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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侠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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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问。
老头却似乎感到有些不安,提壶替他斟了杯酒,续道:“山中有许多新地名,以前都没有的,据说那是一班诗人题的名字。
譬如,以前这山就不叫九华山,山中的人,直到现在,还是叫着九子山,后来有一位大诗人叫李白的,说这山像莲华,就把它改做了九华。公子爷所说的长恨谷,恐怕也是诗人墨客们一时兴起,取的名字罢了,小老儿听倒好像听人说过!”
说到这时,忽然笑道:“小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连公子爷贵姓,还没请教呢!”
江青岚道:“小生姓江,老人家你呢?”
老头感慨的道:“小老儿叫洪福。”
他目光移到江青岚左腕,故意咳呛了一阵,才颤声的道:“公子爷,你手上这只镯子,形式古雅,想是府上家传之物?”
江青岚剑眉微皱,他只是挂念着崔文蔚夫妇的安危,长恨谷连在山脚下住了十几年的老人家,都不知下落,自己又到那里去找?闻言漫不经心的瞥着自己左腕,答道:“这是人家送的。”
洪福闻言之后,脸上乍露惊喜,急急问道:“公子爷,你……你订了亲?”
江青岚被他问得脸上一红,微微摇了摇头,拱福又道:“那么公子爷一定和江南大侠的家人十分熟悉?”
江青岚听得十分糊涂,依然摇头道:“小生初来江南,不识江南大侠其人。”
洪福一张脸上,也同样露出迷茫之色,他细眯着两眼,十分留神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少年客人,似乎要凭他的经验,瞧出他说的是否真话?但是他失败了,他发觉面前的少年客人,神光湛然,满脸正气,确确实实并没欺骗自己。
于是他身躯一阵颤动,皱纹满布的老脸上,徐徐挂下两行老泪。江青岚心头一楞,诧声问道:“老人家,你……”
洪福摇着头,凄然的道:“没……没什么,小老儿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江青岚弄不清他问的江南大侠,究系何人?但至少和这位老人,有着密切关系,他既不肯实说,自己也不好多问。两人沉默了一阵,老头洪福,忽然颤巍巍的走近几步,问道:“公子爷请恕小老儿冒昧,你老到长恨谷去,究竟为了何事,可否实言见告?”
江青岚闻言一怔,当然,江湖上人,多有“逢人只说三分话”,这自称洪福的老头,自己又不知他身份来历,怎好实说?但继而一想,崆峒门人磊落光明,虽然不知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但自己岂能骗他,略一沉吟,说道:“小生此来,是为了找寻千里孤行客。”
洪福听得身子一阵颤动,喃喃说道:“你果然是找他来的!唉!小老儿十几年来,遁迹九华,也是为了找他,只是……只是……
唉!小老儿被他扔出来多少次,就是没法见到他,也不容你说一句话。其实他和老主人,交谊非轻,就是……就是……唉!最近他老人家实在不胜其烦,只要身怀武功的人,一入谷中,就得废去一身功夫,再扔出来,小老儿就是被他老人家废了武功,连说明来历都来不及,小老儿真是愧对老主人。
你……你……公子爷,既然带着‘辟雷镯’寻来,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但这还是奇险无比。”江青岚虽没听懂他唠唠叨叨的一大堆话,但说什么自己带着“辟雷镯”寻来,心中又是一楞。
“辟雷镯”!难道石嬷赠送给自己的,当真是“辟雷镯”?
可是此时他唯一耽心的,是崔氏夫妇的安危,如果自己迟去一步,万一给千里孤行客废去两人武功,岂不愧对良友?是以洪福所说,虽然使他联想起许多问题,但最急于要知道的,只是“长恨谷”的地址,其他都属次要,这就急急问道:“老人家,你当真知道“长恨谷”地址?小生实在有急事待办。”
洪福微微点头,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向西遥指,口中说道:“公子爷,沿着这条小径西行,约莫二十里光景,有一座形势奇险,陡峭难行的峡谷,就是长恨谷的入口。
但谷口矗立着一座小山,你必须记清往北转弯,那以前进去的人,只是被扔出来了就算,现在还得废去一身武功,但这还不至有性命之忧。可是你千万不可往南走,因为数十年来,只要往南走的,可说从无一人生还,小老……”
江青岚还没等他说完,早已倏地站起身来,随手摸出一锭金子,往桌上一放,拱手道:“多蒙老丈指点,小生实有要事在身,容后再谢。”
说到谢字,人影一闪,早已掠出竹楼,依着洪福所说方向,如飞而去。九华山虽然峻险无比,但三十来里路程,在江青岚听来,还是算不了什么。他施展极顶轻功,提气飞行,何消顿饭时光,就差不多快到地头。
正待打量形势,忽听身前不远的一片树林中,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江青岚心中一动,立即停住身形。暗想此处离“长恨谷”非遥,这说话之人,难道也是到谷中去的武林中人?果然如此,自己何不就跟在他们身后,也免得再破费功夫,满山找寻了。
心念转动,这就一提真气,悄无声息的掩了过去。只听一个破竹似的喉咙,低声说道:“这小子一路紧赶,准是早已入谷去了,嘿嘿!早知他往这条路上来送死,咱们可用不着惊动师傅他老人家,干脆等他废了武功,扔出来的时候,不就任咱们摆布?”
另一个却嘿了一声,道:“老二,你想得太容易了,谷中的老怪物,江湖上虽然说得他神出鬼没,终究只是传闻。这小子,可真不简单,据说还是昆仑剑神的记名弟子,你想,连王屋散人,析城双凶,武林六绝中的人物,都栽在他手下,最近崤山之会,还把只手翻天,三眼比丘等人,全闹得灰头黑脸,低首认输。这次他闯上长恨谷来,是为了少林寺被老怪物取走了一本达摩手着的‘易筋真经’。唔!据说这小子在少林寺祖师殿上,还和老怪物对过一掌,双方居然半斤八两,不分胜负,少林寺才算只过一场劫数。”
江青岚听这两人口音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但听他们说的,分明是指自己而言,那么这两人竟是跟踪自己而来,不由心中大感惊异。只听先前那个沙哑喉咙哈哈笑道:“据小弟推测,这小子和少林寺的秃驴,虽有渊源,还不致如此卖命,他敢情认为那两个点子,也是老怪物顺手掳来的,才这般拼命急赶。不过你说的也对,目前江湖上,可把这小子捧上了天,还叫他什么‘横天一剑’,这会阴差阳错,碰上了老怪物,
不论他武功多高,就让他们闻个两败俱伤也好。”
江青岚听得心头一震,暗想听口气,这两人似乎对自己恨之入骨,有着深仇大怨。自己入江湖以来,固然得罪了不少人物,但这两人,究竟是谁?一时可真还想不起来。
什么?江湖上叫自己“横天一剑”?
不错!“一剑横天北斗寒”,确实够得上剑气磅礴,凛烈武林,但自己出道江湖,未及半载,这个美号,那有资格承受?
心中想着,身形微闪,纵目望去,只见一棵大树根上,坐着两个右目已眇的黑衣矮胖汉子,右边一个,还残了一条右臂。
这两个面目可憎的人,正是燕山双杰铁算盘姜仁、铁钱袋姜义,他们居然跟踪自己,寻仇而来!当下剑眉一剔,嘴角上微微噙起一丝冷笑,缓步踱出,冷峻的道:“姜仁、姜义,你们还认得小生吗?”
燕山双杰怎么也想不到江青岚会在此时突然现身,两人瞧到他两道冷峻慑人的目光,禁不住脸色灰败,各自打了一个冷噤。宛若惊弓之鸟,双双跃起,向后连退!但就在他们跃起,后退的一瞥之间,他们两张惊惶失措的脸上,忽然阴霾尽消,露出得意之色。
尤其两只眼睛,骨碌碌直向江青岚身后望去。这种神色,江青岚那会瞧不出来,心头不禁暗自诧异,眼前两人,诡计多端,莫非故作镇定,想引自己别转头去,他们好骤下杀手?但这种情形,除非事前约好,否则那有如此逼真?以两人初见自己现身时的惊惶之色,和此时的喜容,决难伪装。
那么自己身后,又有些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得意呢?他心中暗暗冷笑一声,立即运起护身真气,突然回头,往身后瞧去。那知这一瞧,当真把身怀绝技的江青岚,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原来离自己身后不远,赫然站着一人,那是一个身穿绿袍,脸色泛青的老人。两道碧绿的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冷冷的道:“你就是近日轰动江湖的横天一剑江少侠吗?”
江青岚这一回头,不由感到十分凛骇,自己从生死玄关通后,十丈之内,别说是人,就是落叶飞花,都清晰可闻。这绿袍老头,居然站在五丈之内,自己尚未发觉,难道他功力之高,竟到了这种骇人境界?
心中想着,一面答道:“小生正是江青岚,不知老丈如何称呼?突然现身,又有何见教?”
绿袍老人目光诡异,望着江青岚淡淡一笑,道:“老人西川唐天生。”
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燕山双杰,又道:“这姜氏兄弟,就是老夫门下,给少侠毁为残废,唐门弟子,行走江湖,就是得罪了各大门派,大家也都瞧在老夫份上,先打个招呼,少侠此举,不嫌太以过份吗?”
江青岚一听对方自报名号,心头也不禁一震,原来这绿袍老人,竟然是江湖上毒名久着的碧目蟾蜍唐天生。听说他一身毒技,天下无二,自己倒要小心。想到这里,立即把真气护住全身,一面抱拳道:“老丈原来是名震江湖的唐老英雄,小生失敬之至,不过老丈责难一节,令高徒所作所为,老丈明察秋毫,个中详情……”
唐天生嘿然冷笑,截住他话头,道:“老夫已知梗概,少侠毋须多说。”
江青岚见他不容自己分说,心中微起怒意,敞声笑道:“那么老丈意待如何?”
碧目蟾蜍唐天生,面露诡笑,冷冷的道:“冰魄夫人,对后生小辈,骤下毒手,老夫自会找她评理,至于少侠……”
他故意拖长尾音,一双碧目,却似笑非笑的盯着江青岚,不往下说。
江青岚怒道:“小生尚有要事待办,老丈有话,不妨明说。”
唐天生并没立即回答,只见他用手一招,铁钱袋姜义,立即走了过来,然后指了指姜义,蔼然笑道:“老夫听说少侠系出崆峒,空空老人,和老夫也有数面之雅,老夫自然不会贸然取少侠性命,致愧对故人。不过老夫为人恩怨分明,只要少侠自断右臂,和唐门这场遇节,就算了断。”
江青岚心中暗想,自己大师伯为人正直,怎会和这个黑道旁门中人,也有交往,分明是他自抬身价。
及听到后来,对方居然要自己自断右臂,了断过节,不由仰天长笑一声,道:“燕山双杰,妄使绝情针,打伤小生妹子,小生问他索取解药,又乘小生不备,偷袭中毒受伤之人,震断姜义右臂,还是小生手下留情……”
唐天生摇头道:“少侠何必多费唇舌,唐门弟子,行走江湖,从不受人欺侮,少侠还是干脆自行了断的好!”
江青岚愤然的道:“要是小生不自行了断呢?”
碧目蟾蜍唐天生缓缓的道:“老夫言出如山,决不取少侠性命,少侠如果不肯自断右臂,老夫就要姜义亲自动手,不过老夫保证少侠,绝无痛苦。”
江青岚听他说得不疾不徐,深具把握,好像自己就是待罪羔羊,任他宰割似的,心中不由十分惊奇。但一想到适才对方现身,在五丈之内,自己依然一无所觉,看来对方武功,当真远出自己之上,即此一点,对方如要出手制服自己,自然也是易事,那么自己当真束手就缚不成?
碧目蟾蜍唐天生又缓缓的说道:“少侠可曾考虑好了吗?”
江青岚微微一哼,道:“老丈几曾听说,江湖上有束手就缚之人?”
唐天生两道碧绿眼光,略一开阖,诧异的道:“少侠之意,难道还想和老夫动手过招?”
江青岚敞声说道:“不敢请耳,小生为了心悦诚服,倒确有此意。”
“嘿嘿!嘿!”唐天生定睛望着他,口中发出嘿嘿冷笑,眼中射出残酷和得意之色。江青岚忽然感到不对,自己一颗心,竟然随着唐天生嘿嘿冷笑,起了一阵颤动,头脑之间,也似乎感到有些昏眩。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要知他练的乃是崆峒心法,玄门正宗功夫,自从服下“坎离丹”,又经空空老人打通他全身经脉,玄关已通,百病不侵,此时突如其来的一阵昏眩,岂是偶然!
立时默运玄功,检查全身,那知不运气倒还罢了,这一运气,只觉真气痪散,四肢百骸,绵软无力,耳中听到唐天生徐徐说道:“少侠也未免太以狂妄,凭老夫的身份,何用亲自动手?”
江青岚头脑昏眩,眼皮重逾千钧,再也睁不开来,身形晃动,脚下踉跄后退了一步,还算他心头明白,硬行稳住。只听碧目蟾蜍唐天生冷嘿了一声,道:“姜义,你过去砍下他右臂,咱们就走。”
铁钱袋姜义,答应一声,立时响起沉重的步履之声,往自己身边走来!完了!自己着了人家道儿这会得落个终身残废!突然,他不时从那里逼发出来的一股勇气,蓦地大喝一声,目中精光陡射,右手疾翻,一掌直劈出去!
铁钱袋姜义,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中毒已深的人,还会突起发难,连“啊”也没有啊出,砰然一声,一个身躯,震飞出去三丈开外,拍达摔到地上。
这一下连唐天生这样老奸巨滑的一代魔头,也凛然大骇,疾退了四五步。陡的仰天一声怪笑,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支通体碧绿的青竹竿,一步一步,往江青岚身前逼去!
江青岚依然凛然而立,对碧目蟾蜍唐天生的逼近,似乎视若无睹。唐天生面对这个名动江湖的少年人,倒也不敢鲁莽,虽然此时只要细长的青竹竿,随手一挥,立可取他性命。
但他却十分审慎,走到五尺距离,便行止步,两道绿阴阴的眼睛,碧光暴射。他目光何等锐利,一眨之间,早已看出江青岚虽然屹立如故,但分明中毒已深,不过仗着一点仅余的真气,支持不倒。
不由冷嘿一声,右手青竹竿一抖,一点碧光,疾若流星,往江青岚胸前“玄机”穴上点去。江青岚依然不避不让,对唐天生竹竿的来势,漠然无视。青竹竿快要点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娇叱,由邻近一棵大树上,洒出一溜银花,快若闪电,往唐天生当头罩下!碧目蟾蜍唐天生,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一流高手,但对方这种声势,快速凌厉,还是自己生平所仅见,不但无法破解,甚至无法还手!
难道这是谷中那位魔头及时赶来?他心念疾转,赶紧把点出的青竹竿,往上一挑,身躯立时暴退!但饶你见机得快,还是剑风砭骨,耳中“叮”的一声脆响,青竹竿差点被震脱手!准是这魔头?他连人影还没看清,低喝一声:“姜仁,快退!”
随手一把抓起姜义,身形如风,往林中窜去,走得无影无踪。千万朵银花,倏然敛去,飘身落地的却是一个苗条女郎。她很快收剑入鞘,回头瞧着木然不动的江青岚,心头一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忽然滚出晶莹泪珠,颤声叫道:“岚哥哥,你怎么啦?”
娇躯蓦地往他身上扑去。江青岚方才发觉不对之际,事实上中毒已深,他仗着玄关已通,内功精纯,在头脑昏眩之中,突然灵光一闪,功聚右掌,往前劈出。
同时强慑心神,勉强支持,不让自己倒下,但毒气因真气骤动,发作更快,神智逐渐模糊。此时耳中听到一声金玉交呜的脆响,心头不期一惊,又清醒了少许,勉强睁开眼来!
他视线不清,依稀瞧到一个苗条身形,往自己扑来。心中陡然想起,那是盗走少林寺“易筋真经”,又使用调虎离山,故意绊住自己的红衣少女,千里孤行客的师妹!
是她,这个贱婢……
他怒火陡炽,自己好像大喝了一声,双掌翻起,“呼”的一声,往扑来女郎身上劈去,他神智模糊,内力还在。
“砰”!女郎骤不及防,一个娇躯,还是被他震开了七八尺之远,往地上倒去。
“轰!”江青岚双掌推出,眼前金星乱冒,只觉一阵天旋地动,立时人事不知。
“咦!崔郎,崔郎!这是什么地方?”
红绡一觉醒转,只觉头脑昏胀,人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四肢绵软,浑身乏力,眼皮重得睁了几下才睁开来。她双目转动,发觉自己和崔文蔚两人,竟然躺在一间弃置不用的空房之中,霉气触鼻,黝黑得有点阴森!
奇怪,昨晚明明记得在枣阳落了客店,怎会到这里来的?她恍惚得似在梦境。不是吗?昨晚迷迷糊糊的有如腾云驾雾,被人折腾了一个晚上,难道这不是在梦中?
她慢慢的举起春葱般纤手,用银牙咬了一下。啊!她感到手指上一阵剧痛,这不是梦!那么这是怎么一会事呢?她轻轻地推着躺在身边的崔郎,低声娇呼。
“唔……啊……啊!”崔文蔚翻了个身,含糊的道:“绡妹,你怎不多睡一会,天还没大亮呢!”
红绡瞧着情形不对,心中焦急,但又不敢大声叫喊,把头凑近崔文蔚耳边,低声说道:“崔郎,这里不对啊,你快醒醒!”她用力推了他几下。
“啊……”
崔文蔚似醒非醒,突然惊醒,用手揉着眼睛,睁了开来,大声咦道:“这……”
红绡慌忙把手掩住他嘴唇,轻声说道:“别张声,崔郎,我们是被人家关起来了,哦!崔郎,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我……我武功都没有了呢!”
崔文蔚心中一沉,试一运气,果然四肢百骸生像散了似的,一点劲也使不出来。他可不知道这是被人家闭住穴道,不由废然的道:“不错!绡妹,我们失去了武功,这可怎么办?”
红绡轻声道:“我想江公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崔文蔚点了点头,忽然道:“要是他也被人家关起来了,又怎么办?”
红绡想了一想,笑着说道:“江公子这大本领,怎会被人家关起来的?他一定会来。”
崔文蔚叹道:“现在也只有如此想法。”
两人慢慢的靠墙坐起,只觉身上有点寒冷,肚子也感到甚是饥饿。这样过了好一会工夫,忽听门声一响,射进阳光,一个高大汉子,提着一只篮子进来,往板上一放,那是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崔文蔚摇晃着站起身来,拱手道:“这位大哥,你们把小生夫妇,关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那大汉瞪了崔文蔚一眼,粗暴的道:“别噜苏,给你们吃,就吃,别妄想只走!”
说着转身待走,崔文蔚因自己武功已失,不敢多嘴。红绡连忙随着站起,理直气壮的道:“喂!你这位大哥,我们无缘无故被关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你总该说说清楚再走!”
那大汉敢情被她娇脆的声音,吸引住了,果然停下身子,回过头来!正好从门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到红绡脸上,当真艳若桃李,娇若春花,一下把他看直了眼。脸上有了笑意,咽着口水,嗫嚅的道:“姑娘,你别介意,你们不是和那姓江的小子一路?”
红绡问道:“你是说江公子,他人呢?”
那大汉道:“咱们师傅和两位师兄,追下去了,只要把那小子捉来,就没你们的事。”
红绡眨着眼睛,又道:“啊!你们师傅是谁?他和江公子有仇?”
大汉耸了耸肩,不屑的道:“嘿!咱们师傅,名头可大呢,姓江的小子,有几个脑袋,配和他老人家结仇?”
红绡迷惘的道:“那又为了什么?”
大汉沉吟了一下,才道:“前些日子,咱们二师兄三师兄栽在姓江的手里,三师兄还断了一条臂膀,师傅一怒之下,就要派咱们大师兄打场。后来一打听,嘿嘿!姓江的小子,居然就是横天一剑,师傅这才亲自赶来,那知那姓江的小子,敢情听到风声,独自跑了,师傅亲自追了下去,一面吩咐大师兄,先把你们一并请来,只等捉到姓江的,你们就可无事。”
红绡望了崔文蔚一眼,不由大笑道:“你这位大哥,说了半天,还没说出你们师傅是谁呢?”
大汉道:“你们在江湖上,总听到过四川唐门?”
崔文蔚红绡同时摇头,大汉惊异的望着两人,忽然笑道:“你们敢情才出道的,连四川唐门都没听人说过?”
崔文蔚道:“小生确实不知道。”
大汉得意的道:“咱们师傅,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唐家掌门人,人称碧目蟾蜍唐天生……”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远处有人沉声叫喊。
那大汉突然像耗子听到了猫叫,脸色微变,低声道:“这就是咱们大师兄黑蝎子沈康,他在叫我了!”
说着,急急闪出房去,随手把木门掩好。房内重趋黑暗,但两人坐久了,便不觉其黑,肚子也确实饥饿,这就老实不客气把大汉送来的两碗面,一起吃了。
他们开始替江青岚耽扰,因为大汉把他师傅碧目蟾蜍唐天生说成天人,这时亲自追去,好像不捉到他,是不肯甘休的,江青岚武功虽高,也架不住人多。
自己两人,又一丝气力都没有了,不要说只,就是站一会,都累得身子发颤,先前还想江青岚一定会来搭救自己,现在这个念头,既成绝望,那里自己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黑衣昆仑了。
但天下的事情,那有如此巧合?即使他打这里路过,也不会知道自己两人,被关在里面呀!他们不敢再想下去,一切只听其自然,幸好房中虽然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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