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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穿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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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恼羞成怒,攥着田诺就往外走:“要你张氏多管闲事?有这时间,不如多管管你自己家那些破事吧。”
田诺被她抓得手儿生疼,皱了皱眉,一个使力挣脱了她的手。赵氏还要再来拉她,田诺双手背在身后,退后一步,恰恰避开了她。
赵氏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问道:“阿诺这是怎么了?”
田诺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六伯母,九伯母说的是真的吗?”
赵氏不耐烦:“什么真的假的?”
田诺神情好奇:“你真的是因为我和郡守府的关系才要接我回去的吗?”
赵氏神情僵住,勉强笑道:“你别听你九伯母胡说,没有的事。”
田诺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不然以后如意再不来看我了,让伯母失望就不好啦。”
赵氏听着她这话奇怪,迟疑问道:“他和你不是有婚约吗,怎么会不来看你?”
田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六伯母,这话可混说不得!元三郎君和楚郡韩氏有约,过几日,韩家小娘子就要来建业了。”她一番话可没一个字是假的,只不过遗漏了些关键信息罢了。
赵氏大惊失色:“可元家郎君刚刚明明说”
田诺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如意说话向来随心所欲,元大人和郡守娘子上次就□□过他,他偏偏还是口无遮拦的。”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听在赵氏耳中,便是说元如意小孩子脾气喜欢田诺,郡守夫妇却看不上她,更属意楚郡韩家的小娘子。
赵氏的脸色阴晴不定,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田诺看了她一眼,甜甜笑道:“伯母,我们这就去你家吧。”
………………………………
第29章
小姑娘眉眼弯弯,一副迫不及待要跟赵氏回去的模样。
赵氏惊疑不定:自己起先是不是判断失误了?如果真是郡守府未来的儿媳,小丫头还会沦落到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看来八成就像自己猜想的那样,元家三郎君虽然喜欢她,自己却做不得主。郡守夫妇另有中意的儿媳人选。
那究竟还要不要接小丫头回去?会不会讨好了元家三郎君,却得罪了郡守夫妇?
赵氏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她不过是一个普通村妇,这题对她来说着实超纲了。
田诺已一脸期待地问:“伯父伯母待我实在太好了,那个,不知我去你家有没有自己单独的屋子?伯母会不会给我做新衣裳,打新首饰?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好吃的?还有”
她每说一样,赵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不待她说完,“唉哟”一声打断她的话,硬梆梆地道:“糟糕,伯母刚才急着接你回去,却忘了让你跟着雁归是族里的意见,不好随便更改,坏了规矩。”
开玩笑,照小丫头提的要求,她接回去的哪是个侄女,简直是个小姑奶奶,还不知能不能收回本呢。要不,还是再观察观察?不得罪她,但暂时也别和她太亲近。
这一次,旁边的嗤笑多了好几声,赵氏脸庞微微发红,只当没听见,拉着白六道:“孩子他爹,家里还有事,咱们先回去吧。”
白六的头埋得更低了,跟在赵氏后面,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匆匆出了院门。
田诺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眼角余光瞥去,发现白雁归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院中。他远远地看着她,乌黑的眸中似含着笑意,又似带着怒气,倒减了几分素日的清冷气息。
田诺的笑容凝固住了,先前和他的那桩公案还没了呢。她左顾右盼,装作没看见他,悄悄向另一边退去。
结果刚走几步就撞上了人,一个十二三岁,面容憨厚的女孩子拦在她面前,高高兴兴地向白雁归的方向喊道:“二堂兄,我把人拦下了。”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慢慢接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到了她的心上,田诺不由心头乱跳。随即唾弃自己:她可是比他大,比他大!怎么能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初中小弟弟下吓成这样,太丢份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挺了挺胸,决定说什么都不能认怂。
白雁归面无表情,幽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日的哺食取消。”
啥?田诺瞪大眼睛,瞬间悲愤欲绝:不带这样的!
饿肚子还是求饶?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田诺趴在白雁归的背上,一路激烈地思想斗争着,直到白雁归在他的小屋前停下脚步也还没得出个结论。
她被小屋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她走时锁上的门还是原样,原本窗上的横档却已被暴力破坏了一半,露出一个可供一人爬过的窟窿。
所以,这位如冷月清风,玉树皎皎的君子是爬窗出来的?田诺面色古怪地看了白雁归一眼,眼中露出揶揄的笑意。该!谁叫他欺负人。
然而下一刻,她就笑不出了。
白雁归直接将她从窗户的洞中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跳了进来。
田诺呆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随手关上窗户才反应过来,失声道:“你做什么?”
白雁归道:“反省。”说完,他不再说话,将她放置在竹榻上,自己转身去矮柜中翻找。
田诺望了望四周紧闭的门窗,毛骨悚然:反省就反省,他干嘛不把门打开,偏要从窗户中跳进来。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而且毛病还大得很?
本能的求生欲叫她跳了起来,想夺路而逃,哪知恰好撞入转过身来的他怀中。白雁归稳稳站住,一动不动,眼疾手快地将被撞得身形不稳的她扶住。
“阿兄”田诺摸了摸被撞疼的鼻梁,脸瞬间苦下: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低头看她,轻轻叹了口气,依旧将她抱到竹榻上坐好,随即在她脚边半跪下来,白皙修长的手指落下,慢慢的,一点一点将她的裙摆向上卷去。
田诺瑟缩了下,却被他牢牢抓住不给动,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腿上的伤,几乎凝固。伤势已被简单处理过,却依旧血肉模糊,叫人触目惊心。
他闭了闭眼,这才打开刚刚出去拿在手中的一个瓷瓶,颤抖着手为她重新上药。
沁凉的感觉从伤口处升起,疼痛不知不觉被驱退。田诺顿时呆若木鸡:白雁归他,这是在日行一善?
药很快重新上好,他动作轻柔地放下她的裙摆,却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一手仿佛支撑不住般抓住榻沿,玉白的肌肤上青筋毕露。
他低哑得惊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对不起。”
田诺满眼惊悚:这家伙被穿了吗?好可怕。
白雁归垂下眼,掩盖住眼中翻涌的戾气:前世,她先是元氏妇,身份尊贵,元氏被破后又被他带回相府,如珠似宝,珍之重之,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委屈?不过是无知村童c泼皮村妇,都敢伤她c欺她!
一切皆是他的错,没有保护好她。他心中悔恨交加,郁恼之极,抓住榻沿的手用力收紧,一字字仿佛从齿缝中蹦出:“别怕,很快就会好的,很快,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田诺:???阿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怕过?你这阵仗也太夸张了。吓得我差点以为自己不是膝盖擦伤,而是伤重不治了。
她隐隐觉得白雁归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想了想,谨慎地安慰道:“阿兄放心,今天你和如意在大家面前都放过话了,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我的。”
他依旧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田诺都快坐僵了,实在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他蓦地扭过头去,起身后退,找了个靠近窗户的石墩坐了下来,阖目沉静。
日渐西移,田诺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在先前的夺命奔跑中消耗得差不多了,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饥饿记忆浮上心头,她抖了抖,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白雁归这家伙说话行事古古怪怪的,万一真打算饿她一顿,她去哪儿说理去。
可门被锁着,唯一的出口是窗户,偏偏被这混蛋挡得严严实实。
她想了想,不清不愿地开口叫道:“阿兄。”
白雁归终于睁开眼,苍白的面容上,一对形状漂亮的眸子黑得惊人,安静地看向她。
她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能不能打个商量,换个处罚方式?”
他问:“饿了?”
“嗯。”她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又问:“可知错了?”
啥?刚刚还一副对不起她的模样,一转眼就又来揪她的小辫子了?田诺目光游移,思索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外面忽然传来陆先生熟悉的声音:“咦,门怎么锁了?他俩出去了吗?”
有救了!田诺心中一喜,立马把白雁归抛之脑后,扑向窗前,正要喊“陆先生”。蓦地,一条手臂伸出,拦住她的去路,少年泛着凉意的手从她后面绕过来,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白雁归你个大混蛋!田诺“唔唔”地叫着,拳踢脚打,少年看似柔弱的身体却如钢铁一般,丝毫不动。只是俯下身,在她耳边又低低问了一遍:“诺诺可知错了?”
知,知你头的错啊!田诺气得要命,侧头避开他拂过她耳畔的气息,狠狠瞪了他一眼,决心要有骨气一回。
外面,陆先生喊了一圈没得到回音,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雁归这才放开她,得回自由的田诺简直出离愤怒:“你混蛋!”
白雁归的面容隐藏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他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说过,今日的哺食取消,诺诺便不需打扰先生了。”
田诺被气笑了:“有本事你一直不走,一直看着我,否则今日这哺食我还吃定了。”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黄昏晦暗的光线中,他黑漆漆的眸子仿佛有诡谲的光芒滑过。
不会吧?田诺想到他的种种举动,忽然怔住:“你真打算不走,一直在这里?你难道也打算饿一顿?”
白雁归道:“既然是反省,自然我也有错,也该罚。”言下之意,两人一起挨饿。
田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才气恨恨地说了一句:“疯子!”可不是疯了吗?不但折腾她,居然连自己也不放过,这是什么人啊!
白雁归也不生气,暗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第三遍问:“诺诺可知错了?”
“知知知。”她没好气地道,电光火石间她蓦地想通,白雁归这丫就是一个偏执狂,强迫症,自己一个正常人,和个不正常的家伙较什么劲呢?那不是自讨苦吃?
想到前世被个蛇精病莫名其妙戳死的经历,她不寒而栗,虽然白雁归看着不至于此,可兔子同学看起来岂不是比他更无害?还不是丧心病狂地要了她的命!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和恶男斗,她识时务得很,该认怂就得认怂。
白雁归皱起眉,她的态度也太敷衍了些。“错在哪儿?”他问。
田诺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太经不起饿?”
白雁归:“”
田诺看他脸色变得精彩起来,又犹犹豫豫地道:“或者是武力值不行,打不过你?”
白雁归哑口无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教导孩子委实不容易!更可怕的是,她这样调皮,他非但不觉得生气,居然还有一点点想笑?
“诺诺”他再绷不住冷脸,声音近乎叹息。
“好啦好啦,”田诺打断他的话,端正态度,一脸乖巧地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阿兄都是为我好,下次再不和阿兄对着干了。”
白雁归:“”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口。哪怕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在哄他,他又能怎么办?她只不过略微柔软些,他便全无抵抗之力。何况,他哪舍得当真饿她一顿。
田诺举起一只手保证道:“我发誓,再不惹是生非了。”
他又揉了揉眉心,觉得脑袋越发疼痛起来。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他的诺诺,岂能讨好他人,看他人的脸色?
“诺诺,”他沉声道,“惹是生非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你开心,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必畏畏缩缩,一切有阿兄帮你兜着。”
这么好?田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阿兄的画风转得有些快,她适应不了。
他加重语气道:“只是,切记你年岁还小,凡事记得告知阿兄,再莫要对阿兄阳奉阴违了。”
好吧,熟悉的调调又回来了,现在她适应了。
白雁归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头痛地又揉了揉眉心:“诺诺?”
“知道啦。”她不耐烦地应下,问道,“阿兄,那我的哺食?”
他淡淡道:“我们今晚的哺食本来说好了,跟着先生和师母用,即使我说取消,师母也不会同意。”
所以,他刚刚是随口诳她的?她白白这么乖地认错了。田诺目瞪口呆,差点想捶死他。
白雁归赶在她发飙前,迅速塞了一个小布袋子到她手中。
田诺愣了愣:“这是什么?”难道她这个阿兄学会哄人了?
………………………………
第30章
藏蓝色的小布袋子,上面绣着一丛青竹,一看就是男子所用。田诺接过来,询问地看向白雁归。
白雁归道:“打开看看。”
田诺依言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银锭,顿时满眼问号。
白雁归道:“白璟欠你的束脩,我帮你讨来了。”
等等,她先前抱怨他弄没了她的彩头,他转头就为她问白璟要来了?他这算是向她示好?可是,田诺迷惑:“白璟明明答应的是让我上族学。”把银子给了她算什么?
白雁归不以为意:“你要上族学,只管去上,何须他白璟出面?横竖他也帮不上忙,还不如把赌注折成现银给你。”
田诺一下子抓到了重点,眼睛一亮:“我能去上族学?”
白雁归道:“可以,反正也上不了几天。”
“为什么?”田诺奇怪。
白雁归不动声色地道:“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田诺:“”牙痒,最讨厌动不动就卖关子的人!
她想了想,把银子递给白雁归道:“这银子还是阿兄留着吧。”好歹把屋里稍微收拾一下。瞧,她是多大方,多体贴的妹妹啊,田诺想着,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
岂料白雁归毫不领情,淡淡道:“你收着便是。本就是你挣的银子,自然归你。”
田诺皱眉:“可是”话还没说完,白雁归忽地双手拎起她往窗外一送,“诺诺先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吧。”说罢,“砰”一声,窗户关上。
留下田诺对着紧闭的窗户风中凌乱:这什么人啊,她好心为他着想,他居然还甩脸子给她看?不要就不要,银子这么有用的东西,她自己留着傍身!
白雁归立在窗后,看着她气呼呼地离去,心头刺痛:曾经的她,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何曾要为这样一锭小小的银子推来让去?
他抿了抿唇:看来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田诺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到自己屋里,就把刚刚的事抛之脑后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先前摔跤的时候穿的,又脏又破,她重新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衣服时,长了个心眼,旧衣怎么脱的牢牢记住,再重穿时居然没出什么大错。
她为自己点了个赞,正打算回头去找陆娘子,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敲门声响起,随即陆娘子的声音传来:“阿诺在里面吗?”
她应了一声,过去打开门。
陆娘子站在门口,满面焦急:“阿诺知道雁归那孩子去哪里了吗?”
田诺惊讶:“他不是在自己房间吗?”
陆娘子皱眉:“我正是为着这个担心。我刚刚去他那里看了,他门锁着,窗户却破了个大洞,大开在那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田诺怔了怔:这讨厌鬼刚刚还在啊,怎么能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
陆娘子问她:“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田诺道:“就一刻钟前,阿兄在屋里为我上药。”
陆娘子还不知道她被几个孩子欺负的事,闻言立刻关心地问:“怎么要上药,受伤了?伤势可要紧?”
田诺摇摇头:“只是皮外伤,不要紧。”白雁归给她涂的不知是什么伤药,十分灵验,膝盖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
陆娘子放下心来:“那就好。”又抱怨道,“雁归这孩子,都哺食的时候了,还往外跑。阿诺可知道他去了哪里?”她已经不像先开始那么焦急了。白雁归既然刚刚还在,应该是自己出去的,不会有事。
田诺摇头说不知。
陆娘子犹豫片刻,再看看面前一脸稚嫩的小姑娘,叹气道:“算了,不等他了,阿诺也该饿了,我们先用哺食。”
田诺乖巧地道:“要不然你和先生先吃吧,我再等等阿兄。”
“好孩子。”陆娘子的目光柔和下来,“别管他了,你年纪小,还在长身子,经不得饿,我给他留些就是。”
夜幕低垂,弯弯的月牙挂在天际,在墨色的云层中若隐若现。
田诺在睡梦中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半梦半醒地看了一眼,放下心来:“阿兄,你回来了?”
淡淡月光勾勒出来人的身影,他跪坐在她身边,“嗯”了一声,低头看她。
她恍惚中感觉到他抓起了她的手,随即有什么似乎被他从她腕上摘下。她迷糊了片刻,骤觉不对,一个激灵,蓦地睁开了眼睛。左手腕上光秃秃的,她的雨花石珠不见了!
田诺这一惊非同小可,坐起身来,发现雨花石珠正好端端地躺在他的手心。
他一动不动,静静地凝视着躺在手心的石珠,眼神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田诺完全清醒了过来,扑过去道:“还给我!”
白雁归手掌往后一缩,田诺扑了个空,一下子撞入他的怀中。她手忙脚乱地抵住他,正要再夺,白雁归伸手扶住她,低声道:“我来帮你戴上?”不待她回答,他伸手捉住她手,低眸认真帮她重新戴好。
田诺有些迷糊:这人在搞什么鬼?一会儿摘一会儿戴的。她目光落到手腕上,忽地一怔。
“这是”她初到这个世界时,穿雨花石珠的本是一根草绳,后来在元家时,她换成了亲手编的墨绿色的络子。可这会儿,络子不见了,代替它的,是一根精巧的细银链子。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白雁归淡淡道:“我看你手上的绳旧了,先拿这个换上吧。”
他买的?无缘无故的,他给她买这个做什么?
原先的络子确实颜色有些蔫了,她本打算过个一年半载再重打一根,没想到他竟这么细心。他这么晚回来难道就是去帮她打链子的?
田诺受宠若惊了一瞬,忽然想到,这个穷光蛋穷得连饭都是蹭的别人家的,哪来的钱买链子?也太败家了。
她摇了摇头,推辞道:“阿兄,我不需要。你还是去退了吧。或者给陆先生他们买点礼物也好。”拿退回来的钱换些米面或别的什么都行,总不好一直白吃白住陆先生的。
白雁归先还安静地听着,听到后来脸色沉了下去:“给你你就拿着,不喜欢的话直接扔了。”
田诺一噎,白雁归见她委屈的模样,神色缓和下来,摸了摸她的鬓发道:“这是给诺诺的见面礼,你要嫌弃,阿兄再给你买更好的。”
她低头看向腕上的银链子,银丝拉得极细,手工精致,相连处雕琢成两片啮合的树叶形状,十分漂亮,背面还刻了一个小小的“诺”字,显见赠送者花足了心思。
不提送手链给她的人,这手链真心漂亮。她纠结片刻,无奈地投降:她这个阿兄,虽然性情古怪,行事别扭,其实他也是在努力做一个好阿兄的吧。只是这情商实在堪忧。既然礼物推不掉,她收下便是,以后想办法回礼就是。
她谢过白雁归,困意上涌,打了个呵欠,忽然想起:“陆娘子帮你在灶上留了饭。”
“我知道。”他帮她拢了拢散乱的长发,见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东倒西歪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唇边带笑。他服侍她依旧睡下,又为她掖了掖被子道:“我过一会儿就去,你先睡吧。”
倦意袭来,恍恍惚惚间,她仿佛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道:“我还带了一个人回来,明天让她来见你。”这才是他这么晚回来的真正原因。
第二天,田诺便见到了白雁归说的那人,一个十二三岁,又黑又瘦,塌鼻细眼的女孩子。女孩子见到田诺,二话不说便磕了个头。
田诺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白雁归道:“她叫桂枝,已经没有别的家人了。从今天起,便跟着你,服侍你的起居。”
田诺下意识地反应:“你哪来的钱买人?”
桂枝快言快语地道:“小娘子,我并没有签死契,只是与白郎君签了契约,服侍你三年,工钱按月结算。”
田诺惊呆:这样也行?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签了死契的奴仆才是少数。并且,每一级别的官员能拥有多少卖身的奴仆,其实都是有定数的。有许多都是像桂枝一样,签的活契,等到契约到期依旧是自由身。
可即使是按月结算,也是需要银钱的,对于白雁归这种家境来说,请人服侍实在是太过奢侈。有这钱他为什么不改善改善自己的居住环境?
田诺只觉这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偏偏问他,他只是摸摸她的脑袋叫她不用担心,不会叫她饿着。最可恶的是,她向春柳和陆娘子打听有没有赚钱的营生,他听说后,直接将她拎了回来,还塞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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