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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袭守则(薄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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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般畏惧丞相权威,竟无一人敢说。我素来与姐姐不对付,若是我问起,旁人说我是做贼心虚我又该如何?”
“丞相?”陆兆南CPU高速运转着,不多时便想清了事情的经过——必然是那日傅渊来府上,然后被陆淑训这绣花大枕头冲撞了,这才下令惩罚她。
陆兆南愈想愈火起,猛的转头瞪向身后的管事。后者知道自己凶多吉少,额上都渗出了汗来,上前打了个千,才磕磕巴巴道:“老爷明鉴,是那日大姑奶奶拦了谢姑娘在二门前争执,礼数间有亏,冲撞了相爷,相爷这才发落了姑奶奶。小的们也不敢冒犯丞相大人权势,这才无一人敢说……”
傅渊的威势在京中谁人不知?那可是能止小儿啼的恶贼!陆兆南素来敬重傅渊,他心狠不假,但伤到无辜之人的事并不多见,一时也是恼怒——陆淑训丢脸都丢到别人面前去了!
这么想着,又见谢青岚哭得伤心,温言叫她起身后,才看着陆淑训,那冰冷的目光叫陆淑训心有余悸,连“祖父”二字都没能叫出来,便听到陆兆南的声音:“你好得很,出嫁女闹得我家宅不宁,还冲撞了丞相?我陆家哪里有你这样的女儿!”那充血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杀人一般。
屋中一时静若寒蝉,余氏忙不迭扑到陆淑训身上,低声求道:“老爷,淑儿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绝无冲撞昭姑奶奶的意思,还请老爷饶过一回吧。”唐渐素来惧怕这祖父,也是哀求,陆淑训伏在母亲怀中哭泣,也不曾言语。赵蕴莲见状,也是出言道:“陆将军,表姐她情有可原,还请将军宽恕些。”
“够了!我陆家的事,与你有何干系!岂容你置喙!”陆兆南气息有些急促,赵蕴莲被骂了一顿,眼中阴鸷顿显,没说话,“你给我滚!没我的话,你不许再回来!每天抄了孝经和妙法莲华经给你姑姑祈福,若是哪一日断了,我只当陆家从来没你!”停了停,又冷笑,“你真当你害青岚丫头的事我不知道么?我念在你是我孙女,从不肯言明,还有你这好娘!但凡再让我晓得你们拿阿昭唯一的血脉说事,休怪老夫无情!”说罢,又因为脱力,身子颤了颤,被管事扶住。
陆淑训被疾言厉色的一骂,看着谢青岚的目光更是怨毒了。陆澄立在陆兆南身边,双手紧紧握拳,明白今日姐姐被这样疾言厉色的骂,一半是因为姑姑,而另一半,则是因为她冲撞了傅渊。
傅渊,那奸贼……陆澄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
谢青岚被这样一闹腾,回到陆贞训那里也有些晚了。黄氏刚睡下,陆贞训见状,低声道:“我也是知道了些,你万不该去招惹大姐的。不过大姐也是咎由自取,竟去招惹傅渊。”又叹道,“我方才听泽哥儿身边伺候的小幺儿说,说是随国公那世子如今都还没找到,世子夫人也是疯疯癫癫的,除了傅渊那面硬心冷的,又有谁做得出来这事啊。”
听她说到傅渊,谢青岚心儿颤了颤,没敢说话,转移话题问道:“二舅舅这么些日子,可来过?”
陆贞训倔强的摇头:“哪能回来,不晓得去哪里了呢。”
又没回来?谢青岚心中一颤,陆显这人,莫非……
作者有话要说: 嘤,朝斗又要来啦~米娜桑准备好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丞相大人~~~
其实人家觉得丞相大人老帅了的~~
☆、第19章
两女说了一会子话,今日谢青岚被陆淑训一闹腾也是累得发慌,不多时便退下去睡去了。
日子这样过了几日,也不见皇帝说什么惩处之策,大有要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这可急坏了世家家主们。陆兆南和傅渊这两个并非正统贵族,大有裙带关系上位的意思,这简直是在重视血统的世家大族的肺管子上戳着。
而这头的家主们正在策划一场逼着皇帝定罪的大计,那头陆显这罪魁祸首却趁着老爹老娘不注意,一溜就是好几天不着家,至于去了哪里,呵呵哒。
天色蒙蒙发亮,床榻间,男女还在纠缠,最后只听女子拉长了声音娇吟一声,这才没入平静。
不多时,帐子被掀开,陆显露着上半身从床上下来,取了锦帕擦拭了身子,又滚上床,搂着那女子笑道:“爷的心肝儿肉,你说爷怎的爱不够你呢?”
那女子欢好之后脸上还带着红晕,万分的娇媚,笑着推开陆显:“可不与你说,那日里你弄出来的好事,竟是还敢来我这里,可别被人捉了,打上一顿,可没什么了。”
“我爹自然会处理的,我也不用管。”陆显一面笑,一面将脑袋埋在女子胸前,“咱们只管好好过自己的就是了。”
要是陆兆南知道这货说出这话,估计只想把他塞回胡氏肚子里重生一次。现在一家子为了这破事提心吊胆,就他还这么无所事事的跟姘头纠缠着。
女子“咯咯”直笑,半晌后,才推开陆显的头:“不与你说,我累得发慌了,可要去洗洗。”又笑道,“你去买些桂花糕来吧,我有些饿,今日懒得做了。”
陆显自然满口应下不提。
陆显刚收拾好了,正要出门去,大门刚一打开,便见几个身穿家丁服饰的人立在门外,个个面露凶狠之色,看得陆显心思一沉:“你们是……”
还没等他说完,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摁住,又怕他不要脸大声尖叫,扯了洗脚布给他塞在嘴里,更有不少人进去,将那正在沐浴的女子给扯了出来,一身白花花软绵绵的样子,叫在场的大男人们纷纷咽了口水。
而当日,陆兆南再次被人弹劾,说是教子无方,纵容儿子私养外室。
陆兆南这几日情绪刚刚稳定下来,正与刻意抱他大腿的谢青岚坐在一起,还没等祖孙俩说上几句话,便听到皇帝宣他进宫之事,脸都青了青。
“老二呢?”听了这罪名,陆兆南明白这货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当下骂了起来,“还不叫他滚来见我!”
管事连滚带爬去了,不多时又折了回来:“二爷不见了,也不晓得去哪里了。”
陆兆南额上青筋直跳,生平第一次觉得这儿子是不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来讨债了。这还用说么?必然是被权贵们抓了现行……愈想愈觉得脑袋大了的陆兆南恶狠狠的起身:“老子怎的有这样的儿子!非得将陆家大小一并拉着去死他才舒坦!”又转头看谢青岚的脸,他刚才还觉得这丫头把她娘的好德行继承了十成十,心情正好,就被这混账东西给坏了……
虽是这么想,但陆兆南还是没敢耽搁皇帝的宣召,换了朝服便随着去了。
唐德海这次是亲自来接的,他伺候皇帝多年,早看出了皇帝并不想处罚陆兆南,不是说惜才什么的,而是绝不是时机,况且士人和贵族乃是天平两边,哪边重了轻了,这平衡都将被打破。
虽说明白主子的心意,但陆兆南与傅渊交好之事还是让唐德海对他有些不齿。见陆兆南出来,唐德海笑着迎上去,道:“陆将军,咱家奉旨来接将军,可别误了事啊。”顿了顿,笑容更是浓了,“令公子可要好好管教了,白叫人看了笑话。陆将军一世英名,可别毁在了混小子手上。”说到这里,又扯着嘴角一笑。
陆兆南老大不痛快,但对方是代表皇帝来的,他也不敢造次,阴沉着脸色跟着唐德海去了。
甫一到了御书房,屋中龙涎香的馥郁芬芳叫陆兆南焦灼的内心有些许平复,进了屋,见洛阳侯父子和随国公立在其中,而皇帝坐在书桌前,万分闲适的喝着茶,一见陆兆南来,眼睛都笑眯上了:“陆将军。”
陆兆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见洛阳侯立在一旁,嘴角挂着冷笑,也是垂手立着。倒是说皇帝刘寻笑道:“今日的事,陆将军当也是知道了,朕宣你来的用意,你也应当知道。”顿了顿,他眼中尽是高深莫测,“我大燕绝不容许宠妾灭妻,陆将军夫妻之事,朕不便过问,但令郎竟敢私养外室?如此不将大燕法制放在眼中么?”
“皇上息怒。”陆兆南拱手道,“小犬无状,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微微含笑,下一刻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原本朕以为令郎是被人陷害的,陆将军为官多年,从未出过大纰漏,如今竟是出了这样的事……”刘寻原本就是年轻俊美的君王,这副“你太让朕失望了”的表情简直是杀伤力太大。
“皇上……”陆兆南还想解释,但见身边的洛阳侯父子和随国公平静的立着,也是咽了话,他可不能让这些子权贵世家看了笑话。
皇帝看着陆兆南,依着他的本心,他完全不想处置陆兆南,但是陆家的确太不省心,实在打他的脸:“宋都统,你说吧,好好告诉陆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驰原本就想要好好惩治下陆兆南,以报上次被单方面殴打的仇,当下施礼上前,一脸的义正言辞:“回皇上,今日清晨,城西浮云巷一间民宅被何府家丁闯入,动静太大,有人报官,臣领了人手前去,却发现是陆家的二公子,其中还有一个不沾寸缕的女子。陆家二郎娇妻美妾京中皆知,怎会与一个女子在外同住?臣一时情急,便也顾不得许多,详细问过陆公子了。”说着,他又看了陆兆南一眼,眼中满是松惬的快意。
陆兆南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何府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但想来定是那日被陆显伤到的人,如今来寻仇了,这也就罢了,还被宋驰拿捏住了把柄……
愈想愈恨得心慌的陆兆南特别想将小儿子两巴掌抽死拉倒,也好过累得全家人这样为他奔波。只是他只要说出这话,上面这位面和心冷的主儿就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斩了吧”的话来。
他的儿子,他自己能杀,但怎能让权贵们害死?
皇帝微微含笑,看着陆兆南,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看看他父皇留下来的这位忠勇将军能做出什么事来。陆兆南沉吟片刻,深深拜下去:“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又见洛阳侯眼中多了些讥笑,心中窝火不已,心道:“老子就是自己吃了哑巴亏,也绝不叫你看了笑话。”当下一脸正义的看着皇帝,“皇上,只是其中有内情,还请皇上容臣禀报一二。那女子原是小犬置办了的妾侍,只是还没能迎入府中。臣教子无方,叫他随行惯了,也就并未多多管教,谁成想,他竟等不及,将那女子安置在了别处。”
这话真是拙劣到了极点,洛阳侯父子俩要不是因为皇帝在,只怕要笑出来。宋驰当即反驳道:“若是如将军所说,那么令郎为何那般的惧怕?还告饶说莫要叫将军知晓?分明是帕将军迁怒吧?”
陆兆南冷笑:“若是哪日宋都统光着屁股被人抓了,你也不会想要自己老子知道吧?”
宋驰俊脸上一红,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皇帝看着陆兆南,也只是冷笑一声,旋即露出谦和的笑容来:“够了,这么些日子,为了陆家的事,倒是所有人都不曾过好了年。”又把玩着朱笔,“唐德海,吩咐下去吧,忠勇将军教子无方,酿成大祸,着降为正四品武威将军,夺两年俸禄,半年之内,无朕宣召不可入朝;至于陆显,肇事后全无悔过之心,年后流放岭南,两年之后再回来吧。”
伤了那么多人,仅仅是被流放?洛阳侯父子俩全然不能理解,皇帝的权衡之术他们不是不懂,但这两个罪名加在一起,就算把陆家贬到最底层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皇帝居然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父子俩纷纷怀疑是傅渊给太后吹了什么风,太后又给自家儿子吹了什么风导致的。
还没等两人说出话来,皇帝已经转向了立在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随国公。说来,随国公虽是五十余岁的人,但是一直保养得非常好,说是约莫四十也不为过,但现在看上一眼,竟是有几分垂垂老矣的感觉,站在那里,竟觉得毫无生气。
陆兆南知道皇帝已经是法外开恩,不然就陆显那个德行,搁先帝那里没被五马分尸都算是对得起他了。又瞥向随国公,心中居然有些快意。
随国公世子失踪,已然快十日都没能寻回来,世子夫人也状如疯魔,随国公能不苍老吗?
“国公,世子可是还没找到?”皇帝话中满是关切之意,随国公一听这话,眼泪差点落下来,只差跪下了:“皇上救救犬子吧,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请皇上开恩。”
作者有话要说: 嘤,陆显被流放了的话,青岚妹子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么么哒~
欢欢是亲妈,真是亲妈~
嘤,过不了几章,丞相大人就要跟青岚妹子亲密接触一下了~
不过感情戏神马的,欢欢尽力而为【泥难道觉得泥的剧情很出彩咩?】
嘤嘤,亲棉可以多多给人家留言么?
嘤,谢谢 以歌给人家的地雷么么哒~
☆、第20章
其实那位倒霉的随国公世子去了哪里,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谁让这位刚直不阿的随国公真的那么缺根筋,非要当着丞相大人的面说他奸佞祸国?
虽说贵族们心中都那么想的,但谁敢说啊?傅渊这恶贼惯会记仇,笑得愈温柔愈可怕,偏偏做起事来狠辣无比,贵族们在心中划拉一下,还是决定抱团抗衡之。
然而,那天随国公说的极为慷慨激昂,比演讲还给力,傅渊就那么含笑看着他,连辩驳也不曾。
然后世子就失踪了,世子夫人也被人阴了,现在还状似疯魔。这不连傻子都知道是谁做的了么?
洛阳侯父子俩同情的看着随国公,他们的确是恨不得将傅渊处之而后快,但真的说实力,还没人能跟他抗衡。而这所谓的贵族联盟,其实大多都是怀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
随国公说得几乎声泪俱下,眼看就要给皇帝跪下。后者使了个眼色,唐德海立马上前,半扶住随国公,劝道:“公爷,御前失仪可了不得。”说罢,又扶着随国公站好,退回了皇帝身边。
刘寻也是一副神伤的样子,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这才嗫嚅道:“即便你叫朕救你,朕又何曾有法子?”他说得无可奈何,在场人自然就心思各异了。
皇帝说得无奈,起身负手立在窗前,淡淡说:“这事朕实在无能为力,你们谁有确凿的证据么?”说到这里,又是一笑,“太后年岁大了,朕要好好尽孝才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众爱卿跪安吧。”
也是,撇开傅渊能力不谈,只要有太后在,他就会一直立于不败之地。人家不过就对异己手辣了点,一不谋逆,二对国忠心,三不把皇帝的脑袋往水盆里按,四不把小太子扔到滚开水里,为啥要杀?这要杀了,太后第一个找你麻烦。
随国公只觉得老脸上火辣辣的,连皇帝都不管,他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在镜中寻找无果,连姻亲都找了无数次,依旧找不到,派人监视傅渊,还没等到回来禀报,一个都没有回来,多半被抹了脖子。
随国公梗着脖子,心道难道叫他去求傅渊?想了想,他可拉不下来这脸,当下还是要出去,又听皇帝恍然大悟的声音:“算来,陆将军虽是戴罪之身,但总是叱咤风云的悍将,京中的旧部也是极多,不妨叫他们多留意些,总好过现在的无头苍蝇。”
随国公和陆兆南相视一眼,脸上同时抽了抽,又同时移开眼,哼了哼。此举落入宋驰眼中,强压着笑意,暗叹这圣人真是个惯会恶心人的主儿。
随国公自诩刚直不阿,对于陆兆南这种疑似裙带关系上位的不齿得很,而陆兆南也是嫌恶权贵世家到了极点,叫这两人合作,岂不是就是叫他们吃完苍蝇还不让吐的。
皇帝对于自己的恶趣味还是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来,这才踱到窗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一笑,问道:“唐德海,你说,阿渊跟他们的矛盾,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来是不是?”
“是,主子爷明鉴。”唐德海笑得恭顺,对于皇帝他太了解了,不难想象皇帝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傅渊,无非就是要世家和他过不去而已。
陆兆南和随国公两人一出御书房,便互相瞪了一眼,眼中满是嫌弃,然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洛阳侯父子俩跟在后面,心道是皇帝还是有心袒护陆兆南,心中虽是窝火,但也不敢说什么,寻思着还要从陆显那里弄出点旁的事出来,非得让傅渊也受到波及不可。
四人各怀心思去了,而陆兆南一回到府中,见陆显还没回来,多半是被宋驰扣押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胡氏又成了出气筒,被几个莫名的理由给骂了一顿,还只能忍着。
谢青岚对此表示,外祖你真是渣到无极限,又听说陆显要被流放,忽然松了口气,人形杀器走了,其实也挺好的。
伺候了黄氏吃了药,陆贞训和谢青岚也没有那么没有眼力劲儿非说陆显养外室被发觉了什么的,只说皇帝刘寻下旨要将陆显流放。
黄氏出人意料的松了口气:“也好,能保住性命也好。”又握了握陆贞训的手,“贞儿,那终是你父亲不是?你恼他恨他,他都是你父亲,以后我不在了,你和泽儿多与你妹妹亲近些。”又转头看着谢青岚,烛光下的脸极为蜡黄,“青岚丫头,你进府这么久了,我也没有多照看你什么,现在我这般说,你定是要恨我了。只是这陆府之中的光景,你也是看到,老爷原是个爱迁怒的,澄哥儿倒是好,但大爷夫妻俩抠门惯了,我家那个自不必说,你也看得出来,浑然一个惹祸精。我知晓我命不久矣,不过放不下心两个孩子。他们若是生在我肚皮里也是好的,奈何不是。贞姐儿以后嫁了倒也干净,泽哥儿却是男孩儿,这陆家哪里有庶出的男孩儿?”她说到这里,又咳了几声,“若是你日后方便,多多帮衬他们些,可好?”
谢青岚那日发飙,余氏算是恼恨上了她,但为着谢家的财产,倒也没说啥。但谢青岚也不是傻子,还没事去余氏跟前晃悠不成?况且对于大舅一家,她还真喜欢不起来,至于陆显一家,陆显奇葩没话说,但黄氏脑子是清醒的,谢青岚顿时觉得找到了组织,一面抱着外祖大腿一面自觉地向黄氏靠拢。
“这么多日子了,舅母也不用与我客气。”谢青岚笑道,见陆贞训低头抹泪,也是起身,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下,“我也没什么人能说上话,是顶顶喜欢姐姐的。我与大姐起了龃龉,也唯有舅母肯遣人问一句,也唯有二哥哥和姐姐肯来看我。青岚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舅母肯疼我,我自然是欢喜的。”
黄氏笑得有些无力,只是看着姐妹二人,忽然一笑,伸开手臂,将两人揽在怀中:“好孩子,生在陆家,是你们的命,我只盼着你们俩都嫁了,离得远远的,再别叫他们迁怒你们了。”
她因为常年卧病,身上都有一种颓败腐朽的气息,还掺杂着药香味。谢青岚无端的想哭,也只是偏头看着陆贞训,她红着眼眶,眼眶中全是泪,却没有半滴落了下来,只是说:“娘也别多想,再没有这些子事了。他要去两年,咱们娘仨总有两年安生日子了。”
黄氏只是笑,轻轻抚着陆贞训的发,又忍不住咳了几声,陆贞训忙取了锦帕来,谢青岚也起身去端药。刚行至银吊子前,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立在外,低声道:“二奶奶,二姑娘,家里出了大事,还是请两位去看看吧。”
谢青岚不免心中有火,将手中的药递给采荷,便出门,见是管事,也是不耐:“如今已是下了钥吧?又能有什么大事?”又引了管事到一旁,“难道又是杨姨奶奶开始闹了?或是二爷回来了?”
“要真是二爷回来也好。”管事急得额上汗都出来了,“谢姑娘,小的说句不好听的,这祸害人也不带像二爷这样的,老爷脾气是不好,但我从没见他这样生气过,真是……”他也说不下去,还是打了个千,“还请谢姑娘通禀声,这事没有二房的在场,实在不好处理。”
二房能主事的,一个躺着,一个伺候躺着的,一个才三岁,总不能叫姨娘去吧?左思右想,还是进门通传了一声。
而当夜,又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黄氏见管事说不清楚,只好撑着身子起来,坐上马车往二门去。还没出门,便见一列长长提灯队伍,见马车来了,慌忙有人迎上来,看着车中道:“可是二奶奶?”
檀心一边探身子一边说:“二奶奶来啦,二姑娘和我家姑娘都来了。”那人脸上神色变了一瞬,慌忙称是。
一直到了二门前,才见陆兆南领着人站在二门前,看来也是刚歇下,杨姨娘也是急急而来,见状忙给陆兆南披上披风:“老爷多多怜惜些自己身子。”黄氏被人扶下马车,一脸病弱的样子,堪堪向陆兆南行了个礼:“老爷。”
陆兆南一向对这个儿媳极为满意,也是点头,陆晖夫妇也是刚被叫起来,看着那灯光之下的颀硕男子,疏影之间好看得很。而一个容色微微憔悴的女子被丝绢绑得严严实实,被男子提溜在手上。
谢青岚与陆贞训一边一个扶住黄氏,偷偷觑了那男子一眼,他模样生得极为英气,俊朗不凡,眉目间跟赵蕴莲一般的傲气。
谢青岚看着他身后的一众兵士打扮的人,根据原主的记忆,这种服饰只会出现在一种人身上——羽林卫。这样一想,谢青岚脸色都变了几分,这人,是宋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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