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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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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西门朝午回答,鲁浩已沙着嗓子道:“没有关系,项师叔,弟子还撑得住!”
和霭的颔首微笑,项真道:“难为你了鲁兄,你是用什么东西放的火?”
裂唇一笑,鲁浩满口尖锐的白牙闪泛着悍野的磁光,他道:“我腰里一直还揣着派里特制的两枚‘硫横弹’,在奔闪追然下,我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投进了那……呃,叫金瓶殿吧?投进了那金瓶殿后侧的一座大楼里我是瞄准了一盏火油灯投射的,硫磺弹一炸裂,再加上油灯的溅碎,那座楼,呃,就猛一下子呼呼的烧了起来啦项真笑道:“他们都慌了手脚,还以为有多少人潜伏进来了哩……”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西门朝午忙道:“失陷在如意府中的人可救出来了?”
轻喟一声,项真摇头道:“没有,找不着他们被囚的地方……我正想再仔细探查一下,就遇上了几个对方的好手,狠打了一抄…”西门朝午关切的道:“你一定打赢了吧?”
笑了笑,项真道:“若输了,如今还能在这里与你们谈话么?”
眨眨眼,西门朝午又问:“都是哪些人?”
项真徐缓的道:“长虹七绝中的老六‘红心赤胆’司徒英、老七‘红掌回风’尔泰,以及,‘魔面子’钟腑…”吸了口气,西门朝午以一种怪异的语气道:“你,项兄,全把他们宰了么?”
苦笑了一下,项真道:“在这等生死关头上,当家的你莫不成还希望我手下留情?”
西门朝午惊佩的低喝了声,道:“宰得好,项兄,你可真叫有两把刷子,妈的,长虹七绝自来眼高于顶,从门缝里看人,像是除了他们别个都像扁的一样,但是,呃,这七位仁兄的本事却也确硬扎得很,没有一点虚架子,七个人各有各的一套,那‘红心赤胆’司徒英更是猛悍,听说会敌之时不论生死皆不退却,非要争得胜负才肯罢休,而那“红掌回风”尔泰的掌上功夫亦属一霸,很多人都知道他已有‘混元气,的修为了……”唇角轻轻一撇,项真道:“我却不知道,还和他硬生生对了一掌,直到对掌之时我才搞清楚这家伙竟然具有‘混元气’的功力,险些害我我吃了大亏……”西门朝午低头一笑道:“但他一定更惨吧?”
双目半合项真淡淡的道:“当时,他的一双手腕震断了!”
“好!”西门朝午道:“你一定是用的‘紫邪掌刀’!”
项真颔首道:“不错。”
目注项真,西门朝午又道:“至于‘魔面子’钟净这王八蛋,我在七年之前亦曾和他为了一件私怨冲突过,因此他那一身把式的深浅我十分明白,项兄,老实说,我确实服你了,当时,以我的力量还真治不了这混帐,一直死战了一个多时辰,打了六百多招,我才赏了他‘铁魔臂’在腰间,他咬着牙跑了,但我也没有太好受,腿上被他一剑削掉了一大块肉,痛得他妈到骨缝里去了……”项真深沉的道:“士隔三日,刮目相看,七年之后当家的你功力必定已更加精进,若方才是你遇上了他,只怕他也不会大过幸运。”
吁了口气,西门朝午隔着裤筒抚摸着左小腿上的旧有疤痕,边低哧哧的笑道:“黄龙,你别他妈往我脸上贴金,便算我在这七年中把式有点进展,人家却也不会停在那里不练哪,至长至短,若是碰上了,还不又是场缠斗?到未了还难知鹿死谁手……幸而你先把他给干掉了,不然我和这姓钟的早晚也仍得来上一场!”
搓搓手,项真笑道:“如此说来,我替你除掉了一个祸患,你待如何谢我?”
露齿一笑,西门朝午神秘的道:“黄龙小子,送你三名如花似玉的侍妾如何?”
连连摇头,项真咋舌道:“去,去,你早晓得我素来不近此道,休要诱惑于我。”
西门朝午拍拍项真肩膀,笑道:“所以说你也太迂了,自古英雄爱美人,人不风流在少年,你又何苦大过于拘泥?
又不是他妈三贞九烈的节妇,还盼着人家为你立面贞节牌坊哪?”
项真咬咬下唇正待说什么,西门朝午已一拍脑袋瓜。
道:“对了,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来,项兄,铁掌门的那位宝贝千金可已救出来了?”
点点头,项真道:“是的,但你用错了一个字,当家的。”
西门朝午愕然道:“哪个字?”
项真一笑道:“不是‘救’出来了,是‘抢’出来了。”
“抢出来了?此话怎说?”西门朝午有些迷惘的顿了顿,又问道:“莫不是,这妮子不想跟你来么?”
项真低沉的道:“俗说得好:“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早与那康玉德私自成了亲,视康玉德为夫婿,恩爱还来不及,又那会背他遁走?在铁娘娘的心目中,她的老父残母,只怕比康玉德一半的份量也够不上……”一咬牙,西门朝午怒道:“这是混帐,没有父母之命,这门亲事岂可算数?完全是乱七八糟,岂有此理!”
鼻孔中又重重的一哼,西门朝午续道:“假如老子有这种败坏家风,不孝不敬的熊女儿,老子就非活剥了她不可,另外还得在她眼上扬把沙!”
徐徐一笑,项真道:“值得庆幸的是你没有这种女儿,否则,可不就太凄惨了点?”
跟着,西门朝午又问明了项真把铁娘娘置放何处,他狠狠的道:“回去后,我们得详告铁掌门,一五一十说个清清楚楚,看他怎么来教训教训这臭丫头片子!”
用手指轻刮着麻包粗糙的表面,项真沉缓的道:“当家的,铁掌门外柔内刚,性情严肃而明正,因此我们不可用言语迫激他向铁娘娘采取行动,换句话说,我们不能用任何方式引起他对女儿的仇恨及不满,人家总是亲父女,要怎么办,也会凭铁掌门自行处断,这本是他的家务事,别人不应该插上一腿的……”西门朝午忙道:“我只是气不过!”
项真淡淡的道:“罢了,我们都需要学学忍耐……”于是,他们沉默了下来,偌大的仓房里没有一丁点声息,静悄悄的,连仓房外面巡行者的步履声,也是那般沉重与清晰的慢慢的移了过来,又缓缓的挪了过去。
半晌。
西门朝午有些憋不住了,他轻轻问黎东:“黎老弟,你估什么时辰了?”
黎东睁着那双大眼,半仰起扁平的鼻子,咧开嘴呐呐的道:“大当家……呃,快天亮了吧?”
“唉”了一声,西门朝午道:“可是天还是黑沉沉的哪,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鸡也不叫,狗也不吠,这不是把人愁疯了么?”
就像是在嘲弄,也像是在答复,接在西门朝午的语尾之后,两声隐隐的,沉闷的,微微使大地震撼的爆响声己远远至大河镇那边方向传来,“轰——扑卤“嘣噗卤……黎东怔了一怔,一怔之后随即欢欣振奋的低呼道:“来了,来了,那是‘巨弩’射弹出来的‘烈焰弹’,项师叔,大当家,我们的人马已杀过来了……”项真点点头,却以指比唇,侧耳静听着,于是,其他三人也全听清了,就在这一刹,大河镇那边的爆震声响已突然转为剧烈,“嘣——哗”“嘣哗”的炸响之声有如山崩地裂般一波波的传来,源源不断,仓房上的灰尘扑簌簌掉落,连地面全在颤栗了。
双目中光芒突亮,西门朝午喜道:“哈,无双派果真在天亮前后便攻到大河镇了,行,真行,他们这等声威架势足可与任何正式的大军交锋,现在,我说项兄,我们还在这里像傻鸟似的等什么?”
项真冷静的一笑,道:“当家的,我们立即便要展开行动了,稍停一会,待无双铁骑攻进大河镇之后,烦你辛苦一趟,前往帮引他们由东面攻击如意府,即是我们潜入这里时那片林子的方向!”
西门朝午连连颔首道:“遵命。”
看着黎东,项真又道:“黎兄,我们两人搭档,密切合作,伏隐于暗处监视对方活动,以便在他们押解出贵派被俘各人之际,用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冲上去救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顿了顿,项真又低徐的道:“但是,黎兄我们这样做十分冒险,你可以想像出那时的景况,只怕……我们要以生命为赌注,一气攻杀,不能反顾!”
黎东一挺胸,豪迈而壮烈的道:“项师叔你老放心,我不怕,我做得到,决不会替师叔及无双派丢人!”
项真赞道:“好!”
说着,他又侧首望向正满脸期盼之色的鲁浩,慢慢的道:“而鲁兄,他身负重创,不宜激战,便在此地歇息隐藏,大局定后,再出来就医……”大煞手……第五十五章铁骑撼山险中危第五十五章铁骑撼山险中危“行者”鲁浩一听之下,一张原本泛着灰白倦色的面孔猛的急成了紫红,他的浓眉立即纠结在一起,慌乱的道:“不,不行,项师叔,我不能赖在这里装熊……这一点伤拖不倒我,我还能挺得住,项师叔,你老人家一定要准我同去……项师叔……”项真注视着这张淳厚却粗旷的面孔,温和的道:“鲁兄,贵派掌门把你交给我调遣,我需要爱惜你的生命,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顾得你的安全,你已经很卖力了,对贵派的赤胆忠心更是令我感动,但你要明白,人活着,不只为了一场杀戈,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而一个人的忠勇并非全靠着流血豁命来表示的,跟着来的这场拼斗,你就是没有参加,在我,在所有无双派的人来说,你仍然克尽了本份,没有丝毫抱愧含疚之处,鲁兄,你知道么?”
鲁浩涨红着脸,粗着脖子,呐呐的道:“但……但,项师叔叔,还可以干……我不想在这里……我要跟你一道……项师叔,我受不了那种罪……”一侧,西门朝午奇怪的道:“受罪?受什么罪?”
结巴着,鲁浩道:“我……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你们却在外头厮杀,我会又急又慌……一下子担心你们吃了亏,一下子又怕你们受了伤……坐……坐立不安的,还……还不如我也一……道上场,免得躺在此……此处像背上扎着……呃,扎着针一样……”淡淡的,项真道:“你不可忘记,你创伤在身,活动不便,弄到后来,怕你非但帮不上忙还分了我们的心!”
哭丧着脸,鲁浩嗫嚅的,却牛皮糖似的固执道:“不,项师叔,我保证不给大家增添麻烦……师叔,行行好,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让我跟着去……”外面,远远的,隐隐的,“嘣——哗”“嘣——哗”的爆炸声越发急促了,空气也宛如在簌簌的波颤着,整个石仓都在微微震动,鲁浩旁边的黎东则面色木然,没有一点表情,西门朝午也拿不准主意,他有些焦的看着项真,两手在不停的搓揉……沉吟片刻,项真断然道:“好,你去,但却需听命行事!”
鲁浩大喜过望,他连连点头,忙道:“谢谢师叔,谢谢师叔,我一定听话,师叔你老人家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于是,西门朝午笑了笑,低声道:“走吧?”
项真颔首,边道:“还是从窗口出去,大家行动要小心些!”
说罢,他一提鲁浩的衣领,双臂运劲猛投,鲁浩甚至连一声惊呼尚未及出口,庞大得如一头牛似的粗健身体已准确无比的自那方小小的气窗中穿了出去!
西门朝午一伸拇指,赞道:“好!”
而他那个“好”字却也只说得一半,项真已身形俱渺,早就紧跟着也闪掠出去了!
石仓的下面,这时,正有两个皮衣大汉惊愕的仰首望上来,而鲁浩庞大的身体尚未曾落地——项真一闪而下,左掌似极西的蛇电,猝然掠过那两个还没有转过念头来的大汉咽喉,于是,连一声哼叫都没有发出,这二位仁兄已软软的倒叠在一堆,手中,还各自紧握着他们的鬼头刀!
一个空心跟斗站稳了,鲁浩微喘着奔了过去,他正要讲话,上面人影连闪,西门朝午与黎东也接着飞落,黎东一言不发,抖手就将他代鲁浩拿着的“行者棍”丢了过来。
这时,大河镇那边火光通明,烈焰腾空,连天都给烧得成为一片嫣红,在火蝗于乱飞四溅中,衬合著轰隆隆,劈呼呼的炸震之声,从如意府这边看去,越发觉得惨烈与凄厉,有如一座火炼地狱!
黎东揉揉鼻子,自言自语的道:“这是我们门向里冲杀之前的火海行动了,大河镇的王八羔子们马上就要好受……”冷冷的,项真却迅速移目四顾,在整个如意中,全是一片沉寂,没有一丁点灯火,连方才不久前堡墙上亮起了一些风灯也全熄了,一切都浸于黑暗中,除了远处大河镇的熊熊火光将这里约略勾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外,其他的景物都像隐现在一片郁雾中,静静的,悄悄的,而这寂静却含蕴着火烈,含蕴着残暴,更含蕴着死亡!
直觉的,项真感到敌人的戒备已到了空前的紧张阶段了,很显然的,他们都已各守岗位,在沉黑静默中等待,等待着那场暴风雨的来临,或者是,等待着生与死的挣扎!
低沉的,西门朝午道:“项兄,我现在就潜出去么?”
摇摇头,项真道:“稍等片刻,待无双派的攻扑信号发出……”他们四个人全靠在石仓的墙壁脚,静静的,就像四条石桩的映影,半晌,西门朝午又憋不住了,他压着嗓门道:“怎么外面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外面战况的进展如何了?闷在这里真他奶奶的不是滋味……”项真轻轻拍了这位千骑盟的舵把子一下,低笑道:“不要急,用不着多久就会有消息的,到了那时,只怕你想歇一会也没有时间了!”
西门朝午吁了口气,道:“我就喜欢干脆,最讨厌这等要死不活的呆等,他妈连口大气也不能喘,要干就干,要跑就跑,拖着熬着,一样解决不了问题……”又笑了一笑,道:“快了,就快了……”这时,黎东忽然面色激动,他侧身过去,供促的道:“听,快听!”
项真挥手阻住了西门朝午的牢骚,静静侧耳倾听,唔,在大河镇的郊野方向,一阵悲壮的,雄浑的,剽悍的螺角已遥远传来,这“唔”“唔”的号角里掺杂在呼轰不息的爆震声中,更显得威猛而粗犷,有一股大草原上万马雷奔之时的豪迈气息,来了,无双派!
接在号角之后,十排闪烁着朱红火焰的花旗箭已射升空中,掠曳于空际,刹那间,连如意府这边的地面都在微微撼动,远处,密密的,骤鼓似的铁蹄奔腾之声也排山倒海般紧跟着传来!
黎东与鲁浩兴奋无已,两个人几乎手舞足蹈起来、鲁浩露着一口白牙,微微喘息着道:“来了,我们的铁骑来了……我熟悉这种声音,这像我的呼吸一样亲切……听听那高大的马匹在奔跑……带着大草原的狂放和千里无垠的爽豪,好似一阵风……一阵呼轰轰的狂风,专在关外的山野荒漠间骋驰的狂风……”旁边的黎东,也是个劲儿的点着头,喃喃的道:“说得对……老鲁……我好像还能听到兄弟们的唿哨与叱喝,还能听到马匹的咆哮和昂叫……”眯着眼,西门朝午打趣的道:“你们二位仁兄敢情有点迷糊了吧?这还隔着老远哩……”沉缓的,项真正色道:“不远,很近,这一切都在他们心中,当家的,这是一种感情,无论在何时何地,大草原的所有永远是他们所缅怀与记挂的,自然,也是熟捻与关切的,因为他们生于斯……长于斯这就像你对你的千骑盟一般无二……”轻轻笑了一声,西门朝午道:“这个,我懂得。”
冷静的,项真道:“现在,当家的,我们可以行动了!”
西门朝午决不耽延,他一抱拳,缓缓的道:“再说一次,各位保重,我会尽快赶回来同生共死!”
项真目注西门朝午,有力的道:“你也小心,当家的!”
做棱棱的一笑,西门朝午振臂掠起,快得像似一只自九天之上俯冲下来的隼鹰,以那般匪夷所思的快速朝如意府外扑去!
耳听着暴叱声连连响起,眼看着箭矢暗器绕随着西门朝午飞泻而去的身影闪耀,终于,片刻后又归向沉静,西门朝午的身形消失在实寂的黑暗中,他似是无恙。
微吁了口气,项真满意的道:“二位,下一步就要看我们的了。”
鲁浩右和紧握着他粗重的行者棍,跃跃欲试的道:“项师叔,我们决不会退缩!”
仔细朝周遭察视了一遍,项真低促的道:“我们往那边的一堆假山附近潜行,隐藏在那里准备起来,记着千万不能暴露了身形。”
鲁浩与黎东二人齐齐点头,于是,以项真为首,三人蛇行着小心的往十多丈外的一座玲珑假山摸去。
这座假山,隔着金龙殿正门的石阶约有五十步之遥,占地在方圆两丈左右,勾岭飞角,十分奇秀,项真等三个人一路潜行,就这十来丈的距离,已是微汗渗衣通体燥热了,他们屏着气,全以手肘与膝弯的力量移动着身体,在移动中,时时可见隐伏在幽暗处的如意府手下们,他们每个人的注意力似已是全被大河镇的那边的爆震、火光、马奔,与杀喊的各种声响所吸引去了,每张面孔都显得那般忧戚和愁容,他们沉默着,却能自他们一双双失神的眼色中看出这些身着皮衣的汉子们隐藏在心底的寒瑟与忐忑。
好不容易挨到了假山侧面,项真示意黎东与鲁浩二人莫动,他悄然探视,嗯,果然不错,在那些假山的石隙或凹洞里,全有一张张的面孔藏在里面,正焦切的往外盼示着,这些假山,里头竟然全是有通路的!
而现在,东方天际,已透出了一抹苍苍的惨白,惨白融在蒙蒙的云层里,凄迷而沉黯,风刮着,今天,只怕又要飘雪了。
昨天的积雪不是融化了,便一定已被如意府的人清扫了个干净在这里很少看到雪痕,他们做事十分周到,不错,在洁白的积雪反映下,许多陷阱——譬如“血线”“网丝”……等等都要掩藏不住了,他们是该多下点功夫维护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昨夜把那些害人的玩意毁去了多少。
沉吟了片刻,项真又决心冒一次险,他仔细搜视了一阵之后,终于被他发现假山的入口处——那是一块可以掀动的假山山石,正在假山的底层,现在正有一个人推开那块可以活动的石头,伸出头来看看天色,又长长吸了口气很优雅的,却又快如闪电,项真上前一把捏住这人后颈,食指猛往回勾,一下子顶在对方的喉结气管上,就只这一下子,这位伸头出来吸气的仁兄也就永远无法再吸第二次了。
仍然提抓着这人的尸体,项真弓着腰迅速钻进假山内的通道,这通道很短很矮,约有七八尺长,只能容许一个寻常身材的人弯着腰走路,通道尽头有一个圆形的空间,摆着一张小桌七八张简陋的木椅,这圆形的空间四周,则是一条条窄狭的隧道通到上面,这些隧道,狭小得就像是地鼠容身的坑穴一样。
只要看上一眼,项真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这圆形的空间,是隐伏在假山之内的敌人做为休息之用的所在,那些分布在周遭的小隧道则是通往那些假山凹洞或隙缝的路径,他们一定在窥探时各自爬进隧道之中,面孔对着凹洞隙缝,神不知鬼不觉的做着秘密监视,但是,就像这座俯卧着窥探,连翻个身都不易,说出来,也够苦的了。
冷酷的一笑,项真把手上提着的尸体,重重抛在地下,果然右边一条小隧道里已有人低吼道:“王麻子,你不会轻一点么?折腾了一夜还他妈有这么大的精神?真我他奶奶的混球!”
项真没有吭声,他匆匆一瞥,已看出这圆形间的四周,共分布有六条小隧道,除了其中一条没有人之外,剩下的六条小隧道中全有人在卧着,个个都把两条腿朝后伸张,伏在那里懒洋洋的。
于是——
他身形极快的晃走,双手倏然伸缩,就是一眨眼,三位仁兄已被他们倒扯着拖了出来,当三声沉重的摔跌声混成一团,他的掌缘已像利刃般在同一时间擦过了他们的喉咙!
几声低哑的闷曝声甫起便息,其他扒在小隧道里的四个皮衣汉子方觉不对,项真的双手十指急民猛弹,十股尖锐的指风割破空气猝射向四条小隧道中就贴着那么狭窄的空间里,已分毫不差的点了他们的“哑穴”与“软麻穴”!
四个皮衣汉子“吭”了一声,顿时全瘫痪在穴坑之前,项真眉梢一扬,狠厉的道:“朋友,不要存有幻想,不要妄动,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是活口,其他六个已全回娘家了。
乖乖的呆在那里,我有话要问你,合作得好,饶你一命,否则,地下的人全是榜样,你须记得,地下的全是些死人!”
那四个被点了穴道的朋友在这一刹那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更暗自在心里直道侥幸,他们分别扒在一条小隧道里,中间隔着山石,根本不能互通消息,连看也看不着对方,现在他们都以为整个假山之内,就只有自己还活着,免不了在惊恐中含有忧虑,但是,四个人都是同一心思:反正没有自己人了,便是照直说了些什么,也不会传扬出去,活命,比什么都要紧碍…在这片刻功夫,项真已出去招呼了黎东与鲁浩二人潜了进来,两个人全是大块头,曲腰弓背的促处在这假山之内的暗洞里,却是好生别扭。
轻轻的,项真道:“空着的窄道里,二位每人找一条爬进去顶数,免得被他们发觉少了好几个人!”
鲁浩与黎东点点头,各自吃力的爬进了一条小隧道,天爷,他们那副粗腰宽膀,竟把那条狭窄的隧道给挤满了。
微微一笑,项真一下子扯着一个皮衣汉子的双脚倒拖了出来,一拖出来便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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