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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她貌美如花[穿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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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睿王府重新归于沉静，高高的院墙边，忽然出现一个黑影，他灵巧地避开巡逻的护卫，极快地掠过屋脊，就像是一抹青烟，直奔聆心堂。
聆心堂里忙活了大半夜，此时守夜的小厮丫鬟都有些昏昏欲睡。黑影正准备出手，就见他们慢慢都委顿了下来，角落里，南起举着一支香笑眯眯地向他招手。
等到黑影落地，南起忍不住小跑过来邀功，“公子，属下办事不错吧！”
顾寒寻拉下面巾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门口神色复杂的孟越，两人静静对视半晌，终于，孟越侧身，让开了房门。
顾寒寻毫不犹豫地推开门，扑面的暖意里带着药香，他马上反手关上门，快走几步来到床榻边。
厉飞瑶的高烧刚退，脸颊还是红彤彤的，嘴唇却发白，汗湿的额发黏在颊边，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顾寒寻刚准备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意识到什么，半空中顿住动作，转而起身走到屋中的炭盆边，将手烤暖和了，他才重新回到床榻边，侧坐在床沿，摸了摸她额头，见温度比较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厉飞瑶睡的极不安稳，梦中不时发出呓语声，顾寒寻凑近去听却又听不清她说的些什么。这么几次后，他才听清一句，“如兰，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后面几字渐渐淹没无声。
顾寒寻用袖口擦去她额头的汗水，随即倾身将她轻轻搂到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是如兰她该死，不关你的事！”
良久，厉飞瑶的呓语声淡了下去，他也没放开手，坐在床头静静思索如兰为何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无意中一低头，便见厉飞瑶睁开眼静静看着他。他脸上现出短暂的惊慌，“瑶宝，我不是故意进你闺房的，我只是担心你！”
话音落下，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就着夜明珠莹白的光，他缓缓打量厉飞瑶，发现她向来流光溢彩的杏眼里，有些混混沌沌的，显然高烧过后，她还有些迷糊。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傻子，高烧都烧傻了！”
手指正准备撤回，整个人呆呆的厉飞瑶倏然张口，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嗷呜”一口咬住他的指尖，像小猫一样，用牙齿细细研磨。不疼，却让顾寒寻脊背间蓦地窜起一股酥麻，耳尖瞬间红了，“你……”
厉飞瑶咬了半晌，“呸”地一声又吐出来，瘪瘪嘴，眼角就挂上了点点晶莹的泪珠，“呆子，我杀人了，我好害怕！”
这一声“呆子”叫的顾寒寻心口颤了颤，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有我在，不要怕！不是你的错，是如兰该死！”
厉飞瑶突然激动起来，“不是，不是这样的，她还没下手啊！是我，是我怕再出现意外，我太怕了！所以她只能死！”
顾寒寻微微皱眉，想再问的具体一点，厉飞瑶的嘴就像蚌壳一样，不再过多吐露了，只是喃喃道，“我害怕，我心慌！”显然她还不是完全清醒的。
顾寒寻不再逼她，于是用五指慢慢梳理她的头发，问起了别的，“你之前为什么不肯见我？”
他知道如兰下毒害她的消息时，急的马上赶来了睿王府，结果却被告知，郡主不见客。他想硬闯，还没到聆心堂就被孟越拦了下来。
厉飞瑶微阖着眼睑没做声，就在他以为她又昏睡过去时，厉飞瑶才轻声开口，“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样子，我害人的样子……太丑了……”
“不会，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最可爱的小姑娘——”
顾寒寻又静静坐了几个时辰，等到厉飞瑶逐渐睡的安稳，他才动了动发麻的手臂，给她掖好被子，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闪身出了房门。
院子里孟越还在，他抱剑站在廊下，看着顾寒寻出来，犹豫了一瞬才说道，“郡主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世子，希望世子不要误解！”
他不知道顾寒寻能不能听懂，只是作为属下，他不希望他的主子遭人误会。
顾寒寻淡淡颔首。他自是不会误解，不管瑶宝做什么，他都会永远站在她身后！
*
厉飞瑶这一病，断断续续休养了六日。
睿王妃坐在圈椅上，看着采秋给她喂药，皱起细细的眉，“你这一年真是太倒霉了，不是被绑架，就是惊马，再不然就是遇到刺杀！不行，我得带你去寺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睿王妃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完这话第三日，就带着厉飞瑶去城外据说很灵验的寺庙烧香拜佛。
因为天寒地冻，行路困难，一行人走的很慢，过了正午才到寺庙，已经错过了斋饭。
好在寺庙常年有香客居住，偏院里有小厨房。睿王妃身边带着的嬷嬷老妈子简单做了一些吃食，下半晌睿王妃就带着厉飞瑶烧了香，然后径自去见住持，厉飞瑶便自己随意逛了逛。
这个寺庙叫寒光寺，离上京不远，常年有夫人小姐过来烧香礼佛，哪怕是寒冬腊月里，寺庙里也有不少香客。
厉飞瑶刚刚病愈，脸色还有些苍白，只走了一段路便有些恹恹的。
向来神出鬼没的南起这次倒是一直跟着她，这会儿见她要折返的样子，急忙说道，“郡主，听说前面的梅花开的很好，还有少见的绿萼梅，郡主要去看看吗？”
怕她不懂他的意思，他还挤眉弄眼地暗示。
采秋皱了皱眉头，正要斥责他，就听厉飞瑶淡淡道，“是吗？那就去瞧瞧吧！”
檀香寺春天有漫山遍野的桃花林，那么寒光寺便是冬天有寒香凛凛的梅花园。隔了老远，都能
闻到扑鼻的冷香，厉飞瑶裹紧身上的斗篷，步伐又快了些。
到了梅园，触目所及的傲雪梅花间，却不见半个人影，厉飞瑶挑了挑眉，转头去看南起，他嘻嘻一笑，将孟越和采秋往外面推，自己也跟着退下去。
厉飞瑶翻了个白眼，只好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梅花开的越繁盛，一朵朵娇小可爱的花朵挤在枝头，含着冰晶，清新美丽，凌霜傲雪。
忽的一阵风来，冷香越发浓郁，厉飞瑶抬眼，便见到了此生最美的风景。
第53章
漫天的梅花像被狂风卷起； 纷纷扬扬离开枝头，冷香弥漫。随着枝头少年的长剑指引； 翩飞的梅花犹如有意识一般； 围绕在厉飞瑶身边，恍惚间以为是千万只迎风起舞的蝴蝶。
她小心翼翼伸手抓了一把，抬眼去瞧顾寒寻； 只见他勾唇一笑，竟是比漫天的梅花还要绚丽。长剑微压； 飞舞的梅花骤停，旋即散开像落雪一样，飘飘洒洒落下来，美轮美奂宛如梦境。
厉飞瑶斜睨向收剑跳下枝头的少年，“这要是让寺庙的住持看见了； 非心疼死不可！”
话是这么说，可她嘴角的笑意收也收不住。顾寒寻轻弯眉眼，走到她身前； 轻轻给她摘下头上的花瓣，“那我们可要快跑了！”
他嘴角倏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快的厉飞瑶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啊！”
她短暂的惊呼一声； 马上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顾寒寻已揽住她的腰，跃上梅花树枝头，脚尖轻点间，从雪白芬芳如云的花树枝头踏过； 瞬息间来到了梅园入口，慢慢放开她，“回去吧！”
厉飞瑶往外走了几步，又犹犹豫豫地回头，“你不问我如兰的事吗？”
顾寒寻摇头，“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她想起那日将他拒之门外，“那日我没见你，你生气吗？”
顾寒寻抬手，看了看指尖拈的梅花，想来她是忘记了高烧那晚他去见过她。于是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手指微动，梅花就弹到她额头上，“生气我还会来见你吗？外面冷，快回去吧！”
厉飞瑶摸了摸额头，出了梅园门口，就见采秋三人站的远远的等着她。见到她出来，采秋一路小跑过来，偷偷打量了她几眼，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厉飞瑶只当没看见，慢悠悠地往回走。
睿王妃见完住持，正在寺庙门口等着她。她一走进，就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厉飞瑶奇道，“娘亲，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睿王妃摇摇头，故作高深，“不可说，不可说！”
厉飞瑶没再追问，睿王妃反而问道，“去梅园里逛了一圈吗？身上好浓郁的梅花香！”
厉飞瑶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嗯，我们快回去吧！”
*
接近年关的时候，崇德书院和尚文书院先后放了假。厉飞庭难得有时间可以陪着厉飞瑶，自是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于是陪着她去街上闲逛。
因为新年将至，街上年味十分浓厚，临街的铺子都挂上红彤彤的灯笼，人人脸上喜气洋洋，采办年货的人快将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王府里的年货自是有专人采办，但厉飞瑶喜欢这种氛围，又购置了不少糕点糖果。
兄妹两人一路走走逛逛有些累了，便上了临街的茶楼休憩，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熟人。
“飞瑶！”厉飞瑶还在爬楼呢，西丽雅就趴在扶栏边，冲她兴奋地直招手 ，“你也出来买年货呀！”
两人到了近前，西丽雅才发现还有一个少年跟在厉飞瑶身后，她眼睛咕噜噜打量了一圈，自以为小声地问道，“这是谁啊？长的真好看！”
厉飞庭笑容不变，谦谦有礼地说道，“我是瑶宝的兄长厉飞庭！想必你就是西丽雅公主吧？！多谢你在书院照顾瑶宝！”
西丽雅蓦然红了脸，手忙脚乱的摆手，“没，没，我也没怎么照顾她！”
等厉飞庭转过身，西丽雅又跟厉飞瑶咬耳朵，“不愧是你的哥哥！样貌真是俊俏！”
被连续两次夸赞的厉飞庭，只能假装没听见，吩咐小二上茶。
几人坐在茶楼闲聊了片刻，忽听街道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西丽雅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当即推开窗，探出头去，只看了一眼就惊叫道，“这不是八皇子吗？还有顾寒寻！”
听到顾寒寻的名字，厉飞瑶也走到她身边，一同往窗外望去。本来街上摩肩接踵的行人，自动散开在两边，露出街道中间打群架的一群人。
可是任谁也能看出来，这是单方面的殴打。厉泽浩和顾寒寻动作迅猛，身手矫健，把一群做家仆打扮的人凑的毫无还手之力。
撂倒最后一个人，厉泽浩一脚踩在那人背上，抬眼冷笑道，“陈晋你能耐了啊，敢让家仆对我动手！”
被他称为陈晋的人，正被另外几个家仆护在身后，脸色铁青，单薄的身子摇摇欲，“明明是你要对我动手，他们只是忠心护主！”
厉泽浩换了个姿势，“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是我造成的咯？”
陈晋不语，嫌恶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华服少妇身上。少妇颤了颤，略带哭腔地喊道，“八皇子，你不要闹了！”
轻轻一句话，却让厉泽浩脸色迅速灰败下去，“表姐，他刚才那样……”
少妇打断他，“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快回宫吧！”
厉泽浩默了默，当真转身，推开看热闹的人群，缓缓走远。而还站在原地的陈晋，忽然凑近少妇，单手卡住她的脖子，轻声说了句什么，少妇脸上瞬息闪过屈辱和愤怒，但很快又被麻木掩盖。
这充满侮辱性的动作让厉飞瑶皱了皱眉，西丽雅重新掩上窗，感叹道，“以我看多年话本的经验来说，这是一场大戏啊！”
厉飞庭并没有跟去窗边，但他听到了厉泽浩喊得那句“陈晋”，略一思索他就知道了是哪家的公子。
“陈晋是新远侯的二儿子，娶的是八皇子外家诚义伯家的小姐，说来还有些沾亲带故，怎么会在街上打起来！”
他也不是爱八卦的人，感叹完了就要带着厉飞瑶回府。临走前厉飞瑶问西丽雅，“过年你在哪里过？”西丽雅一个人来的上京，想来是没人陪她过年的。
西丽雅笑眯眯回道，“你们的皇帝陛下宣我入宫，想必过年会在皇宫里吧！”
厉飞瑶问完就知道自己多虑了，这时也只是点点头，“到时候见！”
每年的除夕前一日，皇帝都会在乾元殿大宴群臣，意在君臣同乐。而除夕那日，便是皇室家宴，除了在外的王爷郡王，所有在上京的皇室都要进宫贺岁，想来会热闹的很！
第54章
除夕前一晚； 乾元殿张灯结彩，殿前的汉白玉石阶前； 也竖起高高的天灯。宫女内侍鱼贯而入； 彩衣的舞姬翩翩起舞，一派灯火辉煌的盛世景象。
殿内热意蒸腾，酒香果香弥漫； 平日端着的大臣们，此时在这年末欢庆的日子里； 也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推杯换盏间，有人还行起了酒令。
厉飞瑶旁边坐的是个会说段子的夫人，妙语连珠的话语比茶楼的先生都不差，她正听得津津有味； 就听有人轻声唤了一句，“容敏郡主！”
她诧异回头，就见一个宝蓝色团花锦袍男子立在面前。见她回头； 连忙躬身行了一礼，等他抬起头来时； 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睛在灯火下潋滟生辉。
“之前从显国公府出去的如兰下毒谋害郡主； 虽说是大哥送过去的人； 郡主大人大量也未曾追究，可是寒江和姨娘一直内心不安。所以姨娘准备了些赔礼送往睿王府，郡主却没有收下。今日难得见到郡主，寒江就代显国公府给郡主当面陪个罪！”
说完又是一礼； 长袖拂动间，姿态优雅完美。
厉飞瑶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慢慢生出几分讽笑来，“顾二公子以什么身份来替显国公府赔罪的呢？”
顾寒江抬头，就见这个尊贵的小少女敛了敛裙裾，缓缓站起身，明明比他矮一个头，微微翘起下巴眼里满是睥睨倨傲，“显国公府顾公爷虽远在边疆，但是府里顾世子却是在的，就算赔罪，也轮不到一个，”她红唇微勾，冷冷吐出剩余的两个字，“庶子！”
顾寒江脸色霎变，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剑，狠狠戳到他心中最隐秘的痛。哪怕他再优秀，再能干，在别人眼里，他也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子。
他很快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态度更加恭敬，“是寒江逾越了！我马上叫大哥过来！”
厉飞瑶拍了拍手，淡淡点头，“恩，我去液池边了，让他去那里找我吧！”
顾寒江略微一顿，随即应是。
顾寒寻和顾寒江是先后进的宫，进了大殿也是分桌而坐，骤然听到顾寒江唤他，他头也不回，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顾寒江眼里飞快闪过嫉恨之色，很快就低下头，“郡主在液池边等你！”
顾寒寻这才放下茶杯，也没问原由，施施然起身往外走去。
夜晚的液池边，也挂上了红色的宫灯，环绕在堤边，把残雪也映照的温暖了几分。厉飞瑶就站在拐角的避风处，披着火红色白狐毛滚边的斗篷，低头踩着地上昏暗的影子。
顾寒寻到时，她刚踩到一块结冰的土地，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顾寒寻心中猛跳，正准备飞掠过去接住她时，她自己趔趄了几下，又稳稳地站住了。回过头来看到他，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傻呵呵地招了招手。
顾寒寻将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轻舒一口气，背着手走过去，“怎么了？”
厉飞瑶跳上太湖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事，就是想提醒你，注意一下你那个弟弟！”
顾寒寻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哦？”
厉飞瑶摆摆手，“算了，估计跟你说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只能靠我来保护你了！放心，顾寒江要是敢不轨，我……”
她恶狠狠地比了一个杀的手势，却没注意到站在她旁边的少年，眼中足以融化冰雪的明媚笑意。
她还要说些什么，腰间蓦然被人搂住，要说的话哽在喉间，她微红着脸颊垂头，少年紧紧抱着她。因为她站在太湖石上，脑袋正埋在她胸口，这个位置尴尬的她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你……”
顾寒寻本是一时情动，等到他反应过来，也发现了这个动作的不妥。耳尖有些发热，但是他又不想马上从少女柔软馨香的胸口起来，又是沉醉又是纠结时，厉飞瑶已拽着他的马尾将他的头拉远了一点，他抬起湿润的眸子看她，“瑶宝……”
却见她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的拱桥，压低声音问道，“这个不是厉泽浩的表姐吗？”
顾寒寻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液池中央有一个连接两岸的拱桥，桥上正有一对男女，似是在争执什么。
顾寒寻淡淡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陈晋待她夫人向来不好，在外面就是如此，府中可以想象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就是你们那天在街上打架的原因？”
顾寒寻倏然抬头，“你看到了？”
厉飞瑶嘿嘿一笑，笑容才绽开，就凝固在嘴角，“哎呀，怎么打人呀！”
桥上陈晋忽然动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女子脸上，尤嫌不够，又是一巴掌。这次女子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扑倒在拱桥的栏杆上，惯性之下居然直接翻身从桥上掉了下去。
陈晋似是也吓了一跳，扑到栏杆边往下望。可是夜晚的湖水深不见底，那女子落水以后，竟是片刻就不见踪影。
看着桥上陈晋像是要开溜的样子，顾寒寻眯了眯眼，往前几步准备去救人。
厉飞瑶一把拉住他，“你一个外男把她救上来了，你还让人家活不活！”
顾寒寻一时语塞，便见她手脚麻利地脱了外袍，他迅速伸手去拉，还是没能阻止她跳进液池中。
漆黑的池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身影，顾寒寻面色铁青地站在池岸边，看着她在女子落水的地点露了头，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
冬日的池水简直能把人冻死。厉飞瑶完全是凭着一股热血上头，才能在水中将女子救起，等她游到岸边时，已经双眼发黑，筋疲力尽了。
顾寒寻跳进及膝的水里，将她抱上岸后，立马用厚实的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厉飞瑶上下牙齿打颤，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七级浮屠，我今天可是大，功德一件啊！”
顾寒寻少见地没有搭腔，沉着脸色问旁边的内侍，“太医呢？”
内侍连忙说道，“太医已经在殿内候着了！”
顾寒寻抱起她跟着内侍匆匆往大殿行去，厉飞瑶还记得她救上来的人，在顾寒寻怀里扭了扭，哑声问道，“那位夫人呢？”
顾寒寻没有应声，厉飞瑶也渐渐发现不对劲了，默了默不敢再出声了。
进了大殿，厉飞瑶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想打喷嚏，但是看到顾寒寻的脸色，她捂住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顾寒寻将她放到床榻上时，看见的就是她憋得通红的脸。他抿了抿唇，走出内室，由着宫女给她换好干净的衣裙，才随着太医再次进去。
给厉飞瑶诊治的是张院判，平素跟睿王爷有些交情，待她就跟自己后辈一样。诊完脉就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虽说你年轻，调养调养就好了，可是救人这事，以后还是要量力而行啊！”
厉飞瑶点头如捣蒜，“张大人，还麻烦你给顾世子诊治诊治！”这是之前她就一直记挂在心里的事，正好今日两人都在，便把这事给一并解决了。
顾寒寻却淡淡垂眼，“张大人，我送你出去！”摆明了是不配合。
厉飞瑶瞪大眼睛，这下是真能肯定，顾寒寻生气了！气什么呢？她救了人？
他送完人回来时，也不跟厉飞瑶说话，而是远远地坐在八仙桌前。
厉飞瑶躺在床上时不时偷偷瞧他一眼，顾寒寻却始终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她鼓了鼓腮帮子，“呆子，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吗？”
“……”那边半晌毫无动静。
厉飞瑶转了转眼珠子，“哎哟”一声捂住胸口，斜眼去看他，“呆子，我不舒服！”
顾寒寻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床边，眼睛也不看她，只闷闷问道，“哪里不舒服？”
厉飞瑶抬手抓住他的袖角，睫毛轻煽，瘪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心口不舒服，因为你不理我，还跟我闹！”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絮絮叨叨，“明明我救了人，你还对我冷眼冷语，这是我应该有的待遇吗？”
顾寒寻沉默了一会儿，将袖角从她手中抽出来，就在厉飞瑶脸色微变的同时，他一把握住她有些泛凉的手心，轻轻搓了搓，在床沿坐下。
“瑶宝，我很生气！”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别人是死是活我压根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如果说救人要靠你去冒险，我宁愿那个女人死在湖里！”
良久没听到厉飞瑶的回应，他沮丧地垂下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冷血自私的人，谈起人命来如此轻飘草率……”
他的头忽然被人揉了揉，耳边听到厉飞瑶含笑的声音，“人都是这样的啊，在乎自己在乎的，心疼自己心疼的，没有什么错。只是更多时候，我只是想坚守自己的本心！”
顾寒寻没再说话，抿着唇顺着她的动作静静伏到被衾上，闭上了眼睛。那你坚守本心吧！而我会好好守护你！
*
直到宴会接近尾声睿王爷夫妇才得知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而顾寒寻已经先一步出了寝殿。
殿外的庭院里，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宫灯的照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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