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明眸-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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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事，比如：跟幕僚商量朝中局势，按照国公爷的意思亲自去接洽某位同僚，陪国公爷下棋和聊兵法……一边是下里巴人，一边是阳春白雪！司徒明当惯了潇洒自如的贵公子，现在偶然要让他来磨叽这些鸡毛蒜皮，就像是降妖除魔的孙悟空被吩咐来烧火做饭、洗碗和晒被子一样，十分不搭调，简直是强人之所难！
　　　　看出来了司徒明脸上的烦躁，他身边的一个小管事连忙谄媚地笑着劝道：“九少爷，您只要坐这里监督着就行了，小事有我们来！有我们来！”
　　　　在场的那些小管事们生怕司徒明会一个不耐烦，就跑了！因为如果有司徒明在这里，他们这些仆人就不用承担大的责任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上面有司徒明顶着责任呢！他们这些做事的仆人就可以安心地做那大树底下乘凉的小猴子了！既安全，又安心！仆人们那心里的小算盘，“噼啪噼啪……”，也是打得贼精的！
　　　　立马又有小厮抬来了太师椅，捧来了热茶和糕点，好声好气地劝司徒明坐下，然后小管事就指挥着那些抬嫁妆箱子的人开始排演了！
　　　　青翠山上面奔跑的猎物能让司徒明充满激情，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幕，让他感觉就像看别人耍猴戏一样，而且还是那种无聊透顶、毫无新意的猴戏！他真想一走了之，但是，好几次都勉强忍住了。虽说他与庶妹司徒玥音的之间的兄妹感情只是淡如水而已，但是成亲毕竟是别人一生中的大事，所以他克制了自己的心情，表面上像是心不在焉、很不耐烦，但其实还是在严格地把关着，至少他没有容忍眼中所出现的任何差错，于是，事情在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原本那些小厮们是希望司徒明留下来帮他们承担起大责任的，谁知，倒是留下一个“发威的老虎”了！司徒明要么不说话，只要一开口，就一定是挑剔！铺天盖地而来的挑剔啊！那些抬嫁妆的小厮们在这大冷天里累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排演了大半个时辰！仆人们的腿都发软、发麻了，全都在心里骂司徒明。可是，一等到计时仪显示正午时，司徒明立马站起身，甩一下衣袖，一声招呼也没打，抬脚就快步地走了！可见，他是有多么的不耐烦！
　　　　仆人们一齐眼巴巴地望着司徒明的背影，抬起衣袖擦擦满脸的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被当成出气筒了啊！真是悔不该把九少爷给留下了！
　　　　其实，司徒明是回平蒙院陪钟未央吃午饭去了！
　　　　司徒明虽然从不说山盟海誓，但是他总是尽最大努力地去遵守约定，尽管陪钟未央吃一日三餐的约定只是他单方面的在心里的约定！他既没有对钟未央发过誓，也没有和钟未央拉过勾，甚至没有跟钟未央把这话挑明，但是两个人有着默契！
　　　　由于司徒明这几天没有缺席过一次与钟未央和恩姐儿的饭局，在这么多次数的启发下，就连平蒙院里最笨的那个丫鬟也看出来了：一到吃饭的时候，九少爷就一定会回来！
　　　　有时候，那些小丫鬟们会快乐得跟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地在私下里议论着九少爷和九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她们的眼里带着满眼的期盼和欣喜亮光，恨不得自己在如来佛祖的保佑下变成钟未央！就像那些千方百计、百折不挠地想吃长生不老唐僧肉的小妖精一样！世间的*总是想通的！人总是喜欢追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有时候是纯真的渴望，有时候是心狠手辣的掠夺！
　　　　——
　　　　服侍着主子们吃完午膳，等主子们开始歇午觉了，赵嬷嬷和徐嬷嬷两人赶紧从内室里退出来。
　　　　因为司徒明从不喜欢睡觉时屋里有不相干的闲杂人在！
　　　　孙嬷嬷带恩姐儿去西厢房午睡去了，赵嬷嬷和徐嬷嬷两人来到堂屋里坐下，围着火炉烤火。
　　　　赵嬷嬷主动开口聊天，压低了嗓门，仅仅用口中的气流发声，说道：“其实，二少夫人挺不容易的，二少爷的脾气看似不大好！跟九少爷比，可就差远了！”言外之意：一个是心疼妻子的人，另一个却是专门欺负妻子的人！虽说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是性情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上午过去，关于二少爷司徒骆打小舅子的热闹事现在已经在府里传遍了，特别是岳母白夫人的上门和兴师问罪更是给这桩热闹事添了一把旺火！火遍了整个镇国公府，连国公爷都知道了！
　　　　徐嬷嬷面色比较平和，低声答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依她看，钟未央的缘分不是最好的，而二少夫人的缘分也不是最糟糕的！
　　　　为什么说钟未央的缘分不是最好的？因为：她是继室，尽管她是嫡女，但这终究是美中不足！不是拥有初次美好的原配！
　　　　为什么说二少夫人的缘分不是最坏的？因为：这世上比这更坏的多了去了！有的人被丈夫活活打死，有的人被小妾算计得失去亲生孩子，有的人被卖成奴、卖成小妾，有的人嫁了没出息的丈夫而活活饿死，有的人被赌鬼丈夫抵债……那些更凄惨的事从来没断绝过！世上是否有一半的女子能像二少夫人这样呢？既是做正室妻子，又是丰衣足食、享受富贵、有一堆丫鬟服侍，还有两个活蹦乱跳的亲生儿子，并且不用承受丈夫的殴打！
　　　　如果此时让钟未央知道徐嬷嬷心里的想法，她一定会向徐嬷嬷科普一下：冷暴力的危害性！冷暴力能使人患上抑郁症！抑郁症是多么地难受！那可是心里的煎熬！不亚于*上的痛苦！
　　　　赵嬷嬷自顾自地做出一脸羡慕的陶醉表情，接话道：“白家的二少爷可真好！又懂事！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就是愿意替自己的亲姐姐出头！若是咱们九少夫人也能有这样一个亲兄弟，就好了！可惜……哎！”
　　　　赵嬷嬷对这个主动维护自家亲姐的白家二少爷很是推崇！
　　　　徐嬷嬷垂下眼睫毛，抿了抿嘴唇，看似有点儿无奈，轻声说道：“可惜啊，有勇无谋。”言外之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伸手拿过小火钳，轻轻地拨了拨炉里的红色火炭。
　　　　赵嬷嬷趁着徐嬷嬷正低头拨火，立马偷偷地白了徐嬷嬷一眼，觉得徐嬷嬷老是跟她唱反调！她心想：你是故意的吧！怎么就这么喜欢和我作对呢？连说个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赵嬷嬷掀起嘴皮子，又说：“有那个心，就好了！比起那些缩头乌龟和满肚子坏水的人来，白家二少爷这样的可强多了！”
　　　　徐嬷嬷放下手中的小火钳，眼睛看着火炉里的火光，轻声道：“是啊！”一句话说得仿佛是在叹息，她记得，她就是被亲人给卖进宫当奴才的，把一个人换成几吊铜钱，这也是亲人干过的勾当！有时候，一个人有好心，确实不容易。
　　　　赵嬷嬷摇摇头，又说：“二少爷这回闹的动静这样大，还不是得亲自上白家去赔礼道歉啊？有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吩咐在，他终究还是要低一回头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腾！哎！二少爷真是没有九少爷好！”
　　　　有了二少爷那个混蛋做对比，司徒明的优点真是越来越明显了！赵嬷嬷今天夸司徒明夸得最多！
　　　　可是，赵嬷嬷如果知道司徒明已经派人打过钟家的钟痕七八次了，不知道她是会拍手称快、欢呼雀跃呢，还是后悔说错了话呢？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15。司徒骆的狼狈，国公夫人的心机

“咱们司徒家还从没有落下过欺负儿媳妇娘家的坏名声！骆儿，每做一件错事，总要扛起责任，你已经不小了！”国公夫人叹着气，说出了一番无奈之言。她的眼神很专注，看着儿子，目光黯淡。
　　　　司徒骆看着自己亲娘的一双眼睛，那熟悉的眼神和轮廓让他仿佛又回到了调皮捣蛋的小时候，那时候国公夫人就是这样跟他说话的，司徒骆顿时把一张大脸都羞红了，心里羞躁得不得了！
　　　　“娘，你放心，儿子会去认错的。”司徒骆真想快点离开这里，他感觉自己快要羞愧死了！脸都快要着火了！
　　　　国公夫人看出了儿子的窘迫，倒是被司徒骆的反应给气笑了，又气又笑地轻声说道：“你去吧！对你的媳妇儿好点儿，等会儿你父亲肯定要找你，你少不了一顿打！”
　　　　“儿子告退！”司徒骆连忙跑了！仅仅一会儿时间，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冷汗来，刚才真是一瞬间就像有一天那么久！实在是倍感煎熬和汗颜！比挨打更让他难受！
　　　　“这……”元嬷嬷震惊地看着司徒骆，司徒骆就仿佛一阵大风似的，一下就从她的眼前晃过去了，跑得可真快！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跑呢！跟逃跑似的！她都多少年没见过二少爷这个样子了！
　　　　不止是元嬷嬷感到稀奇，整个青梅院的丫鬟和婆子都目光稀奇地望着司徒骆的身影。不是因为二少爷司徒骆此时太潇洒，而是因为司徒骆太狼狈了！就连那些看门的老婆子都看出来了，二少爷简直是落荒而逃啊！
　　　　直到脚步踏出了青梅院的院门，司徒骆才喘着气停下来，两手叉腰，牙齿咬住下嘴唇，脸上已经不见了狼狈，反而全是镇定的思索，他考虑了一小会儿，忽然皱起眉头，往琼玉轩的方向去了！脚步不再跑了，但是速度快如风，像他的眼神一样恼怒和凌厉。
　　　　不出意外，二少夫人肯定在琼玉轩里！
　　　　——
　　　　“夫人，二少爷这么急，是怎么了？”元嬷嬷撩起门帘，走进西侧屋里，语气疑惑地问了一句。她刚才亲自去送白夫人出府，正好一回来就遇上了司徒骆，所以不知道国公夫人对二少爷说了什么话。
　　　　之前，白夫人虽然是恨女婿司徒骆恨得牙痒痒，但是她出于深谋远虑的原因，在最后关头忍住了一时之气。所谓：人前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她勉强忍住了怒气，不打算让女婿颜面扫地，等到司徒骆一出现在眼前，她就起身站了起来，用力地一甩衣袖，冷冷地“哼”了一声，冷着脸，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嬷嬷和丫鬟走了！头也没有回一下，扬长而去！这份气度，让元嬷嬷都佩服不已！当时国公夫人给了元嬷嬷一个暗示的眼神，元嬷嬷就赶紧跟了出去，一直把白夫人送出府门口，态度恭恭敬敬的，一点也不敢马虎。
　　　　“哎！”国公夫人坐下来，叹一声气，说道：“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元嬷嬷欢快地“噗呲”一笑，连忙用翠色丝帕掩住嘴，笑道：“二少爷离老可还远着呢！还没老！夫人都还这么年轻，二少爷怎么可能老呢？要老也是奴婢先老！”
　　　　国公夫人展开眉头，瞪了元嬷嬷一眼，说道：“我可没跟你讲笑话！”
　　　　元嬷嬷连忙收住了笑声，但脸上仍旧满脸笑容，殷勤地说道：“夫人，不如我去九少夫人的院里把恩姐儿给带来吧！我听说九少夫人不爱绣花，夫人正好可以多教教恩姐儿绣花，恩姐儿上次绣的那条龙虾，奴婢现在还收着呢！”
　　　　她心想：恩姐儿憨态可掬，既乖巧听话，又不会吵人，抱恩姐儿来逗夫人高兴，正好！
　　　　元嬷嬷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番，大致就是那条龙虾的样子。
　　　　国公夫人一看元嬷嬷的比划，就忍俊不禁，微笑道：“你去吧！顺便让人去外院里盯着，若是国公爷对二少爷动用了家法，一定要回来告诉我！万一国公爷打得太狠了，我得去劝劝。”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丫鬟。”元嬷嬷急切切地出去了，一下也不敢耽误。较真起来，元嬷嬷的动作是急还是缓，总是取决于国公夫人的态度，这跟赵嬷嬷的行动就不一样。赵嬷嬷那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急切切的模样！赵嬷嬷幸好是现在把骨头上的伤养好了，不然，得一辈子躺床上心急去了！
　　　　——
　　　　赵嬷嬷正在给钟未央说二少爷司徒骆和白夫人的事。
　　　　“少夫人，元嬷嬷来了！”门帘外面的丫鬟规规矩矩地禀报一句，顺便对元嬷嬷行了一礼，又殷勤地帮忙卷起门帘子。
　　　　赵嬷嬷把舌头缩回去，连忙闭嘴不说了。
　　　　看见元嬷嬷露了脸，钟未央笑着唤了一声：“元嬷嬷。”
　　　　元嬷嬷连忙走到床前来行礼：“奴婢给九少夫人请安。九少夫人今天身子怎么样？”
　　　　钟未央笑着说：“挺好的！母亲今天好不好？”
　　　　元嬷嬷眯着眼睛笑道：“夫人也挺好！我来带恩姐儿过去，陪夫人解解闷！”
　　　　这时，正好丫鬟秋香捧了茶盏来。
　　　　钟未央弯起眉眼，说道：“嬷嬷先坐会儿吧！恩姐儿在书房里写字，可能又把墨汁蘸脸上啰！秋香，你去告诉孙嬷嬷，给恩姐儿重新打扮，换一身衣裳。”
　　　　“是！”秋香笑着答应了，转身走了出去。
　　　　元嬷嬷一点也不拘束，坐下来之后，又把茶盏捧在手心里，接着就和钟未央聊了起来。
　　　　元嬷嬷的语气十分和蔼，笑容既和悦，又纯净，给人春风拂面的感觉，暖暖的！
　　　　“不知道九少夫人给十小姐准备了什么新婚礼物？”
　　　　钟未央在被窝里动了动身子，找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笑道：“我还没有准备好，还在挑呢！我想送一坛金花生，但是赵嬷嬷让我送玉观音，说观音送子；徐嬷嬷又劝我送玉如意，说吉祥如意，中庸之道最妥当，怕那一坛金花生会招有些人的闲话。元嬷嬷，你觉得哪一样更好？”
　　　　元嬷嬷笑呵呵的，拿翠色丝帕掩住嘴，笑个不停，笑眯眯地说道：“哎哟！一坛的金花生啊！哎哟！花生也是吉祥又旺子的！三样都好！”
　　　　钟未央又说：“赵嬷嬷说，怕别人说我俗气。”
　　　　一听说金花生，一旁的赵嬷嬷此时确实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元嬷嬷笑得更欢畅了，说道：“奴婢帮少夫人去问问夫人，要是夫人说不俗，那就肯定不俗！送礼最重要的就是心意。”
　　　　……
　　　　等到元嬷嬷带恩姐儿走了，赵嬷嬷忍不住又来劝钟未央，主要就是劝钟未央不要送那么多金子！
　　　　钟未央拉起被子，盖住头，躲在被子里大笑一番！
　　　　“少夫人，你若是喜欢那金花生，不如咱们弄一坛放在这里，自己数着玩就行了，送别人的话，还是不要……”
　　　　赵嬷嬷还是那么的苦口婆心，而一旁的徐嬷嬷早就放弃自己的意见了，徐嬷嬷无奈地笑一笑，倒是被钟未央的笑声给逗乐了！
　　　　——
　　　　“阿川说要送金花生？”国公夫人一听就乐了！原本她被司徒骆犯下的错事给搅得疲倦了，但是现在感觉自己的精神一下子又笑回来了！
　　　　元嬷嬷笑道：“是啊！而且九少夫人说要送一坛子呢！我想啊，这姑嫂两人平时真是没有白好一场啊！九少夫人对十小姐真是不错！”
　　　　国公夫人低下头看看恩姐儿，摸摸恩姐儿的小脑袋。小家伙用小胖手捏着一根绣花针，正在全神贯注地戳针！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阿川虽然表面上孩子气，但是做事不让人担心。恩姐儿要是能有阿川一半的福气，我就放心了。”
　　　　这次，元嬷嬷没有答话，露着微微笑，像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似的，不像国公夫人此时那么感性。
　　　　过了片刻，国公夫人忽然端正了表情，显得严肃了，又问道：“二少夫人怎么样了？”
　　　　元嬷嬷的脸色“唰”的一下也变了，喜色瞬间跑光了，显得尴尬，低声说道：“听说，哭了一场。可能，等会儿要去白家，去探望白家的二少爷，要不要拦着？该准备的药和补品，奴婢已经派人去准备了，如果让二少夫人明天和夫人一起去白家探望，可能会更好些。”
　　　　国公夫人摇摇头：“不必拦她！”
　　　　国公夫人已经打算好了，明天亲自去一趟白家，不是为了道歉或是补偿，仅仅是去探望一下被打的白家二少爷（那个倒霉蛋）。国公夫人的动机不能说有多纯粹或者多么真诚，确实有很大的私心在，至少要帮司徒骆一把！不能让这件事成为司徒骆和镇国公府的把柄！至少她这亲自去一趟，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口，顺便也给憋屈的白家一个台阶下，表明镇国公府并不是耻高气扬、飞扬跋扈、瞧不起人的人家！同时也让外人看到：白家也不是装龟孙子的人家！
　　　　她一个镇国公夫人，虽然比不上太后娘娘尊贵，但是至少也是比另外那些官僚家族的贵妇人们强些的！
　　　　在现代，女子依靠自己的工作实力展示自己的地位，而在古代，已经成亲的女子是否尊贵，取决于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的官职和金钱，比如普通人惧怕有钱人，比如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婆要向县太爷的夫人献殷勤，比如县太爷的夫人要向户部尚书的夫人献殷勤，比的就是谁家的官大！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翻一翻历史，可以看到：这话绝对是有血的教训的！当然，公主是除外的！能当公主的人，从来就不是平凡的女子，谁让公主可以光明正大地养小白脸呢！比如：太平公主、高阳公主……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16。钟未央的后知后觉，二少夫人的再次出事

“恩姐儿，别着急，这样……对！慢慢的……”
　　　　国公夫人正手把手地教恩姐儿绣花，忽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满脸着急的丫鬟，丫鬟不敢打扰国公夫人，就先走过去对元嬷嬷耳语了一番。“二少夫人疯了！拿匕首割了自己的手腕，流了好多血，已经请太医去了……”
　　　　元嬷嬷表情僵硬地看着那说话的丫鬟，目光越来越惊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国公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此时，屋里太安静，落针可闻。
　　　　丫鬟低下头，不敢作声，等着元嬷嬷先说话。
　　　　“夫人！”元嬷嬷吞了吞口水，目光看向国公夫人，紧张地说道：“听说……听说二少夫人出了事……拿匕首……”
　　　　“快点说！”国公夫人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嘭！”的一声响！
　　　　元嬷嬷心惊肉跳的，赶紧说：“拿匕首割了手腕，见了血！”在巨大的压力下，她的语速突然变得飞快，不敢再吞吞吐吐的了。
　　　　国公夫人面色严肃，深呼吸了两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忽然站了起来，干脆利落地往外走去，语气果断地道：“随我去琼玉轩！”
　　　　“是！”元嬷嬷赶紧答应，急急忙忙地跑去吩咐丫鬟拿披风和暖帽，又吩咐婆子去抬软轿来。大家脚步匆忙地走了，把恩姐儿一个人落在了西侧屋的炕上。小家伙茫然地看着大人们的背影，眼睛里有点害怕，眼睛像干净的镜子一样，映着大人们那些慌慌张张的模样，张了张小嘴巴，可是，她喊不出来，泪珠子滚滚而下，无声地哭了起来。
　　　　幸好孙嬷嬷很是挂心恩姐儿，原本她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隔壁的堂屋里，眼见着国公夫人和元嬷嬷都离开了，她连忙喊上一个大丫鬟，从外面进来找恩姐儿。看见恩姐儿把小脸都哭花了，孙嬷嬷心疼不已，抱起恩姐儿，带上丫鬟们，回平蒙院去了。
　　　　走在路上时，孙嬷嬷就心想着：这件事不能直接说给九少夫人听，先告诉徐嬷嬷和赵嬷嬷，听她们二人的意思！
　　　　这事，指的是二少夫人拿匕首割手腕的事！并非指恩姐儿哭的事。因为丫鬟进屋去禀报国公夫人之前，先是在屋檐下交头接耳地嘀嘀咕咕了一番，你用手指我，我用手指你。
　　　　“你去说！我不敢！”
　　　　“不！你去！”
　　　　“你去！你去！”
　　　　……
　　　　还有丫鬟们之前那惊讶的议论声，孙嬷嬷都听了个大概。虽然身后跟着六个熟悉的丫鬟，但是孙嬷嬷一句闲话也没有告诉她们，一直在哄着恩姐儿，她的心思深，格外藏得住事儿，不会多嘴多舌地乱传播消息。俗话说，半桶水晃动得厉害，而孙嬷嬷并不是那半桶水。
　　　　——
　　　　直到第二天，钟未央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二少夫人自杀的消息。
　　　　徐嬷嬷和赵嬷嬷因为怕惊吓到钟未央，所以特意瞒着，直到司徒玥音说起了这个，钟未央才知道。
　　　　今天是正月十四，离司徒玥音出嫁的日子只剩下五天了，钟未央定在今天请司徒玥音赴宴，特意请她来聚一聚。为了准备今天的这个小酒宴，钟未央在几天前就特意叮嘱司徒明，让司徒明拿回来了一小坛名贵的美酒——正宗的西域葡萄酒！哈哈，司徒玥音喜欢喝酒！司徒玥音曾经多次跟钟未央抱怨她那喝不到酒的烦恼，所以钟未央特意找好酒来满足小姑娘的愿望！
　　　　钟未央还让赵嬷嬷去库房里翻出了最漂亮的玲珑瓷小碗，打算用可以漏光的玲珑瓷小碗来盛酒，比用玻璃杯装酒更好看。
　　　　原本一切都在向着完美的方向发展，就像她之前打算的那样：她、恩姐儿和司徒玥音一起享受美妙的菜肴，司徒玥音快快乐乐地喝酒，她和恩姐儿用压榨的橙子汁跟司徒玥音干杯，饭后再一起聊个天，总之，高高兴兴的！中途，她还捉住了恩姐儿那去端酒碗的小手，因为葡萄酒很香，又是漂亮的紫红色，所以恩姐儿免不了十分好奇。尽管恩姐儿眼巴巴地做出一副差点儿流口水的小模样，而且司徒玥音也跃跃欲试地想看恩姐儿喝酒，但是钟未央这会子一个劲地摇头，很有原则地给拒绝了！毕竟，葡萄酒也是酒，可不是原汁原味的葡萄汁！曾经，在现代社会，她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