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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侠侣-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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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蔚夫妇曾亲眼目睹,见过白玫姑娘身法快捷,想来武功不弱,如果有她同行,万一遇上敌人,也有个帮手。
两人心意相同,各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江青岚还想再说,白玫抢着笑道:“崔大哥和红姐姐都答应了,你不要我去,我不会一个去?”
江青岚真怕她说得出,作得到,偷偷溜跑。这位一点世事都不懂的姑娘,那知江湖险恶,万一出了岔子,自己岂不辜负千里孤行客的郑重托付?想到这里,只好点头答应!
白玫高兴得跳了起来,就嚷着上路。大家决定之后,崔文蔚夫妇,就在附近山家,借了一问民房,暂时住下,江青岚却带着白玫,由九宫山出本书由www。fsktxt。com提供下载发。
两匹马沿着古道,往西急驰。这天中午,赶到宜昌,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蹄声。那是两匹青鬃川马,前面一骑,坐着一个黑衣中年汉子,脸色倨傲,后面是一个精壮大汉,两人手控缰绳,扬鞭急驰!
后面大汉,一眼看到江青岚和白玫两人,似乎楞了一楞,接着两腿一挟,赶上前面一骑,低低说了两句。
前面黑衣汉子果然也立即回头望来,白玫瞧得奇怪,低声问道:“岚哥哥,这两人瞧我们干吗?”
江青岚怕她惹事,连忙使了个眼色。只听黑衣汉子,冷嘿了一声,才策马疾驰而去!江青岚瞧得心中一动,但因白玫不懂江湖过节,并没开口。两人策马缓行,慢慢的向码头而来。
这宜昌城濒长江左岸,西控三峡,东接云梦,为山地与平原的分野,也是入蜀的要道,楚蜀来往的客商货物,多在这里装卸换船,所以码头上帆樯如林,茶馆酒楼,生意鼎盛。
江青岚、白玫,一对璧人,一个风仪翩翩,贵介公子,一个如花似玉,大家闺秀。许多船家,一见两人,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像是雇船入蜀的情形,这可正是肥水!
当下便有四五人迎上前来,那知走到临近,瞧了两人马匹一眼,立即脸然乍变,畏如蛇蝎般,纷纷向后退去!这情形十分兀突,江青岚正感不解。只见一个身穿对襟短袄的汉子,却满脸堆笑的问道:“公子爷,小行船只较多,舱位干净,又稳又快,坐我们的船罢?”
江青岚点了点头,一面和他讲好船价,直放夔州。那汉子唯唯答应,一面笑道:“公子爷溯江入川,目前夏秋之际,峡中水涨,船上装了牲口,甚是不便,公子爷不如交给小行代卖,入了四川,再买上两匹川马代步,要方便得多。”
江青岚听得有理,便点头称好。那汉子立即招呼边上一个小厮,牵着马匹过去。江青岚目光一瞥,依稀看到自己乘坐那马匹上,靠近屁股之处,印着一只小小的白粉蝎子,一时也并未在意。
大汉领着两人,走下船舱,果然船位宽大,里面隔成两间,收拾得十分清洁。两边还有六扇明瓦船窗,可供客人凭栏远眺。不一会,那小厮已把牲口价款送来,同时船家也买了许多粮食杂物。七八名水手,撤了跳板,起锚开船。
码头一带帆樯如林,进出的船只往来如飞,水手们吆喝着撑舵运桨,舟行似箭。直到出了江岔子水面渐宽,辘辘声中,业已扯起风帆顺风逆水往上流直去。
白玫还是第一次坐船,觉得十分好玩,一手支颐,只是看着远山近水,悠然出神!江青岚独坐无聊,不由想起大方真人迟老残临走时赠送自己的那本“两仪真解”。这多天来,一直揣在怀中,没有时间翻看。
这位武功入化的奇人,在书中首页写有“两仪真解,功参造化”之言,自然不是夸张之词。只要瞧他眼巴巴的从崤山死谷,赶到江南寻找自己,赠送这本手抄书本,可见他对这本“两仪真解”,何等重视。
心中想着,就从怀中取出,打开一瞧。只见第一面上,只画着一个太极图。
第二面并排画着两个圆圈,中间相连,状似连环,这两幅图,并无说明。
第三面上,是一篇只有两百来字的古文,文义晦涩。
任你江青岚自幼聪颖,经书百家,过目成诵,和内功心法,也有相当基础,但对这篇古拙文字,仍有许多难以理解之处。再一翻到第四页,那才是迟老残“两仪真解”积数十年精心探讨的心得,注释极为详尽。
大意是说“两仪真解”就是先天真气,取法于天地未分,混沌一元之象,人体为一小周天,以归真返璞,天人合一为主。接着就是如何运气,如何运功,和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之诀!
江青岚玄关已通,对本门无上绝学的“离合神功”,也有了四五成火候。“离合神功”,原也是从先天太极演绎而来,武学之道,不论何门何派,到了最高境界,原是殊途同归,其理则一。
他此时看到迟老残这篇注释,不由触类旁通,豁然而悟!暗想本门的“离合神功”,讲究“引力返虚”原来还是后天之静。
“两仪真解”,主张培养浑然之气,是从先天的静字上做功夫。由此看来,这“两仪真解”,比自己所学,境界又高了一成。难怪迟老残找一个传人,要如此郑重其事!
心中这份狂喜,真是无可形容!白玫望了一会两岸峭壁,和纡曲山水,回过头来,只见岚哥哥手上捧着一册薄薄的书本,全神贯注,脸露喜色,瞧得十分出神,不由轻声叫道:“岚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江青岚唔了一声,放下“两仪真解”,笑道:“这是迟老前辈相赠的‘两仪真解’,一本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笈,玫妹,你也来瞧瞧!”
白玫听到岚哥哥肯把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笈,让自己同学,心头一甜,但却螓首微摇,妈然笑道:“岚哥哥,那是迎老前辈送给你的咯!你看好啦,我不想学。
那叫我玫儿的人说过,只准我学他的功夫,不准再学旁的,他说,只要我肯用心苦练,不难天下无敌!”
江青岚听他如此一说忽然想起长恨谷口,千里孤行客和迟老残对了一招。当时自己虽然没有看清楚,但千里孤行客只飘然后退了一步,迟老前辈却连退两步之多。
大方真人迟老残,乃是名列武林六绝,天狼天狐的师父,武功之高,已入化境,还比千里孤行客要逊上一筹。
足见千里孤行客要白玫用心苦练,不难天下无敌,也确非虚语!
心中想着,一面点头笑道:“你说得极是,传你武功之人,定是一位绝世奇人,以你所学,愚兄恐怕还及不上呢!那位奇人,不知可曾告诉遇你,是那一门派的功夫?”
白玫听到岚哥哥称赞自己,心中觉得高兴,接着又脸上一红,正想开口,但听到后来,却摇了摇头,茫然的道:“他只是教我怎么练的,从没说过什么门派呀!有时我练不好,他还凶凶的骂我呢。”
江青岚知道这位妹子,懂得不多,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笑着点头!说话之间,天色已晚,船家在乎善坝一个小村子旁拢了岸,这里正好是一个江岔子,水势较缓,水手们休息下来,小厮在杀鸡做饭。江青岚和白玫两人也走出船舱,在船头上站了一会,只觉这西峡果真千峰百嶂,山水迂曲!
饭后,小厮沏上一壶茗茶,两人在舱中谈了一会。船上水手,这时都已在后舱横七竖八的入了睡乡!江青岚瞧白玫也微有睡意,就瞩她先睡。自己就在舱中依着迟老残“两仪真解”所说内功,运气调息。练了一个更次,只觉一口先天真气,果然随意运转,四肢百骸,充塞了无比活力,正自心中欢喜。
忽听远处水声哗哗,敢情有一艘船只从上游驶了下来!心中纳罕,目前正值夏季,三峡水势洪大,许多岩礁,全已沉没,大白天里尚且十分惊险,什么船只有恁地大胆,还敢在黑夜航行?
心念转动,正待探头出去,瞥见自己后梢,忽然射出灯光,闪了两闪,果然江面上也立时有灯光反射过来!江青岚如今在江湖上跑多了,经验自然也增长不少。心中一动,忽然想起白天在宜昌码头雇船时的情形,分明就有蹊跷,难道自己上的就是盗船?
正想之间,只听那艘来船,越驶越近,隐约听到收帆板桨之声。不多一会,渐渐已和自己的船并在一起,接着只觉船身微微一晃,连忙蹑足过去,轻轻推开船舱,向外一望,果然有一条黑影,从自己后梢飞起,往来船上跃去,瞧他身形,正是那个穿对襟短袄的船家!
江青岚微微一哂,凭这点身子,也想在江湖上混?当下闪出船舱,只见那船家跃上来船之后,那船还在摇晃未定,也立即一提真气,身子凭空横掠,轻轻落在来船桅杆的横桁之上,向四处略一打量,悄无声息的往船蓬上飘落。
他这一手轻功,何等轻灵,即使一流高手,身在舱中,当此船身还在摇晃之际,也不易察觉得出。江青岚身贴船蓬,向下瞧去,那比自己先跃上船的对襟汉子,此时也刚走入船舱。他见到舱中坐着的高大汉子,连忙躬下身去,谄笑着道:“九爷!你老亲自赶来吗?”
那九爷并未作答,只问道:“姓江的小子,可在船上?”
对襟汉子连忙应“是”。
九爷又问道:“他们可起了什么疑心?”
对襟汉子忙道:“瞧他们并没发觉!”
九爷嘿了一声,点头道:“这事你做得不错!记住,这两人是师傅他老人家特别吩咐,明天午后,你们船在牛肝马肺峡附近,就折断船舵,让他们多喝几口水,大师兄,二师兄会亲自赶来接应。”
对襟汉子又连连应“是”。
九爷又道:“那姓江的小子,厉害得紧,你千万大意不得,此刻可从水里回去,别晃动船只,惹他们起疑!”
对襟汉子伺候着道:“九爷可有别的吩咐?”
九爷摆手道:“没有了,你快回去罢!”
对襟汉子行礼退出,果然嗤的从船舷钻入水中,悄悄游回。江青岚虽然听到了他们阴谋、但心中兀自不解,自己几曾和长江一带的水寇,结下梁子?
听口气还是他们师傅特别吩咐下来,他们师傅又不知是谁?牛肝马肺峡,不知在什么地方,想来定是十分险恶之处!心中想着,也就飞身掠回船上。
瞧瞧白玫,她香息轻匀,睡得甚香,当下也不再惊动,自己回房入睡。第二天清晨,水手们启锚开船,七八个纤夫,已从大绞盘上,取出两根缆索,上岸背纤去了。
江青岚把昨夜之事,悄悄的告诉了白玫。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还觉得挺是好玩,娇笑着轻声儿道:“岚哥哥,那我们几时动手呀?”
江青岚剑眉微皱道:“玫妹,这可不是玩的,我们都不识水性呢,等到前面近滩之处,叫他们靠岸就是。”
白玫不依道:“他们这些贼子,平日里劫财害命,天理难容,我们碰上了,岂可轻易放过?
岚哥哥,我们就等到了牛肝马肺峡,瞧他们怎样对付我们不好吗?”
江青岚还想再说,白玫俯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轻声说道:“好啦!好啦!岚哥哥,船翻了,我有办法呢!”
说着从身边抽出一柄精光四射的短剑,在舱板上划下四块两尺来长的木板,然后依照两人脚样大小,在边上打了四个小洞。又兴匆匆的找来四条绳子,由小洞中穿入,缚到鞋底下面,一面回头咭咭的轻笑道:“岚哥哥,你瞧,这样,不就可以浮在水面上了吗?这里江面不阔,我们从船上纵出,只要有四五个起落,准可到岸。”
江青岚瞧白玫兴高采烈的这份淘气样子,亏她想得出来。凭自己的功夫,只要脚下缚上两块木板,确也足可渡登彼岸,这就不再言语。白玫瞧到岚哥哥不再反对,越发高兴,喜孜孜地把江青岚和自己两人的包裹,收在一齐,然后傍着岚哥哥靠窗坐下。
船只航行了已将近两个时辰,日色将午,两边山峰,愈来愈是险陡,水势由上而下,也愈来愈是湍急,船身好似钉着不动。江青岚白玫两人,步出船舱,在船头上望了一阵。
只见上行的船只,全都由人拉纤,大型船只,纤夫多至二三十人,像自己这条船,也有十几个人。他们赤着上身,弓背弯腰,额头几乎触近地面,口中嗨啊嗨啊地大声吆喝,此起彼落,响起一片,一步步往上背去。
往上流下来的船只,都是顺流而下,一泻千里,惊险程度,远过自己,当真是: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遇万重山!”
江青岚瞧到这等声势,不由暗暗心惊,寻思贼人们选择在牛肝马肺峡下手,可见地形比这里还要惊险!这就回过头去,低声说道:“玫妹,你瞧这里水势已有如此湍急,再上去恐怕还要险陡,万一船只翻了,可不是好玩的!”
白玫抿嘴笑道:“那就好玩咯,我可不怕。”
接着又侧脸问道:“岚哥哥,你怕不怕?”
江青岚不知她武功底蕴,无可奈何的道:“只要你不怕就好!”
白玫掠着鬓发,稚气的笑了一笑,忽然回过头向后舱望去,原来船上水手,全都背纤去了,后舱只剩下那对襟汉子,在把着柁,另外还有一个小厮,却蹲在舱里打盹!
“喂!船老大,牛肝马肺峡到了没有呀?”
对襟汉子听得蓦然一怔,一手把柁,强作镇定的向两岸张望了一阵,缓吞吞地笑道:“还早呢,这里才是三斗坪!”
白玫又道:“那地方为什么叫牛肝马肺峡呀?这名字多古怪!”
对襟汉子见她老提“牛肝马肺峡”,心中更是慌张,只好答道:“那是因为峡岸石壁上,有两座天然生成的石钟乳,远远望去,好像牛肝马肺,吊在半空中似的,大家才这样叫出了名。”
白玫嗤的笑道:“那为什么不叫狗心猪肝峡呢?好让一班狗心猪肝,劫财害命的贼人,到了这个地方,知道警惕,如果不做好人,就得把心肝五脏,挂上石壁上去!”
对襟汉子越听不是味,既惊又怕,额上汗水,不禁像黄豆般绽了出来,勉强笑道:“大小姐,你真会说笑话!”
白玫瞧着他暗暗好笑,一面说道:“啊!船老大,等会到了峡口,你可要叫我一声,我要瞧瞧牛肝马肺呢!”
对襟汉子见她依然浑若无事的神气,分明是自己作贼心虚,用手背抹了把汗,连声应是。
白玫嫣然一笑,江风吹着她白色长裙,轻飘飘的往舱中走去。
船头被急流冲激,发出蓬蓬之声,船慢得像蜗牛似的,继续往上流驶去,两边水声,哗哗盈耳。
白玫不住的往两岸张望,这自然是在了望那吊在空中的牛肝马肺!
突然,她瞧到了什么,春花般脸上,露出紧张之色,低声叫了起来:“岚哥哥,快!快!到啦!快缚上木板!”
白玫一阵风似的抢了两块木板,迅速缚在脚上。
江青岚也依样缚好,各自把包裹背上。
白玫抿嘴娇笑了声,就闪出舱去!
石钟乳的牛肝马肺,高悬空中,好像是向他们报警的特别讯号,由遥远逐渐接近,牛肝马肺峡,就在眼前!
这地方两岸都是巉岩陡壁,山势高峻,上流的江水,给两旁崖壁一束,更是湍急,大有一泻千里之势,隆隆水声,震耳欲聋。
就在这刹那之间,上流头上,突然出现一舱大船,顺水而下,对准自己小船,迎面冲来!
桅杆上扯着一黑旗,中间还绣了一条金色蜈蚣,迎风招展,闪闪生光。对襟汉子一眼望到来船,立即一跃而起,抽出利斧,正待往柁柄上砍去!蓦觉微风拂面,眼前白影一晃,一声又清又脆的冷哼,在耳边响起,全身一麻,咕咚往甲板上坐倒。
江青岚站在船头,只见上流那艘怪船,势如奔马,迎面驶来,一瞬工夫,已只有十来丈远近。
心中不由大惊,回眼一瞧,自己身边,正好放着一只铁锚。灵机一动,猛吸一口真气,双手举起铁锚,身子转了一个圈子,运力借势大喝一声,向来船迎头掷去!两船相距,已只有三丈光景,这一掷,铁锚夹着凌厉啸风,快速无比的往怪船撞去。
只要击中对方船头,在这江流湍急的险峡之中,全船俱毁,毫无疑问!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对方船舱中,闪电般窜出一条人影,抢起长篙,呼的的往铁锚点去!
他这下又准又快,目光劲力,全都恰到好处,只听拍的一声,那竹篙弯了一弯,立即齐中折断!
铁锚本身原极沉重,又经江青岚运上神功,奋力踯出,力道之猛,何异千钧。此时经竹篙一点,虽然劲力未消,但去势已偏,蓬的一声,水花四溅,和半截断篙,同时往船侧堕落。那持篙点锚的,是一个身穿黄衫的老者,他面如重枣,一部花白连鬓胡,倒卷耳边。
但见他,站在簸颠起伏的船头上,稳如泰山,一动不动。船身也在这一瞬之间,突然板柁转头,顺着水势横了过来。
“绷!”“绷!”
小船的纤夫们!突然抛弃缆索。其中一个,却扬手飞出一大圈东西,掷上大船!十来个黑衣大汉,接住之后,迅速熟练地套上绞盘,一阵板动。大船在江心稳住了,小船呢?纤绳一松,船身倾斜,立即有随水冲去之势。
这一段经过,全在同一时间发生,说来话长,其实真是电光石火的事!小船纤绳骤松,被上流江水一激,立即往下冲去。这牛肝马肺峡,江面较狭,而且山礁极多,本来全露在水面之外,但此时正当夏季,水势洪大,礁石都没入水中。
除了老于航行三峡的柁工,熟悉航线之外,谁也视为畏途。江青岚立于船头,猛觉船身一侧,往下流冲去,不由大吃一惊。连转个念头的时间都来不及,只听砰然一震,紧接着喀喇喇一声,船头已迎面撞上一座礁石!
这一震,饶你江青岚功夫深厚,也直似天旋地转,立脚不住,赶紧定神一瞧,江水潮涌,顷刻之间,已没入足踝!千钧一发,江青岚蓦地一提真气,双臂一张,双足一顿,使了一式“云龙三折”,飞身纵起,口中大声叫道:“玫妹,快跟我来!”
话声未落,身形在半空中一个盘旋,斜刺里往那艘大船上扑去!黄衫老者手持竹篙,屹立船头,一见江青岚飞扑而来,一声冷嘿,右臂一点,篙尖在空中漾起斗大一圈枪花,往江青岚身上刺到!
江青岚一式“云龙三折”,掠近大船上空,身形未落,瞥见黄衫老者一大圈篙尖,业已飞洒而来。这是丈八矛法中的一招“满天星斗”,变化极多,一时拿不准他刺来方向。双足凌空一蹬,吸气躬腰,把身子硬行提升了三尺,双掌一翻,正待往下拍去!
只见一条白影,突然凌虚飞来,银虹急撩,嗒的一声,黄衫老者手上竹篙,立被截断了一大截!那正是白玫,她白衣飘忽,人到剑到,快速无比!黄衫老者炯炯双目,瞧到白玫凌虚飞来的身法,心头独然一震,沉声喝道:“好一招‘龙飞九天’,女娃儿,你是何人门下?”
白玫满脸通红,回头一瞧,只见岚哥哥也已飞落船上,正和两个人动上了手。心中一定,娇声叱道:“你管我呢!”
短剑一挥,直向黄衫老者*去!黄衫老者怒笑一声,半截竹篙,绵绵击出!
这一出手,立时显出他功力极深,竹篙横扫纵击,内劲拂拂。白玫一身武学,虽得千里孤行客真传,但她终究缺乏对敌经验,何况身子又在颠簸不平的风浪之中,武功难免大打折扣。黄衫老者是何许人,这种情形,那会瞧不出来,不由呵呵大笑,竹篙像雨点般使出,直把白玫姑娘*得步步后退!
“嗒!”白玫心中焦急,无意之间,短剑一撩,居然把攻来竹篙,截下一段。她心中一喜,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对方功力再强,手上也不过只是半支竹篙,那能和自己斩金截铁的短剑相比?
心念疾转,胆子一壮,立即发剑如风,往黄衫老者一片篙影中迎去。这一着果然生效,黄衫老者半支竹篙,瞬息功夫,已被她一截截的削断!却说江青岚经白玫凌空挥剑,削断黄衫老者袭来竹篙,身形跟着飘落大船。
中舱也同时抢出两条人影,其中一个,更是快速,一式“寸步千里”倏然*近。江青岚身形乍落,连人影还没看清,骤觉疾风飒然,一支乌光闪烁的东西,业已横掠而至。
不由心头大惊,匆促之间,右手一招“北斗斜指”,疾划出去!这一招原是“通天剑法”中招式,他不过临时应敌,把右臂作长剑使用。不知他此时功力,已非小可,一招出手,劲气雷奔,又与长剑何异?袭来之人,立时被*退了数步!
正当他一招出手,另一个人,却已在此时,窜到身后,“滴嗒”一声,拦腰扫到!江青岚听风辨位,还没等他近身,左掌“倒撒金钱”,立即往后拍出!后面那人,原存侥幸之心,不料人家连头也不回,就制了机先,一股急劲风声,已疾劈过来,心头一凛,赶紧闪身旁跃。
但袭来两人,可并非弱手,虽然第一招上,就被江青岚*退,但一楞之后,倏退乍合,两件兵器,又已夹攻而至。江青岚举手之间,就把前后两人的攻势击退,不由精神大振,朗朗一笑,接连使出一招“日月双悬”,双掌齐发,再次划出!
这一会他身稳如山,招分左右,宛如两支利剑,同时并发。“离合神功”陡然暴涨,两个合力偷袭之人,舞动兵器,连连封架,还是被*退了五六步之多!
江青岚回头一瞧,原来这两个偷袭之人,其中一个,自己十分熟悉。那正是一身商贾打扮,生得又肥又胖,面团团像富家翁的铁算盘姜仁——燕山双杰的老大!
他这时一手紧握着他的成名武器铁算盘,满脸狞恶,怔怔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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