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明眸-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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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爷这几天很心烦，把儿子们叫到外院的书房里，一起来商量这件事！
　　　　司徒明问：“父亲，我把官辞了，可好？”
　　　　国公爷摆摆手，心烦地说道：“不好、不好！如果你辞了官，那就是不领皇上的情！藐视了皇上的好意！比现在还要糟糕！”
　　　　国公爷现在根本就坐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满脸烦恼！
　　　　五少爷司徒光和六少爷司徒坚这会子都闭紧着嘴巴，低着头，不说话，装木头人！二少爷司徒骆用手撑着脸，表情像在发呆，或者说，像是在做白日梦！
　　　　世子司徒春是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眉头微皱，面带思索！
　　　　司徒明像国公爷一样烦恼！
　　　　这件事到底是有些棘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
　　　　国公爷忽然重重地叹一声气，语气凝重地说道：“我担心的不是那些弹劾，而是怕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为了讨好我，就拼命地帮小九辩解，到时候让皇上误会我们是在官场里结成了朋党！哎！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朋党！哎！那些人反而帮了倒忙，误了事！我现在又不知道哪些人是蠢货，总不能一个个地去警告他们！真是烦死人了！”国公爷使劲地甩了一下衣袖，脸上气呼呼的，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
　　　　世子司徒春语气沉稳地补充道：“跟我们关系亲近的那几家都不用担心，只要跟他们打一声招呼，他们就会谨言慎行，不会刻意地去帮九弟辩解。”
　　　　司徒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父亲，如果您让我搬出镇国公府，是不是就向所有人表明了态度呢？表明您并不想偏袒我，那些想要讨好您的官想必也会多几分谨慎之心了。”
　　　　小九要搬出去？
　　　　一听这话，五少爷司徒光和六少爷司徒坚都惊愕地抬起了头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司徒明。二少爷司徒骆这会子也不做梦了，他满脸疑惑地盯着司徒明，眉头都拧了起来。
　　　　世子司徒春把目光看向国公爷，他唯一担心的是：父亲会不会舍不得？
　　　　谁知，国公爷忽然用力地伸手拍一下司徒明的肩膀，哈哈大笑，爽快地赞同道：“就这么办吧！”
　　　　国公爷脸上的烦恼一扫而光，现在满脸喜悦！“好小九！不愧是我的儿子！”
　　　　国公爷行动迅速，立马就派人出去放话。
　　　　于是，京城里很快就有了这样一个传言：“听说国公爷嫌弃九少爷，说九少爷给他丢脸了，骂九少爷不肯吃苦！好男儿去战场上是为了打仗的，哪有去养伤的啊？所以，国公爷要把九少爷赶出去呢！”
　　　　下午，国公爷找了左将军欧阳将军和右将军夏侯将军去京城里最大的酒楼里喝酒，亲自破口大骂小儿子司徒明不争气！让很多人都听到了！于是，证实了那一个传言！
　　　　——
　　　　听司徒明亲口说自己这一个小家庭要搬出镇国公府了，钟未央没有难过，反而觉得很惊喜！她抱住司徒明的腰，埋头闷笑，有一种即将拥抱自由的感觉！
　　　　司徒明捏一下钟未央的脸，故意低声说道：“阿川，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要带你去流落街头了！还不知道要住哪个小破屋呢！”
　　　　钟未央说：“我有钱！我养你啊！我的钱都是你的！你的人都是我的！你敢不敢答应？”
　　　　司徒明的回答就是一个漫长的吻！
　　　　因为时间紧迫，钟未央吩咐赵嬷嬷带着丫鬟们先收拾东西，她和司徒明带着孩子们去向国公夫人辞行！
　　　　国公夫人不乐意，语气坚决地说道：“你们出去住一两个月，也就罢了！把孩子们给我留下！”
　　　　钟未央不当出头鸟，司徒明说道：“母亲，聪姐儿还没有喊过我一声爹爹，孩子总记得我害她磕了一颗牙，还把我当坏人！如果我不和她一起生活，他对我的印象就一直是那个坏人！我回来才十来天，过去有一年没有见过她们，现在舍不得她们！”
　　　　国公夫人还是不答应，搂着孩子们不肯放手，又说道：“等孩子们长大了，自然就会懂事了，就不会说你是坏人了！”
　　　　孩子们的目光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大人们在商量什么事！小家伙们表情很疑惑，在认真地听，一会儿看看钟未央和司徒明，一会儿又转头看看国公夫人，她们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有些事可能要不一样了！
　　　　司徒明又说：“母亲，父亲让我们搬出去，是为了向外人表明态度！如果把孩子们留下，反而显得态度不够坚决！”
　　　　国公夫人生气了，说：“大人的事是大人的，别牵连到孩子！我可不忍心让孩子们跟你们出去吃苦！”
　　　　司徒明说：“母亲，我现在身上带着伤，如果再添一个心病，伤口可能就好不了了！”
　　　　钟未央在心里偷笑：司徒明耍无赖了！
　　　　国公夫人憋着一口气在胸口，忽然拿起聪姐儿放在炕上的大螃蟹玩具，毫不客气地就朝司徒明扔了过来！砸在司徒明的脸上！
　　　　司徒明无奈地耸一耸肩膀，把玩具接在手里，朝国公夫人微笑，有点示弱和讨好的味道。
　　　　国公夫人没再说什么，抱着恩姐儿、聪姐儿和敏姐儿，在孩子们的小脸上亲一亲，眼睛忽然就红了，到底是舍不得！
　　　　钟未央不说话，很乖巧地看着，然后也走过去，抱住了国公夫人的肩膀。
　　　　明明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假戏，此时却像是假戏真做了一样！
　　　　元嬷嬷的眼睛里也泪光闪闪的，她拿帕子擦擦眼角，泪中含笑地劝道：“夫人别担心，九少爷和九少夫人肯定要常常带着孩子们回来请安的！不然，岂不是又让御史抓到一个把柄，说是不孝么？肯定要常常回来请安的！”
　　　　司徒明微笑道：“元嬷嬷说得没错。”
　　　　——
　　　　直到她们真的离开了镇国公府的大门，赵嬷嬷和丫鬟们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她们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的小窗，回头去看镇国公府的大门和牌匾，心里不约而同地存着疑惑：怎么突然就要搬出来呢？还会不会回去啊？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52。皇上的话最重要，其余的声音只是蚊子叫

小宅子，当然比不上国公府那么舒适。新搬到的这个地方，没有湖，没有小梅林，没有活水可以养锦鲤，也没有五彩缤纷的小花园！有的是什么？是一个简陋的小亭子，一小片像菜地一样的小花圃，花圃里种的全是月季花，还有？还有的就是内院的正屋、外院的厨房、外院的大厅，以及仆人们住的群房。
　　　　整个新家，内院和外院加起来，只有平蒙院的四分之三那么大！
　　　　刚刚参观完新家，钟未央抱歉地看着三个孩子，心想：该去哪里散步呢？新家实在是太小了！估计不够你们尽情玩耍的！
　　　　心情是失望的，失去了最初的那份新鲜感！但是在一会儿的失望之后，她必须得开始安排衣食住行的事了！
　　　　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钟未央不愿意让自己变成天真的人，因为天真的人容易受别人的摆布，还容易上当受骗！女主人就应该像母老虎一样，镇得住场子，同时，心里有盘算！
　　　　三个孩子手牵着手，跟在钟未央的身后当小尾巴，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眼神里全是懵懂！
　　　　钟未央让婆子们搬了梯子来，架在墙上，让婆子们扶着梯子，她爬上梯子，趴在墙上，朝外面看！
　　　　墙外面是一条繁华的街市！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是个热闹的地方！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场面了，钟未央自个儿觉得新鲜，终于有一种走出了深宅大院、回归了正常人的感觉！她看乐了！
　　　　“娘亲！娘亲！我！我！”聪姐儿和敏姐儿两个人也很激动！她们仰着小脸，眼巴巴的望着钟未央，也想要爬上梯子！孩子们眉开眼笑，把小手握成拳头，大喊大叫！
　　　　钟未央笑着转过头来，伸出食指，朝她们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孩子们立马安静了，但还是在眼巴巴地看着钟未央，牙齿咬着嘴巴，眼巴巴地看着，舍不得眨眼！她们觉得钟未央那样肯定很好玩！她们想要一起玩！
　　　　然而，恩姐儿的反应跟两个妹妹不同，她搂着两个妹妹，生怕妹妹们乱跑，可以看出来，恩姐儿已经在朝小淑女的方向发展了！
　　　　钟未央从梯子上走下来，孩子们立马把她的腿抱住了，撒着娇。
　　　　钟未央摸摸三个小萝卜头，笑道：“外面很热闹！等你们爹爹把腿上的伤养好了，就带你们出去玩！”
　　　　“上去！上去！”聪姐儿伸小手，费力地往墙上指！
　　　　钟未央把聪姐儿抱起来，笑着转过身，然后朝婆子们吩咐：“快点把梯子收走！”
　　　　“不走！不走！呜呜——”看见婆子们扛着梯子跑了，敏姐儿愁眉苦脸地“呜呜”两声，但还是没有哭出眼泪来。她瘪起嘴巴，转过身来，用控诉的眼神瞪着钟未央。
　　　　钟未央笑容愉悦，把聪姐儿放下来，走过去抱住敏姐儿，亲两下，再做个滑稽的鬼脸，把孩子们逗笑了，然后牵起孩子们的手，一起回正屋。
　　　　这里的屋子没有平蒙院里的那么多，钟未央还需要考虑：让三个孩子睡哪儿？如果离她的卧房太远，她不放心！因为这里不像国公府里那样安全！如果太近，又有点不方便。因为她和司徒明不可能每天都清心寡欲地过日子，不可能像小学生谈恋爱那样只是牵牵小手！夫妻生活是个秘密！
　　　　不过，今晚有点特殊！孩子们到了陌生的地方，可能会害怕，所以她今晚得离她们近点儿！
　　　　钟未央正在观察屋子的格局，这时，赵嬷嬷从外院那边回来了，有点气喘吁吁的，脸热得通红，进来回话道：“少夫人，赵大他们都搬过来了，他们想进来给您请安！”
　　　　为了多一些可信的人在身边，钟未央吩咐她的那些陪嫁的人都搬进这个宅子里来住。于是，以前那些帮钟未央在国公府外面办差事的人这次都搬进来了！
　　　　“来日方长，不急！”钟未央立马答应了一句，目光认真地看着内室侧面的一道小木门，伸手去推开。推开后，她发现：原来这里的暖阁和内室是相通的！
　　　　她高兴地吩咐道：“嬷嬷，让丫鬟们把暖阁收拾成恩姐儿、聪姐儿和敏姐儿睡觉的屋子！
　　　　另外，隔音要怎么办？
　　　　钟未央环顾阔大的内室，觉得内室太空旷了，可以隔成两个房间！这样在暖阁和自己的卧房之间就可以多一个小隔间。毕竟，隔壁的声音很容易传进耳朵，但是隔壁的隔壁的声音就没这么容易听见了！这样用来隔音，很不错！
　　　　“嬷嬷，今天就去请木匠，准备好木板，木板要加厚的！从这里开始，到这里，再做出一个小隔间来，明天一早就动工吧！”钟未央用手比划着距离，说道：“以后恩姐儿、聪姐儿和敏姐儿住在暖阁里，这个小隔间可以用来放她们的衣柜和箱笼。”
　　　　听见两个妹妹要和自己一起住，恩姐儿小脸上的笑容很开心，还有点兴奋！
　　　　赵嬷嬷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距离，认真地问道：“木板这么厚，够不够？”
　　　　钟未央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语气很肯定地说道：“做双层的！”
　　　　既然要隔音，当然要追求效果！
　　　　赵嬷嬷自个儿嘀咕了一下，立马走了出去，脚步风风火火！她没有找钟未央问钱的事，因为赵嬷嬷有钱，钟未央的钱匣子归赵嬷嬷保管！
　　　　“双层的！”聪姐儿小家伙学钟未央说话，点点头，声音稚嫩地重复着。
　　　　钟未央伸手捏一下小家伙的脸，忍俊不禁！
　　　　司徒明搬出来住了，于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找他更方便了！尽管他推辞了很多邀请，但是他仍旧很忙，这会子，他就正在外院应付朋友，宅子里的事全是钟未央在做主安排！
　　　　——
　　　　朝廷的局势风云变幻，昨日西风压东风，今日东风反过来压西风！风水轮流转！
　　　　连续吵了半个月！今天上早朝的时候，又有大臣上奏折帮司徒明辩驳，说司徒明没有过错，反而是立了大功劳！
　　　　于是，一群人很快就吵了起来，吵成了一锅粥！有些人说话毫不客气！
　　　　“从没见过瘸子将军！”
　　　　“该赏什么官衔，那是皇上的意思和恩典，你莫非是眼红和嫉妒？”
　　　　“哼哼！我嫉妒什么？我可没有躲在军营里养病！做出那种事的人才应该脸红！”
　　　　“哼！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连战场都没有见过，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脸红？战场上的事，你明白几分？”
　　　　“你！你！你还不是一样？反正那种躲起来养病，跑到战场的边上，却只为了抢功劳的人，我是鄙视的！”
　　　　“守住粮草、防住偷袭，而且还抓了俘虏，这些难道不是功劳？户部尚书大人，你扪心自问，你的功劳有多大？大得过这些吗？”
　　　　。。。。。。
　　　　皇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像是在以逸待劳，他朝国公爷问道：“镇国公，你觉得这事该怎么评判？”
　　　　皇上一说话，那些吵架的大臣们立马就闭嘴了！像是一群乌鸦被冰块冻住了！
　　　　国公爷说道：“司徒明的膝盖受伤不轻，这是事实！治好治好，能走路，不一定能跑，即使能跑得动，也不一定能跑得快！以后，他或许就不适合打仗了。另外，这次在战场上的事，他有过错，功劳和过错都存在。至于该怎么评判，老臣听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嘴角微微地撇了一下，大概是在心里嘲笑国公爷的圆滑，觉得国公爷像个老狐狸。
　　　　“兵部尚书，你怎么看？”皇上又悠闲地问了一句。
　　　　兵部尚书心情紧张，后背在偷偷地出冷汗，他表情严肃地说道：“卑臣管着粮草的事，以前还惊讶过士兵们为何要吃那么多的军粮！后来才习惯了，也能在顷刻之间估算出来，两万人马的粮草几乎可以堆成小山！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卑臣想，如果守不住粮草，军心一定就成了散沙！所以，卑臣以为，司徒小将军这次是立了大功，功大于过！”
　　　　旁边立马有穿官服的老头子在吹胡子瞪眼，表示不赞同！但是他又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只能等着皇上来问他！
　　　　但是，皇上也是老狐狸一个！他用目光一扫，就能从个人的脸上看出那些人心里的心思来！他偏偏不肯再问了！皇上直接就下了结论，说道：“既然司徒明腿上有伤，不适合当将军，那就免了他的御林军统领之职吧！”
　　　　皇上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刚刚落音，底下那些大臣们有些就开始愁眉苦脸了，又有一些开始窃喜！
　　　　皇上又闲闲地说道：“六部里现在可有职务空缺？”
　　　　吏部尚书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工部侍郎现在有一个空缺！”
　　　　工部掌管着修桥、屯田、水利、交通等工程上的事务，既不偏文，也不偏武！
　　　　皇上的手指敲打着龙椅的扶手，思索了一会儿，展颜笑道：“那就让他补了这个空缺吧！司徒明虽然有功有过，但是功大于过！你们那些弹劾他的折子，以后就不用再上了！”
　　　　皇上慵懒地摆一下手，一旁的太监立马尖着嗓子喊道：“退朝！”
　　　　此事，终于一锤定音了！国公爷松了一口气！
　　　　散朝后，有些大臣还在争吵，但是国公爷并不理会他们！国公爷明白：当朝皇上并不是弱者，皇上的意思才最重要！至于其他人的争吵声音，完全可以当成蚊子在叫！忽略即可！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53。很酸的！又酸又辣！

“小九和阿川是不是可以搬回来了？”国公夫人看着国公爷，心情不佳地问了一句。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太想孩子们了！以前，钟未央每天都会带孩子们来青梅院陪伴她，逗她高兴，现在她却总是感觉生活里缺了点儿提神的乐趣。
　　　　国公爷转过身来，眼中带着笑意，一脸轻松地说道：“不急！再等两个月！既然是做戏给别人看，总要演得像一点儿！你若是很想小乖，明天等小九和孩子们来请安了，你把小乖留下就是了！”
　　　　小乖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给聪姐儿取的小名，是特指聪姐儿。
　　　　听了这个提议，国公夫人的脸上却毫无神采，无聊地伸手抚了抚裙子，闷闷地说道：“小九现在专门跟我作对！小乖上次还告诉我，说外面很好玩！舍不得回来！估计是小九带她去街上瞧热闹了！”
　　　　国公爷凝视着国公夫人，无言以对！
　　　　毕竟这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大富大贵之家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里面就算再热闹，那也只是像烟火一样，热闹一时而已，可是外面就不一样了！市井之中的热闹和繁华很难让人不动心。
　　　　过了片刻，国公夫人仿若自言自语地嘀咕道：“算了，反正孩子还小！”
　　　　国公夫人担心什么？她担心的是：孩子们会沾染了市井当中的俗气！
　　　　——
　　　　可是，钟未央却并不希望孩子们做清高的人！
　　　　如果要在“孤芳自赏”和“如鱼得水”之中选一个，钟未央肯定会替孩子们选择“如鱼得水”！过日子的人，怎么可能少了生活气息？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
　　　　上午，钟未央和司徒明带着孩子们坐在闹市中的一个茶楼的二楼，靠近窗户，观看街上的卖艺人耍杂耍！
　　　　钟未央是一身男装打扮，天蓝的颜色，清清爽爽的！三个孩子也是被打扮成小书童的模样。敏姐儿被司徒明抱着，恩姐儿被孙嬷嬷抱着，聪姐儿被徐嬷嬷抱着，钟未央乐得轻松自在！
　　　　“好！好！”
　　　　“哈哈……”
　　　　楼下，观看的人正在大声喝彩！看热闹的人永远是多得拥挤不堪！
　　　　“好！好！”楼上的聪姐儿和敏姐儿也赶紧拍小手，用稚嫩的声音模仿别人。那激动的模样，就差点要拍桌子了！
　　　　司徒明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笑了！
　　　　钟未央回过头，低声地对随从吩咐了两句。
　　　　随从的小厮立马跑去了楼下，给了卖艺人一小袋铜钱，外加一块碎银子。没有理会卖艺人的千恩万谢，毕竟国公府的仆人也是怀有一颗自命不凡、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清高之心”的，小厮转身就回了茶楼，昂首阔步，步伐轻快，脸上如沐春风，洋溢着笑意，感觉自己刚才像个当官的爷们了！
　　　　楼下，其中一个卖艺人在翻筋斗，连续地一翻就是十个，一会儿往前翻滚，一会儿又往后翻滚，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还有别的卖艺人在表演武术，把脚抬高，前踢，后踢，还有做蝎子摆尾的高难度动作！最让钟未央眼前一亮的是：其中有一个卖艺人做的仿佛是瑜伽，那个人身体的柔韧度简直惊人，简直达到了缩骨功的境界！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恩姐儿看得津津有味，身体不停地往前倾，恨不得把脸探到窗外去了！
　　　　钟未央笑着把恩姐儿抱回来。恩姐儿和钟未央对视一眼，小家伙的眼睛里满是开心。钟未央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耳朵，然后手臂稍稍用力，稳稳地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免得恩姐儿把小脑袋伸出窗外去了。
　　　　三个孩子都赖着不肯走，于是一看就是看半天！
　　　　第二天上午，钟未央又带着孩子们出来逛街、买东西。
　　　　“娘亲！那个！那个！”聪姐儿伸小手指糖葫芦，小家伙不认识那个红彤彤的东西！
　　　　钟未央如今正在限制孩子们吃糖，于是她眼睛一转，撒谎道：“那个是用红辣椒做的，很辣的！”
　　　　聪姐儿立马把目光看向别的东西了，表示对糖葫芦不感兴趣了！
　　　　可是，敏姐儿用干净的眼睛看着钟未央，小家伙用舌头舔舔嘴巴，响亮地说：“尝一尝！”
　　　　聪姐儿和敏姐儿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喜欢的东西却有很多不一样！聪姐儿怕辣，敏姐儿却不怕！但是敏姐儿怕酸味的东西！
　　　　钟未央立马说：“很酸的！又辣又酸！”
　　　　一听这话，敏姐儿皱起小眉头，歪着脑袋，疑惑地盯着钟未央看，小模样有点儿囧囧的。小家伙大概是在心想：怎么会又酸又辣呢？有糖，不会酸的！
　　　　因为敏姐儿刚才听见了，听见了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儿在喊：“糖葫芦啰！糖葫芦啰！”
　　　　小家伙不是笨蛋！
　　　　钟未央一点也不心虚！她笑着把敏姐儿抱起来，眸光清亮极了，用别的东西诱惑小家伙：“快看，那边有个卖新鲜荸荠的！娘亲最喜欢吃这个！”
　　　　敏姐儿立马眉开眼笑了，稚嫩且又积极地说：“买！买！”
　　　　钟未央抱着孩子走过去，笑道：“娘亲来买，敏姐儿帮娘亲付钱！”
　　　　“好！”敏姐儿高兴地接过钱袋子，把小手伸进去，低着头，嘀咕着：“一，二，三……”数得可认真了！
　　　　那个挎着竹篮子、卖新鲜荸荠的老婆婆一点也没有把钟未央当回事！仅仅把钟未央当成普通人了！毕竟，哪个大户人家的人会教这么小的小孩子去数钱啊？在老婆婆的眼里，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是从小学琴棋书画的，从小就是读书人，绝不会干数钱这么俗气的事！
　　　　不怪别人会这么想，因为这里是一个重官轻商的社会！商人虽然有钱，但是没有地位，反而被认为是下贱的职业。
　　　　……
　　　　一个上午，钟未央买了很多新鲜瓜果，又买了花花绿绿的油纸伞，还有漂亮的剪纸画和精致的木雕，都是一些便宜的东西，但是干干净净的，还又有趣！