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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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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环向他做了个鬼脸,伸手拉住了周一仙的衣衫,撒娇笑道:“爷爷你这不是好心吗?将来一定有好报的。啊!你看,这些年来,我帮你整天为人看相,替你赚了多少钱了?”
周一仙下意识地点头,眉开眼笑道:“嗯,这倒也是……”忽地惊醒,转脸怒道:“是什么是?胡说八道!”
小环掩嘴窃笑,过了片刻,又似想到了什么,道:“嗯,爷爷,那你当初去河阳城做什么,那里不是就在青云山脚下吗?我记得你向来不愿接近那里,这些年来,似乎就只有十年前,为了那个叫张小凡的青云弟子,我们好奇跟过去看了看,不过也未接近。”
周一仙面色微微有些黯淡,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那没见过面的爹的遗骨灵位,就在河阳城中。当年我是在他忌日那天,在他墓前待了许久,走出来便在街头看到了你,心中正是难过,看着你又可怜,便收养你了。”
小环听了,一时也有些沉默,半晌之后才道:“爷爷,说起来我们又有十年没去看爹了。”
周一仙心中微微一算,点头道:“不错,一转眼又过了十年了。”说到这里,苦笑一声,道:“罢了,反正我们一时也没什么去处,不如且去河阳城里,看看你爹吧!”
小环立刻点头,道:“好啊!”
周一仙摆了摆手,道:“走吧!这荒郊野外的,让人气闷。”
二人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小环毕竟年轻,而且那都是陈年旧事,加上她性子活泼,很快就从那一点伤怀中摆脱出来,边走边四处观看风景,无意中一回头,忽地一怔,对爷爷道:“爷爷,你看我们后面。”
周一仙一呆,奇道:“怎么了?”说着向后头看去。
小环道:“那位野狗道长好像还跟着我们呢?”
周一仙仔细一看,果然望见野狗道人不知为何,远远的跟在后面,慢慢走着,始终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此刻见他们突然停下向后张望,野狗似乎也怔了怔,居然也停了下来,面上有迟疑和一点点尴尬之色,随即站到一旁抬头看天。
周一仙满脸狐疑,盯着他看了两眼,转头拉了小环继续往前走,同时低声道:“那家伙跟来做什么?”
小环奇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周一仙窒了一下,忽然盯着小环道:“那家伙莫非动了色心,想对你不轨?”
小环吓了一跳,面上登时红了,嗔道:“爷爷,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不能说,如今这世道,坏人横行,你又长得漂亮,难说得很!”
小环白了他一眼,道:“依我看啊!往日里野狗道长人在魔教,名声虽然不大好,却也不曾听说他害过女子,倒是杀人放火、白日打劫这种事传闻是干过不少。”
周一仙脸色一白,顿时紧张起来,道:“那厮该不会想抢我们这两个穷光蛋吧?”
小环哼了一声,道:“难说,再说了,爷爷你身上的银子,只怕比穷光蛋多得多吧!”
周一仙连忙压低声音道:“嘘!别那么大声说话。”说着他向四周张望一眼,眉头紧皱,道:“糟了,这里四下无人,正是打劫的最好地方。我们还是快些跑吧?”
小环一怔,却见周一仙伸手到了怀里拿出一道黄色纸符,看来是想施展他那一手“祖师秘传”的遁地之术逃之夭夭,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一把拉住周一仙,道:“爷爷,你等一会。”
周一仙向背后看了一眼,道:“那家伙又跟上来了,等什么等?”
小环微笑道:“爷爷,你这遁地之术虽说是祖师传下的秘术,但遁地之后我们在何处出来,你却不能控制。我可告诉你,我们现在离那死泽可是没多远,万一你居然钻到了里面,我们可当真是呜呼哀哉了。”
周一仙一愣,呐呐道:“我们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小环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自己的运气是好是差?”
周一仙想了想,随即很坚决地道:“差!”
小环嘻嘻一笑,道:“那不就结了,所以我们可不能冒险。”说着,她凑近周一仙,眼神向自己左手示意,低声道:“爷爷,你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件瓶儿姐姐送的护身法宝,再说那野狗道人也并非什么魔道高人,我们对付他也不算什么难事。”
周一仙低头沉思,随后长出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不错,唉!不知怎么,这几日我老是心惊肉跳,心神不宁的。看来多半是在死泽之中看到的修道高手太多,把那野狗也看的高了。”
小环抿嘴而笑,又道:“再说了,那野狗道人好像也不算是坏人,当初不是还借伞给我们吗?”
周一仙“呸”了一声,道:“什么我们,是借给你,老夫我可是硬生生在雨中淋了半死,你这丫头居然无动于衷,真是不孝。”
小环吐了吐舌头,笑道:“爷爷,我可是有给你一起遮的,是你自己不要。”
周一仙又是哼了一声,迈步向前走去,口中兀自道:“反正你和你那个不孝的爹都一样,整天都惹我生气,真是忤逆!”
小环微笑摇头,跟了上去。
古道后边,野狗道人隐隐听到前方传来笑声,皱了皱眉,面色变了变,但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天地之间,风过荒野,正自“呜呜”作响。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周一仙不觉有些累了,拉住小环,道:“休息一下。”
小环点了点头,看着路边有块半大青石,走过去拍了拍,道:“爷爷,你坐这里吧!”
周一仙点了点头,把手中那根挂着“仙人指路”白布的竹竿斜靠在青石旁边,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不由得有些喘息,微微摇头,道:“最近怎么老觉得身体不行了,才走了多长一段路,就开始喘气了?”
小环正从包袱里拿出装水的水壶,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走过来将水壶递给周一仙,同时道:“爷爷,喝点水吧!”
周一仙点点头,接过水壶,昂首喝了几口,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向后看去,果然看见后边还有个人影,远远站在那里。
周一仙看了半晌,忽地一笑,也不再去管他,将水壶交给小环,不料一回头间,却是一怔,只见小环坐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上又多了一枝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着。
周一仙大摇其头,语重心长地道:“我说小环啊!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几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似的,这么爱吃这冰糖葫芦?”
小环向着路旁轻轻一啐,吐出一小粒冰糖葫芦的籽来,冲周一仙撒娇似的笑了笑,道:“可是人家爱吃嘛!”
周一仙为之哑然,叹道:“十几年前,在那河阳城中,那么多的糕点点心,我怎么偏偏就跑到路边小巷里为你买了这冰糖葫芦?”
说罢,摇头叹息不止,小环笑而不语,轻轻品尝着手中美食,或许是在那冰糖葫芦红艳的外表影响下,她的唇似乎也添上了一抹艳色。
周一仙又坐了一会,感觉体力渐复,便打算叫上小环继续赶路,不料头刚转过,忽地眼角余光瞄到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人脚。
周一仙大吃一惊,心道:莫非这一疏忽,野狗那厮竟然趁机偷袭过来,这还了得?看来果然不能轻信小丫头的话,老夫行走天下百余年,难道今日乌龟跌倒、阴沟翻船不成?
这一边胡思乱想,正想要叫小环起来,忽只听前头那人声音温和平静,淡淡地道:“你还在给人看相吗?”
周一仙和小环都站了起来,抬头看去,只见面前是个中年人,细眉方脸,眉目儒雅,双目炯炯有神,额角饱满,文雅中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袭儒袍,腰间别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很是漂亮,绝非凡品。
只是他的额角鬓边,却与他模样不相称的多了许多白发,看去多了几分沧桑。
周一仙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在不为人注意的袖下,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只是他脸庞之上,在惊愕之后,却又隐隐有几分激动,几分欣慰和几分人世的沧桑。
小环的目光从那人脸上转了一圈,回到了爷爷的身上,随即发现周一仙脸色似乎不大对劲,正想说些什么,周一仙忽然道:“小环,你到旁边去一下,等等爷爷叫你再过来。”
小环一怔,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但看周一仙脸色严肃,不似开玩笑,而且看他们二人神色,倒似乎是旧相识,当下应了一声,回身随便整理了一下包袱,向后走去。
她走着走着,不时便回头张望,却见爷爷和那个中年人还是面对面站在那里,似乎依然没有说话。她心下有几分担忧,那个中年人她刚才初次见面,但只在短短时刻,却不知怎么竟然有些畏惧于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害怕。
这十几年来,她一直跟在周一仙身旁,从来也不知道爷爷竟然会认识一个威势如此之盛的人!
她正想着,心中恍惚,浑然没发觉自己走了好些路,突然间发现身前又有个人影,连忙停住身子,险些就撞到了那人身上,定眼一看,却是野狗道人,连忙道:“对不住,道长。”
不料野狗道人此刻的脸色竟然也大大的不对劲,面上惊骇之色闪现,眼睛直直地向前凝望着,满是害怕畏惧之色。
小环又是吃了一惊,顺着他视线看去,只见野狗道人看的,竟然也是那个中年男子。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会让野狗道人如此害怕?
小环心里想着,忍不住就低声向野狗道人问道:“道长,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野狗道人身子一震,似乎回过神来,但脸上畏惧之色依然未减,看了看身边的小环,呐呐道:“你不认得他?”
小环点头道:“是啊!我也是今日头一次见到此人,不过我看爷爷似乎和他认识的样子。对了,你认得他吗?他是谁啊?”
野狗道人嘴角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不知怎么,突然又沉默不语,眼睛直直望着前方那个中年男子。
小环皱了皱眉,直觉地觉得野狗道人的反应有些奇怪,既有害怕,此刻似乎又多了几分愤怒!
周一仙和那中年男子并肩而立,站在古道边上,向着荒野眺望。
微风吹来,鬓边白发,仿佛也在述说着岁月蹉跎,人间沧桑。
“我们有许多年没见面了吧?”那中年男子忽然淡淡地道。
周一仙望着远方,面上神色复杂,半晌才道:“有几十年了吧!”
那男子淡淡而笑,道:“你还好吗?”
周一仙默然许久,道:“浪迹天涯,游戏人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那男子似乎有些感触,转过头看着周一仙,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怪我?”
周一仙苦笑一声,摇头道:“你又没有对不起我,我怪你做什么?”
那男子笑了笑,道:“其实你这样也未尝不好,放开心怀,畅游天下,如今想来,也是神仙过的日子,倒不枉了你名字中有一个仙字。”
周一仙看了看他,忽然道:“如果你想要过我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难了,老友?”
那男子陡然听周一仙说了一句“老友”,也是不禁一怔,但随即笑了笑,望向远方,慢慢道:“我和你不一样的。”
周一仙淡淡道:“你自然是和我不一样的,你从少年时候,看待权势之心便是极重,到了如今,我料你也是放不下的。”
那男子双眉一皱,眼中深处似有怒气一闪而过,似乎从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只是他回头看了看周一仙,却只见他满头白发,比自己苍老许多,忽地一阵茫然,那怒气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老了?”
周一仙摇头道:“我本就老了,倒是你修道有成,本不该……”说到此处,他面色有些迟疑,但终于还是道:“你女儿的事,我听说了,你……”
那男子面上一阵黯然,随即缓缓摇头,挡住了周一仙的话头,忽然道:“当年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你曾经在狐岐山下,用‘天罡神算’为我命格算了一卦,可还记得?”
周一仙一怔。
那男子抬头看天,慢慢道:“我依然记得很清楚,你当时年轻气盛,什么都对我直言,说我命格煞气太盛,刑克妻儿,若无破解之术,必然中道丧妻,膝下无儿。如今果然一一应验。”说着说着,他声音渐渐苍凉。
周一仙低下头来,半晌之后,忽地抬头,断然道:“如今我们也都是半入土的人了,我也一样是有话对你直说。”
那男子似微感诧异,道:“你说。”
周一仙瞪着他,道:“当初我说那些话,完全是我胡说八道骗你的,老子自小就烦那些看相算命的东西,怎会耐心去学,至于那种天罡神算,自然有这一说,但我如何懂得?所以当初那些话,不过是我看你一副得意嘴脸,气不过才这样故意说的。你就不要放在心里了!”
那男子身子一震,似乎是绝没想到从周一仙嘴里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半晌之后,忽地摇头大笑,笑声响亮,只见他到后来笑的都弯下了腰,哪里还有丝毫刚见面时的威严?
远处,小环和野狗道人都看呆了眼。
半晌,那男子慢慢止住笑声,神色渐渐恢复冷静威严,但眼中神色,却仿佛又多了几丝苦楚。
周一仙默默地望着他。
他们又是并肩站立了许久,其后,周一仙淡淡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向来自负聪明吗?你说呢?”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你是要去死泽吧?”
那男子悠然道:“不错,我正是要到那里去。怎么,不想去看看吗?老友?”
周一仙嘴角一撇,道:“你这人名声太坏,我和你走在一起,不免让人奇怪。我还是离你远些的好。”
那男子看着周一仙,忽然哑然失笑,随即道:“天涯古道,得见故人,也算难得缘分。你我今日相见,以后不知何时再会,你多加保重了。”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老夫我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倒是你的仇人比狐岐山上的狐狸还多,还是想着你自己吧!”
小环站在路旁等待许久,忽见前头爷爷和那个男子一起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走到爷爷身边。那中年男子目光向小环身上看了一眼,随即落到他身后的野狗道人身上。
野狗道人脸色一变,慢慢低下头去。
那男子看了他几眼,忽地道:“你就是鬼厉身边的野狗道人吧?”
野狗道人脸上畏惧之色更重,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是。”
小环站在周一仙身边,忍不住轻声向周一仙问道:“爷爷,他是谁啊?”
周一仙还未回答,那中年男子却似乎连这小小声音也听在耳中,转过身来,微笑道:“怎么,小姑娘不认识我吗?”
小环吃了一惊,茫然摇头。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你就叫我万人往吧!”
小环一怔。
那男子深深看了周一仙一眼,忽然一挥袖袍,转身大步走去,更不回头。迈步间自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缓缓散发开去。
众人在他身后,只见那身影沿着古道向死泽方向而去,忽听得那人高声唱道:“天涯路,从来远。儿女意,向来痴。天高海阔八万丈,芸芸众生尽匍匐。星万点,月正明,苍天冷,冷如霜。可笑万物如刍狗,谁为覆雨谁翻云?……”
这歌声古拙,虽不柔媚好听,却在苍凉中自有雄浑之意。
众人但见得苍天之下,古道之上,悠悠白云,寂寂荒野,那人负手而行,说不出的桀骜不驯。
歌声渐低,那人已是去得远了。
第八章 玄蛇
风吹过,无数的鲜花一起晃动。
陆雪琪面无表情的站在花海之中,默默地望着落在自己对面的鬼厉。
隐隐幽香,暗暗浮动。
鬼厉轻轻耸了耸肩膀,小灰嗖地从他肩膀跳了下来,睁大眼睛看了看主人,又向对面的陆雪琪望了一眼,抓了抓脑袋,便自顾自跑到一边去了。
鬼厉的目光落在陆雪琪身后那座高大的石门之上,忽地一笑,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陆雪琪站在石门之前,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鬼厉慢慢的走了上去,口中淡淡地道:“我要里面的东西……”
“呛啷!”
天玡神剑如秋水一般,横在他与她的中间,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轻轻晃动。
鬼厉停下了脚步。
陆雪琪缓缓抬头,面色苍白如霜,看去却仿佛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清艳无方,就连她此刻说出来的话语,也带着透骨的冰凉:“我不会让这异宝落入魔教之手,再去残害更多无辜之人。”
鬼厉望着她,深深的,望着她。
那女子一如当年那般的美丽清冷,岁月不曾在她身上刻下丝毫的痕迹,只是,心里呢?
他已经变了,这个女子的深心里,可曾也改变了吗?
他忽然笑了出来,然而在笑容中眼光却慢慢寒冷。他笑着,说道:“是吗?那可真是不巧了,我便是要取了这未知异宝,然后再去杀更多的人!”
陆雪琪身子轻轻抖了一下,盯着前方的这个男子,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将握着天玡的手,又紧了几分。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嘶吼,那声音来自他们脚下迷雾深处,似乎还很遥远,听着像是什么野兽的吼叫一般。
片刻之后,鬼厉和陆雪琪二人同时感觉到,脚下这株真正的参天大树,突然从树干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鬼厉与陆雪琪同时脸色微变,这株奇树大到匪夷所思,比起普通山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要说是震动此树,便是想着去撼动它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二人都是何等人物,这脚下动静岂能瞒得过他们,分明是脚下迷雾之中,突然有了极大变故,也不知有什么巨大之力,竟然能震动此树。
一念及此,二人都是反应机敏之人,都想到这变故只怕多半便和面前这座天帝宝库有关。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的第一束阳光,斜斜照了过来,洒在石门前三尺左右的花海之上。
鬼厉身子一动,便欲有所行动,但陆雪琪明眸闪烁,天玡神剑横在胸前,一横身挡在了天帝宝库的石门之前。
鬼厉目光一凝,眼中似有红光闪现,沉声道:“我不愿和你动手,你让开。”
陆雪琪直视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淡淡道:“你杀了我,自然就过去了。”
鬼厉眼中红芒大盛,忽的一声长啸,飞身而起,周身玄青光芒大作,声势凌厉。
陆雪琪脸色寒如冰霜,天玡剑迎空而起,忽地冷冷道:“你既入了魔道,又何必再用青云门的道法?”
鬼厉人在半空,手中噬魂前头的噬血珠红光大盛,连带着他眼中也是鲜红一片,煞气大盛,喝道:“青云道法又如何,魔教邪术又如何,我一般拿来杀人夺命,你又怎样?”
锐啸声中,那一片红光夹杂在清光之中,当头打下。
陆雪琪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半分也不退让,天玡神剑硬生生半空迎上,两件天地间的无上奇宝轰然相撞!
“轰!”
一声大响,鬼厉身子腾起,陆雪琪人在树干之上,却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脸色也白了一下。但只见这清冷女子,柳眉一皱,身子随剑而起,以胸口天玡神剑为中心,璀璨蓝光顿时散发开去,她人在剑光之中,更是清艳无匹。
“十年前那一战,是我败了!”她在半空之中,盯着前方的鬼厉,一字一字缓缓地道,同时天玡神剑被她本身道法催持,蓝色毫光越来越盛,竟仿佛连天空中的阳光也被她逼了回去。
“十年之后,我再请教一下你这个当今唯一一个身集佛、道、魔三家真法的人!”
鬼厉大笑道:“你记性倒好!”
说着更不迟疑,噬魂在身前忽地旋转,清光阵阵,左手连画奇异图诀,瞬间在身前闪现出清光耀眼的太极图案,正是正宗的青云门太极玄清道法术。
陆雪琪看在眼中,面色更冷,一声清啸,天玡神剑剑芒大盛,在她手腕转动之间,那天玡顿时像是长了十倍一般,向鬼厉劈了过来。
鬼厉面色微变,他自己也在这太极玄清道上用了很大心血苦修,只凭陆雪琪这一剑之威,便知其在这十年之间,道行实已是突飞猛进,当年青云门年轻一辈,绝无一人能轻易将太极玄清道以剑芒凝聚得如此之纯,威势如此之大,他也不过是在少年时候,看到师父田不易教训齐昊的时候用了一次而已,而当时的田不易在太极玄清道的造诣,却已经是到了“上清境界”。
而此刻看陆雪琪随手劈来,剑芒如山,蓝光凌厉如刀,其势排山倒海,比起当年的田不易几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十年来她道行精进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只是陆雪琪资质固然惊人,但鬼厉身负三家奇术,这十年间日夜苦修,又岂是等闲?
此刻只见鬼厉对着那如山剑芒,双臂一振,身前的太极图案突然飞速旋转,迅速变大,挡在胸口。
“嘶!”一声锐响,仿佛是无坚不摧的剑芒被这面太极图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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