧的涧石,四散迸射,宛如整个世界全在这一刹间崩爆裂了!
继续的,“轰”“轰”之声仍在不停的震动爆响,一大片一大片的泥土沙砾,石块被掀到半空,又哗啦啦的洒落下来,声势惊人极了……铁独行、项真、西门朝午、荆忍与“赤胆四杰”,早在震荡初起之时便已卧倒地下,附近所有的无双弟子也全找着了掩护,没有任何一个受伤,尘烟迷漫着,人人身上都洒满了灰上,看上去像是才从地底下爬出来。
大地宛如仍在微微震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有些无双弟子甚至连面色也变成青白了……项真用力摔摔头,哑着嗓子道:“好大的震响……”几个人方才自烟沙中站起,白影闪处,何向月已飞掠而到,他抹着一脸的灰土,焦惶的叫:“大掌门,大掌门……”铁独行用手捏捏太阳穴,应道:“何护主么?”
欣喜的大叫一声,何向月急跃向前,如释重负的道:“菩萨保佑,大掌门与诸位好友皆未受伤吧——铁独行摇头道:“没有,何护主,这爆炸威力颇出预料,你立即派人到前面去看看狮字门的人马有无伤亡?”
答应一声,何向月立刻派人奔去查探,他又回头道:“可要继续攻击?大掌门。”
铁独行道:“停了,稍待一刻,若无续爆,便传令所属弟子让开道路,待飞字门人马展开冲扑!”
几句话的功夫,先时派出探信的那人又已奔命赶回,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也顾不得行礼了,结结巴巴的道:“回……回禀……大掌门,前面……扼,前面咱们的人……大致……都好,只有二十来个兄弟,躲得慢了一步吃流石与烟火伤着了……”吁了口气,铁独行冷静的道:“于尊主受伤没有?”
那无双弟子喘了口气,摇头道:“没有,方才……方才就是于尊主交待弟子如此回话的……”断然转身,铁独行道:“何护主传令让道!”
何向月立即仰首向空中打出一连串尖锐而滚转甚急的唿唷来,于是,接在他这串唿唷之后,一阵悠长的嘹亮而悲壮的号角声已响彻云霄的响起,在号角声中,四周的无双弟子纷纷朝两旁退避,前面,独子门那边,一阵号角声亦在此时悠悠回应。
手搭凉棚,铁独行凝注前方,但见在自然飘荡未曾散尽的烟硝中,幢幢白色人影往来奔走移动,他长长吐了口气唇角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侧首望着项真,他欣慰的道:“项老弟,狮子门人马果多无恙。”
项真含笑点头道:“他们应变够炔,却是好险……”正说着话,后面已传来阵阵马嘶人叱之声,项真移动目光看去,唔,一列列的白衣金环武士正牵着他们自己的坐骑下了褐石涧,正谨慎而快速的直朝对面移动,每匹马的马首之侧,都加悬着一张银光闪烁,浮雕着振翼飞鹰图的盾牌,“青魔君”长孙奇率头领先,一边还在不停的发号施令催促着……铁独行轻轻的一指这只逼向对涧的队伍,低沉的道:“飞字门,长孙师弟别出心裁打造的鹰盾!”
点点头项真道:“十分威武,在冲锋陷阵里更有妙用,此次贵派大举出征,飞字门一定是主力军了?”
微微一笑,铁独行道:“正是,所以未派他们攻打头阵,独行知道,难关尚在后面,要他们养精蓄锐,才好发挥更大战力!”
现在,飞字门的先头人马已到达对涧了,从这里可以看见他们正分成多排,自不同的位置冲上那土坍泥翻,满目苍夷的涧岸!
大煞手……第四十四章真伪诡幻化龙翔
第四十四章真伪诡幻化龙翔
就在飞字门的人马于迷散的烟硝中的潮水般扑上去的时候,又有号角声起伏不息,莽字门所属的无双弟子也从褐石涧的上下游方向展开了行动,他们分布极广的两个角度缓缓挺进,可以看出来,他们担任的是侧翼掩护。
于飘荡浮沉的黑烟尘雾里,对涧岸上及涧边的白色影子幢幢晃闪,他们就像一个个执戈诛魔的勇士,那么悍勇无惧的逐渐消失于弥漫的沉雾中,那片笼布极宽的烟尘,宛如一头深洞中的怪兽所吐出的雾氤,在此时看去,是如此深幽,如此诡异,又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狞烈之气,而他们就去了,毫无回顾的去了。
望着铁独行沉静的道:“忽然,独行觉得这次交战,在敌人方面似是暴露了极大破绽。”
项真安祥的,笑道:“大掌门指的是哪一方面?”
侧首望着项真,铁独行道:“如若独行挨在对方阵中主持这场争斗,独行便会考虑到两件事,其一,将手下兵力向涧中尽力延伸,以免集中一点易遭重击,更可随时移动,灵活运用,二则,将那火药埋设于褐石涧的这一面,似较埋设在那边较佳……”智慧的双眸闪动光芒,项真低沉的道:“当然,大掌门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铁独行笑道:“项老弟定有高见?”
项真徐缓的道:“不敢,对方如意府,黑手党,赤衫队中人才辈出,或者他们亦曾注意到大掌门所云二点,也或者疏忽未曾顾及,但此二桩措施,在下斗胆明指,却似并不完善,第一,敌方兵力不足,无法将战阵拖长,集中力量固守实较人马分散来得有力,他们明白我方全属铁骑之队,最善冲刺之战,兵力分散,极属为我方作一点突破,反兵围歼,是而他们借涧石参差嶙峋为天然阻碍,而我方主攻位置之前正当来路正面,地势亦较平坦,敌方欲借此地利之便,于必经之道,伏兵阻我,此等战法是我谋深算而且稳练无比的……”顿了顿,他续道:“同时,他们也知道我方在大举攻扑之前必不会将所有兵力完全投入战场,至多只派遣部份人马进袭,若是他们将炸药埋设于这一面涧边,充其量只能折损我方小部兵力,但若埋设于另一面,则在他们败退之际我方必乘胜追杀,人马众多且较混杂,不会顾念其他,这时他们引燃火药,则我方伤亡必大,而事实亦是如此,假如不是白维明泄了机密,贵派狮字门人马只怕至今已牺牲惨重了。”
深深的思忖着,半晌,铁行尔雅的笑道:“对,对,对极了,老弟,还是你行,设若老弟你今为敌方策划之人,只怕,呵呵,只怕我派便没有这等便宜了……”项真微微拱手道:“大掌门谬誉了,在下仅是以理析事,层层分剥而已,谈不上什么精要,如今飞字门的各位正往前行,在下想,他们不久之后必将遭到敌人的步步抵抗,这一路下去,对方极可能是纵深布置,寸土必争的。”
一侧,西门朝午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的项大爷,霸王爷,你就少发几句高论吧,我们现在不乘那些乌龟孙手忙脚乱之际摸进大河镇,更要等到何时?”
点点头,项真道:“好,我们就走。”
说着,他转向铁独行道:“大掌门,自此暂别,大河镇上再谒尊颜!”
铁独行上前一步,双手执着项真的手,低沉的,诚挚而感动的道:“项老弟,有劳了。”
他又望向西门朝午与荆忍:“西门老弟,荆老弟,你们,多请保重……”西门朝午豪迈的大笑道:“大掌门,你放心吧,我们都带着头在大河镇见你。”
含蓄的一笑,荆忍亦道:“志坚必可成事,大掌门,我们一定可以得胜的。”
于是,几人拱手告别,铁独行又迅速交待了肃立于旁的黎东、鲁浩二人一些话,五条人影已飞掠而起,斜斜的扑向了对涧!
鼻腔仍然可以闻着中呛人的火硝气息,在涧石与涧石的隙缝里,在起伏的地面上,五个人以项真为首,捷如狸猫般急快的登上了涧岸。
西门朝午掩了上来,低沉的道:“项兄,咱们抄小路走!”
点点头,项真道:“当然。”
一程又一程的赶着,他们尽量找远离褐石涧的方向飞奔,项真等人明白,此行任务,首要的是不能在半途叫对方察觉,更不能在未到大河镇之前便卷入了混战,而褐石涧左近,无双派正大举攻扑,赤衫、黑手二帮的大部份助力也必布置在那边,若是不绕道避开,定被缠上,如此不但误事,更失去了此行的意义了。
五个人正跃上一片斜坡,又急急绕坡奔行,西门朝午抹了把汗,一把弹出去边恨恨的道:“这遭可便宜那小杂种了……”平静的掠跃着,前行的项真微微笑道:“哪一个?”
吐了吐唾液,西门朝午道:“我的宝贝坐骑哪,这一下子它可叫享受,苦就苦了我的一双尊腿啦,唉,像是越跑越远……”荆忍忍不住笑道:“别吵,咱们绕着圈了,自是比直接去远一点,约莫也就快到了……”五个人身形乎起平落,又速速腾射而出,冲着风,西门朝午道:“我省得,只是这一绕道,至少多跑三十里地!”
他们一面奔掠一面说着话,后面的黎东与鲁浩二位可就没有这么大的道行了,两个人提着一口气拼命紧紧跟随着,半步也不敢落后,其实,他们两个尚不晓得,项真等三人根本就未施出全力冲刺,只是轻轻松松的拿出了五六分本事而已,否则,这两位仁兄还朝那里去找人家的影子去现在,他们已踩着积雪来到了一片松林子里,到达林子边缘,嗯,大河镇已那么死气沉沉的摆在眼前了。
从松树的枝干望过去,大河是一片寂静的,寂静得有点异样,没有一点声息,没有一个人影,甚至连条狗都看不到。
这种出乎寻常的寂静,使人感到一种不祥的,恐惧与忐忑的阴影,而这阴影却宛如有质有形,就那么逐渐的慢慢的笼罩着人心,光看着它,也觉得脊梁背上有些冷嗖嗖的了。
伸手折了一把松枝上的积雪,一下子贴在脸颊上,西门朝午低沉的道:“到了,他奶奶的大河镇!”
荆忍微微伏身注视了一会,半晌,他道:“好安静。”
轻轻吁了口气,项真笑道:“真的安静吗?”
笑了笑,荆忍幽徐的道:“外弛内张罢了。”
摔摔湿淋淋的手,西门朝午悍野的道:“去他妈的狗熊,咱们闯进去再说!”
沉静了一会,项真谨慎的道:“还是小心点好,一被他们发觉事情办起来就不会太顺利了,这是一场既得斗力,又得斗智的较量!”
端详了片刻,荆忍缓缓的道:“自这林边到对面的大河镇,大约隔着五十多丈,这五十多丈的距离,都是一片平荡荡的旷地,现在,我们如何过去呢!”
微微沉吟了一会,项真道:“还是用前些日子在抱虎山庄里用过的办法如何?”
荆忍有些迷惘的道:“那是什么办法呢?”
哧哧笑了,西门朝午道:“不错不错,剥下他们几张人皮也就是了。”
荆忍忙道:“是说,穿他们的衣裳混进去?”
点点头,项真道:“正是。”
忽然,西门朝午皱着眉道:“问题是,如何过去剥他们的衣裳!假如我们能摸过这片空地,根本也用不着再如此麻烦啦。”
负着手在林问蹀踱了一会,项真轻轻的道:“这样吧!
我去试试。”
西门朝午不解的道:“你?项兄,你又如何试呢?”
项真平静的道:“一颗流星,它不在动的时候,看起来是一颗清清楚楚的星辰,但是,当它飞曳之时,看起来却只是白光一道了,是么?”
怔怔的愣了一下,西门朝午道:“项兄,你是说?”
项真淡雅的道:“我是说,我将以一种极快的身法移动,以至今他们生出幻觉,不会立即看出来那竟是一条人的影子。”
信任的看着对方,西门朝午严肃的道:“我晓得你做得到,项兄,黄龙素以快捷如电称霸天下!”
项真完尔道:“夸奖了。”
他探目向四周打量着,好一会,道:“当家的,荆兄,请二位与鲁、黎二兄俱候于此,我去去即来。”
大家都急忙点头,于是,不待他们再有所表示,项真瘦削的身子已怒矢般激射而出,由于他的动作与冲动太快,看起来就宛如一溜淡淡的黄色烟雾,眨眼之产是已飘出了十丈之外!
荆忍赞叹的颔首道:
“好帅的身法!”
搓着手,西门朝午也喃喃的道:
“就差点便驭风而去了……”
站在后面的黎东与鲁洛两个人,则早已目瞪口呆,敬佩得说不出话来,在原先,他们只知眼前的三个人功力卓绝,但一路跟下来却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因为,他们到底也算跟上了哪,现在两位仁兄才晓得自己差点看走了眼,人家这才算是抖了真玩意出来,刚才,那是人家在客气着哪……那边——淡黄色的影子突的平射而出,在空中连连急速滚动,这种滚动,在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勉强看出,只是瞬息之后,则只可见一缕黄蒙蒙的,极为淡渺的形象,似是一抹流光般飞快超越过这片宽荡的旷地失去踪影,若不是他们一直在凝神注意,则定然连他们也察觉不出那竟会是一个“人”在移动,那,太像飘浮在天地间的一片云雾,或者,只是人们视力上的一种错觉。
长长吸了口凉气,西门朝午揉揉眼睛,呐呐的道:“太快了,黄龙之速,实已登峰造极……”摇摇头,荆忍也感慨的道:“看了他的身手,实在令人兴起仓海一粟,此身渺小的感觉,平时我们自认轻功之术已可做视同济,今日才悟透那句浩如瀚海的名言……”摸着下颔,西门朝午叹了一声:“绝了,已经绝了。”
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荆忍道:
“现在,想起来项兄在施功之前为何略做犹豫了么?”
思索了一会,西门朝午恍(书)然(网)道:
“是了,他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卖弄他的功夫,以免伤了我们的自尊,荆兄对也不对?”
默默一笑,荆忍道:
“就是此意。”
怔忡了良久,西门朝午低徐的道:
“真是超人,胸怀坦荡磊明磊落,荆兄这个朋友,我这一辈子是交定了……”深刻的一笑,荆忍道:“谁说不是?”
于是,两个人的目光又移过白皑皑的,覆在青翠的松枝上的白雪,放开目力尽量往大河镇那边瞧去。
这个时候——
项真早已摸进了大河镇,正闲闲的伏在一座楼房的屋脊后,悠哉游哉的朝四周打量着。
现在,他表面的神色沉静而淡远,仿佛正在一个名景胜地观赏着悦目怕心的美丽风光一样,但是,内心里他却十分惊虑与紧张,骨子里的感受与外貌的安祥,恰巧成为一个强烈的对比。
方才,他将生平最为擅长的“龙翔大八式”中最为惊世骇俗的一式“化龙飞月”旋展了出来,这一个式子轻功提纵术中已几乎不能将它包含进去了,这是一种最上乘的驭风的技术,练到最高的境界时,差不多已可以借风飞掠,借物传形,在惊人的短促时间里来回百数十里已不算是件罕异之事了,多少年来,项真曾下过绝苦的功夫勤练此种身法,但成功之后他却甚少施为,一则是需用之处不多,再则,他也极力避免炫耀卖弄之嫌,在先时他以这种不敢令人置信的快速掠飞之际,一路上,他已发觉了不少令他忧虑的情形了。
在大河镇的外缘二十丈宽窄的地面上,他已尖锐的察觉到依次布有倒钩钢刺、鹿柴、铺地绵网等阻碍物,在十丈以内的距离里,则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土包里面是啥玩意则不得而知,上包后面,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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