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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入画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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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随意绾了绾,官娘回身整理床铺,摸到枕头下的扇套时她手上动作顿了顿,接着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唇角紧紧抿起,很快就塞了回去。
其实还有一点便可打完了,既然答应过公良靖会帮他打一个扇套子,那么不管日后他戴不戴,她都会在自己走之前完成它。
韩婆子来的时候官娘正坐在窗前撑着下巴发呆,从路过的几个使女口中有意无意透露出的话,她才知道原来昨晚听到的脚步声不是做梦,凌晨时分确实有人冒着大雨出去了。
“韩妈妈,郎君他还不曾回来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官娘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脸问。
韩婆子瞧着那张巴掌大、清清瘦瘦的小脸,可怜见的,气色比之昨儿何止差了一星半点儿,放下食盒道:“这…想来早饭前该是要从那边回来的…陌五娘她身子弱,又是打小就怕这电闪雷鸣的,所以郎君才会去看她… …”
官娘摆摆手,低头津津有味地吃早饭,他去哪儿跟自己有什么干系,他便是到天上去也与自己无关的。只是公良靖昨儿答应要备些礼物让她带着送到尤大姐儿家中去,她此去亦是有求于人,手上空着确实不好。
韩婆子在对过坐下,试探着问道:“昨儿没睡好?”她倒是没想到陌五娘的出现对公良靖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似乎对官娘,眼见着就淡下来了。幸而看着面前人吃东西还吃得香香的,除了气色差些,旁的瞧着与昨儿也没什么大不同。
“是睡不好呢,”官娘皱了皱鼻子,食指朝阴沉沉的天空指了指,“半夜里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捂着被子都挡不住雷声,真真吵死人了。我睡眠又浅,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要醒的。”
竟是丝毫关于九郎的话儿都不提,韩婆子叹了口气,“官娘啊,你若是心中…心中不舒服,大可说与我老婆子听,千万别憋闷着,要得病的。”
官娘吃饱了,掏出丝帕在唇上抹了抹,眨着眼睛道:“韩妈妈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官娘都想的很清楚了。我一个丫头,难道还奢望郎君只喜欢我一个不成?只盼郎君心里还能給官娘留个位置就是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说着弯起嘴角笑了笑,“倒是今儿又要麻烦韩妈妈陪着官娘出去,总是劳烦你官娘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其实呢,便是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不可的,不如…今儿您老就甭去了,总归是有车把式送我去不是?这天气又不好,您老还不如就在家里磕磕瓜子,如此岂不美?”
韩婆子望着官娘笑如春山的脸庞愣了愣,还道她会如何伤心难过,又听见她说要自己一个人去,赶忙摇起头来,“不可不可,郎君吩咐我老婆子照顾你,若你有个闪失我可怎么交待。”说着也有几分不确信,不说青天白日的有人送着去到石头巷不会有什么意外,便是如今的九郎,似是也不那么在意官娘了。
官娘不勉强她,拿出扇络子继续弄起来,韩婆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还别说,先时看她打得不如何,如今却似模似样,可见是个心灵手巧的。
不由道:“等官娘打完了亲手交给郎君,郎君必定要对你刮目相看的!保不齐啊,对官娘还能更好些呢。”
“那就承妈妈的吉言了。”官娘弯了弯唇,眼中却聚不起一丝的笑意。
不多时,来安儿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青衣小厮。
那几个小厮捧着礼盒并几匹布料和几匣子珠宝首饰进来就出去了,来安儿略觑了官娘一眼,笑道:“除去那几个礼盒,旁的都是郎君特为叫送来給官娘你用的,马车已备好了,郎君嘱咐过了,今儿着我驾车送你去。”
官娘打开其中一个匣子看了看,果然珠光宝气堆满了各式的妇人首饰,想必当了能值许多钱。这样想着,她笑容里就多了几分真心,“劳烦你了。”
来安儿道了句“不妨事”,边说边退到门外头等着。心话儿,这何官娘瞧着倒是同往常一般无二,甚至脸上笑容还多了起来,她生得确然标致,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他都有些发怔,怪道他们郎君即便是这时候了还能念着她。
来安儿想起陌五娘来,陌五娘打寅时就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落里,苍白的面颊上垂着两道泪痕,我见犹怜的,雷声一响起她就死死捂住耳朵,身子不住颤着,像只受惊的小鹿。直到郎君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揽住她才好些,最后窝在怀里蜷着睡着了。
女人就是胆子小,来安儿想着偷偷探出头去看门里的何官娘。许是刚儿不曾注意到,他这才发现她脸色没往日红润了,想来九郎半夜里特为去瞧陌五娘的事儿她是知晓了,哪儿能不伤心呢。不过也难怪,陌五娘可是差一点儿就要給他们九郎做娘子的,若不是后头陌家改了主意将她另嫁,现下不定都生下好几个小郎君了… …
何官娘便是再好看,再讨郎君喜欢,毕竟不能同陌五娘混为一谈的。望着官娘的眼神就多了丝怜悯。
官娘本正收拾着那些东西,意识到来安儿的目光,她微微感到压抑,便朝他点了点头道:“你稍等,马上就好了。”
来安儿讪笑了一下,“不急不急,官娘想什么时候走都可的。”心里却打了个突,暗道还是快些走的好,这会子不定陌五娘都在来的路上了,还是他们郎君陪同着,这要是碰巧赶在一处遇着了,岂不要尴尬的…若非今儿要由他们九郎出面接陌五娘过来,如此乔娘也没话数落四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郎君怎么会同意官娘去那沈大家,毕竟死了人的,怎么看都是去沾晦气。
好在来安儿是白担心了,官娘很快就和韩婆子一道出来了。直到坐上了马车也没什么异状。
马车一路到了石头巷,停在路口,官娘下了车仰着脸朝驾车的来安儿笑,“还是过意不去,要劳烦来安儿哥哥在这儿多等些时候了。”
“不打紧不打紧,”来安儿眼神只敢在那张笑微微的脸上停了一瞬,很快就转过头,“横竖是郎君吩咐的,你…你们快去罢。”
韩婆子跟着官娘来到尤大姐儿家院子里,不消官娘说,韩婆子自发就往阴影处一坐,心想官娘也确实需要个知心人好好说说话儿的,她心里也能舒服些。
尤大姐儿听见动静迎了官娘进屋,她倒上茶水,却忽瞧见桌上累堆了几个礼物盒子,瞧着怪精致的,“这是——?”
官娘不在意道:“好歹收下罢,横竖不是花的我的钱… …”她喝了口茶,快速进入了话题,“实在不相瞒,今儿官娘来是有一事相求。”
尤大姐儿本还看着那几个礼盒发着呆呢,被官娘这一说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什么求不求的!官娘有什么事儿,若我能帮上自是不必说的,哪需你又是“求”又是送礼来的。”话尾带出点埋怨的口气。
官娘听了自然高兴,她一早知道尤大姐儿是个老好人,过去多亏了她帮扶照顾。就一五一十道:“还记得上一回那封信么,我回去找人看过了,是我外祖家寄来的。
也是我糊涂了,倒把青平府的外祖家給抛在了脑后,我外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前些时候咱们这附近不知谁过往了青平府一次,就顺道往外祖家去了,他们才晓得原来我那继母竟是改嫁了,因此才担忧起我的处境,只是现下我这信还不曾回复… …”
那封信早被公良靖塞到他袖子里去了,到这时官娘才想起来,她连信上外祖家的确切地址都没记下来,不过好在是晓得在青平府,若能去得那儿,届时少不得要多打听打听了。
“官娘的意思是?”尤大姐儿不确定地问,因她知晓官娘是叫那姚三姐卖去公良家做使女了,那就是奴籍了,若官娘动了想去寻她外祖家的心思,这忙自己却怎么帮?
官娘朝门外张看了几眼,待望见韩婆子百无聊赖地在院里踱着步子才道:“我想,嗯…能不能替我办个路引呢?”
这话委实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官娘根本就不晓得哪里能办那种被称作“路引”或“过所”的东西,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护照一样,是出入各处的凭证。
“路引”能证明你是哪儿人,你要去往何处,你带了什么东西等等等等。
尤大姐儿听了为难地道:“路引怎么可替人办的,这需是本人前去方可的。再说了…”她看了官娘一眼,“你如今卖身为奴在公良家,便是亲身去了府衙,上头也不会給批下来的… …”
官娘失望地垂下头,她真的是不愿意再呆在公良靖身边了。
不难看出他的表妹就快回来了,她一回来,自己却要如何?
与其等到公良靖看着自己碍眼了,要处置自己了,还不知要落得个什么下场,倒不如自己这时候先离开的好,还省了他日后厌烦。
可是偏生没有路引,她若贸然离开不就像偷渡者一样么,若被发现了是要抓起来的。
尤大姐儿看官娘霎时落寞下来的表情也有些不忍,她想了想开口道:“倒也不是没旁的法子,只不过,那是要担风险的。”
她有个亲戚倒是有那门路做假的路引,只是假的到底不是真的,难保不会在过城时被负责审查的官员发现,真到那时节可是要入狱的,若再查出来是个逃奴… …尤大姐儿不禁一抖,连忙摇头道:“不成不成,你当我刚儿那话没说过!”
官娘急了,好容易现出的一丝曙光她是不肯放手的,便央求道:“好歹帮帮我罢,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人,想来事事皆可逢凶化吉的,到底还有什么法子,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尤大姐儿被她缠得受不住,勉勉强强道:“正途的路堵了,便只得通那野路子了。我与娘家有个远亲还有些联系,若叫他帮着弄个假路引倒也不是难事,只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形单影只,我却怎么放得下心,沿途又多有盘查,若你在路上出了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
用高端洋气的收藏和鲜花践踏我吧=…=
关于官娘在青平府的外祖家 不得不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打翻了好几个设定,设定来设定去,还是变成了最开始的。
晚安么么哒~
小伙伴们我爱你们~~
写文其实就是寻找同好的路程呀 ^__^
还有就是我疑似爬上月榜了,nnd,不枉老纸我“日也写夜也写” QAQ ~ 没发现人家是日更吗(=…=我一到晚上就变得特别啰嗦见谅!~~晚安哈哈)
☆、第三十八回
“不是不是;便出了事也是我自己的罪过;”官娘眼睛亮幽幽地盯住尤大姐儿;问道:“那得需要多久呢?官娘什么时候才方便来拿呢?”
她如今可顾不得那许多了;横竖原本一早便不愿在别人家里做什么使女的,之后的一切事情更是不断地刷新着她的承受力。官娘只想好好的过日子;能寻个一心一意的普通男人;在这个时代相夫教子;过属于这里最平常的妇人们该有的生活;然后彻底融入这里。
她估摸着;至少外祖家会为自己寻个称心的好小伙的… …
官娘眼底流露出坚定的神色;尤大姐儿见她这般也不好再犹豫了;就看着她道:“这个也急不得;少则一二日,多则… …。五六日也是有的。总是没个定数的,要不你自己估摸着过个几日再来?”
官娘点了点头,倒没太在意,想来自己便是立时消失了,于公良靖也不过换他皱皱眉头,她随时都是可以再过来的。
又寻思了一下路引方面的事,说道:“我想了一下,你方才说得有理,女人在外头行走总是不方便的,莫不如…。这样你看成不成,叫帮我路引上另取个男人的名儿,仍是这上蔡县人士,写明是去往青平府寻亲的,如此一来路上也可少些是非。”
尤大姐儿也觉得有道理,何况路引已是作了假,旁的再怎样都无所谓了,扮成个男子还更便宜些呢。遂点头同意了,官娘略坐了一会儿,再三谢过尤大姐儿,便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那厢不知何时来安儿也在了,和韩婆子两人聚在一块儿说些什么,不时将头往屋里张望的,一时见了官娘都静了下来,官娘隐约觉着他们是说了什么不想让自己听到的话,她不在意,也不打算打听,只作毫无所觉的样儿走过去。
韩婆子上去瞧她,见官娘面色又同往日般无二致,红润润的,眸中含笑,倒好像有甚好事似的。可这怎么可能,她转念一想,归结于官娘是同屋里那尤大姐儿谈过一番后,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这一路上,来安儿十分照顾官娘,把她当主子似的对待,官娘自觉不好意思,看着来安儿道:“大家都是一样儿人,官娘同你一般不过是个下人,你若再要好声好气儿待我,我自觉都要羞的。”
说起来,这来安儿也是古怪,那时公良靖待她好时来安儿还不时投给她一些异样的眼神呢,常被官娘逮个正着的。
不想如今反而是不受重视了,连珍珠都不高兴来找她指东说西了,来安儿却意外友善起来。官娘托着腮靠在车壁上,眼睛随意看着车窗外不时掠过的街景,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连来安儿都在同情她么,就像韩婆子,他们嘴上没有说出来,可是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他们对她的类似怜悯的情绪。
官娘骨子里是个要强的,她讨厌死了这样的感觉。即便这次算作是公良靖“始乱终弃”,然自己却不是个原装的古代女子,她没他们看的那么想不开。
——沿途的风景再美再惹眼,也不过是昨日玫瑰,带着刺儿,尝到痛处了便要立时清醒过来,回到最初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而官娘的终点,她暂时还不知道在哪里,但她确定不是这儿。
来安儿驾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甩着鞭子,他回头朝车厢里看了看,也是真心的可怜官娘,底细想想,这丫头脸模样生得俊俏,人又勤快,也不似旁的丫头得了宠便蹬鼻子上脸的不晓得轻重,委实是个不错的小娘子。
他忽想起一事儿,料说了能使得官娘高兴些儿的,声音上扬了些道:“你这话可说错了的,我来安儿是下人,你如今却不是了。”
车厢里似传出了轻轻的狐疑声,来安儿唇角上扬,马鞭一挥道:“你还道卖身契在郎君手里呢,你却怎晓得,郎君当初甫一拿到那身契便立时毁了,留着可有什么用处么?再有,这身契可也不是一伸手要就要的来的,乔娘为人半点亏也吃不得的,否则这一回四郎也不会肯通知郎君去… …”
他忙住了口,“你要晓得,就我来安儿看啊,郎君待官娘你真真儿算不错了!”
来安儿本是受公良靖的吩咐,这事儿是不许他说出去的,只如今他眼里瞧见的官娘便是笑也似是勉强的笑,眉眼儿弱巴巴的,分外惹人怜惜。不由就说了出来,来安儿料这事儿一告诉官娘是能起到吃了定心丸一样的功效的,不想落在官娘耳里却丝毫没往公良靖对她如何如何好上头联想。
官娘呆呆地笑了一下,不是抿着唇笑,而是笑得一排小小的贝齿都露了出来,她再三确定地问外头赶车的来安儿,嘴上抹了蜜似的甜,“来安儿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呀?”
来安儿听出官娘声线中抑制不住的喜悦,唇上的弧度拉得更大了,“自然是真的,我来安儿何曾骗过人的!”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官娘手里绞着衣角,原来自己是良民了,良民啊,她再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奴籍了,没有人有权利轻易将自己打杀贩卖… …!且如此一来,便是姚大姐儿那头假的路引办不成,自己也是有资格申请真正的路引的。
官娘的心思活泛起来,她突然很想直接叫来安儿停车,她是个自由人,做什么还要回去他们家里。
韩婆子也是才晓得这事儿,这当口儿,她瞧着官娘弯弯的眉眼不由也跟着笑起来,握握她的手道:“你瞧不是,九郎待官娘好呢,显见着是一早便有了抬举你的想头,来日官娘若能生下个一子半女的,便是后头再进门的正头娘子待你也要有别于旁人。”
“… …妈妈说的是。”官娘说着偏转过脑袋仍旧朝窗外头看,她和韩婆子之间的代沟不仅仅是几十年的光阴而已,而是横跨了不同的时空,因而决计是无法沟通的。
天色瞧着略有些放晴,官娘一路上听着韩婆子絮絮叨叨,说得她都犯困了,心里头本想着瞅着机会溜之大吉算了,细一想却不妥,加之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逃走的机会。
马车在公良府大门前停下,韩婆子先下了车扶着官娘下来,一路进了书房院里。
吃过晌午饭,官娘安静地坐在桌前弄着扇套子,窗户半开着,徐徐的风夹着水汽吹进来,耳际的碎发轻轻在脸颊挠着。纤纤手指穿梭在一片翠翠的竹青色间,扇套子眼见着就要完工了。
官娘打了个哈气,拿起扇套对着门外的光看了看,唇角微微的翘起来。韩婆子不知去了哪里,她把扇套子塞回枕头下,打算睡一觉,可着整个公良府里,她竟是最大一个闲人。
“官娘在呢?”
孟婆子满脸堆笑地走进来,官娘看见她睡意都不禁跑了泰半,今儿是什么日子,孟婆子这么精明的人儿,怎么也不会是走错地儿了罢。
孟婆子自顾自坐下来,也不在意官娘的冷待。“多时不见了啊,”她上上下下把官娘一通打量,笑道:“娘子当初果真没瞧错你,你瞧瞧,如今出落得益发水灵了。只可惜啊… …”
官娘不高兴搭话,倒是执着茶壶給她倒茶水喝,却不知孟婆子好好的不在乔瑞桂身边呆着,却跑这儿来做什么。
吃了口茶,孟婆子暗暗睃着官娘,状似无意道:“唉哟,今儿娘子可忙坏了,老婆子我忙里偷闲到你这清静处讨杯茶吃,官娘可不要不耐烦。”
说着又吃了口茶,完全进入了自说自话的状态,“我们娘子为着陌家那五娘今儿住过来,特为收拾出了一处院子呢,我也是从早上忙到现在,这不,总算是安顿好了,唉,说起来,这受累的还不都是咱们这些下面的人… …”
“陌五娘今日来了?”官娘脱口而出,说完抿了抿唇,垂下头呷着茶。
孟婆子特为跑这儿来不就为告诉官娘这个,她皱着眉道:“可不是,九郎把韩婆子都调过去帮忙呢,要说陌五娘啊,我今儿还是头一遭儿见着她,生得乔模乔样儿的,就是一瞧便知身上有不足之症,弱柳扶风的,好似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咯!”
“也就是我们娘子是大度人了,旁的人哪个能愿意把个与表兄不干不净的表妹接到自家来住着的,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官娘吃惊地张了张眼睛,孟婆子怎么明着就这样编排陌五娘,在自己跟前说出这番不避忌的话儿。
这话她不好随意接口的,只讷讷看着孟婆子,倒不知她还有什么想说给自己知道的。官娘有点儿弄不分明,若说是乔瑞桂吩咐孟婆子来编排陌五娘,这其实说不通啊。
陌五娘和公良靖越是亲密,公良甫不就越是死心。他死心了,乔瑞桂不就可高枕无忧了,却为何来自己跟前讲陌五娘的不是?她就不怕自己立心要把公良靖和陌五娘拆散了,到最后还不是給她添堵?
信人调,丢了瓢。官娘直觉孟婆子今儿来一准没好事,虽然她还猜不到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只一点,她是万万不想趟进这浑水里的。官娘现下就等着过个几日去找尤大姐儿,看看路引弄得如何了,旁的都不干她的事。
孟婆子笑了笑,“官娘还不曾见过陌五娘罢?”
官娘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桌面,心里也不是不好奇的。
“不若就去瞧瞧,”韩婆子突然伸手过来拉扯官娘,“那可是个美人儿,官娘难道就不好奇她比你强在哪处?”
迎着孟婆子锐利似发光的眼神,官娘怔了怔,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已经叫孟婆子給拉着走了出去。
官娘嘴唇张了几次都没说出拒绝的话来,或许打从心底里,她确实是想见一见陌五娘的。反正,自己就要离开了,她想着,步子渐渐跟上了孟婆子,也不必她用力带着向前了。
进了仪门一路往花园子里走去,空气湿爽。
官娘跟着孟婆子站到一棵大槐树后,她好奇地探出头去找陌五娘在哪儿。
孟婆子不知从哪个路过的丫头手里接了碗黑乎乎的汤药,“傻丫头,在这儿可瞧得见什么,”她把药碗放到官娘手里,朝亭子那边的方向使劲儿努努嘴,“这是陌五娘喝的药,你便装作厨房里送药的使女把汤药送到那边亭子里,如此瞧着才方便呢。”
官娘拿着碗,看看亭子那头,又看看堆着笑脸的孟婆子。
她们当她是傻的么,还是吃定了她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接近陌五娘的机会?若这碗药出了问题… …
官娘霍然开朗,说不准乔瑞桂就打着这个主意,借自己的手整治陌五娘。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便是做出伤害陌五娘的事儿都是天经地义的?
她刚要把碗往孟婆子方向推拒,话还没出口呢,孟婆子却忽的一手捂住肚子,嘴里哼哼唧唧地嚷着肚子疼,扶着腰就走了。临走前还投给官娘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算什么事,真是…官娘不由皱着鼻子低下头嗅了嗅手上汤药,闻着苦滋滋的,她虽然很想去看看陌五娘,只是如今却不能节外生枝,就端着药碗往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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